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林烁还是走上了他爸爸的老路。
林烁和他爸爸一样,刚入行就有不错的口碑;林烁和他爸爸一样,什么事都挑开心的和他说。他从来不知道,他儿子居然痛苦、煎熬到选择从楼上跳下去的地步。
那么,林烁是不是也会那样呢?
林厚根心惊胆颤。
李老痞见林厚根听进心里去了,又宽慰说:“所以我不是和你说了吗?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别操心那么多。不管他想和谁在一起,不管他想去做什么,你只要好好支持他不就好了?他长这么大了,早晓得自己应该做什么、怎么做了。”
林厚根只恨自己现在眼睛不好记性也不好,没法好好看看林烁到底是不是真的像李老痞说的那样。他欲言又止:“老李…”
李老痞说:“行行行,当我欠你了。我帮你好好看着你孙子,不会让他有事儿的。你看你欺负他我都骂你了,逮着别人欺负他我还不弄死他们?甭不放心,你随时可以蹬腿去。”
林厚根吹胡子瞪眼:“你才随时蹬腿!”
李老痞笑了:“这才对头,就是要这样,这么吼上两句整个人都精神了。”
林厚根明白过来,李老痞是在开导他来着。他心里就是捂了太多东西,毛病才越来越大,现在连心脏都换了一颗,还看不开,这也想拦着林烁那也想拦着林烁,真要让林烁和他一样把过去的事捂一辈子吗?
李老痞说得对,且不说现在说不准林烁和贺焱是不是那回事呢,就算真的是又怎么样?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方静菲难道还受不了刺激?林烁已经冒尖了,将来总会出现在越来越多人面前,难道要林烁避一辈子?
林烁才二十一岁!他失去父母时才两岁多,知道自己父母的一切时才十一二岁,换了别家的小孩谁受得了?想到当初林烁离家出走回来,抱着他哭着说“我什么都不要了”,林厚根心里就一阵发酸。
如果可以要,谁不想要?
无非是知道想要也要不到、想要也不能要,林烁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林厚根说:“老李你说得对,儿孙自有儿孙福。”
能把林厚根说通可真难得,李老痞笑得特别起劲:“那当然,我什么时候说错过。”
凌老板在一边听着,只觉这李老痞是个牛人——
不仅敢这样去刺激林厚根,还能让林厚根想通!
另一边,林烁一行人已经爬上山顶。这山离疗养区不远,不过不属于疗养区内,离林厚根住的地方有点远。山不高,山路平缓地盘旋了两圈就到了最高处。上面是一个宽阔的广场,已经有不少人在上面看夜景。
这年除夕是难得的好天,月牙儿细的几乎看不见,满天星星闪闪烁烁,发出亮亮的光芒。
贺焱请来的“搬运工”是家里的安防人员,各个长得高大健壮,一个个都绷紧脸挺直背,背着手站在那里。周围的人瞧见这仗势,都好奇地围在旁边看,对着贺焱让人准备的东西议论纷纷。
见到贺焱走来,几个安防人员往预留的空地里摆开桌子和椅子,把带来的吃的喝的摆开,烟花也在护栏前一一排好,等着贺焱开口让他们放——或者贺焱自个儿放。
贺焱兴致勃勃地拉着林烁坐下,顺便招呼凌楚和沈有容:“你们也坐,要喝什么自己拿!”
沈有容觉得自己的仇富之心熊熊燃烧。
贺焱打开一盒点心,对林烁说:“你们不是特别喜欢皇点坊吗?我叫人去排队买了几盒!”
沈有容顿时来劲了:“呵呵,我们白天已经吃腻了。”
贺焱瞪向沈有容。
沈有容说:“你不知道吧?我呢,是皇点坊的大老板,”他朝林烁的放下抬了抬下巴,“阿烁是二老板,他技术入股,拿百分之三十的分红。我和阿烁早约好了,要是哪天我不能演戏他不能拍戏,我们就好好当个小老板,赚点小钱快快活活过日子!”
林烁见贺焱改为瞪向自己,无奈地瞅着沈有容说:“我怎么不知道我拿百分之三十的分红?”
沈有容说:“这不是准备今晚和你说吗?”他果真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林烁,“以前生意不算特别好,我怕赚不了钱反而还倒亏钱才没和你提。喏,这几年的分红给你算好了,都放在里面,以后你多去店里走走,让大伙认识认识你这个二老板。”他把银行卡往林烁面前一推,故意看了贺焱一眼。
贺焱快气炸了。
这沈有容一直都在挑衅他!没完没了地挑衅他!林烁还和沈有容聊起过“以后”!想到林烁可能和沈有容在一起——甚至已经做好了未来的规划,贺焱眼都快红了。他哪还记得什么理智,拿起那张卡往地上一扔,蛮横地瞪向林烁:“不许你收!”
林烁知道贺焱对自己有种占有欲。
不是喜欢,更不是爱,只是不愿意别人抢了自己的玩具。林烁看了沈有容一眼,意思是让沈有容别闹了。
沈有容可不会答应。
他捡起银行卡,冷眼看着贺焱:“你凭什么不许阿烁收!”他早就看着家伙不顺眼了!林烁能忍,他可不能忍!
沈有容冷冷地说:“当初我的店能开起来全靠阿烁帮忙,现在阿烁也经常为店里琢磨新口味,他拿一半分红都是应该的——更别说只是这百分之三十!”他越说越气愤,“这是阿烁应得的东西,他为什么不能拿?”
贺焱哑口无言。
沈有容见贺焱没话说了,才稍稍平复心情。他当着贺焱的面直接把卡塞进林烁手里:“拿着!”
林烁知道沈有容动了真怒,没有拒绝,把卡收进了口袋里。他说:“好,我收了。”
贺焱怒气直飙。
凌楚开口说:“有人放烟花了。”
其实不用凌楚提醒大家也都听到了烟花炸开的声音。
贺焱想到这是过年,新年还没开始就和林烁吵起来实在不是什么好征兆。他忍下怒火,说:“我们也去放!”
林烁有些怔神。
他刚才挺担心贺焱会发飙的,没想到凌楚一句话就让贺焱冷静下来。
林烁看向凌楚。
凌楚看着林烁。
林烁笑了起来,对凌楚说:“以前我闹着要上顶楼放烟花,你可都不理我的。”
贺焱听到林烁的话,霎时想起林烁和凌楚认识的时间比和沈有容认识的时间还长!他觉得自己整颗心都快泡进酸水里了,酸得直冒泡。他抓起林烁的手说:“还说什么话啊,赶紧地!”
林烁一愣。
贺焱对上林烁的目光,也微微愣了愣。他有些迷茫,偏偏又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五脏六腑都被人狠狠攥住了。林烁为什么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好像很疑惑、很不解,又好像有点不知所措——
有什么好不解的?他当然是喊林烁去放烟花啊,难道会喊凌楚和沈有容?贺焱一激灵,猛地想起自己以前在林烁面前说过很多次“喜欢凌楚”,林烁一定是误会了!
贺焱让凌楚、沈有容看出自己和林烁之间的问题。他拉着林烁说:“走啊,我们一起去放!”注视着林烁说完,他才转向凌楚和沈有容,“你们也来放好了。”
林烁看着贺焱拉着自己的手,莫名有些发怔。
直至漫天烟火在天穹上绽开,他才慢慢回过神来。
贺焱挑的烟花响声不大,炸开时倒是挺漂亮的。即使几乎被贺家放弃,贺焱在金钱上从来没被亏待过,基本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过着人人羡慕的生活。
林烁挣开贺焱的手,上前点了一桶烟花。
烟花在空中绽开。
真是短暂却绚烂的美丽。
四个人玩到了十二点,远处传来遥远的跨年钟声,预示着新的一年即将开始。
山脚下,贺博远披着外套从车上走下来。他的五官和贺焱有几分相似,却多了几分漠然和冷酷。
周围有风吹来,轻轻吹起他披在肩膀上的外套。他神色微微一顿,静静地看着热闹的天穹,夜风吹来了淡淡的火药气息,还有转绿的山林传来的木叶清香。吸入胸腔的空气充满了除旧换新的气味,他的目光稍稍上抬,看向那光辉灿烂的夜空。
新的一年要开始了啊。
贺博远倚着车,伫立在夜风之中,回想着比“多年以前”还要久远的记忆。眨眼间都过去了二三十年了,很多事都变成了朦胧的轮廓,很多人的脸也已经模糊不清,只是有些感觉却永远在心头挥之不去。
这一年,他还是一个人过。
就像过去无数年一样。
在他的前半生里,只有一个人关心过他是不是难受,是不是喜欢一个人。
在他的后半生里,也遇到过那么一个。
没想到那孩子居然会是那个人的儿子。
那个孩子那么像他的爸爸。
还好,他的儿子一点不像他。
他儿子够傻。
傻得想要什么就要什么,永远不会藏着捂着。
贺博远静立片刻,坐回车上,对司机说:“回去吧。”
司机应了一声,发动车子往回开。
烟花还在天穹中拼命绽放。
像在竭力迎来新的一年、新的未来。
*
林烁奢侈地清闲了几天。
贺焱一个劲地往他们这边跑,最后几个人围成一桌打牌。他们不赌钱,输了往脸上贴纸条。贺焱手气差,牌技也差,输得连底裤都快掉了,脸上贴满了纸条,眼睛都快被盖住了。
每个人脸上都没能幸免于难。
这么玩到年初五,贺焱没法赖着了,他得回家去陪贺老爷子去拜祭祖宗。这是贺家的传统,贺焱作为贺博远的儿子当然得陪伴在侧。
贺焱依依不舍地走了。
沈有容嘀咕:“真不知他不舍点什么,难道舍不得脸上贴的纸条?”
林烁说:“你别故意气他了。”
沈有容说:“我怎么故意气他了?”
林烁懒得和沈有容辩。他说:“你的假应该也放完了吧?最近没接什么通告?”
沈有容不爽:“你赶我走?”
林烁说:“对,赶你走。”
沈有容:“…”
林烁就是他的克星啊!
沈有容当然不是没事干,作为一个当红大明星,他事儿多得很。上次演得“大片”年前刚杀青,接下来的宣传工作很多。新片里大多都是老戏骨,宣传什么的几乎都跑不动了,他这个年轻的只要多奔波几个地方。
除了电影宣传以外他还接了个访谈、接了个综艺,很快就要忙碌起来。
沈有容不甘不愿地和林烁、林厚根道别。
凌老板也要回去准备让电影院开业了,凌楚和他一块离开。
林厚根屋里只剩他们爷孙俩。
林厚根拍拍林烁的手背:“你有事情要忙就忙去吧,不用陪着我,现在有老李给我解闷!”
李老痞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我怎么成了给你解闷的了?你的脸可真大啊老林!”
林烁听到李老痞的声音就觉得乐呵。他转头看去,李老痞已经一脚跨进屋里。
令林烁意外的是,李老痞旁边还跟着个人。
是除夕那天见过一面的高老爷子。
高老爷子说:“团长,我也给你解闷来了,屋子旁边几间。”
林厚根说:“你还真搬过来了?”
高老爷子说:“我还能说假的?我是那种人吗!”
三个老战友又坐到一块聊天。
林烁在旁边听着,时不时给他们倒杯茶。
到了傍晚,李老痞先回去了,高老爷子随后说:“我也得回去收拾收拾,刚来这边,没弄妥就撞上老李了。”
林厚根听了,转头对林烁说:“阿烁你过去帮你高爷爷整理整理。”他看着高老爷子,“甭客气,只管使唤他。”
高老爷子说:“都是些小事儿,不用不用。”
林厚根没和高老爷子客套,直接差遣林烁:“还不快跟着?”

第59章 那他就赌!

贺焱一向找机会和林烁谈谈。
可年初前几天林烁都在林厚根那边,他又得赶回家参加一场接一场的“家宴”。等他忙完了,又回过味来,他能和林烁谈什么呢?他们之间能谈“未来”吗?
他和林烁之间根本看不到像沈有容规划的那种可以实现的未来。
林烁喜欢他吗?林烁有一点点喜欢他,愿意和他一起去争取吗?贺焱想不出结果。
贺焱不想在本家睡,也不想在别墅睡,最后开车回到了他和林烁的公寓。
走下车,贺焱顿步。楼上亮着灯,看着很暖和。他心底一阵滚烫,林烁回来了,林烁也回来了。正好今年才刚开始,他们可以好好说说话。
想到除夕那晚的事,贺焱心里又生起闷气。
不管是林烁和沈有容的“未来”,还是林烁对他和凌楚的误会,都让他特别不开心。林烁当时那微微的错愕在他脑袋里不断回放,让他忍不住去回想以前他和林烁提起凌楚时的情形。
那时候,林烁是什么表情?
林烁会在意吗?林烁会有一点点在意吗?贺焱一点底儿都没有。
贺焱打开门走进去。
一室明亮倾泻而出。
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有点明白林烁上次为什么突然哭了出来。在外面的时候感觉就好像整个世界都和自己没多大关系,不管身边走过多少人、路边亮起了多少盏灯,都与自己无关。打开门的时候,感觉完全不一样了,那灯亮得那么好看,玄关看起来那么熟悉,连空气似乎都比外面要好。
就好像终于到家了。
以前他整天被狐朋狗友簇拥着,这里吃吃那里喝喝,什么混账事都没少干,什么荒唐祸都没少闯。那时候从来不觉得有什么不好,从来不觉得有什么难受,从来不觉得那样过日子有什么不对——
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了林烁。
林烁和他完全不一样。林烁像是天上闪烁着的星星,明亮却遥不可及。那会儿有狐朋狗友拿林烁来说事,都会让他心里特别暴躁。他突然觉得自己这样的活法好像不对,却想不明白不对在哪里——从小到大都没有人教他——贺老爷子不教他,贺博远不教他,齐叔也不教他。
从来没有人告诉他那样是不对的。
直到他看到了林烁。
贺焱那时候觉得,全世界的光亮都集中在林烁身上。他想要和林烁一样好好努力,他想要和林烁一样什么事都去试试,他想要——他想要靠近林烁一点点——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
结果他还没行动起来,他就做了混账事。他被狐朋狗友们灌得烂醉,居然和他们打起了赌,然后拦下林烁问:“睡你一晚要多少钱?”
林烁当时是什么表情?
贺焱发现自己毫无印象。他只记得林烁狠狠揍了他一顿——
后来——
后来林烁又找上了他。
林烁向他道歉,说上次不知道他是贺氏太子爷,甚至还暗示他愿意接受“包养”。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低声下气的人是林烁,他却气得要命——
林烁怎么会这样?
林烁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人?
他当晚就拉着林烁去开房,发狠地和林烁做了三次。整个晚上林烁一直很配合,看起来非常习惯做这种事,让他心里的火越烧越旺。
这怎么可能是林烁!
在那之后的两年,他和林烁的关系都像拉到最紧的弦,随时有可能崩断。他不敢去深想,不敢去深究——他还怕真相会让他彻底失望。
他一直想着,如果再逼一逼,林烁是不是会变成以前的林烁?
再后来他才知道,林烁没有变。
林烁只是在他面前伪装起来了。
林烁从来没想过和他在一起,从来没想过和他有合约以外的关系,所以,林烁从来不会在他面前展露真正的自己。
林烁从来都不喜欢他。
贺焱心脏猛地抽动两下。是啊,这一年多来日子过得太快乐,他下意识地忽略了这件事。
这样的日子是他骗来的。
他假装不知道合约的存在,假装林烁理应属于自己,假装他们可以一直这么过下去——事实上,林烁早就在为离开他以后的日子做准备。
林烁甚至不愿意哄他一句“我会一直帮你”。
贺焱心底又酸又涩,走进屋里。这时林烁一手夹着叠叠,一手夹着饭团走出来。看到这样的画面,贺焱心脏的抽痛变得更明显,他得承认自己连叠叠和饭团都妒忌,妒忌它们能得到林烁真正的喜欢。
这样的日子,他还可以骗到多久呢?
贺焱心里难受,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他上前帮林烁抱过叠叠,说:“你给它们洗澡了?”
林烁“嗯”地一声,找出吹风机给饭团吹毛。饭团舒服地享受林烁的服务,叠叠看得眼热,挣扎着下地,在旁边爬来爬去,蹭着那暖暖的细风。
贺焱说:“养了叠叠这么多年,它也就亲近过你和饭团,它连齐叔都会咬!”
林烁没有说话。
当初贺焱把这只笨乌龟钓上来,钩子勾得人家嘴巴都受伤了,贺焱心急得很,手里更加慌乱,弄来弄去都没法把钩子弄开,还被它咬了两口。他接手以后很快帮它解开了钩子,本来想把它放回水里去,看了看河道的水质,又放弃了。他说:“我们回头去郊外把它放走吧,这地方过几天又要清理了,说不定会有人把它抓了吃掉。”
贺焱说:“好啊好啊,我正想去郊外玩玩!”
结果叠叠没放走,贺焱被贺博远带回贺家了。
林烁拿着吹风机吹吹叠叠的脑袋儿。
叠叠高高兴兴地昂起头,左转转右转转,开心得不得了。
有时候动物的记忆非常单纯,一件很小的事它们可能会记住一辈子。
林烁挺高兴的。
至少不止他自己记得。
否则他会以为那只是一场虚幻无比的幻梦。
林烁看了眼抢过吹风机逗叠叠玩的贺焱,微微凑近,亲了贺焱的脸颊一下。
贺焱只觉得有软软的东西落在自己颊边。
他心怦怦直跳,耳根一下子红了,转头看向林烁。林烁却说:“饭团一直乱动,不小心碰上你了。”
贺焱失望不已。
林烁像是看出了他的失望,松开了怀里的饭团,改抱住贺焱,又往他颊边亲了一下。他微微地笑着:“好了,这下是真亲。”
贺焱却觉得刚才不小心碰上的那一下更真切。
两个人把屋子拾掇好,各自去洗澡。林烁先洗完,走到床边坐了坐,从抽屉里抽出一份剧本。趁着过年的清闲,他和范哲把新剧本搞定了。范哲把修改版本传给他以后表示他这剧本太羞耻了,千万别署他名。
剧本封面写着一行字:《王的花样男子》!
光看标题,就已经能感到了它的羞耻程度。
这剧本讲的是一个昏君喜好男色,要求网罗天下美男参与“选秀”,挑选美丽的男孩子入宫供他完了。在昏君这种癖好的影响下,举国男丁都慢慢长歪了。
主角是个有理想有文化有智慧的男人,他为了能改变昏君,毅然去参与自己最瞧不起的“选秀”,并且顺利获得了昏君的青睐…
在主角的影响下,昏君一点点转变。但是朝廷的积弊不是那么容易扭转的,经历两次挫败之后昏君恼羞成怒决定放弃,再加上不少奸佞出来蛊惑昏君,导致昏君开始疏远主角,继续荒唐作乐。
很快地,国家陷入动乱。主角已经看不见改变昏君的希望,披起战甲要求奔赴战场——
昏君发现主角离开时,远方传来主角战死的消息。昏君想起自己与主角秉烛夜谈的无数个夜晚,心中悲恸不已,清洗朝野、励精图治,还朝堂一片清明。
有人想为昏君选秀,昏君想起了主角,悲伤不已,拒绝了百官的提议,来到第一次看见主角的地方。这时候主角身披战甲出现在昏君眼前,昏君又惊又喜,上前用力抱住主角,深情地吻了上去。
剧本里有不少性别倒置的笑点。
古代片想要拍出喜剧效果是太容易,不过这剧本的拍摄难度并不大,成本也不会太高。林烁把故事重新扫了几页,贺焱裹着浴巾走了出来。见林烁在翻着什么东西,贺焱好奇地问:“你在看什么?”
林烁说:“上次你不是说要戏份多了一点,和凌楚那样吗?”他淡淡地笑了,“《夏花》那边不容易加这样的角色,所以我写了个双主角的新剧本,主角是你和凌楚。”
贺焱呆了呆。他微微捏紧拳头:“你是说主角是我和凌楚,我和他演情侣?”
林烁说:“对。今年过审时会偏向于同性电影,因为今年是同性婚姻合法化的三十周年,挺有纪念意义。”
贺焱生气极了。林烁居然让他和凌楚演主角!他死死盯着林烁含笑的表情,从那上面看不出半点勉强、半点不愉——就说了,林烁怎么会在意呢?林烁根本不会在意他喜欢谁、不会在意他想追求谁!
贺焱怒极反笑:“好啊!我要当这个主角!”
林烁总觉得贺焱笑得有些不对味。
贺焱却没给林烁时间去细想。他拉着林烁把林烁带到床上,重重地亲了上去。
林烁感觉贺焱和平时不太一样。平时的贺焱像是暴风雨,来了就来了,去了就去了,很好琢磨。可这会儿的贺焱,给他的感觉却像一朵诡谲莫测的云,里面像是藏着个太阳,又像是藏着场风雨。
林烁挣扎着从贺焱的吻里挣脱出来,问道:“你不喜欢?”
贺焱说:“我怎么会不喜欢?”他把林烁压在身下,“我这不是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