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宁估摸着自己炼制不出难度高的药剂和丹药,索性挑了两个中等难度的方子,看能不能蒙出品质高点的药剂和丹药!他边控制着火候边看着各种方子,把它们一一存起来看看以后会不会用上。
哪怕拿不到名次,光是炼药和炼器两场拿下的方子和图纸就赚大发了!
单宁心里正美滋滋地想着,就听到嘭地一声,药鼎发出惊人的声响,还猛烈地颤动起来。他吃了一惊,不由按照南歌子教的方法用手压住药鼎。不会要炸了吧?单宁不甘心,丹药都快成形了,怎么能前功尽弃!他也不怕烫,死死压着药鼎不让它动,精纯又浑厚的灵力从他掌心源源不断地输入到药鼎之中。
纯阳之体本就集天地元气,别人的灵力这样输送一两分钟可能就耗得干干净净,单宁却一点事都没有,脸色甚至还比平时更红润一些。他卯足劲和药鼎较劲,那药鼎里的丹药也逐渐在那股强大灵力指引下缓慢成形。
素问堂中,一位闭目养神的老者猛地起身。他已年逾八十,双眼却清明无比,此刻更像是能射出电光似的,灼灼地盯着远处的炼药考场。这些年没多少有天赋的新人出现,他们这些老家伙对玄清大会上的炼药、炼器比试不太上心。
刚才那姓危的过来得瑟说他们炼器师出了个了不得的新人,他们还有点妒忌,现在他们妒忌什么?
老者站了起来:“走,过去看看!”
老者带着素问堂里的其他人出了门,都往炼药考场那边走去。他们才刚走到考场之外,就看到紫红色的云霞聚集在考场上空。
紫云聚顶!
这是顶级丹药要问世的异象!
“许老您看,那些鸟!”有人忍不住惊呼。
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到炼药考场之外,因为不仅仅天上聚集着紫红色云霞,四周的飞禽还纷纷飞到附近的屋顶上,围成一圈一圈齐齐鸣叫起来。不仅仅是飞禽,在四周的灌木丛和树木之中还有些小兽怯生生地探出头来往炼药考场那边看。
许老眼眶都红了。
没想到他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这种异象!
很快地,考场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因为参加完炼器那边的考试才过来考炼药的第二场,单宁是最后一个走出考场的人。他和药鼎较劲快半小时,现在浑身都快脱力了,只想找到霍铭衍赶紧回住处去睡一觉。
瞧见外头都是黑压压的人,单宁愣了一下,这又出了什么事?不会是在担心他的药鼎炸了吧?
单宁一眼瞧见挤到人群前面的霍铭衍,也不管有多少双眼睛看着自己,径直往霍铭衍身上一挂:“我好困,抱我回去睡觉。”
霍铭衍顺势把单宁抱了起来,让单宁靠在自己怀里睡觉。他没理会周围那些快把他背脊灼穿的目光,抱着单宁快步离开。
他知道总有一天单宁会被无数人看见,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还好他们已经认定了彼此。
没快一步,也没慢一步。
许老几人等霍铭衍走远之后才回过神来,健步如飞地走进考场。许老资格最老,没人和他抢,所以他最先拿到单宁炼制出来的丹药。
丹药散发出来的浓郁灵气让到场的炼药师都忍不住赞叹起来:不愧是顶级丹药,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上一眼也能感觉出它的不凡!
许老反复地看了又看,神色渐渐变得复杂起来:“…这是顶级的…大力丸。”
其他人瞠目结舌:“啊?大力丸?!”
许老惋惜地把丹药放回去:“对,大力丸。”
这药丸没什么大用处,就是能使人的力气增大,品质越好增大幅度越大。顶级大力丸的话,大概是能让人徒手扛飞机吧?
怎么会有人费那么大劲炼制这种丹药?
有这能耐炼制点聚灵丹洗髓液什么的不好吗!
痛心疾首!
简直浪费天赋!浪费灵力!
作者有话要说:
单哥:休想阻止我赢菜谱!我绝对不会认输!
小纸人:爸爸加油!爸爸最棒了!
围观群众:卧槽这什么人!外挂开大了吧!


第一一一章 又见面
单宁不知道顶级大力丸引发的骚动。
他只想好好睡一觉。
单宁觉得霍铭衍怀里很舒服, 不由闭上了眼睛, 舒舒服服地让霍铭衍把他抱回住处。
霍铭衍轻手轻脚地把单宁放到床上, 却被单宁勾着不让走,两个人窝床上手贴着手、脚贴着脚。单宁努力睁开眼睛, 直直地盯着霍铭衍看,他以前很少让自己处于这种虚弱的状态,时刻对周围的一切保持警惕。
现在不一样。
现在他知道有人在他身边。
只要他需要, 只要他想,他就可以放心地把一切交给对方,不需要任何考虑、不需要半点迟疑。单宁凑上去, 往霍铭衍唇上亲了一下,说:“你脾气怎么这么好, 有人指着你鼻子骂你, 你都能忍着。是我我就揍他, 揍得他下次主动绕着我走。你是不是傻?”
霍铭衍抿了抿唇,伸手环住单宁的腰, 把单宁搂进怀里:“下次我会记得的。”单宁说得有道理, 他和姚玉泽是同辈,哪怕他揍了姚玉泽, 那也是同辈之间的事, 和祖父他们没关系。他亲了亲单宁的额头, “睡一觉吧。”
单宁合上眼睛。
等单宁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早。外面天气晴朗,单宁睁开眼, 发现霍铭衍还在睡,忍不住凑上去亲了霍铭衍一口。他伸了个懒腰,起床洗漱。
不知是不是因为昨天透支了灵力,单宁感觉体内的灵力流转得比平时还顺畅,连带地他整个人看起来也神清气爽,看着居然像年轻了好几岁,简直是个没出社会的少年!单宁对着镜子眨巴一下眼睛,确定镜子里的人真的是自己,吃了一惊,把霍铭衍喊了起来:“你瞧瞧这是怎么回事?我是不是变小了?”
霍铭衍:“…好像是。”
单宁还是单宁,但是皮肤白了,脸看着就嫩了,认识的人见了肯定会以为他是单宁哪个弟弟。单宁再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觉得有点蛋疼:“我这样去上班会被老成他们嘲笑!”他们城管大队都是糙汉子,这细皮嫩肉的模样跑过去是要被当成小白脸的!单宁不太明白,“我只是炼个药而已,怎么突然变白了?不行,我得问问灵运前辈他们。”
单宁回到床上找出昨晚扔一边的手机,翻出群号把自己的疑问发了出去。
木冠英:…
木冠英:应该是经脉通畅之后排出了体内毒素!
千雪姑娘:嗷嗷嗷我也想变白,求变白
木冠英:不用了吧
千雪姑娘:你是想说我已经很白了吗?算你有眼光!
木冠英:不是,白了显胖,你还是别变白了
【系统消息】木冠英被管理员千雪姑娘禁言一天
千雪姑娘:黑猫出来吃早餐,我们看看你是不是真变白了!
黑猫紧张:好
黑猫紧张:感觉不仅变白了,还变小了,还好我刚才去量了量,身高没缩水,要不我可愁死了!
千雪姑娘:…
单宁和霍铭衍出门和千雪姑娘他们会合。
瞧见单宁的模样,千雪姑娘顿时羡慕妒忌恨。她说:“你现在彻底出名了,我听说昨晚炼药师协会和炼器师协会为了抢你吵了起来,许老和危先生还打了一架,两个人脸上都挂了彩,可热闹了。”
单宁这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排名。他说:“昨天我太累了,没来得及等结果,你们看了没,我排第几?”
千雪姑娘:“…”
南歌子说:“你真不知道?你昨天炼药是紫云聚顶,鸟兽齐来,炼出的是顶级丹药!就你这样还排什么名,可以直接加入协会,别来和我们掺和了。”说到这个南歌子就来气,自己辛辛苦苦搞研究,比不过单宁随便炼一炉!难怪有位伟人说:天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百分之一的灵感,但如果没有那百分之一的灵感,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都是白瞎的!
南歌子给单宁讲解的时候因为出现顶级丹药的可能性太小,也就没有细说,单宁听了“顶级丹药”也没什么概念。他只关心自己的排名:“不能吧,居然不让我排名?那我不是白参加了!”
南歌子:“…”
南歌子不想说话了。
左丘客是个老好人,没卖关子,直接把结果告诉单宁:“你的丹药是顶级丹药,不过你的药剂品质一般,而且丹药这一项炼制的是大力丸,只是中等难度的丹药之中最容易炼制的,即便是顶级也越不过南歌子他们的高等难度丹药——他们的品质都是高级。但是因为顶级难得,所以你还是被排到了第三名。”
单宁喜出望外:“那我可以等着领菜谱了,还有避水珠!”
左丘客:“…”
左丘客也不想说话了。
单宁喜获丰收,没再贪心参加别的比试。排名奖励要玄清大会结束时才发放,单宁和霍铭衍得留下来看千雪姑娘他们参加比武。好在比武可比炼药炼器精彩多了,光是武器就有使剑的、使刀的、使枪的、使鞭子的等等,更别提各种自带特效的术法。单宁甚至还发现有人用暗器,针啊飞刀啊袖箭啊,五花八门、应有尽有,瞧着就很刺激。
单宁看得津津有味。
到了下午,能上台的人已经被筛了几轮,剩下实力相对比较强的。单宁意外地发现常欢欣和姚玉泽居然被分到同一组,他不由看向比武台上。
常欢欣用的是匕首。
姚玉泽用的是鞭子。
常欢欣显然没姚玉泽强,姚玉泽戏耍了常欢欣几次,最后一鞭子把常欢欣甩地上,扬起鞭子往常欢欣脸上抽过去。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只见一道血痕出现在常欢欣的脸颊上,丝丝鲜血从伤口渗出来。
姚玉泽收回鞭子,满含歉意地说:“啊,对不起,失手了,没想到你避不开。”他眨了一下眼睛,从口袋里掏出盒药膏,“用这个擦擦伤口吧,很快就会消掉的。”
常欢欣用手肘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平静地接过姚玉泽递来的药膏。迟星寒早看不下去了,冲上台把姚玉泽和常欢欣隔开,关切地问:“师妹你没事吧?”
常欢欣摇头。这点小伤她还没看在眼里,更重的伤她都受过。就算脸上多了一道疤又怎么样?她根本不在意这个。输了就输了,是她实力不如人,没必要怨别人。
常欢欣走下比武台,注意到单宁正注视着她,愣了一下,抬起头和单宁对视。
单宁一顿。
这小孩也就二十岁左右,她母亲回陆家的时候她还没出生,过去的一切和她没有关系。单宁刚才看到姚玉泽给常欢欣药了,想到姚玉泽那恶劣的性格,那药指不定不是什么伤药。
单宁与霍铭衍对视一眼,朝常欢欣走了过去。他说:“你好,我叫单宁。”
常欢欣说:“…我知道。”
单宁说:“我也知道你。”
常欢欣看向一旁的霍铭衍。她见过霍铭衍,他是元帅的幼子,霍老爷子嫡亲的孙儿,家世显赫得很。她舅舅最希望她们攀上的就是霍铭衍。结果却是她舅舅瞧不上眼的单宁和霍铭衍在一起了。
单宁会知道她,肯定是霍铭衍说的。
单宁见常欢欣沉默不语,开口说:“那家伙给你的药你别用,我帮你去和南歌子讨一盒。刚才我们都看见了,他根本是故意往你脸上打。”
常欢欣微微一怔,点头。她没想到单宁过来是要和她说这个。她已经习惯了亲人之间的疏淡,哪怕知道单宁是自己同母异父的哥哥,她也没想着和单宁相认。毕竟是她母亲不认单宁这个儿子在先,她有什么资格要单宁认她这个妹妹?
只是上次偶然听见单宁说要买东西带回去给弟弟,她心里才隐隐有点羡慕——那个弟弟和单宁也不是同父同母,单宁和他感情却那么好。如果当初她母亲不是懦弱地逃避与单宁他们见面,而是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谈一谈,平和地离婚、再婚,是不是她就可以有一个和陆家那些表兄完全不一样的哥哥?
可惜她母亲逃避了。
可惜在她舅舅眼里,单宁父子连和陆家人“谈一谈”的资格都没有。
常欢欣仰起头说:“谢谢。”
单宁对上常欢欣乌亮的眼睛,在心里叹了口气。他让常欢欣先回住处休息,自己去找南歌子要伤药。伤药这东西南歌子自然随身备着,他给了单宁一盒药,好奇地问:“你认识那女孩?”
单宁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她是我同母异父的妹妹。”每次想起“母亲”这个人,单宁都会想起那个大雪飘飞的冬天,他和父亲被陆家人驱赶出门,狼狈地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地上雪很深,他的鞋子陷进雪地里出不来,他又冷又饿,忍不住哭了出来。父亲把他抱了起来,也无声地落泪。
只是这些事和常欢欣没有关系。
陆家人与常家联姻也不过是想借机谋夺常家的家财而已。
单宁朝南歌子道了谢,拿着伤药去找常欢欣。他们到底才见了几面,哪怕坦明了身份也不可能太亲近,单宁叮嘱了常欢欣几句就起身离开。
常欢欣握着还带着单宁掌心余温的伤药,手掌微微收紧。
总有一天,她会让陆家人后悔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纸人:赶紧领了奖励回家开农场去!


第一一二章 害人命
玄清大会进入尾声, 单宁发现姚玉泽居然进了前十, 看来这届年轻人不太行。单宁感叹了一句, 麻溜地领取了奖品,拒绝各方收徒和招揽邀请, 只考虑加入炼药师协会和炼器师协会,因为据说入会之后可以查阅协会内共享的典籍,挺方便的。
池队长和猫老大没出现, 小纸人也联系不上他。单宁和霍铭衍第二天一早才离开玄清大会的“幻境”,回到车站附近那家山寨客栈里。他们的假期还有一天,单宁想着难得飞一趟, 不如去那传说中的万妖谷看看。
单宁买了张地图,对着地图研究了一会儿, 招手找了个租车店租了山地车, 和霍铭衍开着车往目的地出发。蕃秀镇树木葱郁, 沿途都是绿水青山,瞧着叫人心情愉悦。单宁把小纸人叫了出来, 一家三口往郊外驶去, 颇有一起去郊游的味道。
小纸人这几天几乎都躲在乾坤戒里,都要闷坏了, 这会儿终于可以出来玩儿, 心里别提多高兴!它乐滋滋地看着两边的野花野树, 觉得什么都很棒,拉霍铭衍辨认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是什么树。它指着远处一片茂密的森林问:“爸爸,那里会不会是达尔文小时候住的地方啊!书上说他小时候最喜欢去树林里玩了!”
霍铭衍:“…不会。”
小纸人“哦”了一声, 失望地追问:“为什么啊?”
霍铭衍一丝不苟地回答:“因为他不是这里的人。”
小纸人说:“我也想种很大很大一片森林。”小纸人高兴不已,“我们可以一起去森林里玩,以后如果有小孩子到农场里去的话,他们也可以到森林里看看。说不定他们也会变成达尔文!”
霍铭衍点头:“好。”小纸人的想法虽然天真,但在他们的小农场里弄一片森林也不是不可行的,顶多让其他人认为树木是他们从海上运过去的就好。
万妖谷早就不是当初的模样,猫老大描述的峡谷和悬崖早就不复存在。也许是因为千万年前死在里面的妖修很多,万妖谷一带矿藏丰富,早年矿场遍地开花,现在也还有几大矿场。
单宁一路上看到了两三个矿场,对霍铭衍说:“就算这边真的曾经是万妖谷,该被挖出来的东西也早被挖光了吧?”
“对。”霍铭衍毫不怀疑人类的开发能力,尤其是联邦建立初期工业水平有了第一次大飞跃,开发力度陡然加大,藏得多深的矿藏和宝贝都被挖了个遍,你圈一块我圈一块,早被分光光了。霍铭衍正要再说点什么,忽然感觉腕上的玉八卦轻轻震颤。
霍铭衍转头看向单宁。
单宁也察觉了玉八卦的变化:“好像有情况。”玉八卦一般不会乱动,一动就是人命案。这蕃秀镇的宁静祥和怕是要被打破了。
单宁把车调了个头,开往刚才看见的矿场。矿场大门旁有个老大爷守着,见了单宁,老大爷奇道:“你们有什么事吗?”矿场这种地方一般很少有外人过来,都是些干苦力的人在矿下忙活。
单宁信口胡扯:“没什么,我准备找个农家乐吃个午饭,租了这车自驾游,没想到开到半路车好像哐当哐当响,也不知是不是出了问题。刚才我看你们这矿场挺大的,所以开回来问问你们这有没有懂修车的。出门在外您也知道的,要是半路车坏了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老大爷说:“对,是这个理,上回有几个外地人过来我们这边旅游,自己把车往山里开,结果开不出来了,得我们给巡警带路去救。”老大爷说完又回道,“我们这懂车的就是赵二娃,不过赵二娃被老板找去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看来这二娃还是老板面前的红人啊,老板一来就得跟在老板左右。”单宁顺着老大爷的话头往下说。
“也不是,这回比较特殊。”老大爷摇头叹气,“说着挺晦气的,几个月前好几个外地人过来我们这边打工,结果前两天矿下出了事,一下子没了两,现在他们家属都来了,全聚在老板那边哭闹。老板怕他们冲动闹事,这才把二娃找了过去。”
“原来是这样。”单宁说,“这要是闹到外面去,影响可不好。现在肯下矿干活的人本来就少,出事儿了其他人指不定觉得晦气不愿意来了。”
“对,就是这样。那几个外地来的还带了个脑子不好使的,但现在劳动力少,老板还是把他们留了下来,当是多养个干活慢的人,”老大爷说,“唉,出了这种事谁都不想的。这次出事的就是那个脑子不好使的,还有一个是刚准备领证,一直说再攒点钱就回家结婚,平时干活特别勤,脏活苦活都抢着干。听说他家里只有个瞎了眼的老娘了,这没了儿子可怎么活?”
单宁把情况问得差不多了,和老大爷说登记一下进里面看看,瞧瞧事情有没有那么快解决。老大爷见单宁和霍铭衍都长得俊,不像是干坏事的人,爽快地给他们指了方向,说:“登记什么啊,不用登记了,你们车都搁这里了,我还怕你们乱来不成?”
单宁朝老大爷道了谢,和霍铭衍一起走进矿藏。可能是因为前两天出了事,矿场正停产整顿,单宁远远看见一些矿场工人三三两两地聚集在屋檐下坐着,似乎在议论着赶过来给那两个可怜人处理后事的家属们。
单宁很快见到坐在老板办公室前嚎哭的死者家属。他仔细观察那些死者家属的面相,却发现没有一个人面相上有亲朋去世的变化,倒是有好几个人煞气缠身,手上似乎沾过人命。
单宁眉头直跳。
他掏出手机,拨了这边的报警电话。他和霍铭衍到底是外来的,确定了事情不简单当然得靠这边的巡警过来解决。单宁麻利地报完案,矿场负责人也出来了,手里拿着叠纸,找到自称死者兄弟和死者妻子的人说:“老板同意了你们要求的赔偿金额,你们把这个协议书签了就可以拿钱了。”
“慢着。”单宁走了过去,把那份协议书拦了下来。他轻松从负责人手里取过协议书,看了几眼,无非是赔钱私了了事。这也是出了事之后大部分矿场拥有者选择的解决手段,毕竟出了人命谁都不想闹大。
矿场负责人和死者家属都急了:“你是什么人?”
单宁说:“我们是路过的。”他的目光从“死者家属”脸上一一扫过,“这件事不能私了。你们谁是死者的亲属?”
“我就是。”一个中年男人毫不畏怯地站出来,他脸上满是横肉,看着就凶狠得很,身上的煞气也最重。他面色不善地盯着单宁,“我是李涛哥哥,人都死了,还不许讨点安葬费?”
“你没有弟弟。”单宁扫过中年男人凶煞的五官,“你生下你之后没再生出儿子,反而给你生了四个妹妹,其中一个就在这里。你有两个儿子,一个前两年没了,另一个现在也体弱多病,你应该知道原因是什么。小孩子比成年人要敏感,有些成年人看不见的东西他们是能够看见的。你小儿子才七岁,对吧?”
中年人脸色大变。他如临大敌地看向单宁:“你到底是什么人?!”
单宁还是那句话:“路过的人。”他注视着中年人,“如果你还不收手,你的小儿子也保不住了。”
矿场负责人一头雾水。
单宁走到矿场负责人身边解释:“这次根本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伪造矿难。”他扫向地上的“死者亲属”,“他们算准了矿场这边肯定会赔钱了事、不想闹大,所以杀了人伪造成矿场事故索赔。”
这样的案例以前就有过,通常是引诱一些流浪汉、痴傻儿或者独自离乡背井打拼的打工者去矿场工作,伺机杀死他们骗去赔偿金。单宁扫一眼就知道这些“死者家属”到底是怎么回事,瞧这些人配合得这么默契,恐怕已经不是第一次作案,手上不知沾了多少人命!
单宁说话间,巡警也到了。他们接到报案说有命案,来的人不少,看见那些“死者家属”后有些莫名,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这矿场出了意外的事他们是知道的,不过上头表示能压就压,别见报,别扩大影响,死者家属和矿场都不报案他们也别掺和,不要把“简单的事”变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