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宁见康熙吃的开心,又环顾左右无人,便也伸出手去拿了块点心放进嘴里。康熙一见便不高兴了,忙把点心盘子往自己跟前拉了拉,不满的说道:“你天天跟林丫头腻在一起,难道还吃不够?偏生这会子又来跟朕抢。有你这样当儿子的吗?”
宣宁也不依不饶的说道:“老爷子,您是九五之尊,富有四海。您什么好吃的没吃过?怎么偏生对这紫芋酥这么喜欢?我吃着也没什么特别的呀?”
“臭小子,老子哪里轮得到你来管?还不给我放下!”康熙此时全然没了原来那副严肃的样子,倒像个老顽童一样,见宣宁又来拿点心,便伸手把盘子都抱住,警惕的看着宣宁,一边吃一边说道:“臭小子,你还是如实跟朕招了。你撺掇林丫头回江南到底什么目的?”
“没什么目的。”宣宁打定主意不说,反正到时候自己带着黛玉离开,神不住鬼不觉,他们爱怎么想怎么想。不过想到这里,宣宁又有些舍不得这老头儿。怎么说呢?血浓于水也好,父子情深也好,反正回来这些日子里,这老头无论说话办事还是很让宣宁宽慰的。原本心里的那股怨气也小时的无影无踪。想着可能在不久的将来某一天,自己悄悄地走了,心里还真是舍不得。
康熙正等着宣宁的回话,却忽然看见他看着自己发怔,便觉得事情越发的不对头,于是伸手在宣宁的额头上拍了一把,并恨恨的问道:“臭小子,你想什么呢?”
“呃…”宣宁回神,傻傻的笑笑,伸手把康熙嘴角的几粒点心渣抹掉,说道:“没什么,我在想若是外边那些人看到您老人家这个样子,不知会作何感想?”
“…”康熙气结,一口点心在喉间噎住,说不出话来。
半月后,王夫人等当初从林家算计去的五十六万两白银和七十多件古董珍玩全部被胤禛以雷霆手段追回,黛玉却一句话把那些东西都给了国库。此时国库空虚,虽然这些银子跟国库的亏空想比远远不够,但也能稍微缓解一下财政的紧张。
贾赦等人的官职爵位尽数被免,贾母等人的诰命也被免除,贾家在朝中再无一官半职,家里又抽了个一干二净。这对太子府里的元春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一时间抑郁于心,愁眉苦脸。去求太子说情又被太子责骂了一顿,到了晚间肚子里不足三月的胎儿忽然滑胎,且下红不止。五更天时,一缕香魂归了西天。丫头抱琴抱着她的尸体大哭了一场,又眼睁睁的看着家人把元春的尸体拉出去胡乱葬了。而太子却没事儿人一般,没过两天又纳了一个妾室进府。
当年十月,康熙南巡河务,至临清州时下旨:准公主林黛玉回姑苏祭奠父母,并命十三阿哥带先锋营一千人马护送至姑苏境内。又命宣宁路上务必细心照顾黛玉的身体,一定要把她完好无损的带回来。
宣宁自然明白康熙的言外之意,但黛玉的去意一定,自己也不想呆在这里继续纠缠,心中打定主意,嘴上只是随口答应着,准备见机行事。
康熙南巡的大队人马和黛玉在临清州分开,康熙往济南府方向去巡查黄河河务,黛玉和宣宁由胤祥护送着沿着运河南下直奔苏州。
姑苏的秋色要比京城的秋色淡一些。天气也暖一些。黛玉来的时候已经披上了小毛的衣服,到了姑苏反倒用不着了。
虽然多年未回,但林家的老宅还在,当初跟着林如海的老管家也没有离开。黛玉每年都会派人过来探视,老宅子里每天都有人打扫,每逢雨季之前都会有人修缮,一切都保留着原来的样子。所以黛玉进门后,便恍惚觉得时光倒流,自己又回到了从前的时候。
胤祥却是头一次来,他原本以为这院子经年失修,会是一番落魄的景象,不想却是这样。便更加叹服黛玉人在千里之外还能运筹帷幄把家里的事情安排的这样妥当。忍不住对宣宁夸道:“你倒是好眼光,寻到了一个好福晋。”
宣宁但笑不语,心里却美滋滋的。
黛玉恍惚听见这话,脸上羞得绯红,却疾步入内,装作没听见的样子。
至晚间。家人置办了一桌酒席,说是给黛玉,十三阿哥和宁公子接风。黛玉如今虽然大了,但满人不比汉人,男女授受不亲的规矩也淡些,况且胤祥也算是和黛玉从小一起长大的。于是三人团坐在桌子前,推杯换盏有说有笑,倒也其乐融融。
按照康熙的要求,胤祥在护送黛玉到姑苏后要赶往江宁给皇上回话。所以胤祥在这里住一个晚上后便会离开。
当晚酒至微醺,胤祥便推说不能喝了,再喝就醉了,恐怕会耽误第二天启程。
宣宁也不再深劝,当时便与胤祥二人同榻而眠,二人又说了大半宿的话儿。第二天一早黛玉起床过来相送时,家人回禀说宁公子已经送十三爷走了。
第116章
清晨第一缕晨曦从东方绽放,东方的天空呈现玫瑰红色的妖娆。霞光笼罩着古城苏州,艳丽的映在潋滟的水波中,古老的秦淮河便如一条金鳞的蛟龙,渐渐地从沉睡中醒来。
胤祥在秦淮河码头和宣宁作别,没有多余的话,他只是重重的拍了拍宣宁的肩膀,说道:“公子保重!”
宣宁却只是微微一笑,风情云淡的说道:“十三爷一路顺风。”
胤祥点头,转身上船,船工拉开绳索,张开船帆,秋风吹过,客船缓缓地离开码头。
宣宁看着船头上胤祥矫健的身影微微的笑。心想昨晚已经把话点的很透彻了,希望将来这位拼命十三郎在漫长的幽禁日子里,能够慢慢的想开。
而事实上,几年后党争激烈,胤禛在遭人算计触怒康熙的时候,胤祥凛然站出来为胤禛挡去一场灾难时,也正是想着那一晚宣宁拉着自己的手说的那几句话。
那晚,二人都喝了不少的酒。宣宁的声音带着几分醉意,听起来有些飘渺而不真实。
他说:“以后的日子里还有很多坎坷,政治风云变幻莫测,谁也不能看的十分清楚。真正的兄弟们应当相互扶持相互帮助,能在风雨来得时候为对方抵挡一二。纵然身陷囹圄心中也是甘甜的。”
当时胤祥的心是热血沸腾的,他抓着宣宁的手说道:“我这个人生来是孤独的,额娘死的早,母族又远在草原,我十三能开开心心的活到今天全凭有四哥护持。除了皇阿玛之外,四哥和你便是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人。”
那天康熙雷霆盛怒之下要问胤禛的重罪。胤祥匆忙赶来甚至分不清是非,只看见胤禛跪在地上,康熙指着他大声呵斥,便想也不想扑上前去跪倒在地,把一切罪责都揽在自己的身上。
当时,他的脑子里只是在想:宣宁已经走了,四哥若是有事,那自己一个人活着又有什么意思?总是兄弟一场,四哥是做大事的人,将来必定有所作为,比自己,比宣宁都会强。既然皇上一定要惩处一个人,那么就是自己了。
那是几年以后的事情了,宣宁只知道结果不知道过程,所以在临别前的一夜对胤祥说了一些含含糊糊的话。而当时的胤祥却并没有想这么多。
胤祥走水路只用了两日的光景便赶到江宁府,到康熙行在处复命时,康熙正在批阅京城六百里加急送来的奏折。听了胤祥的话,康熙只是点点头,说了声:“知道了,下去歇着吧。”依然继续看折子。
胤祥便跪安出来,自去找胤禛说话。
三日后,苏州府送来紧急密报,说林公主和宣宁公子在林氏祖茔祭祀时失踪。
康熙错愕,却不动声色的找来胤禛和胤祥,把密奏给他们二人看时,胤禛和胤祥皆大惊失色。
“你们怎么看?”康熙的脸色看上去十分的平静,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胤禛的心中悲痛万分,也不知该怎么说,只是长叹一口气,闷闷地低下头去。
胤祥沉声说道:“他们二人莫不是遭遇歹人陷害?他们许是绑了他二人去,不过是想要要挟朝廷。请皇阿玛给我一道圣旨,儿臣立刻带人去姑苏,一定要找到宣宁和林妹妹。”
“老四,你说呢?”康熙的脸沉沉的,不理胤祥的话只是看着胤禛。
胤禛心中酸痛无比,想着自己最在乎的两个人双双失踪,便觉得生而无趣,但还是忍着心中的沉痛低声回道:“据儿臣看来,这必是宣宁有意为之。他们二人原本就是随性淡然之人,名利二字看的极为淡薄。许是厌倦了荣华富贵的生活,二人相携红尘,游山玩水去了。宣宁不但深通医术,且身怀绝世武功,他们二人不管走到哪里,都不会受什么难为,请皇阿玛不必担心。”
康熙听了这话,沉默不语。
胤祥却急了,一把拉住胤禛的手喊道:“四哥,你莫不是心疼的傻了?”
“十三弟,四哥没事。”胤禛反手握住胤祥的手腕,拉着他一起跪倒在地:“儿臣求皇阿玛成全他们两个吧。”
康熙看着跪在地上的胤禛,沉默良久,忽然叹了口气说道:“命运如此,这也是上天的安排。罢了,随他们去吧。”
“谢皇阿玛恩典。”胤禛忙叩头谢恩,然后说了句:“儿臣告退。”便拉着胤祥急匆匆的出去。
六日后,雪雁带着春纤以及黛玉旧时的丫头婆子们奉黛玉走时留下的书信,带着黛玉和宣宁在大清朝留下的所有金银财产以及店铺的契约悄然坐船到江宁,寻到胤禛面前,把所有的东西都呈到胤禛面前说此乃黛玉之命,求四爷收留并妥善安置这些人和财物。
胤禛因问起当时的情景,雪雁只好如实回答。
那日十月十六日,是老管家特意选的祭祖的日子。黛玉一早起身,带着雪雁等几个贴身的丫头上了马车,宣宁骑马在前面走。此次出行虽然没有摆出公主的仪仗,但也是前拥后呼,大队人马跟随保护。
黛玉到林家祖茔之后并没有急着去林如海夫妇的墓地,而是先去了家庙。
林家的家庙并不是林家的旁支打理,而是由黛玉从佛广寺请来的一个老和尚在此修行。家庙里收留的都是一些流浪的僧人,这些人每日出了念经超度之外,便在附近的土地上自行耕种,自给自足。林家祖茔周围的土地都给他们使用,并不收什么年租,只要这些人每年按时拿出钱来买些香火纸钱来去林家墓地里祭奠祭奠,给林如海夫妇的坟上添些新土,也就罢了。
因黛玉来之前在就有人知会过了,所以寺里的老方丈慧空大师早就命人收拾了干净的禅房,准备了素斋素茶,以备黛玉和宣宁之用。
十月十六日黛玉和宣宁在家庙里逗留一天,同慧空大师讲些经典缘法之事,当晚便在庙里歇息,十七日一早便命人带着祭品香火纸钱去墓地祭祀。祭祀时黛玉命人全都退避几丈之外,不许人靠近,却惟独留下宣宁在身边。
雪雁原本有些不放心,无奈黛玉之命从来无人敢违背。所以她也只好乖乖地同众人站在远处观望。
却见黛玉并没有十分的伤悲,只是跪在林如海夫妇的墓前焚香祷告,洒了几杯水酒,烧了纸钱,磕了三个头,又对着那墓碑跪了一会儿。
后见宣宁凑到黛玉身边,也依着黛玉跪在地上,和黛玉一起又拜了几拜。
雪雁原本以为已经祭祀完了,就要走了。却不想黛玉和宣宁二人站起身来后并没有回来,而是手牵着手,又对着那墓碑躬身行礼,然后二人同时转身,宣宁便把黛玉抱在怀里。黛玉仰着脸,宣宁低着头,看那样子二人似乎都要吻到一起。
当时丫头婆子们都被这动作给羞得满脸通红,一个个儿吓得都闭上了眼睛。更有一些大丫头甚至转过身去,双手举起捂住了脸,却痴痴的笑着。
雪雁忽然觉得这样有些太过分了,无论怎么说主子都是在祭祀父母,而这些做俾子的却在这里捂着脸偷笑,于是便顾不得许多,想睁开眼睛呵斥众人,谁知刚睁开眼睛便被眼前的景象吓得目瞪口呆。
只见黛玉和宣宁此时此刻正站在一片五彩眩光里,那炫光比彩虹还要灿烂明亮,且一直通到天上去。黛玉和宣宁二人站在其中,宛若透明人一般,怎么看都看不清楚。只是那紧紧拥抱在一起的身影是雪雁最熟悉不过。
雪雁惊吓过度甚至忘了嘶喊忘了呼吸,而那炫光却飞速旋转着,根本只是弹指的一瞬,便消失不见,雪雁忽然惊醒,竭斯底里的冲向前去,只是那墓碑之前哪里还有黛玉和宣宁的影子?
胤禛一言不发,呆呆的看着窗外的槭树,此时十月末,通红的树叶宛如血染。一片片在风中轻轻地摇曳,发出飒飒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一首凄美的歌。
雪雁流着泪,哽咽着把手中的书信递到胤禛面前,抽泣着说道:“四爷,这是奴婢在我们家老爷的墓碑前捡到的书信。因事关重大,奴婢已经请了家中识字可靠的家人打开看过。请四爷过目。
胤禛捧着宣宁的亲笔书信,睹物思人,终于忍耐不住,默默地留下两行清泪。
雪雁见胤禛流泪,便用衣袖擦了擦自己的眼泪,然后跪在胤禛面前,哭着说道:“我们主子和公子在的时候,一直和四爷最是亲近。如今他们两个都走了,剩下我们这些奴才们都不知何去何从。公子和我们姑娘名下的店铺生意自然是交给四爷的,只是我们都跟了主子这一场,早就没了家人。离了主子,都不知道何去何从。还请四爷明示。”
胤禛点点头,收拾了心情说道:“这个自然,你还有平日里服侍公主的丫头们都去我的府上,服侍福晋吧。原来林家的旧家人若有愿意自立门户的,每人给两千两银子去自立门户,若有不愿意走的,也去我府上,福晋会好好地安顿你们。”
雪雁忙跪拜谢恩,之后便带着诸丫头退出去。胤禛自行安排人送这些人回京城,另有书信给瑾瑜说明一切。瑾瑜收到书信后自然又伤心了一回,便留了雪雁春纤在身边伺候,余下的大丫头便寻了体面的人家嫁人,余者有不愿走的,便都安排在府中当差。
随着时间的流逝,在许多人的记忆里黛玉和宣宁的容貌都渐渐模糊,那些留在心底的伤疤也渐渐地愈合。花开花谢云卷云舒,每个人都在自己的生活轨迹上按照自己的命运一天天的过下去。
清梦无痕,多年后胤禛和瑾瑜总是在夜深人静时聊起往事。说起当初的点点滴滴,甚至怀疑,是不是宣宁和黛玉的出现从一开始便是个梦而已。
第01章
这是一处坐落在繁华之外的人间仙境。
黛玉睁开眼睛后第一感觉,便是这样的。
蓝天一碧如洗,几朵白云在空中懒洋洋的晒着太阳。脚下是大片的绿草地,踩上去十分的柔软。不远处还有个小湖,一池碧水映着蓝天白云,分外的澄净。四周有红艳艳的枫树和黄澄澄的银杏叶子,远远看去烂漫如花,令人心神愉悦。
“这里是哪儿?”黛玉环视周围,最后还是奇怪的问身边的宣宁。
宣宁伸出手拉住她的手指:“这里叫西山疗养院。你的父亲就在这里养伤。不过应该早就好了,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我们快去找找吧。”黛玉高兴地问道。
“走,我们去那边找找。”宣宁引着黛玉往高尔夫球场西边的一片槭树林中走去,一边走一边给黛玉介绍这里的概况。直到二人在槭树林中发现一个老人一身白衣打太极拳的背影时,方站住了脚步。
黛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手紧紧地攥住宣宁的手问道:“这是真的吗?不会是梦里吧。”
“你上前去叫他,看是不是真的。”宣宁放开黛玉的手,轻声笑道。
黛玉几欲往前,但最终还是不敢过去。
宣宁便对着那老人的身影喊了一声:“林大人!”
林如海在疗养院里呆了一年的光景,这里人人都对他很好,每天白吃白住,还有人陪他下棋聊天。日子过得也算是舒心。只是这里的生活习惯不同,在这里人与人之间仿佛没有什么尊卑之分。男男女女大家都像是朋友,什么主子奴才的一概没有。初时林如海不习惯,后来渐渐地已经习惯了。
“林大人”三个字如今连梦里也没听见过,此时此刻他骤然听见这个声音,如遭雷击。他稳了稳心神,慢慢的转过身来,便看见身穿青色长袍的宣宁和一身玫瑰紫色印花长襦粉绫百褶裙,头上挽着发髻簪着珠花玉钗的玲珑剔透的女儿家。
这就是是女儿黛玉?
林如海只觉得老眼昏花不敢相认,便抬手揉了揉眼睛,再使劲的眨巴眨巴眼皮,想再仔细看时,那女孩儿已经哭着扑过来,跪倒在自己脚边,叫自己:“爹爹…”
林如海便一把把女儿搂在怀里,哭着说道:“不过是一年的光景,如何我女儿长大了这么许多?害的爹爹竟不敢认了。”
宣宁微微一笑,心道你老人家还说呢,若不是当时你拉了我一把,我也不至于去晚了七年。不过也好,这样缩短了自己和玉儿的年龄差距,倒更有利于感情的进一步发展。
不远处的特护听见动静急匆匆的赶过来,见了这副情景也是微微一愣。待其中一个白衣天使看清楚宣宁之后,上来在宣宁的胸口锤了一拳,并生气的骂道:“六号!你这该死的家伙,居然敢对我用迷香,让我昏迷那么久,你小子倒好,却偷偷地跑了!害得我被军师骂的狗血淋头,你说——这笔帐怎么算?”
黛玉原本在林如海的怀里哭泣,忽然听见身后有人骂人,忙回头看时恰好看见一个短头发一身白色衣服的女人冲着宣宁又捶又打,便放开林如海上前去挡在宣宁的面前生气的问道:“你是什么人?凭什么打人?”
女护士被突然闯过来的黛玉吓了一跳,再看一眼时又被黛玉的美丽所震撼。一时也忘了宣宁迷倒她偷着穿越的事情,上下打量着黛玉,问道:“哎——六号,你这是从哪儿劫来的漂亮妞儿?”
“不管你的事。”宣宁忙把黛玉搂进怀里,警惕的看着女护士,正色说道:“七星瓢虫,你有事儿尽管冲我说,却不能动她一分一毫。若是让我知道你欺负她,可有你好看的。”
“哟!瞧你这副样子,好像是护崽儿的老母鸡似的。这么好看的妹妹,我喜欢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欺负她?咦——你刚才抱着林老伯哭,难道你就是…你就是林妹妹?”
“他们是都这样叫我。”黛玉见这个奇怪的姑娘忽然换了口气,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便忍不住点点头,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我的天哪——”一同赶来的三个女护士同时惊呼出声,瞪大了眼睛看着黛玉。然后慢慢的凑上来,开始动手动脚。这个扯扯她的衣袖,那个看看她的裙子。这个又摸摸她的发髻,那个又捻了捻她的耳坠子…
黛玉被这几个姑娘整的有些别扭,便慢慢的往宣宁的怀里靠。宣宁立刻伸手推开三名女特护,不高兴的说道:“喂喂喂——你们几个有完没完呢?妹妹是个大活人,又不是珍玩古董。让你们这样揉捏?”
“哎呦,六号。我们这不是没见过大清朝的美女嘛!得得得——我们不摸了。那什么,你们别在这儿站着了。还是进屋去说吧。军师还不知道你回来吧?要不要我先打个电话给她?”被宣宁叫做七星瓢虫的女护士笑嘻嘻的站到一边,冲着黛玉做了个鬼脸后,又痛宣宁说了一大堆的话。
“别,你若是真的想帮我,就出去买几套衣服来。”
“你有很多衣服在这里放着啊,这段日子你又没怎么长个儿,难道还会穿不进去啊?”
“笨蛋!”宣宁瞪了七星瓢虫一眼,又看看怀里的黛玉:“我是要你给妹妹去买。谁要你给我买了?”
“这没问题,黄蝶儿,走吧。你和我一起去。顺便请我吃哈根达斯。”
“啊?不是吧?不是说不用请了吗?怎么又要我请?”被七星瓢虫抓住的小护士立刻摆出一副苦瓜脸。
“去吧,所有的花销算我的。”宣宁挥挥手,大方的说道。
“好啊——你说的哦!不许说话不算数。”七星瓢虫和黄蝶儿立刻高兴地跳起来。
“快去快回。”宣宁只说了四个字,便带着黛玉和林如海往不远处的一所白色的小洋楼走去。
两个小时后,七星瓢虫和黄蝶儿满载而归时,宣宁也正好同他的上司龙裔组的二号首领‘军师’通了电话。虽然被骂了一顿,但宣宁还是很得意。因为军师并没有就黛玉被带到现代这件事儿而指责他。只是怪他不该无组织无纪律的私自穿越而已。
黛玉被两个女人从沐浴间里拉出来,只裹着一条厚厚的毯子又被推进更衣室后,为难的看着她们塞进来的一包衣服。挑了一件看上去像是裙子的衣服在身上比了比,发现这件裙子好奇怪,有些像自己穿的长襦,却没有开襟,长短也只能到膝盖,袖子倒是刚好合适,只是这样穿出去也太不像回事了。
扔掉这件有捡起一件来看,这件毛茸茸的,又滑又软。米白的颜色也很好看,只是却太短了。只能到腰际间,穿这个又不知下身穿什么。
再挑几件看时,不由得一笑。这个她认识,这是一条小亵裤,面料和自己原来用的一样,都是真丝的。只不过人家这件却出奇的小,做工更加精致,还有漂亮的蕾丝花边。
黛玉轻轻地叹了口气,把这些衣服都扔到一边,坐在更衣室里发呆。真是想不通,这样的衣服可怎么穿呢?这里的女孩子都是怎么过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