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不要再说话了,小心嗓子疼。”许怀安则是将她搂紧,细心叮嘱,眸子里全是心疼。
两个小时后,他们终于下了飞机。
许怀安细心揽着阡雪的肩走出机场,坐上前来接机的专属司机的车。
“怀安,我们现在去哪里?”阡雪将螓首靠在许怀安肩头,眼皮微撑,吐出这一句,这个时候,她真的好难受,全身软趴趴的,像要散架似的。
“去我家,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房间。”
“不要!”阡雪反射性的拒绝,眼皮也努力撑了开,“不要去你家可以吗?”她害怕面对他母亲那张嫌恶的脸。
许怀安笑了笑:“那你想去哪里?现在去海边小渔村太远,你现在的身子可撑不住。”
“去一个安静的地方,最好四处都是花草,我喜欢泥土的气息。”
“阡雪,你可真会折磨人。”许怀安宠溺的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立即吩咐前座的司机:“去‘雅缇花圃’,XX路39号。”
“怀安,谢谢你。”阡雪靠在他肩上,很重的阖上眼皮。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阡雪感觉稍微舒服了一些的时候,怀安将她拍醒:“阡雪,醒醒,我们到了。”
到了?阡雪从他的怀里睁开双眼,迷茫的看着眼前这张帅气的脸,一时不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许怀安轻轻拍她的脸颊:“醒醒,小懒猪,我们的目的地到了。再不醒,我就挠你痒痒了!”说着,果真将他白净修长的指伸向她的腰间。
“不要!”阡雪被他放在腰间的手,碰得缩了缩身子,“不要,我怕痒。”
“好了,我们下车吧,雅缇在门口等着我们呢。”许怀安收回手,打开车门,自己先下车,然后小心翼翼将阡雪从后座牵出来。
阡雪下了车,这才发现天色已经到傍晚,夕阳红彤彤的,染红了那些新出的绿芽。而她的面前,是一片很大的花圃,一眼望去,竟是连绵不断的花海。
一座小巧精致的米色小洋房,伫立在花海旁,而门口,沾着一个有着时尚卷发,穿着绛紫长裙,年龄大约三十岁左右的女子。
她走下木阶梯,笑着走向许怀安,“怀安,这个就是要在我这里借住的人吗?你女朋友?”说着,竟是仔细将阡雪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赞道:“眼光不错,是个小美人。”
“你好,我是尹阡雪,打扰你了。”阡雪虽然为这女子的直接弄得有些羞赧,但仍是大方的问候她。
“声音也好听,软软的,娇而不腻,让人听起来舒服到心里。怀安,你捡到宝了。”女子继续打趣。
“雅缇,别闹了,阡雪刚下飞机,人不大舒服,先借住你这里几天…”
“好了,好了,阡雪,跟我进屋去,我这里什么都不多,就是房间多,你放心住…”
就这样,一直处在混沌状态的阡雪,住进了这个名为雅缇的家。
怀安当晚就走了,似乎很忙碌的样子,说等明天再来看她。
阡雪躺在这个面积不大却异常温馨的房间,闻着被子上好闻的阳光味道,睡得很沉。
第二天,她是被敲门声弄醒的。
“阡雪,醒了没?该吃早餐了。”雅缇清脆的声音,附带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妈咪,阡雪是什么?”
“阡雪是阿姨,童童!”雅缇无奈的声音。
阡雪听着门外母子的对话,微微笑了笑,好可爱的一对母子。
她钻出暖和的被窝,打开门,果真看到雅缇头上戴着时尚方巾,一件宽松居家薄毛衣,一双米老鼠拖鞋,站在门口。
雅缇的旁边则站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小男孩,苹果脸,柔软短发,白白胖胖,一双碌碌大眼正好奇望着她。
应该是仰望吧,因为这个名为童童的小男孩,身高不到雅缇的大腿。
“你是阡雪?”童童奶声奶气问道。
“童童,妈咪告诉过你了,要叫阿姨。”雅缇一把抱起儿子,揪揪他的苹果脸。
“雅缇,你儿子真可爱。”阡雪摸摸小家伙柔软的发丝,心头不知为何会闪过一丝痛。好像,她应该有个这么大的孩子。
“恩,童童刚满三岁多一点,皮得很…阡雪,快去梳洗吃早餐,时间不早了。”雅缇抱着儿子,看了看墙上的钟,连忙对阡雪嘱咐了一句,匆匆忙忙下楼。
*
安灵墓园。
当阡雪捧着雅缇送给她的白菊走到阿嬷墓碑前,发现已经有人先她一步送了菊花,而且旁边还躺了好几束渐渐枯萎的菊花,似是有人长期来看望阿嬷。
会是谁呢?她绝对不会想到是她的舅舅,阿嬷生前病重,舅舅就没有管过,何况是阿嬷永生之后?
她抬眼望了望墓园的四周,入眼,到处是一排排整齐的墓碑,可能因为太早的缘故,并没有人烟。
但是却在离阿嬷不远处的墓碑前,同样也躺了一束新菊花,和阿嬷墓碑前的一模一样。其他墓碑前,则没有。
她将手中的菊花放在阿嬷墓碑前,朝那不远处的墓碑走过去。
那是一座很新的墓碑,深色大理石,崭新得可以映照出人的影子。一张年轻男子的照片,阳光帅气,连冥照都是那么明媚。
冷辰皓,她看到墓碑上刻着这个名字,日期是一个月前。冷?她的心头突然涌过一抹熟悉感,好像她曾经认识姓冷的人,而这张照片也是越看越觉得眼熟。
但是,她想不起来。
“阡雪,你怎么不等我就过来了?”许怀安的声音打断她的冥想苦思,那语里不是责备,倒是焦急。
阡雪先是被他吓了一跳,回过头来,笑了:“怀安,我以为你忙,你最近为了我的事估计有很多公务没有处理。”
“傻瓜。”许怀安握住她柔软的小手,惩罚似的捏了捏:“再这样让我着急,小心我打你屁股…阡雪,这是谁的墓碑?你是不是弄错了?阿嬷的墓碑不是这个颜色…”
“冷辰…”当看清墓碑上的新字后,他的脸色竟然是变了变,接下来的话也戛然而止。
“怀安,你认识他吗?刚才有人给阿嬷送了同样的一束白菊。”阡雪指指那墓碑前的孤单白菊,希望怀安能帮她解答她心中刚才的疑问。
许怀安却是拉着她的手往阿嬷墓碑前走,道:“我不认识他,可能只是凑巧,说不定是墓园管理员好心送的…阡雪,我们现在去看阿嬷,不要管这个了…”
墓园那头,在阡雪的视线刚刚寻找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背影刚好没在转角处,他走得有些急,似乎是在赶时间,又似乎是在逃离。
片刻便走到了墓园门口,所以阡雪并没有看到他。
他出了墓园,只见一张轮廓分明的俊脸稍有胡渣,眸子深邃忧伤,当见到他车旁站着的女子,他眸子里的颜色更深了一层:“你怎么来了?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去看看他?”
第六十九章
阡雪在雅缇家寄居了三天,由于怀安公务繁忙,回瑞士的行程一推再推。阡雪也乐得欢,天天往雅缇的花圃跑。
这个花圃是雅缇亲手栽培,一土一木,都有雅缇的参与。她从怀安口中得知,雅缇当年曾留学美国,回国后从事大型宴会场地设计,并购下这个花园。
花圃忙起来的时候,雅缇会多请几个工人,平时只要五个左右的工人帮忙。她很佩服雅缇,不仅为a市的大型宴会场地做设计,还要管理花圃,外面还有她自己开的花店,忙得似陀螺,却很充实。
此刻,雅缇正站在花圃里指挥工人将栽培好的盆栽或采摘好的玫瑰,小心翼翼搬上货车,“轻一点,小心弄坏了,到时候铺起来会不好看。”
“雅缇。”阡雪轻轻走过去,笑道:“需要我帮忙吗?我好象什么事也没做。”
雅缇转过身来,眸子弯成月牙:“我要是让你帮忙,怀安那家伙估计会劈了我…你身子不好,应该去屋子里休息才是。好啦,你回屋里陪童童玩,我现在有个场地要赶,你帮我看家,ok?”
调皮眨眨眼,雅缇将阡雪轻轻往屋里推:“我估计会很晚回来,童童就交给你了。”
阡雪有些无奈:“那你晚上会赶回来吃饭吗?”她想她能帮的就是帮雅缇做家务了。
“应该不会,晚宴会进行到很晚,我回来的时候一般都是凌晨两三点,或者更晚…呃,前段时间照顾童童的保姆回家了,现在我很忙又没有时间再去请一个,所以这两天就先拜托你照顾童童了,阡雪。”
“没问题,雅缇你放心去工作吧,我会照顾好童童的。”阡雪浅笑嫣然,好吧,既然花圃的忙帮不上,她就照顾小童童,那孩子,她挺喜欢的。
“谢谢你,阡雪。”雅缇给阡雪一个友好拥抱,快步折回货车的副驾驶座,“拜,家里就交给你了。”
“恩,拜。”
“小冲,开车吧。”雅缇利索吩咐货车司机,随后,货车快速向a市市区驶去。
阡雪目送货车离去后,先是在花圃前站了一会,看到眼前那片含苞待放的郁金香,实在是受不住诱惑,遂走上前折了几枝,再走回屋里。
雅缇的屋子里很少有装饰,根本看不到花瓶之类的东西,阡雪无奈笑笑,只得找了个大大的高水杯插上郁金香,放在窗台上。
转过身,看到童童正趴在客厅的地毯上玩积木,一张圆圆的小脸非常认真,红扑扑的,胖胖小手正全神贯注搭房子。
阡雪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摸摸他柔软的发丝。
小孩子还真是可爱呢,粉嘟嘟,软绵绵的,对什么事都好奇,一双大大的眼睛不含一丝杂质,如天山上融化的雪水。如果她也能有这样一个孩子,该有多好。
孩子?她不自觉的摸摸自己平坦的肚皮。那里曾经很痛很痛,让她在梦里痛得死去活来,暗无天日。而爱得华妇医一周一次的妇检,医生却道是她曾不小心摔下楼梯,弄伤了腹部。
所以,她以后可能很难怀上孩子,或者不能再生育。
不能再生孩子?她以后还要和怀安结婚的呀,如果她不能生孩子,那她,还是个完整的女人吗?
“童童,肚子饿吗?”她将小家伙小小的身子拥进自己怀里,闻着他身上好闻的稚嫩气息,不觉有些黯然伤神。
童童扭了扭软软的小身子,大眼看向阡雪,小嘴一撅答非所问:“妈咪说童童没有爸爸,可是幼稚园的宁宁说每个宝宝都有爸爸…”
阡雪稍稍一愣,想起雅缇并没有给她提过童童爸爸的事,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小家伙。
“童童想要爸爸吗?”她知道,其实在这个小家伙的意识里,爸爸只是个模糊的概念,就像小时候的她。
“恩,爸爸会让宝宝骑马马,会带宝宝去游乐园…”
“原来是这样,阡雪阿姨也可以带童童去游乐园哦。”阡雪心疼的将小家伙抱进怀里,这才发现小家伙有双琥珀色眼珠,非常漂亮。
“真的吗?那我们现在就去好不好,妈咪好久没有带童童去玩旋转木马了。”小家伙的琥珀色眼珠瞬息栩栩有神起来。
阡雪摸摸他的软发,看看天色:“恩,现在时间还早,那我们早去早回。”
阡雪带着童童去了妇幼医院附近的一家游乐园,她站在旁边看童童旋转木马上笑得大眼眯成了一条线,她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玩了两圈,小家伙不想一个人玩了,硬是也将她拉上了木马。
她抱住怀中柔软的小身子,听着欢快的儿童歌曲,突然觉得自己像个母亲,带着自己的孩子,和他一起玩游戏。
“您的孩子真可爱。”她听到旁边的其他父母对她这样赞道,并摸了摸童童的小头颅,“小家伙要乖乖听妈咪的话哦。”
小童童却是睁着一双大大的水灵灵眼睛,羡慕的看着远处的幸福三口。爸爸和妈妈,一人牵着小宝宝的一只手,走在回家的路上。
“童童。”阡雪抱起他,突然有些后悔将他带来这里,“我们现在回家好吗?童童已经玩累了,需要回家休息对不对?呐,阡雪阿姨先给童童买下那只可爱的小熊,作为童童今天非常听话的奖励…”
“恩。”童童短胖的双臂圈住阡雪纤细的脖子,小头颅安静的靠在阡雪的颈窝,非常乖巧。
阡雪抱着他,静静往玩具走。
五分钟后,一只硕大的米白熊宝贝抱在童童的怀中,几乎遮挡住阡雪大半个身子。
“童童,喜欢这个熊宝贝吗?”
“喜欢。”小家伙竟然一直很安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玩累了。
“那先让阡雪阿姨帮着拿着,我们现在回家,好吗?”
“好。”小家伙继续乖巧回答,阡雪捏捏他的小脸蛋,将熊宝贝夹在臂弯,抱着小家伙大步往捷运方向走。
刚走几步,陡然听到小家伙大叫:“阡雪阿姨,那个人的东西掉了。”
“啊,是吗?”阡雪有些吃力的回应,这个小家伙,还真有点重,加上熊宝贝,臂弯都酸掉了。
她轻轻抒出一口气,朝小家伙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离他们不到百米的妇幼医院门口,一辆银色小车上走出一个穿浅蓝牛津纺衬衫,斜纹直筒卡其裤的伟岸男子,他正抱着一个娇小的女人往医院里焦急的冲,似乎是女人发生了什么事。
而童童所指的东西,是女人手上掉落的红色手提袋,静静躺在车门旁,男子并没有发觉。
阡雪蹙了蹙眉,往那辆小车走。她先是将童童放下,捡起地上那手提袋,再重新抱起小家伙,快步跟上男人的脚步。
“喂,你东西掉了。”她对那高大的背影喊,声音软软的,声带有微微的疼。
男子似乎没有听到,大步往妇产科走。
“算了,还是追上去。”阡雪决定不再折磨自己的嗓子,她的嗓子现在还发不出高亢的声音的。
进入妇产科,她将童童放在地上,听到那个男人急切的声音:“医生,她现在可能动了胎气,你快给她看看,千万不能让她肚子里的孩子出事…”
这个声音!阡雪的心,猛的一痛。承受后微微蹙了眉,她为什么会痛呢?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但她还是真实感觉到了。
她愣在那里。直到一只胖乎乎的小手拉了拉她:“阡雪阿姨,我要回家。”
她才反应过来:“好,童童乖,阿姨将这手提袋还给它的主人就带童童回家好吗?”
“不要,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小家伙不耐烦的闹起来。
“好,好,我们马上回去。”阡雪无奈,只得拉住一个经过的护士,将手提袋交给她:“请你帮我将这个手提袋交给那个男人好吗?这是她妻子的手提袋,刚才不小心掉在了地上。”她指指前方已经坐在椅子上等待的焦急男人。
“好的。”护士笑着应答。
“谢谢你。”对护士微微一笑,阡雪一手抱着熊宝贝,一手抱起疲累的小家伙快步走出妇产科。
等阡雪走出去,那边护士微笑着将去慕音的手提袋交给坐在塑料椅上的冷辰轩:“先生,这是刚才有位小组让我转交给你的,说是您妻子落下的。”
“妻子?”冷辰轩剑眉一挑,接过那熟悉的红色手提袋,看了看四周,“那位小组呢?”这才意识到刚才因为焦急,没有注意到慕音一直捏着她的手提袋。
“她刚刚走,似乎是要带着孩子回家,她的小孩哭鼻子,所以让我转交给您。”
“好的,谢谢你。”冷辰轩对护士礼貌一笑,不再追究。
随后,另一个护士扶着脸色苍白的云慕音从医生办公室走出来,对冷辰轩道:“您太太并无大碍,只是动了胎气,这是医生开的安胎药,吃几副就没事了。”
“好的,我知道了。”冷辰轩接过药单,从护士手中搀过云慕音,眸子微眯:“你想打掉孩子?”
云慕音看着他,扯出一抹虚弱的笑:“辰轩,你觉得这个孩子生下来会幸福吗?我没有想打掉它,只是不小心的。”
“如果不是我幸好遇到,你是不是准备继续‘不小心’下去?”冷辰轩冷冷一笑,将手提袋塞在她手上,搀着她往外面走:“走吧,我现在送你回家,你最好不要让奶奶知道刚才的事。”
“辰轩,你不相信我说的话?”云慕音看着他,不肯移动脚步。
“你有什么理由让我相信?”冷辰轩反问,眸子淬上寒冰:“相信当初不是你将杨铁七带进疗养院,引狼入室?相信你爱着的是我,嫁辰皓只是为了报恩?”
“辰轩,我…
“不要再说这些了,我现在送你回去休息。”
路上,冷辰轩一只手肘撑在落下玻璃的车窗上,另一只手稳稳握着方向盘,剑眉微皱。云慕间则坐在旁边,一动不动。
车内的空气是沉重的。
末了,云慕音终于开口:“如果九年前我没有走,你是不是会娶我?”
冷辰轩剑眉一挑,静默,却终是肯定道:“会。”
是的,那个时候,他已买好了求婚戒指,那个时候,他的心里只有我个女人,可是…
“可是为什么再过五年,你却不肯娶我?我们依旧是爱着对方的呀,你为什么不肯答应娶我?因为辰皓,因为那个出车祸的女人?”
“吱――”车子陡然在路边停下,冷辰轩一拳揍在方向盘上,“那场车祸,是我一手造成的,我没想到她会看到这一幕…”
他伤痛的眸子转向旁边的女人:“那天,你为什么要做出那样的事?你明明说过只和我谈谈,却为什么要做出脱掉自己礼服的事?为什么还是不肯放弃?那个时候,我已经跟她订了婚,我已经决心跟她结婚呀。”
“而你,也已跟辰皓订了婚,你有想过辰皓的感受吗?那一天,我已经说过了,我五年前想娶你,五年后的今日我也想过娶你,但是我发现自己爱上了另一个女人,想娶的人是她!”
“慕音,为什么到今天,你还要问这个问题?”
那天,他不该来见她的,更不该将她压在桌上阻止她的疯狂。
“我不是故意的,也许决定和辰皓订婚,有很大部分原因是为了气你…但是我始终相信四年前,你依旧爱着的人是我,你只是被那个女人蒙蔽了双眼,只是因为她怀了你的孩子,我只是想让你认清自己的心,想让你爱我,你知道吗?轩,我们当初的感情才是最真的,我们一起吃苦,一起奋斗…”云慕音也激动起来,竟是泪眼朦胧,泪珠直刷刷的掉。
“轩,你就没有为我想过吗?当初我离开你,为了救父亲,被杨铁七骗进那间肮脏的酒吧,被逼着天天跳脱衣舞…那种暗无天日的日子,你就没有为我想过吗?”
“那个时候,你为什么不打电话过来向我求救?”冷辰轩冷静下来,眸子恢复平静。
“那个时候的你,会相信我说的话吗?你是那么恨我…更何况,我根本与外界取不得联系…如果不是遇到辰皓,我想我会死在那里…”
冷辰轩看着前方,沉默下来。
“辰皓他,太傻了,我从一开始就跟他说过我不会爱他,我对他,只会有感激,不会有爱情…有的时候,面对辰皓的执着,我也有过动摇,我想过就这样和他过一辈子也好…但是偏偏,救我的那个人,是你的亲弟弟。更没想到,再次相见,你会原谅我的当初离去…”
“那个时候,我和辰皓并没有订婚,我和他的牵绊只是一种恩情…恩情与爱情,我选择了后者,难道这样也有错吗?但是你偏偏要将我往他身边推…我想有自己的事业,我想让自己自强,难道这样也有错吗?”
冷辰轩的腮帮子紧了紧,终于看向旁边泪如雨下的女子:“那你当初将杨铁七带进疗养院,绑走我母亲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他可能会撕票?”
“因为那个时候他威胁我,要将我在美国做脱衣舞娘的事抖出去…”
“所以你狠得下心来伤害一个不能动弹的老人?!”
“他向我保证过绝对不会伤害婆婆的,他只是想整整舅舅,为报当初的那口恶气,因为他当初为了给我父亲做证,牵连到自己…”
“那么他后来呢?之前将你骗到美国,后来越狱出来恶性验难改,害死辰皓!这些的这些,你竟然跟我说你相信他不会伤害,会向你保证!!!”
“轩,辰皓的死是我无法预料的,婆婆的事,我是被逼上了绝路,只能赌上一把…”
冷辰轩没有再出声,却是胸膛起伏,打开车门走了出去。而后静静立在公路旁,望着远处波涛拍岸的海面,想起弟弟临死前的那张脸,侧脸沉重忧伤。
… …
稍后,等两人到达冷宅,下人们正在准备晚餐。
冷宅的客厅里,挂着冷辰皓的遗照,依旧是一张阳光笑脸,却在这肃穆的灵堂,显得有些哀伤。
餐桌上一桌的清淡素菜,没有人开口说话,死寂沉沉。
冷老太太一头白发,老脸哀伤难看,当见到走进来的两人,老眼里闪过一抹复杂。冷闵扬两鬓霜白,一夜之间似乎老了许多,一双布满沧桑的眼,在见到大儿子和二儿媳妇时,只有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