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免费文库小说上一章:妻锦
  • 免费文库小说下一章:秀朱阁
女儿出嫁,做母亲的自然要教对方到了夫家后该如何生活,可现在自家主子都不留六姑娘,落在旁人眼里可是不好。
“教?”
世子夫人扬了扬嘴角,“姑太太,最近不是来得正勤快么?”
“您可是姑娘的母亲。”
蔡妈妈这话,便是强调。
只是世子夫人丝毫不动容,依旧是漫不经心的模样,“年后出嫁,这天还不曾暖和,芫姐儿那畏寒的毛病,总留着病根。她往后,到了夫家,这可怎么好?”
句句关怀备至,只是眼角丝毫没有温度。
闻者站在旁边,摇了摇头。
腊月底的日子,最是热闹的时刻,各家府里总不时有客拜访,安沈氏回娘家的次数亦频繁,却不是每回都带上沈嘉萱。
她到清涵院,与沈嘉芫坐在暖阁里,说着下月成亲的事。
沈嘉芫听得有些恍惚,亦不知这时日怎过得日子之快,转眼的功夫,居然快真要嫁去齐乾公府。
“芫儿,姑姑没本事,不能替你筹谋段好姻缘。听说齐家夫人总来府里,对你可好?往后,到了夫家,不能像以前般任性了,夫君的话,得听,可懂?”
安沈氏用帕子摸了摸眼睛,心里是既无奈又惆怅,但只能盼着对方好。
因为自己,眼前人与老夫人吵闹了不下数次,沈嘉芫是有听闻过的。想起那夜里偷听到的话,想着自己原竟是安沈氏的女儿,心底亦有些难过,虽不知当初交换孩子的详细过程,但眼前人必定是万般不舍的。
沈嘉芫点点头:“我知道了,姑姑。”
第八十九章 待嫁
正文 第九十章 婚前忐忑
第九十章 婚前忐忑
待嫁的日子过得飞快,繁闹的春节过后,元月十二,便是沈嘉芫出阁的日子。
喜日前夜,微弱幽冷的月光透过纱窗洒在床前,宁静的夜晚,沈嘉芫辗转反侧。目光触及挂在床旁衣架上的大红遍地金嫁衣,她睡意全无。
明天就要嫁进齐乾公府,从此后齐家的二爷就成了她的丈夫,成为她携手白头的人。那个仅仅数面、不曾了解的陌生男子,就会成为她往后的天,所依靠的对象。
她不由复翻了个身。
想起今儿白日里,众人都来清涵院陪着自己说话,便是待她冷落不少的世子夫人,亦在这陪了她整个傍晚。
沈嘉芫还记得蔡氏说的话,明着都是些安抚教导的话,句句不离关心,但实则却要自己,往后将在夫家的点滴都汇报给她。
那些不成调的规矩礼数,从她口中道出,便是变了个意味。
暖被里被汗湿,她有些烦躁,索性就坐了起来。
靠在床前,她在脑海里想象着齐天佑的容貌,与曾经两人接触的画面。
初次见面,他事不关己的旁观着自己被将军质问,而后在将军激动失分寸的时刻,提醒他,感觉是个面冷心热的男子;再接着见到他,是极为的冰冷,那种探究的目光,警告着自己别去伤害将军。
这样个为挚友着想的男子,应该不会太差吧?不少字
再后来…见面则是在四姐姐和安沐阳的喜宴上。
他直接拦住她的去路,说有话要与自己谈。
他的表情,没有丝毫未婚夫的关切与炙热,反而语气平平,似乎根本没将婚约当回事。
她问自己,为何没有拒绝。
从他的神情上来分析,沈嘉芫看不出他有丝毫想娶自己的意思,但亦不曾看出排斥。
那样的场景,很尴尬。
他甚至都直接表明,说是因为想替将军找到慕婉,暗示是顾忌赵府得罪沈延伯府,所以才默认这门亲事。
沈嘉芫亦惊讶于他的直白,同时亦为由这么个未婚夫而感到悲哀。
悲哀的,自然是她往后的将来。
明日当花轿抬进齐乾公府,等着她的是什么?
齐天佑会不会一见面,就质问自己,慕婉的下落?
虽说那是她的前世,虽说沈嘉芫与他都是想将军好,但作为重生后的她,有极大的惆怅。
她是既想将军忘了慕婉,同时亦因对方如此寻找而感到股莫名的欢喜。
谁都喜欢被人在乎。
只是,沈嘉芫很清楚,对于将军的感觉,是不愿沉溺的感激,是内疚、是心虚。
或许,原先是真有机会和他在这世走在一块儿,但是她不想。
亏了对方太多,沈嘉芫觉得,他该有更合适她的女子,陪伴他走完下辈子。而自己这沈延伯府姑娘的身份,与安襄侯府还有千丝万缕的渊源,心底亦藏着许多的烦恼与疑惑,不该再去连累他。
故而,宁愿嫁给齐天佑,院里将军。
沈嘉芫叹息了声,黑暗中眨了眨眼,撩开帐子望着月光下枯枝落在轩窗上的摇影,心底谈不上是什么感觉。
一年前的这个时候,她尚且身在赵府。
没想到,时光这样的快,属于慕婉的岁月已经翻过去了。
到了齐乾公府,她会是个普通的妇人,与诸多内宅里的女子相同,相夫教子、孝顺公婆?
静谧的未来,她有吗?
齐天佑,又会给她这些么?
沈嘉芫待他并不反感,现今甚至有些好奇。在她看来,对方至少是个光明磊落的男子。
他曾说,往后可就没有反悔的机会。
其实,作为沈家姑娘,左右都会是这样的命运。
凉意倾来,外露的胳膊有些微寒,沈嘉芫不由缩了缩,重新放下纱帐躺下。
或许是她的动静大了些,惊动了外间值夜的香薷。
“姑娘,您还没睡?”
明日就成亲,寻常的少女都难安寝,毕竟都有对婚后的彷徨。
沈嘉芫以为是自己吵醒了对方,有些不太好意思,亦或许是这份踌躇被人看穿而生了尴尬,轻轻的“嗯”了声。
耳旁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片刻后披了短袄的香薷举着蜡烛到了内室,瞥见挂着的嫁衣,笑着同沈嘉芫道:“奴婢知晓,姑娘今夜必然是睡不着的。”
香薷两人是要跟着她到齐家的。
沈嘉芫问,“你跟我出阁后,往后就是齐府的人了。”
“跟着姑娘,在哪里都是一样的。”香薷笑笑,将烛台搁在床头的案上。
沈嘉芫往里挪了挪,“你上来吧。”
有些姑娘,晚上都会要让近侍陪着就寝,沈嘉芫因过去就没这个习惯,故而她们就总歇在外间。
好在,她半夜,亦不怎么让婢子近来伺候。
香薷迟缓了下,亦没有磨蹭,就躺到了六姑娘旁边,“夫人还交代着,要姑娘您早点歇息,省得没有明日没有精神,但这上花轿成亲头一回,奴婢猜您就会激动。”
私下里,主仆间随意了些。
沈嘉芫却在想她话里的内容,是啊,上花轿头一回。
她上辈子,只是个妾侍。
即便赵沛言再宠她,对外依旧只是个妾。
不是他不愿给她名分,而是大家彼此心知,慕氏女的身份,是代罪之身,怎么能活跃于各大名分贵妇间?
沈嘉芫到现在,都没想通,为何将军位极早知道她的一切。
或许,这个答案,这辈子都不会知晓。
亦或许,待等到了齐家,她会从齐天佑处得知。
“姑娘,可是觉得嫁去齐乾公府做二奶奶,有些委屈?”
香薷迟疑了许久,终究问了这个话。
若要论出身,如今齐家的世子夫人,不过是侍郎府的千金,哪里比得过自家主子?何况,六姑娘从来都随心所欲惯了,没能嫁得中意的夫君,现在还这般速度的嫁给齐家二爷。
即便六姑娘比过去懂事,亦开始藏着心事,但必定是会有埋怨的。
便是她与香蕾,私下里都听到姑太太和旁人议论,替六姑娘不值。
委屈么?
沈嘉芫摇摇头,都死过了一回,有些东西,在她心里,还真是过眼云烟。
“我没这样想过。”
说不定,委屈的人不是她,而是齐天佑。
自己的名声,不见得有多好,何况还是沈家欲要塞进赵府被拒,所以才定了他的。
只不过,想起这人,沈嘉芫倒是亦不会有心虚等情绪。彼此都没什么真心,谈不上什么委屈,左右都是家族的意思。
二少奶奶、世子夫人,这又如何,她不稀罕!
香薷却仍觉得主子是口是心非,毕竟她都觉得替主子不值,只是对方好面子不表现,她个做丫鬟的亦不好再逼问。她侧望着自家姑娘的脸庞,平静冷肃,若有所思的分辨不出是何心境。
“姑娘别忧心,姑爷能娶到您,将来定会对你好的。”
她这语气,总将齐天佑能娶到六姑娘,当真是天大恩赐了似的。
只有沈嘉芫心里明白,那个男人,根本就不在意这个,亦不曾对她有过什么感情。至于自己本身的地位,在这沈家,怕是还不如和庶女。
毕竟,她终究不是沈家的女儿。
太平时候,老夫人疼着、蔡氏宠着,谁都吹捧她。但倘若真有个事,沈家能为她出几分力?
所以有时候面对着想要攀交沈家而选自己做儿媳妇的齐陆氏,沈嘉芫还真有些不好意思。
“姑娘、姑娘?”
香薷觉得,今日的主子,格外的反常。
“不早了,睡吧。”
沈嘉芫说着,率先躺了下去。
香薷亦不好多言,就跟着躺在了旁边。
隔壁的人虽然没有再开口,但是她清楚,对方没有睡着。
身旁有个人的感觉,有多久没感受到了?
沈嘉芫看了眼香薷,想着往后旁边都要有个枕边人,就有些迷离。
齐天佑,若是待她不好,那该如何?
过去没考虑这个,现在突然就想到了,沈嘉芫从心底亦是想要个能护她的夫君,这点是每个女子共同的期盼。
依旧没有睡意,旁边的香薷呼吸却平缓了起来,顾忌是已经入了梦乡。
沈嘉芫闭上眼,不去翻身,知晓明日的礼仪复杂,便逼着自己睡觉不去想其他。
但便是空空的脑海,亦是清明的很。
亦不知这种感觉持续到了何时,她方迷迷糊糊的有些睡意,就听到身边人起身的动响。虽说没有深睡,但这会子却有了困倦,沈嘉芫没有睁眼。
片刻,有人唤她起床。
沈嘉芫看了眼香薷,想着往后旁边都要有个枕边人,就有些迷离。
齐天佑,若是待她不好,那该如何?
过去没考虑这个,现在突然就想到了,沈嘉芫从心底亦是想要个能护她的夫君,这点是每个女子共同的期盼。
依旧没有睡意,旁边的香薷呼吸却平缓了起来,顾忌是已经入了梦乡。
沈嘉芫闭上眼,不去翻身,知晓明日的礼仪复杂,便逼着自己睡觉不去想其他。
但便是空空的脑海,亦是清明的很。
亦不知这种感觉持续到了何时,她方迷迷糊糊的有些睡意,就听到身边人起身的动响。虽说没有深睡,但这会子却有了困倦,沈嘉芫没有睁眼。
第九十章 婚前忐忑
正文 第九十一章 成亲
第九十一章 成亲
第九十一章 成亲
最终直到上花轿,沈嘉芫都没有服那碗药,即便后来许妈妈几番劝解,她依旧拒绝。
这样的大日子,她不能出差错,否则会贻笑大方。
不管是沈家还是齐家,都容不得她当众损颜。
迎亲的过程很热闹,沈嘉芫的容颜掩盖在喜帕下,只能看到周边许多移动的的双足,耳旁皆是喧闹的欢笑声与鞭炮声。
坐在轿中,方才闺房里安沈氏、蔡氏。沈嘉芊等人的话似乎还萦绕在耳。
往后,她就是齐家的人了!
这个认知,必须要有意识,她该学个正经妻子的职责,做普通媳妇该有的行为。
三姐姐说,婚姻总是要经营的,原先没干系的两人被命运绑在了一块,就不会是轻易能分开的。
为了自己好,亦为了将来,必须笼了丈夫的心。
齐天佑么?
坐在轿中轻晃着,似有轻微的马蹄声入耳,沈嘉芫知晓,他必然是在前方的。
不知,他此刻是什么心情。
亲事隆重,从沈延伯府至齐乾公府,特地绕了大半个城,待等落定有喜婆搀扶沈嘉芫下轿的时候,有红绸塞到她的手里。
即便看不清,但亦能清晰的感觉到,这内外两道,全部都挤满了看热闹的宾客与仆妇。
在喜堂拜过天地,就七拐八绕的往新房走去。
沈嘉芫脚下的步子突然一个踉跄,好在旁边的喜婆不露声色的扶住她,只觉得双腿无力,昏眩来袭。
这是怎么了?
刚才进齐家大门的时候,就有过阵子昏眩,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就倒去,她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子,直以为是因为轿中颠晃所致。
可现在,她清楚的感觉到,很不舒服,胃里更是非常的难受。
“奶奶仔细脚下。”
她是新娘子,哪里能摔得?
感受到旁边喜婆扶着她胳膊的力道重了些,似乎有意要自己靠在她身上,沈嘉芫细微的“嗯”了声,表示清楚今儿的严重性,但身子却强忍着软力直了起来。
她若是在还没进新房,就失仪于众人眼前,往后怕是就不用见人了。
走在红绸那段的人,似乎察觉到了旁边人的不适,有意放缓了脚步。
待等好不容易进了屋子坐到红色的新床上,沈嘉芫只觉得整个后背都汗湿了,尖锐的指甲刺入掌心,将那份晕眩的感觉压下,好不容易清醒了几分。
周边总围着许多女子的议论声和笑声。
眼前突然一亮,头上的盖头被揭起,耳旁随之响起众人赞美新娘子的各种吉利话与祝福新人百年的言语。
将喜称递给旁人,齐天佑望着浓妆的妻子,面若姣好,脸颊上透着几分红晕,眸光里带出几分迷茫与新奇,有种懵懂的惑人感。
她低垂的姿势,露出雪白的秀颈。
只是习武人敏锐的感官,让他知晓对方急促的呼吸里,透着几分不同寻常的紧张。
坐到床上后,起初的腹中的那份戳伤啃绞的感觉没有减轻,反倒是越发浓烈。
沈嘉芫终于注意到了不对劲,这不可能是没睡好精神不济所导致的虚弱,而是肯定吃错了东西。但是她没有服药,难道是那些清粥?
她此刻在袖中的双拳握紧,亦没心思去打量眼前的景象,只是由着喜娘步步完成礼仪,听着屋里挤着的众人取笑。
终于到了合欢酒的时候,她不能不舒开右手,接过龙凤银杯,与身旁同在坐床的男子交手饮下。
胳膊相缠分开的时候,齐天佑的目光突然微紧,注意到妻子食指上的粉色蔻丹上染了丝腥味的红色。
目光直直望向浅笑的她,突然回想起方才路上她突然的踉跄,她不舒服?
那娇红欲滴的红唇抿得紧紧,似乎在刻意压抑着什么。
有了这层认知,齐天佑很快就打发了屋里凑热闹的人。
众人退出去,徒留他们两个并作在红帐下。
女子面色恬静,唇角依旧带着浅笑,没有左顾右盼,同方才无异。
他的余光注意到这些,便站起身来,“我先去酒席上。”
已为**的思想占据在沈嘉芫脑海里,亦跟着要站起身来相送,“二爷,”只是话没说完,随着直起的动作,身子就往旁处偏去。
齐天佑正要扶她的时候,只见少女已经重新稳好了身子,端庄规矩的站在脚踏板上,冲他露出抹歉意的笑容,低低解释道:“坐的太久,妾身失态了。”紧了紧下唇,她故作无恙的走下,似个贤惠的妇人般柔声道:“二爷少吃些酒。”
沈嘉芫的眼中,新郎俊逸的容上波澜无状,亦不知是否恼了自己行径,只听他淡淡“嗯”了声才往外走去。
沈嘉芫见新房的门合上,身子才后退两步,单手撑在身后的床上,慢慢坐下,脑袋靠在床柱上,有些眯眼。
门外的身影停了会,看着里面虚弱的女子,转身离开了院子。
她既不想表露出来,自己又何必去拆穿?
沈嘉芫这松懈下来,那股难受与难耐就格外的强烈,她一手按在腹处,似乎整个身子都由床柱支持着。若不是脸上的胭脂抹得厚了,此刻必然是苍白如纸。
她今日才过门,可不能就搅得齐家不太平。
再者,齐天佑已是她的丈夫,要让他知道,自己偏偏就今天不舒服,会不会误会是对他的不尊重?
无论换了什么环境,沈嘉芫都只想将日子过好。
怎么,也得忍过这阵子。
迷糊间,似听到有叩门的声音,沈嘉芫勉强坐起,但见来人是香蕾亦就没再强撑。
“姑娘,您怎么了?”
香蕾方进门就看到自家主子无力的斜靠在床上,眼眸微眯,似乎分外的难受,急急的就冲了过来。
“是不是累着了?刚刚又磕头又跪拜的,您今儿就没吃多少,肯定是受不了的。”
沈嘉芫摇了摇头,“你倒杯热水来,别惊动别人。”
香蕾点头,伺候沈嘉芫饮了点水,替她轻拍着后背,温柔道:“姑娘可好些没?要不,奴婢去寻点吃的来。”
“不用。”
她着实不想多说话,想闭目养神会,但却见温氏推门走了进来,不由喊道:“大嫂?”
第九十一章 成亲
正文 第九十二章 花烛
第九十二章 花烛
温氏笑如春风,缓缓的走上前,见新娘满脸虚弱,忙关切的近前道:“二弟妹怎么了?”
其身后跟着个模样清秀的婢子,正端着红漆楠木的金丝托盘。
云青描花的瓷碗上方,冒着袅袅热气。
“大*奶。”香蕾行礼。
沈嘉芫的身子微动,知晓已经难以遮掩,吃力的望着对方露出抹牵强的笑容,“嫂嫂怎么过来了?”
温氏转身接过婢子手中的托盘,冲其吩咐道:“阿绘,去外面守着,姑娘们若是过来,先引了去别处玩。”
侍女应声,退到屋外。
房门掩上,温氏就将托盘搁在旁边的桌上,“是不是今儿给累着了?方才院子里遇到二弟,他让我来瞧瞧你。”
沈嘉芫有些意外,他看出来了?
“是有点不舒服。”
沈嘉芫不好意思的望着温氏,看着她端了瓷碗送到自己面前,“这会子大厨房正忙着,就吩咐我院子里人做了碗补气治虚的药粥,你先用着。”
温氏先前待她客气友好,但关系到底不曾如何相熟,居然会特地送粥来。
“这、怕是不合规矩吧?不少字”
温氏即笑,“方才来的时候,门口人我给打发离开了,阿绘是我身边的,不会传出去的。我瞧你这脸色,”顿了顿,握上对方左手,发现竟是冰凉如水,不由的更惊了起来,“怎么,是身子不大好?”
这已经不像是普通劳累或者饥饿所导致的虚弱了。
“我与嫂嫂也不外道,今儿不知怎的就是难受,胃间总是阵阵刺痛。”
这妯娌表现得都如此亲密,沈嘉芫亦不能太过疏远,何况既然是齐天佑托对方来的,让她知道是生病而非故意矫情,亦是好的。
“倒是我料错了,要不我让人请个大夫来给你瞧瞧?”
沈嘉芫忙摇首,温氏就嘀咕道:“也是,这样的日子,你若病在新房里,传出去不好听。”眉宇焦急,“不过,弟妹这样,真的不打紧吗?”
“歇会子就成,闹大了,二爷脸上也没面子。”
温氏和气笑笑,用勺子舀了粥劝道:“既这样,先用了粥,希望能好转,否则若还是不好,总归得请大夫,不然你有个怎样,还不是要二弟心疼?”
沈嘉芫露出微笑,唤了香蕾。
闻者就伸出双手,“大*奶,让奴婢来伺候吧。”
温氏递过去,沈嘉芫就这样用了半碗。
热热的米粥下腹,有股淡淡的药味,夹杂在红枣、枸杞等里面,沈嘉芫品出是养生的好粥,冲对面的女子感激道:“真是麻烦大嫂了。”
“一家人,客气什么?”
温氏边望着新娘边问道:“这是用参茶煮的,弟妹可觉得好些?”
香蕾收回手,用帕子替沈嘉芫抹了嘴。
沈嘉芫本是胃中疼痛,后背犯冷,现在吃了这热粥,还真是缓了不少,四肢亦不似早前虚弱,点头回道:“好多了。”
“这就好,否则二弟在前席也担忧。”
温氏望向香蕾,“你这丫头倒是乖巧,将碗收了交给外面的阿绘,让她仔细收了边让人见着。”
沈嘉芫不由后耳根有些发热,心底对眼前人不由多生了几分好感。
温氏在旁陪着她说话,须臾听得外面有脚步声传来,笑了即道:“准是家里几位姑娘过来了,我让阿绘哄了离开,你也好在休息会。”
“我、我没大碍,还是让她们进来吧。”
沈嘉芫此刻确实是好了很多,便不太想将夫家小姑拒之门外,这头晚就摆嫂嫂的架子,总是不好。
温氏似乎明白她的意思,点了头去开门。
齐家的三位姑娘进屋,喊着“二嫂”就围在床前。
沈嘉芫恬静而坐,任由她们说笑。
没多会,就有婆子来请温氏,说齐夫人寻她。
“几位妹妹好好陪陪新娘子,不过可别累着她,否则回头你们二哥可是要怪罪的。”
“知道了,大嫂。”
沈嘉芫不由脸上中烧,垂眸嗔唤了声温氏。
齐家的四姑娘、五姑娘很安静,似乎是有些拘束,最小的六姑娘是嫡出,在府里备受疼爱,也曾跟着齐陆氏到过沈延伯府,与沈嘉芫并不陌生。她心性热闹,声声“二嫂”喊着就说起前面席间的事,还说往后一个府里,见面就方便等亲热话。
那碗粥来的真真是巧,否则沈嘉芫现在定然没精神与她们说话,只是终究是还有些不适,就没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