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抠了抠手指,点点头。
“如果我和别人住,你会开心吗?”
我想了想,如果木叶照顾其他人,我会,会吃醋的,总觉得很不开心。
于是我回答:“不开心。”
“所以你喜欢我。”这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我缩了缩脖子,脸更红了。
“所以啊,”木叶忽然凑近,吻上了我的额头,他轻声道:“所以不要太在意,并不要你改变什么,顶多就是和我睡一张床,明白吗?”
我哑口无言:这…这还改变不大吗?还有,我什么时候答应要和他睡同一张床了?!
他瞥了我一眼,目光清冷,言下之意是:您,有意见?
我缩了缩脑袋:没有。
木叶道:“那么,等会儿一起去灯会吗?就在镇里,想去看看吗?”
“想!”
我忙不迭点头,不敢再和他独处,急忙地跑上楼换衣服。
我怎么以前都没发现,木叶大王这么有威慑力呢?果然是,遇人不淑…
我和木叶一同出门,早早赶上了这场灯会。
说是灯会,其实就是庙会,只不过沿途都挂上了灯笼,四周都是各式各样的饰品摊子和美食摊子,据说再晚一点还有篝火晚会,自然是很多情侣都喜欢参加的。
难道木叶也是赶着这个上来的?咳,情侣什么的,真是让人有点害羞qaq!
我偷偷看了他一眼,木叶是天生的剑眉,这时眉目疏淡,被火光一映,显出一点点儿英气,有点像故事里头的风姿绰约的大侠,以及那风流倜傥的贵少王爷。
我满意点点头,木叶低下头来看我:“看够了吗?”
“还不够。”
他被噎了一下,把我捞到怀里,一手禁锢住我腰,一手托住我的脸颊,用额头抵住我的发顶,居高临下道:“那就慢慢看。”
姜还是老的辣,我很快败下阵来,不敢答话了。
我道:“这里的灯会好热闹,以前怎么从没来过?”
“这里人多,难免有几个心怀鬼胎的要勾引你,到那时,我该怎么办?”
“…”这个…
我干咳一声,打算把木叶支开,于是道:“他们都戴了面具,你去帮我买几个吧?我走得累了,在树下休息一会儿。”
木叶笑道:“好,别走开。”
我点了点头,等他走后,这才开始打量四周来来往往的人。
忽的,有一名长袍女孩引起了我的注意,她脸上戴了面具,手上还有一柄长刃,拖着地,发出浑厚的拖动声,非常引人注目,可她却恍若未闻。
是妖怪吗?
我这般想着,却不料她也转头看着我,顿了顿,抓住我的手腕就往远处跑。
我一路气喘吁吁,却挣脱不了她的手,她就像是一只铁钳子一般,死死夹住了我的手,嵌在肉里。
不知跑了多远,她终于停下,一挥手,将我狠狠摔在了这个暗巷之中。
她戴着狐仙面具,身后光影交杂,就这么直直立在深巷之中,身后的络绎不绝的人群,却没有一个人发现异常。
我抬眼望去,只见得,她的瞳眸是赤红色的,散着光,似火烧灼。
有点,似曾相识。
心口,又开始钝痛了,直勾勾的,像是要往下坠,又好似要被狠狠摘下来,有种牵扯的刺痛。
我不适地眯起了眼睛,手上被石子刺入,生疼生疼,却不敢开口,因为这个女人正拿着一把长刃抵在我的眉心处。
她伸出手指抵住唇,声音从面具之下传出:“别出声,你要是受伤了,就会引来木叶。”
她认识木叶?我警惕起来,皱着眉头看她,却不敢轻举妄动。
木叶去哪儿了?能发现我吗?
快来,救救我!
“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说吗?”
她嗤笑了一声,语气里带了几分不以为然。
“想。”
我需要和她周旋,我想拖延时间,好让木叶能够找到我,然后带我离开,甚至,杀了她。
胸口涌起的恨意以及痛楚让我险些窒息过去,那种强烈的情绪支配着我,让我忍不住想要爆发,不知道是怎么了,我很害怕,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这种预感如此强烈。
我真的,非常害怕。
“因为你是和木叶,共用一心呀。”
共用一心?
她忽然朝我走过来,脚步很轻,却能感受到地面上轻微的震动。
她俯下身子,将自己脸上的面具揭下。
面具之下,是她那依恋的眼神,痴迷的笑容,以及唇边的锐利的小尖牙,活似地狱里妖冶的恶鬼,纵然是我,也忍不住浑身打颤。
即使那是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
我难以置信道:“怎么,怎么回事?你是,你是谁?!”
“我啊,我就是你啊。”
如果她是我,那我是谁?到底我是阿渡,还是她是阿渡?
她神色一凛,忽然将长刃下移至我的心口,隔着长袍往里戳了戳,利刃刺入肌肤的触感带来些微刺痛,只要稍稍使劲,就能破肉而入,直刺心脏。
“你想怎么样?”我开口问她。
她把玩着手上的利刃,随意开口:“哦?不怎样,我啊,就想要你死!”
“为什么?”
“世间只有我一个红狐,你又是什么人?还不该死?”
等等,红狐?是木叶与我讲的那个故事吗?如果她是红狐,我又和她一模一样,我到底是谁?是木叶认错了吗?
还是,木叶就是那个故事里的详明呢?!
没等我细想,胸口忽然剧痛,泊泊的鲜血涌出,我来不及躲闪,就被她一柄长刃刺入左胸,不容我抵抗,她又费力搅了搅,倏忽一挑,剜出一颗发光的心脏来。
我倒抽口凉气,思绪开始涣散,那可是,我的心啊!
没过多久,那颗草灯之心便化作萤火,迎风消散了去,隐约间还看到了木叶行色匆匆,正要赶来的样子,却来不及,来不及看我一眼,就身影消散,化成了粉末,消失在这个女人身后。她不屑道:“哦?原来是草灯为心啊,啧,快死了吧?既然如此,我让你死个明白。木叶不过是一只鬼,眷恋着草灯内储存的记忆而活,没了这颗心,他就没有了去处,也没有了依恋,所以嘛,便是灰飞烟灭,你明白吗?啧,真可怜,连只鬼都做不成,可若不是我一击剜心,他便能感知到你受伤,便会来护你,你说说,到那时候,我可怎么杀你啊?”她俯下身,探出舌尖舔了舔我的耳廓,唇齿温热,举止暧昧,顿了顿,接着道:“所以啊,再没有人能护你了。要知道,无论前世的红狐,还是现世的我,我都爱极了你懦弱的模样,你知道啊,你就是我啊!”
她这一番抢白,我算是明白了,虽然有些晚,但还是明白了。
我有前世,而木叶之所以伴随在我身边,无非是依靠草灯的记忆寻到的我,至于他不死不灭也只是因为他是鬼,我记得他曾说过:“人是获得爱的力量,才得以鬼的模样存活在漫长的岁月中。”
然而却是这个时候,我才能够体会得出。
那是一种怎样的无奈以及苦楚。
木叶他,一定是寂寞的吧?
我胸口的疼痛逐渐清晰,浑身都没了力气,只能稳稳倒在了地上,鲜血已经蔓延了整个身子,再漂亮的衣服也都变成了黑红的印迹,这么脏,怕是洗不干净了吧?
我开不了口,目光涣散地盯着天空,快要不能呼吸了呢…
我已经不知过去了多久,喉头像是被甜腥的血液堵住,再也说不出了话来。
原来人死之前,还有这么长的时间要熬啊?
若是,若是能再好好开口就好了。
如果木叶能在我的身边,那我就能最后和他说几句话了。
可是,现在的木叶说不定已经死了吧?
我忽然鼻头发酸,眼眶像是被热油滚过,忍不住渗出点泪来,用上了仅剩下的力气,我把手掌盖到眼睛上,堪堪挡住流泪的双目,就如同,从前木叶安慰我一般,只要在黑暗中,再怎么哭都是可以的。
可是这次,我却想在木叶面前哭了,再也不觉得害羞了。
若是,若是能够不死就好了。
若是没有来这场灯会就好了,如果不离开木叶,我是不是就不会死,是不是就能让木叶不死?
我躺在地面上,似乎感觉到身体已经凉了,没有血液在里头流动,没有一丝一毫温热充斥在体内,似一块冰,又迟迟不肯融化,不肯消失,又不可能化成活水,再有一次生命。
或许这是将死之召吧?
我张开口,天上开始飘起了小雪,四周是白茫茫的一片,没有半点人声鸟声,像是一座空城。
又或许,我活在自己的幻想内吧?
不是说人死前都会出现幻觉,回想起往事,就好像走马灯一般。
我已经感觉不到痛楚了,因为心脏没有了,即使再痛,都察觉不到了。
我又想到了木叶,没有草灯心的木叶,已经没有存活在世上的理由了,那会变成烟吗?还是云雾,还是,这从天而降的雪粒子呢?
好想,好想再见他一面。
只有临死之前才这样渴望,似乎感情更加深了,从心口流淌而出的情绪,再怎么都遮掩不住,浩浩荡荡,接踵而至。
这是,前世的思绪吗?
我颓然哭出声,喉头已经被干涸的血液堵塞住,只能哀哀发出嘶吼的干嚎。
不要死啊,不要死好不好?
再多给我一点时间吧,就一点,一年,一月,一天,一个时辰,都好。
每每都得在绝望之时才明白什么是可贵吗?
为什么,又要以绝望为代价呢?
若是我记得木叶,是不是也能代他活下去呢?
若是我心生执念,是不是也能代替草灯,再次给他生命,让他成形,成鬼呢?
接着,我保护他吧?
我会好好珍惜,一定一定,会护住木叶的。
“别哭啊。”
眼前忽然出现了什么,影影绰绰的影子浮现在半空之中,越升越高,就要到天上去,那人低低唤了我一句。
是木叶吗?
我费力探出手想要捞取什么,一抓是一手虚空,什么也没有。
想要开口回应,却不能发出什么声音。
——别哭,我心疼。
又有人轻声回应,仅仅一句,就消失了。
是木叶用读心术传来的,通过心脏吗?
我伸手盖住自己的胸口,那处已经不再流血,却也能隔着伤口,触碰到那一块空缺。
可,已经没有心了。
静候了许久,确认那声音是真切消失了,我终于安然闭上眼。
即使无法出声,无法见到木叶,
我也是还是想让他知道——
我爱你啊,木叶。
可惜,太迟了。
第55章 【草灯之心-上】
我叫红狐。
听黑目老师说,我是人人得而诛之的恶鬼,专门杀妖邪,甚至是自相残杀。但是,我并不是什么驱恶扬善的阴阳师或者天师,甚至要是有人靠近我,我连人都杀。
呃,不过我并不记得自己杀人的样子,也可以算是选择性失忆吗?
黑目老师至今也没研究出什么,最后他断定,我可能是有点精神分裂——他这样断定的依据是,在我要杀人的时候,连他都差点要死于刀下了。
而且唯一能分辨我是否变身了的证据就是——看我那天,手里拿的是草灯还是刀,如果是草灯,说明我还是温柔的红狐,如果是刀就…咳咳,见者有份?一人一刀?
黑目老师是我偶然间认识的,他长着狗的模样,三只黑眼,现世的人称他为乌天狗,据说能穿越时空。当然,起初我是想叫他黑狗老师的,但是他觉得狗太掉份儿,坚决不肯,就只能唤他黑目老师。
至于我自己到底是什么品种的妖怪,黑目老师也没有研究出来,于是他打算什么时候带我去拜访深山中的某个大家族,据说那个家族是渡物世家,也就是专门记载妖怪,登入《百物语》的人类,他们千百年一直流传下来这样寻找珍稀妖怪的规矩,说不准能知道我的身世。
黑目老师其实还有点顾虑,生怕我一变成带刀红狐就砍了人家,明明是上门求助,结果枉死了那么一大家子。
当然,黑目老师对人类的生死没有那么多的情绪,这样犹豫的原因是,万一对方对他好奇起来,是不是要把他也关起来,以便于好观察记录?
不是常常说,深山里要是抓到什么鲛人就得送到那些可怕的城里去,然后喝血解剖什么的吗?
真的可怕极了!害得我也心有余悸!
那些人类肯定和城里的那些党派也有勾结,这就是黑目老师深思熟虑到现在也不肯登门拜访的原因。
相比他,我就更加喜欢接近人类。
因为他们的酒好喝,妖怪们酿不出那么甘甜的东西!
而且妖怪圈知道我的名声,别说是喝酒了,只要我一出现,大家不是逃之夭夭,就是联合起来要跟我拼命。
都是带刀红狐惹的祸,害得我也不好做人!
话题绕回身世,我也非常想了解这另外一个人格是怎么回事,所以黑目老师还是打算让我一个人打探到敌方内部去,他就在暗处指导我好了。
说干就干,他打听到了附近就有一处那个家族的分支族人,据说是独居的男人,名叫——木叶。
名字有点奇怪,我在想,是不是他在树上生出来的,所以叫木叶呢?
总之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得冒险和他来个偶遇!
于是这天晚上,我打扮成世人喜欢的女孩模样,匆匆从山上跑到山下的庙会,结果这样急匆匆地就和人撞了个满怀!
我一下子扑倒在地,下巴像是碰在什么硬东西上,疼得我眼冒金星。
而罪魁祸首还不起身,反而抬起头来打量着我。
“你不起来吗!”
“是你,坐在我身上了。”他干咳了一声,胸腔起伏,又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盖在我头上。
我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就黑了。
我听说过这个招式,这是人贩子拐卖小孩的时候用的布,要盖住了把药吸进鼻子里,这样就会跟着人贩子走了!
我才不会上当!
我捏着鼻子道:“你想卖了我是不是?”
他忽然低声笑起来:“哦?是哪家的小妖怪跑出门了?”
我大惊失色,不知道他是怎么察觉我的身份的,难道,难道是哪一方的天师?
好乖乖,这下可栽了!
我急得都要哭出来了,活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要起身逃跑,就被这个人死死扣在怀里,眼前又被布盖住,什么都看不真切。
难道是要做成烤狐狸吗,我不要qaq!
我颤抖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妖怪?”
他的声音有些无奈:“耳朵都露出来了,不用布盖住,想要被世人看见,然后处以火刑吗?”
“可是待在这里更危险啊!”我都要哭出来了。
他怀抱着我起身,最终道了句:“那就去我家吧。”
于是,我被一个陌生的人类,给抱回了家。
真是妖生中的奇耻大辱…
现在,我正坐在温暖的床上,如坐针毡。
因为,那个罪魁祸首正是我要套近乎的木叶,所以我是轻易不会离开他家的。
可是,他现在正在浴室里面洗澡,我总觉得作为一个单身女性,这样待在男人的家里,并且等待他洗澡出来什么的,异常羞耻!
于是我双颊绯红,窝在床角落里尽作女儿态。黑目老师说我害羞的样子很惊悚,而且一点都不像那些娇滴滴的女孩,只能称之为女汉子。
我正在床上苦思冥想该怎么面对洗完澡的陌生男人,而那男人就早凑到了我的面前,这样着实把我吓了一大跟头——我直接摔地板上了。
这个叫木叶的男人用浴巾擦了擦头发,由于被热水洗刷,脸上透出几丝酡红,显得皮肤白皙红润有光泽。
他的眼睛很亮,好似一颗颗蘸水的黑樱桃,有点好吃的样子。
咳,当然,作为一只喜欢吃素的妖怪,我不轻易吃人!
如果要让一个人帮忙,是不是得尽心尽力讨好他?虽然我不是那样喜欢拍马屁的人,但是偶尔的投其所好,我还是会的!
于是我认真道:“您,长得真好看!”
表示尊重所以用了尊称,又称赞了美貌,一定会博得他的好感的。
木叶忽然剧烈咳嗽起来,伸手揪了揪我的小耳朵道:“你不太会说人话?”
我鼓腮帮子:“你才不会说人话!你全家都是说狗话!”
他眨眨眼:“啊,全家?现在家里就你还有我,那你算不算那个说狗话的?!”
“你!”我有点着急啊,一路你你你你不出个所以然来,吵架什么的,实在不是我擅长的,我只擅长砍人。
“去洗澡吧。”他伸手指了指浴室。
我忽然想到木叶在里头脱了个精光,并且洗得干干净净,就觉得有点脸红。
这一定就是传说中的嫌弃吧?因为想到他在里面把肮脏的身体洗掉了,就影响到了我的心情,使得情绪发生了波动,所以一定是妖怪们说的七情六欲里面的嫌弃!
作为妖怪,我实在不太了解人类的情感。
我钻进浴室了,等到洗干净了才想起,没有换洗的衣服该怎么办?
于是我用尾巴绕到前面,挡住肚脐以下的部分,看起来就像是裹在皮草里一样,只是身上两个沉甸甸的包子?不对,馒头?也不对,说不上来的东西还没来得及挡住,不过既然我不是很在意,想必木叶也不会在意,毕竟我就是没有衣服蔽体才光着和他讨要衣服嘛!
我小心翼翼走出浴室,一路小跑到他的床上:“你有衣服吗,我洗好了,可是没有衣服。”
木叶抬眼看了我一眼,忽的避开头去,面红耳赤道:“先进被子里挡挡。”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必须要进吗?”
“没有衣服就先进被子,否则会着凉。”
我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我们妖怪不会生病!”
他目光飘忽:“看着你这样,我会着凉,明白吗?”
“啊?!原来人类光是看看别人穿的少也会着凉啊!真是病弱娇嫩!”
他微笑,把我整个人拎起来,狠狠塞到了被窝里…
作为一只被虐待的妖怪,我表示好无奈qaq!
世人果然如传说中的一般残暴!
我缩在被窝里,时不时探出头看看木叶。
他侧身坐在被褥之上,并没有着急去拿衣服,反而是手握着笔,捧着一小册簿子写些什么。
他的字迹清丽娟秀,笔水一触到纸上就勾起几点微芒,像是萤火飞舞,那些字竟是活了一样,从纸上缓缓透出。
“这是什么妖力,怎么这么厉害?”我瞪大了眼睛,实在不敢相信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还会些法术,那可是最顶级的妖怪才会的啊!甚至最顶级的也只会些皮毛,那些皮影戏里面所说的什么法力无边啊,神器啊,释放妖术什么的,通通都是骗人的狗屁,也就唬唬三岁小孩了!
“这是《百物语》,渡物人记录妖怪所著作的簿子,每一个渡物人手里,都有自己的《百物语》,也可以算是沟通妖怪和人之间的桥梁。”木叶很耐心解释,他微微笑起来,左脸颊上有个浅浅的梨涡,很是好看。
我了然:“啊!我明白了,就好像我的草灯一样,我现在能接近人类,是因为我拿着草灯,等我拿着刀,我就不能接近你了。”
他忽然笑起来:“如果拿着刀,我就不能拥抱你,如果放下刀,换成草灯,我就不能保护你。你的草灯,是这个意思吗?”
他说得太深奥,我有点消化不了,支支吾吾道:“啊?什么保护…我只会杀人啊!难道说,是你要保护我吗?”
木叶噎了一下,怔怔看着我,却吐不出一个字。
我更加兴奋了:“你是要保护我吗?”
他神色有点复杂,半晌回道:“好,保护你。”
我难掩心中的激动,猛然挨过去,将光裸的身子完全贴上他的胸膛,我搂住他的脖颈,狠狠往他光滑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开心道:“那你就是我的朋友咯?你喜欢我亲你吗?他们说喜欢一个人就得亲他,我啊,很喜欢你呢!”
木叶将眼睛眯起来,一字一顿道:“你说什么?”
我又凑上去,吧唧亲了一大口,得意道:“我喜欢你啊!”
他耳根绯红,愣愣看着我,那眼眸似一滩黑水,摄人心脾,要勾着魂儿似的。
我将脸贴上他的脖颈,轻轻地蹭了又蹭,像是奶猫儿要撒娇一般乖张温柔,全心把木叶当成了我的亲人。蹭喜欢的人,这是狐狸的天性,不对,是所有哺乳动物的天性,我看隔壁家黑猫的孩子就是这样和母猫儿撒娇的,然后母猫就会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舔小猫的脑袋,以示喜欢,要全身都沾上妈妈的味道才好嘛!
我抬眼,满心期待地望向木叶。
我蹭了他,他也该有所表示了吧?
我等了好久,也不见木叶有动作,顿时就急了:“你怎么不舔我啊…”
你怎么不舔我啊…
你怎么不舔我啊…
你怎么…不舔我啊…
他眼角抽了一抽,迟疑道:“我…该舔你吗?”
我当他这是害羞的信号,可能觉得一下子有了我这么一个温柔知性的亲人有些不太适应,所以做出亲昵的动作得要先询问过我。
于是我大力点点头,表示‘快来啊,壮士!’。
还有,别问我为什么这么快就把木叶从陌生人划分到朋友阵营,最后又收到亲人的阵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