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锭子共计五百六十八两七钱,大小面值不等四大钱庄的银票共计四千八百二十两。
账房一边报账,卢峻熙的脸色便越发的阴沉,柳雪涛脸上的喜气便越重。
旁边的下人瞧着两位主子截然不容的两种神色,心里暗暗地琢磨着原因却怎么也捉摸不透。
柳雪涛听账房终于报完了,便轻笑一声,说道:“嗯。原本以为咱们今年又要过个紧巴巴的年呢,真是想不到啊,老爷子居然给咱们留下了这些家当。看来老爷子真是深谋远虑,知道儿孙们将来必定日子艰难,提前给咱们存了这些银钱,好让咱们有个开疆拓土的机会。”
这话一说出口,卢峻熙的心头豁然开朗。
他之前是在生气,气自己的父亲宠妾灭妻至如此地步,居然给一个妾室留了这么多家产,如此算来,这些东西足足抵得上卢家用的一千顷良田了,难道他要让这一妻一妾平分了这家产么?
可柳雪涛张口便说这些东西是老爷子六哥儿孙的,这就把张氏给一脚踢了出去。再没有她的一分一毫。
卢峻熙想,还是自家媳妇这张嘴巴厉害。一句话便把这件事情给点透了。老爷子的东西自然是留给儿孙的,断没有留给一个妾室的道理。
以后这种话谁还会乱说?不怕被割舌头么?
于是卢峻熙便叹了口气,点点头说道:“父亲真是用心良苦。做儿子的总要细心体会罢了。那这些东西一一记账入库,今儿大家都劳乏了半天,账房上把东西都收拾利索了再把账单送到我这里来,其他人都回去歇着吧。”
说完,卢峻熙便扶着柳雪涛起身,瞧瞧下人们都在忙活着收东西,这边左右无人,便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娘子,今儿蒙祖宗庇佑发了一笔小财,咱们是不是该好生庆祝一下?”
柳雪涛点头微笑,说了声:“好。”
第153章风平暗潮涌
卢峻熙这小屁孩说的庆祝一下自然不仅仅是喝点小酒那么简单。
晚饭,六个精致的小菜,一壶温热的好酒,夫妇两个靠着熏笼抱着手炉相对而坐。卢峻熙便叫紫燕拿了两个酒杯来,对柳雪涛说道:“娘子,今儿高兴,你也喝一盅?”
柳雪涛摇头:“不行,怀着孩子吃酒,对孩子不好。我可是希望咱们的孩子将来健健康康的,既聪明又伶俐。吃酒的人生的孩子多少都有些痴呆。”
“这是什么道理?我再没听说过。”卢峻熙摇着头,给自己倒上了酒,一仰头喝尽了,又拿了筷子去夹菜。
柳雪涛心想你是没听说过,你没听说过的事情多着呢,老娘比你多知道一千多年的东西呢。心里如此想嘴上却不能这样说。于是她微微的笑笑,劝道:“男人也是如此,相公也该是知道诗仙礼拜的孩子们一个个儿都不聪明,连中庸之才都算不上。”
“嗯?这你也知道?我怎么没听说过?你哪里听来的这些歪理。”
柳雪涛瞪眼:“这你也不知道?”
“哪个史书上有记载李白的孩子们都是傻子?你把书找来我瞧瞧。”卢峻熙说着把手伸到了柳雪涛面前。
柳雪涛无奈的笑笑,她这会儿可回不了二十一世纪给他找那些闲书杂志来看什么优生优育的杂文。于是耍赖一样的抬手拍了他的手掌一下,笑道:“这会子去哪儿给你找?好生喝你的酒吧。”
卢峻熙便笑嘻嘻的收回手,又自斟自饮了两杯,便叫紫燕盛饭来。
柳雪涛也吃了半碗香米饭,又吃了半碗银耳莲子炖的燕窝羹,饭后丫头把碗筷等物都撤下去后,又端了温热的蜂蜜水来。
柳雪涛便叫紫燕碧莲等丫头们都下去用饭,自己则去卧室的榻上坐了,拿了紫燕绣的大红绫子福寿绵长的肚兜儿来细细的绣。绣花儿这活儿还是她最近才开始做的,自从有了本尊的记忆之后,她发现自己斟的会了好些东西,比如针线刺绣,弹琴,吟诗作对,繁体字也都认识了,一手小楷写的既秀气又有风骨,连卢峻熙都夸她进步很快,比之前写的那些有气无力的白字错字强多了。
卢峻熙见她绣花儿便凑过来问道:“这是给咱们孩子绣的么?”
柳雪涛点头,笑道:“是紫燕平日里绣的,我不过是偶尔拿过来绣两针。”
“娘子,原来你针线竟是这样的好,改日给我绣个荷包吧?你看我这日常带着的荷包还是丫头们绣的。人家哪个男人不都是带着自己女人绣的荷包?”说这话的时候卢峻熙便委屈的像个没糖吃的孩子一样,还把脸靠在了柳雪涛的肩上。
“怎么,委屈了?”
“嗯,有点儿。你既然不让我纳妾,那就好好地尽一下做妻子的义务嘛。”
“哟?我这人做妻子做的不够好么?还没把你伺候好了?”
“自然,你这三天两头的不让碰,是个男人都受不了啊…”
“…”瞪眼,狠狠地瞪,然后她抬手把他拍开,“三句话说不完就往这上面扯。”
“娘子,你来好好地跟我说一下那什么‘授粉’的事情吧?你看,一朵花儿都能分出雌雄来,雌雄不交,脸瓜果都结不出来,何况人呢?你说是不是?”
“我这不是就要给你生孩子了么?你还不知足?”
“唔…娘子…”小屁孩腻上来,伸手拿掉了她手里的绣花绷子,霸道的把她搂进怀里,抱怨道:“咱不是说好了要庆祝一下的么?”
“什么呀,刚刚你不是喝过酒了么,怎么还…”唇被吻住,剩下的话都被他吞进腹中。
卢峻熙温柔的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很有耐心的一件一件的脱掉她身上的衣服,就像是在拆解最美好的礼物。柳雪涛忽然害羞起来,有些不知说错的样子,在灼灼的目光下无处可逃。卢峻熙的目光紧盯着她,柔软如丝的长发,粉嫩的肌肤,都让她美的不可思议。漂亮的小锁骨晶莹剔透,映着烛光闪烁着珍珠般的光泽。她已经有了少妇的成熟,胸部已经十分的饱满涨涨的,圆圆的,轻轻地我上去很是柔软。
他的手从那里轻轻地抚摸着缓缓滑下去,然后停在她浑圆的腹部,凑近了她的耳边,悄声问道:“娘子,宝贝乖不乖?”
柳雪涛的手边敷在他的手上,幸福的微笑着:“今儿一天倒是挺乖,没有踢我。”
“你乖他才乖…”他说着,低头轻轻舔吻着她的唇瓣,接着慢条斯理的吻着她细致的脸庞,没有放过任何一寸肌肤。然后,来到了她的颈项间啃咬着,引的她微微的颤抖。
“可是你不乖…”柳雪涛轻轻地喘着气,“你就不能再忍几个月么?”
“几个月…亏你说得出来,你当我是和尚啊…”他啃咬从颈项间蜿蜒而下,来到她胸部,轻咬逗弄着粉红色的蓓蕾。同时修长的手指探入她隐秘处的花瓣,轻轻揉捻着,探索着寻找她最敏感的女性核心。柳雪涛开始轻微蜷曲起身子,轻闭双眼,咬住了嘴唇,细致的脸庞浮现嫣红。
卢峻熙的手指毫不放松的撩拨,在轻易找到那一粒柔软的珍珠后,加重了指间的力度,频频摩挲着。
柳雪涛开始在卢峻熙的怀中扭动,挣扎着想弓身蜷曲合拢自己的身体,强烈的快感完全冲走了她仅存的意识,开始发出不自知的吟哦和喘息。卢峻熙压制住她颤抖的身子,强迫她更大的打开身体,同时灼热的目光不放过她的任何反应与表情,手下的凄凄芳草地已经充分的湿润了,她已经准备好接纳他了。
他进入的那一刻,她忍不住轻吟一声,双手攀到他背上去,全身的感官似乎被打开了开关,身体颤抖起来。他似乎被鼓励,又上来拥着她热吻。
空气微凉,他唇舌间的气息如火。他就像是饿了三天的人看见美味佳肴一般,有些疯狂的大快朵颐。
“唔…”柳雪涛只觉得身子几乎被他揉散,气都喘不过来,喘息着哼道,“不舒服…”
“不舒服?”他似是有些不相信的退了出去,然后抬起头深深地看着她。
柳雪涛此时已经被情欲点燃,眼前所见只是他的燃烧的黑眸,耳边所听的只有他撩人的火热喘息,唇齿间尽是充满强烈的他特有的好闻味道的深吻,身体感觉到的全是他或轻柔或激烈的抚摩。而他就那么退了出去,却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惶恐和空虚。
卢峻熙一把捉住她的小手,扯到自己的身下,当她的指尖轻轻碰触到他的硕大时,两人身子皆是一愣。那灼热的欲望似乎在向她发出致命的诱惑,而因为进入过一次沾了她的液体,那种滑腻的感觉,同时令两人心神荡漾。
他邪气一笑,将自己的灼热轻轻抵向她紧闭的双腿,修长的手指握着她的肩膀把她摁进自己的怀里:“怎么办?你已经惹到我了,怎么办…要不,用别的方式?手,或者嘴巴…”
“讨厌!”柳雪涛抬手啪的一声打在他的肩膀上,羞愤的瞪着他,“休想!”
当他的火热终于充满她时,她闭紧眼睛,咬住他的肩,仍然不能阻止自己忘情的娇哼。
他的手抚过她汗湿的额头,沙哑的说:“看着我,雪涛。”
她睁开眼睛,看见上方他混合着欲望和怜惜的俊颜,他的黑瞳深深望着她,薄唇勾起微笑来:“雪涛,如果用毛笔给人‘授粉’,那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柳雪涛彻底无语。心里却骂道,这小屁孩,能不能再无敌一些?
…
第二天,卢峻晨便知道了那些珠宝金银的事情,差点儿没给气死,把下人端上来的饭菜尽数摔掉。
众人不敢怎么着他,只好去跟大少爷和少奶奶汇报。
卢峻熙正歪在柳雪涛对面的椅子上看书,听见下人回话完毕,便把手里的书往一旁的桌子上一摔,冷声说道:“不吃?那就不用给他送了。告诉他,什么时候想吃了说一声,再叫人给他送饭。”
柳雪涛则笑笑,说道:“他闹脾气,你也跟着闹脾气?哪里还有个当家人的样子?”再说了,回头他饿死了,难道让芳菲当寡妇不成?
卢峻熙无语的看了柳雪涛一眼,自然明白她没说出的后半句话是什么,只是他心里不服,难道天底下就他一个男人不成,他死了,大不了叫芳菲按照寡妇改嫁的样子办婚事就是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柳雪涛便对那下人说道:“你们且下去吧,回头我去瞧瞧他去。好歹也是从衙门里混饭吃的人呢,居然这么没存量。”
下人不敢多言,悄声退出。
一时,柳雪涛还没换好衣服出门,卢之孝的又进来回道:“回大少爷少奶奶,林大管家和黄家娘子的事情已经预备的差不多了。离着正日子还有三天,芳菲姑娘如今也好了大半儿。奴才来请主子示下,也该把黄家妹子接回来住了。总要从咱们这院子里抬出去才算是正礼。”
柳雪涛便笑道:“是了,是了。如今我也忙糊涂了,竟忘了他们的喜事就在这两天。既然已经齐备了,就把人先接回来,不过两日的光景又娶回去了。”
卢之孝家的也跟着笑道:“正是呢。”
柳雪涛又把赵嬷嬷叫来,让她开了自己的柜子,取出几样像样的头面首饰来给黄氏,人生一辈子的大事,总要像模像样的才行。
又嘱咐了赵嬷嬷一些话,柳雪涛方换好了衣裳要去卢峻晨那里。卢峻熙自然不放心,也要了斗篷跟着去。
卢峻晨此时正气的恨不得爬起来去找卢峻熙夫妇大吵大闹一场。只可惜小腿骨裂了,一动便是钻心的疼痛,却是一丝一毫也动不得。
忽然听见下人请安的声音,只当是卢峻熙来了,于是抬手捡起面前矮几上的一直茶杯握在手里,待门帘一掀,他白腻狠狠地砸到卢峻熙的头上去。纵然不能要了他的命,也砸他个头破血流。
大不了他再把自己打一顿,反正已经折了一条腿,姨娘多年积攒的老底儿也被他们端了,如今卢峻晨倒觉得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卢峻熙扶着柳雪涛进了他的屋门,卢峻晨挥手砸了去。卢峻熙冷不防觉得一道冷风,便急忙护着柳雪涛往后一躲。咣的一声,茶杯砸在了门扇上,茶泼湿了门扇上裱糊的厚厚的棉纸,茶杯落到地上,啪的一声摔了个粉碎。
柳雪涛被卢峻熙护在怀里依然吓得一个哆嗦,卢峻熙立刻就火了。
他先把柳雪涛送到门外,让紫燕和碧莲好生护着她回房去,自己一转身进了卢峻晨的屋子,一言不发的踩着一地的碎瓷走到他的跟前,抬手一记重拳,砰的一下打在卢峻晨的脸上。并狠狠的骂了一声:“你这个混账东西!是不是活腻歪了?!”
“哼,你若想弄死我,又何必耍这些手段?倒不如一刀子捅死了来的干脆!”卢峻晨被狠狠的揍了一拳,脸上火辣辣的疼,嘴角也渗出了血丝,但依旧是一副硬骨头的样子,身子一歪之后,又忍着疼痛坐正了,梗着脖子冷冷的看着卢峻熙。
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反正已经一无所有了,又何必再隐忍下去?
“耍手段?”卢峻熙冷哼了一声,转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不屑的说道:“对于你这种货色,我还用得着耍手段么?倒是你,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到头来恐怕是竹篮打水吧?”
“你不用耍手段?你不耍手段就跟土匪一样,把自家的房子拆墙揭瓦的往死里折腾?”卢峻晨往死里瞪卢峻熙,但终究是他站不住理,说出来的话也少了几分底气,觉得压不过卢峻熙去,便又搭上了一句狠话:“除非你打死我,否则我绝不会娶芳菲那个贱人为妻!”
“哦?还有别的吗?”卢峻熙反而沉住气了,卢峻晨不过就是强弩之末,没什么力气再蹦跶了,他又何必着急,静等着看他被慢慢的折磨岂不是更好?
“你不要以为你联合世子爷打通了顾大人的关系,让廖姨太太认了那个小贱人为义女我便会娶她,你做梦!”
“还有别的吗?”卢峻熙翘起了二郎腿,抬手整理了一下长袍的袍子角儿,微笑着看着他。
柳雪涛在外边听了一会儿,听见里面并没有真的打起来,方扶着丫头的手进了屋子。她倒是爱惜着自己的一双新鞋,绕过那一片碎瓷走到卢峻熙身边的椅子上,也缓缓地坐下。
卢峻熙便轻声的抱怨了一句:“不是叫你先回房去么?”
柳雪涛笑笑,看了一眼卢峻晨说道:“我也来听听咱们家这位进士老爷读过圣贤书之后到底有什么修身齐家的大道理。我好生学着,将来如果相公纳了妾室生了儿子,也好明白如何教养庶子。能跟晨少爷这般,鱼跃龙门成为国之栋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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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峻熙便冷声一下,说道:“万万不可。还修身齐家,他不过是个无视家规,败坏祖宗,强抢民女,丧尽天良,猪狗不如的东西罢了。若是让子孙们跟他学,我卢家岂不是遭世人的唾弃!埋在地下的祖宗也丢不起这个脸。”
卢峻晨被这一对夫妇连讽刺带辱骂,差点气得七窍流血。他抓狂的吼了一嗓子,叫道:“都给我闭嘴!都给我滚出去!”
卢峻熙便抬手从旁边的桌子上拾了个茶杯,冲着他的头便砸了过去。
卢峻晨的腿断了,正躺在床上养骨伤,他不能喝卢峻熙一样行动灵活,躲过那一记重击。
那杯茶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他的额头上,咚的一声又弹了回来,掉在地上又是一个粉碎。
卢峻晨的额头上不禁起了个大包,还留下了鲜红的血。
卢峻熙砸完之后心里特别的痛快,便站起身来走到他的跟前,慢慢的说道:“卢峻晨,我告诉你。你最好乖乖的躺在床上养伤,伤好之后,乖乖的听主家的话娶了芳菲为妻,然后自立门户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你如今不是前几年了,读了圣贤书吃朝廷俸禄,有些事情你也应该明白。
是,我昨儿是把张氏住过的院子给彻底打扫了一遍,我是从那里面大扫出了一些珠宝金银。可那些东西都是谁的?那都是卢家的!张氏是什么人?她在卢家这些年,卢家可曾薄待了她?还有你——这些年来你的月例银子,读书的费用,吃喝拉撒哪一项不都是用的公中的银子?
父亲活着的时候喜欢把一些东西放在张氏的屋子里,这大家都是知道的。但那些东西到底还是卢家的东西。父亲也是读圣贤书的人,绝对做不出那种天理不容的事情来,更不会做那些宠妾灭妻的事情。
你最好给我放明白点,若是从你的嘴里传出任何一句有侮辱父亲及祖宗名誉的话来,我不用请示族长,便可以把你打个半死!
还有,芳菲是县台顾大人的义女,此时尚未和你修订婚约,你若是再一口一个‘贱人’的骂她,不用我怎样,恐怕顾大人那里你也是吃不了兜着走。你是个聪明人,好好地想想我说的话吧。”卢峻熙说完便拉着柳雪涛的手往外走,临走时又吩咐站在门口的婆子道:“两天不许给他饭吃。只许他喝水。”
那婆子急忙躬身答应一声“是”。
出了卢峻晨院子的小门,柳雪涛挽着丈夫的手臂叹道:“想不到你还是个如此粗鲁的人哦?”
卢峻熙哧的一笑,抬手捏捏她圆润的脸蛋儿,说道,“我粗鲁么?我可是个细致人呢,娘子说不舒服,我不是赶紧的退出来了,若是粗鲁,哪里管你舒服不舒服呢…”
“啊啊啊——”柳雪涛真的要抓狂了,这小屁孩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越来越下流了?整个一个大流氓!
看着她的样子,卢峻熙笑得更深,不由分说抱起她,一溜烟儿的回房去了。身后的丫头婆子们都羞红了脸,捂着嘴巴笑得弯了腰,却没有一个人敢跟上去。
这对年轻的主子,真是恩爱有加呢。
碧莲便凑近了紫燕的耳边,悄声的问道:“不知道石砚那家伙跟了少爷那么久,是不是也这个样子?”
紫燕的脸登时红到耳根儿,啐了她一口骂道:“没长进的小蹄子,竟敢在背后议论主子。瞧我不回了少奶奶,看少奶奶怎么罚你!”
…
黄氏和林谦之的婚礼成了柳雪涛进了卢家门以后的第一件大喜事。
不过,因为黄氏孝期未满,二人又都是下人,府里便没有摆酒宴,也没有喜乐班子凑趣儿。只用了十二对宫灯,命十二个整齐的丫头提着,又叫家里会管萧的人细细的吹着甜丝丝的江南小曲,用一顶轿子把黄氏从她住的小院里抬了出去。
新房设在安家巷子里林谦之的那座小院内。那是林谦之个人名下的房子,用来做新房是最合适不过的。
林谦之在酒楼里叫了两桌酒席,请了请卢家院里关系不错的几个管事并有些头脸的家人。卢峻熙夫妇也过去凑了会儿热闹,但并没有坐下安席,只说了几句吉祥话便出来了。
在巷子口上马车的时候,柳雪涛有想起了那天在那个门口看自己的人,那道冷冷的目光此时想起来依旧有些寒津津的。于是她便对卢峻熙说道:“这巷子里都住的什么人呢?可有谁家是咱们家的仇人?”
卢峻熙一愣,回头看看空荡荡的巷子口,只有林谦之的院门口洒了一地的鞭炮纸屑,并没有什么人影儿和可疑的东西,于是问道:“怎么好好地,问起这话儿来?”
柳雪涛便对他说了那日有个人冷冷的盯着自己看的事情。
卢峻熙若有所思,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个门口,便扶着她上了马车,回卢家大院去了。
第154章拜会县台府
卢峻熙记着柳雪涛说的那户人家,又想起了之前跟着卢峻晨的小厮也说起过这道巷子,说卢峻晨曾经假借去给顾伯颜贺喜纳小妾的晚上来过这里,而且一去便是很久没出来。
两件事情连起来想,不难想到其中的玄机。于是夫妇二人便商议了让江上风暗中查看一下这家人到底是什么底细。
只是可惜,江上风查了两日,说那户人家空了将近一个月了,问了问他前后的邻居,有的说这家人并不常来住,偶尔来住个三五天就走,而且有时候一走就是一两个月。如今快过年了,想必是走了。这房子自从有人买了十几年来,都没有人在这里面过年。
柳雪涛和卢峻熙听了这话,心知此条线暂时没了结果。只是那人一日不查明了其底细,便一日不叫人放心。便吩咐江上风务必时时留心那座院子,有什么情况立刻来回。
江上风答应着,又把手中查到的卢峻晨在外边的生意铺子里的暗股拿出来交给卢峻熙,又回了一些琐事,便告辞下去。
卢峻熙把这些账目大致的看了一遍,生气的甩到桌子上,怒道:“我就说他绝不会只有那粮铺和绣庄的三成股,看卡吧,绍云县里十几家像样的店铺,他居然差不多都占了股份。想不到他还真是个能人。”
柳雪涛看了一眼那厚厚的账册,笑道:“这些东西咱们饿没办法收回来。人家那些铺子的掌柜的东家若叫咱把股儿收了,以后可没法在绍云县混了。”
卢峻熙点点头,叹道:“是啊。这些股儿加起来也有万把两银子,咱们从张氏那屋子里搜出来的东西也不过是他们二人这十几年来继续的一半儿罢了。”
“有这些账在就行。”柳雪涛淡定的笑着,把那些账册收起来交给紫燕:“好生收好了。”
紫燕答应着接了那些东西进了里屋打开橱柜拿出个匣子,把东西都放了进去又亲自锁上。
林谦之和黄氏第二日进来给卢峻熙和柳雪涛磕头,柳雪涛又赏了几样首饰,又留他们两个用了午饭。饭时问柳雪涛问起了芳菲的状况,黄氏便回道:“已经大好了,今儿早晨起来给我行礼呢,只是人瘦了一大圈儿,叫人瞧着心疼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