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会娶妻的呀…”
“哥不娶妻!”简短坚决。
“哧——”天一浅陌轻笑,道:“哥,又不是要去做和尚,怎么会不娶妻呢?天一家的香火要靠你传承,再者说天一家还需要第十八代圣后,就算你真不想娶,也容不得你。到时,恐怕就算用押的,爹娘也会将你押入婚堂。”
“不娶,便是不娶。”天一池墨叹息着,又道:“谁也做不了我的主。”
“哥,这世上再也找不到一个像你这般疼我的人了,也再也找不到一个我这么无理取闹的人。”
“小妹…”天一池墨一惊,松开她,刚想说些什么,却被她堵住了唇。
她望着他,微微一笑,摇了摇头,然后道:“哥,可能我的独占欲太强了,莫名地希望喜欢我的就只能喜欢我。小时候,见你和芳儿姐姐走的近,妒忌得我要死,一心以为哥哥喜欢了芳儿姐姐,不要小妹了,那个伤心,那个难过,那个郁郁,结果害得哥哥慌乱失措,再也不敢见芳儿姐姐。哥…我要说的是…不要因为怕我难过,就不去做自己喜欢的。我知道哥对我好,我也想对哥好。所以,哥,你开不开心,是我最在乎的事。不要因为怕我难过,说什么不娶的话。我长大了,没那么蛮不讲理了,懂事了,再不会连未来嫂嫂的醋都吃了,哥,若真喜欢了谁,便去喜欢吧,然后娶回家,幸福平安快乐的生活。我看着你开心,自己也会开心的。我们…是兄妹…兄妹啊!骨血相连,哥哥直接影响着我…”
轻握住她冰冰凉凉的小手儿,天一池墨眸中有莹光闪现,雾气迷蒙着眼,就连声音都有些潮湿了,轻轻低低浅浅,他说:“好。”然后,一点一点收紧握着她手的手指,直到不能再紧,声音微微颤颤,他道:“答应哥,入宫,和圣君好好相处,和他幸福平安快乐的生活。哥最在乎的,也是小妹的开心与否!阿峥炽情重义,人也俊美,从各方面来讲,都可是一个绝好夫君。所以,小妹,收起对他的成见,试着去喜欢他…”手剧烈颤了起来,他声音抖得剧烈,“只有这样,你才…有可能开心呀!哥…想你好。”
“我会好的。”天一浅陌笑了,凑过去,习惯性地拿自己的小脸去蹭他的脸,“哥,你也要好。”
“会的。”他答。
“拉勾勾吧。”天一浅陌不在意似的说着,眉眼一展,嘴轻翘,伸出一手,将方才那些浓郁的伤感气氛全部扫了开去。
天一池墨微摇头,虽觉得小孩子气,还是伸出了手,小指轻勾,拇指对碰,温度缓缓传递相融,他们同时笑了,浅浅淡淡轻轻幻幻的笑意,却那么美丽,一瞬间羞煞满园的似雪梨花。
“郡主芳殿,该启程了。”门外传来了老妈子的声音。
天一浅陌望望天一池墨,嘴一弯,眼一瞥,调皮一笑,随后拿起盖头遮住脸面,笑道:“亲爱的哥哥,送妹妹我出门吧。”
天一池墨望着她,良久良久,终于在一声几近于无的叹息声后,俯下了身子,将天一浅陌轻若无物温软的身子背上了背。
繁瑛圣朝的风俗,女子出嫁,由兄长或兄弟背进花轿,以求妹妹或姐姐一生幸福。
第二十九章大婚盛典
自雪海闻香楼一直到天一神府门口都铺上了红红的锦毯,锦毯上铺满了雪白雪白的梨花花瓣,如雪裹红梅般,艳逼眼眸。
天一浅陌就伏在天一池墨的背上,踏着这霞烟雪雾走出了天一神府。
天一神府前站满了人,看热闹的百姓,守卫的官兵,仪仗队伍,宫里前来迎接的太监宫女…
人群中,一顶华丽的轿子吸走了几乎所有的目光。
那轿有一间房那么大,四方形,长十八尺,宽十八尺。轿顶是一团梨花,看得出那是珍贵品种,正是天一神府特有的晶莹雪。大概五六朵的样子,簇拥在一起,阳光照射下流光莹莹。那梨花是用美玉雕的,白色,雪般的白色,一眼望去,光芒万千。工匠的手极巧,即使是硬物所雕,线条也极柔和,映着灿阳,栩栩如生,恍若真的梨花般,竟似带着露水在随着晨风微微摇曳轻轻颤动。
四壁依然是雪般洁净的白色美玉制成,上雕有颈首相交,尾相缠,亲密无间的一龙一凤。四壁外罩着晚霞红的轻纱,轻、薄、淡,一重一重如若烟雾,乍一眼瞅去,只觉比那浮在云上的彩霞还要美丽。轻纱外是些不知名宝石窜成的帘子,随风轻响,叮咚悦耳。
轿底也是白玉所制,上边雕刻着古老的咒语,不用想自也知是一些吉祥话。
轿子太大,玉又是极重之物,抬这顶轿子的人共有三十六人之多。左右各十八。三十六人个个膘肥体壮,一看便知是习武之人,力气非凡。每位轿夫身旁都并排站着一位如花的年轻宫女,不过都十四五岁的样子,干净漂亮青春,每人手中都捧了一个浅紫翡翠花篮,篮里是天一浅陌喜欢的晶莹雪梨花瓣。
七位端行官守在轿旁,今日,她们都穿了紫金色的官服,带着乌纱帽,个个威风凛凛,肃然气派。端行官,算不算是借了天一家圣后的光呢?她们可是繁瑛圣朝仅有的女官呢。位列四品,可比一州知府。
“圣后登轿。”见天一池墨背了天一浅陌出来,总端行官肃声喊道。
第1卷 第六十九章 花烛惊闻1
“圣后登轿。”见天一池墨背了天一浅陌出来,总端行官肃声喊道。
“开轿门。”守在门旁的两个小宫女撩开帘子,撩开纱幔,打开了白。
“双亲迎后。”身穿王袍的天一王以及同样盛装华服的天一王妃探出了身,同时伸出一手,一人捉住女儿一手,将女儿搀扶上了花轿。
“起轿入宫。”总端行官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声震九霄。
轿开始移动了,仪仗队伍开始走了,人群的喧闹声也随着移动起来。祝福声阵阵,吉祥话连连,外面人声鼎沸,若大海奔腾般喧嚣,天一浅陌的心却静得如同空无一物。
车内有一张大得不像话的浅碧色玉雕座椅,可容四五人共坐,此时天一王天一云翳
天一王妃冰素吟及天一浅陌正坐在上面。
两人一人握着天一浅陌的一只手,手都有些冰凉,细细密密地有汗珠悄悄流淌。
他们没说话,天一浅陌也没问。这冰冷这汗是紧张的表现?这冰冷这汗是激动的表现?这冰冷这汗是无奈的表现?这冰冷这汗是愧疚的表现?
呵…管它是什么表现…
总之最后是这个结果,她凤冠霞帔踏进了这顶奢侈得不像话的轿。从此,脚下是荆棘遍地,尖刺淋漓,从此,脚下是万仗深渊,粗意即坠,从此,脚下是坑洼沼泽,挣则更劣。
天一神府距离圣宫并不远,很快便到了宫门。
于是,有响彻云霄的呼声响起。
“臣等叩见圣君陛下!君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草民叩见圣君陛下!君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说这句话的并不是圣君本人,听声音应当是年老的太监。
百年规矩,大婚之典,为表尊重,圣君自当圣驾亲临,于圣宫清华门外迎接天一氏圣后。
手轻颤,天一浅陌几不可闻地轻轻叹息,九年不见,当年那个小色狼小蠢蛋如今变成了哪番模样?
天一云翳冰素吟起身,同时搀着一身“沉重”的天一浅陌起身,打开车门款款步下刚刚有宫人送过来搭于轿子旁的梨木香阶。
“臣天一云翳。”天一云翳道。
“臣妾冰素氏。”冰素吟道。
然后两人同时道:“携小女浅陌拜见君上,吾上尊荣,福泽绵长。”
天一浅陌行着礼,躲在盖头后,扯开唇角一阵冷笑,福泽绵长?未必!
一只温暖的大手忽地握住她的小手,震惊之余她已被那股力道扶了起来。身旁的父母也被他搀了起来。
是槿木权峥?!皱眉,说一句话不就好了吗?谁用得着他搀!
微微动了下,想抽出自己的手,不想他还抓紧了,小孩子一样固执地抓着不放,她只好作罢。心,莫名不安了起来,总觉得这个人的气息似有些熟悉,熟悉得仿佛两人曾经促膝相交过。他身上有股百花掺杂百草混合的清香,迎面扑鼻,沁人心肺,就连这味道也是熟悉的…
他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轻拥着她的肩,转过了身,她知道,他是要带她回轿子了。
百年规矩,圣宫门口,圣君亲迎,共踏马车,共入宫门,齐走宫廷九曲回肠路,齐进鸾凤和鸣殿,相扶拜天地,相依见高堂,对面把头碰,对面把手缠,他为夫来她为妻,从此欢笑与共泪分摊,一生荣华,一生富贵,一世恩爱,一世情绵。
有人开了轿门,他搀着她共同踏上了梨木香阶,安坐椅上,司仪声起,轿前行。
他一直没有放开她的手,她任由他握着,心中如同揣了个兔儿般忐忑。
他的手虽温暖,却过于热,如同有火在烧,如同有火在燃,高空烈日般赤焰灼人!放佛再热一些,再烈一点,就可将她细嫩的皮肉生生剥下一层烫得化成浆液!
他在颤…虽然轻微,但是,明显地…在颤…
眉,纠结起,疑窦悄然浮上心田。他,为何热,又为何颤?那细密的汗珠濡湿在两人掌间,已分不清他的,她的,抑或是天一王夫妇的…
正思量着,正不安着,轿停了下来,想必是鸾凤和鸣殿到了。暖暖的鼻息拂了过来,虽然隔着盖头,依然慌得她心儿狂跳。一个陌生男子的亲昵,她远…不习惯!
身子一轻,如坠云端,她整个身子跌进了他的胸怀。
他的呼吸略显些重,但总算均匀,也很温暖,他的胸膛他的手臂结实有力火热滚烫,她靠他那样近,近得可清晰感觉自他手臂传来的绵绵不绝的温度,近得可清晰听到他胸腔内小鼓般怦怦的心跳。莫名地,竟然有一缕奇异的心安软软爬进了她的心房…
这感觉…也是这般熟悉…手收紧,感受着手心那多人汇杂的汗液,心跳如雷,为何会对圣君,产生这种感觉呢!为何竟会觉得好似前生便已相逢已然如老朋老友般熟识默契!
咚、咚。
清脆又稍有些沉闷的足蹋木阶声,他抱着她一步一步小心翼翼走下了梨木香阶。
“恭迎圣君圣后,君上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圣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吾君吾后,天地庇佑,山水来护,一琴一瑟,和鸣万世,一龙一凤,呈祥千年!恩比天高,爱比地长,情绵烈,意深浓,胜却海,盖超洋,百代千秋,悠悠亦远远,不竭不衰!”
那声音那般壮阔,那声音那般辽远,那声音直传云外,那声音可通九天,她却无半点欢喜,心,空空灵灵,如同久无人打扫的寺院,幽幽寂寂,寥寥无无。
脑中,一片静寂,胸腔,一片空茫。
木偶般,被人摆弄,也不知如何叩见了圣太后,如何拜了天地,如何行了夫妻相交之礼,总之,傍晚时分,天一浅陌已如滩软泥般做晕死状躺在了萦素宫的华贵大床上。
嫩粉色的轻纱随风轻摆,轻纱尾部缀着以银线绣出的凤凰。
虽未见过面,却握着手同渡了一天,手中似依然残留着他的温度,那抹熟悉得怪异的温度…
“郡主,把衣服脱下来睡吧,明日还要祭天呢。”小梨走了过来,撩开那层层轻纱,探进了头来,扶起天一浅陌为她宽衣。
“小梨,你怎么来了?”看见这熟悉的面孔,天一浅陌多少有些惊。
“王妃说小姐一个人入宫太孤单,把小梨也送进来了,小梨日后还跟着郡主,贴身服侍郡主。”
“我娘…”天一浅陌似问着小梨又似在喃喃自语,声音小若蚊吟。
“是呀。王妃可担心郡主呢。说是以郡主的性子肯定受不了这圣宫,生怕郡主闷着,千叮咛万嘱咐要小梨好生照料郡主,郡主开心就陪着郡主一起开心一起笑,郡主不开心就要想法逗郡主开心逗郡主笑。”小梨一边给木牌的天一浅陌除去身上多余的衣裳,一边笑嘻嘻地说着。
天一浅陌脸上忽然浮出一丝凄苦,无力又好笑地笑了下,道:“小梨,娘是派你来看紧我,不要我捣乱不要我惹祸的,是吗?”
“郡主,您怎么啦?怎么会这么想呢?王妃就是怕郡主寂寞怕郡主不懂得照顾自己,才把小梨派来的呀。”小梨眨巴着大眼,似乎很奇怪于她为何有此一问。
天一浅陌微微叹息了一声,慢慢慢慢闭起眸子,唇微颤,心道:若是这样,那真是好。至少,说明她的娘亲不是完全不在乎她这个女儿的,娘亲还是爱着她这个女儿的。那么,她心软回京,为不受她那一跪而嫁于圣君,也算…值了!
******之后的两天便为祭天祭祖,又是一套麻烦奢侈的礼节仪式。天一浅陌也不多想,只是按照别人的吩咐办事,推一步走一步。
三天了,白天都是和圣君在一起的,到现在,她还是未能见着他的真面。繁瑛圣朝的规矩,圆房夜之前,圣君圣后不得相见。所以,这许多繁琐的礼仪,她都是带着那个沉重的盖头完成的,偶尔透过盖头底下可看见圣君的一双踏雪软靴,再看不到更多。而,三天以来,圣君自始至终也未说过一句话,所以,她目前就是连他的声音也不识得。
转眼又过了四日,到了圣君圣后的圆房之日,而揭喜帕之礼自也是在今天进行。天一浅陌难免又郁闷一番,也不知这什么规矩,这一个盖头她来来回回带带摘摘有多少次了?咳…总算,今晚是最后一次。
在一片稀里哗啦的跪地磕头声过后,一双鞋一步一步走近了她。她的心跳有些加速,手心也沁出了汗,心里虽然有几分小得意小期盼却也有几分小紧张。但愿…可以成功!
天擦黑之前,她用江湖上绝好的易容人皮面具将自己改了头换了面,此刻乃是一名貌陋骇人的丑女。这面具带着并无不适之感,以后大可一直带着,这宫中只有圣尊后见过她,她只要在圣尊后面前说上一句江湖上不小心中了毒毁了容貌便可解决一切。既然有这么简单有效的法子,她为何弃之不用?哼哼,如果能在这一刹那吓得他魂飞胆裂并让他再不敢踏入这萦素宫一步,岂不是省却了她不少麻烦?
他走到了她身边,停住了,并没有立刻掀盖头,天一浅陌明白,还有一堆的吉祥话没说呢,果不其然,圣君刚一在她身边站定,宫人们啰里啰嗦一套又一套无聊的话响了起来,她木然地听着,继续任由别人摆弄。
也不知过了多久,讨人厌的声浪终于退了下去,那双踏雪软靴踱到了她脚底。此刻,紧张尽去,她忽然间兴奋起来,唇角一勾,嚣张跋扈,大大盼望起他快快掀起她的盖头,她可是很渴望见到他那惊慌失措骇然变色的精彩表情呢!
然,他没动。
一股清冽的香气袭来,一个夜光杯递到了她手上,夜光杯内是紫色的葡萄酒。这次,她看到了他的手指,修长润泽,如同美玉雕刻,烛光映照下,恍若透明,很美。
他一手执起她的手,另一只同样拿着夜光杯的手绕过她的手臂,然后,两人共同饮下那胜却仙泉的琼浆玉液。
这一轮,她倒给忘了,无奈地摇了摇头,何等重要的交杯酒啊。
手中的空杯被他夺去,他的步子越走越远,没一刻儿又折了回来,她猜想,此刻他手中应该已然空空,该是揭她盖头的时候了。
谁想——
“扑通!”一声闷响滑稽地在这间大得略显空旷的房间响起。
天一浅陌眉头皱得死死,又是窘又是气,这算什么!
怎么会这样!
她郁闷得直想大喊。
原来,那圣君走过来,还未来得及揭她的盖头,人就山倒天塌一般压了下来,直把她压得向后仰去,砰一声倒在了床上,他沉重的身子紧接着贴到了她身上,压得她结结实实密不透风。她挣扎着要摆脱这座大山,扭、拽、蹭并用,结果动了半天也未能动得分毫。他的头埋在她的颈项间,枕着她的发,温热的呼吸轻柔地拂到她脸上,有几分痒,也有几分奇异的感觉…天一浅陌心跳有些快,脸也热了起来。这…这算什么状况呀!
“君上…”这是她第一次叫他。郁闷!不叫不行了呀!
没有回应。
“君上…”一边叫一边试着抬抬腿,同时伸伸胳膊,可惜依然毫厘未移。这蠢笨色三合一圣君难道是醉倒了?这么一会儿就不省人事了?那不过是杯葡萄酒呀!天啊,地啊,这圣君也未免太不中用了些吧,除了顶个圣君的光环,他还有什么?某人差点又抽了筋儿。
努力了半天,鉴于这古怪的气氛并没有得到缓解,她开始寻找另一条出路,向着门外闷闷低低地唤起了小梨,“小梨,小梨,小梨…”
小梨见天一浅陌唤这么多遍,又这般急,忙不迭地跑了进来,见到大床薄纱后的景象立刻羞得满面通红,转过身子撒开腿一路小跑就要再奔出去。
天一浅陌皱眉叹息,急道:“小梨!哪里走!快回来。”
小梨一听立刻站住了脚,就那么站在那,回头也不是走也不是,窘得脸儿更热了,支支吾吾说:“郡,郡主,小,小梨留下来不,不,不方便。”
“快来救救我吧,再不来救我,明天,你负责把我的尸首送回天一神府。”天一浅陌没好气地道,这丫头还真是笨得可以,一点都不机灵,要她回来就回来,犹豫个什么。
小梨一听,只好转回头,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如踏针毡般一步一步走到了床前,轻轻撩起了那重重嫩粉色的轻纱。
“帮忙把上面这只猪推开。”天一浅陌声音冷肃地吩咐着,因遮着盖头,小梨没看到她脸上很不痛快的表情。
又是没有反应!
“小梨…”她轻唤。
还是没有反应!
“小梨…”她又唤。
就是没有反应!
“小梨——”她不耐烦地唤。
仍没有反应!
“小梨!”她扯开嗓门怒极而吼,哪有这样置主子于不顾的丫头!
“郡,郡主…圣,圣君好,好,好好看!只是一个侧脸就这么好看哦,天,小梨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
圣君因一杯葡萄酒醉掉了,年轻的小丫鬟却因他的俊美醉掉了,语无伦次,不顾身份,也不知有没有经过大脑,说着一些女孩子家绝不该说的话…
天一浅陌无奈又气苦,道:“推开这只猪,你可以看到他整张脸。”
“猪?”小梨似乎刚回过神,一脸茫然,一副完全不懂天一浅陌在说什么的样子。
“先止住你的口水,英勇救你的主子,我,于这只猪身下吧。”天一浅陌被这丫头急得一脸怪异表情,哭笑都不得的。
“天…”小梨轻呼一声,睁圆一双杏眼,一脸骇然表情,急道:“郡主,您叫圣君…猪?”
天一浅陌无奈得都快吐血了,这丫头是一颗什么脑袋啊,为什么总是偏离重点!真真想气死她呀。
“放心,他不会跳起来砍我头的,如今他睡得就是一头猪,还是一头死掉的猪,我就是再骂他多少遍,他也听不到。快点…快点…擦擦口水,推开他…我都快被他压死了。”
“小姐,你笑话我啊…”小梨声音低低,可怜兮兮地,又道:“小梨没说谎,圣君真的好好看好好看嘛,比起世子也不差呢,呃!或许更胜一筹…”
第1卷 第七十章 花烛惊闻2
“小姐,你笑话我啊…”小梨声音低低,可怜兮兮地,又道:“小梨没说谎,圣君真的好好看好好看嘛,比起世子也不差呢,呃!或许更胜一筹…”
“快点推!不然罚你三天不吃饭!”这丫头都让自己惯坏了,平常也不怎么用她伺候,这怎么就变得这么蠢,活活可以气死人。
“是…是…”小梨慌里慌张答应,手便要向圣君伸去。
天一浅陌终于松了口气,喃喃道:“这么重,压得人都喘不过气,一定是个大胖子!大胖子也能把小梨迷成这样。小梨,将来,我绝对不愁给你找夫婿,只要在大街上随便抓来一个,都能迷得你两眼冒桃花…”嘴上虽这样说着,心里却恨恨地想着老天为什么偏生如此眷顾他,给了他至高无上的权利又给了他迷惑众生的脸蛋。
小时候见过一次,时间太久,记忆已经模糊,那些零碎的碎片再拼不出他的脸,只是隐约记得他拥有一双更胜天上百星更赛空中日月的眼眸。小时候就那么好看,长大了更加英俊帅气,迷倒了少女怀春的小梨,也没什么奇怪。
唉…
轻叹一声,这个是自己的夫君,是那个要同床共枕要携手到老的人,他好看,她不是该很开心吗?可是,为何,反而更加失落了呢,心情突然间更糟糕了…
“郡主…”小梨脸红了,“圣君真的好好看,不信,一会儿,你自己看。”说着,手已要碰上床上的圣君。
“大胆,谁许你碰朕,退下!”一声似有怒意又似毫无怒意正忍着笑的呵斥传来,吓得小梨一个激灵连连退后了好几步,扑通跪于地上,瑟瑟发抖。
“怎么还不走?一个小丫头,也这么大胆,敢忤逆于朕么?”这回,怒意再清楚不过,小梨吓得也顾不得再问她家郡主的意思,撒开腿一溜烟儿似的飞出了那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