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菜?”
“嗯。”
“好。”谢楼没多问,那股气早在苏荷温软的嗓音中消散不见了。两个人沉默了会, 苏荷轻微吐了一口气,斟酌了一会, 道:“等你晚上回来,我再跟你好好说。”
谢楼眯了眯眼, 指尖在桌子上点了点,眼眸有些许的笑意, “好。”
只要肯说,怎么都行。
随后,两个人的心丝毫拉得更近些了,电话挂后,心都是烫的。
*
苏荷又拐进市场里,多买些菜。推开门进屋,就看到王惠正在擦桌子,这套房子被苏荷这儿弄一点那儿弄一点,多少跟过去有些变样。
王惠擦了下额头的汗,看了眼苏荷,笑道:“回来了?”
苏荷嗯了一声,“我两个月没怎么回来,这里是有些脏乱。”
王惠笑了笑:“没事,稍微弄一下就很好了。”
她看着这房子,许多的往事都涌了上来,令她眉目更加柔和。
“我买了这些菜,妈你看看...”苏荷拿着菜进厨房,王惠放下抹布走进去,看苏荷拿菜出来。她洗了洗手,问道:“那个...谢楼回来吃吗?”
苏荷将鱼抓出来,道:“他不回,我们吃,他晚点再回。”
“这工作很忙啊。”王惠大概知道谢楼是被工作叫走的,“他毕业了?”
苏荷心头还是有些警惕,但没拒绝王惠问这些琐碎的问题,她道:“九月份就大四。”
“哦哦。”王惠应了声,拿了刀杀鱼。
苏荷在一旁,帮忙准备其他的菜。
母女俩,竟是有些温馨。
晚餐两个人吃,母女俩胃口又都不是特别好的,所以菜没有多做,三菜一汤正好,分量也不大,一人坐一侧吃。
桌子还是以前那个,但苏荷铺了桌布,所以看不到下面的颜色。
可是环境位置什么的,都会让人想起过去。
吃饭也显得格外沉默。
吃过饭,王惠非要去洗碗,苏荷也就不拦着,她拿了睡衣去洗澡。不一会出来,王惠在客厅又拖地打扫的。
忙个不停。
苏荷擦着头发,没打扰王惠,走到外边去吹。
王惠抬起头,看她一眼道:“阳台风大,小心头疼,你到里面来。”
苏荷握着风筒,眼眶一热。
她哦了一声,走了进来。
吹风筒呼呼地响着,将苏荷的眼角风干了。
*
苏荷跟王惠看了一个晚上的电视,十一点左右王惠就得去睡觉。苏荷一直住在自己以前的房间,另外两间房间是一件主卧室跟次卧,她一直都有打扫,这会儿套个被套王惠就能睡,王惠没有去主卧室,大概是怕想到苏荷的父亲,换而去次卧,以前外婆住的那间,但依然还是让人感觉到压抑跟怀念。
苏荷给她拉好被子,也没急着离开。
王惠看了眼时间,说:“谢楼还不回来吗?”
苏荷:“快了吧,你别管,先睡。”
王惠:“这都忙什么?怎么跟你爸当初那样一样啊。”
苏荷笑了笑,没应。
王惠迟疑了下,从被子里伸出手,握住苏荷的手腕:“谢楼...家里是个什么情况,你知道吗?”
苏荷垂着眼眸,跟王惠对视了一眼,屋里光线不亮,看不出王惠眼神里什么情绪。苏荷道:“他家什么情况,我不太在乎,最重要...对我好不是?”
王惠听罢,点点头:“也是。”
随后就不再问了。
苏荷又坐了一会儿,才离开王惠的房间。
出去后,门一关,苏荷就瘫坐在沙发上,拿起手机想给谢楼发个微信。
手机刚拿。
门就响了。
是敲门声。
苏荷把手机扔回茶几,起身,开门。一股淡淡的酒味就铺面而来,苏荷还没反应过来,腰就被谢楼一搂,压在怀里,他垂着眼眸看她:“宵夜呢?”
苏荷抓着他衬衫,仰头道:“你喝这么多酒?”
“一点点,喝了点儿伏特加。”谢楼抱着她进门,脚拐了下,顺便关了门,声响有点大,苏荷立即嘘了一声。
她穿着轻薄的睡裙,还这么轻柔地嘘,谢楼一下子就来劲了,他低笑一声:“我去房里等你,免得吵到阿姨。”
苏荷唔唔一声,把他推进房间里,回身来到厨房,给他用晚上的汤,下了碗面条。
端着面条回到房间,谢楼衬衫领带扯了下来,挂在木制衣架上,一条长腿垂在地毯上,身子懒懒地靠在床头,低头玩着手机。
小心地关上门,苏荷喊道:“吃面。”
谢楼放下手机,偏头勾唇:“你喂我。”@无限好文,尽在五块五毛
苏荷坐在床边,“才不喂呢。”
完了,拿着筷子递给他。
谢楼接过筷子,又接过碗,却没有直接吃,而是放在床头柜上,伸手扣住苏荷的脖子,把她拉到怀里,低头吻住她。@无限好文,尽在五块五毛
苏荷整个身子被扣得向前倾,手不得已撑在他大腿上,闭了闭眼,呼吸有些小心,任由他吻着。
直到他的手不老实地摸上她的腰侧,裙子又短,一下子就贴着肌肤。
苏荷才伸手推着他肩膀,喘着气道:“吃...吃面。”
“吃你。”谢楼低沉的嗓音更哑,辗转了吻着她脖子,苏荷脸都红了,浑身也有些烫,伏特加的酒味很浓烈,苏荷感觉自己也有些醉了。
折腾了好一会。
桌子上的面都快坨了,谢楼才吃掉了面,苏荷翻找出之前他留在她行李箱的一套睡衣,递给他,小声地说:“我妈在睡觉,你..小声点。”
谢楼揉着她的唇角,玩味地嗯了一声。
眼眸里带着一丝坏意,可惜苏荷没看出来。
她端着碗回了厨房,去清洗,都弄完了出来。谢楼已经洗好澡了,苏荷将客厅的灯关了,推门进去。
房间里的灯也换成了床头那盏橘色的灯,谢楼懒散地靠在床头,低头玩儿手机。
苏荷擦了擦手,往床上坐去。
谢楼抬头,看她一眼,努嘴:“进来,你睡里面。”
她这床儿有点小,不似他家那个大的。苏荷爬上床,小心地跨过他,一条细白长腿还没收回来,就被谢楼伸手搂住腰,她跌坐在谢楼大腿上,谢楼长腿压了压,苏荷整个人就靠在他怀里。
谢楼偏头低笑一声,“不是说有事儿要跟我说吗?”
苏荷不得不抱着他的腰,头抵在他肩膀,点点头。
“说。”他闻着她发丝的香味。
苏荷心里很忐忑,她其实很不想谈家里的事情,最重要是谈王惠的事情,但是不谈的话,她又觉得谢楼气急败坏的样子,让她很难受。
但...真的要承认自己的母亲是个爱慕虚荣的,苏荷这心也难受,谁不想有一个光鲜亮丽的家世背景。
拿的出手的父母亲?
以前父亲还没落败之前,苏家在别人的眼里,都是品行端正的一个家庭。
父母亲的优秀,让她在外面,腰杆都能挺得更直。
好一会,就在谢楼准备捞起她下巴看看她是不是睡着了,苏荷才低声地说:“我妈啊,上次你在玉楼台见到我那会儿....其实....”
她把事情完完整整地说,包括王惠那点儿心思。说完后,苏荷说:“我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真的接受了现在这种生活,但是我怕她还存着那些心思,这也是为什么我今天不愿意给她花钱买那么好的东西的原因....”
既然家里破败了,生活有新的改变,成了更普通的人,那么就该过回普通人的日子。苏荷自己也是适应了很长一段时间,她抛弃了那些名牌,出门坐车不再随意打的,没有车子的接送,习惯了公交车地铁的转换,吃饭不再选高级餐厅,只要价格合理哪儿都能吃,学会了记账,知道手头有多少钱,就办多少事儿。一些太过奢侈没必要的东西,她都不会买,她卖掉了自己很多的名牌包,卖掉一些因为喜欢而用昂贵价格买下却没有用的挂饰,脱掉了一身华丽,换回了素布衣。
她习惯了。
而王惠,也应该习惯。
她就是没有习惯,才会指望股票发财,指望女儿嫁个更好的人家,来满足她过回富太太的生活。
但苏荷不想满足她。
所以对她有所防备。
谢楼大概知道苏荷的意思。
此时听却又是另外一番感受,他想,女生事儿真多,心思也多。
但更多的,还有一丝说不上来的疼惜,这种疼惜,从再遇到现在,第一次出现。他指尖拨弄着她雪白的肩膀,嗯了一声道:“我懂了。”
苏荷仰头看他。
橘色光线让他眉眼柔和许多...
苏荷挑唇:“真的懂了?不生气我不花你的钱?”
谢楼垂着眼眸看她,好一会儿,道:“气啊,我打算给你准备B市水平的彩礼钱。”
苏荷看他不是真生气,她笑了起来:“随你。”
谢楼眯眼:“怎么曾经的富家千金现在会这么无欲无求?”
谢楼家曾经也苦过一段时间,他们家每个人都有野心,顾亦居的野心,他父亲的野心,顾晴的野心都是昭然若在的。顾亦居从一混小子,一路干掉了多少人,坐上了今天的位置。他父亲从一小小的公务员,做了秘书长,再从秘书长退下来,成立公司,当了市侩的商人。顾晴从一间小小的旗袍作坊,做成了今时今日的轻奢品牌的前五,去年一年销售量挤上了第一。
所以,谢楼并不太懂苏荷的这个心情。@无限好文,尽在五块五毛
但同时,却又觉得这种转变这种心态,似乎有些难得。
大概。
每一个野心勃勃的男人心里,都有一片净土。
苏荷就是他的净土。
夜深了,苏荷打个哈欠,她摇头道:“我也不是无欲无求啊,我也在努力啊,上学啊,工作啊,希望有一天能独当一面,像刘娜姐那样。”
谢楼挑眉,脸色沉了几分:“你像她做什么?勾引男人吗?”
苏荷:“......”
谢楼捏住她下巴,看她泪眼朦胧的样子,咬牙切齿:“要勾引只能勾引我,你想玩儿什么姿势我都奉陪....”
话越说越歪。
苏荷擦着眼角的泪水,脸滚烫,她忍不住怼他:“不是你自己想玩儿什么姿势吗?”
谢楼愣了半响。
后坏笑,手不老实:“是啊,观/音/坐/莲。”


第73章
因着苏荷房间的床太小了, 又紧贴着王惠住的次卧。苏荷一直咬着唇不敢出声,谢楼摸着她的后背,一手的汗, 苏荷有些哭哭泣泣:“我都说不要了...”
谢楼嗯哼两声, 都当没听见, 他眼眸在黑夜里如狼似的。苏荷指甲陷入他的肉里, 又是细细地哭起来。
谢楼拉过薄被从后背包住她, 偏头吻她的耳垂:“累吗?”
苏荷闭了闭眼, 没有应。
“那再一会儿吧,我还没够呢。”
苏荷指甲一个用力,喘息道:“你混蛋。”
谢楼低笑一声。
*
之前在谢楼那里, 两个人住, 苏荷对起床时间是没有概念的。这会儿知道王惠在,她一早就醒了。
忍着一身酸痛下了床, 穿了衣服, 去洗漱。
家里窗帘都关着, 她顺便把窗帘拉开,给借点儿外面的光, 回头了看次卧一眼,还没有动静, 她才回了房间,把谢楼挖起来。
这床太小, 谢楼昨晚都有点伸展不开,此时起床气重, 手搭着额头,眉心有点不耐。
苏荷坐在床边,喊了一声。
谢楼狭长的眼眸睁开,里头带着戾气,语气有点冷:“我没睡好。”
苏荷看他这样,倒有点像个小孩,她笑了声:“等会回家去睡,这床太小。”
谢楼翻个身,后背对着她,问道:“你晚上还在这儿睡?”
他后背纹理分明,宽阔。此时全是指甲印,被子松松垮垮地搭着他肩膀,看起来几分性感。苏荷脸红了红,知道昨晚自己掐得多厉害,她说:“我妈明天才回去,所以....”
谢楼嗓音还是不耐:“知道了。”
“那你要不再睡会?我去做早饭。”苏荷将他肩头的被子拉上去,谢楼伸手搭了下,捏住柔软的手。
从鼻腔里懒散地嗯了一声。@无限好文,尽在五块五毛
苏荷抽回手,起身拉开门。一走出去就碰上王惠弯腰正在开冰箱,母女俩一对上眼,苏荷有些心虚,昨晚她跟谢楼虽然已经很小心了,但不知道有没有吵到王惠。王惠笑了下,说:“冰箱里有鸡蛋吧?我给你们做三明治吃。”
苏荷脸有些烫,她点点头:“有的,火腿也有,在上面那层。”
“好。”王惠说着,拿了鸡蛋跟火腿,起身问道:“他还在睡?”
苏荷手有些无意识地划拉着光滑的桌面,“是啊,这床太小了,他睡得不习惯。”
王惠含笑:“看着就是养尊处优,我们这儿是老房子了,格局不如那些新套房。”
苏荷嗯了一声。
*
早餐做好了,谢楼才换了衬衫西裤走出来,身上还带着低气压。看到王惠,他低沉喊道:“阿姨早。”
王惠捏着牛奶,一时被他低气压给震慑了,呐呐地笑了下:“早,去洗漱吧,等会...吃三明治。”
“嗯。”谢楼捏着眉心,走进浴室里。
他一进去,王惠才松一口气。
苏荷看王惠这么忐忑,又好笑又觉得无奈,她走过去,帮忙倒牛奶,说:“他睡不好都这样,你不用怕。”
王惠笑了笑,这时她手机响了起来。
王惠放下牛奶盒,走进次卧里去接。
浴室门再次打开,谢楼懒懒地打着哈欠出来,坐下,他问道:“阿姨呢?”
苏荷把牛奶推给他,说:“接电话去了。”
“嗯。”谢楼喝了口牛奶,拉了苏荷过来,在她唇上印了下,留下一圈牛奶圈。洗了个脸,谢楼起床气也洗没了。
次卧门没关,王惠突然爆出一句话:“我没钱。”
苏荷的手一抖。
谢楼慢条斯理地咬着三明治,往后懒散地扫了一眼,回过头来继续吃,纹丝不动,好似不感兴趣。
但苏荷不行,她抿了抿唇,转头看着次卧。
随后王惠又道:“我知道这事儿都是我的错,但是你父亲既然不怪我了,你也没资格怪我,我这些年对你怎么样你自己清楚,你有本事就让你父亲跟我离婚。”
话到最后,王惠嗓音就带着一点哭腔。
这话一出。
大概能猜得到是谁来电,而又为了什么而吵架。
周语语跟王惠如今的关系,怕是因为那三十多万而破裂了。
苏荷垂着眼眸,面无表情地挑了三明治里的火腿放进嘴里嚼着。
谢楼吃完了,他往后靠,拉过苏荷的手,苏荷叼着火腿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拉到腿上坐着,谢楼手揉了揉她的腰,说道:“回神了小仙女。”
苏荷转头对上他的眼眸,问道:“你吃完了?”
“嗯,我得出门了,你今天有什么事儿?”谢楼拨弄着她的披肩长发,苏荷想了下,说:“陪我妈逛逛吧。”
“好。”
谢楼捏着她脖子,亲了一口,随后松开她起身。
拿了车钥匙跟手机就出门。
苏荷走到门口送他。
谢楼低头挽着袖子,正要话别。
王惠就从房里出来,看到谢楼到门口了,她愣了愣,“谢楼,要出门了?”
谢楼嗯了一声:“阿姨今天好好玩儿。”
王惠嗓音还有点暗哑,她笑了笑,有些忐忑:“好。”
“你也小心。”
谢楼点点头,指尖捏了捏苏荷的下巴,把她抬起来看了两眼,后含笑离开。
苏荷被他扫两眼,红了脸,推了下,门一把关上。
*
门关上后,屋里就安静下来。
王惠知道苏荷听到了她跟周语语的通话,苏荷知道王惠这段时间改变的原因,好一会,王惠说:“苏荷,你还没吃吧?三明治好吃吗?”
苏荷回身,擦了擦手,走到餐桌旁,道:“好吃,妈,你也吃。”
“嗯。”王惠走过来,坐下。
母女俩谁也没提周语语,没提刚才那通电话,安静地吃早餐。
午饭苏荷想带王惠出去吃,王惠却觉得在家里做就好。她想搞搞卫生,家里其实要弄卫生的地方并不多。
可苏荷看得出王惠只是借着搞卫生麻痹一些感情,或者回忆一些感情。
她换了一套家居服,跟着王惠一起弄。
一个早上,家里焕然一新。
王惠问苏荷:“你现在在哪上班?周六日有休假啊?”
苏荷把垂下来的头发扎起来,说道:“嗯,我做回专业,会计师的助理,朝九晚五,就是普通白领。”
王惠点点头:“哦,以后都做这个吗?”
“是。”苏荷有点怕她再提让她开餐厅的事儿。幸好王惠问完这个,就没再继续了,点到为止。
母女俩吃完午饭,就去午休。
大概三点多,苏荷提出带王惠出去逛逛,难得来一两天,都在家里呆着也不好。王惠看起来兴趣不高,但还是点头,跟着苏荷出去。
这会儿走不远,就在对面的沃尔玛逛。
逛一圈后,苏荷选了一家咖啡厅,带着王惠进去喝。
母女俩有些惬意地坐着,王惠看着拨弄着勺子的苏荷,想起周语语那张脸,突地,眼眶一红,反手抓住苏荷的手背。@无限好文,尽在五块五毛
苏荷愣了下,“妈?”
王惠低泣:“荷荷,妈对不起你。”
苏荷沉默几秒,抽了纸巾给她:“在外面呢,别哭。”
王惠接过来,擦拭眼角,嗯嗯了两声。再抬头,却见咖啡厅门外走过一道熟悉的人影,王惠哗啦一声,猛地起身。
苏荷被她吓了一跳,“妈?”
王惠眼眸紧缩:“我看到那个给我套股票的女人了。”
说着就拨开正在排队买单的人跑了出去,苏荷当下也不能坐了,放下咖啡勺子,转身跟着出去。
沃尔玛在二楼,其他的楼层是一些专卖店还有餐饮,这间咖啡厅正好在五楼,王惠追着那个人影,一路拐着跟着电梯往下,苏荷追得也很辛苦,此时是周日,人来人往的,她好几次差点跟丢了王惠。
等她一路追到一楼,王惠坐在一楼的长条椅子上,眼眸里带着忿恨。
苏荷左右扫看,没有看到什么人,她走过去,坐在王惠旁边,“妈?”
王惠含泪:“没追上。”
苏荷有点不太确定:“你不是在B市见的她吗?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化成灰我都认识。”王惠咬着牙道。
苏荷顿了顿,挽住王惠的手臂:“过去的就过去了,再来....”
人家透股票给你,你自己愿意买,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关人家什么事?说不定人家也买了,也亏了呢?
既然要当赌徒,就要懂规矩。
苏荷这些话压着,最后没说出口,怕刺激到王惠。
*
晚上,谢楼没回来吃饭,只有苏荷跟王惠做饭吃。王惠许是心情不好,还多喝了点儿酒,苏荷陪她喝。
王惠这些年没怎么喝,所以一会就醉了。苏荷送她进房里休息,离开时碰掉了在床头柜上放着的小包。
因拉链没关,小包里的钱包还有一点儿护肤品口红全散落出来,掉了满地。苏荷立即弯腰,把东西放回小包里,最后摸到黑色的钱包,苏荷顺手想扔,却看到一张相片掉了出来,滑在地面上。
苏荷低头一看,久久没有回神。
上面,是苏荷的父亲,王惠,还有她七八岁时的合影。苏荷穿着公主裙,抱着父亲的脖子,王惠顺着苏荷的辫子,看向镜头的一张。
再见到父亲年轻时的样子,苏荷眼眶发红,父亲死的时候浑身都是皱巴巴的皮肤,他是从140斤瘦到60斤的,因病去世。
许久。
苏荷擦拭了泪水,将相片放回钱包里。钱包干煸,里头只剩下一张一百块还有五张十块钱的。
苏荷看了一会,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在抽屉里,拿出了一叠一百块的钱,不多恰好一千块。
回来后,她塞进了黑色钱包里,放进了小包。
再把拉链拉上。
*
出来后苏荷去洗澡,穿着睡裙出来。门恰好响了,苏荷走过去开门,谢楼叼着烟走进来,苏荷看他唇角的烟一眼,谢楼愣了下,将烟拿下,掐灭了道:“晚上就抽这么一根。”
苏荷唔了一声,说:“怎么又过来?这里你睡不好啊。”
早上谢楼那狗脾气,都吓到王惠了。谢楼搂住她的腰,往沙发上带,说:“没你我能睡得着?”
苏荷闻了下,他今天没喝酒,就是有一股淡淡的烟草味。她擦着头发,谢楼肩膀都让她头发给弄湿了。
他拿过毛巾:“我来。”
苏荷松手,谢楼将她拉到地毯上坐下,长腿叉开,手指懒懒地压着毛巾,罩来罩去,苏荷趴在茶几上,让他弄,迷迷糊糊地说:“今天我妈看到了那个透股票给她的人了,就在沃尔玛...”
谢楼修长的指尖微顿,他淡淡地问:“然后呢?”
苏荷转过头,脸压在另外一只手上,“没然后,人家走得太快了,我妈没追上。”
谢楼懒懒地应了句:“嗯。”
好一会,他低头,吻了吻苏荷的脸,道:“玩儿股票,就得懂的规矩。”
说完,他目光低垂,看着苏荷那张漂亮的侧脸,脑海里还闪现当时她臃肿起来的半边脸,还有她病得恹恹的样子。
苏荷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