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对于她,他永远无法真正做到镇定自若,无论是身体还是心。
香柏木浴桶中,香波荡漾,纯情旖旎。小别重逢的小夫妻紧紧的抱在一起,深深的热吻着,他们的舌头探刺了彼此口中的每一部份,而他们的手则不断的在彼此的身上探索着,犹如瞎子摸象般的寻找身上的每一个点。
慢慢的,卢峻熙的手指深入了她那深邃的隧道,在柳雪涛急促的喘息中,拉起她的裙子,褪去她的亵裤,抱着她重新跨坐在自己腿上,先是在她的花房外围不停来来回回的摩擦了几下,然后慢慢地、小心地埋进了那酸痒难耐的蜜谷之中。
张着小嘴,柳雪涛屁股扭摇,粉腿围在他的腰后,双手紧抱他颈项,蜜谷主动地摇转挺迎…墩着,研着,拉着,摇着,夹磨着,夹夹磨磨,收收合合。
蜜汁碾磨昂直,杵头迭刮花心。
一吸一磨间,欲仙欲死,畅美绝伦。
他们相互纠缠着,攀附着,像是要在这一个吻中,拼尽自己的生命。
一股热流向全身传去,柳雪涛只感到头脑昏眩,全身哆嗦,语无伦次,“峻熙…峻熙…”简直就象飞身上天,欲仙欲死。
微闭着双眸,美丽的脸上泛着潮红,扣在腰上的手一拉,她就顺势趴在他身上,小嘴撅起,娇喘着、啜泣着。
“娘子…这就到了?”含着她的唇瓣,卢峻熙小声问。
她趴在他的肩膀上,急速的气喘起来,含糊的应着:“恩。”全身娇软,四肢酥柔,搂着颈项的双手,已经松了开去,头部无力地斜倚在他肩头,柔腻温软的身子紧贴住他的胸膛,整个上身软绵绵的,瘫伏在他身上,随着上下运动不住的一颠一耸。
“乖,我也要到了…”只见她媚眼如丝,仍是半闭半开,柔情无限,睇着自己,卢峻熙也感到精关将开,脊梁骨一阵阵酸麻,虽然极力强忍,不想就此泄出,却是身不由己,打了一个震颤,像后浪推前浪似的直射了出来,全部喷入了她的蜜谷深处。
柳雪涛只觉自己一阵猛烈收缩,一道滚烫的热浪冲击她的身体深处,把她烫得美绝人寰的脸蛋儿飞红片片,死去活来,香汗淋漓,四肢百骸都说不出的舒畅。
.
原本是打算简单的洗个澡就去吃饭的,可是二人从浴室出来时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前面的丫头婆子们早就各自散去,饭桌上的饭菜被紫燕拿了大大的纱罩罩起来。泓宁午睡未醒,还在紫燕的床上和小可心并头睡着。自从紫燕生下了可心,泓宁的睡觉的战场便从香葛翠浓的床上转战到了紫燕屋里小可心的床上。
原来可心是要睡摇篮的,可泓宁不同意,非要她跟他一起睡床,紫燕扭不过他,只好让这俩磨人精都跟着自己睡床,却把石砚给赶出去门房上睡觉。恨得石砚牙根儿痒痒,却又不敢多说什么。
卢峻熙换了衣裳,把睡着的柳雪涛抱回卧室放到床上去,自己才出来胡乱吃了点东西,刚要上床再搂着媳妇好好的睡一觉,香葛丫头却匆匆的从外边进来,走到卢峻熙跟前悄声说道:“老爷,顺天府的人来了,说有事要见老爷。”
卢峻熙皱眉,心想顺天府的人有什么屁事儿能找到这里了?
香葛见卢峻熙低头不语,又悄声说道:“老爷,他们说他们是来拿人的,说有个欺压良善的人进了咱们家院子。说是咱们家的仆从,说让夫人把人交出来呢。”
卢峻熙却扑的一声笑了,骂道:“这些混帐东西,居然把爷我当成仆从!”说着,一甩袖子往前面去了。

第211章 顺水行舟亦谨慎
顺天府的捕头田连胜的父亲是庞文炳的家奴,到田连胜这一代已经放了出来,许他用银子捐了个官做,后来又渐渐地熬成了捕头。今儿本不是田连胜当值,但老主子家的孙少爷被人家打了,田连胜就算这会儿正在洞房花烛夜他也得赶紧的跑出来抓人呀。
于是,接到消息他便从凉榻上爬了起来,唤了几个兄弟跟着庞焕容的贴身小厮直奔卢峻熙家里来。
卢峻熙现在住的依然是之前的那个小院。按说他如今已经是翰林院大学士,柳雪涛也是五品夫人,就算是住在这小院里,门口也应该桂个新的匾额,让人家一看就知道这里是翰林院大学士卢老爷家。不过柳雪涛说没那个必要,她已经买了块地筹建新的府邸,估计年底方能建成,此时住的小院保持原样不动,说将来把这里改造成小别院。
田连胜敲开了卢峻熙家的大门,便冷声冷气的说要捉人,是石砚把卢峻熙的身份摆出来他才收敛了几分。但庞焕容的贴身小厮在旁边,他又不能后退,只好说要捉一个在胭脂铺子打人的家伙,已经有人跟着他看见他进了这家院子,所以断定那人应该是卢大人的仆从。
卢峻熙此时已经不再是先前揍人时的摸样。沐浴过后他换了一身半新不旧的家常薄衫,淡淡的烟青色上等丝绸顺滑慰贴,暗绣的竹叶花纹若隐若现,越发衬着他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气质。
卢峻熙手中折扇一摇,看了田连胜和那几个衙役一眼,径自坐到上手的太师椅上,漫不经心的问道:“这不是顺天府的田捕头么?怎么,抓人抓到本官的家里来了?”
别说田连胜不以为打架的人是卢峻熙,就连偷偷地跟了他一路的小厮也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一时看着卢峻熙愣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人还是那个人,模样就是这个模样,言行举止还有看人的眼神还是那样的桀骜不驯,可此时说这位温润如玉丰神俊朗的卢大人出手打人,却总叫人难以置信。
“呃,呵呵…下官参见卢大人。”田连胜陪着笑脸给卢峻熙拱手行了个礼,又道:“这是庞大人家的家奴,据他所报,说有人在鹊华巷姹紫嫣红胭脂铺子里打了庞家的少公子庞焕容,所以下官过来走一趟,请卢大人见谅。”
卢峻熙笑道:“哦?你可知道庞焕容为何被打?”
田连胜心中一愣,暗想:这位大学士怎么这么问?难道他早就对事情的经过了如指掌?想到这个,田连胜转头问那小厮:“你把当时的情况给卢大人说一遍。”
卢峻熙抬手一摆,淡淡的说道:“不用了。实话告诉你,打庞焕容的人就是我卢峻熙。田连胜,你既然带着人上我的府上来抓人,那么你可弄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现在,本官只问你。不问庞焕容的奴才。”
“呃,这…”田连胜心里暗暗地叫苦,不过幸好他反应不慢,忙拱手给卢峻熙做了个揖,回道:“下官接到百姓的报告便带着人来了。本不知道事情牵扯到卢大人。所以并没有多问其中缘故,再说——这审讯案情是我们张大人的事情,小的们只负责带人,不负责审案…”
“嗯!说的不错!”卢峻熙冷声一哼,手中折扇啪的一声合上,人也从椅子上站起来,说道:“你只管拿人,不管审案。这话原也不错。那就请田捕头把你们大人开的构捕文书拿出来给本官看看吧?”
“…”田连胜这下真是有些慌了,因为庞焕容的小厮为了省事儿根本就没报案,而是直接去找的他。而这位田连胜当时正在睡午觉,听了回报后很是生气,一怒之下便去点了几个衙役跟着庞焕容的小厮过来抓人,顺天府的张大人到现在还不知道这回事儿呢。他又哪里来的拘捕文书?
卢峻熙往前走了两步,看着田连胜,冷笑着问道:“田捕头你不会告诉本官,拘捕文书你也忘了带了吧?”
“啊…这…卢大人见谅,下官…”这前院的花厅明明前后通透,有高大的梧桐树遮阴,屋子里很是凉爽,但田连胜的额头渗出汗来,他只得又拱手给卢峻熙鞠躬,陪笑道:“下官…确实没带拘捕文书,下官多有冒犯,请卢大人恕罪。”
“哈哈…”卢峻熙仰面大笑了两声,又回过头来怒道:“田连胜!你玩忽职守,以权谋私,身为捕头知法犯法,带领官兵硬闯朝廷命官府邸,你该当何罪?!”
田连胜心中一紧,心想这顶大帽子扣下来自己非得被上司一掳到底不可,这辈子也别想在衙门里混了。于是他赶紧的给卢峻熙躬身作揖到底,并诞着脸笑道:“卢大人恕罪。这件事情是小的受人蒙蔽,不知事情原委,卢大人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请您看在庞大人的面子上,放过田连胜这次吧!”
卢峻熙冷哼:“庞大人的面子?庞大人怎么会给我卢峻熙面子?刚刚打了他宝贝孙子的人可就是我卢峻熙本人呢!你去庞大人府上问问,他庞大人可会给我卢峻熙面子?”
“卢大人…这…唉…”田连胜原本也算是个能说会道的人,可这会儿却被卢峻熙捏住把柄一路穷追猛打,给问的说不出话来。
卢峻熙懒得跟这些人废话,他一路奔波累的要死,这会儿只想去搂着媳妇好好地睡一觉,于是不耐烦的摆摆手,说道:“行了行了,本官没有闲工夫陪你们磨牙。你先回去找你们张大人写了拘捕的文书再来带我卢峻熙上你们顺天府的衙门去问罪吧!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回头你拿不到拘捕文书来,可别怪我卢峻熙不客气了!”说着,他便转身往后面走,并吩咐了一声:“石砚,送客!”
石砚在一旁听着,心里暗暗地骂道,这些狗杂种,泼了我家老爷一身水还有理了,居然恶人先告状上门拿人来了,真他妈的瞎了狗眼!此时听见卢峻熙吩咐,便冷笑了两声上前来冲着田连胜一拱手,不冷不热的说道:“田捕头,请吧。麻烦您老先回去开个文书再来吧。不过——您最好把这事儿弄明白了再说。别到时候告我们家大人行凶打人不成,反被我们家打人告一个当众侮辱朝廷命官之罪!”
田连胜恨恨的瞪了那小厮一眼,怪他没把事情说清楚,同时又暗暗地后悔自己也没问明白。此时被人家冷嘲热讽嘴上也说不出什么来,只好冷着脸看了石砚一眼,一甩袖子带人离开。
卢峻熙回卧室时,柳雪涛已经醒来,见他回来便笑着问道:“怎么一回来就有捕头找上门来,难不成你在外边调戏良家妇女了不成?”
卢峻熙咬着牙上前来捧住柳雪涛的脸狠狠地亲了一口,笑道:“你相公我都被那些下三流的女人给调戏了,你还不出手替我报仇?”
屋里的丫头早就一溜烟儿躲了出去,柳雪涛便抬手攀上卢峻熙的脖子,笑道:“哪个下三流的女人敢调戏我柳雪涛的男人?说出来,老娘去灭了她家满门。”
卢峻熙瞪起眼睛惊讶的看着她,片刻后爆出一阵大笑,搂着柳雪涛又滚到床上去,把她压在身下又亲又啃了一番,方喘息着说道:“娘子,帮我查一查哪个什么狗屁姹紫嫣红胭脂铺子是谁家的产业,挂着羊头卖狗肉,明明是做皮肉生意的,偏生摆了一屋子的胭脂水粉,老爷我怀疑这家铺子是专门干那些拉皮条的生意的,里面肯定藏污纳垢,有着不可告人的烂事儿。”
柳雪涛笑道:“你们翰林院不是陪王伴驾做学问的么?怎么又改行管起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这种事儿连户部都的人都懒得管,卢大人又操什么闲心?”
卢峻熙便搂着柳雪涛悄声说道:“娘子,为夫这次回来是要暗中查一件事情。这件事情皇上怀疑是太皇太后指使人暗中做了手脚。今儿我又在那家铺子里遇见了庞焕容。你说这庞焕容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弄不到手,偏生去那胭脂铺子里偷偷摸摸?”
柳雪涛顿时来了精神:“这次又是哪个倒霉的混蛋惹你呀?”
卢峻熙笑道:“可不是他,我都该请个算命先生算一算,这混蛋是不是跟咱们俩前世有仇。这辈子是专门来给咱们添堵的。”
柳雪涛咯咯的笑道:“嗯,我看也是…”
卢峻熙侧过身来,用手臂撑着脑袋看着柳雪涛,轻叹了口气说道:“夫人啊,这几日你是真瘦了…”
柳雪涛却枕着自己的胳膊看着帐子顶叹道:“为伊消得人憔悴啊!”
卢峻熙抬手抚上她的酥胸,低声笑着问道:“为伊?伊是谁?嗯…”
柳雪涛斜了他一眼,撅着嘴巴哼道:“明知故问!”
“就是要明知故问,快说…”
“偏不说…”
“说不说?”
“不说…”
薄暮淡淡,外边知了声嘶嘶未了,屋内淡紫色碎花帐子里,浅笑低语之声不绝,正是情人间的甜言蜜语。
却说田连胜又无奈又生气的出了卢峻熙家的大门,来不及回衙门便直接去见庞焕容。
庞焕容被打了一记耳光,摔了一跤,又被卢峻熙在胯下命根子上踹了几脚,此时已经被小厮抬回去请大夫治伤去了。他在外边惹了事儿,这会儿当然不敢回府,倒不是怕家里父母和祖父斥责,实在是他还有重要的事情没办完,这会儿一回去了恐怕十天半月出不了门。所以他只叫自己的小厮把自己弄去了一所小别院里。
而那个同庞焕容在胭脂铺子的楼上欢好的女人此时却并没随着庞焕容一起离开,而是自己坐了一辆小巧的马车带着随身的两个丫头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这女人的马车行到一处僻静的所在,在一座小巧的院门前停下来,那女人从马车里下来,直接进了那所小院,送她来的马车却径直往前面走,从巷子的另一头出了巷子绕个圈又往胭脂铺子的方向去了。
田连胜在庞焕容的小别院里见到这位小主子,先上前去请安。
庞焕容这会儿正躺在榻上疼的哼哼,大夫来给他处理过伤口,但伤的太蹊跷所以大夫也没什么好办法,只给他抹了点活血化瘀的药膏,劝他静养几日。
两个丫头拿着大扇子在一旁给他扇着,庞焕容胖胖的脸上依然带着一层油腻的汗。见田连胜带着自己的小厮垂头丧气的进来,庞焕容立刻瞪眼怒道:“怎么,人没抓到?!”
田连胜这回真是倒霉死了,一边是主子少爷,另一边是翰林院大学士,自己两头都得罪不起,被夹在中间活受罪。不管怎样——如今人家是翰林院大学士,说起话来头头是道,张口就把自己给呲了出来,田连胜只好打起精神来应付这位小少爷。
于是田捕头上前躬身施礼,陪笑道:“大少爷,小的刚才跟着李贵走了一趟,那个殴打您的人不是别人,乃是翰林院侍读大学士新科探花卢峻熙卢大人!大少爷恕罪,不是小的成心跟你作对,实在是卢大人言之凿凿,说是少爷您先骂他的娘,又辱骂他本人,所以他才出手。他不但不跟小的去顺天府的衙门,还说要问少爷一个辱骂朝廷命官之罪呢!再说…这位卢大人乃天子近臣,又是今年的新贵…我们张大人如今都不敢与他正面交锋,何况是小的一个不入流的捕头…”
“废物!”庞焕容怒喝一声,抬手垂在凉榻上,却又捧着手呼呼地吹起,疼的呲牙咧嘴。指着田连胜骂道:“你他妈的就是个废物!大学士怎么了?新科探花怎么了?王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呢,他打了本少爷难道就白打了?!”
田连胜心想上次大街上他老婆踹了你两脚不也白踹了?还白白的让人家捡了个大便宜。连他老婆您都治不了,这会儿还跟人家较劲呢。心里牢骚归牢骚,嘴上却不敢这么说。田连胜耐着性子等这位大少爷骂够了,方陪笑道:“大少爷,您看这事儿…要不您跟老太爷说一说,让老太爷替您出这口气?”
“混账东西!你他妈的不如说请老太爷给我一顿板子罢了!这事儿能跟老太爷说的话,爷还干嘛找你去?滚!没用的废物,都给我滚!”
田连胜如蒙大赦,忙给庞焕容行了个礼匆匆退出去,生怕这位小爷再想起什么花样来折腾人。
庞焕容勉强在别院里挨了一晚上,第二天坐了车回到家里去,进门便被他爷爷庞文炳瞧见,于是一声厉喝把他叫到跟前,问道:“你昨天又去哪里胡闹了?居然彻夜不归在外边留宿,真是越来越长进了!”
庞焕容哪敢说去会相好的去了,只胡乱编了个瞎话儿,说在外边同几个世家公子吃酒,后来大家都醉了,便都就近住下,没回来惊扰家里人。
庞文炳骂道:“你那些狐朋狗友,没一个长进的东西!你如今也有十九岁了,整日的这么游荡,何时是个头儿?!叫你读书你说身上不自在,倒是出去喝酒的自在?!”
庞焕容不敢反驳,只低着头等老太爷骂够了好回自己房里去歇息。
谁知这位庞老太爷这会儿骂起来没完了。
庞焕容心里隐约觉得有些不不对劲儿,于是悄悄地扭头看着旁边伺候茶水的小丫头。那小丫头极其伶俐,也是庞焕容平日里收服了的,见状悄悄地给他使眼色,示意他看桌子上的一封书信。庞焕容便把目光顺着那小丫头的目光移过去,看见了放在庞文炳手边的一封信,上面极其潇洒的笔迹写着:“庞老大人亲启。”
于是他陪笑问道:“爷爷,这儿谁写来的书信呀,这字写得真是俊!”
庞文炳冷哼一声,抬手把那封书信拿在手里,对着庞焕容晃了晃,丢到他的脸上,骂道:“你居然有脸说人家的字!你好生看看,这可是本届探花郎的笔迹呢!连皇上都赞不绝口,还轮得到你来评头论足的?”
庞焕容一听这话便暗暗的骂上了,这今天杀的卢峻熙,打了自己也就算了,还恶人先告状,给自己祖父写了书信来了。真他妈的阴险,下次见了这小子,说什么也得阴他一把。
心里暗暗地下着决心,庞焕容便从信封里拿出那几页信纸来展开读,不读还罢了,这一读庞焕容的脸立刻就白了。卢峻熙原来不是告状的,居然是请罪的!这混蛋,居然这么阴险,他不光请罪,还把昨天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写在纸上,最后还把那胭脂铺子对面和两边的店铺都写清楚,就差把看热闹的人名字都写进去了。
庞焕容在心里连声的骂卢峻熙不是东西,脸上却堆着笑跟庞文炳说道:“老爷子,您可别信这个卢峻熙胡说。他…他…分明是他…看上了人家胭脂铺子里的妞儿,非得…上前调戏人家,所以才被人家泼了一身水,可这家伙觉得他当着这孙儿的面被一个女人泼一身水脸上没面子,所以他才找茬…”
“住口!”庞文炳厉声怒喝,啪的一声拍了一下桌案。
这一下把庞焕容给吓得一个哆嗦,赶紧的闭上了胡说八道的嘴。
.
“你这个孽障!整日价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也就罢了,还总是给我招惹祸端!”庞文柄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倒背着手在屋子里转来转去。
庞焕容不服气的一梗脖子,问道:“爷爷,您乃当朝一品,这些年在朝庭上都没怕过谁,怎么这次却反倒怕起一个新科探花来?凭他怎么有才华,不过是个毫无根基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而已。爷爷动动手指就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怕他作甚?!”
庞文柄听了孙子的话,叹了口气,指着这个一身肥肉毫无大脑的败家子骂道:“你父亲平日里教导你的那些话,你都听到猪脑子里去了?!滚回房间去给我闭门思过半个月,没我的话不许踏出房门一步!”
“哎——爷爷…”
“滚!”庞文柄心情极差,一甩袖子把庞焕容赶了出去。
庞文柄的儿子庞堃早就听见动静赶了过来,正好和被赶出去的庞焕容走了个对过。庞焕容见了父亲更不敢说话,忙低头请安叫了声:“父亲。”
庞堃便生气的哼了一声,低声喝道:“不长进的东西!你给我回房去好生闭门思过!”
庞焕容忙答应一声听话的退下。庞堃便急忙进了正厅给庞文柄请安:“儿子给父亲大人请安。焕容这孩子实在是不长进,儿子回头会好生教训他。”
庞文柄叹了口气,不满的看着自己这个长子,说道:“这孩子实在是太不长进了!你说他去做什么不好,偏生去惹那个卢峻熙!近日皇上对我庞家已经有所不满,这种时候我们不好收敛一下,却偏偏去招惹皇上的新宠,这不是自讨苦吃么!”
庞堃劝道:“父亲的话不错,但如今他卢峻熙刚入阁为士,前面没有祖荫可以依附,更没有京中权贵世家为他的后盾,说句放肆的话,如今皇上都不敢小瞧了我们庞家,咱们总也不至于怕了他一个翰林院的学士。”
庞文柄摇摇头:“你的目光还是太短了!你知道如今皇上身在西京避暑,身为翰林院侍读大学士的卢峻熙本应该陪王伴驾在西京,为什么这个时候偏偏回了上京?”
庞堃回道:“这个儿子听说了,是皇上命他回来取先帝留给皇帝的紫玉如意镇纸的。”
庞文柄又问:“昨儿取了东西为什么没走?”
“说是…昨天在路上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拉肚子,给皇上告假说晚回去两天。呵呵…儿子想,卢峻熙乃少年儿郎,据说他们夫妻恩爱,如今小别胜新婚,他偷两日的懒晚回去几日也是人之常情。”
庞文柄低声喝道:“愚蠢!”
庞堃一愣,抬头看着白发苍苍的庞文柄,纳闷的问道:“父亲的意思是——另有隐情?”
庞文柄低声说道:“皇上已经对奏折押后三日往西京送的事情不满,据我推测,这个卢峻熙是奉秘旨回来暗查此事的。你给我听好了,这几日我称病谢客,你也不许给我乱走动!皇上虽然命你我父子谢理朝政,但毕竟监国的是大皇子,出了事先有大皇子顶着,咱们…得先明哲保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