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唐奕淳从喉咙里溢出轻笑,抬手摸摸她的脑袋,也不戳穿她,反倒戏谑的笑道:“那既然感动,要不要报答我?”
“呃,怎么报答?”苏绛婷回过脸来,傻乎乎的问,脑中猛的想到,他生活在山里,没有经济收入,生活又要钱,是不是…
依 她的表情,唐奕淳似猜到了她在想什么,气笑的瞪眼,“别把我想的那么俗,你想给银子我还不想要呢,我虽没有能大富大贵的家财,但凭行医收诊金也够吃喝的, 小青在的时候,我连打猎都不用,自有它弄兔子山鸡青菜回来,我也没什么用到钱的地方,所以,你给我收起那心思!”
“呃,那你是什么意思啊?钱不要,权我没有,嗯…”苏绛婷纠结的拢眉,稍许,蓦地想到了什么,立刻贼兮兮的笑,“我知道了,男人再想要的,就是女人!唐大哥你一个人住在这儿,肯定是很寂寞的,所以,你就想…”
唐奕淳大笑不止,“哈哈,你这丫头…对,我想要女人,你能办得到么?嗯,你以身相许,怎么样?”
“噗——!”
苏绛婷忍不住喷笑,这么赤裸裸的话,从他嘴里玩笑出来,她的坏心情消散了不少,当即来了兴趣配合道:“好啊好啊,反正我要休夫了,我们就带上小青小白闯荡天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神蛇侠侣,笑傲江湖…”
“停停!”唐奕淳听的眼冒金星,忙抬手阻止她的滔滔不绝,哭笑不得道:“丫头,你是听戏文听多了吧?还想替天行道?该是我这个侠士要处处救你这个倒霉无依的孩子才对!”
“咳…”苏绛婷囧了,撇撇嘴翻个大白眼,“你能不这么打击人么?能不这么实话实说么?”
“哈哈!”唐奕淳大笑,端起炉子上的汤锅放在一边,换上炒锅倒油,开始撵她,“呆一边去,别妨碍本大侠炒菜!”
“哈哈哈…你还本大侠,你是本大厨!”苏绛婷笑的前仰后合,一屁股坐在地上起不来,唐奕淳气结,一把提拽起她,将她扔在床上,咬牙喷火,“趁天还没黑,一会儿吃完就滚蛋!”
“什么?唐大哥你不收留我啦?”闻言,苏绛婷笑容僵住,瞪圆了眼睛急问道。
“绛婷,我能收留你一时,哪能留你住在这儿?我们孤男寡女的,你又是有夫之妇,我可不能让你名节受损。”唐奕淳长叹口气,也不玩笑了,敛了敛神情,严肃道。
苏绛婷沉寂下来,抿唇不语,许久再不曾说话。
唐奕淳挽了袖子去炒菜,娴熟的翻动着锅里的菜,一张俊脸被热气蒸的有些红,不多会儿,简单的两道菜端上桌,还有热好的馒头,他递了一个馒头给她,柔声轻语,“吃吧,吃完后,我送你下山回王府。”
“唐 大哥,我…我真的不想面对他,他背叛我是事实,再怎么也改变不了,在我的爱情世界里,是容不下一粒砂子的,我不会原谅他!”苏绛婷摇头,眸底又涌上了酸 意,她伸手捂住嘴巴,想到他一身的女人香味儿,她便心痛的无以复加,心心念念的盼他回来,盼他跟她说那三个最珍贵的字,却盼来了如此可笑的结果…
唐奕淳吃着菜,给她夹着,徐徐说道:“绛婷,面对是迟早的事,可能他已经在着急的找你了,我所了解的安陵王…哎,或许不是你以为的那样呢?你又没亲眼见到,怎能如此笃定的认为他召妓背叛了你?”
“那他留宿妓院的理由是什么?”苏绛婷嗤笑反问,菜嚼在嘴里如在嚼蜡,毫无食欲。
唐奕淳语塞,“这…这我就不知道了。”
“算 了,你不要为他说话了,我和他在一起生活这么久都不了解他,你就更不会了解他究竟是怎样的人了!”苏绛婷颓然自嘲的咧唇,原以为她和他心心相印了,可经过 了白楼的事,经过了今天的事,她豁然才明白,他们之间跨不过去的那道梁,一直都在,并没有因为相爱而消失…
唐奕淳不再言语,间或给她夹菜盛汤,默默的照顾着她,见他如此,她本是没有胃口的,却强迫自己多吃了一碗,他唇边露出满足的笑容,习惯性的摸摸她的头,宠溺的赞上一句,“真乖!”
吃 饱喝足,唐奕淳取了箱子里珍藏的狐裘大袄给苏绛婷穿上,为她整理帽子时,看她闷闷不乐的表情,勾起笑来逗她,“还臭脸哪?看在我对你不错的份上,你得为我 着想啊,要是我敢留你过夜,哪怕我们是清白的,你的醋缸男人都会杀了我的…嗯,这件狐裘袄我只是借你穿穿,这是我爹当年送给我娘的,你以后要记得还给我 的,知道么?”
“嗯哼,小气鬼!”苏绛婷呲牙,终于绽出了些许笑颜。
“嘁,还有我这么大方的男人么?给你吃,给你穿,给你当奴才护送你回去,竟然还敢说我小气!”唐奕淳作势要揍她,她慌忙躲避,两人嬉闹了一会儿,才牵了马出来,共乘一骑,往山下而去。
“唐大哥,我不回王府,你送我到宫门口。”北风呼啸中,苏绛婷贴靠着唐奕淳的背,大声的说道。
“什么?你是要进宫吗?”
“嗯,我回宫里住些日子。”
“那也好!”
一个分岔路口,唐奕淳策马向皇宫方向奔去,殊不知,他们前脚转了方向,后脚便有马队如劲风般疾掠而过,却是往阎王山行去…
两方,以相反的方向,相背而驰…
125 第125章:相爱无欢,宫中养病 (为月票到529张加更三千) VIP 3091 2012-10-28 17:55:15
幕色已降临,积雪的山头,在夜色中反射出星星点点的白光,给昏暗的大地,添了几道亮,一弯冷月悬挂于空,月华泻地,将人的影子,拉的好长好长。
七八支火把,将河岸上的小院,照的亮如白昼,矗立于屋门前的男人,双眸炯亮的盯着黑漆的屋子,很久了始终保持这一个姿势,默不作声,静静的不知在等什么。
天 色,越来越晚,山里寒气重,一众侍卫皆担忧的相视,却谁也不敢出声相劝,管家肖奈又默了会儿,终是忍不住上前,轻声说道:“王爷,这么等下去不是办法,兴 许王妃猜测王爷会来,故意没有和唐公子来此呢?他们…可能在别地儿,王爷不如先回府,留人在这儿盯着,一旦有消息,就马上禀报王爷,可以吗?”
“肖奈,你确定唐奕淳住在这里吗?”顾陵尧开口,语调淡淡的,由于长久不说话,嗓音有些沙哑。
“是,奴才确定。”肖奈答道,虽然只来过一次,但肯定不会弄错。
顾陵尧点点头,“好,那就继续等。”
“王爷…”
“退下!”
“是!”
夜越深,寒气便如刀子一样,割的皮肤生疼,侍卫们早已被冻的麻木,捡了干柴在院里打了火堆,全体围在火堆旁取暖,却几番请不过来顾陵尧,他披着厚重的披风,依旧独世遗立,坚持等在屋门前,紧抿着薄唇,神色清冷,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终于,静谧的夜空里,有“答答”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响起,惊的所有人立刻起身,不等顾陵尧开口,墨天已激动的寻声飞奔而去,很快便又返回,声线里透着兴奋道:“王爷,是唐公子,他回来了!”
“那王妃呢?”顾陵尧箭步跨出,匆匆走向院门,墨天跟着,却皱了眉头,“奴才瞧见马上只有唐公子一人。”
闻言,顾陵尧步子一滞,不及思索,一匹棕色的马便旋风般的冲进来,马上的人扫视着这些不速之客,缓缓勒马,目光望过来,顿了顿,才翻身下马,走近抱拳淡淡的道,“安陵王!”
“绛婷在哪里?”顾陵尧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拳,捏的很紧,隐约有骨骼脆响的声音,充分显示着他此刻内心的紧张,唐奕淳迟疑一秒未答,他立刻又追问,“告诉我,绛婷在哪儿?”
“她回宫了。”唐奕淳轻不可闻的叹一声,抬脚往屋子走去。
毫无意外的,那人听了他的话,大步就走,连多余的半个字都没有,他不禁讥诮的扬眉,“她不会见你的,你去了也没用!”
“你想说什么?”顾陵尧顿在原地,声线极不稳的质问,冷硬的俊脸,如刀刻般棱角分明,墨眸里涤荡起难以掩藏的痛楚。
唐奕淳转身,隔着几步远,轻描淡写的冷笑,“安陵王爷,你对绛婷的感情,我不了解,可我知道她是怎样爱你的,记得她第一次来我这里,只要提及你,她都会很霸气的说,我男人怎样怎样,那时分,她就很爱你了,为了你,她连死都不怕的闯进阎王山…”

宸栖宫。
沐浴之后,全身心的舒畅,躺在原先闺房里的雕花床上,苏绛婷明明很累,闭上眼,却怎么也睡不着,于是睁开,瞪着天花板,默默的数着绵羊。
怕穿着男装进宫,引来人非议,入城后又随便买了套女装换上,饶是如此,宸嫔听到她来,也惊讶的瞅了她半响,眼里满是疑惑,她笑笑,随便搪塞了几句,便推说累了,要在宸栖宫住一晚。
宸嫔几番欲言又止,终是什么也没说,只嘱咐她好好休息,便挪动着步子,缓步出门,她依稀看到宸嫔在背转身子时,有悄然抹泪的动作。
苏绛婷心里骤然一疼,紧捂住了嘴巴,以免忍不住哭出声来。
她穿着寻常女子的粗布裙,狼狈的模样,连宫门的守卫都怀疑的多看了几眼,宸嫔怎能不多想?顾陵尧的事,只怕传开了吧,那么,人人都知道,那个看起来很宝贝她的驸马,也和平常的男人一样喜欢寻花问柳…
箬染守在外室,给壁炉里添着柴禾,听着里面的安静,心里止不住的一遍遍叹气,原以为公主歪打正着,嫁了个待她极好的男人,可没想到…哎!
“箬染!”
内室突然传来唤声,箬染忙站起身,快步进去,掀起床帐扬着笑,“公主是想喝水还是出恭呀?”
“现在什么时辰了?”苏绛婷从床上坐起,单手撑着额头,疲惫无力的轻问道。
“刚过宵禁。”箬染答道。
听之,苏绛婷手指屈起,身子有些紧绷,宵禁后,皇宫九门便不准任何人再出入了…

晨起,头有些热乎乎,鼻子堵胸口闷,苏绛婷颓然的又躺下,晕晕乎乎的不多会儿又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不知睡了有多久,只觉全身都烫的很,烧的她似快要燃爆了,喉咙同样干涩,有火辣辣的灼痛感,她努力的想张嘴唤人,可梦魇缠的她睁不开眼睛,亦醒不过来,痛苦不堪。
隐约听得有低低的说话声,似乎人不少,窸窸窣窣的在忙碌着什么,她手腕被人按住,似乎像太医在把脉,迷糊中,又有冰凉的手抚着她的额头,有似曾熟悉的嗓音,阴沉压抑的在低语着什么,她潜意识里想听清楚时,又什么也不知道了,陷入了完全黑暗的大网…
完全醒来,天色竟已黑。
想坐起身,使了下力,才发觉全身疲软,似乎力气全被抽走了,如一团棉花般,轻飘飘的,喉咙依旧干,苏绛婷只得无力的呻吟出声,“来人…”
“公主!”
帐子迅速被掀起,箬染的脸露了出来,见她睁着眼,扑过来激动的喜极而泣,“公主您可算是醒了!”
“水…”苏绛婷顾不得问别的,抬了抬手,指向桌子上的茶壶。
箬染明了,马上倒了水过来,撑起苏绛婷的身子,小心翼翼的喂她喝水,温润的液体入喉,说不出的舒畅,一杯水喝尽,苏绛婷这才轻喘着问道:“我怎么了?我睡了多久?”
“公主发高烧了,太医给公主把了脉,说公主身子受了寒气,烧到那个程度可吓人了,娘娘担心的都哭了,皇上也过来看了一次,公主昏迷了整整一天,服了两次药,总算是醒了,太医说若是超过十个时辰不醒,就会并发为重症伤寒的!”箬染回身放下杯子,满脸忧虑的说道。
闻言,苏绛婷有片刻的呆楞,她竟然病了…
“公主,奴婢去禀报娘娘一声,娘娘一直守着公主,心神劳累,刚刚才去歇了,御膳房早备好了米粥,就等公主醒来喝呢,奴婢一并端来!”箬染转眼又换上了笑脸,兴奋的边说边往外走,还不忘告诫屋里其它做事的宫女,要上心的侍候她。

病了几日,待休养好能下床了,天上却又飘起了雪花。
怕苏绛婷再受寒,宸嫔严厉不许她出门,并给她闺房的门窗都加了厚帐子,壁炉一天都燃的极旺,将她的屋子烘烤的暖和如夏日。
闷在屋里,烦躁而无聊。
箬染变着法儿的逗她笑,把从各个相熟太监宫女那里听来的琐碎八卦都讲给她听,绞尽脑汁的搜罗宫人的糗事讲,只要她露出一点笑容,小丫头便高兴的如吃了蜜糖般。
原本给宸嫔说的是只住一晚,然后她病了,便理所当然的继续住着,现在病好了,她不想走,宸嫔不知为何也没提,她暗自猜想,可能舍不得吧,礼法上她出嫁了,不能长住宫里,可现在她和那人出了事,作为她的生母,嘴上不能说,心里肯定是心疼她,想把她留在身边的。
如此,她倒也乐意。
她不想见到那人,那人也称了她的心意,从胭脂阁她打了他一巴掌后,他们再不曾相见过。
她想,他当众失了颜面,他一向比她骄傲,怎会向她先低头?何况,他们之间,似乎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她不会原谅他的行径,他既做了又无法挽回,两人见面只会徒增尴尬罢了!
卧病在床的几日,看着每日来往探望她的人,有五公主,有七公主,有太子,有鲁王,有珍妃,甚至皇后陪着皇帝也纡尊降贵的来过一次,不论谁来,她都强打起精神和笑脸,不让任何人看出她的伤心和悲凉。
这么多的人里,唯独没有那个人。
午夜梦回时,她不由自主的想着,时光好似倒流了,又回到他们闹和离的那段日子,他与她,突然就断了交集…
有时,会恍惚记起,高烧昏迷时,似乎有过一只冰凉的手在抚她的额头,似乎有过她熟悉的嗓音在说话,可她醒后,没有一个人告诉她,那个人是他,显然,是她做梦了…
“公主,御膳房送来乌鸡汤了!”
箬染欢快的声音,随着开门声响起,苏绛婷回神,扭过头来,浅然一笑,“今天换御厨了没?昨天煲的鱼汤可真难喝,要是这鸡汤还没长进,我就坚决不吃这厨子做出来的东西了!”
126 第126章:难喝的汤,风言风语 (为月票到829张加更三千) VIP 3114 2012-10-28 23:11:15
闻言,箬染端着红漆盘子的双手抖了抖,脸上的笑有些僵硬,稳步走过来,小心的端下汤碗,揭开盖子放一旁,指着颜色看起来很一般,闻起来也没有很香的乌鸡 汤,极力为那做汤的人辩白道:“公主,那个御厨是新来的,他可是很用心的在给公主煲汤做膳,虽然不如其他御厨的手艺好,但是心意难能可贵啊!公主不能因为 他做的不太好吃,就说以后不吃了,那人家这御厨心里会有多难过啊!”
“啧啧,我才说一句,你就说一箩筐了!这么为那御厨说话,我 真怀疑人家是不是贿赂你了!”苏绛婷皱眉轻笑,拿起白玉汤勺轻搅着鸡汤,胃口不是很好,甚至都不太想喝,可已经端来了,若是一口不喝的话,宸嫔又该来训斥 了…想到此,她不禁抿抿唇,这黑糊糊的汤,肯定不能和唐奕淳炖的鸡汤相比的,连喝了这好几日的各种难喝补汤,她真是怀念唐奕淳啊!
哦,不仅仅是汤,偶尔还有点心,或者是羹粥,全部都无法和安陵王府的厨子水平同日而语,她真不知道,是哪个御厨间歇性抽疯做出来的,如此水平,竟能混到御膳房,可见家里肯定很有钱,用钱买来的地位吧!
箬染一听,马上赔着笑,为了证明清白似的猛摇头,“没有没有,奴婢只忠于公主,怎么会收别人的贿赂?况且人家是御厨,奴婢是宫女,人家哪犯得着贿赂奴婢呢?”
“得了,瞧你那憨傻样。”苏绛婷呛她一句,没什么心劲的舀起一勺汤,放在嘴边吹了吹,以极隐忍的表情张嘴喝进去,紧张的箬染一见她咽下,就赶着问,“公主怎么样?今天的味道有没有进步一点点?”
“箬染,我琢磨着,想个法儿让父皇来尝尝这御厨的手艺,估计只一口,就让那御厨下课了!”苏绛婷表情很凝重的说道。
“呃…”箬染抽搐了脸,笑的很勉强,“不,不会吧,真有那么难喝吗?”
“要不你把它喝完?”苏绛婷翻个白眼儿,把汤碗推向箬染。
“奴婢不敢!”箬染却被惊骇的连退两步,双手直摆,脸色难看。
见状,苏绛婷眉头拧成结,不悦的瞪眼道:“我让你喝鸡汤,又不是让你喝毒药,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跟我这么久,还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
“公主,奴婢明白,只是…只是公主现在体弱,要好好滋养身体才行,趁还热着,公主再喝点儿吧!”箬染干巴巴的笑了笑,神情极不自然的道。
苏绛婷心头涌上些许怪怪的感觉,但又说不出来什么,便点点头,柔顺的将一碗乌鸡汤尽数喝下,凭心而论,这汤也不是特难喝,只是一般,因为她吃惯了好东西,嘴变叼了!
看她喝完了,箬染明显的长舒了一口气,高高兴兴的收拾了碗盘,又唠叨了两句,便脚步轻快的出了门。
苏绛婷躺在软榻上,翻看了一会儿书,却心烦意乱的,好半天都停留在一页上,屋里实在憋闷,她索性又爬起来,披上唐奕淳母亲的狐裘袄,躲开宫女太监们,悄悄出了门。
宸栖宫外的宫道拐角处,是一处小园子,走远了怕宫人发现她不见了寻不到人,宸嫔会着急上火,于是,她便信步往小园走去,心情压抑了那么久,她需要放松一番。
雪下得小了些,飘飘扬扬的,脚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只是,在靠近小园子三四步远时,苏绛婷悄然止步,只见假山的一角,露出了一截粉色的衣裳,能肯定是个宫女躲在假山后,却看不清是哪个人。
隔 的远,什么也听不清,苏绛婷不禁蹙眉,窥视了别人的隐私可不好,还是回去往别处走走吧,如此想着,她便转身,步子更加放轻了走着,然而,没走几步,却听得 身后有人走过来了,她心中一沉,马上联想到那个粉衣宫女,便装作不经意的回头,想看看是何人,只是这一看,却惊在了原地,而那宫女更是震惊的低呼了声, “公主!”
“箬染!”
苏绛婷嘴角一抽,正要说话,却蓦地感觉到不对,似有人在盯着她般难受,她倏然抬高了下巴,朝正前方远处望去,却只看到一片蓝色的衣角,从拐角处一闪而过,消失在了视线里…
这条宫道上,寂静无一人,假山后早没了那片衣角,除了站在她面前的箬染…苏绛婷收回目光,盯着箬染备显慌乱的脸,平静的问,“箬染,你的汤碗是要送去园子吗?”
“公主,奴婢…”箬染欲言又止,低下头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的道:“奴婢送到咱宫里的小膳房了,刚才…刚才是碰到个相熟的侍卫,所以就说了几句话。”
“陪我走走吧。”苏绛婷转身,漫无目的地朝前走去,箬染小心的回头,鬼祟的看了看假山和拐角处,确定没人了,悬着的心才“扑腾”掉了回去,只是跟上去,看着苏绛婷孤单的身影,心里又纠结的惆怅起来,这俩人,到底要怎么弄嘛!
“箬染,你在宫里有心心相印的男子了,是吗?”苏绛婷轻声问道,脸上的表情淡淡的,染上几多忧郁。
“啊?心心相印的男子?”箬染听的大惊,继而小脸绯红的直摇头,“没有啊,公主奴婢没有的!”
苏绛婷侧过脸来看她,会心一笑,“刚刚那个是吧?我看到你在假山后,可是和那个男子在说话?呵呵,如果是,不用害羞的,我不晓得宫里有什么规矩,准不准许你们有私情,但我能帮着成全你们,我可以找母嫔说说啊!”
“…”箬染完全凌乱了,这会儿哪顾得上害羞,忙的急急撇清,“公主误会了,那人不是我相好的男人,是…哎呀,只是相熟的侍卫,绝对绝对不是公主想像的那样子!”
“真不是?”苏绛婷眨了眨眼,还似有些不信。
“奴婢发誓!”箬染很肯定的点头,心里偷偷加上一句,那个男人呵,她怎么有福气跟人心心相印啊!
“那算了。”

隔 了两日,天放晴了,还出了太阳,整个宫里的人脸上都喜庆极了,宸嫔这几日心情也极好,不知怎么的,皇帝竟连连翻牌召寝,还召去了明清宫,不仅如此,竟还赐 了很多赏,苏绛婷也有份,两串翠玉珠子,一盒金贵的首饰,惹得五公主和七公主艳羡不已,各宫娘娘见宸嫔得宠了,过来走动的人又多了起来,使得宸栖宫从早到 晚的热闹。
自然,女人凑成堆,最爱的就是八卦和闲聊,东长西短的,拣着什么挑什么说,苏绛婷路过前厅时,无意中听到她们的谈话内容,不由自主的驻足停步。
“宸嫔啊,皇上打算怎么处理八公主的事啊?我可是听说,翰林院侍读学士郑如风就是因为出入那种地方,而被皇上撤消准驸马的,那八驸马安陵王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