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父闷声不语。
单宁说:“以前的事不要再提了,都已经过去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我这不是没事吗?我福大命大,碰上什么危险都能化险为夷。”他顿了顿,又开口,“说起这个,爸妈,我这次回来是想让你们平时多注意一点。”
单父和单宁继母都看向单宁。
单宁说:“我上周已经寄了护身符给单朗,让单朗把它分给你们。这护身符你们平时一定要带在身上。”
单父严肃地问:“你是不是碰上什么事了?”
单宁说:“暂时还没有,但我得罪了挺厉害的人,我怕他们对你们下手,所以多点防备总是好的。这护身符我是向广阳观的老道士求来的,很灵。不信你们可以上广阳观的网店看看,很多人都在买上面的灵符,每次上新都得用抢的!”
单父和单宁继母对视一眼,没急着追问护身符的真假。他们更关心单宁的处境!
单宁继母连珠炮一样发问:“你得罪了什么人?怎么得罪人的?上次我们不是说了吗?让你收敛一下,不要什么事都冲在最前面。”
单宁说:“这次真没办法。他们觉得我要抢他们家的联姻对象,你们想想看,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谈什么联姻,太封建了!可这种家族就是这么封建,联姻不成说不定还会恨上我。”
单父问:“那你真抢了人家对象?”
单宁矢口否认:“哪能啊!他们压根没谈成,就是他们谈的时候我捡的猫在旁边,我捡的猫挠了对方一爪子。那些家伙最爱脸面,脸被挠花了,婚约又没谈成,我觉得他们记恨我是肯定的!”单宁半真半假地忽悠完,正色开口,“所以我这次回来就是想和你们谈谈这事儿,然后看看家里有没有什么问题。”
第五十四章 因果债
单宁忽悠了一通, 又有霍铭衍这有力佐证。
单父和单宁继母顿时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由着单宁拿这个罗盘在屋里转来转去。
实际上单宁不需要罗盘, 这罗盘是广阳街那家老店9.9包邮的爆款,可充电, 相当智能!
单宁煞有介事地摆弄罗盘。
单朗都看呆了。
单朗觉得他哥这话一套连着一套,连他都觉得他哥是说的都是真话。这难道不是他哥编来忽悠爸妈的?
霍铭衍:“…”
教工宿舍就那么大一点点,单宁绕了一圈, 随手调整了几处摆设。等到走到床边时他眉头跳了跳,伸手往床下一扯,扯出个竹篮。
单宁问:“爸, 这哪来的?”
单父看了眼,说:“这是几年前你奶奶过来是带来的, 当时用来装了些糯米和腊肉之类的。”提到单宁奶奶, 单父脸色不太好看, “后来我们吵了一架,这竹篮就留着了, 那次之后我一直没回去。”
单宁一下子明白了。
就是他奶奶来逼他爸给大伯还钱的那次。
当时他爸工作都闹得快丢了, 东借西借借齐了钱,几乎算是买断了母子、兄弟的感情。
当然, 这很可能是因为他们家现在过得苦哈哈。
单父学乖了, 钱都交给继母存着, 上回学校分房他也没去争取,还住着这教工宿舍。他们夫妻俩一门心思就想着买房,买了房, 离远了,才能保证日子能过得舒舒坦坦。
要是可以的话,谁想防亲人跟防贼似的?
都是被逼的。
单父口里没说,心里却一直觉得单宁不去念大学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单宁奶奶那么一闹。单宁从小就独立,学费和生活费都能自己赚,家里出了问题还把自己存的钱都掏出来。那一刻,单父觉得他必须要选了,他对不起这个儿子,不仅没能给他好的生活,还那样拖儿子后腿。
“这东西有问题吗?”单宁继母察觉单宁脸色不对。
单宁说:“这东西当然有问题。”他把竹篮翻过来,后面贴着张红纸。这没什么稀奇,平时过年或者碰上喜事儿,竹篮之类的都会贴上红纸。
单宁拧着眉,把红纸撕开。
红纸底下藏着撒了血的纸钱,不是印刷的那种,而是由粗糙黄纸制成的铜钱状纸钱。比起五花八门的天地通冥币,这种纸钱用处更大,这纸钱上撒着牲畜的血,上面还用接驳的头发丝用一种特殊的方法缠绕着。
纸钱的背后、贴着竹篮的地方还放着块尖锐的薄镜。
包在外面的红纸很厚,还叠了三重,是以放了这么久纸钱和薄镜居然没被发现。
单宁取下镜子一看,镜子上有三道裂痕,恰巧把镜子分成将裂未裂的三瓣。
即便单朗他们不懂这方面的东西,也觉得这两样东西让他们非常不舒服。单父心已经有些发凉,但还是问了出口:“这是什么?”
“一种不入流的咒术。”单宁说,“实际上没多大用处,但有点恶心人。世间万事有因就有果,因种下了,果必须有人去受。有的人好逸恶劳或者到处为恶,又不想承担后果,于是就想把恶果转嫁到别人身上。很多江湖术士看准了这些人的心思,就找上他们帮他们‘转运’。其实就是把灾祸转嫁到别人身上。”
“我明白了!”单朗脑筋灵活,“就像大伯爱赌钱,又不想还赌债,就找爸爸帮他还债!”
单父脸色难看至极。
单宁点头:“对,就是这样。他们大概觉得光是闹可能达不成目的,所以信了这些所谓的‘转运秘法’,弄了这种下三滥的咒术。爸爸你念旧没把东西扔了,这玩意就一直搁家里了。”
单父沉默地握紧拳头。
单宁继母可没那么好脾气,她怒气冲冲地说:“老单,你这家人真不是东西!你大哥是亲儿子,你就不是亲儿子了?哪有这样对自己儿子的?”
单父看看单宁继母,又看看自己两个儿子,默不作声地拿起那竹篮子往外面走,走出走廊后使劲把它砸得稀巴烂。
哪怕是为了单宁和单朗,他也不会再和家里往来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把主意打到单宁和单朗头上?
单宁把家里检查了一遍,确定只有那竹篮子有问题后才稍稍放心。
也恰恰是因为单宁“使用罗盘”发现了这竹篮子,单父三人才真正把单宁的叮嘱记在心上:不管可不可信,戴个护身符在身边又不费事。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单宁见目的达成,拉着霍铭衍去镇上的旅店开房住。
没办法,教工宿舍只有一间房,连单宁都没法挤着住。
镇上有两家旅店,一家贵一家便宜。
贵的叫仙客来,外观很是古意,明明是周围的建筑截然不同,却又出奇地与四周融为一体,丝毫不显突兀。夜幕渐深,仙客来旅店门口的红灯笼亮了起来。
仙客来的老板姓芮,不是本地人,刚来这边是大伙都叫他芮先生,现在已经得改口叫芮老先生。他没娶老婆,没儿没女,自己开着这家名叫“仙客来”的旅店,招牌还是他自己写的。
芮老先生有一手绝活:做灯笼。
单宁小时候挺爱跑来找芮老先生玩的,因为他觉得芮老先生和别人不太一样。
芮老先生不爱说话,做的灯笼很漂亮,单宁存着偷学一手的心思偷偷摸摸地蹲在一旁看,芮老先生发现了也不赶人,还教他怎么把薄薄的竹篾编成各种形状。
单宁现在觉得自己现在炼器水平这么快达到精通的程度,和从小到大都十分旺盛的好奇心脱不了关系!
单宁一进门就和坐在柜台后的老先生打招呼:“芮爷爷,您又在做灯笼啊?”
芮老先生抬头看向单宁。瞧见单宁身边站着的霍铭衍,芮老先生编灯笼的动作停顿下来,开口说:“带了朋友回来?”
单宁点头:“对啊,家里没地方睡,来您这里住一晚,明天在镇上好好玩玩。应该有空房吧?”
芮老先生点头。
他把材料都推到一边,给单宁和霍铭衍办入住手续。
“要一间房还是两间房?”芮老先生问。
“一间就好,咱都是男的,没那么多讲究。”单宁一脸坦然地说。
芮老先生没说什么,把钥匙给了单宁。
小镇上的旅店什么都挺落后,连房卡都没有,还是用钥匙开的门。霍铭衍往里看了看,发现旅店不算太大,但收拾得非常整洁,里头的摆设也相当讲究。
“芮爷爷这里小是小了点,但我看里头的东西都是下了血本的。”单宁见霍铭衍的目光落在旅店的陈设上,不由跟霍铭衍介绍起来,“听说以前有位上面来的老爷子想重金购买芮爷爷一套桌椅,芮爷爷根本不卖。我后来去古玩街那边兼职之后才晓得这些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好材料,平时小小一块就贵得很!”
两个人上了楼,单宁掏出钥匙开门。
房间门上的门锁也很古朴雅致,开了锁推开门进去,入眼就是张雕花红木床,床身是黄梨木的,门柱和雕花则是紫檀的,搁外面绝对价值百万以上。
“确实下了血本。”霍铭衍很赞同单宁刚才的话。
两人一夜好眠。
单宁早上起得早,一大早就起床洗脸刷牙,顺便把小纸人放出来透透气。小纸人在房间里跑来跑去,高兴地对单宁说:“这里空气很好!”
单宁一愣,这才察觉仙客来里面灵气充沛,像极了布置了聚灵阵的福寿里。
甚至比福寿里还更胜一筹。
这时霍铭衍也醒来了。他穿着带来的睡衣,比昨天的休闲服还要随意一些,由于昨晚睡得沉,耳朵边一缕头发微微翘起,看起来比平时多了几分轻松惬意。
单宁领着小纸人坐床边:“你觉不觉得这里灵气特别多。”
霍铭衍坐了起来。
他感受了一下周遭流动的气流,点了点头:“确实。”霍铭衍看了眼小纸人,“能用古董家具来开旅店的人,肯定有他的奇异之处。”
单宁咋舌。
自从开始“修行”,很多以前习以为常的东西就有点不一样了。以前他只觉得芮老先生颇为奇异,如今看来芮老先生很可能也是一位隐藏在雾台镇的修行者。
单宁让小纸人玩了一会儿,哄它回了乾坤戒里面。乾坤戒里的空间经单宁重新规划过,留出了一个“房间”当储物空间,剩下的都给小纸人玩儿。
三十多平米的空间对人来说不算太大,对小纸人来说却足够了,它不需要厨房也不需要厕所,隔出一个用来玩耍和看《十万个为什么》的起居室之后剩下的全用来当它的“实验基地”。
甚至还有一小块实验田!
这是小纸人听说乾坤戒里可以种植灵草之后强烈要求单宁弄的——虽然单宁现在还没弄到灵草种子,只能先给小纸人种种菜。还真别说,乾坤戒里种下的蔬菜长得特别快,没几天就长得水灵灵的,瞧着特别可口。
小纸人进了乾坤戒,发现蔬菜可以采摘了,兴奋地通过灵识和单宁交流。
这是小纸人进入乾坤戒后学会的本领。
单宁让小纸人把蔬菜割下来摆到储物室里,等会他到了车上会拿出来带回家吃掉。
小纸人兴致勃勃:“好!”
小纸人拿着刀子去割菜,不一会儿就稳稳地抱住一颗水灵灵的青菜。它上上下下地把青菜检查了一遍,确定青菜长得青翠可口之后收进小手环里。
这边小纸人干活干得高高兴兴,外头的单宁和霍铭衍下了楼。
芮老先生让他们一起吃早餐。
瑞老先生吃素,做的素材很好吃,他把早饭分成三份端上来,盘里的食物干净又漂亮。
“芮爷爷做的东西还是这么好吃。”单宁咬了一口素饼,马上赞不绝口。
霍铭衍也跟着点头。
芮老先生说:“每天做,做熟练了而已。”他吃完自己那份素饼,目光在单宁和霍铭衍身上转了一转,最后落在了单宁脸上,“你出去的这几年碰到了不少事吧?”
单宁说:“那肯定的,光是这两年我就闹腾出特别多事儿,连电视都上过了!”
芮老先生摇摇头。
他说:“不是这些事。”
单宁与霍铭衍对视一眼。
芮老先生指着单宁左手虎口处:“你这里有三个‘阎王印’。”
单宁惊讶:“什么叫阎王印?”
芮老先生说:“就是阎王要鬼差来收人,但人没收着,只能留下个印记。你这里已经有三个了,应该是身上带着法器,你的体质又与法器十分契合,是以可以躲过那三劫。”
单宁的手被霍铭衍扣住了。
芮老先生注意到两人手上那不起眼的青绳链子。明明那青绳链极为奇异,许多人一眼看去却根本注意不到它的存在。他叹了口气:“我几十年前算到我能在雾台镇还一笔因果债,早早等在这里,结果找了几十年,居然应在你这娃子身上。”
霍铭衍抬眼看向芮老先生。
芮老先生从袖里掏出一本书,递给了单宁:“这是一门修行秘法,正好适合你们两人修炼。修成之后你们意通阴阳,能把你们过人的灵力应用自如。若是你们两人心意相通,修炼效果会更好。”
一直到离开仙客来旅店,单宁心里还是迷茫得很。
他转头看了一眼,仙客来门口的灯笼已经熄了,在清晨的微风里轻轻晃动。
“这是天上掉下来一本双修秘籍?”单宁掐了自己一把,觉得挺疼的,不由转头和霍铭衍说话。
“对。”霍铭衍点头。
“你觉得练不练好?”单宁询问霍铭衍的意见。
霍铭衍垂眸看了眼单宁手里拿着的秘法,说:“练。”
他并不想一直被单宁保护着。
既然他是天生的纯阴之体,能驱使各方鬼怪,那他自然想试试看。
单宁拍板定案:“那就试试看,就当下班后锻炼锻炼!”
单宁把那本秘法收了起来。
比起这本不知真假的修炼秘法更让单宁高兴的是另一件事:芮老先生表示有他在雾台镇坐镇,等闲人绝对不敢来作乱,单父他们呆在这边比去哪里都安全。
单宁有点好奇:“也不知芮爷爷说的因果债是什么。”他摸了摸手上的青绳链,“总感觉和你这宝贝的传家宝有关。”
霍铭衍眸光动了动,落在单宁左手虎口处那三个不明显的印记上。
芮老先生不说,他根本不会去注意那极浅的印痕,更不知道什么阎王印。现在知道了,霍铭衍心里一阵暴戾,恨不得把当初逼得单宁不得不去服役的那些家伙统统弄死。可一想到自己父亲大概也是逼迫单宁做出选择的人之一,霍铭衍心中愤怒之余又是一阵无奈。
单宁没听见霍铭衍搭话,转头看向霍铭衍,蓦然对上霍铭衍带着几分狠戾的目光。他没想到那样的眼神会出现在霍铭衍眼底,一时愣在原处。
霍铭衍长得出众,一眼看去就叫人挪不开眼。他的眸光染上那种极端的狠意之后更是一下子攫住了单宁的心脏。
单宁一把抓住霍铭衍的手。
霍铭衍眼底的戾气缓缓褪去。
单宁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单宁认真地望着霍铭衍,“我是出过危险的任务,也好几次踩在生死边缘,这个你看过我拿下的军功就可以猜出来,我也没刻意瞒着你。可这是我自己做出的选择。”
霍铭衍不说话。
单宁说:“那会儿我也挺愤怒挺难过,不过就算没有外力在暗处推动,我们家那堆破事迟早也会爆发出来。一次性把我爸逼到极致,让我爸狠下心彻底‘买断’和家里的关系,也算是个很不错的结果。而我去服役不是赌气也不单纯地是想躲你,而是真的想走捷径——走这条唯一的捷径。”
霍铭衍松开了扣住单宁手腕的手。
单宁说:“成了,别想那么多,我带你去玩儿。”
单宁果真带着霍铭衍在雾台镇玩了大半天,一路给霍铭衍回忆他到处撒欢的童年。
到傍晚他拎着小纸人收割的蔬菜回家,和单父他们一起吃晚饭。单宁继母见单宁带回一大捆蔬菜,不由说:“怎么买这么多?吃不完就不新鲜了。”
单宁说:“这不是看这菜好吗?水灵灵的,还便宜,就全买回来了。吃不完确实不好,我拿一些去分给刘爷爷他们吧。”
“也成,你挺久没回来了,他们一直念着你呢!”单宁继母把菜分出几小捆,让单宁去送给其他人。
单宁拿起那几捆青菜出了门,拿去送给邻里。
第五十五章 遇婴灵
单宁跑了四家, 磕叨磕叨, 天不知不觉要黑了。他敲开最后一家人的屋门, 这次却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应门。
开门的是个年轻女人。
单宁愣了一下。
这年轻女人他没见过。
女人留着一头乌黑的长发,浓密又直顺, 看着很漂亮。但她脸色苍白,目光黯淡,有生气流失的迹象。
单宁眉头一跳。
他朝年轻女人亮了亮手里的青菜:“你好, 打扰了。我以为还是黄老师住这里,我是隔壁单老师的儿子单宁,今天到乡下买了点新鲜蔬菜, 分点给大家。”
年轻女人挤出一丝微笑,向单宁道谢:“谢谢。”
单宁把菜递给年轻女人, 正要转身离开, 年轻女人又喊住他, 递给他两个苹果:“给你。”
单宁善意地朝年轻女人笑了笑,接过两个苹果回了家。
继母正拉着霍铭衍说话。
霍铭衍脸上没有不耐烦, 就是太正经了, 正经得像在严肃地参加考试答题中。
见单宁回来了,继母招呼:“送完了?”
单宁点头:“都送出去了。”他想了想, 又和继母打听, “妈, 最边上那家宿舍住着谁啊?本来不是黄老师吗?”
“黄老师分了房啊。”继母说,“他教龄比我们还长,分了套不错的房子。本来我和你爸算双职工, 也能分一套,不过我们这不是准备攒钱买房吗?没钱可以抵押给学校。再说了,谁知道分了好房子会不会有什么人闻风而来。”继母边说着边望向单父。
“对。”单父闷声应了一句。他们就算要弄房子,也绝对不会弄在雾台镇这边,毕竟这儿离老家太近,他大哥他们想再来闹太方便了。
“原来是这样啊。”单宁旁敲侧推,“新住进来的老师瞧着很年轻。”
“是挺年轻,教美术的,可有气质了。”继母说完,算了算年纪,不由说,“许老师刚出来两年,算起来和你一样大。你刚才见到了吧?许老师长得没得挑的,学生们都很喜欢她。”
单宁多机灵的人啊,一听继母这话就知道不好。老一辈的人操心小辈什么,不就操心小辈结婚生孩子的事儿吗?
单宁忙说:“许老师确实长得漂亮,这么漂亮应该有很多人追吧?”
继母说:“这倒是,鲁首富家那个就追许老师追得挺紧。”提到“鲁首富”三个字,继母声音带着点儿嘲讽。一想到这儿,她也歇了让单宁去追人的心思,“唉,难为了许老师,一直被那家伙纠缠着。”
单宁说:“原来是这样。”
单宁和霍铭衍在家吃过饭,被继母送出家门。
单宁说:“明儿一早我们不过来了,直接回去。”
继母殷殷叮嘱:“那路上可要小心啊。”她让单宁等一下,又折回屋里包了个红包搁到霍铭衍车头,“小霍你第一次过来,得放个红包压车,钱不多,图个吉利。”
单宁笑眯眯地把红包摆正,转头朝继母三人挥手道别。
出了校门,单宁瞅向霍铭衍,觉得霍铭衍脸色不太对。他不由关心:“怎么?你莫不是吃醋了?”
霍铭衍抿了抿唇,老老实实地说:“是。”
单宁:“…”
霍铭衍说:“你挺关心那个许老师。”刚才单宁分明是在从他继母口里套话。
单宁说:“我觉得她情况不太对。”他把自己看出来的问题告诉霍铭衍。现在他这双眼睛贼厉害,扫一眼基本能确定一个人的身体状况,这位许老师身体明显很虚。单宁拧起眉头,“而且我在她肩膀上看到一个东西。”
霍铭衍停下车:“什么东西?”
“一个婴灵。”单宁说。
“婴灵?”霍铭衍也皱起眉,“是没出生的婴儿化成的怨灵吗?”
“差不多。”单宁说,“所以她的生气一直在流失,这样下去她说不定会出事。”
“你想管这事?”霍铭衍问。
“碰上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女孩子死。”单宁抓住霍铭衍的手,“那婴灵的怨气应该不算太重,我应该可以把它引入轮回,我们先去芮爷爷那边和芮爷爷商量商量。”
霍铭衍知道单宁的性格,点了点头,把车开向仙客来旅店。
再次见到仙客来门前的灯笼,感觉却和昨天初见时不太一样,那橘红色的烛光似乎透着种奇异。
“芮爷爷!”单宁一进门就喊人。
“嗯。”芮老先生应了一声。
单宁拉了张椅子在柜台前坐下,他简单把许老师的事给芮老先生说了一遍。
芮老先生仔细听完了,拿起旁边的毛笔给刚做好的灯笼画上了几道符文。他收完最后一笔,把灯笼递给了单宁:“这是引魂灯,可以超度亡魂。”
单宁刚才就一直看着呢。
他已经把芮老先生刚才画的符文熟记在心,听到“引魂灯”这新词儿立刻好学地追问:“什么叫引魂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