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不曾知道她朝着什么地方去。
公车到来,有人下来,有人上去,那些在车内椅子上拿着坤包或者公文包的上班族,在站台上拿着报纸等自己那趟车的人,此刻都注意却都惯性带着漠然的神情望着这两个高中生阶段的男孩女孩。
车门打开,唐妩捏了捏苏灿的手,脸上的绯红还尚未褪下,上了车。
暑假了,不似平日的拥堵,是以车里面也比较宽松,人不是很多,被唐妩捏过的手传来一种丝绸带过去滑腻的感官,走入车里的唐妩看着车窗下方的苏灿,两个人默默的对视着。
有中年妇女对和上车的人打着招呼,“哎,怎么,老张你也这趟车啊…哎呀,来,坐坐。”,而后不论是走上车来寒暄两声的,还是原本就在车里面的,亦或者站台上的年轻男女中年人士,都望着这被一趟车阻隔的男女。
很多人静默无言,不知道为何男孩女孩会成为焦点,也许是这样的外貌气质出众的女孩子现在已经很少见了,也许是他们这样的隔窗互视,让人们想起了许多似曾相识的场景,年轻时代求学历程和心仪女孩在月台北上南下道别的列车,他们也曾这样张望,只是模糊的车窗模糊了对面的脸,多年以后也如此不清晰。
简单的对视,却让众人产生淡淡的伤感。
而生活就是这样,我们总要永不停歇的向前,所以离别的时候也许撕心裂肺到落下眼泪,我们也义无反顾的必须向前,为了生存,为了扬眉,为了荣归故里。
这趟车总要前行,就如同眼前这对小暧昧的小男女,女孩会伴随着车离开站台,和对面的男孩道别,也许他们明天还会相见,年轻人的痴缠在这个阶段总是唯美的,唯美到许多年后各自有了家庭也会为此怀缅。
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曾一起走,一起牵手,却最终走失在那个路口。
这个时候车里面有对情侣很受感染,女孩伏在男孩的臂弯处,抬起头嘟着嘴问道,“如果是你,这个时候你会怎么做呢?”
男孩望着站台上的苏灿,默然不语,似乎想起了来到大城市里读大学时分手的高中阶段女友,于是将怀中的女孩搂得更紧,难过的说,“不知道…不过我只能保证现在,会全心全意的对你。”
女孩不是太满意,但是谁能保证他们不大学毕业就分手,于是心痛的将怀中的男子抱得更紧,或许这个答案才更贴切靠谱。
远处的落日终于极端不情愿的没入了平原地带的远山那头,头顶横亘城市的暮光带,开始像是舞台上的光柱灯,一盏一盏的消逝,公交车传来发动机嗡鸣的声响,一切都将落幕。一切都似乎短暂的结束。
唐妩看到苏灿在下方的站台很阳光的一笑,随后在下一刻要关闭的车头上车,两三步来到面前,在自己没想到甚至来不及惊呼当儿于旁边的空位一屁股坐下。
这一个瞬间,公车内传来一阵逐排渐起的低呼,而后又渐次消敛下去,直至落针可闻。
也许重生者的人生所拥有的最大的力量不是先知先觉的金手指带来的万贯家财,而是这种击破生活界限的力量。
然后苏灿在唐妩伸手掩着嘴,眼眸子里露出惊喜和感动之下,深深松了口气道,“以前很多次,送你上车…我会想,什么时候我能够坐在你的旁边,一起走呢。现在终于有了机会,亲自送你回家,唐小妩不会介意吧。”
唐妩忍住了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最后才对苏灿冲口而出。
“嗯,我们一起走。”
二百六十五
在唐妩家既定的路口下车。公车上面的人还透过车窗朝外望着,从背后看着他们的身影,良久凝视。
这个社会已经逐渐很少有人这么的注意两个陌生人了。
南路路口站下车,唐妩有着莹白指甲的手朝着一簇红瓷砖外墙的小高层别院指了指,“那是我的家…到了。”
小高层的屋子掩映在绿色植物之间,看得到碧绿的泡桐,旁边就是一个市政公园,一条清渠的河道从公园有着长椅的草坪边掠过,对面就是唐妩家所在的小区,跃层的建筑,这里看得到一家人靠着河渠的后院,墨色的玻璃。
看到苏灿的发愣,唐妩伸出手拉了拉他的小手指,还以为苏灿是因为送她到家,他们这段路走到了终点,而显得空洞失落,她也有类似的感觉,就压下心头的失落,对他微笑,“我们还会见面的。”
“你确信你们家住在这里?”苏灿好半晌过后才问道。
“嗯,怎么了?”唐妩有些不解。对她而言从来淡然的苏灿,会露出这种近乎于呆滞的表情,有些反常。
苏灿伸出手来,斜侧面的指向一个方位,哪里是人行街道,红绿灯路口,地上斑马线,路边有行道树,再远一点,是街道延伸出去的地方,两边的高楼,商厦,再再远一点,是一个环路口的站台,打着蜀山文具的广告。
转学过来的这半学期里面,那个地方,都会有他每天清晨,左手握油条右手拿豆浆,或者剥着从家里带出的鸡蛋嚼着馒头,站在那里,伴随着每天刺透泡桐微薄的朝阳等待去往学校公车出没。
从那里延伸过来的几百米的这头,穿过一些街道口和商圈,这里有另外一条线路,亦可以通往二十七中。
所以唐妩也就是在这里的站台上,每天清晨伫立,或者每天放学伴随着“叽呀”一声的开门下车,另外一边。也许苏灿这一刻也同时走出来,隔着互相看不到遥远,但是却又近在咫尺的距离,日复一日。
“看到那边那栋公寓建筑群了吗,那就是我们家。”
“吖!”唐妩终于忍不住掩嘴出声,此刻的眼中看到的也许不是惊喜,而是一种不可思议和难以置信。
这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向左走向右走,所以生活往往附带着戏剧性,很多人误入路边陌生的转角,会开始怀念一些从生命中错过的人,总是冀望着在某个路口,踩着同样的步调走出而一瞬间的相顾无言。
但是往往人们都会提醒自己成熟一点,也许转角遇到的不会是自己冀望的人而是一个扫地的大妈,世界那么大,很难有这样注定的巧合。
而就连苏灿都不知道的问题就在于,他不光以九百公里每小时的速度飞驰的来到这座城市,更如此近在咫尺的来到唐妩的身边。
当他站在自己的新家从窗户面对着灯火明星的那个方位,有些茫然所要追寻的那个女孩散落在这个城市哪个区域地方的时候,唐妩正好位于那些灯火辉煌的其中一个小明窗里面,安静的做着题,或者偶尔撑着头想着难忘的某个人。某些回忆。
他们纵深的空间中段,说不定还有哪家泡桐下的影音店放着这个年代华仔流行的《没有你的城市》。
“Thanks God.”唐妩被苏灿这句伴随着伸展开双臂而出的话逗乐了。
苏灿舒了一口气道,“如果我们的故事是一部小说,我要感谢作者。”
唐妩想了想,道,“我也会爱上他的。”
“这个世界总有无形的力量在帮助着我们,通常日本漫画会矫情的把这叫做‘羁绊’。当然如果我当时没有跳上你的车,没有和你一路绕啊绕的绕回到原处,或许我们就会像这样,明明在一个街区,却始终不知道对方究竟在这个城市的哪里,每天朝着相反的方向而行,直到高三毕业,可能都无从知晓。”
没等苏灿说完,唐妩就轻轻的把他揽抱住了,心中充满着莫名的感动和力量,这种力量从苏灿身上感染,似乎超越了时代,“所以啊…你一直都让人匪夷所思,从来到这座城市,再到我的面前…我相信你,会创造更多不可思议的。”
说到这番话的时候,唐妩莫名的想到了自己的母亲,那个高傲的,很果决,绝对理智而又冰冷的母亲,现在的苏灿,是否足够让她刮目相看了呢。
安静的市政公园一处墙角下,唐妩肩背贴靠着斑驳的墙壁。修长的双腿和内收的腰线,以及她此刻贴靠着墙壁躲闪的清眸,乃至于绯红的面容在如此的弱势下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苏灿就在她身前几乎贴身的距离处,两人之间也许还有几公分,或许是一公分,这种让她紧靠着墙壁的逼迫距离使得唐妩有一种微微的屈辱感,但是随后融合成一种极大的刺激和羞意。
现在她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是发怒还是冷漠?但是很明显她不能也不忍这样做。
是以任由得苏灿的面容在眼前放大。
苏灿的脸没有被打肿,这时又不会有面凸透镜,之所以脸会放大,是因为越逼越近的缘故,直到气氛都升温到闻得到唐妩呼出柔湿的温香,比花香更动人,泌人心脾而带着眩晕感。
唐妩微侧了一下身子和脸,这个防御性的位移让苏灿的嘴唇印在了她娇嫩冰凉的脸蛋上面。
有玉微凉,是为璎琅。
漫天茂密透过围墙郁郁葱葱的银杏叶下,女子贴着墙,身体内收,双手交叉挡在胸前,像是捍卫防线,双手过于用力握拳而静脉细蓝的凸现,身体展现出动人的弧线,脸羞得烫红。长睫毛下的眼睛轻轻的闭上了。男子左右手支着墙,脸和脸亲密的贴合着。
发现没找准目标,目标战略转移了,于是也平行移动,朝着她的那一方红嫩柔韧摩挲过去。
唐妩心头的羞涩终于潮涌般越过堤坝,头再次偏过来躲开,轻轻的将苏灿推开,嗔道,“你是小狗啊!好痒。”
这时公园的这条万年少人的路有骑着自行车铃铛时不时作响的大叔骑过,苏灿终于放弃了这个无限等同于流氓的动作。
看着他还在回味着贴在自己脸上感觉的唐妩忍不住挥拳在他身上打了两下,但眼睛却是不敢看他了。
到了唐妩家的小区门口。说了句,“我走了”,唐妩逃似的回了小区的别院蓬茂大树覆盖的小路之中,步履轻盈,似乎踏着云。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直到她的身影没入最婆娑的影绰之中,苏灿幸福的内心中又注入了几丝不舍,心想自己怎么跟个怀春的少年一样,竟然还产生了失落的感觉。不过苏灿知道这就是该死的荷尔蒙,轻易让人中了毒,欲罢不能。
…
曾珂一度不明白苏灿这小子自吃过饭过后,怎么着就自作主张的把一张长沙发搬到了一扇落地窗旁边,又把一个茶几,台灯,搁在桌面上,摆出一副几乎要持久战斗的姿态。
这种落地窗的设计是苏灿当初装修的时候特别要求的,说是潮流的走向,的确是能够最好的看到窗外的风景,但是总是让曾珂担心跑进来什么耗子蚂蚁之类,习惯了四面都是墙的老环境,突如其来的来个这种落地窗的透明生活,就让老妈曾珂感觉到隐私似乎会随时遭到侵犯,总是不踏实。
苏灿悠然自得的躺在沙发上,目光看着窗外,那些灯火通明和辉煌的夜景,像是星河落满了人间。
然后看着电视报纸削着梨子的曾珂和苏理成都听到苏灿喃喃的念叨。
“望远镜啊…要有台望远镜就完美了…失算。”
…1…
唐妩坐在自己的屋子,面前摆着几本书,台灯下面的光很柔和,透出窗户,夜晚的那一头,亮着灯的公寓远远在望。
唐妩就轻轻的支着手,看着那栋夜色下的公寓遐思,外面的夜景将她的棕黑色瞳孔染得光怪陆离,而后她轻轻地微笑,很花痴的那种,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心脏的跳动频率还没有缓和下来。
房门敲了两下。然后打开,穆璇走入进来,手中端着洗好的透红草莓,唐妩在这一刻回复了几分漠然。
这一刻的她和自己的母亲,就像是一大一小两个冷鹜的唐妩。不过显然穆璇的道行更高深一些。
将草莓盘子放在桌子上,穆璇就微笑,“最近学校里,你们校长对你评价很高。他把高三的那个计划,都寄托在了你的身上。”
唐妩“嗯”了一声。
“杨丞那边,我几天前才去她妈妈的公司和她喝了杯茶,你知道的,她一直想聊的也就是那些问题,我的意思是,你不用对此有什么责任…或者负担,不要理一些身外的琐事,你在现阶段那些男孩子们眼里的优秀不可否认…”
唐妩没有说话,穆璇的面容白皙而沉静,她除了眼角有些许尾纹之外,美妇人的这个称呼…绝不过时。
“除了杨丞的母亲之外,和妈妈聊起过你的那些叔叔伯伯,也不是少数,我看他们的那些孩子,不少倒是很突出,大有可为…”
看到唐妩仍默然不语,穆璇就是妩媚的一笑,“当然,这些目前还没个准,现在,你好好做你自己就好。至于以后是什么角色…应该做一个好妻子,或者好母亲,我想你应该可以能够自我清醒的认识和调节。在每一个阶段做每一个阶段应做的事情,这点妈妈从来不为你担心,你也从不会让妈妈失望的,对吗?”
“如果,”唐妩抬起头来,“有一天…我会让妈妈…失望呢?”
“你还是忘不了!”穆璇站起身,面如沉湖,“不过有一种东西,叫时间。它会帮助你摆平一切的苦恼,和你这个年龄段本不应该有的躁动。”
临走出门,穆璇说得最后一句冷冷的话是,“你躁动得太久了,是该冷静下来的时候了。”
二百六十六
苏灿一度疑惑究竟什么大麻烦是能够使得肆无忌惮的退散一群纨绔。拥有一个省会城市市委书记作老爹的王威威感觉到棘手。甚至于还向自己求助。
直到这天王威威撺掇林绉舞给了自己来电,说是有个聚会,希望他也一起去,苏灿随即明白恐怕这才是王威威所说的正题。
“喂,苏灿,你就陪这小子去吧,他一听叶徽裳的名字,整个人就软了,嘿嘿…噢对了,你还不知道她是哪个…她就是王威威的初恋…”林绉舞说到兴头上,那头就传来抢夺的声响,还有电话话筒在地上的磕绊声。
拿起来的王威威第一句话就是,“你可别听他胡扯!”
苏灿倒是没有想过要跟着王威威去参加什么聚会,就想推掉,毕竟如果有时间他可以和林光栋多联系一下目前杂志所遇到的一些层出不穷的小麻烦和难题。
结果苏灿说“我就不去了吧,你们玩好就是了。”,王威威很失落的“哦”了一声。
电话又被林绉舞和林珞然抢了过去,两个人轮流的说服他和他们一起前往,倒是让苏灿大感无奈,哪有这样死缠烂打的。
不过正说明了他们也正是处于这个爱玩爱闹的年纪,也真正的把他一个平民式的家伙当成了“自己人”。
苏灿不用去想也知道这估计是子弟间的聚会。他本就不属于这个集体,也不准备让自己融入这个集体,苏灿还没天真到认为只是和一群高中都没毕业的子弟半途结交,就能够触及到他们爹妈那个层面资源的地步,亦或者结为牢不可破的死党。
若非是王威威,林绉舞林珞然这种从小三人一起成长玩到大的死党,若非是自己机缘巧合之下让林国舟走出困境,挽救了王薄的政治生命,让王威威濒临破碎的家庭重新复原,他和他们三人又怎么可能结成这样的关系。
这样的关系的另一个弊端就是不可复制,和王威威,林绉舞的关系不可复制,所以现在去接触那些子弟,也最终不过是这个年纪下的酒友,到真正这群人在他们父母的作用下从商从政,这些关系在利益之下,都是脆弱不堪的。
无奈答应了林绉舞等人的苏灿准时在星期五摁响了他们家门的门铃。
林珞然打开门来的时候苏灿就是愣了愣,面前这个穿着一件碎花连身裙的女孩实在和苏灿印象中的林珞然有相当大的差距。
林珞然看到苏灿的发愣,就是甜然一笑,随即在他面前转了一圈,指了指地上的一双流苏小黑靴,“这样搭配好看吗?”
看到林珞然那对裙下白晃晃的双腿,苏灿吞了吞口水,“腿细的女生最好穿一条牛仔裤,这样可以显得合衬,同时又可以防寒,外加上裙子这么短。多少会让人遐想的。”
前半句苏灿的建议林珞然还听得若有所思,后半句她的脸色就变了,恨道,“你找死吗?小心我踹你。”
“我不介意。”根据苏灿的目测,林珞然要是用她的提裙踹腿绝技,他这个距离所看到的风景也是赚了。
林珞然脸色变了变,似乎预料到她穿裙子施展绝技十分不便,表情一寒,又对苏灿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转头对着房间里喊道,“哥!苏灿欺负我!”
走出来的林绉舞穿着一套休闲格子外套,他更胖了,显得有些虎头虎脑,正整理着手头边的扣子,听到这话很自然的答道,“噢,那就狠狠的把他推到吧。我支持你!”
结果自然惹来林珞然提着沙发上的各类布娃娃楼上楼下的追打。
混乱之中,王威威终于走了出来,衬衣休闲裤,头发看样子是在附近的洗头房特别修剪过,整体打扮很符合他的年龄。没有过于夸张的黑西服,那种太正式的感觉恰好是他们这个圈子所排斥的。
站在自己的面前,苏灿觉得王威威怎么着竟然比刚才的林珞然更含蓄了。
当四人打的来到聚会酒店的时候,苏灿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王威威会有这样的含蓄。
他们在王朝酒店的大厅其中一个候客隔间里面,并没有急着进入后院聚会现场,似乎是等人,他们原本是四人,而在这里等了一会,很快人数就扩充到了八九个人,这些人都是王威威他们所认识的。大家都在聊着一些各自的话题,这些人中有在读应届高中的,稍大点的也有高中毕业了没怎么读书,仗着自己家企业做事的,都不张扬,对王威威很友好,甚至还在林绉舞的授意下,管他苏灿叫“哥”,这让苏灿感觉别扭。
有人就说,“威威啊,你们一走就是一年半,当时我们就问了人了,结果没人知道你们的电话,我还以为你们回京了呢,最近才听说你们转学回二十七中了,真是,改天来你们学校玩,可得给我们介绍几个美女啊,二十七中的女生有才,漂亮的据说挺多啊。”
王威威心不在焉的应付着。
也有家父母都在机关的人道。“哎,威威,你老爸这次来蓉城,升官了吧,上次他不就是省政府秘书长吗,这次怎么着也是个市长书记了吧?”言下语调就高了一些,引得旁边几个仅有半墙和盆景相隔的隔间张扬的说话声都小了下去。
王威威依然半搭理的回应,苏灿微微笑了笑,夏海市刘成一役过后,王威威也变相的成熟了,也能看懂看透许多东西了,眼下的这些人,当初他们去往夏海,大家就断了联系,也恐怕是因为王薄和刘成的对抗进入白热化,这些人或多或少从家里得知了一些,对王威威都敬而远之,如今再来拉拢关系,自然王威威没什么兴趣。
很多他们这样的人也就是这样,他们大部分和普通人家子女有相同的童年,友谊。而不同的是,或许普通人家的子女会因为彼此对一个事物的争执大打出手而不理不睬几天,他们却会因为家庭的关系。和一些人莫名的疏远,或者在家庭的推动下亲近。
除了偶尔两个女生对他苏灿表现出兴趣和时不时送来的眼神之外,对一个休息隔间众人的说话,苏灿并不在意。
倒是有兴趣支着手,望着大厅,从通过的人,来猜测这个酒会的规模和性质。
酒会主题应该比较轻松,前来的都是收到消息的一些子弟,更有一些人在家长的陪同下走入酒店。
男孩女孩穿着各异,以苏灿远远超过这个时代的的眼光来看,倒是没发现有太夸张的。都比较中规中距,男生中有腼腆的,女生穿着也恰到好处,长得有漂亮的,也有不怎么样很平凡的,混杂其间。
而他们这边众人的谈话中,就开始提到等人的问题上来了,觉得他们候客厅这边等下去也不是办法,要不然就先进酒会去。
虽然只是一个建议,不过看得出这些陪同王威威等待的人隐隐有些不满了,觉得什么人也太大牌了吧。市委书记公子等着,这还是头一茬了。
不过王威威所等的人到来过后,这些人心头才突了一下,大致知道是为了什么。
门口有几辆车停下,走出来的女生穿着一件墨绿色的小礼服,身边还有一种有说有笑的男女,走入王朝酒店,王威威就站了起来,和那女生遥遥相望。
这边众人才纷纷起立,叶徽裳一脸惊喜,快步过来,仔细的打量着眼前很久不见的王威威,她长得很漂亮,嘴巴笑起来有点大,唇红齿白,给人无限的张力,而王威威紧张得表情上都有所僵硬了。
“小五,珞然,好久不见。”叶徽裳说话很奇怪,虽然是很标准的普通话,但是多少带着一些海派口音,还攥着拳头和林绉舞对了一拳,想来是老朋友的见面方式,又牵着林珞然的手,隙齿而笑。
“对了,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苏灿。”
“Hello。苏灿,你好。”叶徽裳伸出手相握,一副很开朗的模样。
苏灿暗赞这个女孩的成熟和魅力,难怪王威威会被她迷倒,她的性格不属于大家闺秀的恬静,但是却有着一份极为开朗的心性。
而除去苏灿之外,周围这些人,也就不是在王威威介绍的范畴了,叶徽裳也不由得多注意了苏灿两眼。
众人这才开始朝着酒会现场过去,叶徽裳挽住了王威威的手腕,那一刻王威威的脸涨得通红,王威威求助性的朝着精神领袖的苏灿看过去,看到苏灿对他轻轻的点头,稍微的充实了他一些慌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