崔玉贵急忙答应,顺口提醒一句:“璷嫔娘娘刚来。皇上挺高兴的。”说着,扭身进去通报。
梅梅听说璷嫔在里面,不高兴地撇撇嘴,转身要走。王嫂眼尖,轻轻拦住,小声劝道:“主子娘娘,璷嫔不是刚来么。皇上高兴,您也应该高兴才是啊!”
梅梅低头,“嗯”一声。不多时,崔玉贵就高高兴兴来请。梅梅跟着进了西暖阁,就听皇帝与璷嫔朗声说笑。瞧见皇后进门,妆容艳丽、略带羞涩,康熙一颗老心肝儿忽悠一下,含笑点头,“来了。朕刚好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梅梅解下披风,递给王嫂,笑着越过璷嫔,坐到前头,隔开二人,笑着问:“皇上说的好消息,莫不是与费扬古有关?”
康熙点头,“不错,丢失的军火,悉数找到了。不用担心费扬古脑袋了。”
璷嫔给皇后行礼之后,座位就被占了,不愿意坐到皇后阴影里,只得站在皇帝跟前,笑着凑趣:“臣妾就说主子娘娘听了一定高兴。主子娘娘,您猜,这批军火,是谁找着的呀?”
梅梅笑着低头思量一番,斜眼瞧康熙:“莫不是大阿哥载淳吗?山西靠近蒙古,军火丢失之处,离承德也不算太远。”不是杏贞她们母子立了功,璷嫔怎么能跑过来勾搭我男人?
康熙眯眼,皇后这小眼神——可是不对劲呀!屈屈腿,顺手盖住脐下三寸。
皇帝、皇后异样,璷嫔倒是没多在乎。皇帝高兴,大黄昏的,叫她来说话,可是多少年都没遇到过的事。别说她自己,就是宫里其他姐妹们,也是没有的境遇。熬了多少个漫漫长夜,独守空闺,每日里被窝里冰凉冰凉,夜里睡着睡着,都能冻醒。有时候,璷嫔觉得都快要撑不下去了。杏贞姐说的对,女人,也是有欲望的。低头捏捏手指,璷嫔小心看一眼皇后,论颜色,皇后容貌,后宫之中,几乎无人可比。只是,今日皇后乃是主动求见,而自己则是圣旨宣召。皇上,一定会留下自己吧?
看一眼皇帝侧脸,璷嫔低下头来,抿嘴而笑。
梅梅侧目,瞥到璷嫔粉面含春、含羞带怯,料想她没琢磨什么好事。心里掂量掂量,也知道大阿哥立下大功,皇帝势必要对叶赫那拉家人好点儿。忍住心里酸涩羞臊,勉强笑笑,“恭喜皇上了。臣妾带来点儿小点心,正好璷嫔妹妹也在,你伺候皇上用些吧。冬天了,晚上地气寒,伺候皇上早些睡,别着凉了。”说完,扶着王嫂站起来,笑盈盈地对着皇帝行个礼,扭头走了。
璷嫔心知皇后吃醋,有些担忧。奈何帝色当前,那点点担心,哪里比得上搂着男人睡觉得劲?当即行礼恭送皇后,接过来点心放下,打开给皇帝瞅瞅。陪着说一会儿话,夸奖夸奖大阿哥如何聪明能干。眼瞅着天色黑透了,这才笑着站起来,蹭到皇帝跟前,柔声问:“万岁爷,天色不早了,早点儿安歇了吧。”
皇帝伸手,捏过一块点心,“百合花生糕?呵呵,皇后有心了。”站起来吩咐璷嫔,“天色不早了,外头太冷,今晚你就睡后殿西五间吧。免得来回跑,再冻着了。”璷嫔急忙高高兴兴答应下来,上前就要给皇帝解扣子。
哪知,皇帝手一拂,轻轻绕开,淡淡对张德全吩咐:“伺候璷嫔娘娘安歇。”迈大步带着崔玉贵出去了。
璷嫔还在纳罕,张德全早带着人上前请:“璷主子,您请吧。”
璷嫔瞅张德全一眼,“皇上他——”
张德全低头,“璷主子,请吧!”
梅梅回到永寿宫,一脸不高兴。李嫂铺好床,烧暖地龙,等着帝后二人相携而来,哪知等了半天,只等到皇后一人。悄声问王嫂。王嫂摇摇头,对着皇后背影努努嘴。二人都是过来人,见状心知不好,不敢多言,伺候皇后洗漱完毕,老老实实带着人到外头守夜。
梅梅好容易下定决心生孩子,哪知第一步居然是这么个结果。心里有气,却不知对谁发,抱着被子屈腿坐床上发呆。想起弟弟比自己还小五岁,遭个劫都能抱得美人归。自己呢?成年累月给人做保姆、做厨娘、做丫鬟的,可真是要孤家寡人做到老了。
想着想着,眼泪扑扑簌簌往下掉。哭了半天,也不见有人来劝,心里愈发委屈。一头躺倒床上,蒙着被子呜咽。
迷迷糊糊中,似有一只手在拍自己。梅梅掀被子坐起埋怨:“出去!”
康熙闻言失笑,看着皇后柔声问:“大冬天的,朕冒着一身寒气过来,还没暖和暖和,皇后这是又要赶人了?”
梅梅看清来人,抿抿嘴,依旧钻到被窝里不吭声。丢人啊!
隐约听见皇帝叹口气出去了。梅梅咬牙,闷头睡觉。不知过了多久,就觉被子掀开一角,一股风吹进来,瞬间又掖严实。一个光溜溜、暖呼呼的身子钻了进来。梅梅往里挪挪,让出一块地方,背对着来人闷声不理。
康熙笑笑,贴过来小声问:“找我做什么去了?还带着百合花生糕?居然是枣泥馅儿的。”
梅梅对着墙翻翻白眼,不说话。
康熙继续往上贴,搓热了双手,抱住皇后,凑到耳边吹气,“看见璷嫔,吃醋了吧?今天承恩公跟你说的话,朕都知道了。你答应承恩公,让他抱外孙,是不是?”
梅梅咬牙,不吭声。
康熙呵呵笑了,“你的心思,朕知道。明年,承恩公就能抱外孙了。”一面说,一面解开了皇后上衣,扔出被窝,接着解皇后腰带,一面忙,嘴里一面低声笑,“嗯,今天穿的不多!”
论情场老手、床上技术,谁能比得上康熙宝宝呢?
啊呸!你个色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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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妻妾众多,经验丰富,床上运动,自是不在话下。难得的是,他对所有妻妾,都很温存。见皇后闷头不吭声,知道她心里多少有些别扭。因此,并不急着直捣黄龙,而是慢慢蚕食。先找不敏感的胳膊、手摸,摸热乎了,顺着胳膊往上,摸肩膀。
梅梅如同死鱼一般,只管背对着皇帝不说话。康熙也不恼,依旧慢慢摩挲,顺着脊梁,慢慢摸皇后肩胛骨,直到咯吱窝。
梅梅咯咯笑出声,伸手扒开康熙,“别,痒!”
康熙就势转过皇后,一只手搂着脖子,一只手揽住腰,轻轻在腰上划拉一把,问:“哪里痒,这里?”
梅梅长吸一口气,闷头不吭了。这人那么多女人,什么样的没见过。跟他在床上耍心眼儿,纯粹找死。还是老实点儿吧。
康熙见皇后不说话,也不刻意挑逗。依旧轻轻磨蹭,直到磨蹭着皇后喘气不匀,小心寻到洞口,果然,已经是潺潺小溪,涓涓细流。康熙这才掏出鹌鹑,拿出枪来,顺着溪流,慢慢游进去。
梅梅咬着嘴唇,钻到皇帝怀里,不想说话,不想吭声。只觉得眼睛湿润,却流不出泪来。大概是康熙意识到什么,轻轻抚摸梅梅后背,一面干,一面哄,梅梅这才再次放松下来。
第一次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一来梅梅不适应,二来,康熙积攒了这么些年,仓库早就太过充盈。好容易找到出口,成千上万的种子们嗷嗷叫着往外冲,潮水一般汹涌澎湃。饶是康熙这个“皇父”,也没办法压制。
事办完了,二人躺在床上,谁都不想动。按规矩,梅梅应当起身,给康熙整理干净。只是,梅梅衣服都被康熙扔床下了,光溜溜的,不好意思,也懒得起来。康熙则是凝神静气,暗自酝酿下一次冲锋。没办法,种子太多,一次放不完,咱做“皇父”的,总不能放一半留一半,要一碗水端平不是?
于是乎,这一夜,康熙卯足劲儿,干了他个四五回。最后,梅梅实在困的不行,趴在康熙胸前,娇柔地崇拜般夸奖:“皇上真是越来越有帝王风范了。以前,您五夜也宠幸不了一回嫔妃呢!”语调中,甚是满意!
一句话,说的康熙险些吐了出来。惦记起奕詝之前乃是“皇后”亲老公,胸口一阵膈应。伸手在皇后小屁屁上狠狠捏一把,不顾皇后痛呼,揽着皇后小细腰,裹着被子,呼呼入睡。
梅梅靠在康熙肩头,暗暗松口气:折腾死你姑奶奶啦!
接下来几日,璷嫔叶赫那拉氏风头大盛。每天黄昏,就有张德全亲自带人去请。夜里住到养心殿后殿西五间,到第二天早上,太阳高高升起,方由张德全护送回储秀宫。如此大张旗鼓,莫说东西十二宫,就是重华宫大小福晋们,也都知道璷嫔一时荣宠无量。打听一番,明白是大阿哥立了功,皇帝借机表示对叶赫那拉一家奖赏。
奕欣得知,也于百忙之中,抽空睡了重华宫叶赫那拉格格两回。哪知这位叶赫格格十分好运,第一夜就有了身孕。快过年时查了出来,把奕欣好一番激动。重华宫这两年也有妻妾怀孕,奈何只生闺女不生儿子,眼下三阿哥又成天病歪歪的,不知道能不能养大。有妾室怀孕,自然是好事。
璷嫔得知族姑有孕,看着连同皇后诸人,连日来对自己客气有加,心中更是酸涩苦楚,无法诉说。众人只知皇帝荣宠,她们哪里知道,独自一人睡在养心殿西五间,那是个什么滋味儿!更甚者,她都不敢问皇帝去哪儿了。明知给别的女人做了挡箭牌,却也只能忍着,对谁都要笑脸相迎,装作一副常承雨露模样,帮着皇帝忽悠后妃。璷嫔甚至在想,该不会,皇帝老毛病复发,又相中哪家小寡妇,半夜溜出去,跟哪个未亡人幽会去了吧?
每每想到这里,璷嫔就觉手脚冰寒。更甚者,竟然羡慕起那些守寡之人。至少,半夜身边还有个男人暖脚不是?
璷嫔强颜欢笑,梅梅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康熙这个做法,乃是后宫常用障眼法。虽然有些不厚道,但总比所有人目光都盯着中宫强。更何况,兰贵妃就要带着大阿哥护送军火回京。这个时候,推出璷嫔,叫她们亲堂姐妹互相制肘,总比另找一位合适。
腊月二十,费扬古成亲。梅梅亲自画了一对戒指,送到宫外首饰铺子上打造好了,悄悄给弟弟送去。康熙得知,也亲自画了一对戒指,交由内务府首饰造办处连夜做好,亲自送到永寿宫,拉过皇后的手,硬是套上去。
梅梅看了,嘴上不说,心里十分喜欢。当天晚上,对康熙愈发温顺起来。
可惜,康熙得意了没几天。
过了腊月二十六,养心殿封笔。半个多月,康熙走腻了小巷,终于肯放璷嫔回储秀宫睡觉,顺便给了一堆金银珠宝,算了年终奖金。毕竟,挡箭牌也不好当么。
刚过正午,康熙就光明正大地摆銮驾,出养心门,开永寿宫正门,大大方方去找皇后。康熙心里也琢磨,这么多天,不见皇后月事到来。万一真有了,好歹得先为皇后挡挡外头风言风语。要不然,到时候,有心人一算,日子不对。自己跟皇后正经嫡子,倒成“偷生的”了。
梅梅见康熙来,十分高兴。拉他到后院碧纱橱里,靠着熏笼暖和,一面说些费扬古、刘如花笑事。
康熙听的高兴,一个劲儿笑说:“不错,这个刘如花,是个能降服住费扬古的人物。”
梅梅笑眯了眼,“可不止费扬古一人怕她呢。”接着,仔细说了刘如花如何镇住承恩公一家男人,带着嫂子们出来,开铺子,做生意。一个个手里握住了经济大权,底气硬朗起来。几位嫂子弟妹回到家里,如何学着刘如花制兄弟几个,赶走小妾,一夫一妻正正经经过日子。康熙听了拊掌大笑,“承恩公家,可真是热闹!”
梅梅笑眯了眼,狠狠瞧康熙两眼,心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悄悄琢磨:学娘家嫂子,设法赶嫔妃们出宫,跟康熙一夫一妻过日子,这法子可是靠谱?
正想着,外头有崔玉贵禀报:“主子,兰贵妃、大阿哥回来了,现在神武门外等候召见。”
康熙听了,眯眯眼,“朕不是已经传旨,叫兰贵妃回去,大阿哥一个人来就行了吗?”
崔玉贵低头不敢答话。心里说:万岁爷您这事做的可真不厚道。人家兰贵妃都走到京城外十里铺了,你才快马传旨,叫人家大过年的,一个人回承德去。不想见人家,早干嘛了?
梅梅看一眼康熙,不说话。杏贞性格坚韧、手段毒辣,后宫之中,能与之抗衡者甚少。以前自己无宠,自然不怕。如今,正是跟皇帝好的蜜里调油一般,猛的来了个有子贵妃膈应人。不说上上眼药,起码,不能替她说好话。
康熙瞧一眼皇后,捉住她的手握在手心,对崔玉贵吩咐:“叫兰贵妃到钟粹宫拜见皇后,过年这几天,先住到储秀宫,跟璷嫔挤挤。朕就先不见她了。大阿哥么,叫他到养心殿见朕吧。”
梅梅听了,自是准备召见兰贵妃。趁着兰贵妃坐轿子进宫,先派人通知丽贵妃、祺妃、玫妃、婉妃,以及几位嫔位主。说什么兰贵妃来了,永寿宫设宴接风,咱们姐妹好好说说话。把荣寿公主与大公主也请来吃饭,顺便见见兰母妃,免得大冬天的来回请安,不小心再受了寒。
席间,各人各有心思。面上争着诉说思念之情,夸赞兰贵妃这几年把热河行宫打理的井井有条,说什么大阿哥如何孝顺。
说完孩子,大家伙自然说到圣宠。兰贵妃久居承德,后宫人事几经变迁,近些日子,了解不多。得知堂妹璷嫔接连十几天承欢,淡淡一笑,并未说话。
玫妃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不敢挑衅皇后、贵妃,趁着大公主给诸位母妃敬酒,呵呵娇笑,“大公主真是越来越孝顺了。丽贵妃姐姐,前两天我到永和宫玩,听说大公主还特意绣了一个荷包,说是要送给璷嫔妹妹。还真难为大公主了,那上头石榴绣的活灵活现的。可见,真是个好兆头呢!”说着,一双眼睛盯着璷嫔,笑呵呵的,叫人不好埋怨。
大公主垂眸不语。丽贵妃笑答:“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好。不过是孩子孝顺,熬了几夜,给皇后额娘,与几位母妃一人绣了一个,各种花色都有,满当当地放了一箱子。今天来的急没带,等吃完饭,再给皇后姐姐和诸位妹妹送来吧。”
梅梅笑着安抚大公主,“不急。你兰母妃刚回来,先送储秀宫的吧。”
大公主笑着答应下来,拉着荣寿公主,二人分坐皇后两旁,安心吃饭。兰贵妃趁着众人吃饭,用心打量众人脸色神情。琢磨半天,对着璷嫔笑一笑:好妹妹,姐知道你受委屈了。
璷嫔得了兰贵妃眼神安慰,鼻子一酸,低头喝汤。
永寿宫里,一帮娘们儿争风吃醋。养心殿内,则是冷风凄凄。崔玉贵、张德全带着人,全站在外头穿堂风里伺候。养心殿前,翁同龢带着葆初,会同荣禄、崇琦、石达开一行,站在太阳底下,等候召见。
屋里头,只有皇帝和大阿哥爷两个。
新年将至,封笔放假。康熙没有奏折可批,就抽了本小人书,靠在炕上一页一页翻来覆去,看的津津有味。
大阿哥“载淳”则是站在炕前,战战兢兢等着训斥。等到大阿哥身上衣服干了湿、湿了干,来回三四遍,康熙才意犹未尽地放下小人书,拉过载淳笑呵呵问:“怎么把叶赫氏也带来了?”
载淳赶紧跪下磕头,“圣祖爷爷,孩儿也不愿意带她来呀。可是,孩儿怀疑,此次军火遭劫案,与叶赫那拉氏有关,因孩儿人小力薄,不能彻底查清。故而,才顺计,带那贱妇回来。”
康熙冷笑,“她还真是能干啊,连军火都敢抢。想造反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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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皇额娘
康熙一说这话,载淳吓地头也不敢抬了,趴在地上连声解释:“圣祖爷爷,就是借叶赫氏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呐。孩儿觉着,她最多就是察觉出一点儿风声,有知情不报之嫌疑。绝不可能有谋逆之心。之所以带她回京,不过是想借机查出幕后主使。叶赫氏与蒙古往来频繁,孩儿担心她不小心透出风去,坏了查访大事,这才答应她回京。圣祖爷爷明察,叶赫氏绝不敢谋反呐。”
康熙笑笑,叫载淳起来,“若论平衡与蒙古各部关系,叶赫氏的确做的不错。这两年,蒙古各部亲王也屡有奏折上来,替你们母子说好话。罢了,朕是讲求证据之人,既然目前只是嫌疑,就让她再做几天贵妃吧。”
载淳一听,暗暗松口气。叶赫那拉这个贱人,恨起来,他恨不得扑上去一口咬死。可是,谁让她会生儿子?若是她死了,后宫之中,自己这个小身板儿,将无人可依。皇后纵然贤惠,毕竟不是生母。其他人,更不用说,一个个面上笑着,脚底下就算不使绊子,也不会替你铺路。上辈子躲在静母妃身后,那种小心翼翼的日子,实在是不好受。葆初说的对,自己长大之前,还是要保住叶赫氏性命,唉,“母子”一体,真是烦人!
康熙看一眼载淳,问:“荣禄上折子说,这次能将军火悉数找回,崇琦之子葆初功不可没,可是如此啊?”
载淳听了,急忙拱手答道:“回圣祖爷爷的话,确实如此。葆初年纪虽轻,着实有将帅之风。书读的也不错。翁先生与几位师傅都十分喜爱。”
康熙点头,“既然他也来了,就让他与荣禄、崇琦、石达开、翁同龢一同觐见吧。若果真如你所言,送到军校里好好锻炼锻炼,将来,也是我朝一员重臣。”肃顺之后,确实需要自己人掌握军权。奕訢他——终究还是太实在了。
载淳听言,按捺住心中高兴,躬身出门,去叫葆初等人觐见圣躬。
跟随父亲、舅舅、翁师傅进入养心殿,看着炕上那人微笑着叫起,葆初一阵恍惚,这个皇帝——
与此同时,康熙看着下跪娃娃,虎头虎脑、精神抖擞,看他一双眼睛,似曾相识。这个孩子——
召见完荣禄等人,吩咐他们下去,将军火安置妥当。调石达开至西山健锐营任职。着荣禄、崇琦另拨军火到宁夏。至于翁同龢,则是留下来,任上书房师傅,教导载淳、载澄等皇子、阿哥。事情吩咐完,叫几人退下。葆初还要与父亲一同回家。康熙笑着叫住,对崇琦说:“这孩子朕看了就喜欢。这两天就让他住在阿哥所,跟载淳做个伴儿吧。等大年三十,朕再送他回家过年。”
儿子得蒙圣上看中,崇琦哪有不允之理。急忙跪下磕头,谢主隆恩。康熙笑着摆摆手,命葆初送父亲、舅舅、师傅们出去,等会儿还回来说话。
见几人悉数告退,载淳趁机提出想去给皇额娘请安。
康熙听了,伸手捏捏指头上戒指,笑上一笑,“行啊,等会儿朕也要去永寿宫看皇后。叫上葆初,咱们一起。”顿了顿,康熙接着说,“你须记住,你的皇阿玛已经不是过去的皇阿玛,你的皇额娘——也已经不是过去的皇额娘了。”
载淳眨眨眼,啥意思?
康熙摸摸载淳脑袋,“往后见面,背地里,可以称她为圣祖奶奶。”
载淳再次眨眨眼,慢慢的,小嘴扁了起来,鼻头红彤彤的,握着手指来回拔,嘴里含含糊糊嘟囔,“三千佳丽你都不要,偏偏看中了我的皇额娘,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葆初送父亲出养心门,崇琦与荣禄又小心交待一番,这才回到养心殿。小太监打帘子让进来,一进屋里,一阵暖气扑面。葆初摸摸鼻子,听里头大阿哥委委屈屈嘀咕,心里疑惑丛生:这个皇帝?这个阿哥?
更奇怪的还在后头。皇帝居然下令:往后大阿哥想见皇后,可以,但是要皇帝在场。葆初低头躲在一边,不敢插嘴。哪知,皇帝偏偏瞧见他,笑着拉他过来,问读了什么书,拉弓射箭可有几石。
葆初小心答了,趁着皇帝面上高兴,说自己对欧洲火器制造很感兴趣,提出想去海外学习军事、管理。康熙听了,十分高兴,一口答应下来,“等过了年,你就去肃顺府上。海外留学这事儿,他管着呢。不过他的要求很严。朕只能替你报个名,至于能不能通过,就要看你资质与运气了。”
说完正事,康熙看看大座钟,时候差不多了,永寿宫宴席也该散了。站起来招呼俩孩子,“走吧,带你们去看看你们皇额娘。”
听了这话,葆初瞧一眼载淳,“大阿哥冤枉,奴才可没想着跟您抢皇额娘!”
大阿哥一心想着自己的“皇额娘”再也不是皇额娘了,心里正难受着,哪有心思管葆初抛来那一捆“秋天的菠菜”,头一低,跟着皇帝出去了。留葆初一个在爷俩儿委委屈屈跟着:你们一个去看大老婆,一个去看嫡母,拉上爷干什么呀!赶了半个多月路,爷屁股疼腿疼,想要睡觉都不行?
三人三种心态,大摇大摆往永寿宫走。崔玉贵、张德全带着人后头紧跟。皇帝仪仗未进永寿宫,梅梅就得了消息,领着宫人至门口相迎。大老远瞅见一个小孩儿,十一二岁模样,一身皇子服饰,落后皇帝一步,半耷拉着脑袋,亦步亦趋紧随皇帝。不用说,就是大阿哥载淳。载淳身后,崔玉贵之前,是个同龄孩子,长的敦敦实实,大踏步跟着皇帝。王嫂笑着在身后小心说道:“主子娘娘,那是大阿哥伴读,阿鲁特葆初,兵部侍郎崇绮之子。”
梅梅“哦”一声,“听璷嫔说,就是这孩子帮着找到两车军火,还跟那些山贼斗了两场?”
王嫂笑着点头,“奴才休假回家时,就是听我们家那口子这么说的。”
说话间,皇帝来到跟前,见皇后出迎,亲手挽起皇后,笑着埋怨:“怎么迎出来了,外头冷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