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淙拉了她温软的小手, 觉得手感特别好,不由的轻柔抚摸,“没事。咱们萧家不讲究这个。你累了一天,得早些回房歇息。”
“我不累。”陆离嗔怪。
“你不累?”萧淙眼睛亮了,语气暧昧, “你如果不累,不如咱们……”
陆离闹了个大红脸。
这人太坏了,他在开车,用目光开车……
陆离啐了一口,跑了。
她在前面跑,萧淙在后面追,“哎呀好巧,我也不累,不如咱们做点什么吧?”
陆离大羞,回身打他,萧淙笑着拥她入怀,“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说如此良夜,不如咱们两个打牌?”
陆离脸红得更厉害,狠狠捶了他两下,偏他肌肉结实,倒把陆离的手震疼了,陆离倒吸凉气,萧淙捉过她的小手放入口中,目光凝视着她,轻轻的吹。
目光很欲,举止很温柔。
“夫人,咱们回房吧。”
“做甚?”
“打牌呀。”
“……那便斯斯文文打牌。”
“夫妻之间,要什么斯斯文文?”
缱绻的语气,把月亮都羞到了云层里。
……
次日,该回门了。
太夫人早就准备好了回门礼,新婚小夫妻什么也不用操心,打扮好了,驱车回陆家。
陆家全家人都在,看到容光焕发的新婚小夫妻,人人开怀。
陆允的两位好友,贾伯光和覃自安也在。
覃自安就是乐芹的父亲,当初受陆允连累下狱,现在陆允平反了,他当然也就出狱了,而且已经官复原职。
乐芹重新成为官家女孩儿,喜悦之情,自不必多说。
覃自安没出事之前,在京城是租房子居住的。官复原职之后,他还想租个小房子,陆允不许,“家里够住的,你和世侄女父女二人,再加上一个奶娘,日后再添几个侍女仆人,陆家还住得下。”不许他出去住,命人把东边的院子收拾了,给了覃家父女。
覃自安推辞不过,只好暂时住下了。
他在狱中也颇受折磨,身体变得很差,和陆允、陆亢、陆亨一起调养,日常谈谈讲讲,倒也便利。
乐芹长高了些,脸上挂着快活的笑容,“姐姐,没想到咱们会有今天。”
当初在潭王府苦哈哈的,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指望了。忽然姐姐想通了,不再和潭王痴缠,陆家、覃家,全都柳暗花明。
“乐乐,你的好日子还在后边呢。”陆离笑。
乐芹还小,覃主事宠着她,奶娘惯着她,能在娘家过好几年舒服日子。
将来到了要婚娶的年龄,覃主事不会亏待乐芹这独生女,不管是挑个女婿嫁出去,还是招赘个女婿进覃家,覃主事都会是乐芹的靠山。
陆离和萧淙进陆家不久,陆家门前又来了位客人。
是贾伯光的女儿,贾清涟。
贾清涟已经于两月前生下一女,这回她带了才两个月的女儿宝姐儿,由她夫婿何宽陪着,也来赴回门宴。
何宽望着崭新的陆家,整张脸上写着的都是羡慕,“娘子,陆家从前我也来过,何曾有这样的气派?果然有了萧国舅这样的贵婿,陆家就大不相同了。”
贾清涟心里一阵不舒服。想当初她和陆离身份一样,可现在她只是秀才之妻,陆离却是武定侯夫人了。现在的她和陆离,云泥之别。
何宽一心往上巴结,“娘子,萧国舅看在岳父的面子上,对我定会客气。若我和他有了交情,向他求个一官半职,应该不难吧?”
贾清涟心里就更难受了。
她丈夫要求陆离的丈夫办事,以后她在陆离面前还怎么抬得起头?
“求官职的事,先往后放一往吧。”贾清涟委婉道:“父亲一个人守在家里,看着不像。先让母亲回家,是最要紧的。”
何宽那颗想当官的心太殷切了,“两件事一起办,对萧国舅来说,不费吹灰之力。”
夫妻俩各有心思,一起进了陆家。
这夫妻俩一进大厅,陆家自然热情欢迎,贾伯光看见小外孙女就酥了,“宝儿姐,外祖父抱。”
贾伯光和陆允、覃自安、沈氏等轮流抱了襁褓中的小婴儿,都夸孩子长得好。
萧淙也探过头瞅了瞅,“夫人,商量件要紧事。”
“什么?”陆离以为他要说什么正经事。
萧淙笑声低沉,“夫人,咱们以后先生儿子,还是先生女儿?”
陆离满脸羞红的掐了他一把,萧淙嘴角抽了抽,“为夫说错话了,夫人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众人虽没听清楚他俩在说什么,却看得出来他俩在打情骂俏,不由的暗暗发笑。
午宴分了男席女席,萧淙酒量很好,轮番向陆允、陆信、贾伯光、覃自安等长辈敬酒,堪称千杯不醉。
贾清涟和沈氏、陆离、乐芹坐在一起,听到隔壁的说笑声,心里直泛酸。
她的丈夫何宽也在那边,可根本听不到何宽的声音,或夸奖何宽的声音。所有的热闹,全是萧淙的。
“阿离,你陪我看看宝姐儿,好么?”贾清涟央求。
“好啊。”陆离欣然应允。
宝姐儿已经长开了,样子很可爱,陆离也是喜欢孩子的。
贾清涟抱着宝姐儿轻轻拍哄,软语央求,“宝姐儿已经两个月了,还没有见过外祖母。阿离,你是皇后娘娘的弟媳妇儿,进宫对你来说,如家常便饭一般。你能不能进宫求个恩典,让我娘请假出宫,看看宝姐儿?”
陆离淡然笑,“你的意思不只是让你母亲请假,而是让她回家吧?”
贾清涟把心一横,“是又怎样?阿离,母女连心啊,我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亲娘受苦么?”
隔壁男席传来起哄声、笑闹声,陆离命修竹去打听,不多时修竹笑着回来了,“是有人给贾大人说媒,都在打趣贾大人呢。”
贾清涟忿忿作色,“我娘和我爹是原配夫妻,谁敢给我爹做媒?”
陆离平心静气,“清涟,你跟我交个底,对于贾伯伯,你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什么打算?”贾清涟不明白。
陆离索性把话说开了,“贾伯伯总归有老的那一天,到贾伯伯年老之时,你愿意把他接到家中奉养么?”
“我是出嫁女,怎么可能?”贾清涟很不高兴,“阿离,你这是在给我出难题。就算我愿意,我公公婆婆也不愿意啊。”
“既然你不能为贾伯伯养老,那么,贾伯伯总要立嗣的。”陆离早知道贾清涟会这么说,“让贾伯伯在贾氏族中过继儿子,你没意见吧?”
贾清涟低下头,迅速盘算了下,“过继儿子的事,且不着急。我娘还年轻,焉知她不能有亲生子?”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陆离总结,“你做为独生女,不愿或不能为贾伯伯养老。贾伯伯要过继儿子,你也不赞成。你寄希望于你娘能生下亲生儿子,可你都已经出嫁生女了,你娘能生下儿子的可能性有多少,你难道心里没数?”
贾清涟脸上一红,心中暗暗着恼,怨恨陆离说话过于直白,不给她留情面。但眼下她有求于人,只好暂时隐忍,“阿离,你先把我娘放回家中,我娘自然会和我爹计议将来。”
陆离微晒。
贾清涟也太把她自己当回事了。其实整个贾家,陆离顾忌的唯有贾伯光一人而已。
“我娘和我,还有阿亮,陷入险境之时,来救我们的是贾伯伯。”陆离答非所问,“贾伯伯是我爹的好友,也是我家的恩人,我一定会报答他的。对于贾家,我会做出对贾伯伯最有利的安排。”
贾清涟听不懂,“所以你会答应我么?”
陆离反问:“所以你觉得放你娘回贾家,对你爹有利么?”
陆离言辞犀利,贾清涟虽心中不平,却无言以对。
是啊,放雷氏回贾家,对贾伯光来说,是有利的么?是件好事么?
贾清涟很难受,“怎么有人为我爹做媒,却没人为覃叔叔做媒?”
覃自安妻子早逝,他一个人带着乐芹,也很多年了。
奶娘捧着醒酒汤经过,道:“我家老爷,是绝意不娶的了。”
“这可不成。眼下倒还行得通,覃叔叔老了之后,可如何是好?”贾清涟忙道。
奶娘乐呵呵的,“我家老爷要为小姐招婿进门,老了之后,自然是儿孙满堂啊。”
贾清涟撇嘴,“乐芹妹妹未必乐意吧。”
招婿能招着什么好男子?好男子如何肯做上门女婿?
谁知乐芹很乐意,“如此甚好。将来是他上我家,在我的地盘里过日子,他就要听我的。”
乐芹握拳头,“他要是不听我的,我就叫上陆大哥陆二哥还有陆小弟,还有萧家姐夫,一起揍他!揍到他听话为止!”
贾清涟愕然。
沈氏忙道:“咱们芹儿是断断不能受欺负的,不过,咱们芹儿也不欺负人,好不好?”
乐芹乖巧点头,“是,伯母,芹儿不欺负人。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有人欺负芹儿,芹儿就叫哥哥和姐夫打他。”
沈氏这才放心了。
陆离忍不住笑出声。
乐芹害羞了,拉着沈氏的手告状,“姐姐欺负我。”沈氏把陆离叫过来,“不许欺负你妹妹。”乐芹又舍不得了,抱着陆离和沈氏撒娇,“不许说我姐姐。”沈氏和陆离都笑了。
贾清涟见她们如此亲热,心里很不是滋味。
午宴之后,贾清涟和何宽告辞出来,才上了车,何宽就赶紧问:“娘子,你替我跟武定侯夫人说了求官职的事么?”
贾清涟惊讶,“你不是和武定侯一桌喝的酒么?你没有说?”
夫妻俩大眼瞪小眼。
敢情何宽以为贾清涟会跟陆离说,贾清涟以为何宽会跟萧淙说,所以夫妻俩谁也没说?
作者有话要说:补齐啦。
☆、048
陆离在娘家一直待到半下午才走。
她和沈氏、乐芹说了许久的话, 还了解到了有人在为贾伯光说亲, 说的是西郊的程大姑娘。
程大姑娘也算是京城的著名人物了。
程家世代居住在西郊的五里堡, 程大姑娘的父亲是位秀才, 平时靠教书度日,家里还有两亩地,还开着个小杂货铺, 也算得是小康。
她已经定了亲, 十六岁那年, 就要出嫁了。但就在那一年,她父母先后因病离开了人世。家里剩下她和八岁的弟弟、六岁的妹妹。
程大姑娘和未婚夫是青梅竹马的师兄妹,就跟未婚夫说,要带弟弟妹妹过去, 把两个孩子抚养长大。
未婚夫倒是肯的, 但未婚夫的父母不愿意,说可以不计较嫁妆多少, 但不能带两个孩子过来。
程大姑娘就不肯嫁了。她退掉了和未婚夫的亲事, 留在娘家, 抚养弟弟和妹妹。
之后程大姑娘也议过亲事, 但因为她执意要带弟弟妹妹一起出嫁, 婚事最终都没成。
到二十岁那年,程大姑娘成了老姑娘,干脆也不想出嫁的事情了。
妹妹是小女儿,从小养得娇,程大姑娘怜惜妹妹小小年纪便没了父母, 格外娇惯,妹妹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程大姑娘的弟弟读书很争气,程大姑娘立志要把弟弟供出来。读书是很花钱的,为了供弟弟读书,为了让妹妹过好日子,程大姑娘用心经营杂货铺,家里的两亩地,她起早贪黑,亲自耕种。
妹妹十六岁那年,程大姑娘给妹妹找好婆家,备好嫁妆,让妹妹风风光光的出嫁了。
同年弟弟考中了秀才。十八岁中秀才,在十里八乡的年轻人里是独一份。
而程大姑娘这一年,已经二十六岁了。
这时候弟弟已经立起来,程大姑娘倒是可以考虑自己的婚事了。但她这个年龄有些尴尬,和她同龄的早已经娶妻生子,她若要嫁人,大概只能是填房,弟弟为此大哭,觉得姐姐太受委屈了。程大姑娘自己也不愿意,因为来提亲的最年轻的也四十岁了,家里已经有儿有女,有的甚至已经有了孙子。
后来,弟弟发奋读书,考上了举人、考上了进士。
弟弟考上进士之后才说亲。二十出头的新科进士,又品貌出众,连达官贵人也肯下嫁女儿,新娘是岳州侯的小女儿。
小两口婚后甜蜜了一段时日,后来因为弟媳妇嫌弃程大姑娘这个大姑姐碍眼,强逼程大姑娘嫁人,小两口因此翻脸,弟弟忿而休妻。
程大姑娘就是这时候出的名。
弟弟做了篇文采斐然的文章,赞美程大姑娘为家族做的贡献、为弟弟妹妹所做的牺牲,表示他宁可孤孤单单过一辈子,也绝不能因为要谄媚出身尊贵的妻子,而怠慢了受恩深重的姐姐。
这篇文章流传开来,程大姑娘也就出名了。
为贾伯光说这门亲事的,是陆信。
陆信和程大姑娘的弟弟、行人司的程天铎有数面之缘,一起喝过酒。程天铎知道陆信是单身,隐讳的问了问,陆信因为继妻曾经虐待过陆亮,已经害怕了,没有续娶之意,但觉得贾伯光很合适。
贾伯光只有一个女儿,已经出嫁了,雷氏等于已经和离了,贾家只有贾伯光一人,清净得很。
半下午,陆离和亲人依依不舍的告别,随同萧淙一起出门登车。
“夫人,为夫方才办了件好事。”萧淙向陆离表功。
“什么好事?”陆离一脸戒备,以为萧淙又要说些没羞的话。
萧淙好不委屈,“我办的真是好事嘛。贾伯伯要出门相亲,却怕他大了程大姑娘几岁,怕程大姑娘嫌他老,嫌他不精神,我可是费了好大功夫,才帮贾伯伯打扮好的。”
“原来是这样。”陆离放松了,“那还真的是好事。”
雷氏和贾清涟是靠不住的,贾伯光确实需要另作打算了。
“夫人,贾伯伯和程大姑娘在悦宾楼见面,你想不想去看看?”萧淙笑问。
“不方便吧。”陆离有顾虑,“他们应该是在雅间见面的,看不着啊。”
“夫人若想看,便能看着。”萧淙得意的笑。
陆离略一想,也就明白了,“悦宾楼是你开的吧?”
“幕后老板。”萧淙笑吟吟指指他自己。
陆离便跟着萧淙去了悦宾楼。
雅间有机关,陆离能看到贾伯光、程大姑娘和程天铎,但对方看不到陆离。
陆离掩口笑,“贾伯伯看傻眼了……”
程大姑娘已经三十多岁了,但这几年她不怎么操心了,保养得不错,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美丽动人。
程大姑娘对贾伯光,不怎么热络,也不怎么讨厌。
程大姑娘美丽,端庄,还有几分傲气。
平心而论,陆离觉得贾伯光配不上程大姑娘。
如果放在陆离的前世,程大姑娘就是光彩照人的独身女性,可以结婚,也可以不结婚。
但是这个时代对女性太不友好了,女人的出路很窄,程大姑娘不能叱诧职场,最后还是要嫁人。
玉堂金马生无份,好把心事付梦诠。
……
程大姑娘对贾家这门亲事并不排斥,唯一顾虑的是,雷氏会不会有一天被放出宫。
过了两日,宫里传出旨意,说雷氏在宫中得到贵人青睐,今后要长居宫中,终身报效。雷氏既然终身不出宫,也不能耽误了贾伯光。贾伯光可以另外娶妻。
有了这份旨意,贾伯光和程大姑娘的婚事,水到渠成。
萧淙出手豪阔,送了桃花巷一栋房舍给贾伯光,做为新婚贺礼。
贾伯光的新家,被程大姑娘布置得花团锦簇。
贾伯光有了新家,有了娇妻,如在梦中。
……
潭王高祯和安溪公主,也相继办了婚礼。
高祯和盛容成婚,送了喜贴到护国公府。这回高祯吸取教训,说明是送给武定侯的,千万不要送到护国公手中。
护国公府收下喜贴,太夫人命人备贺礼送了过去。
萧淙和陆离没有去赴宴。
“我和阿离成亲是何等重要之事,他竟敢不来参加婚礼。”萧淙对高祯颇有微词,“他的婚礼我当然也不去。”
萧淙不给高祯捣乱,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陆离也不爱去,“告诉潭王、潭王妃,护国公府因在潭王府受了惊吓,需要静养。我夫妇二人要帮着太夫人一起照顾护国公。”
陆离找的这个借口还挺堂皇的。
萧澄病了,做为弟弟、弟媳,萧淙和陆离当然要留在家里照看病人了。
因为萧淙和陆离的缺席,盛容很受伤。
盛容黯然神伤,“我和阿离那么要好,没想到我大喜之日,都见不到她。”
高祯比盛容更难过。
那个对他痴情一片的姑娘,以后再也不会正眼看他了么?
安溪公主是萧皇后亲生的,她的婚事是大事,萧淙和陆离精心挑选了名人字画、名贵摆件给安溪公主添妆。大喜之日,亲至安溪公主府道贺。
婚宴之上,陆离和四皇子妃、五皇子妃、盛容的席次紧挨着。
盛容和陆离见了面,颇为哀怨,“阿离,你我是什么样的交情,我成亲那日,你竟不曾到场。”
陆离闲闲问道:“你就这么急着叫舅母么?”
陆离和盛容之间没有秘密,说话是不背着人的,很光明正大。
盛容没想到陆离如此直白,迟疑了一下,不知该如何作答。
四皇子妃笑容中颇有讥笑的意味,“是啊,六弟妹你就这么急着叫舅母么?”
盛容脸色红了红,紧接着又白了白。
陆离这是逼她叫舅母?
因为怀县的疫情,四皇子和六皇子发生了冲突,四皇子妃苏氏对盛容也便不留情面,含沙射影,“我和五弟妹专程到护国公府拜见过舅母。六弟妹到底和我们不一样,格外金贵,见了舅母,连个称呼都没有呢。”
五皇子妃韩氏是将门之女,说话直率,“舅舅虽不是五皇子的亲舅舅,却是母后和萧母妃的亲弟弟,五殿下和我,一直是拿舅舅当亲舅父来尊重的。六弟妹呢,想必和六弟一样,在舅舅面前要摆皇子亲王的架子,不屑于认亲戚。”
“我哪有?”盛容觉得自己很冤枉,“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
四皇子妃和五皇子妃嘲笑的看着她,不说话。
你没有那个意思,那你倒是叫啊,赶紧叫啊。你嘴巴被人封住了不成,
盛容心中挣扎良久。
按道理来说,她现在是六皇子妃,身份尊贵,她若不愿和陆离论亲戚,当然没什么不可以。
非但可以不论亲戚,她还可以在陆离这位武定侯夫人面前摆六皇子妃的架子。
不过,萧皇后是皇帝原配发妻,地位超然。不管哪个皇子,都要尊萧皇后为母后,相应的萧淙也就是所有皇子的舅舅。盛容这声“舅母”如果始终叫不出口,知道的人是她和陆离曾经是闺中好姐妹,没法开口;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对萧皇后有所不满,所以不认萧淙为舅舅呢。
五皇子妃已经想把自恃身份藐视长辈这个罪名往她头上安了。
这个罪名,她担当不起。
盛容犹豫来犹豫去,觉得她还是以大局为重,称呼“舅母”最为识大体。
可她劝说了自己许久,就是叫不出口。
她和陆离不仅曾是闺中好友,陆离还曾经是盛家的婢女,潭王府的婢女。她堂堂盛大小姐、潭王妃,现在要对陆离低头,以晚辈自居,这让她情何以堪?
“阿离。”盛容低声下气,“你一向洒脱,不会在意称呼这个细枝末节的,对不对?”
四皇子妃支着耳朵在听,闻言忙道:“舅母大度,确实不在意,可六弟妹你因此便想蒙混过关了不成?六弟妹,不是四嫂说你,你也太自欺欺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下一次更新到13号零点了。
☆、049
四皇子妃这话说得挺重的了。
盛容心中着急, 唤了声“阿离”, 向陆离求救。
陆离嫣然一笑, “其实我挺喜欢做长辈的。”
四皇子妃和五皇子妃扑哧一声, 同时笑了。
四皇子幸灾乐祸,“六弟妹,舅母发话了, 你赶紧的吧, 别再拖拖拉拉的了。”
五皇子妃说话直白,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躲是没用的。”
盛容孤立无援,被逼无奈, 只好委委屈屈低低唤了声“舅母。”
“什么?”陆离故意道:“声音太低了, 听不到!”
盛容只好提高声音,“舅母安好。”
“乖。”陆离笑吟吟, “舅母好得很, 多谢你惦记。”
盛容脸色由红变白, 由白变青, 又由青变紫。
四皇子妃和五皇子妃瞧得有趣, 笑出声来,“六弟妹总算认了舅母,可喜可贺。来来来,咱们饮下这杯葡萄美酒。”
盛容和大家一起喝下美酒,口中苦涩。
六殿下说的没错, 阿离变了,完完全全变了……从前的阿离心地善良,不会强人所难……
陆离笑意浅浅。
陆离拿手指头想也想得到,盛容一定很难过。
盛容是善良的,一直帮女主,但盛容在女主面前也是有优越感的,因为她是盛家大小姐、潭王妃,而女主家道中落,只是婢女。盛容对女主的好,是一种恩赐。
这样的盛容,让她低下头认陆离为长辈,对她无异于一种打击。
陆离希望,盛容受了打击,能够正视现实,彼此保持距离。
陆允是清官,盛兴昌是贪官,正邪之间,势不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