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没搭理她,几名侍卫垫着脚、率先入内,做贼一样,四下遛遛,查看外面并无不妥,对着康熙点头。至于皇后所居内室,这几个人没敢进。除了公公们,也就只有康熙能大摇大摆进去了。
康熙冷冷瞧一眼外面,瞪的红云、绿叶一阵头皮发麻、低头再也不敢言语,这才甩披风进去。珠帘一挑、雕花门一推,赫然入目乃是皇后光洁白皙的后背。
当然,皇后并非□,至少,还能看到双肩肩带,以及肩胛骨下带扣,下半身一袭湖绿色把幅裙。也就只有那么一眨眼功夫,皇后胳膊一抬,一件淡绿色的夹袄就套在身上。果然是现代穿来的,外头看不出来,脱了外衣,就能瞧见内衣了吧?
康熙摸摸鼻子,四下瞅瞅,屋里只有皇后一人。哼,换个衣服也不叫人伺候,分明有鬼!
也许是听到身后声音,皇后头也不回,淡淡吩咐:“红云,过来给我系下扣子。另外告诉绿叶,今天中午做些农家菜,别太铺张浪费了。”
康熙没说话,轻轻走过去,从皇后肩膀上伸过手去,轻轻捏住皇后衣领上纽扣。
皇后似乎吃了一惊,不等康熙将这粒扣子系好,大声尖叫:“啊!来人呐!”扭头一拳,冲着身后人面门而去。
康熙伸手接过皇后一拳,暗自感慨:幸亏自上次被压之后,朕学了这一手。
梅梅这一拳出去,着实用了全力,拳头呼呼带风。心中恨恨:哪个龟孙把肃顺之行泄露出去了,害得姑奶奶险些被抓奸?等姑奶奶找着了,灭你满门办不到,女的扔进重华宫,男的塞进小馆馆。叫你宫斗死,叫你憋屈死!
当然,心中咆哮在与康熙对眼之时,立马化作诧异、迷惑、惊喜多重交织,并且准确无误地展现在脸上,“皇上?怎么,是您?”
康熙刚要点头,就见皇后“呀”的一声,捂着衣襟钻到自己怀里,闷头拉着披风,一个劲往身上裹,喃喃着跺脚埋怨:“叫他们出去,快出去呀!我还没换好衣服呢!”你大爷的,姑奶奶为了自保,连美人计都用上了,我容易我么我!
康熙再次摸摸鼻子,对后摆摆手,怀里抱着美人,心里思量着回去要不要把刚才那几个侍卫调到新疆,去驻守伊犁。
随着这几个人安全退出,院子内警报随之解除。费扬古推开后腰上长枪杆,几步蹿到三门外,勾着头对着里头小声喊:“额娘,娘,姐姐妹妹、嫂子们,你们没事吧?”
大夫人还好,见到大内侍卫井然有序退出,勉强应一句:“额娘们没事,你姐姐妹妹嫂子们都没事。去跟你阿玛说,叫他准备准备,一会儿开席。”
姜夫人可是吓坏了,站在大夫人身后,双腿一软,歪到地上,嘴里一个劲儿嘟囔:“我的老天爷呀!”
绿叶、红云眼瞅着大内侍卫按序退出,等了半天,看见费扬古侍卫都转悠两圈,说什么饭菜做好了,还是不敢站起来。直到里面皇帝传唤,这才小心拍拍膝盖上的土,领着人进去,给皇后重新梳妆打扮。
经过这么一出,就是山珍海味,也没人吃得下去。康熙在二门内坐席,穆扬阿领着一帮儿子战战兢兢陪着,郑亲王迷迷瞪瞪醒来,只推说头晕,憋在厢房里不肯出来。梅梅坐在内堂,跟两个娘,姑姑,以及姐姐妹妹嫂子们一起吃饭。
席间,姜夫人还想问闺女出了什么事,怎么侍卫们来势汹汹,走时轻轻?大夫人则是一个眼神甩过去。一屋子人,没一个敢再说话。只闻见饭菜香味儿,夹杂着脂粉香气。
一时饭毕,康熙茶也不喝,吩咐一声,起驾回宫。也不知这人怎么想的,居然命皇后同坐御辇,大摇大摆从东华门入紫禁城,一路上,紧紧捏着皇后一根指头。等下了辇,梅梅缩回手,抽在袖子里一摸,呜呜,都掐掉一层皮!金三康你大爷的!
康熙回头一看,知道皇后腹诽不断,直接命皇后回钟粹宫静养。当晚就下旨,说什么皇后感染风寒,暂停内命妇每日请安。
没过几天,因为皇后在钟粹宫“养病”,康熙饭菜不可口,生了几天闷气。前朝跟后宫,全都缩着脖子过日子。
直到肃顺奏请前往青岛管理海军学院,康熙才缓过劲儿来。捂着肚子下旨,命皇后移宫,居于永笀宫,紧挨着养心殿。同时,正式晋祺嫔为妃。宫中庶务,交由丽贵妃、祺妃、玫妃、婉妃打理。至于皇后,每天只需负责养养病,顺便给皇帝做做饭。
梅梅扶着绿叶在永笀宫院子里转圈散步,心里一阵大骂:不就是让你看了没让你吃嘛!当皇帝的果然都是小心眼!
转了半天,迫于皇权压力,依旧老老实实地去小厨房给皇帝做饭,做好了顺着永笀宫连接养心殿之间那条,据说不知道顺治还是光绪开出来的小路,“偷偷摸摸”给皇帝老儿送去!啊呸!咋不吃死你!
皇后变相禁足,后宫之中,无人坐镇,四妃开始明争暗斗。其中,祺妃出身高贵,丽贵妃生育有功,婉妃娘家内务府、御史台有人,跟孝和睿皇后有关系,玫妃则纯属心有不甘凑热闹。一时间,精彩纷呈。惹得重华宫也跟着看了一场好戏。
到了年底,费扬古因御前失仪,降为二等侍卫。咸丰十五年春,宁夏将军都兴阿上奏,请求派熟悉新政之人参与军务,康熙直接把费扬古踢到宁夏。
临走时,费扬古跑到梅梅跟前撒娇,死活不想去那苦寒之地。
梅梅“磕蹦磕蹦”嗑着瓜子,含糊不清地说:“你自己得罪上头,也不说找个有用的人求情。我这会儿,可是自身难保。”
费扬古翘着二郎腿,陪着嗑瓜子,“别哭穷了。谁不知道,皇上现在可宝贝你呢!因为怕接下来收拾内务府牵连到你,瞧瞧,把这个永笀宫都给你住了。要知道,这可是董鄂妃住的地儿呢!嘻嘻…”
“呸!”梅梅张嘴吐了两片瓜子皮,“你懂个屁!他就是欲求不满,纯粹粹、红果果的报复!”
“啊?欲求不满?姐,你俩是不是——”我快要当舅舅了吧?
梅梅瞥他一眼,掂起鸡毛掸子往外撵人,“走走走,赶紧走!记住,内务府那帮人没收拾干净之前,给我呆在宁夏,不准回来,听见没有?”
费扬古捂着屁股,蹦跶半天,总算出了永笀宫宫门。晚上交接完毕,回家收拾行李。穆扬阿听到信儿,坐在书房见他。听费扬古说完朝中近况,慨叹一声,“去吧,听你姐话。内务府收拾完之前,别回京了。”
看着费扬古恭敬告退,穆扬阿坐在书房,望着墙上水墨画,暗暗琢磨:内务府几大世家,赫赫扬扬两百年的日子,怕是真要到头了!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明天不想更了,因为我想不起来该收拾内务府世家里头,世家是哪几个姓氏了。总不能收拾魏佳氏吧?他们家都没什么有名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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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家审案
穆扬阿虽然荣养已久,但毕竟是皇后之父。为了姑奶奶与家族平安富贵,平日里,对朝中事务,多少都要留些心思。费扬古犯了点儿小错,就被踢到宁夏,由不得他不深思。
联想皇后省亲之时,皇上作为,心里多少有谱。叫来几个儿子,连同两位夫人,一一嘱咐,命他们这些日子安生做人,少出外惹是生非,尤其是不准打着皇后娘娘名义出去闯祸。
姜夫人想起宫中娘娘“静养”数月,不由担心。大夫人笑笑,柔声安慰:“主子娘娘好着呢,前天我去看她,精神挺不错的。”
姜夫人低眉顺眼,抿嘴笑笑,不再答言。
永笀宫内,绿叶、红云两个人挎着包袱,跪在皇后跟前磕头。
梅梅微笑着站起来,一手一个扶起二人,嘴里笑着说:“好了,你们也算熬出来了。出宫以后,找个好人家好好过日子。蓝莓不也在外头嘛,听说,她男人考中同进士,做了候补知县。你们同在宫外,见面方便,安定下来,就走动走动,也好有个照应。”
二人红着眼睛答应下来,绿叶握住皇后的手,“主子娘娘,奴才们走了,谁伺候您呀?”
梅梅噗嗤一声笑了,“哪一年没有小选?不碍事的。”
红云则是抿抿嘴,站在一旁踟蹰一番,凑上来,对皇后耳语几句,紧接着嘱咐:“奴才也不敢肯定,道听途说。主子娘娘往后见了她,面上也别显出来。您心里有个底儿,往后多防着些就是了。”
梅梅垂眸沉思,“是她?”我说呢,怎么姑奶奶刚到郊外省亲,皇帝带着特别纵队就跟上了?原来,是有人偷摸报信儿!对着红云笑笑,“知道了。你们在外面也要小心,往后闯了祸,再想我罩着你们,可是不能了。”
二人含泪,带着永笀宫几个到年纪的宫女,排队往神武门而去。小书子领着两个小太监一直送到神武门外,等宫女们家里来人,一一接回去,这才回到永笀宫复命。
梅梅跪在佛像前,一面数念珠,一面叹气。要说起来,乌雅紫椹在钟粹宫当值时候,自己对她,算是不错了,连句重话都没说过。这也就是康熙没看上她,要是看上宠幸了,无论如何,钟粹宫也要给她谋个“贵人”当当。前头有玉贵人、吉贵人先例,说不定,她运气好了,生个一儿半女,还能弄个嫔位。就算康熙没看上她,跟了老六,宫里宫外,谁不因为她伺候过皇后,多看她一眼?往日,赏赐什么的,何曾少过?怎么,她还知道告密?她又是从哪里知道肃顺藏在庄子里?通过什么渠道透露给康熙呢?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是她一人所为,分明是多方势力联合才对。只是,什么时候,自己得罪了这么多人呢?
书海泉回到永笀宫,召来新晋女官牡丹、芍药,一同到皇后跟前磕头。
梅梅扶着书海泉站起来,点点头,“牡丹往后照管小厨房,芍药就管本宫首饰、衣物吧。”
二人答应告退,各自回去熟悉业务。小书子扶皇后坐到炕上,瞧见皇后神色黯淡,心里琢磨琢磨,赔着小心问:“主子娘娘可是为红云临走时候说的话发愁?”
梅梅瞧一眼小书子,苦笑一声,“也算不是发愁。本宫只是觉得,不管本宫对别人怎么好,只要碍着了她们,天大的恩德,都能抛之脑后。趁人不备,狠狠地扎上一刀。没一刀捅死,算是本宫福大命大。”
小书子回想皇后省亲回宫以来,每日深居简出、不管庶务,各宫娘娘明争暗斗,一个个的全把中宫当成摆设,心里也跟着难受。小声安慰:“主子娘娘莫要想太多了。万岁爷还是惦记着主子娘娘您的。”
梅梅听了,但笑不语,可不是惦记着,没姑奶奶,他就要饿肚子呢。
中午去给康熙送饭,恰巧碰到费扬古入宫辞行。当着康熙的面,姐弟俩不好多说什么,梅梅送了一双新鞋,嘱咐弟弟路上小心。费扬古这个做弟弟的,平日做事再不靠谱,亲姐姐不高兴,也能感觉出来。想安慰几句,问问原因,奈何圣命难为,皇家规矩森严,不敢多言,只劝她凡事想开点儿,不过一个小说世界,何苦那么认真敏感,徒增烦恼。
等费扬古离开,梅梅依旧呆坐在康熙对面,看康熙吃饭。饭菜收拾下去,胳膊都没抬一抬。康熙瞧一眼,吩咐众人到外头候着,轻声问:“怎么了?弟弟走了,心里舍不得?”
梅梅抬头,对着康熙干笑一声:“不是,他总是要有自己的事,不能老围着我转。我不高兴,不是因为弟弟。”说到这儿,尴尬一笑,“您大概不想听这些。不说了吧?”
康熙听皇后这么说,反倒来了兴趣,挪走炕桌,凑近了盘腿坐下,“说,朕看了一上午奏折,正好换换脑子。”皇后能跟朕说说心里话,好事啊。
梅梅笑笑,亲手端茶奉上,重新落座,慢悠悠说道:“算起来,我平日做事,都遵循规矩,轻易不敢多说一个字,多行一个脚步。就是底下人做错了事,也是能不打就不打,能不骂就不骂。尽力宽厚仁慈,如有可能,就多为他们着想,不管是放宫女出宫,还是接我奶娘回家荣养,或者是提高大小选的年龄,我都尽可能安排好,让他们日子过的好点儿,再好点儿。我不求他们报答,只希望,不得罪人就行。一直以来,人人见面说我好。我就真以为,所有人都能记着我的好了。呵呵,哪知道,”抬头看康熙一眼,重新低头,“一旦有人觉得我碍事了,往日的好,就全不记得,只剩下算计,无休止的算计。贤德、仁厚,在他们眼里,不过就是懦弱、无能。”
梅梅看看康熙,长叹口气,“我终于能明白,为什么圣祖之后,世宗皇帝宁肯拼了名声不要,也要力行反腐。却原来,在那些奴才们眼里,皇家,或许,只是他们攀附牟利的工具?而臣妾这个皇后,有的时候,或许,还不如——呵呵,不说了,今天话——有点儿多了。”
皇后欲言又止,康熙低头思量一刻,明白了大半,伸手拍拍她,“放心吧,有朕在呢,不会让人欺负你。”顿了顿,小声吩咐,“接下来,各宫嫔妃都要回去省亲,之后,内务府就会有大的变动。你呆在永笀宫里,凡事牵连不到身上,朕也放心。并不是做错了事,或是谁告状,才让你静养的。”
听了这话,梅梅有些惊讶,低头喃喃:“难道,不是重华宫乌雅氏告密?”
“乌雅氏?不是高佳氏吗?”康熙听了,奇怪起来。
梅梅跟着奇怪,“我也才知道,乌雅氏跟我的乳母张嬷嬷私下有往来。年前,张嬷嬷纵子行凶,强占汉人田地,被廊坊知县押进县衙大牢。张嬷嬷来求承恩公夫人,夫人斥责她管教不严,并未替她包揽诉讼。最后,还是乌雅氏托醇亲王府管家出面,放人出来。之后,张嬷嬷一家,一直住在承恩公家省亲庄子里。直到我回去那天。”
康熙瞧皇后一眼,坦然回答:“朕确实是接到高家密报,才去接你。”
梅梅垂眸,接连叹息,故意慢慢说道:“高佳氏素来把乌雅氏当成知己闺蜜。若是她知道娘家做了错事,还是因为乌雅氏,不知道,心里会是什么滋味儿?”
康熙听了,冷笑一声,跟着叹气,“高家的人,看似聪明能干,其实,自保手段实在不能跟富察氏、乌雅氏比。”
这帮世家,居然敢打起皇后主意。哼,皇后朕欺负可以,还轮不到你们!
帝后二人共享信息,暂时达成了“掀翻内务府世家统一战线”。
接下来,康熙一心处理前朝事务:外务部组建初具规模,各国大使、领事明年就纷纷到京,朝廷也要相应派出大使、领事、参赞常驻国外。
内宫之中,明面上,重华宫六福晋与三位侧福晋当家,东西十二宫由四位妃子做主。实际上,皇后每天坐在永笀宫里,拿着小本本,一笔一笔记录各大世家命妇大小动作。
因为皇后省亲之后,承恩公府接连受到圣上口头申斥。大家伙不敢怠慢,仔细打听。崔玉贵、张德全收礼收到手软,终于“不小心”透露口风。众人才知道原来皇后省亲时候,承恩公府接待规模太小,排场搞的太寒碜。皇帝不高兴了,这才故意挑刺。
哦!找到原因,这就好办了。年前省亲的,不过就是皇后与六福晋两位,六福晋娘家还是因为桂良老大人孝期刚过,勉强收敛。剩下的妃子、侧福晋,全都趁着初一、十五娘家人来时,小心叮嘱,一定要排排场场的。没钱?借呀!
京城中各大小商户高兴了。皇帝老儿真是好人呐!妃子娘娘们回娘家,直接推动京城内需,瞧瞧,不到半年,咱们营业额就是去年同期四倍了!
通过检测金银、物品等进出往来,康熙锁定几家,暗示监察部大小御史、督查,找找麻烦去呀。
当官的嘛,不查都是刘墉,一查都是和珅。一本本奏折弹劾下来,饶是康熙早有心理准备,也坐不住了。直接命惇亲王、醇亲王二人,捧了圣旨,带上九门提督,给我搜,给我抄!
这一次大规模抄查内务府世家运动,轰轰烈烈,从咸丰十五年六月,乌雅氏所出、奕訢第三女满月开始,一直到咸丰十五年底,持续半年之久。查抄金银财物古玩不计其数,堪比当年抄和珅家。更有甚者,搜出各大世家往来账册,不仅将抄查的几家罪名落实,又扒拉出几户亲朋故交,串成一串,一同进了牢子。
康熙闻讯大怒,将数案合做一案,命肃顺带领吏部、刑部、户部,与惇亲王、
怡亲王共同审理。肃顺接到圣旨,从青岛海军学院快马飞奔回京。一头扎到刑部大堂里,大年三十夜,还端着饺子,一面吃,一面坐堂审问疑犯。
嗷嗷,这种古代反腐大案,百年难遇,一定要好好审讯,趁机开启封建法治新篇章。唯有如此,才不枉辜负我好容易穿过来,弥补我没办法与梅儿破镜重圆的遗憾!嗷嗷!
因生母出身内务府,醇亲王主动避嫌,跟着奕訢到外务部,招呼远方来的客人去了。
没了醇亲王里里外外和稀泥,肃顺向来依法办事,惇亲王又是个体察民意,最讨厌贪官污吏,更不要提愤青世家怡亲王府正统传人——载垣。三人联手,成功抵制了来自各方压力,坚持公平公正、讲求证据原则,誓将反贪事业进行到底。
有两位王爷撑腰,审讯过程中,特使大人肃顺,充分融入现代法律制度理念,引进新式审讯设备手段,将牢子里一帮人,折腾的一个个鬼哭狼嚎,恨不得找块大青石,一头撞死算了。吵吵着验伤,还都验不出来刑讯逼供的痕迹来!顶多算畏罪自杀,死了白死!
到奕訢第三女一周岁之时,内务府贪腐一案成功结案。肃顺等人联名上表结案奏折,康熙高高兴兴翻开,还未看完,连喊肚疼:肃顺啊,肃顺,照你这么个结案法子,朕解决完贪官,为什么还要忧心贪官家属就业问题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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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梅梅则是抱着一堆秀女册子,坐在永笀宫发呆:肃顺你啥么意思?把人家爹判了罪,闺女还送来选秀,就不怕上演秀女为父报仇,刺杀君王的戏码?
康熙气了半天,晚上顺着小巷,悄悄来永笀宫睡觉。夫妻俩一通气,齐齐骂肃顺:忒不是东西!你说你按《大清律》判那些家眷跟着流放多好,还什么家眷无罪,不应并罚。一大堆旗人,留下来又没有生活来源,这不给我们夫妻找麻烦么!
近一年来,皇后“静养”,永笀宫少了宫妃走动,总是一派平和气息。康熙习惯了每天到皇后这里坐坐,说说话,谈谈恋爱,培养培养夫妻感情。有时候坐的时间长了,直接就睡在永笀宫里。唯一不足的是,每当自己稍稍表达那么一丝丝“兴趣”之时,皇后总是推说自己腿疼,刚贴了膏药,一股子膏药味儿,怕是熏着了万岁爷,请您移驾别处,或者请别宫妹妹来侍寝。她们多日不见您,都十分想念云云。
次数多了,康熙也试探出来:这个皇后,并不是为某人守身,而是,这丫头她就是个货真价实的那什么冷淡!
灯光下,康熙瞧着皇后雪白脖子发呆,心情郁卒,恨不得张嘴啃上一口。
梅梅故作没看见,摇着团扇嘟囔:“这话怎么说?朝廷隆恩,没有降罪贪官妻儿。我没话说,毕竟罪不及妻孥。可按理,既然父兄犯罪,断没有女妹接着选秀之理。皇上啊,去年您忙着接待外国使节,将选秀推到今年。可小选名册上,一半都是获罪官员之女、侄女、族侄女或者妹妹、堂妹等等,总之,不是同族的,就是亲戚家的。总不能,全筛下来吧?”这些秀女怕是个个肩负复兴家族之重大使命,定然会动用各方面力量参选。就是想全筛下来,也没那么容易。
康熙瞥一眼皇后,淡淡一笑,“皇后啊,上一次选秀,你不是定下来,有太医把脉一关吗?”真是头发长、见识短,饶是你美若天仙、才华横溢,体检表一旦写上“有病”,更怕是写上“不宜受孕”,想进后宫,登天难!
梅梅听完,不住点头,“万岁爷说的是。臣妾怎么就没想到呢!”果然,还是要动用“体检门”呐。
康熙轻而易举、毫无愧疚定下此计,帝后二人闲来无事,对着满蒙秀女名册,挑出两个家世清贵的,一个赐婚惠郡王,一个嫁到克勤郡王府,为克勤郡王晋祺嫡福晋。
对惠郡王福晋人选,梅梅并无异议,看看克勤郡王福晋,“钮钴禄氏?”
康熙凑过来,下巴压到皇后肩膀上,顺着皇后眼神瞟了两眼,“嗯,还是皇后远房堂妹呢。果毅公之后,定然是个不错的。”
梅梅一笑,“臣妾的嫡母就是克勤郡王府的姑娘,再指一个钮钴禄氏嫁过去,只怕不合适。皇上啊,咱们再瞧瞧其他人家可好?”
康熙拿下巴蹭蹭皇后脖子,瞧皇后脸不红、气不喘,哀叹一声自己命苦,怎么偏偏看上了这么个“一年一次”的。瞧皇后笑着看自己,故意笑笑,吹着皇后耳垂柔声回答:“朕瞧着不错。这十来年,钮钴禄家除了你,也没有几个嫁到宗室里头。选了你堂妹,将来,你在宗室里头,也能有个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