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熙年趴在床上逗女儿玩儿,笑道:“好乖乖,叫声爹来听听。”
玉仪正在外头跟管事媳妇说话,进来嗔道:“她要是现在就会叫爹,那不就成小妖怪了。”伸手拍了他一下,“你起来,压着珠姐儿的衣服了。”
罗熙年笑着去扯她的衣服,低声道:“你过来,我压你的就不压珠姐儿的了。”
玉仪啐道:“当着闺女的面,也不害臊!”伸手抱了珠姐儿,“别把我的小棉袄给带坏了。”转身出去,把孩子给了奶娘吕氏。
“你最近只看得见珠姐儿了。”罗熙年有些不满,强行搂了妻子到床上压住,“不如我们多努一努力,再给珠姐儿添几个弟弟妹妹。”知道玉仪心里有芥蒂,不好说添一个弟弟,免得她以为自己嫌弃女儿。
玉仪抓住他的手,——才一会儿功夫,衣服就被扯散了,露出了里面鹅黄色的掐牙边肚兜,气氛十分暧昧。
“大白天的,别闹了。”
“嘿嘿,白天也能生。”
“等下客人都来了。”玉仪在他腰上拧了一把,还没使完劲儿,两只手就被一起抓住,越过了头顶,不由急道:“等下头发毛了,我怎么出去见人?”
罗熙年嘿嘿一笑,“你别动,头发不就不会毛了。”低了头,用嘴拱了拱,含了一只乳儿入口,挑逗了半晌抬头,“真听话,果然不动了。”
玉仪拿眼瞪他,咬着嘴唇不说话。
罗熙年到底还是知道轻重,不敢太胡闹,起身道:“这会儿先放你一马,等晚上回来…,哼哼…”
玉仪赶忙起来整理衣服,还没弄完,听见桂枝在外面喊了一声,“夫人,国公爷让老爷过去一趟。”
罗熙年趁机下了床,笑道:“那我走了。”
留下玉仪在后面气呼呼的,又是好笑,自己到妆台前重新梳了头发,戴了首饰,这才掀了帘子出去。
这边罗熙年已经到了父亲的书房,进门问道:“爹,什么事?”
鲁国公到底上了年纪,精神不如前几年了,在椅子里磨蹭了半晌,才搭着儿子的手站起来,说道:“外头有人送了几个丫头过来,你跟我过去瞧瞧。”
“丫头?”罗熙年一头雾水,“我瞧做什么?”
鲁国公斥道:“别人送给你的丫头,你不瞧谁去瞧?真是啰嗦,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妾是纳不成的,大家不用揪心了~~都要结尾了,不会整些让人添堵的事~~主要是想让罗小六不纳妾的心理,转变的合理一些~~~
逃避(五)
到了上房,小汤氏笑着迎了出来。
鲁国公进门坐了正中的椅子,端了茶却不喝,说道:“等下还要出去开宴,把人叫上来瞧瞧,不合适就另外安置了。”——
原来是这么个挑丫头。
罗熙年揉了揉鼻子,懒洋洋的在旁边坐了,百无聊赖的晃着腿,心下不以为然。
早些时候,也时常有人打着送贺礼的名义,给自己送人过来。只不过四房还在,里面送得人都和哥哥脱不了干系,自己囤了一屋子,后来在小辣椒进门前全打发了。
再后来小辣椒进门,送人的事跟着消停了一段。
自从去年自己封了世子以后,这事又随之热闹起来,只不过今年连父亲都兴趣参与,只怕还要更热一些。
可是小辣椒那边…,等下自己少不得要头疼了。
对于罗熙年来说,添几个温柔敦厚的美妾不失为一件雅事,可是一想到妻子,两相权衡之下,又觉得有点得不偿失。
可是…,一辈子都再也不纳妾?
其实他自己也不明白,心里在纠结些什么,只是在这个问题想清楚以前,还没有纳妾的打算,——在他心里面,还是小辣椒和明珠占了大头。
小汤氏朝外道:“进来吧。”
好家伙!罗熙年抬眼一瞧,竟然齐刷刷的进来一群!数一数,一共站成一排整整六个!环肥燕瘦、千娇百媚,一眼看去分不出个高低上下。
六朵娇花心里都清楚自己的使命,上前请安时,声音一个比一个温柔,眼波一个比一个惹人怜惜。
嗯…,细节处也是各有各的特色。
罗熙年面对的“压力”实在太大了,干脆避开了视线。
鲁国公瞪了小儿子一记,沉声道:“别磨磨蹭蹭的,自己挑两个领回屋去。”
“都挺好的。”罗熙年“嘿嘿”一笑,“爹,儿子挑不出来。”
“什么叫都挺好的?”鲁国公拿起拐棍敲他的腿,斥道:“别吊儿郎当的,难道这么多还想都拉回去啊?!”自己往前扫了一眼,“我看穿湖蓝比甲的那个就不错,看着清秀大气,是个老实本分的丫头。”
湖蓝姑娘闻言一喜,立马站得更直了,谁知道脸上的笑容还没有完全绽放开,就听世子同学来了一句,“呃…,好像腰粗了一点。”顿时化欢喜为沮丧,咬了唇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穿绿衣服的呢?”
“眼睛小。”
“左边第一个呢?”
“面皮黑。”
“右边第一个呢?”
“头发黄。”
“…”
“…”
父子俩一个气得胡子发抖,一个“嘿嘿”的陪着笑,彼此对望了一阵,鲁国公终于忍无可忍,怒道:“你刚才还说都挺好的,这会儿又全都看不上了!”
“是都挺好的。”罗熙年狡辩道:“就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底下六朵娇花情知今日“选秀”无望,敢情这位世子爷根本就没打算选,这、这不是戏弄人吗?有后悔不该来的,有心下惋惜的,有羞愤欲哭的,这下好了…,六个人各自表情不同,辨识度顿时提高了好几个层次。
小汤氏一看这架势,还挑个什么啊?赶紧朝旁边的妈妈递了个眼色,挥了挥手,将六位铩羽而归的姑娘带了下去。
“爹!”罗熙年知道父亲正在暴怒,不敢往前凑,嘴里道:“宴席要开了,大伙儿还在等着我,先出去了啊。”不等回答,一溜烟的跑出了门。
“这混小子!”鲁国公气得用力跺着拐棍,不明白道:“这还入了魔障了!”
小汤氏想想有些好笑,劝道:“国公爷…,这种事上赶着反而不美。”上前替他揉了揉后背,顺了顺气,“要我说,小六和他媳妇正是年轻情浓的时候,哪里还插的进去别人?等过几年热头一冷,不用国公爷你着急,小六自己就把持不住了。”
鲁国公冷静了一下,叹道:“小六如果没有做世子,我又怎么会去管这种闲事?管他屋里是姬妾成群,还是一辈子只守着老婆,都且随他的意。”——
心里怎么能够不着急,但凡处在世子这种位置上,膝下又空悬的,…往不吉利的方面想,万一被人害了,别说世子之位保不住,就连灵前捧牌的人都没有。
万一小儿子有什么事,前头几个庶子肯定坐不住,罗家少不得又是一团混乱,外人再借借力,只怕到最后剩不下几个。
但愿自己还能多活几年,坐坐镇,好歹看着六房的孙子出来,稳一稳人心,再折腾下去,罗家可就算彻底毁了。
“这样吧。”鲁国公最后做了决定,对小汤氏交待道:“今儿人多事多就算了,过几天你把小六媳妇找来,让她领两个人回去。”——
这种事,做儿媳妇的根本不能拒绝。
小汤氏略微迟疑了一下,点头道:“好。”
“哼!”鲁国公冷哼一声,脸色微沉,“这会儿我让他挑,倒好似逼着他一般,等人放在屋里天天看着,自然就能发现人家的好处。”
夫妻间谁没有个拌嘴吵架的时候?离了这个,自然就去找另外的了。
玉仪还不知道,自己过几天就要接受一项任务,一项不可以拒绝,且让自己心里添堵的任务。白天忙完了生辰宴席,晚上回来浑身酸痛,美美的泡了一个热水澡,穿了中衣揉着头发出来。
这会儿,珠姐儿早让奶娘哄睡了。
罗熙年喝得醉醺醺回来,看见妻子“衣衫不整”,上前一把搂住,嘴里含混道:“小辣椒…,今儿你可得好好的奖励我。”
玉仪挪了挪他的手,自己把头发拨到旁边,湿漉漉的头发搭着白皙的手臂上,衬得黑的越黑、白的越白,——原本桂枝、问棋要上来服侍的,见某人进来,便都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今天…”罗熙年随手拖了一张凳子,坐在她的身后,在耳边吹着浓浓酒气,“今天我可是…,为你守身如玉…”
“守身如玉?”玉仪“哧”的一笑,回头看他,妙目里水波流转、莹莹生辉,一副宜嗔宜喜的娇态,“倒是说说,是谁调戏我们家六爷了?还是强迫他了?”
“谁敢?”罗熙年带了几分认真,“没有别人,…我只让你调戏。”
玉仪见他眼里真情流露,不由笑容凝住。
“小辣椒,我一定是疯魔了。”罗熙年的眼神有几分醉意,亦有几分茫然,“其实我觉得你的要求有些过分,可是…,我又受不了你不像从前那样待我,所以…,今天爹让我挑人都推了。”——
鲁国公让儿子挑人纳妾室?
玉仪脑海中闪过一瞬间惊讶,继而被罗熙年的话缠绕住,静静的听着他说话,心头却是一跳一跳的,每一个字都敲打在自己的心里。
“容二又笑话我了。”罗熙年声音闷闷的,有点着恼,“…他说我傻。”捧起那张精致可人的小脸,眼神清澈直视她,“可是为了你…,我心甘情愿做这个傻子。”
屋子里一阵沉默,两个人都静静的看着对方。
“小辣椒…”罗熙年的声音有一点委屈,喃喃道:“我从来没有这样过,从来没有对一个这么好,你怎么可以…,不把我放在心上?我不允许…”说到最后,从小养成的霸道劲又上来了。
玉仪看着他,那神情好似一个受了莫大委屈的孩子,不依不饶,非要让对方答应一点什么,非要把那点委屈给补回来。
如果罗熙年不管不顾纳了妾,自己纵使意难平,也会跟他举案齐眉的过日子,扮演好自己所有的角色。
可是现在他来告诉自己,他是喜欢自己的,他在乎自己,为了自己放弃了很多,希望自己不要封闭内心,完完全全的接纳他——
都已经准备守好自己的心了,为什么还要来撩拨?
玉仪眼里有点潮湿,心头更是哽咽得慌,——这可真是遇上命里的冤家,要自己怎么办才好?到底要怎么办…
罗熙年抱了她放平在床上,低头去亲她,起先还算温柔,最后越来越用劲,好似要把憋在心里的委屈,全部都发泄出来。
玉仪任他在自己身上驰骋,紧紧搂住他,眼泪悄无声息的掉了下来。
次日起来,玉仪浑身比昨天还要酸痛不堪。
穿衣服的时候仔细一看,身上到处都是斑斑点点的痕迹,不由捶了某人一记,有些抱怨,“你就不能斯文一点?弄得人现在身上都还痛着呢。”
“哎哟…”罗熙年夸张的大叫了一声,爬起来扒拉衣服,“咦…,我昨天这么用劲儿?来来来…,让我亲亲,亲一亲就全都好了。”
“胡扯!”玉仪一巴掌拍开了他,扯了衣服下床,手脚麻利的穿好了衣服,又把某人的袍子拿下来,“还不快点?等下还要去上朝会呢。”
“遵命,娘子!”罗熙年心里有点虚,依稀记得昨天喝多了,好像跟妻子说了些什么胡话,结果晚上又闹成这样——
实在是有些丢脸,还是赶紧收拾完毕出门的好。
玉仪原先是没有这么早起的,反正罗熙年不计较,可是现在不行,每天一大早就有媳妇们来回话,自己起迟了是要被笑话的。
因此自从接了主持中馈大权,就天天都跟罗熙年一块儿起来,内宅主母可没有休沐日,一年三百六十天日日如此。
这边吃完早饭送走了罗熙年,玉仪还没来得及喝完一碗茶,管事的媳妇们就都来了六房,等着回话分派事情。因为昨儿是罗熙年的生日,今天要交接的事特别的多,快晌午才忙完,外面连日头都出来了。
玉仪略歇了歇,进了侧屋去看自己小心肝儿肉。
“夫人。”吕氏正搂着珠姐儿在屋里晃悠,笑着上前道:“刚喂了奶换了尿布,这会儿正舒服着呢。”
“让我抱抱。”玉仪笑着接了手,侧了头看了又看,低头在眉心亲了一记,逗道:“明珠,笑一笑给娘看看。”
谁知道珠姐儿却“哇”的一声哭了,像是很不满意。
“夫人…”吕氏忙道:“,姐儿大了不比从前,最近喜欢竖着抱了。”
“是吗?”玉仪依言竖了起来,让珠姐儿趴在自己的肩头,轻轻拍着后背,果然小家伙就不哭了。
吕氏笑道:“看看…,这下可愿意了。”
玉仪将小家伙移到身前,仔细瞧了瞧,轻轻碰了一下小鼻子,好笑道:“还是一个小不点儿,要求就这么多。”说是这么说,可是一看见那粉嘟嘟的小脸,乌溜溜的大眼睛,越看越Q,越看越可爱,忍不住竖着轻轻晃了晃。
“夫人当心手累,我来吧。”
“不累。”玉仪头也不回,视线一直落在珠姐儿的小脸上,冲她笑道:“只要我们珠姐儿高兴,怎么抱都不累。”
正巧小家伙咧嘴笑了笑,吕氏赶忙凑趣道:“瞧瞧,珠姐儿听懂夫人的话了。”
玉仪情知这话是哄自己的,可也愿意信,心情越发的好了,抱了半晌才道:“眼下天气渐渐热了,一早一晚透透气就好,中午可别出去。”说完又笑,“我真是越来越啰嗦了,明明昨儿才说又忘了。”
吕氏轻轻摩挲着珠姐儿,回笑道:“做娘的都是一样的心。”
这一世,玉仪内心一直有些穿越时空的疏离。
自从有了女儿,生活才慢慢变得真实起来,那是自己的骨血,是自己孕育出来的小生命,血脉相连毫不掺假。
玉仪甚至想过,珠姐儿长大了会不会像自己,会不会一样的眉毛眼睛,一样鼻子嘴巴,想一想都觉得心要融化。
嗯…,如果像罗熙年也不错。
这样愉悦的心情,玉仪保持了整整一天,直到晚上罗熙年回来,——原本中午就该回来的一趟,说是有事绊住了。
玉仪当时没有在意,卫所里面有事不奇怪,以前也有过,反正罗熙年不会找不到吃饭的地方,这一点不用自己担心。
谁知道,晚上罗熙年却带回来一个意外。
“你要离京去公干?”玉仪此刻的心情,用惊讶万分来形容也不为过。
罗熙年“嗯”了一声,说道:“南边出了一件大案子,皇上很是震怒,要锦衣卫一个月内彻查此案,我带着人去看一看情况。”
玉仪的眼神闪了闪,抿嘴沉默。
罗熙年不知道出于何种心理,自顾自吃饭夹菜,视线没敢往妻子那边看,末了笑了笑,“去不了多久,最多两、三个月就回来了。”
玉仪轻声道:“好。”
舍不得他是其次,最主要的是…
以罗熙年国公府世子的身份,根本不用去跑这种事——
他这是在借机逃避,逃避自己和鲁国公给他的压力。又或许是想趁这个机会,出去透一透气,冷静冷静,以便最终做出一个决定。
不管如何,这都是他经过深思熟虑的,况且也找不到什么理由反对,人家还有公干的名头,自己还能拦住不成?
可是这种事,躲得了一时还能躲得了一世吗?
除非…,罗熙年真的愿意为了自己这一棵树,而放弃一整片的森林,放弃左拥右抱、齐人之福,死心塌地的只守着自己。
在现代社会,不是还有一个据说科学研究的理论,认为爱情的保质期,仅仅只有十八个月,——那么即便他现在真的爱上自己,终究也是会过期的吧?
再往后,不是还有七年之痒?
想来想去,妾室的到来居然只是早晚的问题。
玉仪的心情有些复杂,甚至有一点冲动,想开口说你别为难了,别躲出去了,要纳妾就纳妾吧。
可是到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晚上上床的时候,气氛有些冷,两个人都没有兴致再滚床单,连话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胡乱闲扯了几句,便各自卷了被子转身睡觉。
罗熙年那边不知道如何,反正玉仪自己这会儿是睡不着的,心内五味陈杂,一时想起某人昨天的表白,一时又想起他今日的逃避。
或许吧,只有真的爱上一个人了,才会有这么多不理智。
这样去想…,心里是不是好受一些?
玉仪知道现在自己不够理智,本来应该做点什么,说点什么的,可是却宁愿放纵这种情绪,懒懒的什么也不想管。
作者有话要说:某颜:“那个…,明天八一建军节,我要休息一天~~~”
众:“建军节跟你有啥关系?”
某颜:“…就是,要休息的关系,⊙﹏⊙b汗”
8月1号不更新,2号继续~~~
前几天双更用力过猛,加上小朋友最近闹人,没休息好,明天歇一歇喘口气~~
PS:后面剧情不多了,出了交待一下配角们,就剩下那个大狗血了~~
但愿写的煽情一点,不会雷到大家~~~
纷乱(上)
端午节之后,罗熙年真的带着锦衣卫走了。
鲁国公临到跟前才知道消息,气得暴跳如雷,——可惜儿子打着公干的名义,圣旨都领了,断然没有再追回来的道理。
小汤氏一看这架势,得…,还选什么丫头啊?况且那几位娇花,不说还没没有坐上姨娘的位置,甚至连通房丫头都不是,谁还会愿意死守着?
一个个又都长得跟水葱似的,不像是能安分老实的,放在家里只会徒惹是非,干脆一并打发了算了。
玉仪原本要面对的妾室危机,暂且化解而去。
因为罗熙年走了,日子变得单调枯燥起来,亏得还有着主持中馈的责任,和照看珠姐儿的担子,分走了大部分得精力。
可惜白天还好,到了晚上却是心里空落落的。
成亲两年,玉仪早已经习惯了两个人睡,身边猛地少了一个人,只觉得床都跟着变大了,丝毫没有未出阁时一人睡的那种舒坦。
玉仪这才发觉,自己竟然对罗熙年产生了依赖性,而不是当初那种划清界限,你是你、我是我的姿态,好像彼此融入了对方——
有时候感情这种东西,是有惯性的。
到了月底,唐氏亲自来了国公府一趟,一则是看望小明珠的,二则说了两件事,玉清和玉娇都订亲了。
玉仪闻言有些恍然,问道:“玉清也罢了,玉娇这么小就订亲了?”
“不小了。”唐氏笑道:“再过几个月就是十三了。”
玉仪哑然一笑,“看我…,总是拿她们当小孩子。”
玉清跟自己是一年生的,只小月份,自己都当了娘了,她订亲是很正常的,说起来还有些晚了呢。
而玉娇在自己心中,一直都是一个任性刁蛮的小丫头,却忘了她也会长大,有一天也会嫁人成亲。
十三岁,在古代来说真的不算小了。
“都订了什么人家?”玉仪问道。
“给清姐儿说的人家姓单,家里兄弟三个,说亲的是三少爷,今年十七。”唐氏笑吟吟说了大概,又道:“对了,单家老爷和大爷都是做衙役的,二爷是个秀才,三爷年纪小,暂且还在家里帮忙。”——
也就是说,单家三少爷一事无成了。
正经的,哪有男子在家里帮忙的?况且又是小儿子,才得十七、八岁,一听就知道是被娇惯的那个,被父母宠得啥也不会。
玉仪想了想,觉得这样也好。
玉清那种闷葫芦的性子,做长媳自然是不成的,做小儿媳反倒好些,只要规规矩矩不出错,服侍好了丈夫和婆婆,应该也就差不多了。
因此点头笑道:“既然是太太把关过的,想必不差。”
“这种大事,我哪里敢马虎?”唐氏一副替“女儿们”着想的神色,接着说道:“给娇姐儿说的是一家做绸缎生意的。”顿了顿,“三姑奶奶你也知道,前头那位太太是怎么走的,但凡的人家,一听这个就有些勉强。”
阮氏是被休的弃妇,讲究一点的人家的确不会愿意做亲。
只是阮氏远在千里之外,事情哪能随随便便打听的到?要真是有心,遮掩一下也不是不行,想必是唐氏“胸怀坦荡”,对说亲的人家“直言不讳”了。
玉娇给没少给她惹事找麻烦,若是换个狠心一点的,比如阮氏…,指不定结一门面上好看的亲事,回头过了门就只有自己哭的份儿。
如今唐氏给玉娇说了一门商户,听起来是不大好听,但魏家既然存了巴结管家的心思,只要玉娇懂事一点,日子应该也是顺顺当当的。
“魏家是独子,只得魏家大爷一个。”唐氏又道:“前头还有四个姐姐,不过都已经出嫁了。”
玉仪微微一怔,“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