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小事而已,你让人去弄些石灰过来,越多越好。”
“石灰?”杨利钦愣了。
谭七彩转身便走,跟上了那老头儿的脚步,司空云不放心,也跟着一同去了。
到了酒坊之后,谭七彩跟老板买下了酒坊里所有的酒,当然,银子是司空云付的。
“你要酒做什么?”司空云总是聪明也想不出她这样做的原因,“难道这些酒能够让他们不得疫病?”
“你说对了,至少可以预防。”谭七彩点了点头,环顾了酒坊,“只是这里的酒并不够全城的百姓使用,老爷爷,城里应该还有其他酒坊吧。”
“有的有的,这里的桃花酿十分出名,每年都会酿很多很多,今年不景气,他们还是酿了一些其他的酒,很多都没有卖出去,后来大旱,买的人就更少了。”
“那好,我们过去把那些酒全都买回来吧。”谭七彩庆幸不已。
“你一家家的跑又累又慢,而且搬运也不方便,这样吧,你回去休息,这些东西让杨利钦准备怎么样?”司空云提议。
“不用,我不累,不过让大家都来帮忙也好。”谭七彩冲着他笑了笑,“我保证,用了这些方法之后,死亡率会大大降低。”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司空云温柔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将她搂在怀里,低头看了看她,眼中颇有深意。
这样的眼神谭七彩并没有注意到,等到二人回去之后,杨利钦竟然已经将石灰给弄来了,一堆跟座小山似的堆在门口,而他本人则站在那堆石灰旁边,等待他们回来。
“七皇妃啊,东西我给您弄来了,您看够不够?”杨利钦一脸讨好的笑。
“好快啊。”谭七彩十分满意,“不过可能还是不太够,再弄这么多来应该差不多。”
“好的好的没问题。”杨利钦连连点头。
“还有,不知府上还有没有人,帮我去各个酒坊将剩下的酒都搬了来可好?”
“好好好,没问题!”杨利钦立刻开始忙了起来。
谭七彩也开始准备,她找来铲子和大水缸,找来木桶,巨大的布,还有各种木片,用绳子固定了起来,做成了一个巨大的简易蒸馏器。
在她做准备的时候,司空云抱着手肘在一旁看着她熟练的动作,眯着眼睛若有所思。
很快酒也被搬了过来,安静如鬼城的洛城一下子竟然也热闹了起来,搬酒的人来来往往去酒坊,几乎将全城的人都唤醒了,还活着的人点燃了蜡烛往外看,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产生了这么大的动静。
谭七彩让人将酒倒进水缸,然后自己铲了适量的石灰放进酒里,酒立刻就沸腾了起来,水缸也开始变热。
谭七彩害怕太热的温度会让水缸裂开,于是一面加石灰一面摸着水缸的温度,直到浓度差不多了之后,才让人将水缸中的液体倒出来。
“这是为何?”司空云忍了很久,但是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为何将石灰放进酒里?”
“酒精可以消毒,但是浓度太低根本没用,这里没有器械,所以不能用蒸馏的方法,太慢,用石灰可以跟水反应,吸走里面的水分,让酒精的浓度更高。”谭七彩说完指了指自己弄好的简易蒸馏器,其实也就是几个桶,用好几层布连接了起来,“然后再用那个东西蒸馏一下,弄出来的酒精,浓度应该能够达到百分之七十五以上。”
“哦……”司空云细细想了想,点了点头。
“你果然明白了。”谭七彩见他若有所思,有些欣喜,“我就知道你会明白的。”
“可是这样的方法,是谁教你的?”司空云有些疑惑,“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人说过,也没有在书上看见过。”
“额,这个,是一本古书上的记载……”谭七彩打着马虎眼,一激动起来忘记隐瞒了,差点就漏了馅儿。
司空云点了点头,也没有多问。
蒸馏好之后剩下的液体只有一点点,谭七彩擦了擦脑袋上的汗,有些苦恼,果然这些古人酿的酒酒精度还是太低了,若是自己酿出来的,肯定会多一倍。
不过好在量大,这全城的酒都用上,还是能提纯出充足的量来。
谭七彩让人将提纯好的酒精密封起来装在罐子里,少量的分发给城中的居民,让他们在自己的屋子里,卧室,门口都喷上一些,又让人专门上街去在经常囤放尸体的地方喷上一些,一时间整个城里弥漫着一股酒精的味道,有些刺鼻,让谭七彩回忆起了现代的医院。
“去休息会儿吧。”司空云抓住她摸着水缸的手,有些心疼,“天都快亮了。”
“可是他们看不准要放石灰的量……”谭七彩还是有些恋恋不舍。
“我已经会了。”
“真的吗?”谭七彩惊讶的看着他,缩回了自己的手,“那你试试看?”
“再加一铲子。”司空云吩咐那个铲石灰的人道,“这就差不多了。”
谭七彩惊讶的看着司空云,惊讶于他的学习能力,“你真是太聪明了。”
“那当然,天下智绝不是白搭的,好了,赶紧去歇着吧,明日还得靠你。”司空云将她推进房子,她则是十分欣慰的看着他,“那你辛苦了,我休息一会儿就出来换你。”
“快去吧。”司空云宠溺的看了她一眼,待她进门之后便转身回去干活去了。
就这样忙了一宿,直到东方既白,太阳照屁股的时候,谭七彩这才不争气的醒了过来,昨晚实在太累,醒过来的时候她还是不免觉得腰酸背疼腿抽筋。
她急忙赶往门口,见到的却是大家都累的东倒西歪的样子。
不过酒已经被提纯的差不多了,剩下来的酒已经不多,只剩下几大缸子。
“醒了?”司空云看上去依然精神,看见谭七彩过来之后眼睛一亮。
“嗯,怎么样了?”谭七彩用帕子替他擦了擦汗。
“这酒熏得我越来越精神。”司空云笑道。
谭七彩也笑了起来。
她觉得两人的距离又拉近了一些,司空云这样的爽朗的笑要是能够再多露出一些,该有多好啊,两人之间这样的相处真是十分舒服,若是能够永远这样的话,该有多好啊。
酒精都用的差不多了之后,谭七彩又让他们给大家带话,若是分发的酒精用完,就将家中的醋拿出来,煮沸在家中熏一熏,也可以起到杀菌的作用。
“七皇妃,杀菌是什么?”有人不解的问道。
“就是杀疫病的意思。”谭七彩解释道。
司空云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消毒杀菌的酒精准备的差不多,要等的便是可以来治病的大夫了,谭七彩虽然懂得简单的医学常识,但是治疗疫病这种高端的医学,她实在是一窍不通,只有坐等救兵。
凉城的护卫已经被司空云安排好,一到晚上立刻带着大夫来洛城,可是他们一直等到正午,洛城的城门口都没有看到任何人过来。
“会不会是出什么事了?”谭七彩十分担心。
司空云也是眉头紧皱,他已经让杨利钦派人去凉城送信,让那边立刻开仓放粮救济洛城,然后派充足的大夫过来治病救人,只是这一来一回最少也要一天的时间,实在是太久。
二人都十分担心凉城那边的状况,而此时凉城确实是出了些问题。
戚凤竹心疼的用绷带给唐牧包扎肩膀上的伤口,瘪着嘴巴带着哭腔,“让你别上去迎战你非要去,中计了吧,疼死了都!”
“行了,你都说了多少遍了,我耳朵都听出茧子了。”唐牧皱着眉头,不是因为伤口,而是因为戚凤竹眼眶中的眼泪,虽然没有流出来,但是对于他来说,已经够了。
“实在是太可恶了,宁峰那个狗贼,竟然在这个重要的时间对我们出手,不是人!”戚凤竹愤愤不平,“还好司空云留下那几个人来帮忙,要不然飞影帮非得毁在我的手里。”
“一切都是因为那个蒙面人,凭空冒出来,以前也从来没见过,那人的武功实在是不简单,还专门针对我的轻功设下了那样的陷阱,若不是我早有警惕,估计已经死在那里了。”戚凤竹下手忽然加重,唐牧疼的倒吸一口冷气。
“胡乱说些什么!你怎么可能会死!”戚凤竹瞪着眼睛看着他,使劲的瞪着,不让自己眼中的泪水流下来,“你要是死了,让我怎么办!”

☆、第十四章 治疗疫病(二)
“你要是死了,让我怎么办!”
唐牧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抬起头来看着她,自己绑好肩膀上的绷带,眼中杀敌的凌厉之气全然不见,只留下了温柔,“我不会死的,我答应过师父,要照顾你一辈子的。”
“你……”戚凤竹第一次听到唐牧说出这样的话来,心脏猛地一跳,“只是因为答应过我爹吗?”
“还因为……我自己的意愿。”唐牧一直都是一幅认真的表情,不论是做什么事都是用最认真的态度去对待,但是现在却是他觉得自己一辈子最认真的时候,“师妹,我会一直保护你的,你不用怕。”
“傻瓜。”戚凤竹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她不管不顾的抱住他,再也不想隐藏自己的感情,“你这个大傻瓜,我一辈子都要你照顾,你可千万不能死。”
“嗯。”唐牧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着说。
他们现在正躲在鸣翠楼的地下室里,昨夜官府的人忽然发难,派人来这里搜查,戚凤竹以为是寻常的列行公事,但是官府的人却直接攻进了楼中,为首的人便是一个蒙面人。那蒙面人武功了得,让以往拿飞影帮没办法的官府洗雪前耻,双方打成一片,受伤者无数。
司空云留下的护卫被安排守在鸣翠楼的附近,遇到这样的情况出手相助,这才与官府的人达成平手,最后双方都精疲力竭,官府这才收手。
“这下子该怎么办,还说要给谭七彩帮忙,这下我们自己都自身难保了。”戚凤竹委屈的撇了撇嘴。
“别担心,会有办法的,他们一时伤了元气,还不能对我们动手,我们应该把分散开来的弟兄们集结于一处,然后与司空云汇合。”唐牧皱着眉头说。
“可是你现在受了伤。”戚凤竹十分心疼。
“没有关系,只是流了太多血,再休息一会儿便可以出去。”唐牧捂着肩膀上的伤口说,“弟兄们现在应该安全了,大部分应该会去老的据点,我们过会儿也过去吧。”
时间慢慢过去,鸣翠楼的上边一片狼藉,空无一人,客桌椅子被砸的稀烂。戚凤竹扶着唐牧慢慢的从地下室上来,看到这混乱的一片,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你说,那蒙面人究竟是什么来头?”戚凤竹问道。
“功夫上不像是江南这边的,套路很陌生。”唐牧回答道,“兴许是他们从京城搬来的救兵。”
戚凤竹点了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老据点在凉城的偏僻处,二人花了很大的功夫才到达那里,已经有不少兄弟等在那里,而且还莫名其妙多出了一个不认识的老头儿。
那老头儿虽说一眼看上去便知道是老头子,但是却看不出来究竟是什么年龄,说是六十岁吧,感觉又没到,但若是说他未到六十岁,又觉得没有那么年轻。
这老头身上十分邋遢,头发乱糟糟的跟草丛似的,十分难看,但是一张皱纹纵横的脸看上去又十分和蔼可亲,实实在在是个怪人。
那人看到戚凤竹之后,一双精神的眼睛瞪得老大,他走上前来,抓住她的手,“何香儿?”
唐牧将戚凤竹的手从他那里扯出来,满脸防备,“你是何人。”
“你认识我奶奶?”戚凤竹有些奇怪,何香儿是自己奶奶的名字,在很久之前,她的奶奶就已经去世了。
“奶奶?你是香儿的……孙女?”
“是的。”戚凤竹有些莫名其妙。
“也是,过了这么多年了……”老头儿挠了挠头发,傻呵呵的笑了笑,“她……人呢?”
“已经去世了。”
“哦,”老头儿有些失落,但是片刻之后立刻便恢复了情绪,“不过能找到孙女也好!”
“您是何人?”
“你奶奶的旧相识,姓张,你叫我张大夫吧。当初我喜欢你奶奶,想要抢她走,结果被你爷爷四处追杀,差点被他弄死,哈哈,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终身未娶,躲在山沟沟里,没想到他们走的那么早,真是命运弄人啊。”张大夫挠了挠头发,“这样吧,以后我也无处可去,我就跟着你好了。”
“啊?”戚凤竹惊讶的张大了嘴,这老头给她带来的信息量太大让她有些来不及反应。
“你会功夫么?”唐牧一听他要加入,立刻下意识的问道。
“不会,但是我是大夫,我会治病啊。”张大夫十分得意,“你看看你,伤口还未上药,来来来,我这儿有一些止血的药,先免费给你一点好了。”
说着张大夫便直接将他摁在座位上,唐牧有些不爽想要站起来,戚凤竹却阻止了他,“试试吧。”
唐牧只好作罢,任张大夫摆布。
不过那药确实是灵,上了药之后过了片刻,伤口清清凉凉的一片,血立刻就止住了。
“哇,张大夫,您好厉害!”戚凤竹开心的拍起了巴掌,“您会不会治疫病啊?”
“那得看是什么病了。”张大夫挠了挠头,“如果你说的是洛城的疫病,那我……”
“我说的就是那里的疫病。”戚凤竹仿佛看到了希望。
“给我几天时间和充足的药材,应该是可以的。”张大夫骄傲的点了点头。
唐牧惊讶的看着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老头,觉得他简直是上天派来帮助他们的神仙,他立刻让弟兄们准备车辆马匹,正好一同前去,与司空云他们汇合。
张大夫自从和司空云他们在旮儿镇分别之后,便踏上了旅程去往江南老家,一路边走边治病,游山玩水,最近才回到凉城,他知道洛城的疫病之后专程了解了那边的情况,知道了病症的细节,已经研究了好久,最近才有了一些突破,不过身上钱财不多,官府里也并没有安排大夫前往洛城,他也便一直没有成行。
而今日他刚好路过这满是伤病员的地方,替他们治了伤之后正要寒暄几句走人,便正好碰上了与其祖母极像的戚凤竹,真可谓是有缘。
洛城,入夜。
谭七彩皱着眉头吃不下一口饭,一方面是因为太过劳累,一方面却是因为担心,凉城那边一直没有消息,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
司空云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他自己也吃不下几口饭。
随便扒拉了两口之后,司空云带着谭七彩回到房间里。
“你觉得会是发生了什么事?”谭七彩绞着袖子,“你派他们跟着戚凤竹他们,没事儿的话白天的时候就会到这里,可是现在已经……”
“我很在意那幅画。”司空云眉头微皱。
“画?”司空云思维节奏太快,谭七彩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你说那个山居红叶图?”
“杨宁二人一定跟二哥有所勾结。”司空云十分肯定的说。
“为什么这么说?”谭七彩有些不理解司空云的意思,“他为什么要跟他们勾结呢?有什么好处?说不定……只是好友之间的馈赠……”
“绝对不可能。”司空云打断她的话,语气冰冷,“你不了解他。”
谭七彩很久没有听到他用这么冰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了,知道他因为自己的话生气了,赶紧上前去抱住他的腰,伏在他的胸膛上,声音轻柔,“我也只是猜测而已。”
司空云见她服软,满意的摸了摸她的发丝,将她抱起来放在床上,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而是自己也和衣躺了上去,将她搂紧怀里,“我跟你说个故事可好?”
“好啊。”谭七彩冲他眨了眨眼睛,转身趴在他的肚子上,“我听着呢。”
“我小时候,是跟我母亲住在一起的,也就是兰妃。能跟生生母亲住在一起是很不容易的,因为哥哥弟弟们有的母亲离奇早逝,有的母亲身份低微,被送至高贵的妃子处抚养。”司空云看着床顶,眨了眨眼睛,“二哥的母亲则是被奸人暗害,后来就被送到了我母亲这里,让我母亲一同抚养。”
“好可怜。”谭七彩皱着眉头,忽然想起类似的话似乎从兰妃的口中听到过。
“是的,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司空云面容冰冷,情绪不佳,谭七彩不敢再插话,静静地等待他说下文。
“他十分乖巧,非常讨人喜欢,包括母亲,一开始我觉得有个伴儿也挺好的,于是跟他和谐的相处,但是渐渐地,我发现有些不对劲。我在他扔掉的垃圾里面找到母亲亲手为他做的腰带,被剪得零零碎碎,十分可怕,后来我便开始防着他,发现他经常悄悄的做一些坏事,都无伤大雅,但是都是针对母亲的。比如将她最喜欢的簪子摔碎,嫁祸给侍女,但是表面上却十分乖巧的将簪子粘好,自己却因为粘簪子被碎片刺破了手,让母亲十分心疼。”
“怎么会!”谭七彩听到了意料之外的东西,撑起了手看着司空云,见他满脸严肃,一点开玩笑的意思也没有,便知道他并不是在骗自己。
“我一直忍着他,也防着他,他知道我的心思,所以一般都不在我的面前做这些事。”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谭七彩有些搞不懂,“难道是想得到兰妃更多的关心?”
“他根本不需要别人的关心,他只是见不得美好的事。”司空云冷冷的说。

☆、第十五章 治疗疫病(三)
“那后来呢?”谭七彩想起了兰妃之前跟自己说过的那件事,不由得问道,“后来有没有出什么事?”
“嗯。”司空云点了点头,“后来,他变本加厉。”
“在我七岁那年,父皇将皇祖母的白玉簪子送给了母亲,那是皇家的宝物意义重大,母亲高兴了好多天,可是我却发现二哥开始打那个簪子的主意。我小心翼翼的防着他,可还是让他得手了。第二日我特意跟着他,发觉他去了结了冰的湖面上,让簪子扔到了最薄的那一层冰面上,簪子挂在冰上,没有掉下水。”司空云语调平静,但是谭七彩可以听出他情绪很不好,似乎是又回忆起了当时的画面,眉头皱的紧紧地。
原来事情的起因是这样,但是从兰妃的角度看来,故事却生成了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版本,谭七彩听得心惊,完全没有想到司空仪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
“所以后来,你为了你的母亲,去拣簪子?”谭七彩已经猜到了后面的部分,一面想着一面觉得心疼。
“然后掉进了冰窟窿,结果二哥他原本在岸上看着,后来竟然自己跳下了水,把我推了上去,我当时很惊讶,但是一转眼却看到了母亲。”司空云冷笑道,“他当时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年纪,为了使出苦肉计,竟然自己跳下那冰凉刺骨的水里去,我也实在是佩服。”
“后来因为救我他落下了病根,这也是我如今处处让着他的原因。后来他也没有再做那样的事情,至少在我的眼皮底下是这样的,不过这个人,我始终是不会再信他了。”
“那簪子,你直接放回兰妃那里了对不对?”
“那还能怎么办呢?”司空云将谭七彩抱紧。
“你不揭穿他,只是不愿意让兰妃伤心对不对?”谭七彩也反过来抱紧司空云,心疼他,这个家伙与司空仪不同,完全不会主动的去讨人喜欢,什么都自己默默的扛,如果不深入了解他,不会知道他其实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
司空云沉默着摸了摸谭七彩的脑袋,吻了吻她的额头,算是默认了。
她躺在司空云的怀里,庆幸老天给了自己这么长的时间和这么多的机会来了解他,爱上他。
至于司空仪,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是那样伪善的人,难怪温如卿一直警告自己不要离他太近,更不要爱上他,这样的人比表面看上去冷冰冰的人更加危险,让人防不胜防。
“跟二哥有关的人,你都要提防着,包括那个竹青,知道吗?”司空云提醒她。
“嗯……”谭七彩有些迟疑,“其实……竹青他待人还是很好……”
“不要被表象迷惑。”司空云捏了捏她的脸,“提防着总是好的。”
“哦。”谭七彩听话的点了点头。
“所以如果杨宁二人是跟二哥勾结在一起的,江南现在的情况就非常不乐观,飞影帮是官府的眼中钉肉中刺,若是要更好的发展势力,就一定要将飞影帮彻底根除。”司空云分析道,“你还记得那日我们被误认为是戚凤竹和唐牧被他们包围吗?”
“记得。”谭七彩点了点头,心中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难道说……”
“戚凤竹后来也说过,他们当日的行踪已经暴露,这就说明鸣翠楼有可能也暴露了,官府的人是跟着他们二人一路来到我们那里,没想到遇到了我们,计划被迫中断。所以说,他们很有可能在我们不在凉城的时候,对飞影帮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