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唐咪这辈子听到的最多一句话是什么,除了她的名字,大约就是这一句了。
小学开始,就有小男生为了跟她一块玩打架了。
她扯起笑,可惜地道:
“你知道答案——恐怕不是你乐意听的。”
“我知道。”
泊溪看着她。
她有一双脉脉含情的眼睛,此时映着烛光,明明无情,却总会让人产生错觉,错以为自己能靠近一点儿。
他点点头:
“你不妨先听一听我的理由。”
唐咪觉得这话稀奇。
“理由?什么理由?”
“程总在商场上的行事作风,你恐怕不知道。”泊溪反倒提起另一事,“他看中的生意,就会死死咬住不放手,行事……无所不用其极。”
“据我所知,不算下作。”
泊溪颔首,继续之前的话题:
“所以,他的对手送了他一个别称,鬣狗。”
“鬣狗是一种看到猎物,就会死死咬住不放,直到把对方吞吃入腹的动物。程总靠着这股劲,才将公司一路发展到现在的规模——媒体称他为儒商,可儒商,真的能把资本滚到到现在的地步?”
“程昊还有他父亲的帮助——”
泊溪摇头:
“小咪,你搞错顺序了。”
“程总是先把公司做上市了,才被程老先生发现的。”
至于之后,有了程家的铺路,程昊的路走得比从前更顺畅了,程氏地产,请的是职业经理人打理,程昊不肯沾手,只一心一意地发展正恒。
而那个男人的财富积累,露在公众眼中的,恐怕只是冰山一角。
“你的意思是……”
“你不想跟他在一起,不是么?”
唐咪笑了笑:
“被你看出来了。”
泊溪向后靠了靠:
“对你来说,不走心的感情,显然更轻松,不是吗?”
“你跟我在一起,合则聚,不合则散,我对你,不会过多要求,你爱我,或者不爱我,我都不在乎。搭伙做个伴,等哪天你厌了,说一声,我就乖乖放你走——很恰巧,程昊这人很傲慢,倘若知道你跟我在一起,必定不会再打搅你。”
唐咪承认,泊溪这个提议,让她有点动心。
无关泊溪本身。
只是这样一段不必牵心动肺、开放自由的两性关系,显然更得她心。
“你让我想一想。”
——————
程昊从唐咪房间出去,就把在美人身上实践人生真谛的William拎了出去。
两人找了间清吧喝酒。
慢悠悠的爵士曲里,程昊再一次拒绝了一个前来搭讪的金发碧眼儿。
年轻的酒保给他调了杯蓝色玛格丽特推过来:
“Yours。”
程昊笑笑,法国人果然天性浪漫。
William朝临近的一桌美人抛了个媚眼,很快带着猩红的唇印回来:“Cheng,你太不会享受了。”
第136章 提议
三个月零二十八天?
有这么短吗?
唐咪有时都感觉, 分手是上个世纪的事了, 想起来都面目模糊。她诧异于他的好记性, 嘴角弯了弯:
“哦?是吗?”
“所以……程总想怎样?”
程昊以前最喜欢她的笑。
娇柔的、甜蜜的、淘气的, 如同迷迭香, 远远地看一眼,就泛起微醺。
此时却讨厌极了, 像披了层人皮面具;而比她的笑, 更让人讨厌的, 是从她嘴里冒出的生疏又客气的一声“程总”。
“回到我身边。”
程昊抿紧嘴, 脸上的肌肉都紧绷起来, “回到我身边,唐咪。”
他道。
“程总莫非以为自己在玩过家家?”
唐咪啼笑皆非。
“今天说分手, 明天就能和好吗?”
程昊沉默地向泊溪瞥去一眼, 这个男人知情识趣地看向唐咪:
“需要我回避么?”
在她沉吟的功夫, 泊溪已经走出门,顺手替她将门掩上,离开时还笑着道:
“有事喊一声,我就在门外。”
唐咪点头,这回真诚多了。
“多谢。”
惺惺作态。
程昊承认, 他现在很不理智,还很小家子气,可脑子里左冲右突的不甘心, 让他不想再等任何一刻。
他在房里看了看, 抬脚就坐到了一旁的米白色沙发上。
也不说话, 只静静抬着头,看唐咪转悠。
唐咪转了一圈,最后才在茶几的抽屉下找到一只简易医药箱,从里面拿出OK绷给他:
“先贴上。”
“有酒精棉。”
得寸进尺。
唐咪心里暗骂了一声,即使到这时候,这人的二大爷气质也一点没改。
她将医药箱合上,塞回茶几:
“不合适。”
程昊这才作罢,接过OK绷,也不贴,就这么捏在手心。话在喉咙口颠来倒去,一到嘴边,就又憋了回去。
“想说什么,就说吧。”
唐咪心硬如铁,即使面前的男人一张俊脸青青紫紫,依然能笑得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她转过头,漫不经心地看向正对着的电视墙,从程昊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她柔美白皙的侧脸,精致的钻石耳环在耳边一荡一荡,晃得人眼疼。
他有点发热,扯了扯领口,解开一颗扣子。
“唐咪,我们重新认真地交往一次吧。”
“重新?认真?”
唐咪支着下巴,“怎么讲?”
“第一次,你先提的分手,又提了复合。第二次,我提的分手,那么……就轮到我提复合。”
程昊舔了舔唇,说出这些话,并不容易。
“所以?”
唐咪歪着脑袋,“我就该顺从地复合?”
“万一以后我跟别人传绯闻、拍吻戏,甚至拍床戏,你都不介意了?”
程昊下颔一瞬间绷紧了,压着嗓:
“介意。”
“唐咪,别太苛责我,没有一个男人会不介意,除非他不爱你。”
唐咪不听这些。
“所以,你看,问题始终存在,依然没解决。”
窗外不知谁在放歌,飘过耳朵,她指尖落在沙发,一下一下地打着节拍。
“你知道的,我从来是个自私的人。”
感情对她来说,一向不是必需品。
“我知道,我知道。”
程昊点头,她的性子是怎样,没人比他更清楚。
有些东西,在脑中越来越清晰,倘若不去计较她爱不爱他,爱的分量多重,思路反倒清晰了。程昊组织起语言。
“你恐怕不知道,盛大的股权,在这次扩张里,是我私人持股,占比百分之七十,无关正恒。”
她既不肯同他讲感情,程昊便同她讲利益。
“这意味着,我可以左右盛大的所有决策。我可以将公司最好的资源、最好的剧本都给你,公司没有,我也可以私人投资,直到替你争取到——假定一年两到三部大制作,综艺任选,代言也可以替你争取,以保证你在大众面前拥有足够的曝光率。”
“我会尽全力捧红你。”
程昊专注地看着她,灯光落入他黑色的瞳仁里,熠熠生辉。“只要你肯回到我身边。”
唐咪挑高眉,“哦”了一声。
“这是利诱了?”
“你非要这么想的话——”
程昊点点头,“算。”
他又解开了一颗扣子,跟她单独待在一个私密房间,他居然没出息地出了一身汗。
“说实话,条件真的很让人动心。”
唐咪摇摇头,叹了口气,“可是——我拒绝。”
“理由?”
“没有理由,如果非要有,我不愿意。”
程昊显然十分错愕。
他清了清嗓子:“是因为那天相亲的事——?”
唐咪打断他。
“不,跟那天没有关系。”
“问题不在你,在我。”
“你——”
程昊说这话时,嗓子涩涩得发疼,“跟泊溪有关?”
“跟他有什么关系?”
唐咪觉得程昊有点过分关注泊溪了。
“唐咪,相信我,他不像你想的那样单纯。”
唐咪点头:
“我知道。”
一个能年纪轻轻就混到三金影帝的,除了过人的演技和相貌,没点心机手腕,根本不可能。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她跟泊溪,其实是同一种人。
“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她耸耸肩,“起码泊溪救了我两回。”
程昊喉头窒了窒,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即使说起这些话题,唐咪依然笑嘻嘻的,面上看不出喜怒,程昊恨她过分清醒,就这么站在岸上眼睁睁地看他溺毙,既不肯跳下,同他一块入海,又不肯伸手,拉拔他一把。
“早点休息。”
他率先站了起来,慢条斯理地扣好扣子,主动提出告辞。
唐咪随他站了起来,走到门边送他,手才搭到门把手,就被扣住了。
“你——”
她惊诧地抬起头,程昊眉峰拢成山,眼里刮起了山呼海啸,似有水意,又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脸颊被冰凉的指腹捧着,他挟着万钧之势,压了下来。
柔软的唇瓣相触,唐咪尝到了一丝苦涩。
他……
她讶然地抬起眼睛,却只看到长长的睫毛下,程昊那双黑漆漆的瞳仁,一点光都透不进。
正自怔愣间,半掩着的房门被人从外推开。
泊溪的脸从门后露出来,收了笑,一脸肃然:
“程总莫非是想学Lucas?”
程昊这才放了唐咪,指腹在她唇间停留了下,才低头亲自替她将睡袍的领口收紧,确保一丝肌肤都看不见,才点点头:
“泊先生。”
他推唐咪进门,眼神依稀还残了柔和:
“明天见。”
唐咪眨了眨眼睛,看着他转身走了。
“人走远了。”
泊溪靠在门边提醒她。
唐咪这才收回视线。
“今天多谢你。幸亏你及时接了电话,不然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
“怎么样,要不要找个医生看看?”
刚才太混乱,完全看不清谁打了谁,泊溪手术做了快大半个月,要真打到,还是找医生检查一下比较好。
泊溪双手插兜:
“不必,英雄的功勋。”
他眉目柔和,轻轻拍了拍她头顶:
“早点休息。”
“你也是。”
唐咪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今天过得实在太刺激,她朝他摆了摆手,就想关门。
“唐咪——”
泊溪忍不住叫住她。
唐咪转过头,一丝头发支棱在了脑袋上:
“恩?”
睁大的眼睛,竟有些可爱。
泊溪张了张口,半晌,像下定决心似的:
“有时间吗?”
“我们谈谈。”
唐咪看了看身上的睡衣,点头:
“你等等。”
Nancy很贴心,房里备了一套家居服,唐咪很快换了出来,两人去了一楼客厅。客厅转角处有一张沙发,此时没什么人,倒很适合谈话。
侍者给他们点了一盏烛灯。
旁边是窗,酒红色的纱幔轻轻拂动。
“有……什么事吗?”
唐咪隐隐有种预感。
漂亮久了,谁喜欢你,谁不喜欢你,心里总跟明镜似的。
“我犹豫了一会,要不要跟你说,可我怕……来不及。”
“其实,我的心意一直没变过,唐咪。”泊溪认真地看着她,“跟我交往吧。”
要说唐咪这辈子听到的最多一句话是什么,除了她的名字,大约就是这一句了。
小学开始,就有小男生为了跟她一块玩打架了。
她扯起笑,可惜地道:
“你知道答案——恐怕不是你乐意听的。”
“我知道。”
泊溪看着她。
她有一双脉脉含情的眼睛,此时映着烛光,明明无情,却总会让人产生错觉,错以为自己能靠近一点儿。
他点点头:
“你不妨先听一听我的理由。”
唐咪觉得这话稀奇。
“理由?什么理由?”
“程总在商场上的行事作风,你恐怕不知道。”泊溪反倒提起另一事,“他看中的生意,就会死死咬住不放手,行事……无所不用其极。”
“据我所知,不算下作。”
泊溪颔首,继续之前的话题:
“所以,他的对手送了他一个别称,鬣狗。”
“鬣狗是一种看到猎物,就会死死咬住不放,直到把对方吞吃入腹的动物。程总靠着这股劲,才将公司一路发展到现在的规模——媒体称他为儒商,可儒商,真的能把资本滚到到现在的地步?”
“程昊还有他父亲的帮助——”
泊溪摇头:
“小咪,你搞错顺序了。”
“程总是先把公司做上市了,才被程老先生发现的。”
至于之后,有了程家的铺路,程昊的路走得比从前更顺畅了,程氏地产,请的是职业经理人打理,程昊不肯沾手,只一心一意地发展正恒。
而那个男人的财富积累,露在公众眼中的,恐怕只是冰山一角。
“你的意思是……”
“你不想跟他在一起,不是么?”
唐咪笑了笑:
“被你看出来了。”
泊溪向后靠了靠:
“对你来说,不走心的感情,显然更轻松,不是吗?”
“你跟我在一起,合则聚,不合则散,我对你,不会过多要求,你爱我,或者不爱我,我都不在乎。搭伙做个伴,等哪天你厌了,说一声,我就乖乖放你走——很恰巧,程昊这人很傲慢,倘若知道你跟我在一起,必定不会再打搅你。”
唐咪承认,泊溪这个提议,让她有点动心。
无关泊溪本身。
只是这样一段不必牵心动肺、开放自由的两性关系,显然更得她心。
“你让我想一想。”
——————
程昊从唐咪房间出去,就把在美人身上实践人生真谛的William拎了出去。
两人找了间清吧喝酒。
慢悠悠的爵士曲里,程昊再一次拒绝了一个前来搭讪的金发碧眼儿。
年轻的酒保给他调了杯蓝色玛格丽特推过来:
“Yours。”
程昊笑笑,法国人果然天性浪漫。
William朝临近的一桌美人抛了个媚眼,很快带着猩红的唇印回来:“Cheng,你太不会享受了。”
第137章 剖白
巴黎, 酒吧。
梳着两条脏辫的黑人静静地坐在舞台边沿, 自弹自唱。
“……And I've been thinkin' about you, I've been thinkin' about you……”
程昊手指摩挲着高脚杯, 并不喝, 反倒怔怔出了神。
“Chen,你们国家不是有句话?”
William搭着他肩膀, “天涯什么什么草——”
“天涯何处无芳草。”
烂漫的爵士乐还在耳边奏响, 就像这无处不在的巴黎特有的空气, 这个城市, 似乎会让人解放禁锢, 释放热烈。
程昊摇摇头:
“William,这不一样。”
“哇哦~”
William耸肩, 不以为然, “just a girl。”
“Tang不爱你, 有的是人爱你。你看——”
他推着程昊,让他朝外看,“Girls love you。”
酒吧内,年轻女孩们脸颊绯红,眸光闪烁,
“They all want to make love to you。”
“Just try——”
william刻意压低的声音,让程昊想起伊甸园的毒蛇。
他笑了声,酒杯落在吧台, 发出一声脆响。
“William, 我们国家, 还有句很美的诗。”
“什么诗?”
William早年随父亲在华国生活过几年,算半个华文通。
“曾经沧海难为水。”
程昊感慨,“意思是见识过最美的海洋,其他的河流、湖泊,就再也入不了眼了。”她们都不是她。
“Why?河流、湖泊,都很好,很美,跟大海不一样。”
洋鬼子William显然不能理解,“Chen的意思是,Tang是那个……沧海?”
程昊沉默不语。
“OK,OK,So ……”
William更不能理解,“你爱她,为什么要和她分手?”
“程哥?”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插了进来,“你脸怎么?”
异国他乡,得遇同胞,实在是件让人快活的事——如果这位同胞,不是应该留守本部的蒋新伟的话。
程昊反问:
“你怎么也来了巴黎?”
“别提了——”
蒋新伟挥了挥手,沮丧爬了满脸,一屁股坐到他身边的高脚椅上,拍拍吧台:“Black Widow。”
黑寡妇?
蒋新伟一郁闷就会点这酒,从学生时代起就没变过,声称要报复世界。
程昊指着William:“William。”
指着蒋新伟:“蒋新伟。”
这样就算简短地介绍过了。
“Chen,有人陪你了——”
William简直是迫不及待地跟程昊说再见,“明天见。”
说罢,就潇洒地搂着才勾搭上的金发碧眼儿走了。
台上已经换成了蓝莓之夜里的“The greatest”,酒保已经将黑寡妇调好推过来,蒋新伟喝了一口,像被辛辣的酒液呛到,咳了起来。
程昊手中的鸡尾酒,已经只剩一个杯底了。
酒意微醺,他难得兴致好地打起了节拍。
“程哥,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心情不好?”
蒋新伟一脸委屈。
程昊将一点杯底也喝了,推过去,比了个“another”的姿势,才道:
“因为我更不好。”
看出来了。
蒋新伟点点头。
说话间,酒保已经又推了一杯酒过来,这次是“Pink lady”,粉红佳人。
劝他想开?
程昊笑了笑:
“我碰到唐咪了。”
蒋新伟觉得程哥用这个“碰”字挺不要脸。
原来在纽约参加完庆功宴,就该马不停蹄的回公司,谁料不知道哪儿脑抽,非得要转来巴黎,看什么时装秀——
他可早就知道,唐咪要来巴黎参加时装周的。
但就因为这,蒋新伟是看不懂了。
分手是程哥要分的,分手没几天,就颠颠儿地跑去相亲,比他还潇洒,虽然……后来是生了场病,可也能吃能喝的,怎么现在又绕回去了?
“我也碰到李蓉了。”
程昊点头,酒精让大脑变慢,想半天才想起李蓉就是唐咪身边的经纪人。
“我找唐咪了。”
“艹!程哥,你别!”
蒋新伟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跳,“好马不吃回头草啊,哥,你可别告诉我,你找唐咪,不是回味过去,是要回头接着咬唐小妞那棵草……”
“来不及了,已经咬了。”
蒋新伟目瞪口呆,半晌,喃喃道:
“不是吧……”
咱要点脸啊,哥。
程昊到底喝不下“pink lady”,让酒保开了瓶masseto放在边上,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我找唐咪复合。”
蒋新伟:“……”
“挺贱的,是不是?”
蒋新伟老老实实地摇头:
“有点儿。”
不止有点儿,反正换他,他做不出来。
在程昊冰冷的一瞥里,蒋新伟不争气地缩了缩脖子,嘴上却还坚持嘲讽他:
“哪回不是姓唐的朝你招招手,你就摇摇尾巴回去了。上次求婚,你丢那么大一面子,现在人还没朝你招手呢,你就摇尾巴……”
“闭嘴。”
程昊咬牙瞪了他一眼。
蒋新伟在嘴上拉了条拉链:
“OK,OK,闭嘴。”
伤心人最大。
可他哪里是真闲得住的人。
尤其藏了一肚子疑惑,在程昊干完两瓶masseto时,殷勤地让酒保又开一瓶,亲自替他倒满:
“那以后是不是我得重新叫回嫂子了?”
“唐咪把我拒了。”
剧情之峰回路转,让蒋新伟这种万花丛中过的,也只能干瞪眼。
“她…拒绝你?”
他上上下下扫了眼,最后视线若有若无地落在程昊裤裆,蒋新伟最近对这块格外敏感。
“你想什么呢?”
都是男人,蒋新伟肚里那点花花肠子一眼就能看出来。
程昊咳了一声,面色泛红:“不是因为这个。”
“那要不,你一五一十地给我顺一遍?我听听,从分手…啊不,就相亲开始说起。”
程昊乱七八糟的酒灌了一堆,酒意蒸腾,脑子已经开始发懵,七晕八素的。
支着下颔眯眼看了蒋新伟一会,突然笑:
“相亲?啊,你说相亲啊。”
“就、就这里,太难受了。”
程昊还接着之前的话题继续,拍着胸口,“堵着,喘、喘不过气,就想啊,我不能老这样在原地打转,我、我得往前走,把唐咪这个坎儿——给过了,所以跑去相亲了。”
“呸。”
看样子非但没过,又跌坑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