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潭王府的请柬,很多官员要巴结奉承六皇子,来赴宴的王公贵族真是不少。
潭王高祯心里一股邪火发不出来,除了吩咐府中张灯结彩,还吩咐鼓乐师不停的吹吹打打,一定要热闹、喜庆。
高祯只顾着潭王府的气氛要足,却忘了一件重要的事:他的侧妃赵俏没到。已经晚上了,按理说迎亲的人早该回来了,但居然还没到。
如果是娶正王妃,按照礼仪高祯是要亲迎的。但赵俏只是一个侧妃,高祯当然不会亲自出马,派出府里的长史、侍卫等去赵家就可以了。
来赴宴的客人有些都等急了,“侧妃到了吧?行过礼了吧?是不是可以开席了?”
肚子都饿了,赶紧开席吧。
左等右等,侧妃终于来了,鼓乐齐鸣,客人精神大振。
潭王的侧妃是什么人,客人也是好奇的,都拥出来观看。
潭王府的正门大开,长史、侍卫等人鱼贯而入。
有客人就奇怪了,“今天进门的是侧妃吧?侧妃进府,也能从正门进了?”
“对啊,侧妃进府,应该是偏门啊。侧妃到底不是正室,是偏房。”
客人们奇怪,越发的往前凑,想看清楚这位赵侧刀是何方神圣。
到了近处,客人们发现不对,“这些人脸色怎么都这么慌张?不对,不止是慌张,这一个一个的哭丧着脸,哪像是办喜事的?”
一乘粉色的轿子被抬了进来。
抬轿的轿夫也垂头丧气的。
这只迎亲队伍,从头到尾都透着股子丧气,透着股子不对劲。
看清楚轿子后面是什么,客人们都惊呆了。
一个披头散发的黑衣大汉,一群凶神恶煞般的侍卫,这这这,这是什么人?
黑衣大汉提着两个斧子,大踏步进来,“我一人即可,尔等在外侯着。”
那群凶神恶煞般的侍卫齐声答应,“是,国公爷!”
气势雄伟,气吞山河,大气磅礴。
客人们吓得连连后退。
不知是谁尖叫,“护国公!是护国公萧澄!”
客人们更是魂飞魄散。
护国公萧澄武功盖世,而且早就疯了!一个武功盖世的疯子提着斧子杀上门,这意味一场杀戮,一场无情的杀戮……
“跑啊,快跑啊。”客人们抱头鼠窜。
萧澄一斧劈开轿子,从轿子里揪出一个战战兢兢抖似筛糠的女子。
“饶,饶,饶命……”赵俏快吓傻了。
萧澄不快,“这般庸脂俗粉,也配穿新娘妆?”
赵俏已经吓傻了,倒是她一个侍女还算机灵,出声提醒,“她穿的不是新娘妆!她是妾室,所以不能穿新娘妆,这只是像新娘妆罢了。国公爷,她并非有意冒犯,您饶了她吧。”
“不是新娘妆,不是新娘妆。”赵俏机械的复述。
萧澄瞪了赵俏一会儿,松开了手。
赵俏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到了路边,靠在一棵树上喘粗气。
侍女小蕊奔过来,“侧妃没事吧?”
赵俏惊魂未定,“我,我还活着……”
小蕊流下泪来,“谢天谢地,侧妃安然无事。侧妃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婢子也就没命了。”
赵俏又惊又怒,“这个人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
小蕊摇头,“这是护国公萧澄。他疯了,因为护国公夫人青年夭折,他就疯了。依婢子的愚见,他不是冲着侧妃,而是冲着王爷……”
赵俏往后缩了缩,“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嫁了。”
也犯不着为了当潭王的侧妃,把小命送了吧?
萧澄手提双斧,见人就砍,潭王府里,一片鬼哭狼嚎声。
客人们拼了命的要逃,府门里差点发生踩踏事故。
守在外面的护国公府侍卫倒是不拦着,客人要跑,他们按剑挺立,好像没看见一样。
“谁送的喜贴?谁送的喜贴?”萧澄一边砍人砍东西,一边怒骂。
潭王府的人心惊胆寒。
高祯硬着头皮出头,“国公爷,您听我解释……”话音没落,萧澄的斧子已经到了近前,高祯发冠被砍落,和萧澄一样披头散发,野人一般。
高祯大为狼狈。
他功夫远不如萧澄,萧澄追着他砍,他用尽全身的力气,也只能保证不被萧澄砍死。
高祯的侍卫奋力来救,被萧澄大发神威,砍了个落花流水。
“舅舅饶命。”高祯一边逃,一边叫,“甥儿哪里做错了,还请舅舅明示,甥儿一定改!一定改!”
“谁送的喜贴?”萧澄怒吼。
“我,我送的……”高祯鼻子一酸,哭了。
他给护国公府送喜贴,是想刺激萧淙的,没想到会把萧澄招来……
“快,快去护国公府求救!”高祯一边逃命,一边大喊,“求武定侯救我!”
“快去求武定侯。”潭王府的侍卫得令,出门上马,往护国公府冲。
护国公天生神力,又发了疯,能制住他的恐怕只有武定侯了。
武定侯,救命啊。
……
洞房里,陆离打到高兴处,脸蛋粉扑扑的,豪气甩牌,“四个二!”
最大的牌了,谁也压不了,哈哈哈。
陆离神清气爽,甩牌幅度大了些,露出一截莲藕般的玉臂。
萧淙情意缠绵。
小丫头这么害羞,想了半天,只想了这么一个笨笨的办法来引诱她……
小丫头不知鼓起多大勇气才做到这一步,他可不能让小丫头失望,一定不能让小丫头失望……
萧淙扔下牌,闭着眼睛,一把抱住陆离,粗声粗气道:“你放心,我都知道了!”
你对我的一片痴情,我都知道!我都明白!
“你,你知道什么呀?”陆离莫名其妙。
好好的打着牌,怎么这样了?
外面响起急促的敲门声,“侯爷,大事不好,国公爷到潭王府闹事了……”
萧淙正在畅想接下来的旖旎时光,突然被人打断,大为恼怒,“让他闹!区区一个潭王府,闹又如何?”
外面的人愣了愣,小心翼翼的道:“侯爷,国公爷提着斧子砍潭王殿下呢……”
萧淙更怒,“小六子也老大不小的人,连萧澄的斧子都躲不过,还有脸活着么?滚,全给老子滚!”
吼完外面那帮没眼色的,萧淙脸带歉意,“夫人,你方才想做什么来着?不理他,咱们继续。”
“我,我没想做什么……”陆离被萧淙热情的目光弄得有些乱。
“你想。”萧淙鼓励的看着她,“你想做什么便放心做,咱们已经成亲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明天继续。

☆、043

陆离有点担心, “你真的不要去看看你大哥么?”
萧淙道:“不必。萧澄就算是疯了, 对付潭王府那些酒囊饭袋, 也绰绰有余。”
陆离:“哦。”
萧淙声音低沉, “夫人,咱们做些新婚夫妻应该做的事,好不好?”
陆离脸颊发烫, “什么?”
萧淙无奈的、溺爱的笑。
好吧, 小丫头脸皮薄, 害羞,那便换他主动好了。
“夫人,今日为夫让你为所欲为。”
来吧,你盼望已久的男人, 自今晚开始, 属于你了。
……
潭王府被萧澄一人,闹得人仰马翻。
潭王府侍卫不少, 有真功夫的也不少, 如果真是一拥而上, 未必拿不下萧澄。但一则萧澄疯了, 不是正常人, 侍卫们心里犯怵;二则萧澄身份特殊,是萧皇后的娘家弟弟、护国公,侍卫们唯恐伤了他,惹下滔天大祸。所以,真肯拼尽全力的少, 敷衍了事的多,遇到萧澄宁可退,退,不停后退。
于是潭王府的损失就很大了。
萧澄不光遇人砍人,看到不顺眼的东西也是挥着斧子一通乱砍,潭王府的家俱、摆件等遭了殃。
客人们拼了命的往外逃,逃命途中有掉了荷包的,有掉了首饰的,甚至还有掉了鞋子的,一个比一个狼狈。
“早知道不来潭王府赴宴了。”逃出潭王府后,不少客人都后悔了。
来干什么?来看护国公发疯砍人么?
真来看护国公砍人也还行,可自己差一点被护国公砍,那就太吓人了。
潭王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么,竟然敢把护国公给招来?
潭王害人啊。
客人们都是往外逃的,但这个时候,也有人逆行,往潭王府赶。
为首之人骑匹小马驹,他自己年龄也小,看样子才十岁。
“给世子请安。”护国公府的亲兵见了他,躬身施礼。
萧峻谦下了小马驹,“我爹呢?”一边问话,一边已经快步往潭王府走了。
萧峻谦年纪小,亲兵们唯恐他有什么闪失,连忙跟在身后,“回世子的话,国公爷去找那送喜贴之人的晦气,吩咐小的们在外侯着。”
萧峻谦皱眉训斥,“你们便真的在外面傻等着了?万一我爹突然发病怎么办?”
亲兵冷汗直流,“世子教训的是。”匆匆商量了,一部分人保护萧峻谦,另一部分跑步向前。
“该死,怎么忘了国公爷曾经发过病呢?”亲兵很是自责。
潭王府的侍卫把高祯保护起来。
高祯站在高台之上,恨得咬牙切齿,“这么多人,制不住一个萧澄?”
侍卫纷纷低头,“属下惭愧。”
高祯气极,“明日宫门一开,本王便进宫告状!定要在陛下面前讨回一个公道!”
萧澄甩开几个侍卫,大踏步往这边走来。
高祯正想转身逃跑,却见萧澄忽然抖了抖,斧子落地,人也仰天躺倒了。
“萧澄怎么了?”高祯大喜。
侍卫反应很快,“听说护国公不止有疯病,还会忽然晕倒。这大概是发病了吧?”
几个被萧澄打惨的侍卫见萧澄倒地,恶狠狠的扑下,“报仇的机会来了!”
“大胆!竟敢行刺我家国公爷!”萧澄的亲兵及时赶到,和这些侍卫一通混战。
“什么人胆敢行刺我父亲?”萧峻谦随后赶后,勃然大怒。
萧澄的亲兵战斗力强,潭王府的侍卫不是对手,先后被制住。
“大胆!潭王府岂容尔等放肆!”侍卫拼命挣扎。
高祯脸上挂不住,缓步下台阶。
萧峻谦仰头冷笑,“潭王殿下指使手下暗算我父亲,是何道理?”
高祯:“……休要血口喷人!本王何曾暗算护国公,分明是护国公闯入我潭王府,肆意闹事。”
萧峻谦含泪扶着高大的、昏迷的萧澄,高声指责,“我父亲这个样子,潭王你眼瞎看不到么,竟说我父在潭王府闹事?他被你们欺负成这样了,你还嫌不够,还要往他身上泼脏水?”
高祯:“……”
这个萧峻谦小小年纪,比他爹更可恶!更难缠!更可恨!
护国公府大批的亲兵赶过来,把萧峻谦和萧澄父子俩护卫在中间。
萧峻谦满腔悲愤,“潭王!别以为你是皇子便可以肆意欺侮我护国公府!今日天晚,且我父被尔等暗算,昏迷不醒,我先带父亲回府医治。天明之后我定当进宫,见陛下参你一本!”
高祯风中凌乱。
到底谁是受害者?到底谁才是受害者?萧澄无缘无故跑到潭王府发疯,还成潭王府的不是了?
护国公府的亲兵从假山后面搜出几个没来得及跑掉的客人,萧峻谦拜托,“烦请诸位明日做个证人。”客人们一脸苦相,没人敢答应,也没人敢不答应。
潭王不好惹,护国公府难道好惹么?萧峻谦小小年纪,可就凭他方才的表现,就凭他身边的这些亲兵,谁敢看不起他?
萧峻谦喝道:“走!”
护国公府的亲兵保护着萧家父子二人,带着几位证人,扬长而去。
高祯的侍卫也想阻拦,但不是萧家亲兵的对手,被打得灰头土脸,垂头丧气。
赵俏不听侍女小蕊的劝告,一脸泪痕、哭哭啼啼、撒娇撒痴,“六殿下替妾做主啊……”
“滚!”高祯一肚子的气没处撒,见了赵俏,想到今日之事全因赵俏而起,痛恨之极,一声怒吼。
赵俏只喊了半句,剩下的半句被噎在嗓子里,差点把她自己噎死。
赵俏悔得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六殿下脾气这么暴躁,她为什么要嫁?
能不能退婚……
……
潭王府本来是要办喜事的,萧澄、萧峻谦父子俩这么一闹,硬生生变成了闹剧。
高祯一夜无眠。
潭王府大门紧闭,鸦雀无声。
护国公府却是府门大开,太医、药材流水般往府里进。
“国公爷被潭王府暗算了。”“潭王府暗箭伤人。”“潭王府下手挺狠啊。”
进进出出的太医,没一人不提到潭王府。
高祯派出心腹打探消息,听到回报,气得脸色铁青。
萧峻谦这个倒霉孩子,这是讹上潭王府了?
次日清晨,陆离还在沉睡,萧淙已经醒了。
他神清气爽出了洞房,满面春风。
院外有人在练剑。
萧淙施施然出来,“萧峻谦,你长进了不少。”
萧峻谦挽个剑花,停将下来,斜眼看人,“我爹是那个样,你又是这个样,我不发奋图强,还能怎样?”
“六年。”萧淙伸手比了个六,“我给你六年时间,你接管萧家军。”
“不行。”萧峻谦气鼓鼓的,“才十六岁就要挑重担,你也不怕把我这稚嫩的孩子压垮了?”
“区区在下接管萧家军那年,正是十六岁。”萧淙伸个懒腰,“你可别告诉我,说你比不上我。”
萧峻谦呆了呆,很快反应过来,“你十六岁接管萧家军,那是因为你没有办法。可我不是。我有你啊。叔叔,谦儿有你。”
“嘎嘎嘎嘎嘎嘎。”萧淙仰头笑,“我没听错吧?我大侄子跟我甜言蜜语了?”
“能偷几年懒,甜言蜜语算啥?”萧峻谦小声嘀咕。
萧淙双手搭在萧峻谦肩上,满意的上下打量,“我大侄子昨晚大闹潭王府了吧?我就知道,你小子一肚子坏水,和你叔叔我一模一样。成了,再接再厉,今天你大闹皇宫。”
“那我闹了啊。”萧峻谦很高兴,“闹过了头,你也不许骂我。”
“本人新婚燕尔,心情绝佳,不骂人。”萧淙许诺。
萧峻谦一下子又不想去了,“让我见见婶婶呗。闹皇宫哪有见婶婶……”想要说闹皇宫哪有见婶婶好玩,话到嘴边,却又换一个词,“……闹皇宫哪有见婶婶重要?”
萧淙笑吟吟,“你婶婶还没睡醒。等你闹皇宫回来,她也该用早膳了,到时候再见面不迟。”
“好勒。”萧峻谦冲萧淙挥挥手,蹦蹦跳跳的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明天见。

☆、044

陆离很困, 很累, 理智告诉她今天应该早起, 但她几回努力, 也睁不开眼睛。
低沉悦耳的男子声音,在她耳边笑。
是笑她睡得太沉么?
一双强有力的臂膀抱起她,她想挣扎, 却被轻拍了几下, “睡吧, 再睡一会儿。”她便又睡着了。
她被放入温热的水中。水温正合适,她惬意的叹气。
在水里泡了一会儿,她慢慢的也就醒了。
身边有四个侍女在服侍她,两个她很熟, 是她从陆家带来的修竹和秀菊, 另外两个侍女长相清秀可人,一个叫红梅, 一个叫建兰。
陆离抿嘴笑。
梅兰竹菊, 齐了啊。
洗浴好出来, 陆离坐在镜子前, 梅兰竹菊替她梳头妆扮。
陆离闭上眼睛, “这会儿能不能吃东西啊?”她还真饿了。
“自然是可以的。”红梅忙道。
一枚温热的小点心递到唇边,陆离一笑,忙张开嘴,“多谢。”
小点心美味可口,陆离吃得很满足。
她闭着眼睛, 一枚又一枚的小点心喂到唇边。
梅兰竹菊四姐妹偷偷笑。
新郎官儿真体贴,新婚小夫妻真和谐……
陆离享受着美食,直到妆化好了,睁开眼睛,才发现站在身边喂她吃东西的人,是萧淙。
“多谢。”陆离脸红了。
“不谢。”萧淙俯身,在她耳畔低语,“你让我吃饱,我也要让你吃饱……”
他这话十分暧昧,陆离大羞,伸手狠狠拧了他一把。
萧淙大乐。
俗话说的好,打是亲,骂是爱,他和小丫头这才是新婚第一天,小丫头就动手了,这得有多爱他?
新婚夫妻穿戴整齐,出门登车,到祠堂拜了祖先。之后回到正堂,拜见太夫人和族中长辈。
太夫人把一对红玉手镯送给陆离,“盼你和长迈夫妻恩爱,白头到老。”
“谢谢娘。”太夫人慈爱温柔,陆离改口叫娘,并没觉得费力。
萧淙的二叔,二老太爷萧威是位斯文的风雅之士,妻子常氏也满是书卷气。
风雅之人,送的见面礼也雅致,是山谷道人的《诸上座贴》。
萧淙的三叔,三老太爷萧戴是位名医,妻子计氏也是名医之女,夫妻俩送给陆离的见面礼是一枚暖玉佩,有安神之效。
陆离对萧家的事略知一二,知道萧威、萧戴和萧淙的父亲萧戭异母,而且他们的生母是异族人,所以萧家没让他二人从军,根据个人喜好,一个读书,一个学医。也就是说,萧家军的领导权,他二人这辈子是没有指望的。
二老太爷的儿子萧温、萧泽、萧渐,三老太爷的儿子萧淳、萧浑、萧淇、萧治,及他们的妻子,陆离一一见礼。
萧淙在堂兄弟之中排行最小,堂兄堂嫂们都称呼陆离“十弟妹。”
陆离就分不清他们了,好在身边有人提醒,到也没出差错。
萧浑的太太,就是洞房时见过面的萧七太太,惋惜的道:“可惜今天五哥不在。十弟妹很该见见五哥的,那是十弟的嫡亲哥哥。”
陆离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好笑了两声。
萧澄昨晚大闹潭王府,据说闹得很是轰轰烈烈?这会儿没来,是闹得累了歇下了,还是……还是被请进宫了?
萧皇后和萧贵妃,大概要为如何为萧澄善后而伤脑筋了吧。
“大夫怎么说?”萧浑听他太太提起来萧澄,赶忙问道。
“大夫说没有大碍,要静养。”萧七太太答道。
陆离茫然,“五哥怎么了?”
昨晚不是大闹潭王府么,怎么要看大夫了?难道受伤了?不应该啊,萧澄不是武功盖世的英雄人物么。
萧淙清清嗓子,“他昨晚到潭王府赴宴,不知为何晕倒了。今日咱们新婚,这件事情先放一放,过两日我亲自到潭王府,为他讨回公道。”
陆离皱眉,“这潭王府也太不像话了,五哥好心好意去赴宴,怎地不好生招待客人,竟让五哥晕倒了?会不会是有小人暗算啊?”一则她知道萧澄武功惊人,二则对高祯的人品没有信心,所以第一时间就猜想萧澄是受了暗算。
萧淙心中一乐,“对,定是有小人暗算。潭王府过于无耻。”
萧温等兄弟也愤怒,“一定要找潭王府算这笔账!护国公再怎样也是潭王的舅舅,外甥如何对待舅舅,没王法了!”
陆离正要和萧淙商量要去看望萧澄,宫里来了使者,“陛下口谕,武定侯夫妇进见。”
萧淙挑眉,“你没传错话吧?本侯新婚燕尔,陛下要召本侯进宫?”
内侍陪笑脸,“国舅爷明鉴:这确实是陛下口谕,小人并没听错。”
萧淙不满,“不只本侯,本侯的夫人也要进宫?夫人今日庙见……”
陆离拉了萧淙一把,萧淙转过头,陆离冲他使个眼色。
萧淙停顿了下,“好吧,进宫。”
“哈哈哈哈。”二老太爷、三老太爷大笑,“长迈有人管啰。”
“十弟很听十弟妹的话嘛。”堂兄们纷纷打趣。
太夫人为萧淙说话,“那是长迈要过一辈子的人,当然要有商有量,一团和气了。”
萧淙理直气壮,“我娘说的对!这是我要过一辈子的人,要有商有量,要一团和气!”拉了陆离的手,“夫人,为夫听你的,咱们进宫!”
陆离晕晕乎乎的被萧淙拉着出了门,身后是一片欢笑声。
“哎。”陆离有些意外,有些惊喜,“你家挺和气的嘛。”
真没想到,大反派的家庭气氛,会这么好。
不只太夫人,二叔三叔以及他们的家人,也很和睦。
萧淙得意吹牛,“这你就不懂了。萧家之所以这么和睦,是因为我厉害,因为我掌管萧家军之前,把所有的堂兄都打趴下了!”
萧家的规矩,是能者居之。
要掌管萧家军,就要打败所有的兄弟。
萧淙做到了。
他十六年那年,萧澄丧妻、酗酒沉迷,萧洋早跟人私奔了。十六岁的他,打败萧温、萧泽等堂兄,成为萧家军的统帅。
“你好厉害。”陆离用崇拜的眼神看着萧淙。
萧淙飘飘然,“那当然了。”
夫妻二人出门登车,陆离感兴趣的问:“如果你和萧澄打一架,会如何?”
都挺神的,哪位更厉害啊。
萧淙伸出胳膊,示意陆离靠过来,“萧澄如今疯了,力气特别大,我不和他一般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