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语也温和问着,“小十又长高了吧?他这年纪,几天不见就不一样,长的很快。”流年笑嘻嘻点头,“您说的极是,长势非常喜人。”张屷有些疑惑的看了眼流年,宝宝你是说小十呢,还是说哪块地里的庄稼?
陪着张雱、解语说笑了一会儿,流年和张屷方才起身回房。侍女知趣的备好热水,知趣的退了出去。张屷替流年脱掉衣服,抱她进了浴池,“宝宝,咱们生个小小七,好不好?像你小时候一样白白的,小小的,浑身都是醉人的奶香。”舒服的泡进热水里,张屷开始想入非非。
流年惯会甜言蜜语,柔声反对,“不要,我要生个小乃山。乃山,我想生个跟你一模一样的儿子,看着他长大。那样,我便能看到你从小到大的样子了。”
张屷大为感动,把流年抱在怀中亲吻,“宝宝,听你的,咱们生个小乃山。小七,我头回见你的时候,你都一岁了。你才生下来的时候一定很可爱很可爱,可惜我没见过。”张屷的吻又深又热,流年晕晕乎乎的,“唔,我也没见过。”那时我还小,不会照镜子呀。
两人缠绵了半夜,睡乱了两张床。清晨,流年和张屷在客厅的榻上相拥醒来,流年抬眼看看案几上的西洋座钟,“乃山,起了起了。”不早了,赶紧起床。
张屷笑道:“反正也晚了,索性消消停停的。”抱着流年腻味了一会儿,“宝宝,昨晚我替你脱的衣服,今早自然还该我替你穿。”做人要有始有终,哪能脱了姑娘的衣服,往后就任事不管了?
流年想了想,觉着也很公平。他管脱,就得管穿嘛。不过张屷给穿衣服可不是白穿的,不是这里亲上一口,就是那里摸上一把,吃了不少豆腐,费了不少时光。等他们到了正房,众人都已吃过早饭,解语单给他俩留了素日爱吃的。
这天是休沐日,棠年和丫丫要回谢府看望老太爷、老太太,一大早就过来了,等着流年和张屷。张屷今天又不当值,自然要和流年一起去谢家。
流年和张屷在侧间吃过早饭,辞别众人,出门上了马车。本来棠年和丫丫带着一双儿女坐着辆大马车的,流年拉着张屷也挤了进去,“一家人,咱们亲香亲香。”棠年淡淡笑着,并不说话,丫丫笑咪咪的,“好啊好啊,一起一起。”小遂平甜甜叫着“小舅舅”“小姑姑”,和哥儿也冲流年夫妇热情的笑笑,算是打了招呼。
“谢家,今天定是一片欢腾!”流年吹着牛,“咱们都是重量级人物,祖父祖母时时刻刻在心中挂念的人,咱们回了,谢家人人喜笑颜开!”
小遂平镇静的听着。她从小习惯了,小姑姑就是这样的,从不知谦虚两个字怎么写。和哥儿性子安静随和,冲流年礼貌的笑笑,表示“我心情确实很愉快”。
流年等一行人到了谢府,萱晖堂欢笑声不断。谢老太爷、谢老太太看见棠儿一家,流年夫妇,乐的合不拢嘴。他俩对于酷似谢四爷的棠儿、流年,实在是倾注了太多的关爱。大太太、四太太都含笑看着,心中各有想法。
“你五姐姐,六姐姐都想回来,却回不了。”四太太笑咪咪看着流年,“她们都有了身孕,要在家中养胎。”小五小六前后脚出的阁,小五如今有四个月,小六有三个月,胎相都很稳。小七你呢?你比你五姐姐、六姐姐好似强上一点,可女人究竟是要靠着儿子的,子嗣,才是女人最好的依靠。
“恭喜大伯母,恭喜太太。”流年态度恭敬又亲热,“很快要有外孙子,真是大喜事。”大太太、四太太都笑,“这孩子真会说话。”一开口就是外孙子,听的人心里舒服。
第167章
四太太尤其高兴。锦年是她唯一嫡女,自小乖巧懂事,长大后德容言工俱全,顺顺当当嫁入宜春侯府做了世子夫人。宜春侯世子黄恪人物又英俊,前程又光明,又有爵位在身、家中豪富,真是东床快婿的不二人选。四太太对锦年的亲事是一千个满意,一万个满意,如今只盼着锦年生下嫡子,在宜春侯府站稳脚根。
大太太心里可没四太太这么热乎。瑞年再怎么由她养大,到底不是亲生的,始终差着一层。再说了,蘧谦是幼子,他两个哥哥家是早已儿女双全,因此瑞年生男还是生女,蘧家二老并不太在意。
四太太笑容满面告诉流年,“你六姐姐是到娘娘庙拜了佛许了愿,方得了好信儿。怪不得人都说娘娘庙灵验,原来竟是真的。小七择个吉日,也去拜拜吧。”看看我这做嫡母的,真是惮精竭智的为庶女做打算,多么贤良,多么慈爱。
流年客气的道谢,“太太真是关照我,多谢您。家去我禀了婆婆,听她老人家的吩咐。”乃山的妈妈才不会要我去求子呢,她说我年纪还小,孩子可以晚两年再生。
四太太怜悯的看了流年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南宁侯夫人也是时运不济,因着徐太后面子大,没奈何娶了个庶女做世子夫人。儿媳妇身份本就不高,进门快两年了也迟迟没个喜信儿,南宁侯夫人,真是太可怜了。
不只如此,南宁侯夫人不管心里有多么的不高兴,面上还必须要待儿媳妇宽和亲厚!一个是为了徐太后的颜面,一个是为了含山郡主能过舒坦日子。小七是棠年的亲妹妹,若南宁侯夫人待小七不好,棠年心里能痛快么,能善待含山么。四太太把前前后后的因由都想了一遍,更加同情南宁侯夫人。
颐姐儿、和哥儿坐在老太太的罗汉榻上玩耍,姐弟二人很是友爱和睦。过了一会儿,谢四爷命人从全园把小十也抱了过来。小十只比和哥儿大上几天,颐姐儿口中虽叫他“小叔叔”,却像教弟弟一样教他玩耍,三张粉雕玉琢的小脸凑在一处,十分趣致。
老太太等人都笑吟吟看着,心中欢喜。四太太看见小十,未免有些犯酸,都是这坏脾气的小男孩儿,生生把玉郎抢走了。偏偏他当着众人的面竟是不闹的,安安静静,半分不讨人嫌。
四太太心里不受用,却碍于小十才一岁多点,没法说他什么。棠年倒是好性子,一直谦恭的很,可自从出了白猫扑孩子的事,四太太要么躲着不见棠年,要么见了棠年客客气气的,不肯多说一句话。棠年对四太太则是礼数半分不缺,客气而疏离。
不能说小十,不敢说棠年,四太太只好逮着流年开训,“小七在夫家要谨守本分,不可丢谢家的脸面。自你过门后,可亲手服侍过婆婆更衣、梳妆?不能凡事都推给侍女,该自己亲力亲为的,万万躲不得懒。”这话十分堂皇,任是谁也挑不出毛病。
流年忙站了起来,恭敬听了,恭敬应“是”。萱晖堂本是一团和气,温馨亲密,四太太此举很有点不应景,老太太微微皱眉。小十跟和哥儿懵懂无知的朝流年看过去,颐姐儿低声嘟囔着“小姑姑好可怜。”平时她多嚣张呀,到了“太太”面前,规矩的让人心疼。
丫丫笑盈盈说道:“太太多虑了,小七只会给谢家长脸,断断不会给谢家丢人。祖父们和家父家母对小七都是满口称赞,满意的很呢。家母尤其疼爱小七,待她比待我还亲热,我都嫉妒了呢。”转身拉着流年,作出嫉妒模样,“娘是不是亲手替你梳过头?亲自下厨给你煮可口饭菜?你是不是时常在娘身边撒娇?还有,娘怜惜你年纪小,要你过了十八岁才生孩子。小七啊,我可是她唯一的亲生女儿,她待我也不过如此。”
四太太又惊又怒,棠年这媳妇仗着郡主身份,明打明的跟自己这做婆婆的较劲!自己不过教训小七两句,说的都是光明正大的道理,就招出她这番长篇大论来。若是不知道内情的人听了,还以为小七多么了不起呢。
老太太笑咪咪的,很是开怀,“令堂真是宽厚待人。”也是我家小七乖巧可爱,招人待见。丫丫亲热的笑着,“不止我娘亲,阿爷、外公、祖父、外祖父还有爹爹,都偏疼小七!小七不是管着厨房么,但凡能按时按点儿吃上饭,阿爷和外公都把小七一通猛夸。”要是饭菜推陈出新,色香味俱全,更是把小七夸的天上有地上无。
老太太笑的舒心欢畅,“南宁侯府全家都宽厚。”她知道流年在夫家受宠爱,这时听丫丫绘声绘色的一说,更加明了。祖父们能按时吃上饭就逮着小七夸奖,这是小七可爱,也是祖父们心性厚道,疼爱晚辈。
老太太和丫丫这一唱一和的,流年羞涩的低下了头,四太太脸色发白,手脚冰凉。自己才炫耀过锦年怀孕,便听到这么一番话,让人情何以堪。小七日子过成这样,自己在她面前有什么可炫耀的?
四太太有些头昏,勉强支撑了一会儿,还是起身陪笑,告罪回房。老太太温和说道:“你也上了年纪,要当心身子。不可操劳,不可多操心,要好生养着。”四太太陪笑答应,走了。
流年轻声开了口,“这又何必,她到底是五哥和小柏儿的娘亲。”让她心中得意好了,让她训斥上几句好了,咱们又不损失什么,换来合家安宁。
丫丫淡淡一笑,“气不过。”她招来的胡月,差点害了小遂平。过后一句道歉自责的话都没有,依旧太太平平做她的谢四太太。如今还要小七低声下气哄着她不成,凭什么。
流年还要再说什么,却是欲言又止。丫丫低声笑道:“她便是真生了气,奈何不了祖父祖母,也奈何不了你爹娘跟小十,只能折腾她自己的儿女、儿媳罢了。”全园像一个铁桶般严严实实,四太太根本插不进手,你担心什么。
流年低了一回头,“五哥和小柏儿,还有六姐姐,我们虽是同父异母,情份也很不坏。太太是他们的亲娘,若生了气,生了病,总是他们作难、心疼。”四太太都这个年纪了,几乎不可能被改变。既然这样,不如大家一起哄着她,让她开开心心过日子,延年、锦年、柏年能省多少事。
丫丫歪着头,饶有兴致的打量流年。流年有些讪讪的,“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也是正经八百的兄弟姐妹。这个,至少可以算是半兄,半弟,半姐。丫丫你想想,你对大哥二哥和乃山的一半情意,该有多少?我对五哥、六姐、小柏儿的情意,大概是你对大哥二哥乃山情意的一半,要说也不少了,不少了。”这种情意,做点旁的或许不够,替他们着想,让他们省心省事省力,还是可以的。
丫丫抿嘴笑,“情意还能分两半不成。”小七你这账是怎么算的,一半的情意?流年很是不好意思,“那个,该糊弄的时候糊弄过去就得了,不必较真。”水不必那么清,人不必那么精明,凡事大面上过的去就成。大账一定要算清楚,明细账么,含糊些无妨。
中午松年、鹤年、延处、棠年、柏年、张屷陪谢大爷、四爷喝酒。席间,松年冲张屷举起酒杯,“小七性子娇,她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乃山多担待。”张屷认真的摇头,“大舅兄,这酒我不能喝。小七什么都好,什么都周到,没有要我担待的地方。”他这话一说出,众人都笑,包括方正的谢大爷,喜怒不形于色的谢四爷。
午饭后,棠年、流年又陪老太爷、老太太说了半天家常,方才起身告辞,去了全园。何离看见颐姐儿、和哥儿,心肝宝贝的叫着,一个一个抱在怀里亲热。流年拉着张屷诉苦,“自从小遂平出生,我就备感失落。后来有了小十,有了和哥儿,我越来越不受重视了。”有了小孩子,谁还希罕大孩子?巴不得大孩子赶紧长成大人,能独挡一面。
张屷给她出主意,“那好办,咱们也生个小宝宝,往后咱们跟小宝宝玩,不理会他们。”流年仔细想了想,“这主意好!乃山,咱们就这么说定了,生个小宝宝。”
张屷大喜,趁机表明心迹,“不拘是小小七,还是小乃山,都是咱们的心肝宝贝,好不好?”不用非要生小乃山,生小小七也蛮好的,我喜欢。
流年装模作样的想了想,郑重点头。反正生男生女的又不能由着自己挑拣,大大方方依他好了。生孩子又不是定制产品,性别能由着做父母的选择。
张屷得了妻子的许诺,心中舒畅欢喜。不拘是对着外甥外甥女,还是对着年纪小小的小舅子,都是一脸和悦的笑,耐心十足的陪他们玩了半天。棠年浅笑,“乃山这么喜欢孩子,不妨自己生一个。”张屷点头,“正有这个打算。”
小七很快要过十八岁生日,钱大夫每旬替她扶脉,说身体康健的很,怀孕生子定然无碍。一切都是这么的完美,相信很快会有小小七,或者小乃山。张屷怀中圈着小十,温柔想道。
第168章
流年走到谢四爷跟何离面前,一脸的骄傲自豪,亲手送上烫金请柬,“两位,我即将年满十八周岁!届时会在寒舍设宴,请两位务必赏光。”十八岁了,正式长大成人了,必须要有个隆重的仪式。乃山的妈妈最是体贴,不用自己开口提,她老人家早已决定设下家宴,好好庆祝。
何离生平第一回被这么正式的邀请,又是激动又是不安,“我也去?不合适吧。”南宁侯府这么隆重的给小七过生日,自己这身份,却去凑什么热闹呢,没的倒让人看轻了小七。
流年叉着小蛮腰,气势凌人,“您去有什么不合适的?”我是您生的,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我过十八岁生日呢,成年了,这么重要的时刻,亲爹娘不在场怎么成。
何离不忍心拒绝流年,也不好答应就去,求助的看向谢四爷。谢四爷轻飘飘开了口,“去,咱俩带着小十,一道过去。”小七是晚辈,过个生日没有大肆铺张的道理,到时只有南宁侯府诸人罢了。他们家的人,都不把世俗尊卑放在眼里。
“到了那天,肯定分男客女客。我么,跟亲家公、棠儿、女婿他们一起喝酒。你带着小十,跟亲家夫人、丫丫、小七一起饮宴,至多加上丫丫的大嫂二嫂,没旁人了。”谢四爷这么详详细细的一说,何离心中略定,点头答应了。
流年很是留恋不舍,“做小孩顶多做到十八岁,过了十八岁生日,怎么着也该是大人了。阿爷和大哥大嫂快要往东昌侯府搬,到时候,我该帮着婆婆管家了。”不能只管吃饭,衣食住行全都要负责。
流年在父母面前撒够了娇,又蹭了顿晚饭,才和夫婿、兄嫂一起离去。何离送走儿女,牵着谢四爷的衣襟掉眼泪,“虽说小七都嫁人了,总觉着她还是个孩子,舍不得她长大。”小七都要管家了,肩上担负的会越来越多。
谢四爷伸出白皙纤长的手指,慢慢替她拭去脸上的泪水,“阿离,小七总要长大的,莫伤心。小七长大了是好事,她长大成人了,咱们才能抱上小外孙。”
何离眼中含着泪水,连连点头。谢四爷嘴角有丝浅淡笑意,循循善诱的问何离,“在别处,小七或许要像个大人似的奔波操劳。可到了咱俩面前,她能一辈子做小孩子,阿离说是不是?”
何离眼神温柔,“是呢,小七便是嫁了人,生了子,在爹娘眼里,她还是小孩子。”两人正说着话,小十跌跌撞撞跑了过来,乳母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眼都不眨的看着他。
小十扑过来抱住何离的腿,仰起小脸“啊啊”的叫着,何离蹲□子抱起他,“小十,乖儿子。”小十抱在何离怀里,伸出一只小手去牵谢四爷,一手指着临窗大炕。谢四爷微笑,“小十想到炕上玩?好,爹和娘陪你去。”抱着小十上了炕,陪他玩起一个精巧的木制小车。
接下来的几天,四太太一直闷闷的,卧病在床。她这一病,延年和柏年倒罢了,该上翰林院的照常上翰林院,该上国子监的照常上国子监,不过是早晚到四太太房中请安问候。郗氏可苦了,要时时在婆婆床前侍疾。
谢四爷本是天天来四太太房里坐一会儿的,四太太这一病可倒好,他每天来是照旧来,却不进正房,只在侧间坐坐。问问病情,看看脉案、药方,温文尔雅的遣侍女问候几句,便飘然离去。
郗氏心中未免抱怨,两个儿媳妇呢,凭什么婆婆生病总是累着我一个?棠年夫妇二人可真清净,远远的住到郡主府,只管过自家甜甜蜜蜜的小日子。谢府的事,他们通是漠不关心。
郗氏回房后,延年温和道“辛苦”,又说“等小柏儿娶了妻,你便有了做伴儿的人。”郗氏吓了一跳,小柏儿媳妇还没说好呢,等他娶妻,那是哪年哪月的事?算了,还是自己想辙吧。
郗氏依旧在兢兢业业在四太太床前侍疾,却时常柔声跟四太太说着话,“爹爹素不喜病人,不见病人。他老人家回回来了,人在侧间坐着,眼睛却向这边张望,可见心中牵挂您,盼着您早日康复。”
郗氏声音轻柔,听到四太太耳中,只觉受用的很。儿媳妇说的很对,玉郎他不喜病人,便不能来看自己。却又心中牵挂,日夜思念,唉,害的玉郎如此,自己如何忍心?四太太这般想着,一日日好起来,郗氏暗暗松了口气。
十一月二十九,流年和张乃山一大早亲自过来谢府,把谢老太爷、谢老太太接上马车。“我满十八岁了,多不容易呀。婆婆专门为我办了生日宴会,这样的场合,祖父祖母不去怎么能成。”
谢老太爷、谢老太太都乐,“好好好,我们去,我们去。”才进门不足两年的年轻媳妇,谁家会为她过个生日这么大费周章?小七夫家都这么看重她,娘家更要郑重其事了。
流年兴冲冲吩咐车夫,“绕个圈子,到全园门口。”先接上爷爷奶奶,然后还要接上爸爸妈妈跟弟弟。到了全园门口,接上谢四爷、何离、小十,一群人浩浩荡荡,去了南宁侯府。
到了南宁侯府,张雱、解语亲自接了出来,“您二老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对谢老太爷、谢老太太十分客气亲热。寒暄见礼毕,解语和流年扶着谢老太太去了后宅,何离抱着小十,温柔得体的微笑着,跟在流年身边。流年一手扶着老太太,一手扶着她,时而陪老太太说话,时而逗弄小十,忙的要死。
张雱、张屷陪着谢老太爷、谢四爷去了前院大花厅,“伯父您能来真是太好了,两位家父,两位岳父都在,正翘首盼望您。”张雱客气说道。谢老太爷捋着白胡须微笑,成啊,今儿个五位老太爷聚齐,热闹了。
内院大花厅里,厅外搭着家常小巧戏台,琴曲悠扬,曼妙动听。厅内暖意融融,遍摆名色鲜花,布置的清雅大方,朝气蓬勃。谢老太太跟谭瑛坐了一席,解语跟何离坐了一席,简胜男、江笑寒、流年、丫丫坐了一席,骞哥儿、擎哥儿、颐姐儿等小孩子坐了一席。谭瑛细细告诉谢老太太,“那是骞哥儿,阿忱家老大。骞哥儿身边的那个小的是驭哥儿,阿忱家老二。您看这小哥儿俩是不是长挺像?活脱脱两个小阿忱。样子斯斯文文的是擎哥儿,阿池家老大,擎哥儿身边是攀哥儿,阿池家老二。这小哥儿俩模样随爹,性子也随爹,小小年纪遇事都有主意。”谢老太太也细细看了,满口称赞,“可不是么,个个都是好的。”
何离一直是躲在角落中的卑微人物,头回能正正经经坐回席,激动不能自持。解语话并不多,却异常温和,令何离如沐春风。人家是位尊贵的侯夫人,却愿意跟自己这种身份的人同坐,真是太过纡降贵。虽说这是私人场合,并没外客,何离还是感动的很。
简胜男和江笑寒打趣流年,“弟媳妇今儿过生日,连头也不给我们磕一个?”流年扬扬眉,“大嫂二嫂提醒我了,该给祖母、娘亲行礼去。”谢老太太、谭瑛、解语、何离面前都行了礼,敬了酒,说了一堆煽情话,惹的何离掉下眼泪——她早就想哭了,很辛苦的忍到现在。
在内院行过礼,流年又到外院给长辈们磕头。沈迈笑咪咪说道:“小不点儿快起来,今儿你过生日,是小寿星。”过个生日要小不点儿到处磕头,别把孩子累着。傅深也凑热闹,“小不点儿快起来,今儿你过生日,好生自在一天。”说完了又觉着不对,小不点儿哪天不自在了?
谢老太爷、岳培、安瓒都勉励了几句好话,张雱眉开眼笑的,“乖女儿,不必多礼。”谢四爷淡淡看了过来,无忌,小七什么时候成了你闺女?儿媳是儿媳,闺女是闺女,差远了。
流年在谢四爷面前下拜,谢过养育之恩。谢四爷伸手扶起宝贝小女儿,“小七,你自小到大给爹爹带来多少欢笑,这已经是最好的报答。”女儿,爹爹要谢谢你,带给我和阿离无穷无尽的快乐。
张屷看的眼馋,“养个小闺女真好”的感觉油然生起。小七,咱们还是先生个小闺女吧,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白白的,小小的,让人一看见就想抱走。
棠年温和劝诫妹妹,“过了今天,便又长了一岁。要有大人样,要知礼懂事。”小七,好妹妹,你不能再跟从前似的,睡起、爱偷懒、爱撒娇,大人要有大人样。
流年神气的扬眉,“那还用说么,我自然会有大人样。从明儿个开始,我便跟大嫂学着管家,我要里里外外…”正神气着,流年胃里一阵不舒服,实在忍不住,想要呕吐。
把棠年愁的。小七,不就是管个家么,你也至于这样?小时候你能坐着等吃等喝,大了,成家了,就要学着管家理事,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