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玥只得收了。左人杰道:“其实我家公子让在下来,还有一个请求,希望您能考虑考虑。”
琴玥道:“请求…”
左人杰道:“我家公子说。凌公子有大才,何必蜗居在茫茫大漠之中。我们闻家在晟国还算是有一定的地位,若是凌公子能回国,想必一定能做出一番成绩。”
琴玥笑着摇摇头:“这就不必了。我在这里很好,没有想回晟国的意思。”
左人杰似乎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笑道:“既然如此,在下也不勉强公子。”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枚莹白的玉牌,递给琴玥道:“这是我家公子送的。是我们闻家之物。若是凌公子他日回国有用得着闻家的地方,就请拿着这个玉牌,去上京北郊九龙山上地龙凤山庄找人就行了。”
琴玥接过玉牌,呢喃道:“上京北郊九龙山…龙凤山庄?”
“正是。”左人杰笑道,“打扰多时,在下告退。”说罢,和他的七八个弟兄牵上马走了出去,不久一扬马鞭,便消失在众人眼前。
“怎么回事?”寒霜这时和几个盟里的少女。还有萨如拉一起走了过来。
琴玥叹了口气。掀开帐篷地帘子:“你自己看吧。”
几人走进去,不久便纷纷发出惊叹声:“天哪。这是…啥珠子?这么大,这么圆,又白又亮!比俺家的鸡蛋还要大!”
“土了吧…”一个少女得意的道,“我在冲云关里见过这个,好像是什么…珍珠!”
“啊,这个,是丝绸!料子真好啊,摸上去柔软滑顺,上面绣的花也漂亮!”
“哇…白花花的一箱银子…这么多…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银子!”
“咦?这是什么?一箱子木头?不对,香味好奇怪啊…”
“姐姐,这是灵芝,药材!”
寒霜倒是很冷静,跑出来问:“这是怎么回事?”
琴玥叹气:“这是闻朗送的,他回国了,刚才来的那些访客就是他的家仆。”
“啊?是那个整天背着大笤帚,帮别人扫马棚地那个傻公子?他家这么有钱?”一个少女一手捧着丝绸,一手捧着珍珠,一脸的不相信。
琴玥点点头,看上去她一脸疲态,似乎还没有从连日的周转中恢复过来,即使是满目的琳琅也提不起她的兴趣。
“他…”寒霜也是神情复杂。这下玩大了,本来想过闻朗家境显赫的,可是没想到…居然能显赫到这个地步!不说别的,就说那两枚合浦珍珠…一般的家庭,即使是再有钱,也拿不到这等东西。
贡品!只有贡品才有这个等级。看来闻家与皇室的关系一定很好,不是达官显贵,就是皇亲国戚。可是琴玥是个“死人”,是不能见光的。一旦被皇帝察觉,或是被凤媛一伙人知道,就完了!
琴玥叫出了在里面看热闹的萨如拉:“萨如拉,把你哥哥叫来,把这些东西都抬到村子里吧。我不需要。”
“啊?”在里面看宝贝的众人一下子傻了眼,纷纷冲了出来。萨如拉诧异的问:“凌哥哥,这里的都是些好东西,你为什么不要?”他只认得银子,其他的东西,根本连见都没见过。他也只是从各人的反应里,推测出这些东西一定很值钱很值钱。
琴玥摇摇头道:“我又不需要这些,留着干什么?都拿走吧,村子里重建需要银子。”
“可是…都拿走…”萨如拉还是很疑惑。“怎么了?”闻讯赶来的阿拉坦一群人跑了过来,听说琴玥要把宇文朗给她的所有东西都捐献给村子,又是惊喜,又是诧异。虽然金帐汗国还留有氏族部落地遗风,财物公有。但毕竟已经分出了小家庭,每家每户总有些私藏地,不会拿出来一起分享。况且…琴玥这手笔,也太大了一点。
“凌兄弟,你不必…”阿拉坦看着满箱的珍宝重器,有些眼花。就是身为千夫长地他,也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金银珠宝。而那个看似有些傻气的晟国公子,居然如此阔绰?
难怪大家会羡慕南方的花花世界、如画江山!
琴玥于是将两颗珍珠拿起,便合上盖子:“好了,我就要这些就够了,其他的你们都拿去吧。”
最后好说歹说,给琴玥留下了一盒珠宝与一箱药材,其他的东西都被搬到村子中心平分了。巨额的财富显然给了村子里太大的助力,这下不用愁重建村子的钱了。
阿拉坦一阵欣喜,大声道:“我们今天先好好休息两天,准备准备。后天日出时分,所有的男人们都在村口集合,带上马和剑,跟着二王子一起保卫鹰准部!”
“好!”众人响亮的答。阿拉坦又向其他几个盟的百夫长道:“你们各盟的队伍,就拜托你们召集了。几个百夫长点点头:“请千夫长放心!”说完,退了下去。
而远远看着这一切的琴玥和寒霜一言不发。寒霜问:“你决定怎么办?”
琴玥眉头微皱:“这个二王子…我很在意,很想看看,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要去么?”寒霜问道,“可是去了的话…就是上战场啊!”
“你担心我会死么?”琴玥一笑。
“是的,”寒霜点头,“不过…我更担心,面对敌人,你根本不会拔剑。你杀不了人。”
琴玥一震,这倒是真的。她平生只对两个人动过杀意,一个是那个幸存的马贼,而另一个,则是那个已死的苍狼营四十七号。两次想杀人都是为了救寒霜,也算是有所理由吧!可是,上了战场,她要面对的就是那些素不相识,和她没有一点仇恨的普通士兵。他们也有老婆孩子,他们也有各自的家庭,可是却必须拼个你死我活,琴玥自问做不出来。
四十七、劝诱与真相
她无奈的摇摇头,笑道:“你说的对…”还没接着话下去,就看见阿拉坦缓缓走过来:“凌兄弟…”
琴玥道:“是问我后天是否会去么?抱歉,我是个大夫,只会救人,不会杀人。”
阿拉坦点头:“我知道,但是还是要麻烦凌兄弟和我们走一趟…当然不是披挂上阵。”
琴玥和寒霜互看了两眼,琴玥又接着道:“你的意思是…”
阿拉坦道:“凌兄弟既然医术了得,而战场之上必有死伤,何不发挥所长,当一名后方的大夫呢?”
这却是个两全其美的主意,琴玥想了想,点头道:“好的,我跟你们去。”
阿拉坦深深拜道:“谢谢。”
青阳山以北的一座小树林里,逃亡了一天的三千苍狼营终于休息了下来。他们是与苏赫巴鲁一战向南方突围的人马,当阿尔思楞遇险的那一瞬间,攻势垮了,所有的苍狼兵放弃即将猎取的苏赫巴鲁的首级,又拼死冲了回来。不过,这一来一去,伤亡了两千兵士,还是没有赶上。最后时刻,苍狼兵们带着受重伤的白音,突围了出来,之后一直在草原上兜兜转转,到了昨晚才在这里休息了下来。
幸好在山上有泉水,倒是可以支撑;可是没有吃的,人已经饿的头昏眼花了。白音无奈之下,指挥众人将已经跑不动的马宰了吃,这才稍微缓和了一下。
主帅死了,没有地方可去,又没有粮草,难不成真要在这里等死?白音恨恨的一拳捶向一棵小树,捶的那棵树仿佛风雨飘摇。
可恶,自打出生到现在,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般绝境。而且,这次不仅仅是我一人的死,还要拖累这三千名兄弟!不甘心啊,不甘心!
白音又重重地捶了一下小树,然而,山下却忽然传来警报声。
白音闪电一般回过神来,让席地而坐的众人立刻起身,他本人倚靠着一棵树。紧紧拧着眉头:该死的,这么快就来了,难道真是天要亡我?
这样想着,忽然从山下传来求救声:“不要杀我,不要动手!是我!是我啊!”
咦?奇怪了,这声音好熟悉,白音于是大声问:“怎么回事?”
山下有人传话来:“禀告千夫长,山下有两个男人过来。一个穿蓝衣,一个穿黑衣。”
“两个男人?”白音很疑惑。“只有两个男人?远处有没有敌情?”
“没有敌人接近地消息。”
白音沉吟了一下,猜测那两人是来做说客的。说客就说客吧!反正只有两个人,兴不起什么大浪来。白音于是朗声道:“叫他们上来吧。”
山道上推推搡搡的。远远看着两个人在士兵的监视下走了上来。而当他们出现在白音的视线当中时,白音瞪大了眼睛:其中那个穿蓝衣服的男人,分明就是兰久!那个给自己出主意怎么扫平万骥盟,出事之后又溜之大吉地兰久!
而兰久和黑衣人被带到白音面前时,兰久他很欠扁的露出一个“好久不见”的笑容:“哟,白音千夫长,几天不见,憔悴不少啊!”
白音气得想吐血,连忙把身边几个侍卫召唤过来,指着兰久道:“把这个畜生给我拖下去,五马分尸!”
“是!”几个侍卫得令,兰久自从三年前经选拔进苍狼营以后,一直跟在白音身边,是第三营第一队的百夫长。兰久虽然很懒散,不爱干活,可是他的实力和智慧,是让白音都刮目相看的。本来想举荐他成大事,没想到这小子居然临阵脱逃。说实话,要不是他出了那个扫平万骥盟的馊主意。乃蛮部又怎么会和苏赫巴鲁、清机大战?狼主又怎么会死?
要是他知道射杀阿尔思楞的那一支夺命镖是兰久发的,不知又该如何作想呢!
“诶诶…千夫长,别啊,”兰久一面拦下几人,一面道,“我是来给你指出一条出路地。”
“出路?哼,不需要!”白音很愤怒的一挥手,几个兵丁瞬间扑了上去。然而他没想到的是,兰久身边地那个黑衣人一发威。只是几招的功夫。就把那几个兵丁撂倒了。
“你,你们…”白音很震惊的看了看黑衣人。又看看兰久。恐怕他一直没想到,兰久和那个黑衣人,居然隐藏了如此实力。
“诶呀,和和气气的谈话不好么?非要舞刀弄剑的,小黑你也真是的,别动了。”兰久说着,大大咧咧在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
黑衣人又瞪了兰久一眼,站着,不坐。
“到底有什么事?”白音知道拦不住了,便粗声粗气的问。
兰久道:“实际上,我们是替二王子布日古德,招徕你和苍狼营的。”
“二…二王子…”白音怎么也想不到兰久的来头居然会是这样,“你…你们…”
“是啊,我是二王子的人,”兰久轻轻的笑道,“隐鹰营第二队队长,兰久;我身边的这位是隐鹰营第三队队长阿木尔,请多关照。”
“隐,隐鹰营…”白音瞪大眼睛。
兰久笑着解释:“哦,你还不知道吧,隐鹰营是鹰准部的隐秘机动部,共有一千人。成员一般是由鹰准部上三部中选择优秀者,不过也有一些奇人异士进来就是了。隐鹰营一共有十个队,每队有一个队长,相当于百夫长。我是隐鹰营第二队的队长,也就和苍狼营第三营的百夫长一样吧。不过一般都是负责处理一些埋伏、侦查与潜入的事务,轻易不在人前活动,所以大多数人都没有听过这个名号。”
白音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难以置信!
太狠毒了,既然兰久本来就是二王子的人,居然给自己出主意,要扫灭万骥盟!万骥盟不是二王子的么?他们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啊,难道?只是为了一场仗?为了四王纷争地一场大仗?是啊,扫灭万骥盟,也只是扫灭那些老弱病残而已,真正的精英,当时不在村里啊!难道这些也被设计在方案里?不仅为出兵制造了名正言顺的理由。引出多方势力生死抉择,消弱三王的实力,还适当地刺激了鹰准部的斗志…
太毒了!太绝了!他们简直就是疯子!
“你们…你们究竟是想来干什么?”白音惊讶中又有一丝恐惧。
“我不是已经说了么,要你归顺二王子啊。”兰久摊摊手。
“可是…二王子不是已经被青阳国师…”
“啊?你这是听谁说的啊?”兰久很是惊讶,“二王子一直身体康泰,乱诅咒他我可不饶你哦!”
“你…你们…”白音一下子顺着树干滑落下来,坐到地上。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猝不及防,他需要思考,需要把混乱的思绪理清楚。
“哼。就算你们这样说,我也…”白音冷冷一哼。他还不愿意这么轻易地就被人说服。
“你看你看,小黑。我就说他没那么容易上钩吧!你还不信。”兰久看着阿木尔笑道。
阿木尔冷冷道:“既然他不肯归顺,那么按照原定计划,我先在这里杀了他,以免留下后患。”
“你敢!”白音怒道,“这里都是我的人!”
阿木尔道:“那又如何?取走你的性命,即使你再多十倍的人马,在我眼里也有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你!”白音知道他没有说谎,只是这威武不能屈,说投降就投降,也太没面子了!
“诶诶,小黑,别激动别激动,有话慢慢说。”见势不妙的兰久赶紧来劝。然后又笑眯眯的看着白音道:“千夫长,我知道你讨厌我,按照你的性格,应该是死也不会听我的话。”
“哼。”白音生气的一撇脑袋,看样子倒是挺认同这句话的。
“不过你忘记了一件事,”兰久笑道。“我是来招降你的,不过我可不是仅仅招降你一个人。你身后有三千将士,身为主帅,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你自己的处境。没有驻地,没有粮草,周围强敌环肆…即使你不投降,带着这些人,也过不了三天。”
这倒是实情。白音不仅开始忧心忡忡起来。兰久见自己的话有效,便接着道:“鹰准部还有精英人马。上三部地力量我们一点也没有动。全部保留了下来,总计有四千余人。而另一边…四王子那里。我们也可以有所助力。我想你应该听说过,四王子帐下的第一谋士穆言,与二王子是好朋友吧。----不,何止是好朋友,简直就是不可分割的紧密关系。”
白音低头不语,兰久看出来他已经有点动心了,又道:“你可以带着你的兄弟先过去,暂时不参加任何征战。住下来之后,再考虑今后的去留问题。粮草是件大事,你总不能一直这样让三千人饿着吧?”
白音依然不答,兰久忽然想起了某事,笑道:“哦,对了,前天晚上我救下了一个人,由于没有别的地方去,我就把她带回了鹰准部。她认识你,想要见见你。”
见白音没有反应,兰久从怀里掏出一条红色的丝带来:“她说,你看了这个就知道了。”
白音一下子抓紧了那条丝带:“华颜她,还活着?”
兰久笑道:“是啊,我们赶到的时候,她差点被两个苏赫巴鲁的士兵侮辱。然后我就杀了那两个士兵,救下了她。放心吧,她现在还是白璧之身。”
“苏赫巴鲁!混蛋!”
兰久站了起来,拍拍屁股后面地泥土,笑道:“我就说这么多了。你要是愿意过来的话,我们随时欢迎。不过,晚到一点,我怕缺粮的你们受不住啊!”说罢,和阿木尔转身就走。
白音一下子抓着兰久的衣角,兰久回头笑道:“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情么?”
白音平静的道:“我们不认识路。没有你们带路,怎么去啊?”
另一边,在斡难城内,简直就像过节一般。是的,按照一般的时间来看,这天正是四王大会召开的时间,该会庆祝也是正常的。
只是,城内四处燃起地火苗与四处凌乱不堪的帐篷,还有没有一个行人的大街,还是显示出了这份欢庆的与众不同。一对对士兵把早已死去凉透僵硬的尸体抬出了城,顺便清理了一下城南的战场。既然决定至少要在这里住上那么几天,好歹也要把环境弄的舒适一点不是?
伊顿坐在阿尔思楞的王帐内的虎皮座上,之前这个座位也坐过他地三哥苏赫巴鲁。不过此时他和他的几千名将士正在努力向西突围,但是有了骑兵的追剿,应该是跑不掉地。
自从前天晚上到如今,不过两天的时间里,在斡难城周围先后打了几场大仗。青阳国师的五千人马全军覆没,大王子阿尔思楞的两万精兵被击溃,剩下三千苍狼营,据说突围了,不过一时没找到。苏赫巴鲁带来的三万精兵,最后只有寥寥千余人跟他逃往西边。青阳国师的人头挂在城门上,阿尔思楞的尸体装进棺椁,还来不及掩埋。苏赫巴鲁即使能逃回西域,也元气大伤,离死也不远了。只剩下个二王子布日古德,据说缠绵病榻已久,鹰准部人又少,兴不起什么风浪。
仅仅两天,草原上局势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四王之中,最有实力的苏赫巴鲁与阿尔思楞实力被掏空,老是以“神仙”自居的青阳国师顺便做了炮灰。已经没有什么人来威胁我的地位了…伊顿歪坐在椅子上,一脸志满意得的表情。
“王子,还是要注意苏赫巴鲁,如果让他逃回去,实力一恢复,那就不好对付了。”穆言在帐下忧心忡忡的。
四十八、穆言出逃
“啊,知道了知道了。不是派出两千人追捕他么?”伊顿懒洋洋地回答。
“还有逃走的那两千苍狼营的战士。虽然看上去穷途末路。可是要是投靠了二王子或是三王子的话,也有些麻烦。”穆言继续道。
“这个也派出了一些人去搜索了,应该不久之后就会有回音吧。”伊顿喝着一口酒,歪着身子坐着,手里在把弄着一卷案卷----是阿尔思楞的战报。
“至于二王子…”
“诶呀行了。穆言你啊…”伊顿道,“苏赫巴鲁的主力部队已经被歼灭了,剩下的一些都是残兵败勇,就算他逃回龟兹,短期内也难以恢复元气。苍狼营的三千人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就算放着不管,三四天之内也一定玩完。还有二哥,二哥他算是什么…在床上躺了五年的人,就想靠这六千人来对付我。以免太异想天开了吧。”
穆言笑道:“是,是。”
伊顿站了起来:“既然本王已经稳坐这个狼主之位,那么也该放松放松了。毕竟,有人想来抢,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传令下去,今天下午进行封赏大会。”
“好!”众位侍卫大声欢呼,有封赏好啊,终于盼上了这一天了。
狼居胥山下,原本是四王大会举办的场地。现在只坐上了伊顿一人。场下地是他的亲兵一万人马。黑压压的站满了整个场地。伊顿意气风发的坐在台上正中,微眯着眼睛。看着场下的众人,心里开始志满意得起来。
等了这么多年,忍了这么久了,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伊顿捏紧了拳头,感受自己掌力的威压。他从小就不被父亲和亲族重视,他既不像大哥和三哥,有实力强大的乃蛮部和龟兹部作为后盾。也不像二哥,有父亲的宠爱和鹰准部的支持。他一无所有,母亲只是一个低微地侍女,甚至连他的“王子”之名都是在二哥的争取之下才勉强获得的。
要不是五年之前,他偶尔认识了从二哥处回来的穆言,他应该是得不到这一切的。穆言果然不愧是二哥看重的人才,无论计谋、武艺、气度,还是识人之才,都是上上之选。而且他还能跟着你千里迢迢去晟国,又是在老狼主死前纵横捭阖,为自己争取到了东海。这次的作战,也是他运筹帷幄,从战争的一开始,到算计时间,到把握战局,到设计埋伏,全是他一人所为。
好可怕啊,这个男人。平常虽然看他总是思维缜密,却始终是微笑,似乎一切都在他地掌握之中。这几天最累地是他,不过每次见他,都是精神抖擞,指挥若定的。
要不是把他们穆家一族都“特殊照顾”,伊顿还真是不敢用穆言。他地强大,总是让人有一种胆战心惊的感觉。就像是…一种仰视的感觉。如果是换位,自己是他的部下,恐怕就没有那么不顺了吧。
伊顿微眯着眼睛,盯着穆言许久。而后,伊顿看着场下的众人,开始进行战后的赏赐。
这次的封赏。他按照穆言的建议,站在大王子阿尔思楞的角度,狠狠批驳了“犯上作乱”的三王子苏赫巴鲁。这么做不仅仅是因为阿尔思楞毕竟有着“狼主”的名号,还是为了能进一步围剿苏赫巴鲁创造了必要的条件。至于青阳国师地死,伊顿表示了哀悼,命人取下他的头颅,与剩下的身体合在一起,改日与阿尔思楞一起举办大型的丧葬。
接着,就是对作战勇猛的各部各盟进行封赏。斡难城内还有不少粮草辎重,王帐内的珍宝重器也有不少。这些全被伊顿搬出来赏给众人了,士兵们一片欢腾。穆言说的没错。只要给士兵们足够的奖赏,钱也好物也罢,只要有封赏,士兵们就会安心跟着你去打天下,全心全意的为你卖命。
从士兵到百夫长再到千夫长,一一封赏完毕,接着,就只剩下一个:穆言。
所有地人都清楚,虽然现在站在台上的王者是伊顿。不过这场战争却是穆言打下的。在这几年里,他出面用穆家地钱招兵买马,训练军士。战争之中,也是他指挥战士作战。他才是东海部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