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华说:“那家伙挺小气的,知道被人耍了以后心情肯定更加不爽,你觉得你有一张一看就让人想原谅的脸吗?”
天天帅醒:“…没有。”他悲愤地痛斥,“这看脸的世界,这看脸的时代!”
陆小华安慰:“好好干,没什么的,只是加大了工作量而已,忍个几天就好,过几天他就会忘记这件事了。”
天天帅醒顿时斗志昂然:“不就是多干点活儿吗!难不倒我!”
陆小华微笑看着他。
场务的工作虽然繁杂又辛苦,不过天天帅醒如果能顶着压力全心投入地跟完一轮,应该会有很大的收获。
经历了足够的考验才能真正地蜕变。
陆小华拍拍天天帅醒的肩膀,笑着说:“加油。”
第99章 要不要我成全你!
尤里斯确实参考着老板的做法。
但他也有很多想不明白的地方,比如老板居然能放任陆小华和别人走得那么近。
尤里斯神色莫测地看着和人喝酒的逗比表弟。
他在家里左等右等等不到人回家,找人一查,就知道了逗比表弟和人跑出来聚会。
逗比表弟正和被人簇拥在中央。
不得不说,逗比表弟长着张得天独厚的脸,即使是西方人偏多的酒吧里他依然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逗比表弟周围都是影视公司里的人,不过并不是他亲自给他挑的那些。在保证管理层不伤筋动骨的前提下,逗比表弟已经挖到了几个“亲信”,今天逗比表弟就是和“亲信”出来放松。
挑的是他说了会不在的好日子。
尤里斯远远地看着逗比表弟和人笑闹。
逗比表弟恢复以后学什么都很快,他转送的“影视王国”在逗比表弟接手后没有经历太多的动荡,稳稳地延续着从前的辉煌。
这家伙从来都是聪明的,比很多人都要聪明。
尤里斯迈步走上前去。
逗比表弟见到尤里斯时脸色微微发僵,但很快又挂上了微笑:“你回来了?不是说要住上一晚吗?”他朝尤里斯眨了眨眼,抬手抿了一口酒,笑容里满是暧昧和撩挑,“难道是想我了?”
尤里斯被逗比表弟笑得晃了晃神。
等发现酒吧里其他人也以贪婪的目光盯着逗比表弟,尤里斯的脸色倏然发沉。
该死!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
逗比表弟确实是故意的,看着尤里斯难看的脸色,他也不知该讥笑还是该叹息。
明明心胸狭窄得连根针都容不下,装大方给谁看呢。
逗比表弟大手一挥,站起来大方地打了个响指:“不好意思,我要先回去了。今晚大家尽情喝,所有人的单都算在我头上,我请。”
逗比表弟的话赢得了一阵欢呼。
逗比表弟和酒保打了个招呼,朝其他人挥手道别后跟着尤里斯离开。
坐进车里时瞅见尤里斯脸色不太好,逗比表弟笑了,问:“请人喝个酒你就摆黑脸给我看,是不是怕我把你的钱都败光了?”
听到逗比表弟调笑般的语气,尤里斯盯着逗比表弟直看。
对上尤里斯的目光,逗比表弟依然背脊发冷。
但他挺直了背,没有表露半分畏怯。
尤里斯却在逗比表弟脸上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东西,把逗比表弟仔细扫了一遍之后恼火地确定这家伙并不仅仅是喝酒而已。
他伸手擦了擦逗比表弟颊边的红印。
逗比表弟心里咯噔一下,蓦然想起刚才好像有个女的坐到自己大腿上突袭自己的一口。他一点都没放在心上,出来玩儿,哪有不碰上点意外的,没太过分就成了。
逗比表弟一脸坦然:“有唇印吗?这也没办法,我坐在那里都有人倒贴。”
尤里斯听到逗比表弟无所谓的语气,心里的火噌地一下钻了出来。他冷下脸:“如果我没回来,你是不是还有别的‘特别安排’?”
逗比表弟这才想起这家伙有多不讲道理。
他说:“也就是被人亲了一下脸!”
尤里斯擦拭的手突然使了劲。
逗比表弟疼得直皱眉:“亲了一下!就一下!你别上纲上线!”
尤里斯听见逗比表弟满不在乎的语气就窝火,手一抬,脚一伸,用力将他抵在车座上,另一只手扯开他的衣服和裤子。
逗比表弟心头发寒。
他不敢置信地看向尤里斯。
这人到底把他当成什么,到底把他当成了什么!就算是出去卖的,也不会被这么对待!买卖还讲究个你情我愿!
逗比表弟安静下来。
他闭上眼任由尤里斯压着自己长驱直入,不反抗,更不回应。
尤里斯发狠一样折腾他。
逗比表弟的腿在发颤,等尤里斯动作慢下来,他才慢慢睁开眼。他转开头,发现车窗外的灯光恍恍惚惚,不断地后移。
车还在开着。
尤里斯见逗比表弟不再紧闭着眼,抬手按住逗比表弟的后颈,强迫他把头转过来,要了个饱含侵略性的吻。
逗比表弟直到这一刻才确认,他招惹了一个真正的畜生。
那时候他怎么就瞎了眼。
逗比表弟就着尤里斯的唇狠狠咬了一口。
鲜血的腥味在口腔泛开。
尤里斯变本加厉地侵占着他。
等到家时逗比表弟已经被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弄得昏昏沉沉,尤里斯扯过外套将他裹紧,抱在怀里下车走进屋。
女总管迎上来,不高兴地说:“这家伙喝醉了?就知道给人添麻烦!”
尤里斯并不解释,点点头要抱逗比表弟上楼。
逗比表弟却在听到女总管的声音时醒了过来,他脑袋里的弦啪地断了,挣扎着要离开尤里斯的怀抱。
尤里斯显然没料到逗比表弟还有力气,一下子让逗比表弟往旁边摔了下去。
逗比表弟摔到了地上也不在意,站起来连连后退两步,远离尤里斯和女总管。他剥下了从婚礼那天开始戴上的面具,冷笑着说:“是啊,我就只知道给人添麻烦,你们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以前你们撑不住我这样的大麻烦把我踢开了,行,你们有原因,你们有苦衷,你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那都是人之常情,大家都是成年人,说开了没什么不好理解的。过去的事算了就算了,我不在意了!”他抬起头对上尤里斯含怒的视线,“现在把我找回来养着玩算什么事儿!想证明你们有能耐了不怕沾上麻烦了?”
尤里斯上前抓住逗比表弟的手腕把他往怀里扯。
逗比表弟踉跄着后退几步。
女总管愤怒地说:“该死!先生都和你结婚了你还想怎么样!”
逗比表弟看着她:“哦,结婚这么了不起啊。你这么喜欢和强奸犯结婚,要不要我成全你!我可以帮你物色人选,一个不满意我给你多找几个,总有适合的!”
尤里斯怒不可遏:“够了!”
逗比表弟闭上嘴,静静地看着女总管。
是这个女人,就是这个女人曾经斩断他所有的妄想。这个女人告诉他尤里斯绝对不会来救他,这个女人把尤里斯拒绝那些人的威胁时说的话转到他耳边。这个女人看着他被毒打,看着他被注射药物,看着他被折磨得失去所有意识。
就算是在遗忘了那一切的时候,他依然能一下子认出来这个女人的声音。
然而即使是到了现在,她依然理直气壮、毫不愧疚,是因为在她看来她做的都是对的,她是在维护她的尤里斯少爷。
那谁错了呢?谁错了?
在这个女人看来,当然是他错了,是他不该招惹金·尤里斯!
现在他已经招惹到这种地步,已经让尤里斯连结婚这种手段都使了出来,这个女人当然又改变主意了,她觉得他哪怕有半点反抗都是罪无可赦的!
毕竟尤里斯都纡尊降贵地和他“结婚”了。
这就是这个女人的逻辑。
而被这位忠仆一手教出来的尤里斯,对他自然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
逗比表弟面带讥讽地和尤里斯对视:“你也是!不是真的容忍得了就别假惺惺地放我出去!因为一点小事就变成随地乱发情的畜生,你还真是大方!”
尤里斯愤怒地攥紧他的手腕:“你让别人亲你还有理了?”
逗比表弟都快被逗笑了:“亲的是脸!不小心被人亲一下脸怎么了!”他指着女总管,“她经常在我耳边念叨你和谁谁出去吃饭、你和谁谁比较配,我在意过吗!”
尤里斯怒火更盛:“对,你不在意,你该死地不在意!你连往我身边安排人的事都能做,当然不在意!”
逗比表弟知道话题又绕回了原地,懒得和他们说下去了,挣开尤里斯的钳制转身上楼。
结果才走出两步他就一阵晕眩,直直地往前倒去。
尤里斯心头一慌,伸手把他抱紧。
看着那张苍白的脸,尤里斯的怒火彻底被浇熄了。他把人重新抱进怀里,迈步上楼。
女总管看见平时活蹦乱跳的逗比表弟虚弱成那样,莫名有点揪心,连忙把医生找了过来。
女总管站在房门转悠了一会儿,终于意识到自己心里的焦急是在担心逗比表弟。
尤里斯母亲去世前把尤里斯托付给她,她就发誓哪怕丢了命也要护好尤里斯,侍奉尤里斯从此成了她这一生唯一的使命。
她看着尤里斯一点点成长起来,越来越像他那杀伐果断的祖父,怎么看尤里斯家的家业都该传到他手上。
尤里斯性格冷漠,几乎不和人亲近,连她这个看着他长大的人都拿不准自己在他心里有多少分量。
直至逗比表弟出现在尤里斯生命里,尤里斯脸上才渐渐有了笑容,她也有幸看到了尤里斯对任何人都不曾展现过的一面。
她欣慰之余又有点担心,因为尤里斯家还很不安定,逗比表弟这样的存在会成为尤里斯的弱点。
结果她果然没猜错,在有人拿逗比表弟威胁尤里斯的时候,尤里斯动摇了。
她提醒尤里斯:“夫人在天上看着你,不要让夫人失望。”
这一招从未失灵,尤里斯听到后果然沉默着做出了决定。
她知道以尤里斯的个性,必然不会主动去找逗比表弟,真正要解决这个麻烦还是得从逗比表弟身上下手。
所以她亲自出面处理这件事。
她以为她永远不会后悔,可回想起逗比表弟刚才的语气和目光,她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啃噬着一样,难受极了。
她其实是认可逗比表弟的,她希望逗比表弟能再次给尤里斯带来快乐,要不然她肯定会想办法阻止他们结婚。
她之所以会经常在逗比表弟面前说不好听的话,一来是因为她拉不下脸示好,只能找这样的话题和逗比表弟搭话,二来是想让逗比表弟有点紧迫感,别因为尤里斯爱他就得意忘形。
没想到都已经结婚了,他们之间还闹得这么僵。
女总管又转了几圈,医生还没到。
房门却突然开了,尤里斯走了出来。
尤里斯有点意外:“怎么了?”
女总管欲言又止,静默了好一会儿,她才说:“我想先离开一段时间,家里的事暂时让副总管接手。”
尤里斯早就习惯了女总管的照料,闻言皱起眉:“为什么?”
女总管下定了决心:“当初的事,不仅仅是你们分头行动,还有——”她停顿下来,“我把那时的录像给您,您自己看了就会明白了。”
女总管的目光一直看着房里,尤里斯一听就明白她说的“当初”是指什么:“录像?不是被毁了吗?”
女总管说:“是的,我告诉你被毁了。”
尤里斯意识到自己忽略了非常重要的东西。
他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性。
录像印证了他的想法。
被绑缚着的少年说:“他会来救我的。”
画面上的中年妇人说:“他不会。”
少年执着地说:“他会来。”
中年妇人回应:“不会。”
接着画面上的女人接到了一通电话。
录像并没有录下电话里的声音,但他比谁都清楚电话另一端的人说了什么。
那时候他冷淡地说:“用那种无关痛痒的家伙来威胁我,不觉得太可笑了吗?”
少年绝望地闭上眼。
最恶毒的折磨轮番施加到他身上。
尤里斯抬手拿起烟灰缸砸碎了屏幕。
画面戛然而止。
尤里斯转头看着女总管。
女总管说:“那时候我其实早就把人救出来了,但您的动摇让我很担忧。我害怕下次他们的威胁会成为现实,而您会再次左右为难,所以我想借那个机会让他主动离开您。事实上我也成功了,在那以后,他遗忘了您。”
尤里斯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压下杀人的冲动。
面对这个从小照顾着自己的中年妇人,他只能咬牙吐出一个字:“滚!”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君叫人清场,把无关要紧的人都赶了出去,然后和神展开君办完了婚礼。
神展开君不敢置信地抱紧日更君:“我们终于又在一起了。”
日更君说:“我们曾经在一起吗?”他想了想,笑了起来,“虽然不记得,但也没什么所谓吧。”
神展开君用力抱起日更君转圈圈:“对对对,忘记了有什么!只要我们不会分开就好了!”
#咦为什么突然甜蜜了#
第100章 你把它亲掉不就行了!
逗比表弟清醒过来时房间里没有别人。
他沉默片刻,不由嘲笑起自己的不冷静和不理智。
和尤里斯他们说什么呢,说什么都没用,还不如省省力气让自己过得舒服点。
逗比表弟没勉强自己做起来,而是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景色。没了树的遮掩,天空直接镶在窗口,像宝蓝色的宝石。
他认真回忆了许久,不知怎地就是想不起第一次见到金·尤里斯时的心情,更想不起自己从哪里找着了那种不顾一切追在金·尤里斯身后跑的勇气和毅力。
他的人生大概就像攀爬那棵树一样,以前一味地看着上面,一味地想着只要往上爬就能见到金·尤里斯。只要金·尤里斯肯给那么一丁点回应,他就可以高兴上大半个月,所以才从来不往下看,所以才从来不怕摔得粉身碎骨。
直到脚下的树被人硬生生锯断,他才发现原来自己根本无处落脚。
只能不停地坠落。
真真正正地摔到粉身碎骨。
逗比表弟闭起眼睛休息了一会儿,终于掀开被子下床。
他没有那么弱不禁风,一点小伤而已,没必要躺在床上装虚弱。
这时门被打开了。
逗比表弟转过头,金·尤里斯站在门口。
逗比表弟的心情突然变得有点轻松,笑着说:“不知不觉,我们好像认识快十年了,你可真是一点都没变。”
尤里斯的心慌一点点放大。
知道了当初的真相之后,重逢逗比表弟的一举一动在他眼前一一回放。
原来那并不仅仅是在闹别扭,而是真实的绝望。
是他让逗比表弟那么绝望。
逗比表弟说想离开,是真的想离开。逗比表弟说最好他和别人在一起,是真的想他找别人。逗比表弟说无法忍受在他身边的日子,是真的无法忍受。
看着那看似稀松平常的微笑,尤里斯的心脏就紧紧揪在一起。
逗比表弟要怎么说服自己,才能在他面前露出笑容。
他曾经是他被绑架的元凶。
他曾经放弃他。
他把对他下过狠手的人留在身边。
他一直放任女总管对他冷嘲热讽。
他把那个跟他相似的少年带回家。
明明是他把当初那个少年亲手杀死了,却还责怪他和当初不再相像。
尤里斯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撕扯着。
他想要张口道歉,最后却只能大步上前抱紧逗比表弟。
尤里斯收紧手臂,勒得逗比表弟近乎窒息。
逗比表弟笑嘻嘻地说:“你想弄死我也不要这么干啊,这样我很难受。”
尤里斯说:“不要离开我。”
逗比表弟神色平静:“我们不都结婚了吗,我还能怎么离开你。真要诉讼离婚我也赢不了你嘛,你担心什么。”
尤里斯并没有因为逗比表弟的话而安心,正相反,他为逗比表弟平和的语气感到心惊。
在半年之前,逗比表弟还没心没肺嘻嘻哈哈地活着。
短短半年,他就把逗比表弟逼迫到这种程度。
尤里斯低头吻上逗比表弟的唇。
这吻轻得丝毫不像他向来的作风。
逗比表弟这才察觉尤里斯似乎和平时不太一样。
不过这并不代表他很喜欢尤里斯的亲吻。
逗比表弟眉头几不可察皱了皱,并没有推开尤里斯,只是耐心等待这一吻的结束。
他保证过配合,保证过忠诚,但是没保证过要时刻热烈地回应。
尤里斯像是一脚踩空、想抓住一点依仗的人一样,不由自主地把逗比表弟抱得更牢,却发现根本不能靠吻来压下心底的不安。
尤里斯离开逗比表弟的唇,再次重复:“不要离开我。”
逗比表弟有点不耐烦了,这还没完没了了是吧?
他应付般安抚:“好好好,我不离开你。”
尤里斯哪会听不出逗比表弟毫无诚意的敷衍。
他搂紧逗比表弟。
漫长的沉默在他们之间蔓延。
逗比表弟再怎么不上心,也能察觉尤里斯的表现和平时截然不同。
过了许久,逗比表弟终于忍不住说:“别这样,没事就放开。”
尤里斯松开手,静静地看着逗比表弟。
逗比表弟有点讶异尤里斯的好说话,却在下一秒地压回床上。
熟悉的压迫感让他痛苦又畏惧。
果然是这样!
逗比表弟不甘心地挣扎着。
尤里斯低头亲吻着怀里的人,仿佛只有让唇舌不断地交缠在一块才能安心一点。
逗比表弟不想再受伤,索性不再动弹,任由尤里斯为所欲为。
逗比表弟的顺服让尤里斯的动作僵住了。
四目相对。
逗比表弟在尤里斯眼底看到许多陌生的情绪。
尤里斯之所以近乎失控,也许是因为他醒悟了什么,也许是因为他发现了什么。
不过那又有什么所谓,不管这人是愧疚,是难过,还是反省,做事的方式还是不会改变。
逗比表弟说:“我大概已经睡了十几个小时吧?有点饿了。”
尤里斯不肯挪开。
逗比表弟说:“我想吃东西,吃完你爱怎么玩怎么玩,随便你。”
尤里斯伸手把他抱起来,吩咐守在门外的仆人去准备午餐。
逗比表弟没辙了:“我长手长脚大男人一个,你这么抱着我像什么样子!”
尤里斯把他搂起来,头埋在他颈边:“不要离开我。”
逗比表弟:“…”
爱抱不抱!这款复读机他真的应付不来!
尤里斯似乎真的准备抱着逗比表弟不撒手了,直接让逗比表弟坐在他腿上吃饭。
逗比表弟感觉怪怪的,不过最终还是饥饿占了上风,埋头解决午饭。
等甜点上上来的时候,逗比表弟不知怎地想到当初他为了气一气女总管,特意坐进尤里斯怀里挂在尤里斯脖子上喂他吃点心。
当时尤里斯脸色是黑的,动作是僵的,可还是抵不过他的死乞白赖,张口咬下他喂过去的甜腻糕点。
那时他有着胜利者的得意洋洋,心里甜滋滋的,却没想过那种肤浅到只能拿来炫耀的甜蜜能维持到什么时候。
逗比表弟停顿了许久,久到连尤里斯都快意识到他在想什么。但他最后还是伸手拿起点心送进嘴里,直至把自己那份全解决了,才抬起头说:“我吃饱了。”
尤里斯抬手抹掉他唇边的碎屑。
逗比表弟的心脏难以抑制地传来一阵钝痛。
“这种东西有什么好吃,又甜又腻。”
“我喜欢!”
“唇角又沾上了。”
“那有什么关系!你把它亲掉不就行了!”
“脏。”
“你就不能主动亲我一次吗——”
口腔里的味道明明甜到极点,却在一瞬间变得苦涩无比。
逗比表弟转过头和尤里斯对视,彼此的气息贴近到不分你我。
尤里斯又一次从身后将逗比表弟抱紧,仿佛想把逗比表弟揉进怀里。
逗比表弟一愣,玩笑般抢先说出那句话:“我不离开你。”
他认命地仰靠到尤里斯怀里,在心里补完了不明不白的下半句。
——但是我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让自己再一次靠近你。
逗比表弟的心跳重叠在尤里斯的胸口,尤里斯心头却空荡荡的。
彼此之间像相隔了无数个七年一样,根本无法真正地触碰到对方。
尤里斯不断地收紧双手。
他只能重复相同的话:“不要离开我。”
逗比表弟怔了怔,没再回答,安静地呆在尤里斯的怀抱里。
仆人来把餐桌收拾干净。
烈日照进落地窗,洒落满地金黄。
夕阳西移,红彤彤的晚霞染红天际。
没有人敢来打扰他们,所以整个饭厅静静悄悄,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影子在地面上随着光线移动。
缓慢变化着的光影像在剪接着丢失的时光。
逗比表弟终于坐不住了,张口说:“天黑了。”话说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嘶哑。
尤里斯没有动弹,依然紧紧抱着他。
逗比表弟沉默片刻,最终还是只能问:“你到底怎么了?”
尤里斯也开了口,他的声音比逗比表弟更嘶哑:“对不起。”这话一说出来就像决了堤,“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