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学校里,并不缺乏像你这样的学生,有些人的家庭背景并不差,甚至我手头还保留着几个家里在全国都很有名企业家的子女名单,也有很多父母在国家机关居于要职重位的学生,但是他们在这个开明的环境下,很自由的学习生活,他们并不需要特立独行,表现自己是如何的与众不同…”蔡国涛继续说着。
苏灿哑然,想来蔡国涛是把他看作为一个富二代或者就是衙内式的人物了,这是在拿话敲打自己呢。
校方虽然能够掌握到他苏灿父母的资料,不过难免不会认为他家有不得了的亲戚。
“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苏灿点点头,“蔡校长,我是一个学生,我的目的现阶段只是为了学习。”
“真是个聪明的孩子。”蔡国涛点点头,“我们二十七中的学生都很聪明,这就对了。我不知道公安局长和你们家是什么关系,你也确实在打黑过程中立了功,也许吧,不过那又怎么样呢,这个社会每天都有人去犯罪,每一项犯罪案件都会有做着相应工作的人去处理,而不是你们,不是你们在明亮的课堂上每天以学习为己任的学生。社会之所以能良好运行,就在于每个人都能够恪守岗位,也许你以后会成为警察,或者翻云覆雨的人,那么校长也会为你鼓掌!但是不应该是现在,你肩负着学习使命的现在,你能明白这一切,自然很好!”
看到苏灿默然点头,蔡国涛就舒了一口气,呵呵一笑,对苏灿眯了眯眼,“我不希望再看到类似争强斗胜的事件发生,为什么不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来转移注意力呢,马上期末了。下学期就是高三了,何不定义憧憬一下自己未来的人生,为以后要做一个什么样的人打下基础,这样更有意义,不是么,既然你明白了…那你可以走了,那面锦旗,你可以拿走它,相信有一天你能真正够格配上它。”
“不用了,就留校长这里吧,搁墙面上挺好看的。你不是说了吗,它对我来说毫无意义,对学校来说也许勉强算得上一个小荣誉。”

离开了校长办公室,苏灿觉得蔡国涛校长还是多虑了,他苏灿向来都是自卫反击,类似赵立军挺身而出的这种情况亦只是机缘巧合,绝不会翻版第二次,换另一个情况结果都不是这样。
不过蔡国涛说话绵里藏针,表达了学校会不惜抵抗一切外界高压来维护良好校风校纪的决心,也就是变相的说了,他苏灿背景不低,能量巨大,如果下次要凭借身份在学校掀起滔天巨浪,学校无论面临任何阻力压力,也是要办他的。
不过二十七中的这种反应倒也合理,毕竟和公安局非从属上下级的关系,且二十七中这样的百年名校不免带着傲气,要真这么容易服软,就不是二十七中了。
事实上就在学校很多人猜测苏灿背景深度的时候,谁也不会相信他苏灿不过是家庭居于社会中下层的小人物,父母还没什么影响力,就算是放二十七中里面,要比起张贤,庄志羽这样的学生,他还差了十万八千里远。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他重生以来做好每一步,悉心经营的结果。
“苏灿。”
走下行政楼来,苏灿就看到张贤为首的他们那个圈子的人,在池塘纵深处的凉亭对他招呼。
十几个人左右,其中不乏前些天和赵承言有冲突的人,脸上挂着的彩头已经消肿,有些隐隐还有点痕迹。
张菲菲对他就是一笑,“喂,你们家和公安局长赵立军是什么关系啊?”张菲菲问话很沉着,不卑不亢,也没表现出一般小女生“哇”状的惊叹大失方寸。
刚才他们这个圈子就在讨论苏灿了,很明显之前的情报有误。所谓苏灿只是一个公司部门经理儿子的说法明显可以抛到瓜哇圭了,谁信谁就是蠢货。
“以前在夏海市的时候,我们家和他关系很好,那天恰好碰到了他行动,这件事情和我关系不大,大家不用再打听了。”苏灿就道。
“哦,是这样啊…不过当时在那种情况下,你还能那么镇定,心理素质蛮好的嘛!”张菲菲微笑着道,她身边的那些女生倒是很好奇的在打量。
张贤听苏灿这么说,不管他说得是真是假,就知道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也就五指并拢伸出手来,说,“无论怎么样,我们要多谢你,你算是帮我们出了赵承言的一口鸟气,真是痛快!”
苏灿和他一握,说,“没事,这是我和他刚好碰到特殊事件了,只是我运气要比他好一点!”
众人就象征性的笑笑,不咸不淡。
事实上每个人的心里面都各有所思,虽说他们对苏灿的表现极为惊喜,甚至于说可以到鼓掌的地步,现在学校里很多学生都在打听苏灿,对他大生结交之心。
他们近水楼台,应该先一步和苏灿搞好关系。
但是毕竟他们之前曾因为他们遭赵承言半路报复一事,而对苏灿态度冷淡,如果现在对他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不免会被苏灿看出端倪,会不会太显得自己没品,势利过头了?
这是他们不能接受的事。
二百四十九
“喂,我们有朋友。对你很有兴趣,很想见见你噢。”这话由庄志羽说来,也是因为张贤和苏灿握了手,不便在说一些类似拉拢苏灿的话,庄志羽来说,就合情合理许多。
苏灿让赵承言吃了苦头,赵承言的父亲赵卫东是省计委办公室副主任,这个年代国计委还没有改革,更名为后世的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不过无论是过去,还是若干年后的未来,这都是中国最有经济实权的部门。历来被称之为政府第一部委,小型国务院,是比所有部委更强悍的部门。
赵卫东是赵家派系在西南地区很重要的一处分支,赵承言更是赵陆沾有亲戚关系,子弟圈子对他早有耳闻。
若是和张贤庄志羽小打小闹,这些事情来得快去得也快,谁也不会在意,一些政治上的死对头小时候就互相掐过架,但是谁都不能将双方的恩怨归结到小时候的一场打架身上,又不是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
然而赵承言被公安机关带走。赵卫东大为光火,接连打了几个电话,动用了不少关系,可赵立军就是不松口,硬要让他接受调查,虽然最后赵承言是给放了,但是从头到尾该有的审查一项没漏,虽说赵承言的性质很轻,但是赵卫东的儿子和黑社会性质团伙来往甚密的传言倒是满天飞,有点经历的人知道这是有人借此朝着赵卫东身上泼水,一个在二十七中就读高二尚未成年的学生能有什么样的黑社会背景,然而他却还是必须得受着。
而作为让赵承言彻底栽了没脾气的人,苏灿这个名字很快就在子弟圈子里不胫而走。
“他们都听说了你的事情,也是很看不惯赵承言他们行事的,你的做法让他们觉得同样痛快,什么时候大家一起出来玩,认识认识…”
张贤,庄志羽,张菲菲所接触的人,很明显也是和他们同一个级别,且大有可能是处于她们这个圈子地位最高的存在,是以当庄志羽等人说出来的时候,很有几分昂然。
虽然只是高中生,但是并不懵懂,很多人从小就知道自己应该站在哪个位置,要和怎么样的人玩在一起,要接触什么样的人。因为这个世界上除了知识技能之外,还有人脉这种东西可以给他们提供更大的帮助。
在张贤,庄志羽等人看来,王威威拉拢苏灿的手段无非是卖给他人情,把他们这一众介绍给他认识,要知道这也算得上是他们未来的资源。
而他们由此仍然故技重施,为苏灿介绍朋友。
一方面可以拉拢双方的关系,大家玩在一起,自然而然就是一个圈子的人了,特别是苏灿这样给了赵承言一个出其不意大鳖的人物,无疑是受人追捧的。
这个时代没有英雄,在某些领域内达到一个让人仰视高度的人,就是他们一个圈子里的英雄,譬如在游戏领域的顶尖,在运动领域的优秀,对潮流的敏锐捕捉,对吃喝玩乐的独到见解等等。
这些都能构成对一个人的追捧。当然,一个将自己所讨厌的人狠狠踩在脚下的人物,亦是很受众人欢迎的。
另一个方面,一个人肯为另一个人介绍自己的朋友,是把他真正的当做朋友。只要苏灿知道他们如此做的用意,自然会产生感激。
“好的,改天再约个时间就行。”
苏灿敷衍性的答道,他对张菲菲这个圈子这种“觐见式”的做法很为反感,除非是和王威威,林绉舞林珞然那种在最困难时期自己搭手帮忙结交下来的死党。
类似于这种一起唱唱K,压压马路,喝点酒吃过饭的酒肉交情,在这个圈子一向是十分脆弱的,特别是当这些人逐渐成长长大,各自去往各自的人生轨迹,或许是政客,或许是商人,才会知道这些都是脆弱的。
这下众人都看出来了苏灿对此兴致不是很高,都有些意兴阑珊,觉得这个苏灿不过才挣了点影响力,有什么好臭美的,就互相闲聊了一下,上课铃打响,各自返回。

校外清晨的油茶摊子,唐妩捧着一碗热腾腾的油茶,将炸面圈馓子掰碎,洒在粘稠的油茶上面,浸润,然后用勺子舀起送入口里,早晨的光线很充足。
两人分食着一笼雪白的蒸馒头,远望二十七中,又是一天的生活,十分惬意。
路边不断掠过三五一群约好骑自行车上学的学生。车龙头挂着水壶的上班族。
苏灿看着唐妩悉心解决面前油茶侧脸的轮廓,知道她其实明白自己正盯着她看,只不过出于某种小心思,并没有转过头和自己对视,且越加专注于眼前的早餐,这幅模样让苏灿心头一痒,说道,“很快这个学期就要过去了,下一学年就是高三了…”
唐妩抬头看了他一眼,轻轻“嗯”了一声。
“高三啊…”苏灿伸了一个懒腰,“等到毕业,现在在一起的很多人,都会各奔东西,去往不同的大学,散落天涯了。”
唐妩不说话,因为她不知道接下来苏灿想要说什么。
“其实,我没你想象有那么大的能耐,考不上同一所大学也不一定。”
苏灿笑了笑,清晨的阳光,刺目。
明明是想说点轻松的,但是莫名其妙的,心里面顿了顿。
唐妩就算是在二十七中,她也仍然优秀。依然高高在上,她踏上的是几乎所有人都不会怀疑的一条明朗的彩虹大道,通往高高的云端。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重生,她总该就和自己擦身而过了吧。就算是现在,他们前面仍有重重阻碍,旷大的命运和人生。
唐妩看到他一顿,心头掠过一丝酸涩,初中毕业的苏灿,猛烈的冲上了市一中,而后又在市一中学习一年半过后,转学到了二十七中。所有人都只看到了他的风光,他的耀眼,他灿烂腾飞的曲线,但是有多少人只注意到了他的微笑,而忽略了他这般拼命奋斗背后的伤感。
一只很冰很凉的手,覆上了苏灿的手背。
唐妩的声音在这个清晨,像是透入心灵的暮铃,“我一直很悲观,不相信承诺和未来,没有自信…是你让我有了信心,对以后有很多奢侈的想法…你不能,这样不负责任的。”
一个从刚才就在自行车上打量着唐妩的男子骑近只听到这最后一句话,险些冲上了机动快车道。
“我知道你心里面有很大压力,来自未来的,来自我家里人的,有时候会很难过吧。
夏海市临走的那夜,我从后车座看到你站在那里,目送着我离开,我知道你很孤独…现在,我希望和你分担…不论以后发生什么,我都会等你。
以前,我相信你会来找我。现在,你要像我相信你一样的,相信我…”
唐妩耳朵越来越红,说的话也越来越像呓语,诗化了这个立交桥,油茶摊的清晨。
苏灿两世灵魂支配的心脏就这么一点一点收紧,如同握紧手中的那份冰凉。
头顶碧蓝晴空如洗,云高而远。

天台是躲避第二节课课间操的最好场所,这里取景很广,可以旷远的将二十七中乃至城市一景一览无余,最特别的,在内部楼和外部楼被中间树丛竞相遮盖的时候,在两栋楼的天台是唯一可以相互展望的地点。
学校有学生抽烟,天台却不是一个最好的地点,比起一般不会有老师检查的厕所来,天台倒是一个经常被值班老师突击检查的区域。
不过倒是苏灿这样的闲人喜欢偶尔跑上来吹吹风。享受一下这种安静的生活,特别的是,他还有许多东西想要消化。
有时候觉得这样的生活也不错,遥控着自己的产业逐渐壮大,舰船般进军商海。事业平步发展,这让苏灿觉得自己要是没能掌握股市期货的涨跌,攫取巨额财富,也不是一件坏事。
若是那样,他恐怕早和唐妩擦身而过,走向了另一条人生。
一瞬间拥有巨额财富,在现代社会拥有普通人无法办到的能量,谁能保证自己还能秉持现有的秉性,而非发展出另外的人格?拥有巨额财富就能够获得幸福的人生这样的想法也同样无非是一厢情愿的。
这样巨额财富所带来的麻烦,恐怕也会如龙卷风一样席卷着他的人生。
也再不可能享受在学校这种安逸宁静的生活,享受这种缓慢开始而发展的恋爱,一点一滴办到曾经自己所不能做到的,弥补所遗憾的,然后开拓自己所梦想的。
又想起早晨唐妩对自己说得那番话,这小妮子就像是在躲自己一样,下课了撞见,目光也会躲闪,想来为了鼓励自己,反倒耗尽了她的勇气。
苏灿站起来,就可以从天台这里隐约看到下面熙攘做操的人群,广播里会有音乐响起,一个中年男人用十分正义激昂的口吻说道,“现在开始做,第八套广播体操,原地踏步…走!”
如此熟悉,让人怀念。
苏灿抱着头,坐在花台,望着蓝天,浑然不觉这一刻,有个白衣飘飘的女生,从他旁边走过,长发有肥皂干爽的香味。
苏灿瞟了她一眼。
女生是单眼皮,倒有些清秀,这幅长相和肖云云有一拼,不过是定然比不上唐妩的,苏灿心里面微漾着幸福自得的想。
女生白了他一眼,反倒让苏灿感觉到好生无趣。
将书搁在地上,整整齐齐,女孩来到护栏边,轻轻越过,护栏外是花台,种满了花,下面就是偌大的教学楼中央广场,现在全校师生都在做操。
女孩站在那里,下面就有人看到了她的身影,引起一阵骚动。
苏灿抱着头的手放了下来,喊道,“同学,那里很危险。”苏灿觉得这个女生脑袋估计有病,要吹风也选个好位置,站在那里,岂不是告诉值班老师上来逮人吗?休闲也该有个限度。
女生似乎很不耐烦的转过头,再次白了苏灿一眼,长发从她胸前,背后飘然而起,成丝状,“废话,我要跳楼,我管他危险不危险。”
二百五十
二十七中校党委书记刘正坚和校长蔡国涛并肩站在做操群体的侧右方。正在商量着韩日文教机构师生下月的访问团接待问题,提出“以学科实践教学”,“社会实践教学”,“校内课外活动实践教学”为主的“三体”教育体系思想建设。
就听到人群刮过一阵低低的躁然,头顶上传来嗡嗡的响声,回荡高空。
刘正坚皱了皱眉,觉得学生不应该有这样的反应,弄得怎么像是小学生头一次看到飞机一样,成何体统。
蔡国涛倒是对此幕情形没怎么注意。
这个时候头顶的飞机匀速飞行了一个方位区,轮到教师纷纷抬头观望,有些教师还用手遮着额头,一副仰望状。
校长蔡国涛才有点反应,不远处有个年级组长在喊,“干什么!那个学生你哪个班的,回去!站回去!到护栏后面去!”
蔡国涛和刘正坚这才察觉不对劲的转身抬头纷纷望上去。
“哇靠!不是吧…”抬头看到这一幕的学生方阵中庄志羽吓了好大一跳,他下一刻就看向隔壁方阵中张菲菲,还有在过去几个班的张贤等人,但是不过众人都没空和他产生眼神的交流,只剩下仰望着四层楼的教学楼楼顶,看着在这课间操时分发生的惊骇一幕。
除此之外,其余各年级各班。都只剩下一个姿势,抬头,上望,或者骚动,或者有认出上面女生是谁,惊呼的大有人在。这些在平静的象牙白塔里面生活过久的学生,大多数忘却了生活中还有这样的惊恐存在。
天台。
“我要跳楼,我管他危不危险。”这个女生对苏灿如此说话的时候,苏灿一度认为她是在开玩笑。
不过望着她整齐摞在地上的书,在天台的风力下飘然,极有可能下一秒就驾鹤西行的姿态,苏灿望着她,嘴巴张开,心里面电光火石的掠过一个念想,她真的可能从这里跳下去!
天空很高广,远处是钢筋混凝土的城市,大楼商厦遥遥的刺向天空。而下方,则是在广播下做操的学生,黑压压一片,本来还温厚的广播突然静寂下去,却凸显出下方人群的骚动声,大片的哗然,还有人在喊,“黎莹,不要!不要跳!”
喊声赫然来自下面一簇聚集女生中间的孙蔓,这个时候她被人扶着,不断抹着眼泪。那原本被誉为在二十七中最好听的声音,现在却喊得有些嘶哑。
那是她耍得很好的一个姐妹,昨天似乎听说和英语老师吵了架,其实也不算吵架,那老师水平有问题,黎莹就产生了疑问,据理力争,结果被教师羞辱了一通,说她“钻牛角尖”一类,所以每次一些小细节上面都会出错,黎莹天性要强,从小也是被宠大的,也从没被尖刻的这么挨骂过,当时也就哭了,结果那教师也火了,“哭哭哭,就知道哭,知道哭怎么不去跳楼呢!”
这件事情当时通过学生的口口相传,各班还对这个老师进行声讨,结果今天就到了这样的地步。
下面还有教师眼巴巴的望着,似乎不太敢相信二十七中会发生这么一场事件。唐妩就奔了过去,一推老师,这个发呆的教师立刻反应过来,连忙上楼,朝着楼顶跑去。
恐慌,整个学校都弥漫在这一种的氛围之中。
苏灿甚至已经听得到前往天台过道那头急促的脚步声,明显不止一队人正朝着这边奔涌。
“赶快把她劝下来!赶快解决!不能让学生出事,要不然你这个教导主任就跟她一起跳吧!”蔡国涛暴跳如雷,原本淡定从容的一副面容在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太过激烈的动作倒是他前额的头发都搭了一撮下来,有点滑稽,但是保管现在谁都笑不出声来,面前的教务主任更是汗如雨下,手足冰冷。
刘正坚抢过生活教师拿过来的喊话筒,朝着上面就喊,“这个同学…”结果发现扩音没开,连忙打开,喊道,“这个同学,不要激动,你有什么困难,学习上遇到了什么困难,生活上遇到了什么困难,学校都可以帮你解决,要珍惜生命,千万别做傻事…”
下面也有不少人喊着劝着,四楼的高度说高不高,下面的声音提高点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但是也不低。一个人从这里自由落体下去,保管也会从立体状变为平面。
“虚伪…”女孩就笑了,转过头看向苏灿,“这些人真是虚伪呢,只怕是担心我从这里跳下去,从明天开始就上了那些报纸的大条小条,让这所名校蒙上污点吧。你也要像这样劝我吗?”
赶上来天台来的教师一听她这么说,也就哑然了。
苏灿大感厉害,这个叫黎莹的女生口齿伶俐,性情悲观,最独特的是她这种悲观的心态似乎可以影响到旁人,让人生出她若是做一件事,就不会被人劝服的感觉,包括了眼下的从四楼跳下去。且一番话连消带打,绝了苏灿要劝说的念头。
规劝她,代表着他就和下面校长校党委书记是一路虚伪的人,那么再说什么,她也会排斥。不劝说,难不成任得她为所欲为,谋杀自己的生命?
不断的告诉自己要镇静,虽然这码事对苏灿来说,无论是重生前还是重生后,都是第一次碰到。根本没经验,苏灿就尽量的笑了笑,虽然他知道现在脸皮子有些僵硬,笑起来绝对不好看。
“我没打算劝你,只是你跳楼也别穿裙子吧,都快走光了,回来吧,回去换一条裤子再继续。”
众教师惊诧的把苏灿望着,但又大感这个学生大才,这的确是一个切入这个女孩内心的好方式。
黎莹果不其然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身连身裙。又望了望下方,才对苏灿一笑。“反正也要死了,我不在乎。”
“要不然你说说你到底为什么跳楼吧,跳楼你总得说个理由吧,你给个理由先。”苏灿大感头疼,朝着旁边一蹲,这个动作将和她的距离拉近了将近四分之一。
上来的一些学生了老师大气也不敢出,有人想要上前,被三班班主任王贵文一把给拉住了。
“别过来了!你别想乘机过来,再过来我就真跳了!”
“好我不过来。”苏灿双手摊开,隔空虚压安抚她的情绪。
情况一直僵持下去,学校高层也上了天台,孙蔓和几个女生也在期间,都哭着劝着。
张贤,庄志羽,张菲菲等学校影响力较大的学生,在这一刻表现出相当的成熟,都自发的在进入天台的台阶口维护秩序,禁止不相干学生进入,一脸如临大敌,生怕放进去一个,变成导致黎莹跳楼的诱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