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想到,会再见到他。
柳如风。
当年的事,秦氏从不曾后悔,但却有些亏欠,她虽为女子,但却不同于当世别的女子,她骨子里是桀骜的,便是被这深宅,被这豪门给绑缚住了,她依然渴求一丝自由,而他,便是自己报复一切的工具,秦氏想,对他,便是唯一的不公平。
她利用他解了气,害死了贴身的丫鬟,尤其是他,为了自己,褪了杀气,干脆进了府入了奴籍,专心伺候起花草来。秦氏知道,她欠了他的,一辈子都还不了。
柳如风站在院子边的假山前面,去了帽檐,面庞算不得英俊,但却非常有棱有角,自有一股属于自己的味道,就像是那种沉淀沧桑之后的冷漠与平静,叫人不敢靠近,但却不会觉得害怕。
当年为了进萧家,柳如风在她面前自废一肩,生生地劈碎那一处肩胛骨,换她视而不见的二十年,这般的隐忍与痛苦,却又有谁知道?但就像是柳如风当初对萧家二少爷说过的那样,梅这个东西开在冬日里,天生含着一股清冷劲儿,可以摘,可以剪,可以折,可它一样有自己的傲骨,她用自己的方式反抗你,直到一瞬间变得枯萎。
梅,只有盛放在冰雪压不折的枝头,那才是真正的梅。就像他喜欢的那个人,只有当那双眼里盛放着报复地快意,拼尽全力去找一个宣泄口的向菀…
是的,向菀,这个名字,他藏在心里甚至都不敢念,一次一次,止与萧家太太或是萧夫人,那样子的向菀,才是叫他心动的向菀。
现如今,那个男人站在了权利的巅峰,她应该也就要上京了吧,所以他等在这里,等一个尘埃落定。
“夫人,老奴是来请辞的。”
没有开口的理由,也没有解释的借口,他要走了,他陪着她留在这座宅院太久了,久到忘记了鲜血的芬芳,忘记了自己骨子里的狷狂,现如今,他放手了,他等的那株梅,死了。
(今日出门破财消灾了,亲们抱歉,努力三更中的花,歉意地爬过。)
正文 有儿有女合家欢
跟在秦氏边上的人都是有眼色的人,低着头,尽管心里也觉得奇怪,这个府里脾气最怪的花匠,就算是要请辞,只要跟管家说了就成,为何还要专门找太太请辞?更何况萧家现如今可就是天家了,这府里的的人,哪一个不跟着身价百倍?
这花匠,果真是奇怪至极。 *
不过作为下人,不该看的不该问的,甚至是不该想的,都不要去看,不要去问,更不要去想,这样就是了。
秦氏点了点头,“嬷嬷,花匠在府里干了二十年了吧,你让管家多派些银钱。”秦氏将怀里的衍儿环着蹭了蹭,头一次将目光平静地落到柳如风的身上,是啊,这么多年了,亏欠压得她透不过气来,现如今他要走了,却是要选择放手了,这样算是皆大欢喜了吧。
柳如风从未见过她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但是他知道,这是第一次,也将是最后一次,她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只不过是为了同自己告别,不是吗?
如果早知道,他或许…
不,不会的,他还是会等到彻底死心的那一刻,那就是一种宿命,他知道的。
当秦氏领着人消失在回廊间的时候,柳如风重新蒙上面纱,转过身,一侧塌下的肩却像再也直不起来一样。
他不要钱,从不要钱,萧家每月的月钱他都放着,他若要钱,杀一个人来得比这个快许多,许多许多。
“向菀…”
彼岸繁花
秦氏带着衍儿到沈园的时候,神色稍稍有些恍惚,但是等见到两个孩子的时候,秦氏却是开心起来,让张嬷嬷将带来的补品交给几个丫头,这边衍儿却是一双眼从未离开过自己的娘亲。
也不能不由得秦氏泛点酸,自己的儿子一心一意念着人家,连着孙子也是眼巴巴的,只惦记着自己的娘亲。将衍儿小心地交给子墨抱住,秦氏倒是知道这会子他们一家子最好,便是带着自己的人走出了沈园,只是临出门的时候,秦氏停了下脚。
“张嬷嬷,上京之前,记得让子琛去看看翠姨娘。”
欠着的,来世再还吧。
彼岸繁花
秦氏走出去之后,沈曼便是有些急着撑起身子,“二哥,你快把衍儿抱过来。”不知道怎的,沈曼就是特别想衍儿,前阵子每天就只能见着衍儿一会子,尤其二哥都不准自己抱抱衍儿,现在总算是见到衍儿了,沈曼忍不住有些激动。
衍儿也想娘啊,都不知道多想。
衍儿想陪着娘,可是爹就是凶着一张脸不让自己靠近娘,衍儿委屈了好久,只怕娘又不要自己了,但是这一回却不会了,衍儿被抱到爹怀里的时候就看到娘示意要抱自己了。
萧子墨担心衍儿乱爬,若是碰到了阿曼,阿曼又会疼了,可是瞧着阿曼那样子,萧子墨只怕自己要是不把衍儿抱过去了,阿曼保证不理自己。
“衍儿,你娘现在很累,要小心点,知道吗?”不放心,又啰嗦了一句要衍儿小心点,萧子墨才把衍儿放到沈曼身边。
沈曼轻轻摸了摸衍儿的脸颊,柔软且温暖的,衍儿眨巴眨巴眼儿,蹭了蹭,“娘,衍儿想你。”
好吧好吧,衍儿,就是这样一个鬼精灵,只需要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勾出沈曼所有的柔软与温情,沈曼想,她果真做不到对衍儿公平点,她最大的爱落到了衍儿身上,她或许一辈子不会说,但却是肯定的了。
两个女儿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了,瘪了瘪嘴,却是要哭出声来,这会子丫鬟嬷嬷都被萧子墨给叫了出去,沈曼躺在床上却是没半点力气,萧子墨一慌起来,便将抱了福儿在自己怀里,禄儿却是偎着沈曼的怀里,哭的样子秀气极了。
衍儿从来就不会哭闹,这叫沈曼根本就没有哄孩子的经历,就算是唯一的一次,沈曼只要过去了,衍儿也就没哭没闹了,不叫沈曼烦心,却是心疼得半死。
所以这会子遇上禄儿哭成这样子,而且又是自己的孩子,别说萧子墨慌得脸色都变了,这边就是素来镇定自若的沈曼也有些手忙脚乱,但是身子一动就疼得厉害,那边萧子墨一瞧见沈曼变了脸色,连忙开口,“阿曼你别动,孩子我来抱着就好,你千万别动…”
出人意料的一幕就这样出现了,衍儿从轻轻拍了拍禄儿的小手,结果禄儿就停下水汪汪的大眼,盯着衍儿看了好一会儿,哭也不哭,到了后来,瞧见衍儿冲着自己笑了一下,禄儿学着衍儿的样子,跟着也是咧嘴甜甜地笑了一下,那眼角的泪珠儿还挂着,但却是不哭了。
萧子墨瞪大了眼,自己怀里的这个哭声越来越厉害,这边儿子已经哄乖了一个?到底还有没有天理了!
沈曼被福儿那震天的哭声给哭得头皮发麻,连忙拍了拍自己边上的床榻,“二哥,你把福儿放我边上,让衍儿试试看。”
等屋外的扣儿她们听见哭声,连忙进屋子里来的时候,就看见他们素来俊美不凡,仪表堂堂的二少爷僵着身子站在边上,至于床榻上,一个小姐拽着小少爷的手,另一个却是扯着小少爷的袖子拼命哭,至于小少爷那肉墩墩的身子被夹在中间,嘴角却是一直乐呵呵的。
瞧见丫鬟们进门,沈曼连忙招手,让人把两个小祖宗抱过去,只怕是饿了,由着嬷嬷带也省心,而且沈曼知道衍儿身子不好,若是被两个小祖宗折腾病了,那就麻烦了。
正文 冬去春来好时光
等两个小祖宗被扣儿她们从衍儿身上扒拉下去之后,沈曼连忙仔细看了看衍儿的手,果然就是两个闹腾人的丫头,在自己肚子里的时候就尽会闹腾,这会子生了下来力气也不小,衍儿的手上都被掐红了一块。
沈曼轻轻揉着衍儿的小手,“疼不疼了?”
衍儿眯着眼儿,轻轻蹭到沈曼胸口躺了下来,软绵绵地叫了一声娘,好嘛,就知道用这一招,沈曼小心翼翼地将孩子给环到自己身前,却是连床边上站着的那个脸色发青的男人给彻底抛到一边去了。
萧子墨想,这个儿子果然是自己的克星,两个宝贝闺女才出生,就失宠了,那自己想要粘边那不得到什么时候去啊?
不行!
萧子墨解开衣襟,跟着也小心翼翼地黏到床边躺了下来,嘴角轻微地嘟起,“阿曼,我昨晚儿守了你一宿,困…”
沈曼看着怀里的衍儿,又看了看眯着眼,一脸孩子气的二哥,隔着衍儿探过头轻轻亲了一口萧子墨的前额。
“二哥,娘说,衍儿最像二哥小时候了…”
所以,最爱的人,是你,衍儿却是我最疼爱的孩子,这一点,毋庸置疑。
彼岸繁花
沈曼想,自己果真是最爱衍儿的。
从那天对二哥说了那话之后,沈曼发现二哥每回瞧着衍儿的表情都带着一种得意的模样,叫沈曼有些哭笑不得,但却又不好多说什么,其实沈曼自己也明白,这样子的甜美,她也乐得见。
大哥沈君安也来看过自己的这对小侄女,身子骨好着呢,提到衍儿的时候,沈君安也跟阿曼说了衍儿的时候,沈曼却是真的不舍得,衍儿这么小,但若是小时候不好好调养,只怕大来多灾多难,到时候便是更加心疼。
不过好在大哥也没说立马就要带孩子走,衍儿这么小,也不合适,倒是商量着等孩子五六岁的时候,由着大哥带去江南,课业之后的,沈曼知道,大哥绝对不比那些个先生要差,只是沈曼想想,多少还是舍不得的。
福儿与禄儿的名字先跟秦氏提过,反正女儿是他们自己生的,听着也欢喜,秦氏也没怎么管,就派人把名字给报到了京都,跟着来的就是诏书了。
现在的圣祖皇帝,也就是沈曼的公公萧老爷,下了诏书,册封两个小丫头,长孙女为金铃公主,二孙女为长笑公主。
用秦氏的话说,就是家里现在地位最高的便是两个小丫头了,也的确是,便是连秦氏的封号都没下来,更不用替几个儿子了,这样子算,倒是真的两个小公主最精贵了。
沈曼倒是知道老头子的心思,这帝位,实打实是要交给萧子墨来坐了,这家里小孩子也不止他们二房有,季氏名下也有两个女儿,但是上了封号的就是自己这两个孩子,沈曼想,离上京的日子,应该不远了。
彼岸繁花
沈曼这回的身子调养得好,加上开春日子也渐渐暖和起来,沈曼没多久就能下地出屋了。想着这两个女儿现在可是府里最大的,而且这两个一早就有了俸禄跟封赏下来了,沈曼怎么地也要巴结巴结才成。
唤了人抬了软榻到外间,铺好了褥子就让下人将两个女儿给抱出来,至于衍儿,现在倒是学着自己走路,沈曼担心小孩子跌着磕着,就让下人整个沈园屋子的地上都弄上一层毯子,能磕着碰着的桌腿凳子之类的,都给能去的就去掉,不能去的,让丫鬟给给绑上点东西,好在的是衍儿虽然走不远,但是自己摇摇晃晃的倒也从来没磕着过。
沈曼牵着衍儿先上了软榻,才坐好,这边嬷嬷已经抱了两个小小姐过来了。
等两个小丫头上了软榻之后,沈曼发现两个丫头很不给面子的又给大哭起来,沈曼对劝孩子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不过好在有衍儿在。
衍儿就一手一个牵住,真就奇怪了,两个丫头就立马收住了哭声,黏得死紧地,沈曼跟二哥私底下不知道试过多少回,还得嬷嬷一听见哭声就要冲进去的时候,这边衍儿就已经把两个丫头给顺得连气都不喘一下了。
不是沈曼不待见自己的两个女儿,按说起来,这两个女儿长得都挺像自己的,福儿比较活泼,一双眼儿睁开的时候就喜欢东转西转的,脸上的表情也最为生动,逗得自己跟二哥欢喜极了。至于老二禄儿,倒是有些怯生生的,一双眼儿更像是衍儿,老是水汪汪的,瞧着就勾人心疼,性子倒是文静得多。
沈曼倒是真的瞧出来了,二哥的确是很喜欢禄儿。在沈曼眼里,禄儿脸上那块胎记,像极了一瓣桃花,倒不觉得怎样,在她心里,三个孩子都一样,可是二哥瞧着禄儿的时候,沈曼总觉得有些古怪,看着禄儿,二哥总是很容易慌神,沈曼问了,二哥只说是想多看看小时候的阿曼,别的也不肯多说,次数多了,沈曼也就不问了。
只不过沈曼倒是有些吃醋了。
自从两个女儿来了之后,沈园是没以前那么清静了,但最叫沈曼有些心底小不爽的就是两个女儿太会黏着衍儿了,这样一来,衍儿就没时间黏着自己了…
沈曼也知道自己这想法要不得,可看着兄妹三人这样玩闹着,她想凑上去的时候,两个小女儿就是捂着衍儿不让衍儿靠近自己,她就是抱抱衍儿都不行了。
“夫人,这是两位小姐的满月酒宴上的单子,礼单也都排好碧玺给瞧过了。”砚台将一张单子递给沈曼,沈曼侧着身子看三个孩子依依呀呀说着什么,当然除了衍儿的,沈曼什么都听不懂。
“砚台,我在想,什么时候能叫你一声大嫂?”沈曼接过单子的时候,笑睨了一眼砚台,却看见砚台脸上一热,沈曼低下头,却是勾着唇笑,“舍不得大哥,也舍不得你,便容我再自私一回,陪着我上京,过几年,衍儿便交给你们带去江南,可好?”
正文 花好月圆心安宁
沈曼知道,满月宴上,公公到时候送过来的赏赐肯定会带着诏书,萧家所有的人都会上京,而沈曼知道,二哥陪着自己的这几个月,却是叫所有人愈发地轻贱自己了。
但那又怎么样呢?沈曼想,只要二哥站在自己身边,就算是只为了衍儿,她都必须站到那个位置上去,人挡杀人,佛挡弑佛。
沈曼现在才算是这正了解了秦氏,一个女人,当你所嫁的,所生的孩子,不止是托付了你一个人的期望时,很多事情,就算是生不由己的,也只能为爱成全。
她不知道秦氏年轻的时候,为了公公,为了二哥,放弃过什么,又或者说是违过多少次心,直到现如今的风平浪静,泰山之前面不改色,但是沈曼知道,无论如可,她都不曾恨过秦氏,就像当初秦氏问大夫,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几个月大的时候一样,不恨,不怨。
而沈曼知道,沈家的情报网,明面上却是动不得的,所以上了帝都,沈曼还得指望自己人,萧家是不嫌弃自己这个儿媳,但若是想要站在二哥边上,比肩看天下,她还有战要打,为了二哥,为了衍儿,她垮不得。
这样一来,沈曼就需要有自己的人,几个丫鬟,她哪个都舍不得,尤其是砚台,砚台嫁给大哥,她不拦着,但是她舍不得大哥不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大哥一直守着自己,护着自己,骨子里,沈曼只想做大哥永远疼爱的小妹。
年夜那晚,大公子把自己带出去,只是沿着河边走着,从头走到尾后又沿着原路返回,到头的时候,大公子拉住自己的手,只问自己一句话,可愿意由他来照顾自己。
砚台从小到大在街头流浪,为了一只馊掉的馒头,被人活生生地按倒在地上痛打,她甚至连自己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后来有了二公子,暖汤暖水是有了,但是她只是个下人,被珈蓝捉弄,二少爷的气也都是她担着的,但是大公子却不同,或许说,大公子那样温暖和煦的人,已经打动了自己。
其实砚台也知道,大公子放不下夫人的,就像自己,一辈子都牵着二少爷一般,但是她没想到夫人会这样说。
点了点头,砚台接回夫人递给自己的清单,“能伺候夫人,是砚台一世的福气。”
彼岸繁花
比起上次衍儿满月,这一回却是热闹太多。
不止是云城,就是边上所有城的城主大户人家都亲自过来了,沈曼想,这两个女儿一生下来就成了聚宝盆,这礼金都收得双份的呢。
两个女儿倒是用不着自己抱,她们的爹欢喜极了,抱着两个女儿乐呵呵的,倒是一点都没有平日里外人瞧见的那副清俊贵公子样,衍儿倒是一直乖巧着,沈曼抱着走了一段路,可是衍儿没一会儿就要自个儿下地走,沈曼稍稍弯着腰,由着衍儿牵着走。
等进了前厅的时候,宾客亲眷都到得差不多了,等秦氏入了座之后,没一会儿,皇诏下来了。
果然如沈曼所预料的那般,所有人,由着秦氏领着,整个萧家搬去帝都,听候诰封。
虽然心里早就有准备了,孩子满月是萧老爷最后的期限,但是正等到诏书的时候,沈曼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两个孩子似乎感应到了沈曼的不舒服,半途里就使劲哭起来,衍儿被扣儿她们打扮得像金童一般坐在自己左边,听见两个妹妹哭了,抬头看了一眼娘亲的神色,却是动也没动,所以两个孩子哭得更加厉害。
沈曼微微侧过身,招手让秋心与扣儿一人一个将孩子从萧子墨怀里抱走,自己一手牵起衍儿,便是先退下了,虽说是两个女儿的满月酒,但她们却是什么都吃不得的,何况那些人要巴结的是二哥,她不如落个清静。
两个孩子半道就没再哭了,等到了沈园,已经睡过去了,沈曼让嬷嬷带回去睡下之后,自己却是抱着衍儿坐到软榻上,叶风徐徐地吹到面上,身子却是多了一层说不清的倦怠。
衍儿的手被沈曼轻轻地扣在自己掌心里,沈曼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衍儿要的,但却是避不掉的,她必须学会成全。
“衍儿,咱们要去上京了,衍儿喜欢不喜欢?”
怀里的衍儿被娘轻轻地揽在怀里,满满的,尽是娘亲的气息,叫衍儿觉得快乐极了,衍儿歪过头,看着自己的娘亲,大大的眼底满满的柔软,“娘在不在?”
沈曼亲了一个衍儿的额头,“恩,衍儿到哪儿,娘就去哪儿,好不好?”
衍儿抓住沈曼的指头,点了点头,“娘在,衍儿也在。”
萧子墨因为高兴,倒是难得喝了不少酒,衍儿白日里睡过,晚上倒是还不困,沈曼让碧玺拿了诗册,一句句念给衍儿听,衍儿似乎从来都不问什么的,沈曼偶尔与会解释给衍儿听,两个人就这样安静地念着与听着。
等萧子墨进来的时候,沈曼的侧脸引着微黄的灯火,柔柔的一笑,却是叫萧子墨心底灼烫了一下,一身的酒味也顾不得,便是黏着沈曼的后背,探过手将那诗给拿到了自己手里。
“阿曼,你就是心疼衍儿,我跟女儿你都不疼。”含着酒气的萧子墨,声音带着一丝暗哑,这样宁静的夜晚却又生起许多的暧昧,沈曼身子有些一瞬间的僵硬,却惹来萧子墨低低的笑,下巴抵着沈曼的肩胛骨,嗤嗤地笑。
沈曼倒是有些不依了,衍儿正撅着嘴为娘亲停下的声音,沈曼却是觉得当着儿子的面亲热有些不习惯,便换了扣儿进来将孩子抱走,等扣儿带走一脸不甘愿的衍儿时,这边的萧子墨却是手脚并用,愈发地放肆起来。
正文 合欢别离苦亦甜
鼻子沿着沈曼的脖颈一路嗅着,含着酒气的呼吸染红了沈曼的两颊,萧子墨眼底却是愈发的邪肆起来,两只手沿着沈曼的身子不停地滑动,或轻或重地揉捏着,当那手灵巧地撇开衣襟,探到亵衣里去的时候,沈曼死命地握住萧子墨作怪的手,横了一记眼给萧子墨,那眼眸底下却是水光盈盈,“二哥…别闹。 ”
认命地叹了口气,萧子墨重重地吐了几口气,等身子松下来之后,萧子墨没有将手从沈曼衣襟里抽出去,依然或轻或重地揉捏着那一处柔软,“哎,阿曼,咱们不生孩子了,好不好?”
萧子墨的话,说得不无道理,生一次孩子,他起码一整年碰不得阿曼,当初还好,毕竟不在家里,可现在…看得到,摸得到却偏偏吃不到,他哪里受得住?
沈曼却是脸红红的,又气又笑,推了推萧子墨,“得了,一身的酒气,我让下人备好热水,先洗一洗。”
萧子墨却是不依,将沈曼环得紧紧的,“阿曼,你开始嫌弃我了!”
话语里满满的控诉意味,却叫沈曼是真的没法子了,只好乖乖地由着萧子墨抱着,“我哪里嫌弃二哥了?”
萧子墨却是哼了一声,“衍儿那小奶娃,你就成天搂着,我不就是多喝了两杯酒,你不让我抱着,还嫌弃我,要我去洗漱!”
果然,借酒装疯的人什么理由都能扯出来,沈曼倒是真的不讨厌二哥身上的味道,就算是沾了酒气,二哥身上的味道还是干干净净的,顶多带了点醇香的气味。
“那二哥不洗就打算睡了?”
萧子墨想了想,眯着眼点了点头,“为了证明阿曼其实不会嫌弃相公我,咱们就这样睡吧。”撑着沈曼一个不留神,萧子墨将沈曼给抱到怀里,快步放到床榻上后,萧子墨的身子就软绵绵地压了上去,沈曼差点没被压岔气,就听见身上的某人软绵绵地声音。
“呀,阿曼,我好困哦,真是醉得一点力气都没有。”
此话一出,沈曼才发现,有些人学着衍儿在撒娇呢。
将萧子墨从自己身上推了下去之后,沈曼将萧子墨的头枕到自己腿上,手指按着沈曼的脑门,轻轻揉着,“还学衍儿撒娇,都多大的人呢,再说了,我的衍儿可不会像你一样喝酒。”
沈曼也不知道自己唠唠叨叨地说了些什么,但是原本落在胸口的问话却是没能说出来,沈曼知道,二哥也是用这种方式在照顾自己,她很幸福。
彼岸繁花
第二天萧子墨起得有些晚。起来的时候,身侧已经没有人了,萧子墨眯着眼懒了会儿床,听见外间沈曼轻声吩咐着什么,萧子墨侧了侧身,闹出点动静,结果萧子墨要等的人没进来,就看到两个丫鬟抱着福儿与禄儿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