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还在的时候有件宝贝叫做龙狮虎纹灯,这灯笼神奇得很还有机括,太后归天时将这灯笼留给了贤妃娘娘,反正那日酒宴的时辰也晚,若是能将这件宝贝展示出来不但有面子,也能让大家睹物思人念着太后的仁善。”
确实是个好主意,不达这灯笼既是在贤妃处应该更好办才是,为何魏素芸要说难办呢?
“还是姐姐高见,只是不知此事有何为难之处?”穆书榆将心中疑问说了出来。
魏素芸脸上表情无奈:“方才不是说了这灯笼是有机括的,要想让这龙狮龙纹灯看出效果必须要将机括装配上还要全程看管才行,这宫里只有贤妃娘娘处的管事太监赵恩有这个本事,只是这赵恩并非一般的奴才,请动他可不容易,书榆妹妹可是要好好想些办法才行。”
穆书榆见魏素芸说到这里便住了口,就知她是不打算说出这太监为何不一般,既不说自己不问就是:“多谢姐姐指点,书榆尽力一试吧。”
之后众人又聊了近半个时辰才都散了去,穆书榆出来后就叫过佳静问她赵恩的事,结果佳静也摇头:“回容华,奴婢只听说过赵恩是在贤妃处荣养,只是他年纪也不是很大,还不到四十岁,至于为何荣养奴婢就不知道了。不过魏淑仪也未必知道,要不她怎么不说出来,可见与奴婢一样只知皮毛。”
既是这样自己就更不能打无把握之杖了,必须找个明白人问一问,穆书榆首先就想到去问秦承释,不过一来自己身份低微不好去长宣殿面圣,再一个万一这里面有什么宫内秘辛再触及了皇家忌讳就更不好了,不然为何都只知赵恩有别于其他奴才,却不知是何缘故呢。
想来想去觉得还是问于忠比较妥当,于是出了院门往长宣殿方向而去,快到之时又让佳静去找于忠。
于忠来得很快,见了穆书榆就弯腰问安笑道:“容华有事只管让人传奴过去才便是,何必劳动亲来,奴才哪承受得起呢,您既是来了怎么也要进去瞧瞧皇上不是?”
“于总管不必客气了,我今日过来是有件要事求你帮忙。”
于忠笑得更欢了:“哎,瞧您说的,您是主子,奴才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您尽管吩咐就是。”
穆书榆便让佳静她们散开守着四处,自己则单独问了于忠赵恩之事,于忠听了皱眉沉思,然后才说:“这要是旁人问奴才定是不会说的,不过既是容华问,奴才只能斗胆说了,赵恩原名叫赵全,是太后身边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十多年前宫里不太平,有人安排周密要行刺太后,太后身边儿最后只剩赵恩未死,他将太后推至一处偏殿自己拿身子挡在了门口儿,身上被剑刺了好几个窟窿也不撒手,之后护卫赶到才没出大事儿。也是这小子命大,也可能是刺客慌乱之间竟没伤着要害,不过命虽保住了,身子却也废了。太后事后有感于他忠心护主特赐名恩字,更是给了特例封赏,封他为二品管事的虚衔儿,这宫里的太监何曾能到得了二品,不但如此还特意嘱咐皇上善待此人,后来太后病重便将赵恩送到了贤妃处才算放心,这宫里可没人敢与他为难,皇上还时常赏赐给他补品呢。”
穆书榆一听这个情形,才明白这事儿有多为难,赵恩这样的人物自己必是请不动的,若是让贤妃娘娘去说情也就显不出是自己的功劳了。
于忠来回转着眼珠儿想主意,突然一拍大腿:“想起来了,赵恩在外面有个义子是预备给他自己养老送终的,只是为人特别爱财,容华若信得过奴才,奴才就让人给赵恩的义子多送些金银,让他说情便是。”
“自然信得过,我那里有皇上给的金子你让人送他一锭就是了,此事就全托付给于总管了。”
于忠连忙答应:“一锭金子怕是他一辈子也见不到,虽是多了些不过也能让他尽全力就是了。”
之后穆书榆一共让人给于忠送去两锭金子,一锭自然是酬谢于忠的。
果然是有钱好办事,不出三日于忠就让人来告诉穆书榆让她去见赵恩,穆书榆又将秦承释平日给自己的上好人参带了两根过去。
见到赵恩后穆书榆态度很是尊敬,赵恩看了那装参的盒子说道:“这盒子我倒是认得,看来容华很得圣心,也很有人脉,竟能让于忠这位大总管为您张罗说情,老奴敬佩得很。”
“赵管事谬赞了,书榆是真心相求,但又怕身份低微请不动管事才去求于总管的。”
赵恩笑了笑:“不必多说,拿人手短,我那义子也是不争气,只是龙狮虎纹灯金贵可不能有闪失。”
穆书榆喜道:“赵管事只管放心,我到时多派些人在灯旁看护,肯定不会出一点儿事。”
“如此甚好,我便帮容华这一回,不过只此一次,老奴不想参与宫中之事,容华往后不可再如此行事。”
穆书榆立即答应,回到和知殿时也不显露出来,魏素芸等人只当她吃了瘪,都偷笑不止,而且每当有别的妃嫔在场时魏素芸都要提及此事,还催着穆书榆尽快将事情办好,刘桂秀则仍是只说魏素芸与张思媛有多辛苦,绝口不提穆书榆半句,穆书榆只冷眼看着刘桂秀也不辩解多言。
直到酒宴当日,穆书榆才到贤妃处将龙狮虎纹灯一事说了,贤妃听后喜得不行:“你果真是个能干的,连赵恩都说得通,本宫心里倒是想着让他将那灯装上,只是怕他诸多借口说有闪失什么的,再讨了没趣儿便没去找他,没曾想你竟是办到了,可见真是为本宫费了心思。”
穆书榆起身谢了贤妃的夸奖,却并不坐下,贤妃问道:“你怎么还站着?”
穆书榆先是低头不语,过了一会儿才哭了出来,贤妃吃了一惊赶紧追问,穆书榆便将刘桂秀这几日所言都说了:“嫔妾不想争什么功劳,也知道娘娘将这差事交给了我必是要有人看不顺眼的,只是刘容华专挑人多时说这些话,这样时日久了嫔妾的名声也没了。”
“那刘桂秀平时瞧着虽是妖气,可人还老实,如何就变得这样会害人了?”贤妃疑惑地看着穆书榆。
穆书榆抽泣道:“娘娘曾让嫔妾劝刘容华简朴些,嫔妾照做了可刘容华非说嫔妾是嫉妒她,从那日之后她便如此了。”
贤妃沉着脸想了片刻:“你先回去,今日还有大事你不可生事,本宫自会有所安排。”
穆书榆闻言答应着退了出去,等出了和齐殿的院子拿帕子拭了拭眼睛没事儿人一般直接去了若亭阁准备酒宴之事。
“穆书榆,你过来!”一个时辰之后刘桂秀也跑来了。
穆书榆走过去笑问:“姐姐可有事?”
“哼,你还装!我问你,是不是你在贤妃娘娘面前告了我的状,说我在他人面前故意贬低你,坏了你的名声?”
穆书榆点头:“是有此事,莫不是贤妃娘娘这么快就将姐姐找了过去?”
刘桂秀一愣,没想到穆书榆竟然会大大方方地承认,而且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顿时气得身子直抖:“你真是个小人,只会行这样卑鄙之事,等我说与魏淑仪和思媛妹妹听了,看你以过在和知殿还有没有好日子过!”
“魏淑仪与张容华此时怕都不得闲,姐姐还是明日再说吧,况且我说得句句属实,难不成只准姐姐坏我名声,我却不能将你的恶行说给贤妃娘娘听?这才真是奇闻怪谈呢,若是姐姐往后还是如此,我自当再告诉贤妃娘娘去,让贤妃娘娘为我做主!”
刘桂秀干瞪着眼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跺着脚回和知殿去了,穆书榆见此轻笑:“如兰如意,今晚你们与佳静她们务必守好那盏灯,其余事一概不需管。”
如兰如意立即应了声是。
魏素芸看见龙狮虎纹灯时也呆住了,但很快又恢复了神色,假笑着恭维:“妹妹真是好本事,贤妃娘娘可是相当满意了吧?”
穆书榆恭敬地说道:“我并未将此事说与贤妃娘娘,今日酒宴若能圆满皆是姐姐之功。”
“你真肯将这功劳让给我?”魏素芸兴奋得脸都红了。
“自然,不过这灯过于金贵,我纵然派了十人看守也不放心,还请姐姐让张容华再帮忙照看着些。”
魏素芸连连点头:“这个自然可以,我这就去让人将她叫过来,今晚只让她守着这灯。”既是自己的功劳,当然不能有半点闪失了。
穆书榆看着忙乱成一团的魏素芸,眼里满是笑意。
终于到了开宴的时辰,共来了十余位太后宗亲,个个打扮得富态高贵,贤妃见过礼之后便举杯敬酒,魏淑仪则是满场周旋奉承,半点也没想起自己曾答应过要替穆书榆引见这件事,等天将黑龙狮虎纹灯亮起来时,所有人都静默不语,只见那灯上似真有神龙虎狮一般在咆哮奔走,只一盏灯笼而已却让觉得气势逼人,穆书榆也看傻了眼。
“快些将嘴合上些吧,一会儿蚊虫都要飞进去了。”一个带笑的声音在穆书榆耳边想了起来。
穆书榆立即回身,只见秦承释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自己身后,头挨着自己眼睛也在看那盏灯笼。
“皇上何时来的,怎么也不让人说一声儿,还站在这里故意吓人。”穆书榆没好气地白了秦承释一眼,也没兴致再看灯了。
“朕听闻穆容华将太后的至宝请了出来,自然不能错过盛景。”秦承释借机偷亲了穆书榆一口,又立即退开了。
这时有宫人发现了秦承释,立即高声请安,其他人也赶紧回身跪地请安。
“都起来吧,诸位都是长辈不可如此,今日朕能再见母后所藏至宝也甚是欢喜,只不知这是何人之功?”秦承释边说边坐到了主位上笑问。
还未等贤妃说话,魏素芸径自站了出来,恭身笑答:“是臣妾几番亲自去求请赵管事他才肯答应的,这灯多亏赵管事手巧,臣妾不敢居功。”
此语一出,秦承释与贤妃皆眯起了眼。
秦承释早已经从于忠口中得知穆书榆请动了赵恩,故而才有此一问,本意是要在众人面前让穆书榆露脸,没曾想魏素芸却跳出来将功劳都揽在了她自己身上,顿时心里就恼火起来。
只是在宗亲面前不好当面训斥,要是坏了酒宴的气氛就更不值当了。
想到这儿,秦承释朝穆书榆看去,却见她像是毫不在意般嘴角带笑地侍立在一旁,不禁起了疑,别是这宝贝另有谋算吧,自己还是静观其变为好,于是对着魏素芸不置可否地说道:“恩,你下去吧。”
魏素芸见秦承释未夸赞自己,顿感失落,只好退到一边继续侍奉着。
穆书榆又站了一会儿,便让人拿了些饭菜自己亲自给在后面守灯的赵恩送了过去。
“赵管事,皇上方才过来了,酒宴怕是还要等些时候才能散,您先吃点东西垫垫,再说坐了这许久想必也乏了,我事前让人在那边的院子里收拾了一间屋子,您先去小睡一会儿,等酒宴快散时我再让人告诉您去。”
赵恩确实是有些累,但又不放心这盏灯,所以并没有立即回答穆书榆,而是沉吟犹豫了片刻。
“主子还在这儿呢,奴才就能去休息了?即便是再体面再有身份的奴才规矩也是不能错的,穆容华这样未免有失身份,真是够丢人现眼的。”坐在旁边的张思媛讥讽道。
她今日本就因要看护灯笼去不了前面憋着气,而且赵恩一个奴才从开始到现在就一直与自己平起平坐没个规矩,这会儿穆书榆又跑来献殷勤就更让她生气了。
赵恩一听这话看了张思媛一眼径自站了起来,在两个小太监的搀扶下对穆书榆弯了弯腰:“既是容华体恤老奴,那老奴若再推辞未免有些不识好歹,这饭菜老奴带过去吃,灯笼有劳容华费心了。”
穆书榆赶紧虚扶一把:“赵管事放心,旁边这位张思媛张容华办事最是稳妥,有她在这儿看着您就放心吧,况且还有这么多人在呢,保准没事儿!”
☆、第63章
赵恩点了点头,又斜了张思媛一眼,才带着两个小太监往那边的屋子走去。
等赵恩走后,穆书榆没理会张思媛转身回了若亭阁。
席上的宗亲贵妇皆因秦承释的到来而兴奋不已,一个个坐在那儿远远地赏着灯又都多吃了不少酒,拖拖拉拉又过了一个多时辰才都起身告退。
穆书榆趁着这个空档儿又回了挂灯笼的地方,还没走近就听见张思媛在发火:“前面儿不是都已经撤席了,怎么赵恩还没回来?他算个什么东西,就敢摆这么大的谱儿!”
穆书榆听了暗笑,走过去时却是满脸无奈:“你还是忍耐些,赵管事身子不好,方才派过去的人说赵管事睡得正香,反正也不急就等等吧。”
“你说的倒好听,感情不是你窝在这儿了,你不是挺有本事的吗?怎么今儿对个奴才奉承起来,我可不是你,没那忍劲儿,我这就过去问他。”
穆书榆笑了笑:“我劝你还是忍一忍为好,别到时栽在奴才手里”
张思媛气得差点跳起来:“穆书榆,我今儿就让你瞧瞧主子应该怎么当,你小门小户出身没个讲究,我和你可不一样!”说完便气冲冲地快步出去了。
穆书榆淡笑着对如意说道:“你们小心看着灯笼,我去瞧瞧热闹。”
再回到若亭阁时,穆书榆发现贤妃的脸已经沉了下来,知道她要发作就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站着。
“魏淑仪,你过来。”
魏素芸立即走了过去:“贤妃娘娘有何吩咐?”
“没有吩咐,只是有些事情看不下去,趁着皇上还在这里想要过问过问,方才皇上问是谁请动了赵恩你为何站了出来?”
“回贤妃娘娘,赵恩确实是臣妾请来的,娘娘为何不信臣妾。”魏素芸无辜地眨着眼委屈地回道。
贤妃哪容得下有人这样欺瞒自己,手重重拍在桌子上冷声说道:“你既是这样说,那本宫这就让人叫赵恩过来,看看他怎么说,你觉得如何?”
魏素芸听了吓得一哆嗦,她没曾想既是穆书榆已经将功劳让给自己了,为何贤妃娘娘还要苦苦逼问,赵恩一来那自己就完了!
“怎么,无话可说了?你身为一殿之主,不但忌贤妒能,还带头挑唆着拉帮结伙整治别人,败坏人家的名声,现在又毫不知耻地夺人之功,你也配得上这正三品的位份?本来本宫对此事还有些疑虑,今日见你压着穆容华周旋于宗亲贵妇之间,可见是将本宫的话当耳旁风了!本宫知道你要突显自己的能耐,不是有人说本宫全仰仗着你魏淑仪才能省心吗,你觉着没了你本宫根本就是寸步难行了,是不是?告诉你,本宫是瞧得起你才给你往上爬的机会,你居然敢蔑视本宫,今日酒宴本宫早已交给穆容华筹备,你到处显示什么!本宫今日便夺了你淑仪的位份,看你还能如何显能耐!”
贤妃越说声调越高,桌子也被她拍得山响,秦承释暗自叹了口气,他这位表妹的脾气还是老样子,从来没个分寸,就是再生气也得顾着点儿礼仪不是,更何况自己还在这儿呢也不注意些,再说降妃嫔位份也得先和皇后说声才是正理,哪是她说贬降就能贬降的。
魏素芸已经吓傻了,哆嗦着跪坐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侍立在一旁的宫人也都吓得不敢抬头,正安静的时候,就见从外门走进来一个人,那人步履蹒跚到了跟前就一头跪了下去,开口即带了哭腔儿:“求皇上、贤妃娘娘给奴才做主!”
贤妃皱眉:“赵恩,你这是怎么了,谁还能慢待了你不成?”
赵恩连连磕头:“奴才服侍主子是应该的,可奴才好歹是伺候过太后的人,平日里有皇上皇后和娘娘教训,再如何也轮不到一个新来的容华训斥奴才,何况奴才不仅装配了这龙狮虎纹灯,而且还一直在原处看管着,现在骨头缝儿是无一处不疼。还好穆容华体恤想得周到让奴才先去旁边屋里歇一会儿,等酒宴散了再让奴才过来拆卸,不料那张容华因自己没能到前面儿露脸一直抱怨个不停,开口闭口地讥讽穆容华,穆容华好性儿只笑了笑不理会,可奴才并未得罪这位张容华呀,这张容华方才带着人劈头盖脸地将奴才骂了一顿,还要杖责奴才,要不是小太监机灵拦在头里,奴才这条命已经是没了!”
赵恩说得动情,话音落时又接着呜呜哭。
“哪个张容华?”贤妃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只是还要再确认一遍。
“奴才问了旁人,说是叫张思媛张容华。”
穆书榆低头闷笑,果然太监都爱记仇,自己故意提了张思媛的名字,这赵恩可就记住了。
贤妃听完气得脸煞白,只是还未等再说话,张思媛走了进来,跪地请安后也要告状,却直接被贤妃给拦住了:“你不必多说,事情本宫已经全知道了,和知殿一共四人,你们三个人抱成团儿欺负穆容华一个,还敢拿本宫的要紧事打擂台,赵恩是太后下了懿旨在本宫的和齐殿荣养的,你是个什么东西就敢打骂于他。行啊,今儿本宫就一起收拾了你们这些只知狐媚害人的妖精,魏素芸、张思媛、刘桂秀贬为采女,另张思媛杖责三下以示不敬太后之罪。”
张思媛也蒙了,但还是比魏素芸清醒些:“嫔妾不知何故让娘娘如此震怒,只是后宫之中妃嫔升降还应请皇后娘娘示下才是,如今皇后娘娘闭关诵经,后宫事宜皆由淑妃娘娘协理,若贤妃娘娘这样降罪于嫔妾,嫔妾是不服的。”
贤妃唰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着张思媛训道:“本宫知道你是淑妃的表妹,所以现在是想拿淑妃来压本宫是不是?告诉你本宫既是说了,淑妃就是想反驳也没用,而且你眼睛瞎了不成,看不见皇上在这儿呢,就连皇后都不用请示还问什么淑妃!”说完便转身看向秦承释。
这是总算想起自己来了?秦承释好笑地看着怒瞪自己的贤妃,瞧她那副样子好像自己不顺着她的意就要扑上来咬自己一样,也亏得太后再三叮嘱自己要照顾好这个表妹,不然就梁顺娥这样的疯妇品性早就该进冷宫了。
秦承释抬了下手要贤妃稍安勿躁,然后才随意说道:“今日之事实是出乎朕的意料,人心莫测让朕很是失望,还好书榆的贤德令朕安慰不少。朕的后宫容不得奸佞之人,位份就按贤妃所说贬降,另魏素芸欺君罔上赐死罪,其他处罚仍按贤妃所说处置。”
张思媛此时再不敢多说一句话了,杖责总比没命强。
魏素芸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到现在也没想明白为何只一顿酒宴的功夫儿自己就性命不保了,呆滞地看了看四周,突然目露凶光:“穆书榆,是你!是你故意害我,是你说要将请赵恩过来的功劳让给我的,你个贱人,我便是死了也要化成厉鬼来索你的命!你不得好死!”
这时有护卫进来拖魏素芸出去,经过穆书身边时魏素芸挣命要往穆书榆身上扑,腿踢脚蹬地喊着不放过穆书榆。
穆书榆面无惧色轻声说道:“是你过于贪心了,连皇上也敢欺瞒,我从无害人之心,你的生死皆在你自己一念之间,想索我命的厉鬼多着呢,怕是还轮不到你。”
魏素芸还想再喊,护卫伸手麻利地在她脸上带了一把就将下巴给卸了,魏素芸便再出不了声。
接着张思媛也被人给带了出去,贤妃这才算消了气。
秦承释这时又开口说道:“穆书榆束身自好、温柔敦厚,今日即晋为淑仪,赐居和安殿。”
穆书榆立即笑着谢恩,贤妃也高兴还有些舍不得:“本宫好容易才得了你这个能干的帮手,结果你就要搬走了。”
“娘娘放心,书榆即便是离了和知殿也还是要在娘娘跟前侍奉的,娘娘有事尽管吩咐,臣妾自当尽力,虽和安殿远了些臣妾常来看望娘娘便是。”
贤妃满意极了:“到底是大家出身,不像那些小人得了志就轻狂起来,难怪皇上一直都喜欢你,你是个好的,将来必能成大气。”
“多谢娘娘夸赞,书榆对娘娘必是永怀感念之心。”穆书榆听着贤妃的有心之言,知她已经明白自己的身世。
贤妃走后,秦承释总算是松快不少,立即就要穆书榆连夜搬回和安殿。
“明日再搬也不迟,大晚上的让别人见了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秦承释与穆书榆一起往外走:“朕不是着急吗,也不想让你再去和知殿,再说和安殿一切都是现成儿的,你除了要紧的事物,其他东西一律不要从和知殿往回带。”
穆书榆纳闷秦承释怎么突然如此厌恶起和知殿来,又扭不过他只好让如意如兰去收拾东西,自己则是和秦承释散着步回和安殿。
“朕还没恭喜你晋了位份,又得了个靠山。”
穆书榆语气轻快:“晋位份是皇上的恩典,不过靠山倒是真的有了,能得贤妃娘娘相助可是比皇上还要顶事呢。”
她这话说得不假,秦承释虽是皇上但毕竟不能时时都守在后宫,也不能干预太多,而贤妃却不一样,有皇太后的表侄女身份加持不说,性格也勇猛,敢说敢做不怕得罪人,瞧她刚才的样子根本就不拿淑妃当一回事,这才是最让人高兴的。
“是,梁顺娥有太后遗命护着,朕都奈何不了她,你可是有了依仗。”秦承释笑着在穆书榆脸上摸了一把,穆书榆白了他一眼。
等到如意如兰将和知殿的东西拿回来时,秦承释皱眉不许人拿进来,穆书榆奇怪:“这些都是我正用的东西,还有首饰和金银物品如何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