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白梅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院子里,天上雨丝纷纷,打在了她的身上,她却不自知。虽然表情平静如水,内心却已是如潮如汹。
“姑娘,回去吧?”丝竹也上前道。
白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有些无奈,也有些悲伤,好久才道:“走吧。”在她走的时候,在那间屋子的后面,一双眼睛默默地注视着她的离开,此时心情跌宕起伏。
那天白梅去了乡下庄子的事情,老太君却知道了。其实府里头的事情,没有老太君不知道的,但是她很少去说去指责。对于白梅的心情,老太君又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曾孙女,有她在疼就行了,至于别人怎样对白梅,在她眼里不太重要。所以,她一回来,老太君就把她叫到了房间。
此时,白梅身上还是湿的,这让老太君心里疼得很,她对身边的范嬷嬷道:“去,给梅姐儿沐浴下,换身衣服。”
白梅被范嬷嬷带下去的时候,五竹也正要过去,丝竹却被老太君叫住了。丝竹听话地回到了老太君的身前:“老夫人有何吩咐。”
“到底怎么回事?”老太君严肃地问道。
在老人的眼里,白梅一直是乖巧而敏感的孩子,虽然之前有些任性,但是却一直倔强地逞强。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失魂落魄一样的曾孙女,好像灵魂被突然抽空了一样,让她看着心疼到了心尖尖上。白梅一直都是她最心疼也关爱最难以舍弃的曾孙女,虽然也爱着其他的的子孙,但是没有一个像白梅这样让她心疼。
老太君在整个震国公府,是权威的代表。哪怕震国公本人,在老太君面前,也是什么都得听,更何况是丝竹在老太君面前,自然而然在心里开始打擅起来。
“说,怎么回事?”老太君的眼神,看得丝竹心里一阵的慌乱,她道:“具体的情况,奴婢也不是很清楚,早上姑娘去了趟公爷的书房,回来就有了心事,然后去了乡下庄子见了夫人,但是夫人不愿意见姑娘,还说了许多莫名其妙的话,姑娘就成这样了。”丝竹确实不知道一些事情,自家姑娘有时候藏起心事来,是谁也不会说的,她只是说了自己眼睛看到的那一幕。
老太君沉着脸又道:“把姑娘和夫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告诉我。”丝竹不敢有丝毫隐瞒,原原本本地把两人的对话都说了出来,这时候老太君沉默了,她挥了挥手让丝竹退下,整个人沉入了思绪之中,连白梅沐浴换完衣服回来,她依然还在沉思之中。
“老祖宗。”白梅喊了一声。
老太君这才回过神来,却见到白梅正看着自己,曾孙女儿的表情,让老人家突然心疼了起来,拉过她拍了拍她的手臂,说道:“梅姐儿,不哭,有老祖宗疼着你。”
“老祖宗。”白梅抱着老人家,突然哭了起来。
从乡下庄子回来,她一直忍着的眼泪,终于就如潮如水般地滚了下来。只有在老祖宗面前,她才可以如此放肆地哭,不用顾及别人的心思不用顾及别人会不会笑话她,也只有在老祖宗面前,她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是个鲜活的人。
“告诉老祖宗,发生什么事了?”虽然在丝竹的嘴里猜到了大概的事情,但是她想要从自己曾孙女的口里亲耳听到。
“老祖宗,我…”白梅哭了很久,这才道,“老祖宗,我只是想得到祖母的爱,为什么就那么难?”
老太君似乎明白了事情的大概,拍着她的后背道:“她不爱你,老祖宗爱你就够了。”
是啊,有老祖宗疼爱就够了,以前她也觉得这些够了,为什么在听到祖父说到祖母其实是爱自己的,却又在奢望呢?在自己心里已经几乎没有任何希望的时候,却又为什么升起了希望呢?
白梅哭得撕心裂肺,在太多了失望之后,她终于哭了出来。
看着白梅哭得如此撕心裂肺,老太君的心里愤怒到了极点。她疼着宠着的宝贝儿,竟然被人欺负成了这个样子,以前梅姐儿受委屈,她想着只要自己宠着就行了,但是如今听到她这么哭着,才知道有时候,自己宠着原来不够,才知道自己的宝贝儿心里的孤独与渴望。
哭累了,就在才太君怀里睡着了。让范嬷嬷把白梅抱进了卧室里,也没有让白梅回自己院里去,看着睡着的白梅脸上那挂着的泪水,老太君从来没有过的愤怒充满着她的胸腔。以前,白梅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流露出她的脆弱,不管是在什么时候,哪怕是在以前,她只会倔强把自己内心的不满发泄出来,只会倔强地像只野性的小猫一样,舔着自己的小伤口。后来她掉入了水里,清醒后似乎性格都变了,突然变得那么的坚强,好像已经变得无所谓,那样的孩子更让她心疼,所以她为了给她争取一切可能有的重视,但是她没有想到,她的宝贝儿还是受伤了。哭得那么伤心,撕心裂肺,从来没有这样脆弱,老人家的愤怒与心疼,可想而知。
“去,把老爷和夫人叫过来!”
“老夫人,夫人在乡下。”范建嬷嬷欲言又止。
“让她滚回来!”老太君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大声。
震国公过来的时候,老太君正在喝茶,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看到他过来,老人家把房间里的仆人都遗了出去,“母亲。”震国公喊了一声,却听到老太君把茶杯重重地搁在了案几上。震国公心里吓了一跳,“母亲,发生什么事情了?”话音刚落,就听到老太太喊道:“跪下。”震国公是个孝子,哪怕他不知道母亲为什么生气,但还是在母亲的面前跪了下去。
房间里只有母子二人,老太君看着眼前这个跪着的儿子,想起的是在自己的丈夫走了之后,自己含辛茹苦地抚养着儿子。儿子长大了,她也老了。儿子娶妻生子,儿子有了权威有了富贵,她也有了天伦之乐。看到十几年前那个小小的在摇篮里的小娃娃,她心里钢硬的某处柔软了。
震国公就这样跪着,老太君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让他跪着,直到王夫人从乡下被接回来。
“老夫人,夫人回来了。”门外传来范嬷嬷的声音。
“让她进来。”
王夫人进来看到自己的丈夫跪在老太太面前,她似乎什么都明白了,从白梅回去之后,她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幕。压抑而倔强,在老太太没有出声的时候,她陪着自己的丈夫也跪在了老太太的面前。
“你们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老太太敲着拐杖问道。
震国公没有说话,王夫人虽然也跪着,但是头却是仰着,她道:“那婆婆还想要我怎么做?”那种隐忍的表情,再也没有在她脸上找到,她忍了三十年,三十的时间的隐忍,让她再也忍不下去。
“放肆!”老太君沉声喝道。
“母亲,别逼惠儿了,其实…”震国公想说什么,却被老夫人打断:“你闭嘴!”
王夫人用力地咬着唇:“我替别人养了儿子,替别人养了孙女,甚至把理应属于自己儿子的一切,给了他们,婆婆您还要我怎样?”
“所以你就去伤害梅姐儿,是么?”老太太冷声斥道。
“那媳妇的伤害呢?”王夫人抬头迎上老太太指责的目光。
王夫人压抑了许多年,一直为了丈夫在压抑自己,因为这份爱,她失去了太多。但就是因为压抑太久,此时她爆发了出来。“婆婆,您可曾理解我,当我看到自己的亲妹妹怀了自己丈夫的孩子时,我的心情如何?当我看到自己中意的媳妇,最后嫁给了别人的儿子,我的心情如何?我承认,梅姐儿是无辜的,但是我没有办法放下心里的包袱,而去喜欢别人的孙女。”说这话的时候,她终于哭了出来,隐忍了三十多年,她觉得自己忍到极点了。
“惠儿,对不起,我…”震国公想说什么,却被王夫人打断:“这里最没有资格说话的人,就是你!”
第61章
白梅病了,一直都处于昏睡之中,汗如雨下,梦呓不断。
她一直都在梦境之中,她看到了自己的祖母指着自己的鼻子大骂贱人,骂她偷了嫡长孙女的位子。嫡长一字,在震国公府的重要性。她的父亲是庶出,这件事情太大,大到她无法承受。前世她无法理解的自己不被祖母看好,她的伴读之位被薇姐儿所夺,她最终嫁给朝如生,原来一切的一切,不是偶尔,而是在她没有出生的时候便已注定。
她又梦见自己的母亲,冰冷的身子面无表情地站在她面前,声声如泣:梅儿,你是庶长孙女,这一切的一切,只是一个谎言。
她又梦见了老祖宗,也只有她才会一脸疼惜的望着自己,只说:梅儿不哭,有老祖宗在,没人敢欺负得了你。
她还梦见了自己的父亲,这个以前也没给自己多少疼爱的父亲,只是一脸漠然地看着自己,只是吐了一句:可惜你不是儿子。
白梅心累了,只道自己重生回来只为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却莫道竟是一场莫大的玩笑。
她就这样一直在梦境中,哭喊着,泪如雨下,只看得老太君心里更加的心疼,也看得震国公心里一阵的内疚。这一切,终是自己造的孽缘所成,如果没有当年那笔风流账,也许就没有此生白梅的痛苦。如果不是自己一时脑抽,想缓解妻子和孙女之间的隔膜,或许不会出现现在这样的事情。
王氏没有再回乡下的庄子,因为再回去也没有必要。此时她在自己的房间,是高兴还是悲伤?她一直想要为自己的儿子争夺回属于他的一切,但一直被老太君压着,如今终于将一切说开了,她却没有丝毫的开心。
就如老太君说的,白梅是无辜的,但她何尝不是无辜的?当年的事情,如一座大山似的,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当年她怀孕,是多么令人高兴的事情,但结果却得知自己的庶妹勾引了自己的丈夫,一夜欢爱,留下了孽种,虽然最后庶妹死了,但是孩子却留下了,那终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她心里何尝没有恨?同时产子,但是最终那孩子被老太君所抚养,还要她将这孩子认下,认作嫡子,她痛苦而无奈,但也换来了丈夫的愧疚,此生再没纳妾。
“国公爷,成王殿下来了。”震国公心事重重,却突然听到成王来了,他心里一怔。
成王是白梅的未婚夫,过来看望实属正常,只是白梅生病的事,府里一向隐瞒得紧,成王又是如何得知?震国公心里起了疑惑,但终是如此,但依然出府迎接,这是礼数。
成王进府,却是看也没有看他,只是道:“梅儿在哪?”震国公不敢有怠慢,忙道:“在听风苑老太君处。”闻此,成王便不再理他,而是直接进得府去,往听风苑而去。
成王知道白梅生病,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他的未婚妻在震国公府受了莫大的屈辱,他作为未婚夫,如何能忍得?一走进那听风苑,也不理那些下跪行礼之人,而是一个箭步冲进了房中,就看到了老太君坐在床前,看着床上躺着的女孩。女孩此时脸色苍白,睡得极不安稳。
“殿下来了。”老太君身份极重,本又是郡主的身份,算将起来也算成王殿下的姑太奶奶,如今更是未婚妻的祖奶奶,所以极得成王尊重。“梅儿怎么样了?”
老太君却只是叹了一声,并没有说话,只将眼睛瞄向了床上昏睡的少女。此时成王也看向了少女,看着女孩心疼不已,他道:“怎么回事?”
老太君自然不会告诉他事情的真相,毕竟此事事关重大,虽然并不一定撼动白梅的成王妃之位,毕竟白鸿哲虽非嫡子却已官至二品御史,但此事予白梅的名声不甚佳。只是,谁也不知成王的心思如何。
“梅儿只是偶感风寒,并无恙。”
“是么?”成王只是瞄了老太君一眼,心里知道事情并不那么简单,但是他也不想太去追究,有些事情逃不过暗卫的眼睛,他只是挥了挥手,“老太君,这里有本王在便行了,你们都退下吧。”
“可是…”
“退下!”成王沉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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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梅病了,一直都处于昏睡之中,汗如雨下,梦呓不断。
她一直都在梦境之中,她看到了自己的祖母指着自己的鼻子大骂贱人,骂她偷了嫡长孙女的位子。嫡长一字,在震国公府的重要性。她的父亲是庶出,这件事情太大,大到她无法承受。前世她无法理解的自己不被祖母看好,她的伴读之位被薇姐儿所夺,她最终嫁给朝如生,原来一切的一切,不是偶尔,而是在她没有出生的时候便已注定。
她又梦见自己的母亲,冰冷的身子面无表情地站在她面前,声声如泣:梅儿,你是庶长孙女,这一切的一切,只是一个谎言。
她又梦见了老祖宗,也只有她才会一脸疼惜的望着自己,只说:梅儿不哭,有老祖宗在,没人敢欺负得了你。
她还梦见了自己的父亲,这个以前也没给自己多少疼爱的父亲,只是一脸漠然地看着自己,只是吐了一句:可惜你不是儿子。
白梅心累了,只道自己重生回来只为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却莫道竟是一场莫大的玩笑。
她就这样一直在梦境中,哭喊着,泪如雨下,只看得老太君心里更加的心疼,也看得震国公心里一阵的内疚。这一切,终是自己造的孽缘所成,如果没有当年那笔风流账,也许就没有此生白梅的痛苦。如果不是自己一时脑抽,想缓解妻子和孙女之间的隔膜,或许不会出现现在这样的事情。
王氏没有再回乡下的庄子,因为再回去也没有必要。此时她在自己的房间,是高兴还是悲伤?她一直想要为自己的儿子争夺回属于他的一切,但一直被老太君压着,如今终于将一切说开了,她却没有丝毫的开心。
就如老太君说的,白梅是无辜的,但她何尝不是无辜的?当年的事情,如一座大山似的,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当年她怀孕,是多么令人高兴的事情,但结果却得知自己的庶妹勾引了自己的丈夫,一夜欢爱,留下了孽种,虽然最后庶妹死了,但是孩子却留下了,那终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她心里何尝没有恨?同时产子,但是最终那孩子被老太君所抚养,还要她将这孩子认下,认作嫡子,她痛苦而无奈,但也换来了丈夫的愧疚,此生再没纳妾。
“国公爷,成王殿下来了。”震国公心事重重,却突然听到成王来了,他心里一怔。
成王是白梅的未婚夫,过来看望实属正常,只是白梅生病的事,府里一向隐瞒得紧,成王又是如何得知?震国公心里起了疑惑,但终是如此,但依然出府迎接,这是礼数。
成王进府,却是看也没有看他,只是道:“梅儿在哪?”震国公不敢有怠慢,忙道:“在听风苑老太君处。”闻此,成王便不再理他,而是直接进得府去,往听风苑而去。
成王知道白梅生病,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他的未婚妻在震国公府受了莫大的屈辱,他作为未婚夫,如何能忍得?一走进那听风苑,也不理那些下跪行礼之人,而是一个箭步冲进了房中,就看到了老太君坐在床前,看着床上躺着的女孩。女孩此时脸色苍白,睡得极不安稳。
“殿下来了。”老太君身份极重,本又是郡主的身份,算将起来也算成王殿下的姑太奶奶,如今更是未婚妻的祖奶奶,所以极得成王尊重。“梅儿怎么样了?”
老太君却只是叹了一声,并没有说话,只将眼睛瞄向了床上昏睡的少女。此时成王也看向了少女,看着女孩心疼不已,他道:“怎么回事?”
老太君自然不会告诉他事情的真相,毕竟此事事关重大,虽然并不一定撼动白梅的成王妃之位,毕竟白鸿哲虽非嫡子却已官至二品御史,但此事予白梅的名声不甚佳。只是,谁也不知成王的心思如何。
“梅儿只是偶感风寒,并无恙。”
“是么?”成王只是瞄了老太君一眼,心里知道事情并不那么简单,但是他也不想太去追究,有些事情逃不过暗卫的眼睛,他只是挥了挥手,“老太君,这里有本王在便行了,你们都退下吧。”
“可是…”
“退下!”成王沉声喝道。
白梅病了,一直都处于昏睡之中,汗如雨下,梦呓不断。
她一直都在梦境之中,她看到了自己的祖母指着自己的鼻子大骂贱人,骂她偷了嫡长孙女的位子。嫡长一字,在震国公府的重要性。她的父亲是庶出,这件事情太大,大到她无法承受。前世她无法理解的自己不被祖母看好,她的伴读之位被薇姐儿所夺,她最终嫁给朝如生,原来一切的一切,不是偶尔,而是在她没有出生的时候便已注定。
她又梦见自己的母亲,冰冷的身子面无表情地站在她面前,声声如泣:梅儿,你是庶长孙女,这一切的一切,只是一个谎言。
她又梦见了老祖宗,也只有她才会一脸疼惜的望着自己,只说:梅儿不哭,有老祖宗在,没人敢欺负得了你。
她还梦见了自己的父亲,这个以前也没给自己多少疼爱的父亲,只是一脸漠然地看着自己,只是吐了一句:可惜你不是儿子。
白梅心累了,只道自己重生回来只为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却莫道竟是一场莫大的玩笑。
她就这样一直在梦境中,哭喊着,泪如雨下,只看得老太君心里更加的心疼,也看得震国公心里一阵的内疚。这一切,终是自己造的孽缘所成,如果没有当年那笔风流账,也许就没有此生白梅的痛苦。如果不是自己一时脑抽,想缓解妻子和孙女之间的隔膜,或许不会出现现在这样的事情。
王氏没有再回乡下的庄子,因为再回去也没有必要。此时她在自己的房间,是高兴还是悲伤?她一直想要为自己的儿子争夺回属于他的一切,但一直被老太君压着,如今终于将一切说开了,她却没有丝毫的开心。
就如老太君说的,白梅是无辜的,但她何尝不是无辜的?当年的事情,如一座大山似的,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当年她怀孕,是多么令人高兴的事情,但结果却得知自己的庶妹勾引了自己的丈夫,一夜欢爱,留下了孽种,虽然最后庶妹死了,但是孩子却留下了,那终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她心里何尝没有恨?同时产子,但是最终那孩子被老太君所抚养,还要她将这孩子认下,认作嫡子,她痛苦而无奈,但也换来了丈夫的愧疚,此生再没纳妾。
“国公爷,成王殿下来了。”震国公心事重重,却突然听到成王来了,他心里一怔。
成王是白梅的未婚夫,过来看望实属正常,只是白梅生病的事,府里一向隐瞒得紧,成王又是如何得知?震国公心里起了疑惑,但终是如此,但依然出府迎接,这是礼数。
成王进府,却是看也没有看他,只是道:“梅儿在哪?”震国公不敢有怠慢,忙道:“在听风苑老太君处。”闻此,成王便不再理他,而是直接进得府去,往听风苑而去。
成王知道白梅生病,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他的未婚妻在震国公府受了莫大的屈辱,他作为未婚夫,如何能忍得?一走进那听风苑,也不理那些下跪行礼之人,而是一个箭步冲进了房中,就看到了老太君坐在床前,看着床上躺着的女孩。女孩此时脸色苍白,睡得极不安稳。
“殿下来了。”老太君身份极重,本又是郡主的身份,算将起来也算成王殿下的姑太奶奶,如今更是未婚妻的祖奶奶,所以极得成王尊重。“梅儿怎么样了?”
老太君却只是叹了一声,并没有说话,只将眼睛瞄向了床上昏睡的少女。此时成王也看向了少女,看着女孩心疼不已,他道:“怎么回事?”
老太君自然不会告诉他事情的真相,毕竟此事事关重大,虽然并不一定撼动白梅的成王妃之位,毕竟白鸿哲虽非嫡子却已官至二品御史,但此事予白梅的名声不甚佳。只是,谁也不知成王的心思如何。
“梅儿只是偶感风寒,并无恙。”
“是么?”成王只是瞄了老太君一眼,心里知道事情并不那么简单,但是他也不想太去追究,有些事情逃不过暗卫的眼睛,他只是挥了挥手,“老太君,这里有本王在便行了,你们都退下吧。”
“可是…”
“退下!”成王沉声喝道。
第62章
白梅昏睡中,只觉得自己心儿已空,看到自己的母亲朝着自己微笑,就想要随她而去,却突然看到成王在远处望着她,朝她喊着,她整个人整个心就活了过来。所有的人都欺骗她,但却还有一人关怀。
梦中,成王突然冷下脸来,用剑指着她道:“本王真心待你,却不料你竟诓骗于我。”
白梅心里一惊,道:“殿下,奴何曾诓骗于你?”
“你是庶子之女,却冒充嫡长孙女,嫁于本王,是何用意?震国公府,一干人等,皆不得活,诛九族!”
“不…”白梅喊道,她心如绞痛。
欺君之罪,何等之重,诛九族,这是震国公府灭门大灾啊。白梅无法忍受,更无法接受如此结果。
“梅儿,不怕,有本王在,不怕。”耳边响起一个声音,轻轻地吻着她的眉心。
梦境又一变,她的眼前出现了一片血海,震国公府血流成河。皇帝陛下,也就是当今的太子,在指挥着那场浩劫。她几乎冲了下去,却怎么也触摸不到家人的身体,听到皇帝在说:欺君之罪,诛九族。白梅几乎痛哭出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