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紫堇回到家里后同赵玉臻说了此事,赵玉臻却连连摇头。说道:“这事不行,你如今好歹也是郡王妃了,出去弄这些事情,叫人知道了会有话说。”
“有什么话说?我又不出面,不过是柳家的大少奶奶出面而已。他们本就是有名的商家,这中间还有雪涛呢,难道王爷对自己的妹子都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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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玉臻摇头:“雪涛倒是个妥当的,对她我倒没什么不放心的。我不放心的是柳皓波那个人,他连亲妹妹都能害,别说你这个外一路的人了。不行不行…再说,你也快要生了,生完孩子还要坐月子,母妃也上了年纪,家里的事情你也要上手了…”
洛紫堇叹道:“罢了,是臣妾异想天开了些。这事儿臣妾不管了,反正我已经答应了雪涛,你若是不同意,你自己去跟她说吧…”说完,洛紫堇便起身挺着个大肚子往里间去了。
赵玉臻看看闹小脾气的洛紫堇,挑了挑斜飞的长眉,摇摇头暗暗地叹道:自从柳雪涛这女人来了,连洛紫堇都跟以前不一样了。当初这个冷若冰霜的女人如今却艳如桃李不说,还学会耍小脾气了?
洛紫堇此时却有自己的疑虑,她一个人跑进卧室里歪在床上,细细的想着柳雪涛说的那些关于‘私房菜馆’的话。想着另一个不为人知的天大的秘密。
柳雪涛,柳雪涛…柳雪涛…
她早就从新式马车的改良上瞧出了柳雪涛的与众不同之处,所以当时柳雪涛一进王府时她心情极为复杂,很多事情不敢多说多问所以干脆选择了沉默。
然而今天柳雪涛再次提到了‘私房菜馆’这种二十一世纪里兴起的新事物,还说到了当初她们两个经常光顾的一家私房菜馆的名字,两个人都很喜欢哪家菜馆的饭菜,这次柳雪涛也提到了其中的一个瓦罐鲫鱼的做法…这让洛紫堇的心里翻江倒海再也不能平静。
天下真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么?难道真的是二十一世纪那个柳雪涛?飞车从高架路上冲下来,葬送了自己年轻的生命的销售界女精英?还有比这更狗血的事情么?自己穿越了,朋友也穿越了。而且还穿到了同一个时代,还能在这里相遇,相识,就连各自穿越的身体之前也是朋友?
柳雪涛啊——你还记得我这个闺蜜韩月茹么?
赵玉臻从外边进来的时候,洛紫堇依然侧卧在床上想心事,根本没听见赵玉臻进来的脚步声。待他走到床边坐在她身后,伸手过来捏住她尖尖的下颌时,洛紫堇才从沉思中回神。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洛紫堇低垂了眼睑,微微摇头:“没想什么,刚才肚子里的孩子动了,我在想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该给他取个什么样的名字。”
赵玉臻笑笑,抬手抚在洛紫堇圆滚滚的肚子上,叹道:“堇儿,咱们不是说好了吗,就算是彼此伤害,也不说假话。这才过了多久,你就把这话儿给忘了?”
洛紫堇脸上一红,抬手握住赵玉臻的手,歉然的笑道:“是我不对…”
赵玉臻问道:“那你刚才到底在想什么?”
洛紫堇心想我想什么怎么能告诉你,告诉你还不得吓死你了?只是嘴上却不得不应付他:“妾身在想——雪涛整天闷在家里是怪可怜的,卢俊熙这人也真是莫名其妙,为了这事儿连夏侯瑜都能容忍得了…居然把雪涛的宝马行交给夏侯瑜去打点,唉…”
赵玉臻面色一紧,握着洛紫堇的手不由得加重了力气,说话时带了些怒气:“洛紫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洛紫堇一愣,茫然的看着赵玉臻:“什么‘什么意思’?”
“你心里还有他?!”赵玉臻有些抓狂,这个被太后赐婚的女人心里有别人,那个人——赵玉臻已经隐约的猜到是谁,但更多的时候他根本就不能去想。所以有一种情绪一直压抑在心里,若不是因为洛紫堇怀孕,恐怕早就发作出来了。
洛紫堇此时才明白这位爷是在吃醋,于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把手从他的手里挣脱出来,摸了摸他俊美的脸蛋儿,笑道:“他是谁呀?”
“你——”赵玉臻见洛紫堇耍赖,又反手握住她的手腕,生气的瞪着她。
新婚之夜他们没有同房,她割破了手臂把白帕子上滴了血渍拿去交了差。当时他有心戳破,都又怕太后怪罪下来一家人都吃罪不起。所以只能吃了个哑巴亏,以至于后来二人同房时她没有处子血,他也只能打落了牙往肚子里咽。
这种事情,是个男人都会介怀。可他又偏偏不能休妻另娶。
本来就喜欢柳雪涛的赵玉臻,便一直冷淡着洛紫堇。直到那次柳雪涛和卢俊熙带着儿子来府上请安,他看见卢俊熙和柳雪涛夫妻鹣鲽情深的样子,灯影里又看见她脸上淡淡的哀愁,一时没忍住又进了她的房间。
有柳雪涛在京的日子里,赵玉臻很容易就把心底的那根刺忘掉。而且,洛紫堇也因为柳雪涛的到来而慢慢的释怀了心头的愁闷。她总会情不自禁的微笑,像是回忆起很美好的事情。尤其是说起柳雪涛时,她不再是之前的那种冷漠淡然,甚至还会流露出些许的醋意。
曾经有一次她趁着他吃醉酒的时候,淡淡的叹了一声:“玉臻,给我个孩子吧…”
他的心便在这一声叹息中化为春水。
可是,今日,她却又莫名其妙的提及了夏侯瑜。这个夏侯瑜…赵玉臻是了解过的,卢俊熙曾经一度对他恨之入骨,恨他曾经占据过雪涛的心。曾经要和他势不两立。当时还是自己劝了他几句,说男子汉大丈夫要有包容的心怀,雪涛已经是他卢俊熙的妻子,何必再去想之前的事情。
可是自己呢?
赵玉臻再次纠结了。
柳雪涛和夏侯瑜再有旧情,也不过是小儿女时情窦初开的一种朦胧而已。雪涛完完整整的给了卢俊熙,给他生儿育女,陪他度过一个个难关。可洛紫堇呢?完整的洛紫堇给了谁?
洛紫堇对此事也很是郁闷。
明明她第一次给了身边这个男人,可就是没有那一抹红!这叫她有理没处说去。
先前的时候,洛紫堇中毒丧命,柳月茹却在去墓地给好友柳雪涛扫墓的路上遭遇车祸传遇到宫女洛紫堇的身上时,她完全搞不懂状况,只能装作淡漠疏离,慢慢的适应这个环境。当初太后赐婚时,她尚在懵懂之中。后来初夜的撕痛让她稍微想起一些自己穿越前的事情,但这狗血的穿越已成事实,她韩月茹也只能顶着洛紫堇的身体活下去。
没有处子红的事情…洛紫堇想过很多种可能。但她想的可能在现代社会说得通,在这种万恶的旧社会就说不通了。所以她直接保持沉默。
此时,赵玉臻再次就这个问题提出质疑,洛紫堇都无可奈何了。只是再无可奈何也得试试,今生今世的幸福也要抓在自己手里,看看雪涛已经做到了,有她做伴,自己在这里也不算是孤军奋战了。于是洛紫堇再次反握住赵玉臻的手,轻声问道:“王爷,紫堇想说紫堇的心里只有王爷一人,王爷信么?”
赵玉臻的眼神一阵恍惚,却没说话,只是把脸贴在洛紫堇的肚子上。
肚子里的孩子仿佛感觉到了父亲的存在,于是很懂事的动了一下。赵玉臻立刻惊喜的叫了起来:“啊——他在动啊!我感觉到了…”
洛紫堇抬手摸摸肚子里的孩子,心里一阵感激:好孩子,真是懂得妈妈的心思,知道在这种时候需要你动一下,表示你的存在…
赵玉臻拉着洛紫堇的手激动的笑着:“堇儿,堇儿,你感觉到了吗?”
洛紫堇好笑的说道:“他在我的肚子里,我当然感觉到了呀。王爷身为父亲现在才感觉得到,是不是有些晚呢?”
赵玉臻又把脸贴到洛紫堇的肚子上,叹道:“是啊,是有些晚啊,好孩子,不会怪父亲吧?”
洛紫堇叹道:“世上哪有嫌弃父母的孩子?我们的孩子怎么会怪他的父王呢?”
赵玉臻孩子气的点头,又上床来把洛紫堇搂在怀里,手指轻轻的按在她的肚子上,在上面轻轻的画圈。像是安慰肚子里的孩子,又像是安慰怀里的女人…
私房菜馆的事情暂时按下没再提及,反正洛紫堇有七个月的身孕,此时说那些事情还早。而李氏则眼看着就要生了,更是急不得。
柳雪涛被卢俊熙困在家里,心里却依然记挂着皇上秋狩要用新制的车辇的事情,便叫石砚一遍遍的去催夏侯瑜。夏侯瑜自然知道这件事情干系重大,稍有不慎便会弄得夏侯家和卢家两家人性命不保,自然不敢大意。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放在一旁,专心盯着这一件事情。
九月中旬,新的御驾车辇经过几次三番的试验,修改,耗费银两人工共计两万一千三百二十两白银,历时六个月的时间,终于完美制成。柳雪涛也在经过三个多月的禁足之后终于有个机会从家门里迈出来。
怀有五个月身孕的柳雪涛微微有些发福,原本消瘦的瓜子脸此时尖尖的下颌还在,就是脸蛋儿圆润润的,面色微红润泽,衬在乌黑蓬松的云髻之中,较之原来更有了几分成熟的韵味。
因为腰身有些粗了,所以她把自己五品诰命的朝服略微改了改,黑色锦缎绣五色芙蓉的腰封往上系了系,带了几分唐朝宫装韵味,宽大的红绫子团花裙幅逶迤摇曳在地上,肩上的浅金色织锦披帛软软的裹住了她小巧的肩膀,两袖宽大几乎垂到膝间,袖口处绣着精致的云纹芙蓉。行动时若繁花似锦,香风弥漫,颇有些倾国倾城的气势。
御驾车辇送到后宫依仗司时,依仗司的总管公公笑嘻嘻的迎上来,笑道:“皇上听说今儿夫人要送御驾车辇来,连早朝都免了。叫文武百官都去林苑集合呢,说要亲自试试夫人精心制造的新式车辇。”
柳雪涛听了此话忙笑道:“如此,就有劳公公了。”
林苑是在前朝的一个旧苑址上扩建而成的宫苑,规模宏伟,宫室众多,有多种功能和游乐内容。苑中养百兽,天子春秋射猎苑中,取兽无数。其中离宫七十所,容千骑万乘。
从皇宫到林苑,需经过十里宫道,因为柳雪涛早在三日前就递进去了进呈新制御驾车辇的奏折,所以依仗司也早有安排,宫道两侧早就把闲杂人等清理干净,且用帐幔围挡,御林军十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森严。
皇上带着皇后乘坐柳雪涛新制的御辇,前面六匹骏马拉着,两个御林军都尉亲自左右相互,后面摆开皇家依仗逶迤相随。
柳雪涛乘坐自己的马车,跟着依仗司的总管太监的马车一起,由依仗司的太监们牵马赶车一路浩浩荡荡往林苑而去。
御辇内,皇上为了试验柳雪涛新制御辇之平稳,还特地叫人弄了一个小茶海放在龙头几案上,一路上或者和皇后二人有说有笑的喝茶聊天。或者一个人歪在龙榻上看书看奏折,全都好比是在自己的寝宫里一样,舒适无比。
十里官道原来要走半个时辰,如今只用了两刻钟便到了,速度提高了一倍,还没了颠簸之苦。皇上自然是高兴得很。
当时便宣柳雪涛进宜春苑,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又把柳雪涛夸奖一番,让户部拨二十万两银子给柳雪涛,让她把太后和皇后的车辇全都改进,另外,又让她把其他妃嫔们用的车架也稍作修改。不求达到御辇的标准,但要以舒适为主,最重要的是不要颠簸。
柳雪涛上前叩拜领旨,皇上还没让她退下,另有兵部侍郎陈立忠上前进言:“皇上,为臣斗胆,有一事要启奏皇上。”
皇上今日心情很好,便微微一笑,说道:“陈爱卿有话直说。何必吞吞吐吐?”
陈立忠便回道:“臣想请问一下雪涛夫人这种车辇载重如何?”
柳雪涛想了想,回道:“这要根据车轮和车轴的状况来定。像臣妾平日用的那辆马车,可载重六十担不成问题。”
陈立忠听了这话,立刻给皇上跪下,奏道:“夫人乘坐的马车臣曾经细细的看过,若是木头做的车轮,顶多能拉二十担粮食,且颠簸缓慢,等运到地方,二十担粮食损耗多达两担。夫人这种马车不但装的多,还平稳快捷,是运军粮的绝佳车辆。因此,臣请皇上恩准,兵马司用来运输军粮的马车也改由夫人所制的这种马车,如此军粮的运输过程中便可省去一半的时间,让我边疆的战士少忍受几日冻饿之苦。”
此言一出,皇上立刻拍手叹道:“对啊!陈爱卿言之有理!是朕疏忽了,后宫诸妃子的事情怎么比得上我边疆数十万儿郎的性命安危!朕烦请柳夫人即日起,先给朕制造一百辆运粮的马车,这些马车不要奢华,只要有一副好车轮,能行得稳,走得快,就好!这事儿你若是成了,我边疆十数万将士都会记住你雪涛夫人的。他们的家人亲属必会感念你的恩情。朕——也会重重的赏你!”
柳雪涛忙又跪拜叩头,领圣旨,谢皇恩。
卢俊熙站在诸位大臣里,一直在为那个大着肚子跪来跪去的女人担心,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皇上又发了一阵感慨,赞扬雪涛夫人对马车的这种改进对江山社稷有不世之功。朝中重臣自然知道户部侍郎卢俊熙乃当朝新贵,又和安庆王爷有着密切的联系,乃皇上身边第一得用的人,各人为了给皇上一个忠心为国的好印象,又纷纷附和,赞扬了雪涛夫人一番,又称赞皇恩浩荡,上天才会降雪涛夫人这样的人才于当世。
待皇上听得差不多了,重臣也都感慨的差不多了,赵玉臻在一旁看卢俊熙被折磨的也差不多了,方上前去请皇上开始狩猎。皇上终于开口让柳雪涛退下,吩咐御林军取弓箭来,要带众位皇室子弟和武将近臣出去狩猎。卢俊熙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随着众文臣散开,悄悄地去后面的御宿苑去找柳雪涛。
内官却说,雪涛夫人被皇后娘娘传去说话儿了。卢俊熙又十分郁闷的等她回来。
当日下午,柳雪涛和卢俊熙一起乘坐自家的马车回家,却把一同从林苑回来的文臣们给羡慕的不得了。孔德昊又称赞他们夫妻二人鹣鲽情深,闹得柳雪涛十分的不好意思。
车上,卢俊熙拉着柳雪涛问她皇后叫去何事,柳雪涛笑道:“之前二皇子寿辰,我敬献了一把团扇,皇后娘娘说一夏天都没离手。称赞我说那扇子做的很是精致,明年还要两把。”
卢俊熙叹道:“如今这些打秋风的人越来越多了。若个个儿都伸出手来要东西,咱们哪里还赔得起?”
柳雪涛笑道:“怕什么,她们既然敢要,咱们就敢给。我还怕她们不敢要呢。”
卢俊熙搂着她的肩膀一边蹭一边亲,又在她耳边小声说道:“那为夫也想要,夫人给不给呢?”
柳雪涛忙推他,又着急的说道:“这是什么时候?可比不得以前。外边都是你的同僚们,被他们听见了动静,岂不要笑死了?”
卢俊熙哼道:“他们为什么笑我?难道他们都是些和尚不成?”
柳雪涛忽然想到这些官宦之家都是三妻四妾,连赵玉臻都有两三个收房丫头,只是卢俊熙如今还只守着自己一个人。而自己有身孕,胎儿又不稳,这几个月来真是难为了他。于是忍不住悄声偷笑,伸手去隔着户部侍郎的官袍捏他胸前的肌肉,小声问道:“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是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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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俊熙立刻顺杆儿上:“亏,亏大了…所以,等着孩子生下来,你一定要好好地补偿我…”
柳雪涛轻笑:“生了孩子还得坐月子呢。少说也得一两个月,你受得住么?”
卢俊熙老老实实的回答:“受不住。”
“那怎么办?有没有瞧上谁家的姑娘,温良贤淑的夫人我决定贤惠一回,给你娶回来当小老婆,怎样?”
“不怎样。她们哪有我家雪涛好?出得了厅堂,入得了厨房,上得了大床…连皇上都说是我朝奇女子呢!我如果抱着一个奇女子再去找别的女人,恐怕都提不起兴趣来。”说着,他干脆拱到她的怀里去,伸手解开腰封后面的暗扣,把她的衣襟掀起来,去蹭她柔软的酥胸。
柳雪涛咯咯的笑着推他,两个人腻腻歪歪的闹了一路,到底回家后又恩爱了一番,他才算是放过了她。
…
两个月后,赵玉臻的第一个孩子出世。洛紫堇经过一天两夜的痛苦分娩,终于给赵玉臻生下一个儿子。孩子生下来足有七斤二两重,洛紫堇生下孩子后便累的昏过去,赵玉臻守在她身边一夜没合眼,直到第二天她醒来,他才趴在床上沉沉的睡去。
安庆王府上下一片欢喜,安庆王爷更是喜欢这个嫡孙,给这个嫡孙取名:云骁。希望这个孩子长大之后能够勇敢果断,担当重任。
朝野上下经过几个月来鲜血的清洗,一直都是人心惶惶的,那些曾经和禄王有交情的臣子之家更是不可终日,整天提心吊胆的担心下一个被抄家流放的人就是自己。
皇上有心安抚又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平白无故的赦免那些附庸之党的罪过,又显得太过突兀。
恰好安庆王府嫡孙降世,给了皇上一个很好的借口。于是皇上预备了丰厚的贺礼,让华贵妃代表自己和皇后去安庆王府贺喜。
贺喜的宴席上,皇上不仅赏赐丰厚给足了安庆王爷的脸面,还同前来祝贺的大臣一同饮酒说笑。如此,众人都暗暗地感慨阴霾的政治风暴终于过去,朝中诸大臣也开始重新考虑自己的立场,纷纷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
柳雪涛没能亲自来给洛紫堇的儿子贺喜,自然还是卢俊熙的缘故,自从林苑那次面圣之后,卢俊熙越发神经兮兮的,索性都要把柳雪涛给藏起来了,外边的同僚多问几声,他就拉长了个脸不跟人家好颜色。
卢俊熙自然少不了要过来,还带了一份贵重的贺礼。赵玉臻把他接进去和信任吏部侍郎孔德昊一桌,新科三甲如今状元孔德昊成了吏部侍郎,探花卢俊熙成了户部侍郎,乔汉云则被皇上派去了直隶做巡抚。这也是前面那一场政治风暴的结果,此时不再多说。
孔德昊见了卢俊熙,自然高兴,忙把他拉到身边坐。这一桌上出了这两位六部的侍郎之外,其他人也都是在六部里供职的人,算起来卢俊熙和孔德昊算是他们的上司。
席间有人奉承讨好,频频敬酒。卢俊熙和孔德昊二人推脱不掉,连饮数杯。不一会儿的功夫,大家便都有了三分酒意。
有了酒意的男人,说起话来便随意了几分,东拉西扯的胡乱侃了一番后,话题便不自觉的说道女人身上。于是一人说道:“哎,诸位听说了没,倚红阁里下个月要举行一次花魁大赛,听说这次有二十名清倌姑娘登场,场面真是空前的盛大呀。”
此言一出,立刻有人兴奋起来,忙拉着那人的手问:“是么?这下可有的热闹看了。具体是哪一日?不知道到时咱们有没有空闲去凑个热闹?”
孔德昊也来了兴致,拉着卢俊熙说道:“俊熙,咱们也去凑个热闹?”
卢俊熙在娶了柳雪涛之前,也是在风月场里混惯了的人,花酒也吃过,赌坊也混过,当初他和王承睿等人没少做一些荒唐事,只是后来娶了柳雪涛,接着便是母亲去世,一直到如今,他却是对柳雪涛始终如一,连纳妾的念头都没动过,更别说去青楼找姑娘。
此时听了孔德昊的话,不由得连连摇头,笑道:“孔兄,这些日子咱们都忙得连饭都难得好生吃一顿,哪里还顾得上去捧花魁?你们礼部就这么闲啊?”
孔德昊笑着摇头:“你们户部也没那么忙吧?你少在哥哥这儿打掩护。”说着,孔德昊又凑近了卢俊熙的耳边,压低了声音问道:“你家夫人也快生了,哥哥听说你连个收房的丫头都没有,这日子是怎么过的,嗯?”
“嗯…咳咳…咳咳咳…”卢俊熙刚喝了半口酒在嘴里,差点没被孔德昊这话给呛出来。
孔德昊没想到卢俊熙会呛到,忙回身叫伺候的小丫头:“你,快来给卢大人捶捶背,还有你,还不去端杯热茶来?”
旁边的小丫头立刻行动起来,一个上来给卢俊熙拍背揉胸,另一个忙捧上了一杯香茶。
卢俊熙一边咳嗽着一边把两个丫头推开,连连摆手,说道:“不用,不用…咳咳,孔大哥,你可真会说笑话…”
席间众人不知道孔德昊跟卢俊熙说了什么才把他给逗成这样,于是纷纷起哄:“孔大人,说的什么笑话给我们也乐一乐…”
“就是,眼见着孔大人和卢大人是好兄弟,我们这些人在下面辛辛苦苦的当差,跟着笑一笑总可以吧?”
孔德昊见卢俊熙咳嗽的满脸通红便摆手对席间众人说道:“行了行了,你们都省着点别在这儿瞎起哄了。哪有什么笑话?本官跟卢大人说正事儿呢。”
众人听了又忙打听:“哟,若是正事儿孔大人更要提前跟咱们透漏透漏了,省的回头到了衙门里咱们这些人不长眼色,办错了差事,惹孔大人和卢大人生气不是?”
孔德昊便道:“本官说的正事,是想给你们卢大人张罗着纳两房姬妾,你们可有合适的人选没有?那个谁——你家妹子多大了,嗯?”
那人忙一拍脑门笑道:“哟,这可是大事儿!不过下官的妹子已经二十四岁了,娃娃都有了三个了,这样的好事是不能够了。不过下官倒是有个合适的人选。我三姑家的表妹今年刚好十五岁,出落得花朵儿一样的模样,若是卢大人有意,下官给卢大人撮合撮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