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的某天,郑叹在外遛弯之后回大院,碰到提着大袋小袋东西的阮英,和一周前那事情闹得正热的时候相比,现在阮英的心情好多了。
见到郑叹,阮英招招手:“黑炭,走,去家里跟撒哈拉玩玩。”
郑叹也想看看现在一直被关在家里连弯都没出来遛的撒哈拉是个什么状态,阮英喊了之后,郑叹也就跟着过去了。
走在阮英旁边,郑叹看到塑料袋里面装着的东西,也凭气味认出了些。阮英手里提着的有鸡肝、花生米、核桃、香肠等之类的东西。
跟着阮英来到撒哈拉家,进门就见撒哈拉趴在沙发旁边,平日里听到动静会直接奔门口蹦踏,现在却只是抬头看了看,又趴下了,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撒哈拉,黑炭过来了。”阮英过去揉了揉撒哈拉的头,可惜撒哈拉只是尾巴甩了甩,还是提不起精神。
“知道知道,错怪你了,你受委屈了。我去给你煮狗食。”阮英说道。
撒哈拉鼻子动了动,还是没起来。
等阮英进厨房之后,郑叹来到撒哈拉面前,这货也只是抬了抬眼皮而已,然后继续趴。
真受打击了?
大部分猫狗之类的宠物一生中或许背负着不少冤屈,人的话,你还可以对他们说“有委屈就说出来”,但动物不行,再有灵性的宠物也不能用人言将自己的所思所想表达。
当然,将军这类本来就有语言天赋智力还高的物种就另当别论了,你要是冤枉它,它能立马跟你开骂战,一堆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浑话说得一溜一溜的,还带着地方腔。
听说某次将军饲主覃教授家的小孩去奶茶店买奶茶,那店子会给顾客发一张银行卡大小的硬纸卡,卡的后面有三十个格,买一次盖一个小章,等三十个章满了之后会送一杯饮品。将军跟着覃教授家的孩子过去的时候,抓着那张卡就飞到收银台那里对收银小妹说道:“来,卡个戳儿!”
那收银小妹听了几次愣是没听明白这只鸟到底说的是啥,还以为将军说话不标准,结果等覃教授他孩子过去解释才知道这鸟说的其他地方的方言。
你说这是无意的呢?还是在得瑟呢?还是在显摆呢?还是在耍贱呢?
郑叹更相信那家伙在耍贱。
从一开始郑叹看不惯将军那货,就因为那货能说人话,而郑叹这个曾经是个真正人类现在拥有人类内在的,不仅不会说人话,却连猫叫都不会。
郑叹身边,猫狗之类的,也就警长语言天赋不错,能跟狗对着叫,其他的就不行了,猫是猫叫,狗是狗叫,郑叹,啥都不会叫。
这是个相当令人沮丧的事实。没被逼疯,郑叹觉得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是挺强的。
看了看趴在原地没吼叫没造反的撒哈拉,乍一看还以为一直在委屈呢,仔细瞧的话,会发现这货的眼睛总往厨房飘,耳朵还动着注意厨房的动静。
郑叹抬手拨了拨撒哈拉的耳朵,热的。突然想到什么,郑叹又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凉的。
思索着为什么狗的耳朵热而猫的耳朵凉的问题,听到动静郑叹才注意到,阮英端着一个饭盆出来,而刚才还蔫了吧唧的撒哈拉站起来正摇尾巴摇得欢,撩动着嘴巴。
“不委屈了?”阮英道。
“汪!”撒哈拉跳起来叫了一声。
阮英将饭盆放到撒哈拉面前,撒哈拉也不管其他了,直接开吃,看那尾巴甩动的幅度就知道这家伙现在心情相当之好。
一盆食,两句话,拍几下,摸摸毛,立马又满血复活了。或许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喜欢狗的原因。
委屈?
那是什么?可以吃吗?

第三五五章 秃驴

和过去几年一样,这一年过年也是回的焦爸老家。
与去年相比,今年郑叹终于给出了最高红包。焦远收到红包的时候依然别扭,小柚子倒是没说什么,但回家之后郑叹看到小柚子将装着钱的红包放进她的存钱罐里,那里面还有去年的红包放着。
郑叹给红包的事情焦家也就焦远、小柚子和焦爸知道,没让焦妈知晓,不然又得数落好半天。
年一过完,就各自忙起来了,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
郑叹也忙,因为又有人找上门来。
杨逸在中间牵线,真正找郑叹的是黎微。
黎微要拍一组照片,与动物一起的照片,好像是为了宣传动物保护方面的什么。在来找郑叹之前,黎微也和其他一些动物一起拍摄过。
虽然合作拍摄的动物有好几个,但最后只会有一个选择,选择一个很可能会登上时尚杂志封面的照片。
这让小郭很激动,虽然这没有他什么事,但毕竟郑叹是跟他的工作室签过约的,他也有一定的责任,所以对这个事情也是相当关注。
跟着黎微的有专门的摄影组,他们会随着黎微到各处去拍摄,因为很多像郑叹这样的并不方便出远门的动物。郑叹被小郭送到黎微他们在楚华市的工作室,摄影组里面还有好几个外国人,拍照之前还要经过几天的“培训”。
郑叹不知道之前跟黎微一起拍摄的那几个动物是否也经过了这种培训,他只知道这次黎微的公司给的酬金挺多的,还有免费的培训,郑叹也无所谓,反正对他来说,只是稍微无聊了一点罢了。接到这任务的时候郑叹还想着是不是要走T台,到了才发现只是按照那些人的要求配合黎微摆几个姿势而已。
不得不说,超级模特就是超级模特,一站那里,气势就来了,为了不被黎微的气势比下去,郑叹也收敛了一开始的漫不经心,既然接下了这个任务,就得认真对待。毕竟,这是与奖金挂钩的。
拍照完了之后,黎微给郑叹包了个红包,红包里面的钱足够将郑叹过年送出去的红包填补回来还有余。这让郑叹很高兴。
黎微和她公司的人并没有在楚华市一直呆,他们在赶时间,黎微不久后还有一场秀。
小郭说如果这次郑叹跟黎微合作的照片被选上的话,郑叹就发达了,还有一些其他的别人难以想象的机会。
郑叹其实并不怎么在意,至于小郭口中的“机会”,如果又是拍电影的话,郑叹是不想再去的,这种经历有一次就够了,他又不打算专门从事这方面的职业,与齐大大的不同。
黎微他们的出现并没有给郑叹的生活带来多大的不同,郑叹依旧是郑叹,是大院里的一只看起来和普通家猫差不多的猫。
春暖花开时节,校园里总是比较热闹,甭管是人,还是动物。
郑叹出去晃悠了一圈回来,走到楼下去大胖家阳台上掏出门禁卡和钥匙打算进楼,就听到四楼那儿传来的声音。
“一个呀和尚挑呀么挑水喝~嘿嘿~挑呀么挑水喝~”
三楼阳台那里出来个光头,对着四楼吼:“你再唱这个歌我就上去拔了你的毛!”
四楼的贱鸟从笼子里使劲往外看了看,然后道:“秃驴!”
郑叹、二毛:“…”
“我…”想骂脏话但考虑到家里还有闺女在,二毛硬是将蹦出来的“艹”给憋下去了,对着四楼道:“你给我等着!”
玛的,头发怎么还没长出来!二毛恨恨想。
二毛是今年三月份天气转暖的时候带着老婆孩子来大院住的,还是之前他租的那个三楼的房子,房子原主人已经将很多东西拖走,又清理出来了个房间,书房改成了婴儿房,次卧给请的保姆,黑米也带了过来。
因为以前就在这里生活过,气味还算熟悉,来了之后黑米适应得也快,没有因为换地方而焦躁地叫。
有保姆帮着收拾,屋子也不像以前那样杂乱了,毕竟是结了婚有了孩子的人,和以前那不着调的样子相比,现在的二毛稳重了不少。当然,如果不是那个光头的话,还是有人相信二毛变成熟的,但加上那个光头,那味儿就变了。
说起二毛那光头,这是今年二毛他闺女二元生日的时候,二毛太高兴,帮闺女吹蜡烛的时候嘚瑟忘形凑得太近让生日蜡烛将前面一撮毛给烧焦了,好在没烧伤没啥事,之后二毛索性就直接给剃了个光头,一岁大的二元没事就给她爹的光头上来两下,拍得啪啪响,二毛也不生气,就让她拍,长出来头发闺女嫌扎手?再剃!
跟方三爷宠闺女一样,揪头发拍巴掌那是完全由着她们,只要闺女高兴,一切都不是问题。
媳妇儿女儿倒是不嫌弃二毛的光头,但是这光头有时候容易给人带来不咋好的第一印象。比如前些天二毛带着女儿去看花展,从那儿出来的时候被那里的保卫拦下了,连刚好巡逻到这里的警察都有过来询问情况的,让二毛出示证件,还用可疑的眼神打量。
剃着个光头带着墨镜看上去不怎么正派的爷们儿,怀里还抱着个干净漂亮的女娃娃,怎么看怎么可疑,再加上年前有几个贩卖孩子的案件发生,二毛就被人给直接拦下了。
这事没少被秦涛他们笑话,说二毛就不适合剃光头,所以二毛也下决定,除非头发自然掉光,还是别去学人家剃光头了。
因为老婆和她朋友去国外参加什么猫展,二毛就直接带着闺女过来楚华大学这边的大院住了,相比起自家那边的环境氛围,他还是比较喜欢这里,这里孩子多,周围的人也好,二毛不指望他闺女以后学识渊博多才多艺,只要健健康康就好,这里不过是起到个辅助的作用。
对此,二毛的爸妈还挺赞成的,现在很多小区邻里之间关系都淡漠得很,也不知根知底,再加上二毛的爸妈不相信二毛的人品。能够在一个好的氛围里成长,至少孙女不会长得跟她爹一样歪吧?
可二毛哪知,刚搬来就被四楼那只鸟给嘲讽了。
你说它唱啥不好要唱“和尚”?这不明摆着讽刺吗?现在还连“秃驴”都出来了。
简直…简直欺人太甚!
除了这只贱鸟的问题,二毛觉得,这里的生活还是满和谐的。
有保姆在,不愁吃喝,每天只要带带闺女就行了。别看二毛每天闲着没工作也好像没做啥事,但人家腰包里的钱一直充实着,银行卡里的钱隔段时间再去看,哟呵,又多了几十万。就连二毛他爸妈也不知道二毛究竟作过多少投资,以前老两口催二毛干点正事存款娶媳妇儿,现在二毛媳妇儿娶了孩子有了。
腰包也充实,老两口也就不再多管二毛的事情了,与其每次提起二毛都脑仁疼,还不如多说说孙女。
每天下午,二毛就带着女儿下楼和大院里其他带着孩子出来散步的人交流经验,大院里的老头老太太对对这些小孩子都很热心,二毛还将二元放在圣伯纳犬小花的背上骑过几次,大院里很多孩子都很喜欢小花,相比起牛头梗壮壮那个在很多人眼里体型不大长得畸形还凶悍的家伙,小花这只温和的大家伙在孩子们当中的人气确实很高。当然,也没多少家长能放心让自家孩子去接触牛壮壮,谁都知道,这种狗不太好相处,而且牛壮壮是真咬过人的,还不止一次。
这天早晨,郑叹出门打算出去遛弯,下楼的时候看到三楼二毛正将一个四轮儿童公主车给搬下楼,搬了之后二毛又上楼接女儿。
这是又要遛孩子了??
郑叹曾经试过抬那车,大概有三十公斤左右,因看着不显眼,一开始本以为跟大院里那些小孩们用的那种多为塑料的车一样,也就十来公斤,没想那一试发现车比较重,二毛每天搬上搬下好几次也不嫌麻烦。
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这儿童车内有乾坤,很多防护措施做得挺好,绝对比看上去要结实安全。
二毛将二元抱下楼之后,就让二元自己走过去开车门爬上车。
二元现在一岁多,一岁半还不到,走路还行,跑就不行了,上车的时候也有些费力,不过,大概是以前玩过这个,那一连串的动作也做得熟,爬不上去二毛再帮一把。
等二元上车坐好,二毛让她系好安全带,郑叹看了看,还真有安全带。装备挺齐。
二毛今天穿着一套运动服,一切准备好之后,便掏出个小遥控器,走了起来,同时,二元坐的那辆公主车也动了。
用车遛孩子现在似乎已经比较平常了,没有当初卓小猫那时候稀罕,这种方法也被很多年轻的父母们所喜爱。
二毛跑得快超过车的时候就放慢速度,变跑为走,等车过来,才再开始小跑起来,不管怎样,二毛不会让那辆儿童车远离自己。
二元似乎很兴奋,一点也不怕,一直笑着,有时候还拍拍车内没起到真正作用的方向盘。
郑叹看着那俩人,大早上带孩子去遛弯,真有闲情。
反正也是闲着没事,郑叹跟着跑了过去。

第三五六章 讨债

四月,学校里的含笑花都开了,走在道上都能闻到香气。
二毛控制着女儿的车,往人不多的小道上走。校园主干道上车辆行人来去匆匆,不安全,还有汽车尾气,孩子闻着不好,小道上就不同了,安全还安静,花多树多,空气也比那边的好。
二毛一边走一边教女儿认事物。
树,鸟,花朵,云…
二毛教一个词,二元就说一个词,一次说不对再教第二次,第三次,直到说对为止。
以前郑叹一直觉得二毛这人不靠谱,没想到对女儿还挺耐心的,当初养黑米的时候他好像也挺耐心。
一边走一边教,还拿着相机拍几张照片。养黑米的时候二毛就拍了很多黑米的生活照,而现在的乐趣就是给二元拍照,等回去了给二元和黑米拍合照。对二毛来说,每天重复同样的事情也乐得如此。
正走着,二毛的动作一顿,将二元的小车缓缓停住,皱眉看着前面。
郑叹动动耳朵,也听到前面有点不同寻常的动静。
“哎哟——”
一个人从前面岔口的斜坡上滚了下来,鼻青脸肿的,身上很狼狈,很显然是刚被人揍过。
从吹过来的风郑叹可以闻到一股酒味和一些其他的难闻的气味。
那人之后,又有三个人从斜坡上跳下来,对着滚地上那人又是几脚,还骂骂咧咧的。
在前面几人开始拳打脚踢的前一刻,二毛将手伸进儿童车里遮住了二元的眼睛,并且尝试着跟二元说话来转移二元的注意力,同时,另一只手控制着儿童车的遥控器,打算离开。这种闲事他可不管。
没想,前面为首的一人看到二毛之后还走过来了,一脸冲冲的样子,长袖卷起,露出胳膊上的纹身。
二毛眉头皱得更紧了,将儿童车转了个向,不让二元对着走过来的人。
“喂,你!”那人指了指二毛,确切地说,是指着二毛挂在脖子上的数码相机。“你刚才拍照了是不是?”
那人的意思是二毛见他们刚才的所为拍了照片,要检查。不过,郑叹瞧着,这好像不仅仅是查看有没有拍他们的照片,那眼里的神情,明显就是想将相机占为己有。毕竟,这可是个单反相机,还是名牌的,值不少钱。
郑叹看了看周围,虽然去年的盗车事件让学校又在一些车棚和宿舍等地方添加了摄像头,但像这些小道等偏僻点安静些的地方,并没有安装,学生们估计也不怎么想,毕竟,平日里在这些偏僻地方做某些儿童不宜事情的人可不少。
没摄像头,保卫处的人除了巡逻的时候,也没谁会注意这边,一不小心撞见哪对小情侣了又得挨学生的骂,多管闲事不务正业什么的,有的说。
这时候,来这里的人也不多,而此刻这条道上也并没有其他人。
如果只是二毛一个人的话,郑叹不担心,二毛绝对能轻松摆平他们,但现在二毛可是带着女儿的。
二毛看到来人走近,那边正在踢人的另外两人也看着这边。往周围瞧一圈,然后二毛笑了笑,看着有些讨好的意思,一副很紧张的样子对来人道:“这位大哥,能不能找个地方说话,这里…不太好。”二毛说着指了指这条道,前面刚走过的路口偶尔还有车辆路过。
那人估计也考虑到了,也不想将事情惹得人尽皆知,便点头。在他们看来,这就是学校里一个年轻教师,一般来说,学生啊,年轻教师之类的人都比较怕事,好欺负。而二毛刚才说完话之后掏手机看了下时间,又装回兜里,这让那人眼睛一亮,手机也是好手机,说不定身上还带着钱,看起来油水挺多。
因为剃光头而被误会过,所以二毛在学校的时候出来都戴着帽子,今天也没戴墨镜,本来年纪也不大,所以现在被人误以为是本校的老师也情有可原。
那人指了指斜坡上面的一处,那里也有一些石桌石凳之类的,平时也有一些学生坐在那里晨读,但今天估计是因为这几个人的原因,那里一个学生都没有。
“黑炭,你帮我看着点二元。”二毛将儿童车推到边上靠近草坪的地方,这样车不容易打滑,然后便和那个领头的往斜坡上走了。
二元还左顾右盼地找二毛的身影,郑叹拨了拨拴在车上的一个小毛娃娃,将二元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省得这小家伙哭。与此同时,郑叹也支着耳朵,仔细听听斜坡上方的动静。只有二毛一个人的话,那边三个很容易就能摆平。
那三个家伙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但实际上远不如那些真正打架的人。虚有其表而已,唬唬那些单纯的学生还行,在行家面前装,那就只能说他们作死了。
事实也确实如郑叹想的那样,那三个人有多少真功夫,二毛心里清楚得很,有信心摆平,再加上担心离开太久二元会闹,上去斜坡之后便速战速决。他不怕被人知道,他只是不想被二元看到这种暴力情景而已。
看着趴地上三个蜷成虾米似的连大叫也没叫出来的家伙,二毛将掉地上的一张名片捡起来,这是从那位领头的身上掉下来的,上面有“XX担保投资公司”几个大字。
“嘁,我当是什么,放高利贷的啊。”二毛不屑地道。
“没…我们…只是帮忙…要债的…”那人有些艰难地说道,本来还想再辩解几句,但二毛很快打断了他。
“放债的要债的,关我屁事。”二毛抬手拍了拍对方的脸,“一点眼力都没有就出来混,不长眼的东西,我出来混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
你年纪还没我大呢。那为首的人腹诽,但面上完全不敢表现出什么,不然招呼自己的就不止是这两个拳头了。刚才还以为这人是个好对付的年轻教师,现在看这人摘下帽子,露出那个满是短毛的像是刚出狱的发型,再加上现在的那一身匪气,为首那人心里已经开始吐血了,玛的,今儿就不该出门,大清早的过来堵什么人要什么债啊!
二毛不想再去理会这三个小喽啰,赶紧戴上帽子,说完又是一拳。这要是以前没结婚那会儿,他不会揍得这么轻,至少会见血。现在他也不想让手里染血,他还要给女儿推车呢。弹了弹掉落在身上的树叶和看不见的灰尘,快步往儿童车那边过去,至于躺在小道中间的那个人,二毛连看都没看一眼。
这个社会诱惑太多,很多人难以抵制,并逐渐沉迷其中,尤其是那些对诱惑抵抗力弱又想进入花花世界逍遥的学生。因为家庭困境借款的人还能说得过去,但流连声色场所,因为某些不良嗜好而借高利贷的人,二毛看都不会看一眼。
很多民间高利贷为了避免“高利贷”这三个敏感字眼,会打出“投资公司”或者“担保公司”之类的招牌,而民间高利贷发展到现在,很难去发现它们的漏洞。无论是欠条还是抵押手续都非常齐全,而且这些公司在办理高利贷时规避了所有的风险,去告也很难告赢。
民间高利借贷并不属于银监局监管,而省金融办监管的贷款公司都需要取得营业执照,而且审核审批非常严格。可民间高利贷明显属于违法行为,但却很难去强制制止。
至于这几个帮忙讨债的,担保公司合作最多的就是讨债公司,他们帮忙讨债,如果出了事情,放高利贷的公司也容易摆脱麻烦,互利而已。
这三个人,不过是讨债公司的小喽啰罢了,掀不起浪,也压根不敢报复,这个二毛看得出来,所以用不着多费心。
二元的听力,很难听清那边的话,但郑叹却将二毛和那个人的话听得清楚。不过也没多想,在二毛过来之后,便离开了。
接下来几天郑叹在学校里遛的时候都没见到那三个人,也就将这事抛脑后。
五月底的时候,郑叹因为听到小柚子说最近小九总请假,有些担心,便打算往那边跑跑,学校堵不到人就去瞎老头那边看看,没想到,在小柚子他们学校附近,郑叹看到了那三个被二毛修理过的帮忙讨债的人。
而在那三个人中间,还有一个胡子拉碴衣衫褴褛的男人,郑叹没见过,也没什么好感。
那四个人在学校附近的一个店子旁边窝着,看着初中学校的校门,面上很不耐烦,而那个衣衫褴褛的人战战兢兢的,对那三人很是畏惧。
四人都像是在等什么人。
郑叹小心靠近那边,听着那边几人的对话。
“到底哪个啊?!有没有看到?你他玛是不是骗我们?!”为首那人语气很不好地道。
“没,绝对没有,她姐说看到她在这里上学的。”衣衫褴褛那人瑟缩着道。
“那怎么没看到人?你进去把她喊出来!”
“我不知道她在哪个班啊,只知道她现在叫黄玖…”
郑叹一惊,黄玖,那不就是小九?那个人…
继续听他们那边说了几句,郑叹才知道,那个胡子拉碴的人,就是小九血缘上的父亲,也是那个当初把小九卖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