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晴冬翩然出现和他们打了个招呼，而后又朝他们一笑，“还有人谈合作，抱歉，我离开一下。”
最后的笑容还让林昊有些目眩神驰。他本能感觉，眼前这个李安的妹妹，和身边的林海关系有些不一般。
接下来一身燕尾西服的马盖先一席话，更是让他猜测八九不离十，“别怪我们的小晴对你态度不好，要知道你消失的这两个多月时间里，我们从制出第一个‘雪晶’能量阀，到获得肯定，进入康德大展的资格，中间有多少困难，也难免她会发些小脾气…”
“什么小晴小晴，晴冬姐准许你这么叫她了吗，别背后占别人便宜！”也是一身西装但略显年轻气盛的丁小布立即呼喝。
“滚粗！”马盖先气急败坏，伸出两根手指捋着额前的一缕翘发，春风得意道，“我昨天可是这么偷偷叫过她，也没见她抵触，可见她是默认了这个亲昵称呼，认可了我们的关系！”
小布丁脸挣得通红，誓要为老板娘赢得清誉，“屁的关系，那是她忙得懒得跟你计较而已。嘿嘿，论起亲密关系，她昨天可是将吃不完的蛋糕，分给我了呢，相比起来，吃她吃过的蛋糕，这可是只有恋人之间才可能发生的事情啊！”
“那是你刻意凑过去吃别人剩下蛋糕，不嫌自己龌蹉！”
干瘦的本杰明上来就分别给两人脑门上一人一下，“什么时候了，你们两个还在这里唧唧歪歪，赶紧跟过去，没看晴冬妹子很忙吗！”又对林海低声道，“临时出了点变故，老板娘的心情不太好，所幸你来了！”
林昊几人是看得目瞪口呆。
而随着接下来的接触，林昊终于是明白了整个过程来龙去脉，李晴冬的“雪初晴”公司制造的“雪晶”能量阀，虽然没有正式面世，但却已经通过极小量的供应，在米兰星顶级工程界有口皆碑，几名大师级工程师选用这个能量阀，敝帚自珍，更加炒热了这个有些神秘的“雪晶”。
以至于工程师协会高层都有所知晓，颁给了他们参与康德大展的邀请函。同时，星区顶级工程界一直是技术领域的风向标，有这样的舆论，得自一些顶尖工程大师的私下交流推荐，所以一些渠道很广耳目灵敏的大势力，就借着这个机会，找到了“雪初晴”这家神秘小公司的创始人，进行接洽。
而自然让无数人更加疑惑的，便是“雪晶”的发明者，工程师协会上面，已经有一些大工程师，暗中注意着这家公司，当然对什么人设计了雪晶，有更大的兴趣。
重要的是，现在一些在方程式参赛的机甲战队背后的势力，也亟待需要能够在方程式联赛上有突破的科技力量。所以这场在三年一度方程式大赛预选赛时召开的康德大展，便显得尤为意义重大。
林海听出了本杰明话语里的迟疑，道，“你刚才说出了点变故，是什么事情？”
本杰明刚准备开口，立即看到空中花园入口处突然一阵喧哗，阵势非凡。
几名工程师协会的高层人物先行开路，这之后是一个年轻俊朗的男子，往后则是一派的名流显贵，商阀钜子，或大腹便便，或优雅不凡，神采奕奕，从那头过来，便成为整个空中花园数百参展各路人马中自然而然的主角，所有人的目光，都不吝聚焦向那处。
看到来者，那头的李晴冬，丁小布，马盖先等人脸色瞬变。
本杰明目光厉芒毕露，和那头簇拥景象对比鲜明的朝地上啐了一口，嗤之以鼻，“剽窃者！”
第八十九章 以星空下真理和道德的名义
这众人的进入，让四周人们自然而然就将目光聚焦其上，首先开路的几名工程师协会的官员，就足以成为空中花园里此时绝对的主角，而明显他们还不是压场子的人，那行走在中间的男子，和一名看上去颇为气定神闲的老者有说有笑，身后跟着一大帮显赫之辈，很明显，这中间的两人才是核心。
空中花园四周都是一些赫赫有名的公司，其中不乏在方程式联盟预选赛上排行有名的战队的公司，也有星船的研究制造方，这米兰星区头顶翱翔的星船，有不少都是其公司制造。还有星区的现代化工业城市建筑商。这些都是鼎鼎大名的各方势力，之前在这空中花园之中，就是被众人各方追捧，地位超群的存在。
然而现在，面对这众人，他们也都只能让道，静寂沉默等候一旁，这些几大公司的负责人，此时也都和周围人一样，成为了观众之一。
帝国商界承于贵族圈的传统，等级森严，泾渭分明。这大概也是现代商阀想要朝着贵族界靠拢的某种承袭向往。
商业圈内，后辈尊崇前辈，弱小服从强大。
小商事企业面对财阀便不得不战战兢兢。而财阀内部也分三六九等，都以资产规模影响力说话，下等规模的对中等规模毕恭毕敬，中等规模对那些有着贵族背景的上级财阀更是唯马首是瞻。有这样等级森严的商业氛围，一方面固然是承袭贵族界使然，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现代商阀财团，动辄就有横跨星区多个领域的能耐，有强大的资本力量，弱小财阀若想保持自己在领地喝汤吃肉，就最好不要触怒大型财阀，否则人家就算拼着搅浑水不在乎利益得失，也能凭借强大的资本将其打垮。
说到底，帝国虽然有反垄断法，但这个法案界定相当宽阔，其中最主要原则就是不能影响到帝国利益。所以根本无法根治这种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行为。而成千上万年来，这种行为从贵族圈到一脉相承的经济战场，也从未断绝过。
来众核心的那个老人制服上泛着荧光的身份标识别针，就算不知道他真正身份的人，也能够眼尖的通过别针上的电子图案知道对方绝对是工程师协会地位不低的人物，说不得还是一个管理委员会成员。
方程式机甲联盟战队的背景公司，星船的研究制造大厂商，星区大型建设集团财阀，这些固然很有影响力，能量背景雄厚，但又如何比得上眼前这帮有工程师协会的官员压阵的来者。他们在米兰星区或许可以横着走，得罪谁或许都不怕。但却绝不敢得罪工程师协会。失去了技术支持，进入协会黑名单，哪怕就是一个巨型财团，也扛不住技术骨架崩塌后带来的毁灭效应。更何况是一个协会的管理委员。
哪怕你就是再强大的商阀，也只能在统管工程学家的工程师协会面前恭恭敬敬。
所以从进入空中花园开始，这个老者始终跟身边的男人谈笑风生，根本就没有一丝多余的目光，漏向四周的那些荟萃于此的各大势力商团。有明显高人一等地位不俗的范儿，哪怕是这些平日呼风唤雨的商团领袖，在对方面前也不得不低眉顺目，想要上去搭话，还得等那老者有空了有这样的意图方能识时务上前。
而他身边的男子，则是一身白色筒衣，眼角上翘的双目显得面容特别清倨，他的白色筒衣制服和胸前别针来看，很明显他也是工程师协会的内部人员，但年纪轻轻却能受到身边的高层老者赏识，看得出他整个人自内而外绽放的心高气傲。
当人们竞相把目光投落道这个白衣男子身上之时，周围立即称赏不置，赞美不绝。就连之前围向李晴冬的那些人，都转向这个白衣男子。
“工程师协会上个月注册通过的‘黑鸽’能量阀，出自这个东桑榆之手。能量稳定载荷能力达到1100库帕，峰值输出能力在1300库帕。这个数据已经甩了主流800库帕的小型能量阀几条街了！”
“可不是么，人家是第一帝国学院毕业，六年时间就拿到了两个博士学位，今年被吸纳进入工程师协会，可是工程师协会未来着力培养的天纵奇才！据说在他毕业之前，就有几家帝国重量级企业都在力图拉拢他！”
“呵，人家这种智商，哪还不是聪明人，进入工程师协会，可比在任何超级企业都可是前途无量。再大的企业，都会被工程师协会制约！他在工程师协会，可是被准备培养成镇会之宝的！未来工程师协会那种怪胎如云的地方，又要多一个对帝国影响力不得了的大工程师了！”
“人家的实力就是不一样啊，帝国小型能量阀的研究瓶颈了多少年了？别看是小型能量阀，就像是当年纳米技术，如今的星际社会，小尺度的变化一样可以改变世界！小型能量阀如果出现了这样的瓶颈突破，如果帝国整个基数层面上的小型能量阀都进行这样的升级更换，那么各个层面上累积提高的生产力，还不知道会出现多大的跃升！越是深想，越觉得人家的突破口找的是非常了不起啊！人家将天分实力选择通过小型能量阀展现，才真正的是布局深远！”
“呵呵，你不知道吧，他身边的那个老者，可是工程师协会的副会长巴德啊！由副会长亲自出面培养，是真的要他打造成协会未来的顶梁柱！谁叫他天资不凡呢！”
有人神秘道，“你们不知道吧，前不久工程界才有一篇论文，说小型能量阀的瓶颈突破所能带来的巨大效应，别小看了那动辄2，300库帕的能量荷载突破，有了这样的突破，通过能量阀作为输出动力的电机系统界，就将进行一场革命，而这样的革命首先体现在军用和竞赛领域，首先便是方程式机甲大赛的那些机甲，机甲三大系统之一的轴承悬架系统电机可是通过小型能量阀来进行供能！如果全面更换升级这样的能量阀，搭配更加升级翻新的悬架材料，这样一台普通机甲若是进行了升级，那么悬架的水准立即可以提高到媲美那些中高端机甲的程度，如果竞赛用的机甲装备，那么至少在悬架这方面，就绝对超越其他没有升级过的其他战队机甲！对竞赛的最终胜负，拥有莫大决定力，这篇论文目前已经震动了方程式机甲界，米兰星区的S2大赛就是这套理论的试水点。现在各家机甲公司都在洽谈寻求这种小能量阀带来的效应突破，不少机甲战队都渴望走在革命的前端！”
“这可是工程师协会的未来布局。通过今趟难得的S2方程式机甲联盟大赛，让这个东桑榆一举打响名气，他设计的小型能量阀突破瓶颈改变帝国机甲悬架构建，必然将记录在案，日后对他的声望帮助之大，必将是工程师协会一大代言人，未来还不知道会有多大杰出的成就！”
…
…
这样的溢美之词从四面八方聚集在那白衣男子一人身上，就连林昊都微微有些失神，大概是在想象着如果自己是这么一个杰出的人物，还不知道会有多么光芒耀眼，只可惜这种想法就像是一个穷鬼在意淫自己某天中了帝国一千万彩券大奖一样。
想想很爽，但是归结于现实，就万般空虚悻悻然。
林海则是微微愣了愣，“‘黑鸽’小型能量阀？”
本杰明则是满面晦暗不明的怒意愤意，“‘黑鸽’就是抄袭你设计的‘雪晶’！我们的雪晶落在对方手上，便被他们利用了相同的原理，甚至不知道他们究竟是改进了什么设计，竟然让荷载输出稳定只有1000库帕的雪晶，竟然达到了峰值输出1300库帕！如今还大摇大摆的通过了工程师协会认证，而我们的认证则被无限期搁置！所以老板娘最近非常的愤怒！”
本杰明含着怒意不甘说道。而旁边的林昊则早已经石化了，盯着林海，越发觉得他是怪物。不知道他究竟什么时候，帮助雪初晴这家李安妹妹的公司还设计了一台打破常规的小型能量阀！
但目前这台能量阀，显然被更大惹不起的工程师协会看中了，被人纳为己出。用几乎于蛮横无理的方式，抢夺摘取了他的设计果实！
面对强大的工程师协会副会长巴德，以及这个工程师协会明显战略布局为他造势的天纵之才东桑榆。雪初晴维修公司这种小角色，就算有苦，都不能说，因为相比起来，他们太渺小了，发出的声音，根本都不为人知！甚至还会被强力弹压，根本没有申诉的可能。只能任为鱼肉宰割。
也难怪人家根本不需要接洽，机甲悬架被小型能量阀所革命的变革，绝对不能出现在一家低微卑末不起眼的小公司身上，只有出现在工程师协会这种人才辈出帝国精英聚集的场所，才最是合情合理，最合乎日后书写的历史。
然而有人不服，有人不屈，有人不甘不愿。
在那名工程师协会巴德副会长以及天才东桑榆受人钦慕无限褒美之时。
有个女孩，站了出来。
她的黑色裙摆系得极紧，修身的礼服将她的身段包裹得紧紧致致，和她此时绷紧的身躯和高挺的胸脯一样，宛如一个置身战场的武士。
她伸出手来，隔空指向那名赞美声中的白衣天才，大声指责，“无耻的剽窃者，你们为何可以这样理所当然的将我们的技术据为己有？矜伪不长，盖虚不久！真理不容虚伪玷污，当你们将别人的成果剽窃己用之时，难道你们面对这片星空，就不觉得羞愧？”
万籁俱寂。
空中花园夜风呼啸。
成百上千人看着那个清俊的女孩。
听到她这番脆生生话语掷地有声，不免觉得极端刺眼震耳发聩。
各方瞩目之下，这个有着亚麻头发的女孩，孤身一人，却以星空之上真理和道德的名义，向面前无比强大的工程师协会名誉和威严，发起了冲击和挑战。
她的黑色礼裙剌剌飘动，迎风茕立。
是那样勇敢。
第九十章 满足愿望
就在人们争相赞美聚焦工程师协会的天之骄子，各方歌功颂德之时，那个女孩却在此刻鹤立鸡群，压下了所有的声音，直指对方弄虚作假剽窃。
要知道，这样的指控，对任何一个学术科技领域而言，该有多么严重。
更别提是针对工程师协会的指控！
在此时的很多人看来，这是要捅破天啊！
一石激起千层浪。无数黑压压的目光竞相投向那个女孩。
“是雪初晴公司的漂亮小女老板，她怎么会这么说？”
“不会无的放矢，她敢在这种情况下指责东桑榆，定然是有所凭借，难道雪初晴公司的‘雪晶’和工程师协会新出世的‘黑鸽’有什么联系？”
“她说对方剽窃啊…那东桑榆，真的做出了这种事？”
“雪晶前段时间还很出风头，据说一些大工程师都在使用，但是当黑鸽表现出胜出它性能的时候，雪晶自然就有些相形见绌了，不过当然，最初出现突破的，还是他们雪初晴公司的雪晶，这个公司不简单啊…仅仅是一个小修理公司，就研制出了雪晶。若不是工程师协会的黑鸽出世，这次康德大展，最受关注的只怕就是他们的产品雪晶了吧！”
人们当然相信空穴来风这种事，只是未曾点明罢了，李晴冬此时的指控，无论如何，都足以让不少人开始产生了动摇和疑惑，望向了工程师协会。说到底，这种事情，在各行各业都不少见。当然，他们到不可能天真到认为工程师协会就是那样一尘不染。而且如果以要控制声望而言，工程师协会的确有做出这种事情的动机。
叫巴德的工程师协会副会长似终于从周围的骚动中动了怒，目光刺向李晴冬，然后道，“哪里来的胡言妄语的女人，在这里发什么疯？”
几名协会的官员也停住脚步，望着这个让他们难堪的女人，一个个也是极为震怒，他们怎么都想不到，这个不知道哪方的参展人士，居然敢当众冒犯协会的副会长。当中一名官员，立即叱喝，“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在这里制造谣言，知道你面前的是谁吗，你知道你这番话，亵渎的是素有帝国工程师摇篮之称的工程师协会吗？只要控告上去，这种污蔑行为，让你被囚禁十年八年都是少的！”
周围人士噤若寒蝉！
工程师协会的官员积威甚深，也是相当有威慑的，他们这些各路商团势力，对之都仍感觉到压迫，因为对方可不仅仅是说说而已。工程师协会这帮睚眦必报的官员，哪怕是你稍微有所怠慢，他们都有很多办法拾掇你，足以让你一家公司脱层皮。就是再倨傲的势力，都会被他们捋顺老实。如今竟然有人敢直接质疑冒犯，当着他们副会长的面，忤了整个工程师协会的颜面！
李晴冬却寸步不让，“我当然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但我所做的不是冒犯，也不是亵渎，因为你们不配有这个称呼！雪晶是我们设计人的心血之作，现在却被你们据为己有！冠以自己的名字，招摇撞骗，这难道就是被称为科学圣殿的工程师协会做出来的事情？”
这下连那些协会官员脸色都涨得铁青，对方没有收敛的意思，这就是打算将指控进行到底了，一时间，他们也不知如何是好的望向身旁的东桑榆和副会长巴德。只是心知肚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方居然以这样犀利讽刺的语言直指工程师协会，如果只是诽谤，那么这个女人和其手下的公司，在今天闹出的风波之后，就将无法收场永远完蛋！
荷枪实弹的警卫驾着几辆磁悬摩托登陆空中花园，康德大展之中荟萃了不少各方势力的机密技术，所以对安保的工作，都由星球警备队来承担。而此时这么一支力量，就完全掌握在工程师协会的手中。
全副武装的警备队登陆，手中枪械泛着渗人的寒芒，气势逼人的将李晴冬和在她身旁的丁小布马盖先围拱其中，一副稍有异动，便绝不客气的姿态。
一时之间，杀气腾腾。马盖先和丁小布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只是虽然腿软，但仍然还是要给老板娘撑着。四周人光是看着，都感觉心跳加速。不由得更为佩服当中的李晴冬，看得出她神情虽然对此有些微慌紧张，但清俊的面容依然带着凛然。
巴德眼神闪烁的盯着李晴冬，面对着四周各式各样人群疑惑的目光，他眼皮半垂，制止了即将强行押走李晴冬三人的警卫。
越众而出，面对李晴冬，旋即如一个道德老者那般开口，“我清楚你这样年轻人的想法。其实你们做的不错，制造了自己的能量阀，也是获得了突破。但不能因此就心高气傲，特别不服输，特别不待见别人做出比你们优越的成绩…呵呵，刚才我听下面的人汇报了，你们的能量阀达到了1000库帕的荷载能力，已经十分突出，当然比起黑鸽，还要差很多…”
这句话像是拥有莫大的威能，瞬间为此时展出不忿的李晴冬，定下了某种基调。以至于很多人看向李晴冬，都有些对这番话深以为然。
“特别不待见别人做出比我们优越的成绩？”李晴冬漂亮的眸子在夜空泛光，然后寒心而笑，“这是我们设计者费了很多心血制造出来的东西，托付给我，是对我的信任，我不能不明不白的让成果被人剽窃而去…”
她的美目落在了那头的白衣东桑榆之上，满是蔑视和鄙夷，令原本打量着她的东桑榆双目微挑，“…成为火鸡伪装凤凰的羽毛！”
…
…
这番话立即引发四周各种爆炸的声浪，工程师协会的官员自然是出言呵斥，而这头力图想看出些端倪的人们则是争议不断。
“原来雪初晴公司是代理了别人的研究，希望有所交代…那可真是了，要在这种方面出现重大突破，对任何一个研究者来说都是无比困难的，有的人一辈子说不定还没有这样的成果！有的人甚至殚精竭虑，为了完成一件震动世人的产品，在实验室重金属中毒，或是付出了健康的代价！如果真是珍视的成果，还是要争一争的！”
“雪晶背后的设计研究者将成品交给雪初晴公司，这大概也算是很重大的托付，难怪他们公司的女负责人会这么生气！”
“当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设计出这样的产品，很可能是一名设计者终生才能达成的成就啊！有的人就指着这一件成名作过日子了…我倒是很好奇，雪晶的幕后设计者会是什么人？会不会是某个耗费了大半辈子青春已经垂暮老矣的研究者。当年米兰星区的三一研究退下了很多这样的有志老科研人员，说不定是他们发挥余热，委托了雪初晴公司…”
“但如果真是这样，又为什么黑鸽的性能完全超越了雪晶呢？如果工程师协会窃取了雪晶，为何剽窃品性能还超越正品，这件事总是说不过去的？”
一时间，各种声音四起。
对于李晴冬的话语，有人半信半疑，也有人提出自己的疑问。大多是看着工程师协会这块大招牌，根本不太相信对方会抄袭李晴冬的小机甲维修公司研究成果。
巴德目泛寒光，淡然摇头，干笑道，“现在的年轻人虚荣心太重，不免有些走火入魔啊…”
这番话没有多余的后话，但他这般干笑声中韵味深长的话，加上他本身的地位，轻而易举的连消带打，引导了所有人的思考方向。
李晴冬看到周围那些玩味而心知肚明的怀疑眼神，知道这个巴德是故意如此，之前如果让警卫直接带走她，便会在此刻众人面前显得他们心虚，留人话柄。所以他刻意以自身的身份和背景，让所有人对她李晴冬造成了一种想要一举成名，铤而走险拿工程师协会的重磅产品说事的印象。
不论真相是不是如此，以巴德的身份背景，这么一引导，无意让所有人的思路都走向了这个方向，即便是有些尚有疑惑觉得此事有问题的人，这个时候都不免用一种看李晴冬是否真的是有这层意思的姿态观察她的行为。
巴德又转身面向全场，一副雄辩风范，“黑鸽！是我们工程师协会东桑榆所研究制造，通过了协会的审查，正规的注册，是协会今年展出的重要成果。东桑榆的背景环境，大家只需要稍微查一查就清楚，我们协会网络上，也放有他的个人资料，帝国第一学院的天才，短短六年时间，就获得了二级工程学博士学位，在整个入学期间，几大设计成果，都是在第一学院记录在册，在博士毕业以后，便已极为优异的成绩，进入工程师协会。论资历论优秀程度，无出其右。所以这样的人，制造了黑鸽，完全是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根本不需要质疑…反之，我倒是很想问问，你们所谓‘雪晶’的研究设计者，又是何方神圣，敢说东桑榆剽窃？”
巴德这番话，顿时将现场气氛推动到高潮，几乎是一面倒的同意。
东桑榆，工程师协会的天才青年，着力培养的未来大工程师，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这在有关杂志在介绍工程师协会这个奇才人物的时候，就已经令人耳熟能详。几乎没有人质疑他的实力。
而此时此刻，相比较之下，雪初晴机甲维修公司背景实在是蹊跷可怜。一家小机甲维修公司，制造出雪晶，居然还指责工程师协会的黑鸽抄袭，这大概莫不是真的想出名想到走火入魔了？很多人一时间看着李晴冬，对她之前清纯刚硬的良好印象，顿时变了些味道。
面对周围这种质疑和舆论，李晴冬一时失语，因为她之前完全没有预计到，这个巴德竟然如此狡猾，居然处处都以身份和背景连消带打，如今更可能将林海拖入这个漩涡之中…
如果林海愿意曝光，又怎么可能将雪晶的图纸交给她，让她来安排这一切？
“你之前将我比作火鸡，”眉目轻薄，略带一丝戾气的东桑榆走上前来，佻然注视着李晴冬，“我很想知道，那条真正妄想凭借这种歪门邪道方式成为凤凰的火鸡，如今又在何处？怎么就做了缩头乌龟，莫不是以为通过你这样的女孩，就可以博取同情，从而让很多人相信剽窃这种鬼话？”
李晴冬抬起头来，冷笑道，“真是打的好算盘，想要知道对方是谁，然后才好对症下药…用你们工程师协会的威名，让对方就范吗？可惜的是，这个人根本不受你们管辖，你们也丝毫威胁不到他…更重要的是，我不可能告诉你他是谁。但是我们剖析过你们黑鸽的能量阀内部构造，基态点火装置的直接反应是我们雪晶能量阀的独有设计，抄袭一目了然。”
“天底下的能量阀还是同样圆柱构造，能量阀三大基本系统殊途同归，也能说抄袭？”东桑榆嗤然道，“更何况，一个连名字都不敢曝光的人，敢指责我剽窃他？这是本人听过最大的笑话！我在第一学院之中，还没有遇到过天分能超过我的人…只有我一时没想到的思路，没有我做不好的…一旦我知道了某种思路，投入进去，便不会有人在这条路上比我做得更好…”
东桑榆似说服了自己，桀骜道，“你们的雪晶能量阀和我的黑鸽相比起来，差了一个台阶，差距和结果明摆着，也敢拿出来说我剽窃？就这种水平，居然还敢腆着脸上来求个露脸的机会？”
周围也渐起附和之声。一部分来自于工程师协会官员，一些来自于唯恐天下不乱，以及讨好协会的各方势力。更重要的是，雪初晴这种自打一开始就该明白什么是怀璧其罪，势单力薄的小公司也想要博名声，就该明白现实的残酷。而且人家说得合情合理，一名工程师协会的天纵奇才，怎么可能抄袭你一个小公司，而且连设计者名字都不敢透露的作品？
周围的舆论和来自工程师协会的无边威慑之下。李晴冬气的双肩微颤。心知肚明对方抄袭，然而却对这种无耻狡辩无可奈何。
她也许真的不适合成立一家公司，做着那种以商贸为帆，徜徉通行游遍整个宇宙的美梦。
也许她这种容不得污秽的直爽善良刚毅，是真的无法在这个等级森严且残酷的现实中立足生存。
而就在此时，李晴冬的肩膀被一只手拍了拍，那个眉目疏漠清秀的男子轻拍她的香肩安慰，错身而过，来到她的前方。
面对眼前的东桑榆浩浩荡荡一干人等，露出一口整齐而洁白的牙齿，他的年轻让周围人难以置信。
“你们要找雪晶的制作者…我就是。”
“我从不需要寻求露脸的机会…但你们既然要自己伸出脸找打，我很愿意满足你们的愿望。”
第九十一章 赌上名誉之较量
这番话一言既出，全场如堕冰窟。
人们无比惊愕的望着这个不怕死的来人。要知道他这番话的对象可是巴德老爷，工程师协会一手擎天的人物，多少人侍立其旁，就是为了在最适合的时候跟他能搭上一两句话。而旁边的东桑榆，更是工程师协会耀眼的年轻一代人物，以其天分和假以时日，他或许都会接了老巴德的班。
如今出现的这个青年，先是雪晶制造者的身份已经让他的年龄和猜测中会是一些垂暮不得志却拥有超强技术的老科研人员大相径庭。接着便是他这番根本视对面如山般一老一少杰出人物而不见的“大不韪”之话。
这样的人之前还未曾出世，而如今却算是头一个。
只是现在众人看来，便如疾风劲雪间还敢冒出头苍翠欲滴的小嫩芽，既定是折灭的结局。
因为空中花园有对流控风系统，所以此时夜风不算太紧，然而拂过头顶，竟也在人群里生出了几分静谧中才可听闻的风啸。
这番话并不客气，或者说不客气到了极点。几个工程协会官员睁目而怒，显然是已经被这番话呛得匪夷所思。
林海性情很大程度与世无争，然而今趟却是李晴冬因为他托付给她的成果被剽窃所以含怒指控，却又面临对方的社会地位和巨大威望身陷囫囵。他当然再不可能袖手旁观。而面对巴德东桑榆这样一呼百应的人物，任何争辩都是不痛不痒，很容易被对方弹压。所以林海不妨刚出口就强硬些，将事态扩大化，而相信此时最不希望事情闹大的，便是对方。
巴德神色阴沉。
四周噤若寒蝉。
全副武装的警卫以警戒的冷硬面对林海，似乎下一刻，就将爆发火药冲突。
东桑榆一双眼睛厉冷着他，动了真怒。
但眼下明眼人却是对比分明，一个是工程师协会在册天才工程师，身负两个博士学位的东桑榆。另一个却是机甲维修公司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的青年，光是论年龄，都要比诩为天才的东桑榆还要年轻几岁，难不成这个青年比东桑榆还要更出色？众人绝不会如此看。虽然这世上欺世盗名者众多，然而无名小卒若是比富有盛名者更具笃实的能力，乍一撞见还是不会有人相信。偏见往往来自于惯性的思维和以观星海的阅历。
然而人群里也并不是没有消息灵通之辈，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星区名流显贵，信息涉猎较广，有人初一见林海为之面熟，而随即周围便响起了认出这个“几世纪后的转子引擎理念实现者”的青年身份的动静。
郑秋水在星区毕竟还是鼎鼎大名，而且事前还有他绝不相信转子引擎理论的这个起头，郑秋水颠覆认知曾证实过的人和事，一时倒也让人找不出反驳的机会。议论纷呈，再加上当时连续几个认出“林海”的人，便立即引发了空中花园这里的一番攒头接耳。原本是一面倒的偏向东桑榆的人，如今也再拿不稳，也是首次张望这个青年，仔细打量，这下才约莫觉得事情有了些蹊跷。
“我只想说，这件事十分荒诞。”巴德的声音依然沉着冷静，符合一名德高望重老学者的形象，望向四周那些略微有些刺耳的声音和争议，一副痛心疾首事态严重的姿态，面对李晴冬和林海，“我原谅你的冒犯，年轻人。但我不原谅你们为了个人得失虚假的荣耀而对科学的污蔑和践踏！记住你今天的指控，那将在康德大会之后见分晓。你们今天犯下的大错，那就是对工程师协会的诽谤和中伤！你们会因此付出代价！到底是黑鸽抄袭了雪晶，还是你们意图炒作恶意中伤。相信在康德大展之后，会给予事非公论！”
事态至此已经哗然，巴德动了真怒。真要追究，以工程师协会的底气和实力，足够让眼前这一男一女打入监牢关上几十年！
巴德冷哼一声，转身而走，引动四周人潮纷纷裂开，阵势惊人。
而东桑榆则是同样和李晴冬林海擦肩而过。只是目光望向后者，冷冷道，“就是你设计了转子引擎？拿两个世纪前过时的理念制成了玩具，就因此膨胀到不知天高地厚了？那种东西，相信很多有实力的者都不屑去碰。我只是很想知道，你们的‘雪晶’无论输出载荷和峰值功率，都远逊于我们的‘黑鸽’，或许只比市面上的大路货好一点，究竟是什么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底气，敢说我抄袭了你？”
东桑榆看着巴德的背影，冷而强硬道，“我的导师这么大的岁数，却还要受到你们这样恶毒的质疑，而且是在康德大展前夕，你们这种欺世盗名的做法，委实让人极端不齿。在康德大展之后，我会将你们送入牢狱，而且是星区最著名的风暴监狱！”
林海看着这一老一少，觉得如果黑鸽能量阀不是抄袭而是真的由他们自己研制创造，那么他们便一定是学术界最无耻最有演技的骗子。
“我真的希望，这个世界上还有公道，能让你们这样招摇撞骗之辈得到应有的惩罚！”李晴冬冷冷道。
“同样的话，我也送给你们。”东桑榆最后丢下这句话，随着巴德离开。留下整个空中花园，正见证着一场波澜惊起的全体人员。
相信很快的时间里，这场指控对于整个参与关注康德大展的人而言，就将不再是什么秘密。贵族有丑闻，政客有丑闻，似乎没有丑闻便不受民众关注，引不起人们咂摸穷根究底的饕餮狂欢，而有关工程师协会的丑闻，将是本届康德大展上，迭起的最大浪峰。
…
…
这个夜晚注定也不会平静。悬浮空中花园发生的事情正以匪夷所思的速度蔓延酒店下层的观展各方，而这之后便不胫而走。当夜就连那些在康德大展前夕不忘在欢场寻欢作乐的名流，言谈之间都不离这件康德大展突然爆发的看点丑闻。
大多数不明就里的人第一时间听到不全的风闻自然是觉得一家小维修公司针对工程师协会的指控太过滑稽，甚至都不足以登堂入室值得对此发表什么意见，充其量不过拍就是个笑话罢了。然而更深入的消息传来，这家维修公司背后技术支持者竟然又是之前曝出的转子引擎设计者那个目前还只是清远学院学生的青年。转子引擎设计者，清远五人委员会力保的学员，黑鸽抄袭雪晶，这些字眼抠下来，就重量到不属于玩笑的范畴，也大多会引发一番品论探讨。
这样发展下去只有两种结果，一种是巴德等人坐实指控身败名裂。另一种便只可能是那家“雪初晴”公司以此不知天高地厚炒作，最终触怒工程师协会这种上层建筑，导致最终被送上审判庭，获得个诽谤名誉罪开出高额罚单赔个倾家荡产，坐牢入狱。
星际社会对科技的保护和重视达到了一个极高甚至森严的地步。星盟议会订立的《科沿守则》第一条就指明了为了保护科技成果，任何技术都有界限边沿，不能随意被盗窃泛滥横行。充分的保护才能获得充足的进步。而科研成果更是无价之宝，才是宇宙的真正核心竞争力。国家势力组织之间可以相互援助钱财物资，但从来对技术都是敝帚自珍，惜之如命。人类星际版图发展至今宏伟至极，除去公认的大国之外，有无数的小国公国甚至不经星盟授许的私立国度伫立在大大小小的星河繁星之间。一些国度甚至就只靠出售一种专利技术，就可以让成百上千万人都过得衣食无忧，经济繁荣。
这就是科技的力量。人类能如古家园时代的神明一般雄踞宇宙，靠的就是这样的力量。
更何况在被誉为星区科学圣会的康德大展爆发这样的事情，指控的严重性已经足以造成巨大的波澜。
最措手不及大概便是此时的河畔星林家。
这刚刚才从E·T会所里领走了自家的族人子弟，还在擦前一桩事的屁股，那头就顿时曝出了林海林昊居然随之就前往了康德大展的星河酒店，林海代表一家名为雪初晴的小维修公司指控工程师协会的重要人士。事情一波波接踵而至，直让林家上下感觉心脏就是钢铁铸就都难以承受。重要的是，林海这次的炮口对向的是工程师协会！那可是庞然大物。
“确认了工程师协会的巴德将以诽谤罪起诉林海？”在韦恩公司米兰星部之中，伯爵林威低头询问一名在星圈也是颇有能量的友人。
“确认无误，而且巴德这个人，在工程师协会都素有严名，又是协会副会长，性格冷酷，恐怕不好说话，如果走软的方面，想要撤销不太可能，我如果说明来意，只怕都会被他立即赶出门外！毕竟贵子当时在大场合上，直接让他们下不来台。”那名友人神情有些古怪，“不过，你这位麟子倒也真是奇特，在学院倒也很有发明创造的天赋，先不说转子引擎，如今又是小能量阀。动手能力很强啊…”这最后当然是客套话，恐怕在很多外行人眼里，制造过时的转子引擎，以及类似小型能量阀，大概都不过是一种类似玩具般的事情，上不得大雅之堂。
贵族应该学习打理家业，如何让家族兴盛长存。而至于研究制造新奇事物，这些大概都只是贵族家所聘请的研究人员做的本职工作。
不过伯爵这个儿子属于私生子，本就没寄予厚望，所以这种旁门之道倒也无所谓。
然而他这个私生子据说因为某些烦心事将自己关在了学院对外消失了两个月，刚走出来，紧接着就连续爆发大事。让不少人都尴尬的觉得…他还是继续消失比较好。
送走了商议的友人，林家众叔伯再聚首，只是众人唧唧咋咋讨论半天，也没能讨论出个结果来。
其中，李安的妹妹创立了一家机甲维修公司，林海以技术入股。这些很多人都还是首次听闻。当即第一个想法便是，到底这个林海平时在家里被多亏待，会有多缺钱，竟然以这种方式赚些外快小钱？
只是这些目前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如何应对工程师协会这之后可能的诽谤官司。
那些刚把自己子嗣从E·T会所接回来没几个小时的叔长，此时则略有愁容。
“工程师协会是个庞然大物，对方真的会将林海的研究据为己有，那就说明早有准备，很难对付，特别是我们目前正处于这个转折的关键隘口…”
“很难说，而且方程式大赛预选赛已经开始了，如果真有这场官司，相信外界那些媒体根本不介意把我们挖个底朝天。”
一干人众相表达担忧，但意外的是，此时倒也没有一个人质疑过林海的指控。
兴许一个贫民窟的孩子考取他原本不可能考入的清远学院，又被学院五人委员会承认，设计出转子引擎，让他们对林海对学术这方面，已经没有太多疑虑，就是说工程师协会抄袭了他的制成品，也没有人有异议，正是因为见证过，所以相信着。哪怕是才因为自己子嗣在会所被殴打心存芥蒂的这些贵族叔伯，也就事论事，没有怀疑林海编造指控。
林海在垃圾星生存过，总会利用有限的资源制造些方便的机器，这大概是生存首要的技能。他回到文明社会后在这方面有天分，实在合情合理。
弱肉强食的法则已经存续在人类社会几万年。从来就是如此，工程师协会也并非都是德术兼修之辈，照样有欺世盗名之徒，作为一个贵族家族，类似的事情并不少见多怪。只是这样的人携带着身份背景压迫上门来，他们也自然会因为愤怒而并不轻易选择屈服。
“这件事我们不能示弱，如果林海确认无误，那么抄了就是抄了，特别是如今家族的困难时期，若是人人都可以来踩一脚，岂非真让那些虎视眈眈的敌人以为我们已经失去了光环和反抗的力量。所以就算是官司，也要打到底。关键在于，这件事，能不能真正确认，拿到对方把柄和证据？”
叔伯林南这番强硬的话引起了一片赞同。
“太奇怪了…我们一大干人对此担忧半天，但为何正主却丝毫不见踪影？至少此时也该在我们面前，解释一个来龙去脉。”
“他之前给我来过电，今天他们不会回来了…”伯爵林威环顾众人，缓缓道，“这个时候，他们大概也在确认手中掌握的证据无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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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河大酒店之中，李晴冬等人所在的房间，几乎已经被临时改造成了一个实验室。
“我已经跟伯爵保证过了这件事不会有错，所以我们最好能够确认对方是抄袭了我们的设计，事情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没有斡旋的余地，我们必须再确认清楚。”
在这件事爆发之后，李安作为职责所在，已经通知了家族。只是事发突然和特殊，现在的林海林昊无法返回韦恩企业在星球的公司中解释整个过程，这个过程大多都通过电话交代了。
李安握着手机，道，“只怕现在家族那头，也在等我们最后的结论，他们才好做出该有的准备…现在是骑虎难下，所以我们只能赢，不能输。”
面对巴德和东桑榆的笃定，让林海在冲突之后都出现了怀疑，会不会是林薇等人弄错了。
所以第一时间回到酒店，在分析仪面前，他这个雪晶设计者亲自将黑鸽能量阀的样本两相对比。
经过近一个小时的大致内部透视检测。
林海才最终确认，和李晴冬，本杰明等人的分析一致。黑鸽能量阀，的确是延续了“雪晶”的螺旋点火火花塞和固化基态直接连接的方式，这种方式，唯有林海创造，独一无二。当时在能量系统工程的专家大师冯一曼面前，他还断定会发生爆炸，因为这本就是能量阀制作领域根本结构上的错误。古往今来没有人会如此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