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情况下,初学者在骑马前,都要带一些胡萝卜或者苹果之类的马匹喜欢的食物亲自投喂,这样可以帮助马匹尽快的和自己熟悉起来,不至于上马之后就被马儿尥蹶子摔下来(这么看来,动物界也有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的传统美德)。
不过对于小孩子来说,喂马纯粹就是一向讨人喜欢的活动。高大的马匹低下头吃东西,热热的鼻息喷在手上,马儿那双湿漉漉黑漆漆的大眼睛就这么看着你,心情好了还会把脑袋凑过来蹭蹭你。陆苗苗一边喂“雷雷”吃胡萝卜,一边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马鬃。正在吃东西的“雷雷”猛地转过头来,吓了苗苗一跳。小姑娘还没来得及收回爪子,就连“雷雷”黑漆漆的大眼睛眨了眨,大大的头颅突然凑了上来,在苗苗的头盔上蹭了蹭,还打了个响鼻儿。湿漉漉的大眼睛里闪过一抹恶作剧的神采。
这是一匹异常有灵性的小马驹儿。
陆苗苗尖叫了两声,直接扑到“雷雷”身边,小胳膊费力的搂住雷雷的脖颈,把脸埋了进去。
岳斌在旁边看的笑眯眯,用肩膀撞了撞陆持的肩膀:“看来我们苗苗跟雷雷相处的不错。”
陆持微微一笑,向岳斌真诚的道谢——虽然兄妹两人都会骑马,可是在俱乐部骑马却是头一回。如果不是岳斌耐心的帮忙,只怕苗苗也不会这么容易就得到雷雷的好感。
岳斌哈哈一笑,搂住陆持的肩膀跃跃欲试的道:“咱哥俩哪儿用得着这么客气,待会儿我教你和苗苗骑马,然后就给你们表演一下骑马跨栏,让你们体会一下小爷神俊的风姿!”
岳斌自称小爷,他选的那匹黑马也叫“小爷”,这一语双关的,可以看出来岳斌对自己和马儿的颜值都非常有自信了。
瞧见陆持哑然失笑的模样,岳斌傲娇的哼了一声,顺了顺“小爷”毛色顺滑黑亮的鬃毛,开口说道:“你知道吗,‘小爷’是一匹佛里斯马,这是全世界公认的最帅马种,出了名的黑美人儿…”
岳斌刚替“小爷”吹了一波,马场中间突然传来一阵骚动,隐隐约约还能听见非常激烈的争执声。岳斌和陆持下意识的循声望去,愕然发现发出骚动的竟然是乔诗语他们那一拨。
“怎么回事儿?”岳斌和陆持面面相觑。岳斌下意识的翻身上马,催马上前。
陆持落在后面,想了想,将苗苗抱到自己选的那匹成年母马上,自己也翻身上马,将苗苗抱在怀里,慢悠悠的催马上前。
雷雷见状,歪着脑袋眨了眨眼睛,也哒哒哒的跟在后边一路溜达过来。
走的近了,陆持才听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是乔诗语和几个闺蜜在马场遛马的时候,突然被一群流里流气的青年包夹。这帮人骑着马从乔诗语和几个女生的身边来来回回,不停的吹口哨,在几个女生附近蹭来蹭去,甚至还有人伸手撩女同学的头发,把乔诗语几个人吓得够呛。尖叫声立刻引起了张扬和其他男同学的注意力。
因为嫌弃女生们遛马太慢不刺激,十来个大男孩儿没跟着溜几圈就跑到另一边的马场比试谁跑的快。估计这帮人要么是后来的,要么就自恃人多,没把张扬这帮男生放在眼里。等到被人团团围住要求道歉的时候,也没说什么好话,嘴里不干不净的,被张扬几个一把从马上拽了下来。
陆持和岳斌赶过来的时候,两伙人正剑拔弩张的对峙,被人从马上拽下来的那个嘴贱男摔得七荤八素的,站起来就要揍人。结果却发现张扬这帮男生个个人高马大的,其中几个混篮球队的特长生更是海拔超过一米九。推搡起来根本不是个儿。
被围在中间的几个青年立刻变了脸色:“干嘛呀干嘛呀,你们想打架啊?”
“我看是你找打!”邢远一巴掌呼上非主流的后脑勺,梗着脖子一字一顿的道:“道、歉。”
邢远其实是有点没面子的。他刚还在更衣室里跟陆持他们抱怨乔诗语跟他既是邻居又是从小到大的同学,他喜欢乔校花好多年,结果乔校花却一直看不上他…
现在一看,乔校花看不上他就对了。他们这么多男生都没把几个女生保护好,不但让女生们被骚扰,还受到了惊吓。如果不能把这帮人打服了,他们这些男生简直无颜见江东父老。
“凭什么道歉啊?我们就是想跟几位漂亮妹妹交个朋友,你们至于嘛!”
“你还敢说!”邢远又上去推了嘴贱男一把,这回有准备的嘴贱男立刻还手反推。那动作熟练的,看上去也是习惯打架的。
“差不多得了啊。看你们一帮小孩崽子不乐意跟你们计较。真要打起来,哥一个打你们仨不成问题。”嘴贱男伸手摘下头盔,众人这才发现他染了一头黄毛。
邢远上去,仗着身高优势随手就是一个大盖帽。只能“啪”的一声,小黄毛嗷的捂住脑袋,邢远居高临下的说道:“少特么废话,今儿要么道歉,要么没完!”
邢远话音未落,几个男生团团上前。那伙人眼见这架势,脸色又是一变。其中一个勉强笑道:“打架多没技术含量啊。要不咱们彪一场,晚上九点钟XXX地儿见,你们要是赢了,我们可以道歉。不过我们要是赢了…”
那人的视线在乔诗语几个女生脸上转了一圈儿,又看了看虎视眈眈的男生们,强压下让几个女生陪他们喝酒的浑话,开口说道:“这事儿就过去了,行吧。”
那人话音刚落,张扬等人的脸色忽的一沉。那帮人见状,顿时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
陆持没听明白,小声问岳斌道:“什么意思?”
岳斌的脸色也很沉重,同样小声的解释道:“他们是地下飙车党。”
陆持恍然大悟,原来此“飙”非彼“彪”。怪不得张扬他们的脸色变了。应该是担心惹上社会人士。尤其是这帮兜里有钱的飙车一族。不过…
陆持眨了眨眼睛,疑惑的问道:“飙车违法的吧?”
岳斌:“…”
张扬:“…”
同学们:“…”
飙车党:“…”
陆持若有所思的挠了挠下巴:“晚上九点钟,XX地儿…要不咱们给110打个电话举报一下?说的这么熟练,这应该算是他们非法聚会的长期据点儿吧?”
岳斌:“…”
张扬:“…”
同学们:“…”
一众飙车族:“…”
神特么的非法聚会长期据点儿,他们只是飙个车而已,干嘛说的跟非法传销似的。
之前挨了邢远一盖帽的黄毛忍无可忍,开口怼道:“你们到底是不是男人?一个个人高马大的,没想到这么怂。我把话撂这儿了,想要替漂亮女孩儿出头,行,我给你机会。可你们要是自己放怂不敢飙,那也别怪哥儿几个瞧不起人。”
“怎么样,飙不飙?”
几个男生被黄毛挤兑的恼羞成怒,正要冲动的应下来,就听陆持好整以暇的说道:“当然不飙。你彪我们可不彪,凭什么陪你们这帮彪呼呼的彪哥干违法乱纪的事儿?到时候被警察抓住了通知学校,你们是惯犯无所谓,我们被学校通报批评甚至记大过了找谁说理去?”而且学校百分之百会祭出“召唤家长”的大招…
陆持一句话提醒了张扬这帮高中生。个个神色凛然,冲动全消。那帮地下飙车党却被陆持的绕口令弄得脑袋打结,不过隐隐约约的也听明白了陆持是在骂人。
陆持抱着陆苗苗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道:“这几位彪哥,我也给你们一个提议:要么道歉,要么我们找人盯着你们这帮人,瞧见你们违法飙车立刻报警,你们觉得怎么样?”
一众彪哥党:“…”
方才提议飙车的青年深吸了口气,也觉得气闷的摘下头盔,露出满头的红毛。沉声说道:“要不这样,各退一步吧。咱们比赛跑马…”
红毛青年指了指外围的马场赛道:“你们赢了我们道歉,我们赢了这事儿翻篇,行吧?”
红毛也算看出来了,这帮人年纪虽小,个个难缠。尤其是这个怀里抱着小姑娘的,说话跟绕口令似的,阴的不得了。
陆持挑了挑眉,还没开口,已经有人迫不及待的应了下来:“赛马就赛马!”
岳斌站在原地活动了一下手脚,给陆持抛了个“看哥表演”的眼神儿,跃跃欲试的道:“什么规矩,划下道吧。是比速度还是比跨栏,就算是盛装舞步小爷也陪你们练练——”
“等一等!”岳斌话还没说完,就见方才被邢远盖了一帽的黄毛捂着后脑勺站了出来,指着人高马大的邢远说道:“比试可以。不过是我跟他比,你们都一边儿呆着去。”
众人闻言,脸色又是一变。岳斌立刻说道:“他不行。他是我们校篮球队的,下个礼拜还有比赛呢——”
黄毛嗤之以鼻:“篮球队的怎么就不行啊?”
“飙车不行,跑马也不行,你们刚才不蹦跶的挺欢嘛!合着他白长这么大个子,就是狗掀门帘子——全凭一张嘴啊?”
这话侮辱性的成分太大,别说是被针对的邢远,就是其他人也听不下去。
邢远铁青着脸站出来:“我来就我来。不就是比赛跑马嘛,哥照样虐你。”
黄毛嗤笑一声,舌头舔了舔脸颊内壁,冲着邢远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霎时间,剑拔弩张。
第20章
得知有人要比赛跑马,还在马场或者俱乐部其他地方的会员们全都赶过来看热闹。赛道两旁的栏杆外立刻挤满了人,俱乐部的工作人员也赶紧跑过来维持秩序。
以红毛青年为首的一众飙车党则流窜在众多看客之中,大呼小叫的游说大家赌马。走到陆持这波人身边的时候,红毛青年还笑的特别猖狂的挑衅道:“要不要用真金白银支持一下你们的傻大个同学啊?”
“打篮球的是吧?”红毛青年手臂一挥,学邢远方才的动作来了个空中盖帽:“但愿他在赛马的时候别被打成篮球!”
“竟然敢跟疯狗哥跑马,不知道疯狗哥飙车的时候最爱玩碰碰车嘛!你说他这么大个子,万一从马背上摔下来摔折了腿,还能不能打篮球啊哈哈哈…”
大家被飙车党的危言耸听吓得脸色发白,乔诗语和几个女同学更是手足无措的把手紧紧牵在一起,似乎这么做就可以帮助邢远分担压力。
几个男同学的脸色也不好看。大家伙儿面面相觑,岳斌咬牙切齿的说道:“该死。早知道就不该管他们的激将,直接我上就好了。”
陆持拍了拍岳斌的肩膀,转身去找附近维持秩序的驯马师。
作为燕京首屈一指的马术俱乐部,皇家别苑偶尔也会承接一些跑马比赛。所以对现下这种情况还算熟悉。听到陆持的担忧后,俱乐部的驯马师表示俱乐部一定会竭尽全力的保证会员的人身安全,让大家放心。
听到专业人士的保证,大家总算松了口气。
一直跟在众人后面的飙车党嗤之以鼻,相互勾肩搭背的挑衅道:“喂,不是吧?你们居然害怕了?真要是害怕了不比也可以啊。毕竟我们这些成年人也不好意思欺负你们这帮高中生。再说了,怎么说也得给妹妹们留个面子是不是?不过那样的话,那个玩篮球的傻大个必须跟我们道歉,还有这几位小妹妹,是不是也该表示一下——”
“好吵!”
“聒噪!”
岳斌用小手指挖了挖耳朵,搭着陆持的肩膀故意问道:“你有没有听到有苍蝇在嗡嗡嗡的叫?”
“听到了。”陆持神色淡淡的回道:“可以理解,到夏天了嘛。蚊虫滋生,尤其是在草木茂盛的荒郊野外。比方说XX地儿。”
陆持口中的XX地儿恰好就是一众飙车党们常年扎堆约战的地方。
几个流里流气的染毛青年听了岳斌和陆持的一搭一唱,立刻把脸上讨人嫌的笑容收起来了。
“行!”红毛青年用手搓了搓嘴唇,点头说道:“嘴硬是吧?等会儿有你们哭的!”
说着,一众飙车党在红毛青年的带领下愤愤的转身离开,临走之前,还戳出手指隔空点了点岳斌和陆持,挑衅意味十足。
岳斌冷眼瞧着这帮飙车党气势汹汹的走进跑道,跟黄毛青年汇合后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什么,心里很不安稳的道:“他们会不会搞事情?”
“显而易见。”陆持想了想,也带着大家走到邢远身边替他打气。
岳斌更是拉着邢远嘀嘀咕咕了好一会儿,时不时比手画脚的,显然是在给邢远传授骑马的要诀。
飙车党那一帮人就站在几米开外,抱着膀子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时不时还会做出吹口哨或者举着胳膊竖中指之类的挑衅动作。岳斌看着坐在马背上越来越紧张的邢远,拍着马脖子安慰道:“你别搭理他们,这是故意挑起你的紧张感。黑市飙车都这么干,顶没素质了。”
岳斌的话让邢远失笑出声,顿时没那么紧张了。飙车党那边却恶狠狠的看过来,挑衅的动作越发激烈。
负责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只好把两拨人请出赛道,两分钟后,比赛正式开始。
为了尽力保证比赛的公平(准确的说是不让自己吃亏),邢远和黄毛都选择了马场赛道的中间位置。比赛一开始,邢远压着哨声一马当先,乔诗语和其他几位女生见状,立刻跳起来为邢远加油。然而女生们的加油声还没来得及喊出口就变成了惊呼——落在其后的黄毛竟然指挥着自己的马狠狠的撞上了邢远,手里的马鞭也狠狠的打在邢远胯/下之马的马屁股上。马儿吃痛之下,直接被撞到了外侧跑道,下意识的就想拔蹄狂奔,还好邢远一直警惕着黄毛的小动作,立刻握紧了缰绳将马儿安抚下来。
黄毛人为造成了一场“追尾”事故,也不急着跑向终点。而是一手握着缰绳放慢了马速,一手高高举起冲着邢远的方向竖了个大拇指,然后手腕一翻,大拇指冲下点了点。摆明了还想搞事情。
邢远咬紧了腮帮子纵马上前,越过黄毛的时候还不忘指挥马儿绕到外侧跑道,宁可跑的艰难些也不想给黄毛继续搞小动作的机会。
若论起跑马的技巧,出身篮球校队运动协调能力都特别强的邢远当然比常年坐在跑车里喝酒泡夜店的黄毛要强得多。奈何黄毛跑起马来人如其名,真的像疯狗一样逮住了就咬一口。就算邢远避到了外跑道,他也时不时的纵马过来撞一下,尤其是跑到转弯的地方,黄毛更是变本加厉。
一场跑马比赛差点变成了碰碰车赛事,大家都气的不轻,就连向来顾忌校花形象的乔诗语都趴在栏杆上大声斥责黄毛不守规矩不要脸,更别说其他人了。
而在几番冲撞之下,邢远胯/下的那匹马也渐渐被撞出了火气,当黄毛又一次在弯道上故技重施的纵马撞人时,邢远胯/下的那匹马突然长嘶一声调转过头,整匹马成人形立起,扬蹄踹在黄毛胯/下那匹马的颈部,顺势撕咬起黄毛那匹马的鬃毛。
另外一匹马吃痛之下,也立刻扬蹄反击。两匹马顿时纠缠在一起,或用嘴撕咬着对方的耳朵和鬃毛,或者人形立起扬蹄互踹,或跳跃着用后踢狠狠蹬踹。猝不及防之下,附在马背上的黄毛和邢远倒霉了。
邢远倒还好一点,早在比赛没开始前就已经被岳斌和陆持叮嘱过,再加上身体协调性比较好,马儿爆发的时候他立刻贴在马背上一双手紧紧搂住马脖子,双腿用力死死贴住马腹,无论马儿怎么跳跃颠簸,也绝不撒手。
黄毛就倒霉了。他的骑术本来就很一般,身体素质更是没法儿跟校篮球队出身的邢远比。再加上黄毛也没想到两匹马还会打起来这茬,猝不及防之下,整个人险些被掀下马背。千钧一发之际,还好黄毛死死握住了缰绳,另外一只脚被马磴子缠的死死的,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摇摇欲坠的挂在马的身上。
可饶是如此,黄毛也在两匹马的撕咬踢踹下挨了好几下撞击,明显坚持不住了。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等到俱乐部的驯马师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两匹马已经打出了真火,还一路狂奔着直接跃出了跑道。围在栏杆两旁看热闹的俱乐部会员们慌忙忙的让开,眼睁睁看着两匹马窜出了马场一路往高尔夫场地跑。
“快,快点把马拦下来!”两名负责维持秩序的驯马师立刻纵马跟上去,试图控制住已经打出火来的两匹马,救下马背上的人。
奈何打出脾气的骏马丝毫没有平时的温顺,不停的跳跃飞奔撕咬踢踹,两名驯马师稍微进了点,还调转过头想要把两名驯马师的马也拉入战局。吓得两名驯马师只能控制着马儿在周围绕圈,根本不敢太过接近。
“这可怎么办,得把它们两个拉开!”一名驯马师话音未落,场中突然传来一声惨嚎——
原来是黄毛在颠簸的马背上坚持不住的松了手,整个人立刻摔下马背。糟糕的是他的脚还缠在马磴子里——好在两匹马正打的火热,并没有拔足狂奔,不然这黄毛都有被生生拖死的可能。
可就算这样,跌落马下的黄毛也在两匹马撕咬撞击的过程中被一蹄子踩在了小腿骨上。听这惨嚎的动静儿,绝对是骨折了。
俱乐部的会员居然在马场受伤了。虽然黄毛绝对是自作自受,但是两名驯马师还是着急起来。他们想把黄毛救下来立刻送医,可是却在两匹发狂的马儿面前束手无策。
正投鼠忌器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陡然听到背后传来一声“把黄毛那匹马隔下来——”
两名驯马师还没反应过来,只见身旁忽然刮过一阵风,两个身骑骏马的少年如风般飞过,其中一个身骑白马的少年径自冲向马背上还卧着一个人的那匹马。他的手臂高高举起手腕灵活的转动,一根长长的套索在他的头上划着圆润的圈,在接近邢远的时候,少年手臂轮了一圈手腕用力,那套索就像长了眼睛一样的套在了马脖子上。少年则借着胯/下白马狂奔的冲劲儿,顺势把邢远的这匹马拉开。
下一秒,另外一位身骑黑马的少年则纵马靠近被套住马头的那匹马,当两匹马渐渐平行的时候,黑马少年纵身一跃,直接跳到了被套住马头的这匹马上。
霎时间,马儿嘶鸣着人形立起,不停的颠簸跳跃,试图把突然出现在马背上的“不速之客”摔下去。然而这一位不速之客可没那么容易打发。只见他稳稳的坐在马背上,死死的握紧马缰,根本不给马儿喘息的余地。再加上马脖子上还被陆持套上了绳索。马儿折腾了两圈儿之后也折腾不动了,慢慢的停下来,站在原地唏律律的打鸣儿。
岳斌重重的喘了一口气,翻身下马,顺手把身体僵硬麻木的邢远也从马背上撕下来。手里握着套马绳索的陆持也慢悠悠的打马过来,笑容可掬的冲着岳斌数了数大拇指:“厉害。”
“那当然,我可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岳斌毫不犹豫的自夸了一句,旋即说道:“不过我没想到的是你居然会套马?”
“也就是准头还可以!”陆持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没劲儿,骑术也不好,要是让我自己来,别说套马了,别被马套住就是幸运的。”
“那也不错了。”岳斌也冲着陆持比了比大拇指点赞:“多帅的技能啊!你看那些女生的眼睛都快变成桃心状了。”
正说话间,乔诗语和其他的男生女生们也都骑马跑了过来,后边还跟着不少俱乐部的会员——当然也有那波自作自受的飙车党。
黄毛那匹马也在两位驯马师的努力下安分下来。不过黄毛就没有邢远这么幸运的毫发无伤,他的右腿小腿骨被马蹄子踩骨折了,胳膊也脱臼了,浑身上下还有不少擦伤,看上去特别惨。
俱乐部的工作人员已经打120了,几个飙车党围在黄毛身边团团看了一圈儿,又朝陆持和岳斌走了过来。
“你们还想干嘛?”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乔诗语和几个女生率先站出来,将男生们排排挡在身后,气势汹汹地质问道:“你们别太过分了。再找茬的话,我们可要报警了!”
几个飙车党冷眼瞧着这帮女生奶凶奶凶的样儿,忍不住莞尔,红毛青年用手挠了挠脸,笑眯眯说道:“别这么紧张嘛。放松点。我们是来履行赌约的。”
“愿赌服输,既然我们赌马输了,就要履行约定给你们赔礼道歉!”红毛青年说着,带领一众飙车党们朝着乔诗语和其他几个被他们骚扰过的女生鞠躬——
“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一众飙车党们以参加葬礼的严肃表情完成三鞠躬,就连躺在地上等着救护车的黄毛也吃力的用手做出同样的表情。
乔校花和其他女生们脸色铁青的看着这帮鞠躬道歉后笑嘻嘻的飙车党,简直气到不想说话。
几个飙车党见状,笑的越发得意,似乎占了什么便宜似的。红毛青年则越过女生们的重重阻碍看向岳斌和陆持,竖着大拇指说道:“技术不错。我十三少很少服人,今儿愿赌服输。你们两个确实不错,有本事,讲义气,不介意的话大家伙儿交个朋友呗?”
岳斌和陆持面面相觑,两人一左一右,把手搭在邢远的肩膀上,异口同声的道:“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