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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昌伯夫人你想要退掉和歌儿的亲事,改定巧儿?这算怎么回事?这事儿跟巧儿又有什么关系了?”裴诸城莫名其妙,“明明咱们两府当时说的好好的,是歌儿和君盛的婚事,为什么突然又要改订巧儿?”
因为太后的那番话,裴府和寿昌伯府肯定会受影响,但是,在裴诸城的思维里,这些都是小事。五殿下心胸狭窄,但皇上身为君王,绝不是那样的人,更加不会公报私仇。所以,他完全没想到寿昌伯府会是因为这个而想要退婚,只听到寿昌伯夫人左一个二小姐,右一个二小姐,心中忍不住怀疑起来。
难不成巧儿在中间做了什么手脚?
“来人,请二小姐过来!”裴诸城吩咐道,脸色很是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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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章 怒打寿昌伯夫人
裴元巧很快就到了,察觉到屋内僵持的气氛,心中暗暗一惊,行礼过后,小心翼翼地问道:“父亲唤女儿来,有什么事吗?”
裴诸城浓眉紧蹙,双眸紧紧地盯着裴元巧:“寿昌伯夫人说,裴府和寿昌伯府的婚事,想要换成你和傅世子。 所以,我叫你过来,问问你的意思。巧儿,你愿意吗?”声音貌似平静,却隐藏着不易察觉的怒气。好好的寿昌伯府居然想要跟歌儿退婚,这已经让他很恼怒了,但这事情牵涉到另一个女儿巧儿,让他不得不暂时按捺。
裴元巧愕然睁大了眼睛。
那天寿昌伯夫人暗示的话,的确对她造成很大冲击,让她这些日子辗转反侧。不是没想到过成为世子妃的种种荣耀好处,但心中始终有迟疑。没想到寿昌伯夫人这次居然大咧咧地提出这件事,出什么事了吗?裴元巧惑然地转头去看寿昌伯夫人,有些懵了。
寿昌伯夫人以为她是害怕,上前拍着她的手,道:“孩子别怕,万事有我给你做主!”
这话听在裴诸城耳中,更怀疑这中间有什么内情?总不至于巧儿竟糊涂得跟傅世子做出什么事来吧?不然,寿昌伯夫人为什么对歌儿这个正经的儿媳妇不闻不问,对巧儿却这般关心爱护?想到这里,声音也冷了三分:“不用看别人,我只问你愿不愿意?巧儿,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当即就订下这桩婚事。”
但是,从此之后,他再也没有这个女儿!
舒雪玉失声惊呼:“老爷!”
裴诸城置之不理,只看着裴元巧:“巧儿,你的意思呢?”
裴元巧的心剧烈地跳了起来。她一个不受宠的庶女,若能成为寿昌伯府世子妃,可谓鲤鱼跃龙门,身份地位立时不同。如果说之前寿昌伯夫人说时,这件事还虚无缥缈得像天上的白云,可望而不可及的话,此刻这种诱惑却是真真实实摆在面前的——父亲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绝无虚言!
裴元巧低下头,唇微微的颤抖着,眼眸中光彩变换闪烁,似乎正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
寿昌伯夫人却是自得地一笑,一个庶女能攀上这样的婚事,简直就是祖坟烧高香,哪还有不愿意的?裴府这还算识趣,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既然如此,那就给裴府留下颜面,不拆穿裴元歌的事情好了。
裴诸城也没有说什么的,等着裴元巧的决定。
“父亲,女儿…”裴元巧终于抬头,嘴角露出一抹维系哦啊,容色平静地道,“女儿不愿意!”
“哐当”一声,寿昌伯夫人脚下一滑,差点跌倒:“你这孩子糊涂了吧?这么好的婚事,你上哪找去?要不是我实在喜欢你的乖巧柔顺,你以为你能攀上寿昌伯府?二小姐你别怕,不管有什么事,都有我给你做主,绝不会让你父亲母亲苛刻难为你!”她以为裴元巧这样说,是害怕裴诸城和舒雪玉暗中使绊子。
“夫人,寿昌伯府之前明明定下的是我四妹妹,为何又要突然换成我?”话既然出口,裴元巧也就断了那分指望,声音虽然柔和温婉,却透着一股沉静,“我倒是想要问一句,我家四妹妹人品相貌身份地位,乃至心性刺绣无一不好,夫人您对她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为何百般刁难挑剔?别说这是我四妹妹,我本就不能做这样的事情,就算不是,夫人今日能够轻易退了我家四妹妹,难道明日就不能退了我一个庶女吗?巧儿虽然木讷,却也没有愚钝到这种地步!”
也许姨娘说得对。
就算她真的用计嫁入寿昌伯府又怎样?触怒了父亲母亲,就没有了娘家的支持;又是用那样的手段,只怕夫君和公公也不会喜欢,那她只能寿昌伯夫人。可这位夫人显然是个不讲理的难缠人物,又怎么能够把终身的幸福寄托在这种人身上?与其如此,还不如找个上进的贫寒士子,有裴府这个娘家做后盾,有嫁妆傍身,无论如何都不会被人欺负了去。
虽然日子会清苦些,可只要熬出头来,应该也能挣个诰命出来。
总比在寿昌伯府这种地方被人鄙夷蔑视,连奴仆都瞧不起的好。这样的日子,难道她从前还没过够吗?
听到这话,裴诸城终于松了口气,看来巧儿并没有做什么事情。原本被压抑的怒气就又“腾”的一声冒了出来,指着寿昌伯夫人,怒色满面地道:“你居然好意思说这是好婚事?有你这么刁蛮难缠的婆婆,这桩婚事就好不到哪里去!你当我们裴府是什么?我裴府的女儿,你想订就订,想退就退,想换就换?”
歌儿已经被退过一次亲事了,这次再被退亲,以后说亲事要怎么办?
寿昌伯夫人被骂得火气也上来了,冷笑道:“裴尚书,我这是念在两家的交情上,这才低声下气地跟你们说话。你不要仗着我家老爷念旧情,就欺人太甚。逼得急了,我把你女儿做的好事抖出来,看是谁没脸?我是心善,怜惜四小姐是个女孩子,顾念她的名声,你别当我好欺负!”
“好啊,我倒要听听,你能抖出什么事来?”裴诸城吼道,“我就不信了,我家歌儿,还有人能挑出毛病来?我不跟你这个无知妇人说话,你把傅英杰叫来,我只问他!”
“父亲,何必再叫寿昌伯来?如果寿昌伯不愿意,寿昌伯夫人又怎么能到裴府来?”裴元歌终于开口,双眸冷冷的盯着寿昌伯夫人,声寒如冰,“您还不明白吗?他们这是怕我连累了寿昌伯府,怕皇上和太后会给他们穿小鞋,影响寿昌伯府的前程,这才急急地退婚!真是没想到,寿宴上太后的一句话,居然能把寿昌伯府吓成这个样子?”
想起最近听到的流言,裴诸城突然也明白过来,更是暴跳如雷。
外面有传言说,寿昌伯府这次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跟皇上争女人,以后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他听过就算,因为知道皇上不是这种人。但寿昌伯呢?之前五殿下的事情,傅英杰已经露出了埋怨的意思…再想想今天早朝寿昌伯因为下人行事放肆被弹劾,挨了皇上的训斥,下了朝寿昌伯夫人就过府来退亲,要说这中间没有关系,连他这个粗豪的武夫都不信!
“好啊,原来是为了这个!”裴诸城指着寿昌伯夫人,怒喝道,“早上御史弹劾,那是你们寿昌伯府行事不慎,让下人做出了不该做的事情,这是事实,所以皇上才会追究,可也没降罪傅老弟,只是责令他严谨治府,这种训斥谁没挨过,回来好好整顿府邸也就是了。你们居然能杯弓蛇影地把这事情联想到其他,结果怪到了元歌身上,就巴巴地来退婚,你们…你们…”
裴诸城实在是不会骂人,而当着歌儿和舒雪玉的面,也不好把军中那些粗话说出来,一时间找不到词来骂,只憋得脸涨得通红,双手紧握,神色狰狞可怖。
这是眼前是个女人,若是个男人,他早就一拳挥过去了。
寿昌伯夫人被裴诸城的模样吓倒,只觉得一阵骨酥筋软,但想到事情已经开了口,总要闹出个结果。尤其,这事明明就是裴元歌的错,结果现在倒是全怪在了寿昌伯府身上,心中更是不服气,不敢去招惹裴诸城,欺负裴元歌是个小姑娘,脸嫩,又是罪魁祸首,便冲到了她的跟前。
“四小姐,你这是逼我说出好话来吗?”寿昌伯夫人冷笑道,“这会儿表面上看着生气,心里你其实挺美的吧?在寿宴上,要不是你想攀龙附凤,不检点地使手段勾引皇上,好端端的太后怎么会说出封你做昭容的话来?之前见我们盛儿条件好,就巴巴地攀上来,这会儿又想攀高枝儿去,我这是不想家里出丑事,才成全你,你倒是得理不饶人了,得了便宜还卖乖,以为我好欺负吗?”
攀龙附凤?不检点?使手段勾引皇上?攀傅君盛?
裴元歌气极反笑:“听寿昌伯夫人这么说,到时我的不是,反而是委屈了寿昌伯府了?”
舒雪玉按捺了又按捺,却还是有些忍不住,上前一把将寿昌伯夫人推开,气得直咬牙:“寿昌伯夫人,你也一把年纪了,行事居然这般荒唐,连这种荒谬的话也说得出来?攀附?你寿昌伯府有哪点值得我们裴府去攀附的?大家都是半斤八两的行伍起家,论起来,你们寿昌伯还是我家老爷的属下,我们要攀附你们家?”
“那又怎么样?裴尚书做了十多年的镇边大将,连个爵位都没捞上,现在又武将转文职,在刑部做的也不得意。我们老爷虽然为将晚,可现在已经是寿昌伯,而且正得皇上重用,你们这不是攀附是什么?你们裴府早就要败落了,这才想攀上我们寿昌伯府,不就是欺负我们老爷厚道,念着裴尚书那些救命的恩情吗?可裴夫人,做人要厚道,就算咱们两府交好,我们不计较这些,可你们也不该把做了丑事的女儿塞过来给我们,当我们寿昌伯府是什么?”
“你口口声声我家歌儿做了丑事,到底是什么丑事?”裴诸城已经在爆发的边缘。
“我本来不想说的,这是你们逼我!”寿昌伯夫人怒吼着道,“好,既然你们问,那我就告诉你们,你们这个女儿不检点,不守妇道,未婚便与男子私通,私定终身!我们寿昌伯府再不好,也不会要这样污秽的媳妇——”
裴诸城气得面色铁青,竭力克制自己想要揍人的冲动:“你给我住口!”
“怎么?怕了?既然你女儿敢做出这样的好事,就不要怕被人知道!”见状,寿昌伯夫人更觉得裴府是心虚,气势更盛,“我是厚道,不想当着这么多人揭四小姐的丑事,这才一直忍着,若不是你们逼人太甚,我也不会说。我说裴尚书,这样的女儿,要么就该送到尼姑庵青灯古佛过一辈子,要么你就索性成全了四小姐算了!”
“寿昌伯夫人,你有完没完?”舒雪玉越听越恼,她脾气原本比裴诸城还要刚烈暴躁,只是看在元歌的份上一直忍着。毕竟现在还有太后的那句话在上面吊着,如果跟寿昌伯府退了亲事,裴府就再也没有理由推脱。但现在,寿昌伯夫人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份上,再忍耐那就不是舒雪玉了!
“我家老爷有不打女人的毛病,我可没有。你若再敢污蔑元歌半个字,就别怪我动手。”
“怎么?讲不过就想动手了?”寿昌伯夫人没想到舒雪玉居然是这样的脾气,气势微微懈怠了下,却仍然硬口道,“你们家女儿做得这样的事情,难道我就说不得——”
“啪——”
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在大殿中响起,打断了寿昌伯夫人的喋喋不休。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打出这一耳光的,不是暴怒的夫人,而是一直看起来沉沉静静的四小姐。即使现在,她依然是那副沉沉静静的模样,清丽的容颜不见丝毫变化,只有那双眼眸,漆黑得不见一点光亮,却让人有种有火焰在熊熊燃烧的感觉,好似幽冥地狱中的鬼火,炽烈却又冰冷,让人忍不住心中直冒寒气。
寿昌伯夫人捂着发疼的右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裴元歌:“你敢打我?”
“怎样?”裴元歌冷冷地问道。
寿昌伯夫人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跳脚道:“你敢对我动手?你这个不敬长辈的小娼——”
“啪——”
还没等寿昌伯夫人说出那三个字,裴元歌又是一耳光扇了过去,打在她的左脸上,横眉冷对,蔑笑道:“长辈?你算什么长辈?想要我敬你,你先看看你有没有一点长辈的样子再说!之前就是太敬你这个长辈了,我处处忍让,结果反而让你以为我好欺负,什么污水都敢往身上泼,连名节大事也敢污蔑我!你若再敢说我半个字,我就——”
环视四周,忽然看到旁边竖瓶中放着的鸡毛掸子,跑上前去抽出来,紧握在手里,寓意不言自明。
平白被裴元歌这个晚辈打了两耳光,寿昌伯夫人只觉得这颜面都要丢到全大夏王朝了,哪里忍得住,虽然有些畏惧裴元歌手里的鸡毛掸子,但她不信裴元歌一个晚辈,真敢对她怎么样。于是伸着脖子道:“我不信你敢打我。我就说了,怎么样?小娼——”才说到一遍便走了音,变成一声痛嚎,却是被鸡毛掸子抽在了身上。
这次裴元歌却没再留言,挥舞着鸡毛掸子,劈头劈脸地就打了下去。
“我不敢?我为什么不敢?”裴元歌接连不断地朝着她身上抽去,“女子名节大如天,你敢拿我的名节说事,那就等于逼我去死。对于一个想要害死我的人,我还有什么可留情面的?别说拿鸡毛掸子抽你,就是我拿把刀来砍了你也是轻的!今天把你抽死在这里,我即刻就去京兆府投案,给你抵命去!”
盛夏的衣服本就单薄,那一掸子一掸子打下去,生生的疼。
寿昌伯夫人这些年来养尊处优,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头,早就被打得抱头鼠窜,再听到裴元歌说要抽死她,更是吓得腿一软,一跤跌在地上。但就这样,裴元歌依然不肯放过她,鸡毛掸子仍旧如暴风骤雨般落下来,打在身上疼得很,尤其打到原本的痛处时,更是钻心的疼,寿昌伯夫人浑身不住地哆嗦着,惨叫声一声接着一声,凄厉无比。
“别打了!别打了!”她终于忍不住疼,求饶道。
裴元歌不加理会,冷笑道:“这会儿知道让我别打了,刚才怎么就不知道别满嘴胡吣呢?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不就是因为我是裴府的嫡女,你觉得我身份太高,不好拿捏吗?自个儿是妾室扶正,底气不足,不知道自尊自爱,反而怨我身份太高,让你觉得有压力,又是刁难又是冷落,这样的行径,活该别人轻贱你!”
鸡毛掸子打人的声音,寿昌伯夫人求饶喊疼的声音,裴元歌呵斥怒骂的声音,汇成一曲嘈杂的乐曲,在大厅内经久不息地回荡着。再加上漫天飞舞的鸡毛,煞是热闹,看得周围的人目瞪口呆,眼珠子几乎都要掉下来了。
没想到四小姐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居然也有这么彪悍的时候?
当寿昌伯赶到裴府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让人瞠目结舌的场景,也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挨打的那个正是他的夫人,急忙上前,一把握住裴元歌的鸡毛掸子,把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寿昌伯夫人扶了起来。
寿昌伯夫人在地上滚了这么长时间,早就仪容不整,衣鬓凌乱。原本高耸的云髻早就凌乱地散了下来,一绺一绺地垂在脸前,贵重的衣衫上沾满了灰尘,有的地方被打得裂了,露出里面青青紫紫的条痕,虽然努力护着脸,却还有被打到的地方,再加上紊乱的头发和污秽的衣服,就像是刚从乞丐窝里拉出来的乞丐婆似的,狼狈得惨不忍睹。
见到自家老爷,寿昌伯夫人悲从中来,哭嚎道:“老爷啊——”
见她这样,寿昌伯傅英杰也恼怒了,冷冷盯着裴元歌,道:“四小姐,你就是这样对待长辈的?”
“干嘛?想吓唬我女儿?”裴诸城也被裴元歌的行径吓了一跳,愣在当场不知该作何反应,直到看到寿昌伯对着女儿怒目以视的模样,才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挡在裴元歌跟前,道,“傅英杰,你要是想比划比划,冲我来,对着我女儿摆什么将军的威风?”
见到裴诸城,傅英杰神色有些复杂:“裴大哥,再怎么说,我夫人也是长辈,是客人,令爱这样做是不是太过了?”
似乎是被这声“裴大哥”勾动了心肠,裴诸城神色也微微缓和起来,道:“傅老弟,我只问你,弟妹这样跑过来说要退婚,在我裴府大吵大闹,又污了歌儿的名声,说要退婚,这事情你知不知道?是不是这也是你的意思?如果不是,我裴诸城教女不严,我代我女儿给你敬茶认错!”
傅英杰神色为难:“裴大哥…”
“老爷,我才没有污裴元歌的名声,是她自己做了丑事。既然有胆子做,就不要怕别人说!”见寿昌伯来了,有了靠山,寿昌伯夫人又神气起来,正想再说两句,忽然看到裴元歌冰冷的眸光,和扬起来的鸡毛掸子,顿时焉了,头一缩,又躲到了寿昌伯的后面。
见傅英杰沉吟不语,并没有拦阻寿昌伯夫人的意思,裴诸城的心顿时沉了下来。
这件事,看来傅英杰也是知情的,甚至可能就是他纵容的…。
果然,沉默了许久后,傅英杰慢慢地开口道:“裴大哥,这门亲事还是作罢了吧!并不是我嫌贫爱富,此刻若是裴府落败,哪怕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我傅英杰也没有二话,必定风风光光地迎娶四小姐过门。但四小姐做下这种事情,我寿昌伯府绝不能忍!”
“你夫人口口声声说歌儿做了丑事,你也说歌儿做下了事情,我倒要问问,歌儿到底做了什么?”看着眼前同生共死了年,浴血厮杀,战场上打下来的兄弟,居然说出这样的话,裴诸城心中不可谓不痛。寿昌伯夫人胡言乱语,污蔑歌儿,他生气,但是还不算放在心上,因为他知道,她就是夹缠不清的人。但傅英杰不同!
他们是兄弟啊!
傅英杰犹豫了下,还是道:“四小姐她…。与男子私相授受!再怎么样,我不能让盛儿戴绿帽子!”
“傅英杰!”裴诸城目眦欲裂,一声怒喝,如平地惊雷。
傅英杰脸色变了变,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道:“裴大哥,我知道你听了会恼,但这是事实。那名男子拿着跟四小姐的定情信物到镇国候府去,说与四小姐两情相悦,已经互定终身,只是碍于镇国候府的婚约,无法相携,请镇国侯和安世子成全。所以镇国候府才会跟裴府退亲!”
“这种鬼话你也相信?”裴诸城嘶吼道,“镇国候府退掉这门亲事,是因为叶问筠看上了安卓然,镇国候府想要攀上叶家,甩掉裴府的婚约,所以才会退亲。难道你不知道吗?居然会相信这种无稽的传言?你跟我年的兄弟,过命的交情,居然也会相信这种鬼话?”
说着,一时间怒气无处发泄,狠狠地抓起旁边的黑漆椅子,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这不是谣言,是安世子和镇国侯派人来告诉我夫人的。”傅英杰也有些恼怒了,“那人到镇国候府时,镇国候府上上下下的人都看得清楚,而且那人说得头头是道,镇国侯和安世子不得不信,所以才会退亲。这件事,镇国候,安世子乃至镇国候府所有见过他的人都可为证。而且,还有那名男子的性命,他叫万关晓,是今科举子。如果裴大哥有心去查,一定能够查到这个人!”
“不,可,能!”裴诸城半个字都不信,斩钉截铁地道,“歌儿不可能做这种事情!”
的确,跟寿昌伯府这桩亲事订得有些急了,因为有五殿下在前面。但是,在定下这桩亲事前,他曾经明明白白地问过歌儿,问她是否有意中人。若是有,只要人品上进,他都能接受,当时歌儿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跟他说了,没有!所以才会定下寿昌伯府这桩婚事。如果歌儿真有私情,当时为什么不告诉他?
他已经说得那么清楚了!
这分明就是镇国候府的诡计,想要甩掉攀龙附凤的名声,把污水迫在歌儿身上。
“裴大哥何不问一问四小姐呢?你自己看看四小姐的脸色!”傅英杰早就注意到,在他说完那番话后,裴元歌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变成了惨白,神色很不对劲。
当“万关晓”三个字传入耳朵时,裴元歌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一时间忽然想起了很多的事情。
“以为当初镇国候府的退婚是意外吗?告诉你,那根本就是万郎和我娘安排的!不然,你堂堂尚书府的嫡女,又怎么会下嫁给一个贫寒的进士呢?”这是前生临死前,裴元容得意洋洋的话语。
“裴元歌,你不要太得意,我随时都能让你身败名裂!”这是皇宫中,安卓然甩下的狠话。
“听说裴四小姐所住的院子叫做静姝斋,倒真是名符其实。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不知道裴四小姐又是俟谁于城隅呢?”这是太后偏殿里,安卓然当众说出的话语。当时她还以为,安卓然竟然卑鄙无耻到拿她的院名来做文章。原来,其中还有这样的缘由…。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裴元歌恨得咬牙切齿,她本来就一直在疑惑,章芸在裴府的确一手遮天,但是,根本没有可能影响镇国候府的决定,原来是在玩这种不入流的把戏!怪不得前世退婚后,她偶尔参加宴会,总会遇到一些贵妇人古怪的眼神,对着她指指点点,而且再也没有人上门提亲…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