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他从前三五个月都一片沉静的朋友圈，确实是出乎意料了。
尤其是光翻看傅景知的朋友圈，乔安即便没去过他支教的小学，也仿佛每天身临其境似的。而她也习惯了天天定点看他的朋友圈，每每看到有趣的，她忍不住会私戳他，他有时也会直接把朋友圈放不下的视频和照片发给她。
于是，曾经跟他空荡荡、几乎空白的对话框，因着最近越来越频繁的接触，被填得满满的。
福至心灵，乔安把对话内容往上拉，在瞧见傅景知到丽江第二天的私聊时，手指顿住。
【傅景知：下午到宁蒗，我们几个老师会给孩子买点东西，晚上一起带去支教的山区。你有什么要我带过去的吗？】【乔安：行，帮我也买一份？】
【傅景知：可以。】
【乔安：买了我给你转微信？】
【傅景知：转支付宝吧，支付宝是我手机号，你记一下。】然后，是一串数字。
乔安记得那会儿自己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数字还晃了下神，之后鬼使神差的，手快的直接保存到通讯录。
傅景知的手机号啊。
手指往下滑动，她的耳根忽然发烫。
【傅景知：我买衣服，帮你买鞋？】
衣服和鞋子。
明明就是寻常的一句话，偏偏让人浮想联翩。
乔安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她深呼吸口气，把手机放一边，彻底眼不见为净。
下午吃完饭，乔安正和夏澜试新品，小赵拎着大包小包咋咋呼呼的进来，“姐，斜对面那家奶茶店真是壕。”
“怎么说？”乔安头也没抬，喝一口水去味，再吃一口新品，一样样试过来，一一给夏澜意见。
小赵打开手机相册：“看，广告打满了商场！从四楼挂到二楼的长广告横幅，在商场看电影的、逛街的、吃吃喝喝的走过都能看到。”
“难怪这两天斜对面人气这么旺！”她气呼呼的模样。
乔安从头看到底，确实是巨幅的广告，横幅最显眼的位置标着最近的满减打折活动。
斜对面的奶茶店，6月新开的店，之前顾显爱屋及乌的还给她调查了个底朝天。所以，开业之初，面对对方强势的打折活动，她早有准备，只不过最近恰逢暑期档，两家店斜对着的地理关系，隐隐打起了擂台。
对方采取的方案显然就是打折、打折还是打折。
“挺好。”乔安跟夏澜相视而笑。
小赵咋舌：“乔儿，你说真的？哪里好？”
人家店里打折打得火热，人气也爆棚，偏偏他们店里一个劲的研发新品，一点暑期活动也没有，这算是哪门子的好？
乔安迟疑了一下：“是挺好啊，趁着他们花巨资打广告，咱们店里蹭点广告的热度多研发些新品，不好吗？”
小赵还是没懂。
“他们打广告多好啊，人越多咱们也占便宜不是。”夏澜笑着解释，“光靠打折有什么用，打折热度一过，谁还记得？品质才是硬道理啊！再说，咱们店离他们这么近，看了广告才特意过来的人既然能找着对面那店，难道就看不到咱们这里？”
小赵惊喜的“哦”了一声：“真聪明！”
夏澜笑笑，却是看着乔安，“是乔老板目光长远。”
乔安抱拳：“哪里哪里，还是夏大师的东西好。”
小赵眼瞅着两人你来我往的，笑呵呵的说：“你俩都好。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你再瞧瞧，对面只卖奶茶，铺子又没我们大，里面还没堂食的雅座。我们这里既有奶茶又有蛋糕，雅座也够多！趁这会儿夏姐主力研究新品蛋糕提高口感，到时即便只有小部分人先被广告吸引往对面买了奶茶，再转身瞧见我们的店，从我们这买蛋糕，那也是我们占便宜了。”乔安补充。
小赵点头，想了想，又垮了脸，“姐，你会不会太乐观？你怎么知道能行？你怎么想到这个的？”
乔安这回却不置可否，没答话。
其实是从傅景知那得来的启发。
前几天她就已经看到斜对面打得广告了，又看着对面越来越多的人气，心里也着急。后来，她跟傅景知聊天，聊着聊着没憋住全说了，他就给她说了一件事。
傅景知说周欢爱凑热闹，看到排队的东西，不管好不好吃都想排一个买来尝尝。排队的间隙，只要发现边上有其他她爱吃的东西或是看着诱人的美食，她又会控制不住的全买回去。
这个爱凑热闹的性子，家里人念叨了她许多次都改不了。
听完，乔安就懂了。
一点即通，再结合自己学过的营销策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然后，乔安就觉得傅景知仿佛什么都懂。从他做的读书笔记到分享的书籍，她发现他几乎全能。不管是将他当作是老师还是朋友，跟他聊天都挺舒心的。
手机开始震动，将她心头涌起的情绪一下子全打散了。
也终于意识到自己似乎不知不觉间又一次想起了傅景知。
真是见鬼了。
【蜜蜜：我在机场碰上美女主持人了！】乔安看了两遍才反应过来，楚谧口中的美女主持人是岳思妤，但她的注意力显然都在这姑娘不好好实习，却去了机场上。
【甜甜：你怎么去机场了？】
【蜜蜜：借了我韩伯伯的势，硬蹭着韩征一起出差。】理所当然的一句话，乔安看得无力吐槽。
【甜甜：好了，你可以退下了。】
【蜜蜜：别啊，我还没说完呢！岳思妤在值机托运，我假装路过看了眼她的机票，你猜她目的地是哪儿？想不想知道？想不想！】乔安没放在心上，回她：不想。
【蜜蜜：不管，我还是要说，目的地是大理。你说是不是去找傅老师的？】毫无防备的，脑门“嗡”的一声响。
乔安故作淡定的发了个俏皮的表情过去，而后硬是退掉微信，她努力压住自己起伏的心绪。
*
晚上，乔安去找周欢，周欢刚喂完楼下的猫，在练古筝。
“不错，有进步。”乔安猛夸了她一顿。
周欢得意的挑眉：“那可不，我天天练呢！”
七月底，乔安结束古筝课时教授，暂时离开音乐学校，她想着等暑假过去，再去兼职。但周欢这儿，她倒还是周周抽空来教学。
“乔安，我下周去瑞士玩，几个国家兜一圈，大概要20天。你有什么要我帮你带的，我人。肉给你捎回来。”周欢中场休息看手机，刷新了好几次，终于刷到她哥的朋友圈。
乔安忙着给古筝调音：“行啊，回去我列个单子，不买全你别给我回来！”
周欢故作惊恐的捂嘴，下一秒，她笑眯眯捧着手机凑过去，“我哥学校在搞篝火晚会，挺有劲。”
乔安就着她的手机看，接近一分钟的视频，小朋友和穿了民族服饰的姑娘小伙们手拉着手在篝火前载歌载舞。
“朋友圈不是只能发十秒？”乔安仔细一看，注意到视频里的抖音号，“你哥挺潮，玩抖音。”
周欢憋住笑：“嗯，他虽然老了，但也要与时俱进。”
话是这么说，心里却暗戳戳想，她哥人是不在上海，可为了怒刷存在感，他特意去学怎么玩抖音，怎么录长视频，再分享到朋友圈。为了这事，他今天硬是骚。扰了她一下午。
一会儿问怎么操作，一会儿问怎么分享，想想就好笑。
乔安看完，若有所思起来。
“周欢。”忍了忍，她还是没忍住，“岳小姐去云南了？”
周欢一愣：“啊？我不知道。”
“要不我问问？”停顿几秒，她问。
乔安立即摇头，又觉得自己情绪不对，简直要有病了，矫情得要命，“不用，我就问问而已。我闺蜜今天在机场正好看到她了。”
周欢“哦”一句，悄悄去看低着头，状似在沉思的乔安，心底竟悄然浮现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随即，她重新抄起手机，给傅景知发起微信视频通话。
“叮叮咚咚”的声响，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特别突兀，乔安一下子回神，“周欢，不用问。”说话都快结巴了。
周欢眸光清亮，一副天真的模样，“我不问，我今晚本来就跟我哥约好了要视频。”
乔安：“…”别扭的别过头去。
周欢偷笑，等视频一接通，她直接把镜头对准仿佛生闷气的乔安，“哥，晚上好。”
冷不丁跟屏幕里的人对上眼，乔安怔松。不等她反应过来，镜头就黑了。
屏幕上显示对方信号不好。
“我这里信号是E。”断断续续的，傅景知这句话好不容易传了过来。
然后，又是黑屏。
乔安如释重负，周欢却恨铁不成钢，“哥，你可真是！”她好不容易创造的机会啊。
“今天乔安也在，给我…”
话没说完，屏幕上频频跳出对方信号不好。
反反复复不知道多少次，周欢都快放弃了。
谁知，手机里突然传来一道清丽的女声，“景知？”叫着傅景知的名字。
温柔的、又是熟悉的。
无比清晰的在客厅回荡。
作者有话要说：
傅老师：伐开森，好不容易让我出场，结果，最帅的姿势还没摆完，直接让我黑屏！
沫子：谁让你身边有人的！
岳主持：不好意思，我怕大家忘了我～周欢：恨铁不成钢！
乔安：哦。
第二十五章
傅景知捧着手机到处找信号，手机里断断续续的传来周欢的说话声， 卡得他完全听不清她到底说了什么。连屏幕里的乔安， 人影都以扭曲的表情卡着。
心底陡然一阵焦灼。
半个月了， 他终于能见上她一面，偏偏山里信号太差， 怎么都跳不出正常画面。
找了许久， 屏幕始终卡着， 傅景知放弃。
“景知？”岳思妤眼睁睁看着他离开篝火活动现场， 半晌没回来， 她这才特意出来找他。
屏幕一瞬间又亮了。
然后，傅景知看清小姑娘脸上错愕又古怪的神情。
心头一凛。
周欢：“信号太差，挂了挂了。”
刚说完，显示视频通话已经结束。
手机左上角跳出“无服务”的字样，这下连E的信号都断了。
傅景知盯着手机， 也不知道是惋惜还是惆怅。
岳思妤迎上去，瞅了他两眼，“跟周欢视频？”
傅景知重启手机，界面仍旧跳着“无服务”几个字，只好作罢。
“嗯， 跟她视频。”他双手插在裤袋， 望着在上海无论如何都见不着的满天繁星，“怎么想到来这儿了？”
今天晚上， 岳思妤突然跟着区里的采编小组过来，说是请了年假来参观和学习的。
身后传来阵阵笑声， 还有孩子们嬉戏的打闹声。
傅景知忍不住勾了勾唇。
岳思妤看过去，心跳骤然加速。
她往边上走了两步，席地而坐，然后，她仰起头，很轻松就能看清他眼底的神色。
温暖又温柔的。
他一直就是这样的人，看着严肃得一本正经，却比谁都温柔、体贴。
岳思妤顺着傅景知的目光看去，城市里看不到的星空，璀璨夺目，“区里的新闻传媒中心要做一期支教的报道，我蹭了我舅舅开的后门，一起来看看。”
她舅舅恰好是新闻中心的书记。
“我每次看你朋友圈都要看上好几遍，被你发的视频给吸引过来了呗。”她开玩笑，语气却格外认真。
傅景知的改变她看在眼里，尤其是最近她心头总被一股焦灼和不安缠绕，她不禁开始质疑起自己之前的许多年是不是想岔了、做错了。
傅景知也跟着坐下来：“这儿生活比你想象中艰苦。”他的声音很轻。
岳思妤蹙眉，瞪过去，“傅老师，我没那么娇气吧！”
他只是笑，不说话。
岳思妤撇了撇嘴，掏出手机拍了张星空的照片，“你看，比我在法国看过的美。”把手机递过去，她与傅景知靠得极近。
傅景知不动声色挪开些许距离，点头应和。
岳思妤眸光一闪，坐直，低头摆弄手机。
老村长牵着孙子的手，远远就瞧见两个席地而坐的身影，笑开了花。
“傅老师，岳老师。”他们对老师带着天然的尊敬。
傅景知忙站起来，老村长的视线落在岳思妤身上，“傅老师，岳老师是你的阿妹？”
委婉的问他们是不是女朋友。
岳思妤脸红，在黑夜中藏起情绪。
“不是。”傅景知笑着解释，“思妤是我妈妈的学生。”
老村长摸了摸孙子的脑袋，面上浮现一丝尴尬，“进去吧，里面热闹。”
岳思妤摆手：“不了，我要给我妈妈打个电话，您跟景知先进去吧。”语调是一如往常的柔和。
傅景知叮嘱她注意安全，转身跟着老村长一起进去。
山村里的月色很美，漫天的星空，附近村民们自己做的小烛灯挂在门上，摇曳着发出淡淡的光。
星光夹杂着灯光，落在那道英挺的身影。
岳思妤驻足，目送远去的傅景知。
目光眷恋。
总还是有希望的吧，她想。
*
翌日，傅景知去上课，他的课向来受小朋友欢迎。这天，课上又有小朋友举手发问。
傅景知耐心解答，引申到国外的神话故事，班里30个学生听得津津有味。
“傅老师，您怎么懂这么多？我以后能不能也做百科全书？”有小朋友站起来问。
百科全书是这群学生给傅景知取的绰号，在他们眼里，这位傅老师博学，无论他们问什么，他全知道。很多时候他们问一句，他总能延伸开许多他们以前从不知道却又好奇的东西。
傅景知看过去，认出这是班里的“十万个为什么”，他眼底染上笑意，“勤看书多落笔，周末老师给你们带几本书。”
做读书笔记是傅妈妈的坚持，耳濡目染，傅景知从小就开始做读书笔记。从国内的课本到中外名著，全靠积累。
几个小朋友又开始举手提问，傅景知耐心的一一解答。
下课，傅景知留下作业去休息室吃饭。他上午发的朋友圈评论区已经被几个好友刷屏，他一条条看下去，唯独没有看到乔安的。
他愣了愣，握着手机拧起眉。
*
乔安昨晚睡得晚，在家躺了半天，边揉着太阳穴边推开店门。
“我新做了两个口味的蛋糕。”夏澜恰好端着切好的蛋糕出来，招呼她过来。
乔安精神并不好，声音软绵绵的没力气，“今天我没胃口。”
夏澜左左右右看了她好一会儿：“有心事？”
“没有。”回得很快。
夏澜了然：“嗯，心虚了。”
乔安不服，欲争辩，“夏姐，最近穆承阳怎么没来了？”转念想到穆承阳，她偷笑。
夏澜面不改色，把蛋糕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一口就能吃完，“有些事错过了可能就是一辈子。”
说完，她拿着刀进厨房，背影潇洒。
反倒是乔安怔住，无意识的往嘴里送了块蛋糕。浓郁的抹茶味道，很好吃，也很提神。
她想想不好，追进去，“夏姐，我不是故意的。”
夏澜正在洗刀，回头笑了笑，“我知道。”
乔安想起两家人这会儿都还误会着自己和穆承阳的关系：“我不知道你跟穆承阳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我看得出来，你也没放下他，是不是？”
夏澜手一顿：“乔安，有些人适合放在回忆里，不管他还在不在你心上，也不管记忆有多深刻，就是没法在一起了而已。”
有些伤感的一句话，乔安似懂非懂。
她想到自己当初跟秦昭分手时的心境，嚎啕大哭了一场之后，似乎所有的愤怒不满，所有的舍不得自然而然都被放到了脑后。
“夏姐，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我没心没肺。”她开玩笑，“我妈都快把穆承阳当女婿了。”话题一转，又回到了穆承阳身上。
她不好跟妈妈解释穆承阳来店里其实是为了找夏澜。
夏澜洗完刀，看着乔安，目光沉静，“我跟穆承阳错过这么多年，即便回去了也不是错过之前的光景。所以，你俩该干嘛就干嘛，该坦白就坦白。”
“只有一点，别重蹈我们覆辙就好。”末了，突然补上了一句。
乔安双手交握，若有所思。
晚上，乔安没去做瑜伽，她坐在床上翻看傅景知给她的读书笔记，床头柜上放了本《肖邦传》。那会儿捡到这本读书笔记，她看得津津有味，回家就从网上买了本《肖邦传》回来。
可真是奇怪，看着书反倒没有看读书笔记来得精彩。
她翻过一页，傅景知漂亮的字迹赏心悦目，还有他对《肖邦传》的注解。一目十行的看完，她再翻过一页，脑子里闪过夏澜的话。
心情有些复杂。
微信震了许多下，都是傅景知的消息，乔安刻意回避的没看。
有些事，她没想明白。
谁想到，手机又震了一下。
还是傅景知。
【傅景知：我周末要去大理。】
乔安烦躁，一把合上读书笔记，重重的放到床头柜。
【乔安：？】
【傅景知：你之前要买雪花银，需要我带吗？】乔安点开键盘，下意识打上“不要”，然而转念间，她察觉到自己对他的迁怒，恍如受到惊吓般的全部删除。
其实她就是自己跟自己生气，别扭得不行。
于是，她好声好气的回过去：好啊，麻烦你了。
然后，乔安看到跟楚谧的微信聊天框，最近的几条是昨天楚谧说看到岳思妤在托运行李，目的地是大理。
她手一抖，赶紧又把消息撤回。
【乔安：不用了，我刚问了我妈，她说不要雪花银了。】傅景知回了“好”，乔安觉得没劲，把空调被蒙头上。
眼前一黑，闷热闷热的。
最近自己一系列的情绪，她焦躁又不安，几乎是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她看不明白，更多的是不敢置信。
憋了会儿气，乔安关灯睡觉。
真惆怅啊。
躺在床上，乔安翻身，努力眨了眨眼睛，等看清床头柜上的书，她再翻了个身。房间的衣柜在黑暗中被勾勒出模糊的影子，她只好再翻一次，脸朝上，狠狠闭上眼睛。
翻来覆去的，睡姿换了一个又一个，明明她很困，但就是闭上眼怎么都睡不着。她睁开眼，平躺着看天花板。
半晌，乔安忽然坐起来开灯。
床头柜的电子灯显示已经凌晨一点多，她半趴在床上，翻开手机通讯录，精准的找出楚谧的号码。
没想到，电话居然通了。
“乔儿？大半夜不睡觉？”楚谧声音清明，毫无睡意。
乔安紧紧握住手机，看着床头柜的旋转灯，“姐们，你想不想去泸沽湖玩？”
作者有话要说：
楚谧：泸沽湖在云南哪儿来着？
沫子：宁蒗啊！
乔安：嗯哼…
第二十六章
8月上旬，乔安和楚谧去泸沽湖。
坐了跟傅景知同样路线的航班， 从上海飞到丽江， 中途在长沙中转。到丽江的第二天， 她们再包车，山路十八弯的去泸沽湖。一路走走停停， 中途又吃了个午饭， 花了将近五个半小时才进入泸沽湖景区。
随着越来越高的海拔， 楚谧有轻微的高原反应， 整个人有气无力的， 乔安只好伺候着这大小姐在早就预定好的隐觅客栈睡了一下午。
“姐们，怎么突然要来泸沽湖？”楚谧侧过头问。
晚上，两个人坐在湖景房的阳台。她俩一人倒了一杯红酒，泡了桶泡面，又从楼下买了两个红心火龙果， 还有客栈赠送的银耳莲子羹，摆满了一整个小茶几。
这是楚谧第四遍问乔安这个问题。
冲了热水的泡面发出阵阵诱人的香味，乔安整个人躺在躺椅上，仰头望着天空。
听说在泸沽湖能看到星星，本来她们就等着日落想瞧一瞧， 欣赏一回在上海已经许多年没见过的星空。没想到天公不作美， 临近傍晚，这儿忽然开始下起了雨， 淅淅沥沥的，不大却偏偏停不下来。
乔安看了眼手机屏幕， 泡面才泡了一分半钟，还早。
“远离城市，参悟点东西。”她故作深沉的答。
楚谧抬头，望向天空飘下的雨帘，“嗤”的笑了，“啧，参悟？你怎么不直接来一句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乔安凉凉的眼风扫过来，她顿时一凛，想起来闺蜜许多年前开始信佛，忙连“呸呸呸”了三声。
然后，她坐起身，扯下扎头发的发圈，“我胡扯的。”
乔安“嗯”一声，双手垫到脑后，没吭声。
参悟点什么？
或者，只是个借口？
做女人真烦！
她这么想。
耳边忽的传来五月天的歌声，乔安看过去，是楚谧在手机里点播五月天7月29日在上海的演唱会录播视频。仍旧是那首楚谧最喜欢的《突然好想你》，这回却是五月天和陈绮贞的合唱。
乔安听着歌，这几天积攒的烦躁越甚，“姐们，你跟韩征怎么样了？”想了半天，憋了许久的话终于问出口。
歌曲恰好进入高。潮，夹杂着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