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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她躺的地方掉了很多猫毛,一撮一撮的,比当初她怀孕那会出现不良反应时还掉的离谱。
纪妙渺呆呆的看着那些猫毛,胸口如同被人用五指扼住一样,呼吸越来越困难,几乎喘不上来。她条件反射的咳了咳,重新瘫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呼吸才渐渐变的顺畅起来。
王锦町和两个孩子的梦呓声就响在耳前。有些崩溃的纪妙渺愣愣的转头看着他们,他们的面色恬淡安静,看来是有个很好的梦呢。
她悄悄的凑近一点,用猫爪小心翼翼的碰了碰他们,之后绕过他们慢慢的跳下床,用有些缓慢苍老的背影离开了房间。
目前这样的情况,她没法去面对醒来后的王锦町、瓜子一和瓜子二。
外头天光还很暗,只有偶尔的一些鸟鸣声。这片小村镇还未苏醒过来。
纪妙渺一只猫迈着虚无的脚步,迷茫的走在屋内,走来走去,走了一会儿她就明显觉得自己累了。
太不对劲了,这身体真的太不对劲了。毛一夜之间掉了大半,走路走几步就累的不行,呼吸有时候也呼吸不上来。
她停在客厅中间,看着紧闭的大门,兀自发着呆。
外婆睡的房间在一楼,里面传来几声苍老的咳嗽声。
纪妙渺回过神来,往老人家的房间看了一眼。
没过多久,外婆的房间里就传来起身的动静。老人家披着件衣服,佝偻着背推门而出。
纪妙渺下意识躲在了桌底下。
外婆走到客厅,倒了杯水喝了一口,然后拄着拐杖,打开大门,颤颤巍巍的出去了。
她松了口气,直起身子,跟着出去。
只见外婆走到不远处,站在那里看着还未彻底亮起来的天,有种年老的孤独。
纪妙渺看了一会儿,如梦中初醒的人,赶紧来到河水旁,就着河水看到了自己现如今的模样。
整张猫脸,变的无比的憔悴和苍老,就如同电视剧中的人一夜之间白了头一样。
她,她是一夜变老了吗?
院子里传来鸡鸣声,王锦町从梦中醒来。
他第一时间往床里头看去,两个孩子轻微的打着呼噜,睡得正香,而纪妙渺…
王锦町看了一圈,也没看到纪妙渺。
他立马起身,手下意识往昨夜纪妙渺睡着的地方一摸,摸到了一床的毛。
他五指一拢,便抓起了一手的毛。
王锦町下意识把手拿到眼前一看,就着室内越来越亮的灯光,他看清楚了手心的那一团白□□毛。
他五指收紧,压制住内心疯狂的不安与害怕,往床上再细细看去,几乎那片区域里都是。
王锦町咬着牙关,几乎咬碎了一口的牙。
他连衣服也没换,随意穿了双鞋,便往楼下冲去。
外婆正在楼下客厅里撸猫,看到王锦町时很讶异:“你这是怎么了?”
“外婆,你有看到我的猫吗?”王锦町的脸异常的白。
“没啊。”外婆下意识抱紧了自己的猫,“怎么了吗?你的猫不见了吗?”
“是,起来就不见了…”他急的整个人都找不到北了,他在客厅里看了一圈,没有看到纪妙渺。他跑到厨房,跑到后院,找了一圈,也没有看到纪妙渺。没有任何犹豫的,他往门外冲了出去。
门外两条路,一条朝里边,一条朝外边。
这个村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更何况村外面就是一座一座的山,如果纪妙渺有心要躲,他也找不到的。
那种绝望,让王锦町濒临疯狂的边缘。
他犹豫了零点零一秒,凭借着本能,胡乱选了一条路,便往路那头跑去。
边跑边喊:“渺渺!纪妙渺!”
外婆匆匆的跟着跑了出来,舅妈也跟着出来了:“妈,锦町这是怎么了?”
“他猫不见了。”外婆很急。
在她的记忆中,王锦町这个孩子性子一向很稳,做事都井井有条,就算遇到事也很少会失去理智。王锦町还小的时候,死去的老头子就说过这个外孙事后必定有出息。
可是这样冷静理智的孩子,却在今天早上变的疯狂。刚刚他在客厅急的找猫时,那样的眼神和表情让外婆看了大吃一惊。
“猫不见了也不用这么急啊。”舅妈也有些想不明白,“锦町怎么了?我从来没见这孩子这样过。”
“谁说不是!”外婆道,“我看他就像疯魔了一样,两个孩子还在楼上睡着呢!”
“妈你别急,我跟上去看看,你在家里看看两个孩子。”舅妈连忙稳住老人,然后提着围裙跟着跑了上去。
然而王锦町已经跑的没影了。
他越跑越远,一路都看不到纪妙渺的身影。
心里的害怕越来越深。
那掉了一床的毛和她的消失,让王锦町意识到事情很不简单。
今天早上,纪妙渺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为何要躲,有什么事情不能和自己一起解决呢?
而现在,她到底又在哪里?她现在,是否还安好?她现在,会不会昏迷在某一个角落?
他的脑袋如同在过一幕幕的电影般,在想着纪妙渺。想到这里,他浑身上下冷的发抖。
王锦町不敢停下脚步,他在关注着周围的每一个角落,在期待着下一秒就能在某处看到纪妙渺对着他笑。
然而并没有,他跑了很长的一段路,都没有找到她。
天色越来越亮,路旁的人渐渐的变多了,看到他匆匆跑过时,大家都投以关注的表情。
突然有人叫住了他:“喂,蒋家那小子,你是在找你的那只猫吗?”
王锦町脚步一顿,但身体由于惯性,他没停住,不小心摔倒在地上,手在青石板上一擦,留下一道血痕。
他完全没把这当回事,双手一撑,立马起身,站在那人面前问:“你看到她了吗?她在哪里?”
那人被王锦町咄咄逼人的气势吓到了:“就…就在前面的拐角…”
话音刚落,王锦町立刻便往前方跑去,直到视线里出现了一只走得很慢的猫,他才停下脚步。
说实话,那只猫和纪妙渺根本不一样。纪妙渺的猫毛是浓密、柔顺、光滑的,如同上好的绸缎,摸上去,软软的,无比的舒服。可是这只猫的猫毛是稀疏、粗糙、黯淡无光的,如同枯草般很难让人提起去摸的兴致。纪妙渺的脚步是轻快灵动的,而这只猫的动作很缓慢,很笨重。唯独那双眼睛倒是很像又不像。像在那确实是纪妙渺的眼神,不像的是,纪妙渺平常的眼神是充满活力的,偶尔带着点不屑、带着点骄傲、带着点犟、带着点不屈、带着点恶作剧。而现在,她的眼神却悲伤深沉的可怕。
她正在往回走,一步一个脚印。
王锦町遂停下脚步。
然后她也跟着停了下来。
纪妙渺觉得无比的难受,那种难受是一夜之间迈入苍老的身体带给她的,是接受不了这种变化的心理带给她的。
而且她已经如此悲惨了,本想一个人逛逛的她,还不小心在这座水乡里迷路了。
在这个只呆了几天的水乡里,拖着一把苍老的身体,还不知道家在何方,自己该往哪走的纪妙渺简直快要疯了。
直到看到找上来的王锦町,纪妙渺忍不住哭了。
看着流眼泪的猫,王锦町上前把她小心翼翼的抱进怀里,不顾她脚底沾着的泥泞,轻柔的仿佛抱着世界上最为珍贵的珠宝。
纪妙渺把自己埋在王锦町的怀里,哭的打湿了他的衣服。
真不知道,为什么一只猫,会有那么多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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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锦町抱着纪妙渺往回走, 在半路遇上找上来的舅妈。
舅妈看到他怀里的纪妙渺时也吓到了:“这是怎么了?昨天这猫不是还挺好的吗?怎么今天早上就成这样了?”
王锦町摇摇头,声音嘶哑:“我打算先带猫去看吴大夫。”
舅妈点头:“好,那我先去告诉你外婆,说你找到猫了。”
“嗯,瓜子一和瓜子二还没醒, 麻烦舅妈你帮忙看一下。”王锦町想起两个孩子,交代了一下, 中途和舅妈分开,去了吴大夫家里。
吴大夫估计刚采完药回来没多久。各种各样的草药正放在地上, 他和昨天的老妇人一起, 拿着个小凳子坐在上面挑挑拣拣。
王锦町走进门的时候, 吴大夫和老妇人抬头一看。
老妇人微微吃惊:“这么早就过来了?”说着她又转向身边的人,压低声音道, “我刚刚和你说的, 昨天找你看猫的那位。”
吴大夫脸色黝黑,头发花白, 但可能经常跑山里的原因,身体看上去很是健壮。
王锦町上前, 很礼貌的说清楚了自己来的目的。
吴大夫放下手中拿着的草药, 擦了擦手, 走到桌子前。
王锦町抱着纪妙渺跟了过去。
“把猫拿来我看看。”吴大夫吩咐道。
王锦町轻轻摸了摸纪妙渺, 安抚了一下她,然后把她放在桌上。
吴大夫皱着眉检查。
王锦町提心吊胆的看着,纪妙渺身体也微微抖着, 心里害怕得厉害。
这一刻,总感觉自己就是那个被宣判死刑的人一样。通过一个早上的时间,她清楚的明白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果不其然,吴大夫松开了纪妙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摇头道:“这猫老了,活不长了。”
纪妙渺绝望的闭上眼睛,心里苦笑一声。
她早上从水中的倒影看到自己的样子,便知道了。她的猫身确实一夜之间变老了,虽然她目前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但听到医生说出来后,她还是难免失望和难过。
老了意味着就快要面临死亡了。所以,她是会死去吗?在几个月后?还是几天之后?
纪妙渺不知道,她格外的茫然。
王锦町安静了很久很久,吴大夫也从他的表情中看到了他对这只猫的重视,于是他也只是摇摇头,并没有催促。
过了一会儿,王锦町动了动,他伸出手把纪妙渺重新抱了回去,嘴角挤出点点笑意,风轻云淡地道:“谢谢你,不过我想你可能看错了。我的猫还没老,她才两岁多。”
他从陈金那里把纪妙渺接回家养的时候猫才几个月大,之后结婚怀孕生子,加起来也才两年多,怎么可能就老了呢?
吴大夫失笑:“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但你这猫确实已经老了。你不能接受也不能说你这猫才两岁多啊。”
王锦町坚持,他冷笑:“她确实只有两岁多,是你看错了。”
听到争吵,那老妇人也起身走了过来:“怎么回事?”
被质疑自己的业务能力,一大早回来还没休息的吴大夫也生气了:“你看看,他只猫分明就是老猫了,活不长了。可他非得说他这猫只有两岁多!”
老妇人往纪妙渺看去:“咦?老吴啊,这只猫昨天还不是这样子的啊。”
昨天那猫看起来猫龄还不长啊,可今天一看,怎么就老了呢?
王锦町抿唇不言。
老妇人抓着吴大夫说了一通,吴大夫也有些懵了。他孤疑的往纪妙渺又看了几眼,皱着眉头:“不可能的,我刚刚看过了,也摸过了,确实已经老了,没法治。”
闻言,王锦町倔强的留下一句:“是您看错了。”然后便坚决的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他紧紧抱着纪妙渺,在她耳侧轻轻道:“渺渺,你不要怕。乡下的医生技术不高,经常会看走眼。你想想,吴大夫人也看动物也看,肯定不够专业啊。我们回S市,我们去找最专业最权威的医生看看,他们肯定能治好的,好不好?”
纪妙渺心知肚明。没有人会比自己更清楚自己的身体,她知道,自己这猫的身体确实已经出现了异样,很有可能如吴大夫所说是治不好的。她有这种直觉,甚至直到这一刻,她才突然间想起,自己这次自从变成猫后,偶尔会有不适,但也只是一时的功夫而已,她也没有在意。所以原来,她的身体从一开始就提醒了她吗?
而且前两天她便有很不好的预感。
可是听着王锦町的话,听着他那如同沾了血的每个字,纪妙渺鼻头微酸,点了点头。
回到家,瓜子一和瓜子二已经醒了,正被舅妈抱在怀里,哭着叫爸爸妈妈。
听到孩子们的哭声,纪妙渺心里一涩,难受的厉害。
她仰起头,阻止自己的泪腺翻涌。
“回来了?孩子哭着找你呢。”舅妈正逗着孩子,可是于事无补,两个孩子依旧嚎啕大哭。所以她看到回来的王锦町,如同看到了救护神,“猫怎么样了?吴大夫怎么说?”
外婆也看向王锦町。
王锦町强行扯了扯嘴角,他走到哭着的瓜子一和瓜子二旁边,摸了摸他们的头:“嘘,不哭哦。”
瓜子一和瓜子二敏感的感觉到了爸爸情绪的不对劲,渐渐止住了哭声。他们呆呆的看着爸爸和一夜之间苍老的妈妈,长长的眼睫毛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见孩子止住了哭声,他微微吐出一口气,用很平淡的声音回答道:“没事,不过吴大夫可能没怎么给猫治病,所以——”
“外婆,我打算待会就回去了。”王锦町看着外婆,缓缓说道。
外婆满是皱纹的脸里有些不可置信,浑浊的眼神有些不舍:“这就…回去了吗?不是说要待十天吗?”
“对不起,外婆。”王锦町抱着纪妙渺坐在外婆旁边,“但是事出突然,外婆,这只猫,对我很重要很重要,所以对不起。”
外婆张了张嘴巴,往猫看了一眼,似乎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只猫会这么重要。
但她终究没说什么,怕了怕王锦町的肩:“好,去吧。有时间再回来。”
说完这句话后,外婆仿佛又老了一点,她慢慢的站了起来,佝偻着背一步一步走回了房间。
王锦町和纪妙渺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千头万绪。
一直没有说话的舅妈忍不住道:“锦町,你外婆一直很想你们,想你们多回来看看她。可是你们都很忙,都说着有时间有时间,可是锦町,你外婆最缺的就是时间啊。”
说着说着,舅妈的声音微微哽咽:“你外婆年龄那么大了,下次你们再来的时候,说不定…”舅妈停下了,摸了摸两个孩子天真无辜的脸庞,抹了一把泪水。
王锦町低着头,痛苦的闭上眼睛,眼角掉落一滴泪,刚好掉落在纪妙渺的身上。
烫的厉害,也冷的厉害。
她把猫爪轻轻的放在他的手上。
她其实很想说不要那么早就回去的,回去了,也并不能看好她。可惜她知道就算她这么说了,王锦町依旧会带着她离开去看病。
这种偏执,纪妙渺懂,所以她无法劝。
两个多小时后,收拾完东西,王锦町带着纪妙渺,带着瓜子一和瓜子二,重新开车上路。
路上依旧是一天多的高速,来时纪妙渺还能有精神和王锦町插科打诨,和他通过微信聊天。
但回去的路上,她大部分时间都是昏睡着的。
瓜子一和瓜子二也明显感觉到了气氛的不正常,他们变成了小猫,乖乖的依偎在纪妙渺身边,懂事得不像这个年纪的孩子。
一路上,王锦町除了给两个孩子喂食,给纪妙渺喂食,基本上没有停下来休息过,一直在开车。
等到了目的地城市时,纪妙渺看着他的黑眼圈,格外的心疼。
熟不知,王锦町看到她一路上越来越脆弱的身体时,又是怎么样的心情。
在登机前,王锦町从朋友那得知这个城市有几个很好的宠物医生,因此他特地带纪妙渺去看了。
但是医生所说的都没有什么差别。
“你这只猫不是生病,是老了。没办法的,人都要老的,猫也要老的。”
“这猫老了,活不久了,这段时间让她过的舒服点,舒舒服服的去吧。”
每次王锦町都微笑着说,谢谢,但我的猫还很好。
每次宠物医生们都用可怜的眼神看着王锦町,目送着他背着两只小猫,抱着一只老猫离开。
纪妙渺难过的哭了很多次。
她终于忍不住道。
风渺:算了吧
别这样。
王锦町笑着摸摸她的头,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般:“这里医疗条件毕竟比不上S市,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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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S市的医疗条件再好, 宠物医生的学历再高,纪妙渺的情况依旧无法解决。
王锦町抱着纪妙渺从第三家宠物医院出来,坐在车内,怀里抱着纪妙渺,茫然的看着大马路上的车水马龙, 有种不知道该如何该往何处的无措感。
纪妙渺却比王锦町要淡定的多。她几乎是很平静的接受了自己即将老死的事实。不过与其说平静,不如说麻木。
就如同她一开始变成猫时适应了几天也就接受了变成猫的事情, 因为从很久之前纪妙渺就明白,很多事情, 你永远都没有办法去改变, 你能做的终究只是接受, 接受的不那么痛苦一点,接受的开心一点, 豁达一点。
否则, 又能怎么办呢?
从那天得知自己的情况开始,已经也有三天时间了, 在这三天时间里,在回S市的路上, 在看医生的路上, 纪妙渺想了很多很多。
面临死亡, 她心里最放不下的是王锦町和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还小, 尚且还不知道何为生离死别。可是,在成长的过程中,很多很多事情都会让他们想到妈妈。这点身为孤儿的纪妙渺深有体会。她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 可是在成长的二十多年来,她也会经常想到他们,特别是当初还小的时候,看着别人一家三口,那种发自内心的羡慕和嫉妒,是纪妙渺一辈子都忘不了的记忆。
所以她走了,瓜子一和瓜子二怎么办呢?身边同学朋友周末都有爸爸妈妈一起带去游乐园玩的时候,他们难过的话怎么办呢?自己无法见证他们一点一滴的成长,无法参与他们的成长时光,无法知道他们长大后的样子,无法看到他们结婚生子。每当想一想,纪妙渺的心,都如同被世界上最为锋利的刀一点一点的割着。
还有王锦町。
纪妙渺缓缓的吐出一口气。
按理来说,似乎最不用担心的人是他。他冷静,理智,内心坚定,懂得调整自己的情绪。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是倒下的那个人。
可是,她悲伤的发现,正因为他是怎么样都不会倒下的人,纪妙渺才更放不他。
两个人摊牌后的每一天,王锦町对自己的态度,纪妙渺无比的清楚。
对她来说,也许是因为写过太多爱情,所以越是会觉得爱这个字很粗俗,很廉价。可是,她能感觉到王锦町,也许,是有那么点,喜欢她,爱她的。当然,也许,也比那么点稍微多一点。虽然她也不知道王锦町为什么会有点爱她。
而且,她也悲伤的发现,自己也许也有那么点爱他。
纪妙渺经不住的想,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把自己的心偷走了然后送给了她?又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又把自己的心偷走了呢?
可是无论如何,在这种时候,当有了点粗俗爱情,事情就会变得无比的伤人。
就如此刻,纪妙渺都不忍心去看王锦町。
她不想去看王锦町强颜欢笑的脸,不想去听他温柔款款、体贴入怀的话,不想看到他的难过,不想知道他的绝望。
她怕自己忍不住哭,她讨厌一切伤春悲秋哭哭啼啼的爱情,她讨厌,很讨厌。
“渺渺。”王锦町轻轻摸了摸纪妙渺的脑袋,哪怕脑袋上已经没多少毛了,“我们去李玉衡李医生那看看,好不好?”
纪妙渺很想说不好。明明知道不可能,为什么还要去看医生?还要去医院受罪?她宁愿安静的趟在床上,听着歌舒舒服服的等死,也不要去面对医院那些恐怖的检查。
可是,王锦町说话的时候是那么温柔啊,他话中的期待是那么明显啊。
纪妙渺突然间想起了自己不久前刚刚刷的一个帖子。一个女儿记录自己病重老母亲的帖子,老母亲绝症,医院不建议治疗,但女儿依旧坚持着,老母亲哪怕治疗再难受也配合医院治疗。
为什么呢?不知道啊。
总之,她点头答应了王锦町后,还又哭了。
看来,最后的她,老了的她,变成了她自己最讨厌的模样。会忍不住因为他哭,会忍不住因为他答应那些根本就无济于事的治疗。
李玉衡医生的办公室里。
一看到王锦町时,李医生先是反应了一下,想起了两年前纪妙渺流产手术被放的鸽子,脸色变得微冷。
然而还不及开口说什么,他微冷的眼扫到王锦町怀里抱着的猫时,忍不住一愣。
李玉衡的第一反应是,是这猫怎么还活着?第二反应时,这只猫如果活着的话怎么可能这么老?第□□应,看来不是之前那只猫?
可是这只猫和他记忆中的那只很像,哪怕外貌有了差异。
王锦町深深吸了口气:“李医生,好久不见。”
李玉衡冷冷的回:“好久不见。”
气氛微凝。
王锦町低下头看了看怀里的纪妙渺,坐在了椅子上,吐一口气,避重就轻,半真半假,缓缓的把两年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当初他不愿给猫做流产手术,想让猫生下孩子,而且手术那天晚上回去后猫的情况好了很多,于是他便把猫带到国外看了看,之后猫生下了两个孩子,一直都很健康,过的相安无事,直到这几天,猫突然间苍老…
李玉衡皱眉:“突然间苍老?”
王锦町苦笑:“确实很难让人相信,实不相瞒,之前我也看了很多家医院,但是医生都秉持怀疑的状态。可是,确实如此。”
李玉衡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他从王锦町手里接过猫,大致粗略的检查了一下,表情变的凝重:“说实话,这只猫确实就是一只老猫,你的说辞我也很难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