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免费文库小说上一章:史麦儿减肥记
- 免费文库小说下一章:穿成三个民国大佬的继妹
对面的紫玉都看不下去了,轻咳了声提醒她:“咳咳…”
宝儿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讪讪地笑了:“哦,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才会生小宝宝,这样的啊,喜欢就说喜欢嘛,绕这么大圈子干什么,别人瞧着你都不怎带她出门,都说你为报师恩见都没见过表嫂就娶的她,说因她的腿不喜欢她也正常。”
李厚皱眉:“哪个说的?”
宝儿一副你不知道吗的模样:“大家都这么说。”
李厚额角突突直跳:“别听别人胡说八道,我是承师恩娶的她,但是谁说婚前不喜欢婚后就会一直不喜欢了?再说我之前见过她,早知道她腿那样,若非如此,我一个一穷二白的穷小子能娶到她?”
宝儿点头哦了一声:“我知道了。”
他无语:“你又知道什么了?”
顾宝铮笑,梨涡顿现:“你现在一定特别喜欢表嫂,一会儿我去了要告诉她!”
李厚:“…”
他刚要告诫她去了不许胡说八道,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到了林家巷口才转过去,却过不去了。
宝儿掀开窗帘,才说了句我去看看我爹,本来高高兴兴的脸顿时变了脸色,她三两步窜了出去,跳下了马车。外面又飘起了雪花,堵住马车的也是一辆马车。
就在林家的大门口,这辆车上已经装了很多东西,都是林家的家当。
一个美妇人站在门口正指挥着,两个小厮正一样一样往车上装小件东西,多数都是值些银钱的玉器花瓶之类的,就在她的脚边一个小不点跪在地上,抱着她的腿一脸的泪痕,正在苦苦哀求。
顾宝铮大步过去:“你们干什么!我爹呢!”
站在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秋娘,抬眼一看是宝儿,却是笑了:“哟,这是谁哟,是我们宝姑娘来了啊!”
她脚边上的孩子回头一看宝儿,连滚带爬跑了她的身边,她的脸耳朵双手都冻得通红,显然在外面已经跪了好半晌了,紧紧抱住宝儿的胳膊,林锦屏顿时又哭了:“姐姐!姐姐别不要我!”
李厚也下了车:“怎么回事?”
宝儿拉着林锦屏的手,走到小厮的面前去一脚踹开了一个:“我爹呢?谁让你们动这个家东西的?”
秋娘一手扶了扶头上的发髻,步态轻盈:“你爹?哈哈,如今我也不瞒你了,你爹走了呀,这个家他给我了,我自然可以变卖所有的东西…”
宝儿来了,小锦屏就像有了靠山一样,她对着秋娘呸了一口:“你不要脸!我爹说你愿意留在燕京伺候我和姐姐这个家就给你,他说了你要想走银子给你,家当留给姐姐的!”
秋娘冷不防被她啐了一口,气得要抽她:“闭嘴!你个狗杂种你算什么东西!”
林锦屏哧溜躲了宝儿的身后,宝儿一把架住了她的胳膊:“说清楚,怎么回事?”
秋娘那点小力气,怎能轻易挣开,她恼羞成怒,顿时冷笑出声:“什么怎么回事?谁知道怎么回事!我原本是个新寡,遇见他还以为遇见了个好人,谁知道他脑袋叫驴踢了还是怎么了,在哪个妓女那睡过了还领回来一个,让我假扮她娘,说娶我为妻,他娶了吗都他娘的是放屁!老娘在这守什么活寡,不伺候你们了!”
宝儿的手不自觉地加了力气,此时此刻她脑中无比的清醒,是从未有过的清醒:“我爹呢,他去哪了?”
秋娘疼得直叫,胡乱叫骂起来:“他死了!他说他回不来了!”
林锦屏在宝儿身后又探出头来:“呸!你才死了!他会回来的!”
说着,她揪了揪宝儿的袖子,可怜巴巴地搓着双手:“姐姐,我知道爹去哪了,我告诉你,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能让林十三悄然离京的原因能有几个?
林锦屏还晃着她的衣袖,然而,宝儿却已经放开了秋娘。
她回头看着李厚,蓦然回眸间,双眼已红:“表哥,我娘真的去照顾表姐了吗?她骗了我,对吗?”
第一百四十四章
从林锦屏断断续续的描述当中,宝儿理清了头绪。
林十三有段时间借酒浇愁,一头扎进了青楼里面去,每次他都找一个人,那个人就是锦屏她娘。他一个大男人去了也就是一边喝酒一边和她娘唱小曲,一唱唱半宿,然后醉醺醺地走,从不留宿。后来她娘被楼子里的恩客折磨得受不住自己上了吊,小锦屏按着她娘留给她的话,找到了即将离开当地的林十三,求他收留她。
从小在青楼里面长大的小锦屏连个名字都没有,其实她的年纪要比告诉林十三的要大,她娘为她做的最好的一件事就是不让她吃饱饭让她长得又小又瘦。小小年纪的她看遍世间百态,她知道怎么说话能讨人喜欢,她说他是个好人,认他当爹。
当时的林十三开始并没有答应,他说他有宝儿了。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找了个寡妇,让她们扮成母女,准备了统一的口径,这就带着她们回到了燕京,在林十三的面前,秋娘从来不敢造次,开始时候,锦屏也以为他是要娶这个小寡妇的,但是后来没想到他会抛下这个家当,匆匆一走了之。临走的那天晚上,他对这个孩子说,他已辞了差使,要去一个瘟疫横行的地方,以后也不一定能活着回来,让她跟着秋娘,也让秋娘拿了银子,让她照顾小锦屏,只当捡了一个女儿。
他说他走以后,秋娘再住一个月两个月再走,省得有人起疑心。
可惜秋娘表面答应了,他前脚一走,这才这么两天立即了联系了卖家,准备变卖家当了,一早发现她这个意图小锦屏便要跑出去找宝儿告状,结果被秋娘毒打了一顿,还不给她吃的,饿了她大半天。
幸好宝儿临时起意,要过来看看。
林十三给秋娘的银子,宝儿也就给她了,还叫人给她买了一辆车,送她出京。
林家的家当都重新安置了回去,林锦屏也顾不上全身僵硬,一步一步跪着宝儿的面前,求她收留她,她说虽然宝儿不是她的亲姐姐,林十三虽然不是她真的爹爹,但是她愿意做牛做马伺候着她们,只求别让她冻死街头。
世上总有那些孤苦的孩子,像她这般运气。
顾宝铮怔怔看着她,伸手把她拉了起来,她坐在空荡荡的林家前堂里,好像她爹还在一样。
李厚吩咐着小厮收拾东西,刚才在车边看着家当还不少,此时搬回来,一安置下去才发现林十三也就只有这么一点东西了,然而这些东西,这个家在他的心里,也没什么分量。
林锦屏一哭,宝儿就皱眉。
她看见了,所以也不敢哭了,就可怜巴巴地站在一边。
昔日穿着光鲜,此时一身脏污,才在外面冻得浑身发抖,此时暖和一点也觉浑身冰凉,抱着双臂来回错着脚步,借以取暖。李厚走过来看见她这副模样,让紫玉进去房里寻了件从前的斗篷给她裹上,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先进去等着。
林锦屏不肯走,生怕一会她们都走了给她扔下:“我就在这等着姐姐。”
李厚叹了口气,依旧推了她进去:“她现在顾不上你,一会走的时候叫你,不会扔下你不管的。”
她也是实在是又冷又饿,连连点头:“那我去找点吃的,一会回来。”
说着裹着斗篷跑了。
顾宝铮一手搭在桌上,还有点不能消化这个事实,回头看着表哥:“表哥,你说我娘干什么去了?”
李厚一手按在她的肩头,也不再隐瞒了:“南方瘟疫横行,我申报要去,她不许,她一个人去了。”
是了,这才对。
这才是她娘,是她娘李朝宁能干出来的事情。
她真想拍起巴掌来,来赞叹巾帼不让须眉,她娘永远走在她的前面。
可是她动不了,林十三带着她们回京过冬,她们的军令是过完年就走,现在将已远行,不用想必然是违抗了军令,他尾随而去,是让她多了一点点的安心,可又平添了多少担忧。
她坐了好半晌,忽然站了起来:“表哥,那沈江沅呢?他干什么去了?他文不文武不武总不会也去赈灾去了吧!”
李厚紧紧盯着她的双眼,瞪眼说瞎话:“没有,他去送你表姐了。”
这个时候,是万万不能再与沈家扯上关系了的。
别说沈江沅都不一定能回得来,就算他能回来,沈家以戴罪之身,还不一定是怎么回事。
既然隐瞒了,总不能全都让宝儿知道。
他神色未变,顾宝铮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半晌又坐回椅子上去:“也好,也好。”
林家只剩两个小厮和两个做饭的婶子还在了,丫鬟一早才叫秋娘打发了,宝儿留了人守着宅院,在园子里转了一圈,没再说些什么。紫玉生怕她病着,受不住打击倒下了,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她转了好大一圈,走回前院,也只恋恋不舍地看了眼屋檐,便是转身:“走吧。”
紫玉来扶她,也被她拂袖甩开。
李厚才一回头的功夫,早盯着她们动静的林锦屏就蹬蹬蹬跑出来了:“姐姐!姐姐去哪里!姐姐带上我!”
宝儿回头,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个人在。
她伸手在腰间摸了摸,将旧锦袋解了下来,打开一看里面还有些碎银子,刚要摸出来给她,又发现银块里面还掺着几颗小珍珠,圆润的珍珠一看就价值不菲,差点落泪。
不知道是不不是因为病还未好,想起他心里总是隐隐作痛。
聪明前他就爱做这样的事情,沈江沅总是趁她不注意在她的锦袋里面放上小东西,他说每一样都很值钱,就是让她以后再也找不到比他待她更好的人,就是让她再找不到比他更舍得的人,就是让她以后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喜欢她的人,那样的话她就永远只是他宝儿。
她鼻尖一酸,连整个锦袋都送了锦屏的面前:“这里面有些碎银子,还有几颗值钱的珍珠,你拿去变卖了,也够生活几年的了。我爹不在,眼下虽然我是在京里,但是过了年就要走了的,到时候还是你一个人,不如这就别过。”
林锦屏直摇着头,只抓住她的手腕,像是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一样:“姐姐总还有一个家,可我什么都没有,姐姐是我姐姐,总有人照看着我些,姐姐不在,即使我有宝藏,也只会招来饿狼。锦屏才有了名字,户帖上也真的是爹的女儿了,我叫林锦屏,对我叫林锦屏,他说他不在的时候,有事可以去找你的。”
宝儿怔住,随即将锦袋重新系在腰间:“好,你就叫林锦屏。”
说着回头看着表哥,问他带着她过去住行不行。
李厚点头应允,紫玉这就扶着林锦屏也上了马车。
从林家出来,马车行得不快。
顾宝铮开始回想临走之前,李朝宁对她说的每一句话。
这一想一发不可收拾,这些年的点点滴滴都涌上了心头,在那些她迟迟不肯和顾修成亲的日子里,多少次她坐在窗前,给宝儿念书,她说她们李家之所以姓李,是因为祖先有气节,在太1祖皇帝封赏之时,从未在意过名利。
才有的御赐李姓。
李朝宁出生之前,也有乱世。
祖父祖母给她取名朝宁,是愿乱世快去,长宁永安。
她说宝儿啊,你快快长大,等你长大了好守护这大好河山。
她说宝儿啊,你爹给你取名宝铮,这名字娘很喜欢很喜欢,铁骨铮铮,我宝儿定有不一样的未来。
然而临走临走了,她又说,宝儿,你好好的,平安就好。
顾宝铮的眼前,都是李朝宁的影子。
想完了娘又开始想爹,小的时候经常让他拎着自己跑,上山下河,在那些她娘出诊的日子里,林十三带着她和表哥下河抓鱼,上山打猎。回来大展厨艺,每次又都做得很难吃,因为她嘴刁,生生给一个不会做饭的男人,变成了一个厨艺大师。
他跟在她们身边好几年,在她有记忆的时候,他就在。
她管表哥偷偷叫爹被打以后,还偷偷叫过他爹,那时候他一笑就把她举得老高。
后来他给她起了名字,让她叫林宝铮。
彼时他说:“十三叔从前做信陵君伴读的时候,有一位老师曾对我说过,身为男儿,必当做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就是性从善,善为本,做一个刚正坚韧又有骨气的人。不过这话说得也混,怎么就男人能铁骨铮铮了?十三叔觉得宝儿长大也能做个顶天立地的姑娘,也能做个铁骨铮铮的人,你说能吗?”
那时候她说能。
其实她当时并未全懂。
他问她长大想做什么,她说什么来着?
宝儿仔细回想,也想不起来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这么远,马车已经到了李厚家门前,紫玉领着林锦屏先下车去了,李厚拍了拍宝儿的肩膀,掀起车帘走了出来。灰蒙蒙的空中洋洋洒洒的雪花似乎迷住了眼睛,他站在车下,赫然转身:“宝儿,下车吧!”
没有人回答他,不知道这傻姑娘又入了什么魔了,李厚不由扬起声来:“宝儿!”
宝儿果然听见了,缓步走了出来。
只不过,她站在车辕上面,低眸看着他,却是脸色通红。
“宝铮,”她说:“我叫林宝铮。”
说完,一溜红从她鼻孔蜿蜒流下,人大头朝下就栽了下来!
第一百四十五章
宝儿到了李厚家里,还不等进门就从车上摔了下来,这一病竟是十几天没有出门。
李厚给她一顿调理,也不过是气虚而已。
她养病时候,也算恬静,再未提及过爹娘。
李厚都啧啧称奇,他说他还以为她会冲动得去找朝宁去,然而宝儿却奇怪地看着他,只说爹娘一番苦心,她不能无视。军令如山,已经有一个林十三违抗在前了,她得守着,来年冲锋上阵守卫大好河山,这才是她要做的事,是她自己的路。
燕京的一切事物都似乎没有任何变化,当然了这也只是似乎而已。
眼看着这就过年了,李厚放了年假,郡王府也一直没有人来接宝儿回去。
她大病初愈,整日就陪着小侄儿在院子里玩耍,到了年底这两天,天气越发的好了起来,每到中午,日头就暖暖的,院子里的雪早就清理出去了,只树梢上偶尔还挂着星星点点,迎着日头一照,亮晶晶的。
李昶最是喜欢这样的游戏了,他一个人跑到树下站着,然后宝儿就拿着弹弓坐在一边,对准树梢上面的枝头左右开弓,只听啪啪几声,树梢上面的残雪就哗哗地往下掉,逗得他哈哈大笑,扑腾一身。
她奉命带着侄儿玩,可不许他去闹腾他娘。
徐娅还有一个月就要生产了,身子更重,连走到院子里都很少了。
她腿脚不太方便,尤其这个月,脚又浮肿不少,穿的鞋都是特制的,两个丫鬟一刻也不敢离开她的眼前,生怕有半分的差池。宝儿病愈了,才得到表哥的恩准,见到表嫂,只不过她的大肚子似乎吓到她了,每次到了嫂子面前,都畏手畏脚地连一点稍微大点的动作都不敢做了。
徐娅还直说她也跟着李厚看着她。
这样的人,不看着行吗?
阳光暖暖的,李昶不知在地上捡起了个什么东西,蹲下来研究上了。
宝儿坐在屋檐下面晒阳阳,她这些日子病好了,让兄嫂给养得白了些,也圆润了些,衣裙都是新做的了,气色也好了许多。每日一有时间紫玉就变着法地折腾她,给她梳各种发辫,穿了几天窄裙,也是磨得她性子又慢上了三分。
此时她一手拿着弹弓,低头看着鞋面。
鞋面上绣着小碎花,服饰越发的精美,紫玉越发地夸她变美了,她越觉得空虚。
今日更是盛装,明明就是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这种装束简直可笑。
从腰间摸出紫玉塞给她的小镜子,宝儿左右照着她的脸,觉得自己已经变了另外一个人了,一早起来,表嫂按着她不叫她动,还特意给她修了眉,紫玉应景似地为她上了淡妆,现在看起来…还不错。
正是百般无聊,李昶又发现了一个好东西!
眼看着李昶低头,一个叫做五儿的小厮连忙上前查看:“诶呀,这在哪里来的小花雀啊,好像冻死了。”
李昶兴奋地举起来,回头便笑:“姑姑!姑姑快看什么鸟!”
宝儿眯眼一看,不以为意:“就是家雀,我小时候可爱吃了,我爹经常给我抓一笼子一笼子的。”
李昶手里的鸟儿,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怎么吃?”
宝儿托腮,一本正经地看着他:“什么怎么吃,张口咬着就吃呗,你咬一口试试,大冬天的冰冰凉,肉味才好呢!”
这很明显就是逗弄孩子玩的,五儿刚要站直身体,小李昶半信半疑地已经又将家雀拿了起来,他竟然当真放在了嘴边,只不过盯着蜷缩在一起的小爪子,他不忍地回过头来:“姑姑,不用拔毛吗?”
宝儿哈哈大笑,实在忍不住了:“你个傻孩子,生的怎么吃?你又不是猛兽还问用拔毛吗逗死我了哈哈哈!”
李昶愣住,随即跑向了她!
宝儿笑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冷不防这孩子用力将家雀扔了她的身上,然后转身就跑!
差点没没砸她脸上,她连忙举起弹弓,在手边捞起个小不一点的石头子朝着小家伙的屁股就放开了手,小石头子刚好准准地打在他厚厚的棉衣上,李昶回头对着她做鬼脸:“诶呦打不着打不着,我不疼我不疼噜噜噜~”
宝儿才要叫住他,已然来不及。
徐娅被一个丫鬟扶着,才走出来,李昶刚好撞在了她的肚子上面!
小丫鬟可是吓得魂飞魄散了,赶紧稳住了徐娅的身形:“”夫人你没事吧?”
五儿也立即上前,抱开了李昶。
宝儿也是才发现徐娅出来的,她才刚去书房,出来的时候脚步就又轻又快了,谁也没注意到,结果不小心让这娘俩撞在了一起。李昶也吓得不轻,多少次因为娘亲的肚子,他爹教训他,不给他一点好脸色的。小小的孩子,心里也是忐忑,要是娘和肚子里面的‘妹妹’出了什么事,他爹不会放过他的。
幸好都没事,徐娅也就是脸色难看了点,怕吓到儿子,连忙让五儿带着他去一边玩了。
宝儿收起了弹弓,也走了她的跟前了:“表嫂,要不要叫表哥过来看看,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徐娅摇头,心事重重地。丫鬟扶着她往自己房里走,宝儿有点不放心就跟在她旁边,逗着她有一句每一句地说着闲话。不消片刻,跑去灶房给徐娅取补汤的林锦屏回来了,连忙递了过来。
从她一开始有孕,李厚就给她配了许多药方。
别人家的小媳妇有了身子娇气得各种病症,到了徐娅这里,经过李厚一番调理,她什么症状都没了,就是肚子太大,行动不便。月份大了,李厚也叫她多走动走动,怕生产的时候不大好生,琢磨了几日又给她配了一方子,专门营养身子,供气血的。
若是平常,她早留喝了,可眼看着汤药就在眼前,徐娅无论如何却是喝不下去了。
宝儿向来与她亲厚,见她脸色知道她又有心事,只给锦屏和小丫鬟都撵走了,她自己扶着表嫂坐下,可是关紧了房门,又回来陪着了她。晌午才过,屋里正是暖和,两个人肩并着肩坐在一起,宝儿给表嫂拿了靠垫,让她坐得更舒服一些。
此时屋里也没有别人了,她低着头一边给嫂子揉着腿,一边打探敌情:“嫂子你怎么了,我表哥又怎么惹你生气了吗?有事你就告诉我,他欺负你我好帮你揍他!”
徐娅笑得很勉强:“没什么,没什么。”
这哪里像是没什么的样,宝儿继续再接再厉地揉:“你身边也没个能说话的姐妹,有事就对我说啊,我虽然小,但是很懂你的。”
她低着头,似乎注意力一直在徐娅肿胀的腿上一样。
按摩手法都是和表哥学的,无事的时候,李厚就给徐娅按腿,用以缓解她的肿胀之感。
宝儿还是个小姑娘,徐娅开始并不想对她说什么,但是揉着揉着,她心底的那点委屈和惶恐就跑出来了,原本李厚每天都为她按腿的,可这两天他非但没有帮着她按腿,回去睡得也特别晚。有时候出门身上还有酒气,虽然没有什么胭脂味道,但是作为一个多疑的女人,她的感觉告诉她,李厚有事瞒着她。
才进书房,也就是给他送了一碗汤。不想他只淡淡喝了一口,就放一边了,他在桌上压着几卷画轴,她刚好在旁边随手打开一副,竟然是妙龄女子的画像!李厚随即抢了下去,遮掩住了,她当时没有问他,徐娅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的书房,这才没注意让儿子撞自己身上了。
自从有了身孕,本来两个人同房的次数就屈指可数。
她娘也再三跟她说,别太看着李厚了,人家现在好歹也是有脸面的人了,她身子不便,就算这个时候去楼子了也无可厚非,还有还有…还有那些多事的,总有人给他介绍姑娘家,好好的人家不找,要进门当什么小的!她回娘家和娘亲说过,可她多少次都怕她胡思乱想动了胎气,劝她来着,娘说男人都离不开女人那点子事,仔细一想,似乎娘说的也有道理。但是想是想,一旦真到了眼皮子底下,她又受不住了。按理说,李厚盼着她怀的是个姑娘,夫妻感情未伤,他若有别的想法不该瞒着她,但是…但是她看见那些画像实在是忍不住胡思乱想啊!
好半晌,都没听见有个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