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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玉白一剑,一侧二阶妖兽瞬间被斩落一片。但几个三阶妖兽十分难缠,一时缠斗起来根本脱不开身。
沈清畴几乎是同时闪现,拂尘推过,另一边妖兽被震开老远。
只是三阶妖兽太多了,足有二十来只,两人又要护着不能动的傅灵佩,根本分不开手来。莫语阑也来帮忙,可惜到底慢了一拍,只见两只三阶妖兽从两边扑将过来,阻之不及。
眼看傅灵佩就要亡于兽口,一道鹅黄色身影瞬发而至,将她紧紧搂住。
妖兽巨大的口钳锋利无比,秦绵的灵力罩和防御法器瞬间被破,被拦腰一断,只听让人齿冷的一阵骨骼错裂声,血红色的液体像开了闸般喷溅得到处都是。
鹅黄染血,女子身体扭作了一个弯曲的弧度,半截软软地垂了下来,唯独两只手还紧紧地卡在当空女子的身上。可怖而森然。
周围瞬间静了静。
“不!”一阵凄厉的呼号响起,惨烈地不像人能发出的声响,变了形变了质。
朱玉白脸色惨白,不知从何处爆出一股力量,几下便将围着的七八只三阶妖兽都砍作了两截,奔了过去,堪堪接住那垂落的半截身子,还有一半弯弯扭扭地连着。
“绵儿!绵儿!”
秦绵还没死。她半闭着眼,眼前一片血红色的朦胧,看不太清。只有朱玉白的脸还时不时地闪过,悲恸地揪在一块,再看不到往日俊俏的模样。
她张嘴,血不受控制地流出来,流在她最喜欢的鹅黄裙衫上:“师……师弟……对……对不住……师……师姐……不……不能……再……再做……做……你的道侣了……往……往后……”
话还未说完,眼前便失却了颜色。
半张的眼,满是憧憬和失望。她的期望还未说话。
朱玉白伏地,痛苦失声。
莫语阑和沈清畴已经将另外的几只三阶妖兽解决了,被哭声所染,竟也有些鼻酸。
远处的楚兰阔脸色更惨白,蓦地张口,吐出一口血来。
环元真君脸色一凛,弹指一探,指着他惊叱道:“你,你怎敢如此!同生相绕这等伤敌一千自损三千的术法你也敢施展?!就为了你那小徒弟,你不要命了。”
楚兰阔突地笑了一声。
同生相绕术?同生共死?他的灵力修为与傅灵佩共享一部分,原以为……
他怎么就没想到还有一个愣头青似的二徒弟呢。若是提前嘱咐过一声,只要一声……
“可惜了。若是那女子不那么冲动,事情就是另一番样子了。”平阳拍了拍他的肩膀,叹道。若是那女子没有舍身,同生相绕术便会起作用,那些妖兽也伤不了傅灵佩一分一毫。这样,两人都不会死。
媚魇奇异地看了他一眼。
楚兰阔的脸色更加苍白,唇间的血渍显得越发刺眼。
一滴血溅落在傅灵佩的额间,冰凉而滚烫,激得她瞬间睁开了眼。
体内一道微不可察的“扑”一声,似是有什么被打通一般,她浑身一松。
金丹大圆满了。
傅灵佩茫然四顾,却发现身下一团血,朱玉白抱着一抹鹅黄恸哭失声。
“这……是怎么了?”
她有点回不过神来。
作者有话要说:嗯,这张写得有点难受。
第182章 180.179.1.1
金丹,大圆满。
傅灵佩的笑意还未达嘴角,便被眼前一幕弄得神思迟钝起来。
“师,师兄,这是……”怎么了?
她张了张嘴,像是锯子拉过木板,声音涩得刺耳。随手一剑,将冲上前来的妖兽当即斩落,愣愣地往前走。
没人回答她。
莫语阑怜悯地瞥了她一眼,飞回自己的管辖区。此事已不是他能参与了。
“师兄,这是怎么了?”
她又问了一遍。
鲜红色的血像是开了闸似的,将朱玉白的雪袍浸润出了艳红,与她脑海最害怕的梦魇如出一辙。那一地浓稠的鲜血似乎与记忆重合……
朱玉白抬头看了她一眼。
没人能描摹得出来那一眼,像是人世最深沉最复杂的情感都蕴含在了期间。怨怼与理解,仇恨与宽恕……
傅灵佩如坠冰窖,浑身冷得几乎要打起颤来。
眼前潮涌而来的妖兽让她恼怒不已,随手几剑就清空了大半。傅灵佩金丹圆满的威力,在这一瞬间,真正展现了出来。
强横的实力,让她在这个战场所向披靡。
妖兽即便是任凭本能行事,但还是有远离危险的直觉的。
眼前这个女修,便让它们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冲了几次,都灭了一地的同类尸体,让它们开始自觉远离这一块。
奇迹般竟然在他们所站之处,出现了一圈净土。
朱玉白看了一眼,又垂下头去。紧紧地搂着怀中尸身,茫然四顾。他不知道该怨谁,却又无法不怨。
“回答我!”
傅灵佩失控地尖叫。
她已经站到了朱玉白的身前,待看到秦绵的惨状,一个趔趄,膝盖不稳,竟跌了下去,一手撑在血泊里,另一手摸到了秦绵鹅黄的衣角。
此时,她才看得真切。
秦绵的身子像是被什么从中间绞过一般,腰骨断裂,两截身子勉勉强强地连在一处,被朱玉白小心地搂在怀中。胸腹间的血肉脾脏都溢了出来。
已经死透了。
“师,师姐……”她手颤着抬起来,想要抚上眼前人的脸。
明明早上还灿烂地笑着,叫她醒来的。
明明之前还欢喜地说着,要她参加她的双修大典的。
秦绵往日里灵透的眼蒙上了一层灰败,直直地看着天空,像是有许多未尽之憾。
朱玉白猛地打落了她的手,头也没抬。
“是为了我,对么?”
朱玉白闷着头,没吭声。
泪一滴滴地往下落,落在身下的血泊里,溅起一点细波。他双肩颤着,只发出一阵无意义的哭音,死命咬着牙将悲恸狠狠地闷在喉咙里,咽了下去。
“是为了我,对么?”
傅灵佩执意要一个答案。
朱玉白忍无可忍,直起脖子看她,脸上是一道又一道的泪痕,眼睁着,泪还在簌簌往下落,往日绵软的性子偏生在此刻显出冰冷和残酷。
“是,就是你!若不是你,绵儿不会死!”
“她是代你而死,你给我记住了!”
“……我们还未曾一起看过极北之川,还未曾一起去过极南之渊,我们还未曾结篱双修,我们明明约好了的……”
一个大男人竟像个孩子一般坐地哇哇哭泣起来。
他一手捂着脸,一手托着秦绵的身子,呜呜道:“……我最恨的,是我自己……若是我争气些,争气些……”
楚兰阔在远处看着,手悄悄地握紧了。
这是他的三个徒弟!他视若亲生般珍贵的孩子!一人身死,另外两人的余生怎么过?一个活在无尽的愧疚里,一个活在无尽的回忆里?
他解不开这个结。
平阳真君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什么也没说。
沈清畴在一旁站了良久,一卷拂尘,也轻轻拍了拍朱玉白的肩,手不小心拂过鹅黄的衫子,沾了点血。
他眉头蹙着擦了擦指尖,直到一点都看不见血渍,才停了下来。
“节哀。”
这一声惊醒了傅灵佩。
她猛地站了起来,从一剑拄着地,快速地远离朱玉白和秦绵。她没脸再面对这两人。她要远离这一切。
离得远远的。
不,这不对!
一切都乱套了。
傅灵佩心想。
她今世重生,本是为逆天改命而来,她改了师尊的命,师尊活了下来,结成了元婴。她还要一步一步地改变傅家人的命,事情才开始了一半呢……
她胡乱地在战场上走。
遇见挡路的妖兽,便一剑挥过去。
晋升的余力还在她的经脉里,让她沸腾不已,让她的灵力绵延不绝。
解决完眼前的妖兽,她又接着想。
明明一切都往好的地方去了,怎么师姐出事了?还是为了救她而死?
不,这不对。
这一切不该发生的。
这一切,不是真实的,都是梦!
对,是梦!
既然是梦,那就杀吧!
将眼前这些碍眼的一切都杀了,杀光了,梦就醒了!
她就可以回到现实里去了。
对,杀!杀!杀!
原本还安静的女子,突然驭使从一剑,落到妖兽群最密集之处,从一化七,如电转游龙,只见盈盈的红光经过,妖兽瞬间倒了一地。
剑光煞是好看。
人修瞬间有人拍掌叫好。
莫语阑时不时地关注着,见此却一惊。
只见傅灵佩原本黑白分明的一双眼睛被一层红血丝细细密密地缠绕着,眼球突出,显得有些可怖。浑身的灵力暴涨,带着股莫名的煞气,在周身吞吐。
所过之处,倒伏一片,所向披靡。
他不假思索地传音:“诸位同门,若遇静疏真人,请退避三尺!”
灵力加持下,声音传遍了整个胶着阵线。
一些还没反应过来的听罢哪还有不明白的,在傅灵佩靠近之时,就躲得远远的。
于是傅灵佩杀了半天,倒的都是一群妖兽。
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糟了!这女娃娃!”
平阳真君一直留意着傅灵佩的动静,见她四处乱走,敌我不分地乱砍一气,不由惊道。
“刚刚晋阶,本就不稳。又受到了刺激,心魔趁隙入侵,合该如此。”媚魇瞥了一眼楚兰阔,懒懒地靠在身后的树上。
死的人海了去了,没什么稀奇。
平阳真君本是爱才之人,见此来来回回地磨了好几遍地,哀叹连连。
……这女娃娃,再不救,就来不及了!
境界跌落,还是小事!若是堕入魔道,那便回天乏力了。
楚兰阔的眉头皱得几乎能夹死苍蝇了。
再一刻钟,再一刻钟便无力回天。
他凝神望向远方,神情突地一松。
——妖兽退了!
傅灵佩杀神般的样子惊动了八风不动的元婴妖兽。
人修有神智,懂得避退。但三阶以下妖兽毕竟是蠢物,不会判断情势。傅灵佩一剑下去,便如砍瓜切菜般轻易,而且一切就是一大片,跟个人形绞肉机一般,走到哪哪便哀鸿遍野,尸身满地。
低阶妖兽就算再不值钱他们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去送菜。
这女修刚刚升阶,灵力有余,就算是发泄完也还有一段时间,不论其下场如何,再继续下去妖兽损失惨重。
于是,在几声急促的尖啸声中,妖兽跟退潮一般哗啦啦迅速退去了。
人修还未反应过来,不由面面相觑,
……今日怎退地这般早?
还未够半日。
唯独傅灵佩还有些懵懂,看周围拼杀的妖兽都不见了,握了握剑柄,盯着最近的一个青灰色身影,一剑便凌空砍了过去。
呼呼的风声穿过耳边。
苏青睁着眼,愣愣地看着已经刺到眼前的长剑,剑光轻红环绕,这么美,可蕴含着的杀机却让他躲不过去。他反射性地给自己套了几个盾。
剑还在三丈之远,凌厉的剑气已经刺破了苏青的灵力罩。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浑厚的灵力将那一剑拍偏了!一道温和的微风拂过,将他推得老远。苏青刚刚站定,就发现身前立着一道青色身影。不由感激地拂身道:“多谢真君搭救!”
“晤。”
楚兰阔应了一声,挥手让他自去。
傅灵佩睁着一双蕴满血丝的双眼,迷茫地看了半天。
一股气流在她体内上蹿下跳,激得她停不下来。她想了想,还是决定转身重新找个东西杀一杀。
“咄——!”一道清喝传来,和着一股温和的水灵力将傅灵佩从上到下包在了里面:“还不醒来!”
楚兰阔的一指轻轻点在她的额心,一道温润的水灵力从百汇穴慢慢地往下注入。
许是之前曾经有过交集,傅灵佩竟然没有丝毫反抗就任那水灵力在体内行了一个大周天。
周围的人陆陆续续地回了营地。不是没有人想留下来看后续,却都被楚兰阔冰冷的眼神给逼退了。
只有两人还顶着压力站着。
莫语阑和沈清畴。
朱玉白仍然痴痴地抱着秦绵的尸身不放。
“还不醒来?!”
又一声。
红色渐退。
傅灵佩的双眸重新恢复了清澈,她眨了眨眼,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师尊。”
“师尊。”
说到第二声,她忍不住捂着脸哭了起来。
从一没了灵力支撑,黯淡无光地落在地上。
“师尊!秦师姐,为了我,为了我……”傅灵佩泣不成声。
“……徒儿不孝。”
傅灵佩含执念重生,原是带着改变前世遗恨的心愿而来,可她过得太顺了。她让傅灵飞退避,让楚兰阔结婴,即便她心里不说,却也志得意满。
现实此时却狠狠打了她一巴掌,这巴掌太重,以至于把她打懵了。
为什么不早不晚,偏偏在这个时候突破?
为什么偏偏,偏偏是秦绵代她而死?
她改变了一部分命运,改变了师尊,却牵连本不该死的秦绵死了。
好似天道张着嘴在头上看戏,看到乐呵处笑笑,再轻轻动一动指,她曾经拼尽努力的一切就又恢复了原样。命定的没死成,于是又补上去一个。
傅灵佩被一股悲哀笼罩住了。
她万念俱灰。
……还奋斗什么呢?也许,她前面刚刚将傅家救起,后面傅家就被灭了。
“呔——!”
一道清音响起,傅灵佩一怔,才又重新清醒了过来。
心魔潜行,竟然在此刻钻了她的一点道心缝隙,若不是师尊,今日,便是她命陨之日。
“痴儿!”楚兰阔伸手抚了抚她的头顶,走过她,来到了朱玉白面前。
朱玉白还坐在地上,紧紧怀着秦绵的尸身。
他矮下身子,眼神里的悲意浓重得都要喷出来,一手施过涤尘诀,秦绵又恢复成原来干干净净的模样。若不是脸上一层死气,还跟平日似的。
朱玉白痴痴地看着她。
楚兰阔顿了很久,才重新站了起来:“你且回门去吧,还需入土为安才是。”
朱玉白呆呆地点点头,轻轻地将秦绵的尸身搂在怀中,站起身来。站起时还踉跄了下,见秦绵完好地躺着,便小心翼翼地捧着,往营地走去。
身影无端端地萧瑟了十分。
傅灵佩悲哀地看着,只觉得,她此生都无法再开颜了。
“若是我有一法,可以救秦道友呢?”
沈清畴的声音如清澈溪泉,在傅灵佩耳边响起。
再没有比这更悦耳的声音了。
她蓦地转头,攥住沈清畴纤尘不染的袍袖:“当真?”眼里是不容错辨的期望。
于绝望中生就的那一抹期望让人觉得若是辜负,也是种莫大的罪过。
沈清畴神情莫辨地看了眼袖口,忍住想要拂开的欲望,缓缓展开了左手。十指修长,每个指甲都修得圆润光洁,一般无二。
最引人注目的,却是掌中一只玉白盈润的球。中间一点空心,有一物若隐若现。
傅灵佩蓦地睁眼:“缚魂珠?”
此物邪门,可以把将死未死之人的魂魄在弥留之际拘禁在内,配合魔道的招魂幡使用,让人死了还要物尽其用,为正道修士所不齿。
早在千年前,此物便销声匿了迹。
沈清畴手中的,却是这么一个缚魂珠。
“看来你知晓此物的功用,那就好办了。”沈清畴的脸上露出一抹可亲的笑:“你看看,这空心处,是谁?”
莫非……
傅灵佩精神一振,神识探去。其内一个娇柔的女子若隐若现,此时正闭眼安睡,那脸……竟然是秦绵。
“竖子敢尔!”楚兰阔剑眉一竖,猛地喝了一声。
灵力一卷,就要将沈清畴手中的缚魂珠卷去。
傅灵佩神色一凛,蓦地提气几步,便挡在了沈清畴面前,转过身急切地望着楚兰阔:“师尊!”
楚兰阔蹙眉,袍袖一挥,灵力往旁散去,三千水蓦地消散,化作虚无。
“静疏!”他不赞成地皱了皱眉。
“师尊,且听一听再说,好么?”傅灵佩抹了把脸,将从一重新握在手中,神情里有小心翼翼的哀求。
楚兰阔从未见过这个倔强的丫头这般模样,心一软,便转过身去。
在这对话期间,沈清畴早就将定魂珠收回了储物袋,扬起了一抹笑:“多谢真君。”
莫语阑在一旁环胸看着,只觉情形有些……不妙。只是他毕竟是局外人,看看还好,若是要插手,实在不妥。
傅灵佩不知这莫语阑心里转着什么,她急切地只想证实自己的猜想。
何况她与沈清畴前世相处多年,见他笑便知他有话未尽,此人向来不会无的放矢,在此时说出这番话,想来是有办法的。
她一双眼亮得惊人:“你有何话要说?”
沈清畴似是被她眼睛所晃,略略移开眼睛才道:“还是静疏知我。”语气极为满足。
“有话就说,有屁快放。”傅灵佩毫不客气。
“这缚魂珠,还有一个别名,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定魂珠。”沈清畴卖了个乖子:“定魂珠可将魂魄未散之人重新定魂,若是能找到养魂木,配合口诀将魂魄导入养魂木以养魂。”
“千年养魂木,需百年。万年养魂木,只需一年。”
“而后,再找一有灵根之女童将魂魄导入,你的秦师姐就回来了。”沈清畴一摊手:“你觉得我这主意如何?”
好到不能再好。
“徒儿!不可!”楚兰阔惊怒的声音传来,他一个提跃,便落入两人中间,挥手一拂,沈清畴便似风筝轻飘飘地飞了起来,而后重重坠落在地。
索性楚兰阔顾忌到他身后化神师傅的身份,未下重手。
沈清畴吐了口淤血,重新站了起来,嘴角的笑很晃眼:“真君未免多管闲事了些。”转头朝傅灵佩问道:“静疏以为如何?”
“甚好。”傅灵佩半点不带停顿。
夺舍一事,在修真界乃大忌,若是要将秦绵的魂魄导入,那原身的魂魄必然会被吞噬,实乃残忍邪恶之事。
可此时,便是要她的命,她都肯。
傅灵佩的眼角慢慢地淌下一滴泪,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抑或是,她自己的良知。
她狠狠地抹去这滴泪。
总会有办法的,她想。
她冷冷地盯着沈清畴:“你有什么条件?”
“兽潮结束之时,便是你我结篱之时。”沈清畴露出志在必得的笑。
他的脑中有什么在烧,潜意识告诉他,非得将眼前女子据为所有,才能甘心。
“好。”
傅灵佩连一分的犹豫都没有,眼前滑过一抹艳红身影,她眼神黯了黯,才重新抬起头来:“先将定魂珠给我。”
“若是给了你,你反悔我可是拿你没办法。”沈清畴一摊手。
“今日,我傅氏静疏在此发誓,兽潮终结之日,便是与沈氏慕远结篱之时,除非沈慕远临时反悔,不得违誓。若有违此誓,必将天雷轰顶,永灭轮回。”
说着,指尖弹出一滴精血,凌空描绘,一道金光过,便往上空而去。
起的竟是心魔誓。有天道作证,没有人敢质疑誓言的真假。
这誓言不可谓不毒辣。
修真者陨落,与凡尘俗世之人一般,进入转世轮回。只是转世有无灵根,可否再踏仙路,便是谁也算不出来。一旦转世,便可算是另一人了。天资性情都可能不一样。
傅灵佩执念若此,自然不肯再接受秦绵不在。
起码,要将秦绵给的一命还了再说。
傅灵佩誓说不入轮回,这诚意沈清畴是感受到了。他笑笑,就将定魂珠抛了过来。
她灵力一卷,便将玉白的珠子小心翼翼地收入掌中,看了眼,越看越欢喜。心念一转,将其收入了玉戒中。至于须弥境,里面有只捣乱的狐狸,若是让娇娇当做皮球踢来踢去,也是不妥。
“口诀呢?”
沈清畴也不为难她,掏出一个空白玉简,神识刻录了会便递了过来。指尖触了触傅灵佩的手,耳尖便有些泛红。
傅灵佩见口诀无误,一脸平静地将其收了起来。
……大势已去。
莫语阑在一旁扶额,嘴里哀叹。
“还有一事,需告知于你。”傅灵佩露出了个几乎有些恶意的笑。
“我,不洁。”
作者有话要说:莫语阑:大兄弟,你媳妇跟人跑了!
第183章 拍卖会
修真修心,明心见性,回归本真。
人有千千万万人,心有千千万万心。
在修真界,有如俗世凡尘般重男女大防之人,但更多的却是对其嗤之以鼻的。
对了眼,上了心,公然求爱是常事。放浪形骸之人,常常一拍即合,自寻地界去浪一浪,过上一段郎情妾意的日子。厌倦了,便彼此心知肚明地分开,继续寻求下一春。
过得不可谓不潇洒。
譬如媚魇真君这般实力强悍之人,公然豢养男宠,偶尔与人露水烟缘一晚,在很多女修心中更是努力奋斗的目标,是楷模。
岁月绵长,情意就浅了。
所以会慎重禀告师长亲族,举行双修大典的,若不是别有目的,必然便是如秦绵朱玉白这般立志终身厮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