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沈君安到现在还有些后怕,那箭只需再偏上小公分就能要了子墨的命,取箭的时候,沈君安的手都一直冰凉的,好在萧子墨命大,那箭就因为偏掉的那小存而救了他一命,听前线回来的战士说,是因为当时那箭朝着四少爷射去的,二少爷没办法,便跃身上前,结果箭射中了他,而那箭上恰好带毒。
这毒倒是不不算顶厉害,这一点也叫沈君安觉得奇怪,按说若是真心要用这个法子来杀一个人,暗箭伤人这么卑鄙的手段都能使出来的话,为什么这箭上的毒又不算是顶厉害的呢?当初南凡净身上中的都比这个难解上十几倍了。
这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沈君安有些奇怪了。沈君安倒是没功夫细想,这段时日萧子墨病得实在是厉害,这热根本就一直没退下去过,才稍稍好了一点,转过头整个人又烧到嘴角干裂,嘴巴里面长满了水泡,沈君安从未看见萧子墨这样憔悴过。
因为柴郡现在能做主的人就剩下南凡净与珈蓝还有林之泽了,他们三人倒都不会医术,留下来也没什么用处,倒不如让他留下来照看着。
结果沈君安才用干布条子替萧子墨拭去额头的汗,想要去催催那药怎么还不送来的时候,打开门,借着月华,他看见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一个人。
沈曼看和大哥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沈曼先上前两步,果然是这间点着灯的房间,沈曼走到大哥面前,轻轻地抿了下唇角,神情却是严肃着的,“大哥,我来看看二哥,他…现在还好吗?”
沈君安总算是接受了眼前的现实,点了点头,声音却还是有些木讷,沈君安就看见阿曼绕开自己往里面走。
直到看见床榻内轩昂身姿,此刻却是安安静静躺着的那人时,沈曼颤了颤自己的唇,一步步,还没等走近,床内的那人像是有感应一般睁开眼,干哑的喉咙沙沙地动了动,沈曼听得模糊却又非常清楚,“阿曼…”
(在群里被明天还有风铃大美女给虐待了,送上一更,不敢卡在门口,总算是进了门,擦汗擦汗,群里美女太彪悍,我夹缝中求生存啊,不晓得明天白天有没有更新,没有的话亲们也不要见怪啊。)
正文 相见
阿曼,阿曼。:
亲厚的人才有这个资格叫自己阿曼,比如说爹跟娘,比如说大哥,再比如说云笙,旁的人开口叫自己阿曼,那都是沾亲带故一般,叫她好不习惯。
起初的时候,萧子墨一定要自己叫他二哥,而叫自己也从不称呼什么娘子之类,定是要一口一个阿曼,听得自己难受极了,只觉得什么东西被生生给霸占了过去,后来久了之后才算是慢慢受住了,而秦氏也是这样叫自己阿曼,沈曼知道自己就是这样学着习惯,久了之后也就成了自然,直到每一声阿曼都成了一种甜,沁入心房,甚至牵引着自己,向他靠拢。
沈曼想起生死边缘,那一声阿曼将自己唤醒,若非那一句阿曼,沈曼不知道自己还要睡多久才会醒。而这一回,一句阿曼,却是他梦靥中的一声低唤,却叫沈曼满心胀得酸疼起来,放轻了脚步,顺着萧子墨睁开眼的视线,慢慢地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手轻轻拢住萧子墨的,眼底盈盈一片水色,果真是黑了也瘦了很多。
沈曼轻轻地将萧子墨的手握住,脸颊贴上他的手背,等萧子墨的手背触上一片柔软的粉嫩时,萧子墨的身子禁不住颤了颤,这才知道这一切并非是自己的幻觉,而是真的,阿曼来看自己了?!!
天知道,萧子墨这段时间能有多想阿曼,他不是那种英雄气短,儿女情长的人,但是当那箭射穿自己的胸口,鲜血喷洒出来,当他看见自己的身子一寸寸跌落砸到尘土里的时候,他听见了刀枪剑戟互相厮杀时候的铿铿声,听见了血肉横飞后坠落的声音,他也听见了萧子琛他们的惊呼,那一声二哥,带着一种强烈的恐慌,萧子墨想,他怎么会死呢?他还答应了阿曼,要阿曼等他回家的呢,他的衍儿甚至还没开口叫自己爹爹呢,他怎么能死呢?
但是他的确在生死线上转了一圈,若非大哥沈君安,萧子墨想,自己的确可能已经死了。那毒并不致命,但那伤口却射得极准,只是偏开了心口半寸,若非大哥一手医术起死回生,萧子墨想自己真的可能已经死了,带着浓浓的不甘愿,他最舍不得不是这天下,而是他的阿曼,他好不容易哄好了,开始慢慢爱上自己的阿曼啊。
其实之前萧子墨也醒过来几次,只是每次醒来也跟没醒差不多,整个人烧得迷迷糊糊,沈君安也不敢怎样,只是趁着清醒拼命给他灌药,喝了之后又继续睡,也没听他开口说过什么话,结果阿曼一来,居然就给醒了过来。
沈君安不敢告诉阿曼,毒是没事了,但是伤口引发的一些问题却很严重,这烧已经热了大半个月了,若是再不退下去,萧子墨就算是不死,也得烧成个傻子了。
萧子墨觉得这就是个梦。阿曼在云城,自己在柴郡,阿曼又怎么可能出现呢?但是他拼命睁开眼的时候,阿曼就是这样活色生香地站在自己面前,一步步向自己走了过来,他叫了一声阿曼,他其实想跟阿曼说,这烧坏的嗓子喊的一声阿曼真够难听的。
喊不出话来的喉咙叫萧子墨更加觉得这只是自己烧糊涂的脑子里一场旖旎的梦,梦里阿曼就这样朝着自己一步步走过来,可是等梦里的阿曼握住自己的手,将脸贴上自己的手背的时候,萧子墨才发现,这不是梦,梦里的阿曼哪里会这般柔软,手背上的一寸冰凉叫他通体舒畅,这是活生生的阿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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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曼将萧子墨的手轻轻贴着自己的脸颊,二哥的手背干燥而温暖,与自己那四季凉寒的手脚根本不一样,那一声阿曼,便是要她从刀山火海后赶来,穿过荆棘丛,饶是体无完肤也无憾了。
只是…
“大哥,二哥这是怎么了?”沈曼来不及拭去自己眼角的泪痕,这边萧子墨竟是喷出一口血,眼儿一闭,脑袋一歪,吓得沈曼连忙想松开萧子墨的手跑出去叫人,结果萧子墨也不知道是真晕还是假晕,竟是死死拽着阿曼的手,沈曼察觉到自己手腕上的力道也就没挣,正好外间吓傻过去的大哥回过神来,推开门走了进来,就听见阿曼叫自己的声音。
沈君安过去将手搭上萧子墨的手腕,眼睛却不时落到阿曼被萧子墨死死扣着的手腕上去,沈曼这才发现不妥当的地方,扭着胳膊想要萧子墨松开,结果沈君安瞥了瞥急红脸的阿曼,“急什么急,不过就是见了你,毒血攻心,吐血而已,不过恰好也散了热毒出来,倒是你…”
反正萧子墨的手一直扣着沈曼的,沈君安顺势也没收回手,就将手搭到沈曼的手腕上,“身子虚成什么样子,你当大哥一直不知道?此番过来军营,只怕这身子又得一番大补才成。”
沈君安是医,而且是很厉害的那种,当初沈曼想要瞒着自己身子的状况,可不是像华玉瑶一样在脸上刷上一层水粉胭脂就能遮掩得了的,只是沈君安了解阿曼的心,所以他也只是借着名义让阿曼吃了不少补药,只是今天却不能不说,这样千里迢迢,别说她是一个弱女子,就是普通的男子也得瘦上一圈不是?
沈曼有些讪讪的,但是一瞥眼就瞧见萧子墨那嘴角带着笑意的脸,不放心地再问了一遍,“大哥,二哥真的没有关系吗?”
沈君安转身往外走,这一对小夫妻还真是够能折腾人的,“这热毒我也不是没想过法子,只是他一直不肯吃药,而且他身上还带着伤,不好动手,结果没想到你一来就毒血攻心,将毒给散了出去…”
(忘记更新了。の,抱歉啊。)
正文 缱绻
沈君安离开之后,沈曼也不敢乱动,将大哥适才端进来的药盅端了起来,一口一口吹凉了之后喂给萧子墨,萧子墨逼着眼睛喝了一口,微微皱了皱眉,沈曼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平日里尽会装什么豪门贵公子,现在好了吧,一烧糊涂了倒是露本性了,居然还跟孩子似的怕苦。*
等沈曼将药都给喂完了之后,这边沈君安取了套干净的鞋袜过来,“瞧瞧你自个儿,都脏成什么样子了,这是不要命了,子墨醒来指不定心疼成什么样子,我让人弄好了,你快去洗洗换上,也折腾累了,早些休息。”
本来军营中也是没有女子的,但是入了柴郡之后才找了几个女子帮忙,尤其萧子墨现在的身子还得万分小心才成,刚沈君安找砚台去拿了阿曼的干净衣服时候就吩咐了几个丫鬟烧好了热水。
沈曼从大哥手中接过衣裳的时候看见了一盒碧绿的药膏,指尖落在那盒药膏上,沈君安拧着眉很是心疼地看着阿曼的裙摆,沈曼不自在地缩了缩脚,沈君安倒是有些生气起来,“当初带着你从南到北,也不至于让你脚上磨出血来,这回倒是要,你自个儿为了他折腾成这样,倒是存心想气死大哥不成?”
到底是相亲的一家人,怎么瞒也瞒不过去,只是明白了对方的心意,这般的情,沈曼觉得自己果真是上苍宠着的人。
“好,那二哥就劳烦大哥照顾了。”沈曼拿着衣服,砚台跟秋心已经等在门口,两个丫头扶着沈曼的手往一边走去,倒是简陋,只是清水沐浴之后,泡水的时候,沈曼才发现自己的脚丫子疼得不行,如针尖一般细细的一丝丝疼上来,磨出血来的地方更是火辣辣地烧起来,沈曼不习惯有人在边上看自己沐浴,所以一早就让两个丫头在外间等着,沈曼自己套上干净的衣裳,到脚上的鞋袜时,沈曼自己往脚上涂了药膏上去,不是她不好意思开口叫两个丫头进来,沈曼只是怕两个丫头看见了会觉得愧疚。
等沈曼洗好澡干净清爽地回到屋里的时候,大哥也不知道哪里折腾出来的一盅药,喊住就要去床上看萧子墨的沈曼,“不想你相公一会儿醒过来又毒血攻心,就乖乖把这药给喝了,一时之间也找不到甘草去苦味,你就当大哥寻你出口气,知道没?”
沈曼不是医,但是跟在沈君安边上也算是懂得一点点的,尤其这几位药的气味她喝过不少,现在每一样却都成了吊命的神药了,味道的确不好喝,沈曼连眉都没动一下就将药给喝干净了,提着裙摆就走到萧子墨床边,沈君安现在忽然觉得有点被人抢跑了妹妹,心里有点不舒服起来。
当初看着阿曼尽是折腾自己折腾萧子墨,他也没少替自己这个傻妹夫说好话,现在将妹妹好不容易给说到他身边去了,沈君安又觉得说得离自己远了点,这心心念念的都成了人家的了。
沈君安简单收拾了下东西就要往外走,然后就听见屋里有声音轻轻地响起,“大哥,若是今日受伤的是你,就是刀山火海,阿曼都会寻你而来。”
只是今天受伤的是他,若是可以,我希望你们还有衍儿,谁都不要有事,我能够拥有的,只剩下你们了,我将心放到了你们身上,你们若是出了事,我的心也会跟着疼的。
沈君安的脚步停了停,鼻子有点泛酸,“咳咳,听说你们劫持了一个巡城的副将,指不定闹出什么事情来,我去看看。”
等大哥离开屋里后,沈曼才算是彻底地放松下来,指尖有些微颤,将萧子墨的衣袍掀开,看见胸口处裹着绷带的那处隐约渗出一点红,沈曼的心说不出来的难受,小心翼翼地将衣服穿好,沈曼将手让给萧子墨牵住,只是这个萧子墨实在是能折腾人,一握住阿曼的手就打蛇随棍上,将阿曼的手给握得死死的,沈曼干脆就由着他握住,身子倒是倦意浓浓,趴在萧子墨外侧睡了过去…
有东西在脸上慢慢爬着,痒痒的,暖暖的,不是说不舒服,但就是有些闹腾,沈曼侧着躲了躲,可那东西好像就是不死心,跟着又爬了上来,沈曼忽然想起这段时日在外奔波,林间有的那种小虫子,莫不是小虫子爬到身上来了吧?
吓得浑身一激灵,沈曼连忙直起身子,结果扭住了脖子,嗑啦一下子疼得厉害,沈曼没得哼唧一声,这边就看到脸色苍白的萧子墨抿着唇直瞅着自己笑呢,眼儿弯弯的,倒是没了平日里那魅人的春色,只觉得窝心极了。
沈曼慢慢偏头看了眼夜色,蜡烛不曾燃尽,而窗外夜色也浓,沈曼才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她真是犯傻了才将自己的手搁他手心里握着,现在好了,别说刚才一直歪着的脖子疼,就是这手边的半面身子都僵住了。
却没想到萧子墨仍旧不松手,沈曼嘟着嘴看了看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沈曼碰了碰萧子墨的胳膊,“让点位置给我,我躺着睡会儿。”
沈曼都是真没让萧子墨动,他胸口还裹着绷带呢,沈曼脱了鞋子,眉拧了下,爬到萧子墨里面躺了下来,这回也不用萧子墨主动,沈曼偎着萧子墨的身子闭上眼,虽然是夏天,但是晚间还是凉的,别人或许没什么,但是沈曼却不行,她身子骨怕凉,早就觉得有些受不住了。
萧子墨眯着眼看着沈曼爬到自己里面,柔软的身子就这样依了上来,只觉得热得难受的身子一下子贴上了一块上等的冷玉,软软的,舒服极了。
萧子墨没有告诉阿曼,醒来看到她的手被自己握住时,那种从心眼里泛出来的甜蜜有多浓,他的阿曼总算知道心疼人,知道惦记自己了,萧子墨忍不住用手不停地摸上阿曼的脸,阿曼,真的是他的阿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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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恍然
萧子墨不敢闭眼,因为他怕,害怕醒过来之后阿曼又不在自己身边,如果真的那样的话,他都不会知道自己会如何,所以他要睁着眼看阿曼,直到天亮了,阿曼不会消失掉才好。
原本就睡得迷迷糊糊的沈曼,被人这样盯着看也会睡不着的,伸出手,沈曼用自己的掌心捂住萧子墨对着自己的火热眼神,咕哝了一句,“这样对着人家看,你还让不让人睡了?”
沈曼小女人的抱怨口吻,叫萧子墨忍不住覆在沈曼蒙在自己眼睑上的手,不移开,而是将手移到自己的唇边,一口一个亲吻,惹得沈曼睁开迷蒙的眼,撇了一下嘴角,“外头还说你病得…很重,现在看来,你倒是精神好得很…”
萧子墨低低的笑,沈曼抿了抿唇角,真像只荷塘里面养的鸭子,沈曼拿脸颊蹭了蹭萧子墨的胸膛,“喂,好好睡觉,你笑得难听死了。”
想要探过身好好罚这个胆敢嫌弃自家相公的小女人,可是才稍稍动了下身子,胸口的伤口就撕裂开得疼起来,萧子墨的身子狠狠摔回到床榻上,沈曼心跟着抽了一下,连忙起身轻轻按住萧子墨的胸口,“有没有怎样?”
萧子墨大口大口地喘息,将阿曼的手给握在自己手心,根本就没有说话的力气,只能将阿曼的手团得紧紧的,沈曼懒得管萧子墨了,看那伤口大概也没事情了,而自己又实在是困死了,便又靠着萧子墨闭上眼。
等沈曼的呼吸平缓下来之后,萧子墨将沈曼的手贴着自己的握着,“阿曼…”
睡得有些开始迷糊起来的沈曼支吾了一声,萧子墨忍不住又笑了一下,结果扯到伤口撕拉一下疼,这个阿曼,上次自己千里迢迢回去见她,结果醒来的时候她竟然嫌弃自己变丑了,现在换她千里寻夫,等自己几天来第一次彻底清醒过来,结果她又嫌弃自己声音像鸭子?真是妻不教夫之过,改明个得好好教教她,就算自己哪天成了要饭的,脸上多了十几道疤,她也得照样喜欢自己!
那才是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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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子墨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就是看自己边上,结果…空空的。
床里面根本就没有人,自己身上的被子也盖得好好的,而胸口上的伤还时时抽痛着,阿曼呢?难不成…昨晚的是梦?能有这么真实的梦么?
萧子墨想要挪一下自己的身子,结果十足倒抽一口凉气,真疼。萧子墨从小到大都没怎么受过伤,可是这一箭真够厉害的,居然能够伤得了自己,若是那天自己穿的是玄铁铠甲或许就没事了,只是一场小战役,自己却疏忽了。
只是,现在他最想知道的是,阿曼到底来没来!若是来了的话,那现在人又在哪里??
其实阿曼真的来了,只是早上阿曼醒得早,因为惦记着萧子墨的伤,碰过额头发现热稍稍好了点之后,沈曼就下了地,梳洗过后就打算亲手给他熬点粥喝,到时候还得换药之类的,她千里迢迢过来可不是做什么二少奶奶的,而是做他的妻子,陪在他边上,照顾他守着他。
等沈曼将粥放到小暖炉上热着,打了热水想回去先帮二哥洗脸的时候,这边萧子琛不知道从哪里跳了出来,拦住了自己,一脸的惭愧与苍白,其实看那气色也不必里头躺着的那个好得到哪里去。
“二嫂,我…”萧子琛其实真的后悔,自己怎么就让二哥给挡在自己身前,从小到大,二哥就是自己努力的目标,他只想要更够再靠近二哥一点,再一点都是好的,二哥那么出色,他为有这个一个出众的二哥而自豪,但就是因为自己,二哥差点就…
萧子琛都不记得自己当时想了什么,脑海里空茫茫地什么都不知道了,只知道冲到二哥边上,然后看见二哥的胸口不停地涌出鲜血,咕咕的,好像怎么都止不住,他死死抱着二哥,若是二哥就这样…
他根本就不敢想,等沈君安从自己怀里接过二哥之后,他就站在边上,看着沈君安剪掉铠甲,那个伤口是那样的狰狞,流出的鲜血将二哥的身子染得血红,二哥好像一下子都不曾醒过,沈君安要自己帮忙按住二哥的手脚,然后就看到沈君安用刀子放到火上烤了烤,便就着那伤口往边上又哗啦出一道口子,二哥却是哼都没哼一下,萧子琛看了只觉得难受死了。
别过头的时候,有热热的东西喷到自己脸颊一侧,然后就听见沈君安冲人喊着什么,拿着棉花团子按住伤口,可是那血就跟不要命似的印红了棉布,萧子琛从未怕过血,可这一回却是真真实实地怕了。
甚至在沈君安说伤口处理好了,只要烧能退了就没事了之后,他连着几晚上都没合眼,等在二哥床头,若不是林之泽将自己敲晕了带会房里,只怕自己要一直守下去。
早上醒来正要往二哥房里冲的时候,就听人说是二嫂来了,萧子琛躲在一边愣是没敢上前打招呼,眼看着二嫂端着热水就要进去的时候,萧子琛憋不住了。
沈曼看这着面前这个被战场打磨过的男子,仿佛一瞬间长大,沈曼冲着萧子琛摇了摇头,“四弟,若要你二哥眼睁睁看你涉险,又怎么能够?将心比心,何况你二哥现在不也没事了?你放宽心,别拿你二哥当外人,知道吗?”
看着萧子琛那明显不济的神色,沈曼抿了下唇角,“瞧你也不知道照顾自己,娘来的时候还特意叮嘱要我照顾好你,回头我让秋心送点补品去你屋里,知道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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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卷三小结局
等沈曼与萧子琛说完话回头进到屋里的时候,对上的就是一双可怜巴巴,不甚委屈的眼,沈曼身子愣了一下,偏了下头,嘴角弯着笑了一下,就将水盆给搭到一边的架子上,拧了条帕子坐到床边帮萧子墨拭脸,萧子墨气息奄奄且破带指控意味地说话,“阿曼,我醒来的时候…你没在。*”
沈曼点了点头,恩,她早起帮某人熬粥打热水去了,若是再算上刚才,还得加上一件事——开导你的四弟去了。
萧子墨等沈曼将帕子收回去,人又坐回到床边之后,手又不老实地握住了沈曼的,沈曼只是挑了挑眉,却什么话都没说,由着萧子墨握住自己的手,反正昨晚都握了整晚了,也不差现在这么一时半会儿的。
萧子墨不敢太用力,只是指尖用着力,轻轻捏着沈曼柔若无骨的小手,沈曼也懒得管萧子墨,比昨晚上那使劲的力气舒服多了,他现在还病着呢,暂且由着他好了。
沈曼难得这么百依百顺的样子,叫萧子墨很是受用,只可惜身子没力气也不能动,只能动动小手,勾勾小手指,萧子墨想要说点什么,结果喉咙里干得厉害,沈曼瞧见了连忙递过茶杯,萧子墨就着杯沿喝了一杯茶,这嗓子才稍稍好过点。
沈曼摸了摸萧子墨的额,,还热,但是看人却是比昨天要清醒多了。
萧子墨倒是握着沈曼的手,只想着,只要阿曼能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就是再犯哪门子的傻都值得。
砚台跟秋心听见了里头的动静,连忙去厨房将沈曼热在小暖炉上的细米粥给端了过来,秋心留着看炉子熬药,沈曼接过小碗,凉了凉粥,就小口小口地让萧子墨给吞了下去。大哥说过,萧子墨的伤口实在险要,只能喝点粥水之类的,若是有个万一,谁都保不齐后果如何。
萧子墨不大有胃口,胸口那一处也实在是疼,但是他知道这粥是阿曼一大早就起床熬给自己喝的,再难喝也要给喝了,更何况这粥好喝着呢,就是味淡了点,他现在嘴巴里面啥味道都没有,砸吧着觉得难受。
沈曼看萧子墨那样子就知道萧子墨肯定是吃不下多少,也没勉强,能吃一点是一点,物极必反的道理她深有体会,将碗搁到一边叫给砚台端了下去,沈曼将药膏拿了过去,因为是入夏了,所以这伤口极容易发炎,这药膏与纱布都得勤换,早晚各一次,到时候上了药,定会好得快一点,沈曼从大哥那里讨了药过来,自己动手解开萧子墨的衣襟,将原先裹好的纱布给剪掉,等看见那绿色草药覆盖下的狰狞伤口时,沈曼指尖颤了好一会儿,胸口猛地一缩,只知道自己疼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