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儿顿时两眼放光,抖了抖那衣服,欢喜得不得了。
“主子,这…,这衣服不是下人穿的吗?”她这主子整天不知道在想什么!
“嘘——,”芳儿将手指放在嘴巴边比画了一下,“不要声张,这不是普通的下人衣服,是鳌拜那家伙家下人的衣服。”她沙哑着嗓子怪着声音在小桃红耳朵边说道,“嘿嘿嘿嘿!”她奸笑着,上次她可是把鳌拜家下人的衣服什么样子看了个清楚,想不到也有用得上的时候。(坤宁宫)
“你怎么穿得象刚出炉的包子?”康熙上下打量着芳儿。
“我怕冷,这身太监装太单薄了,我加了件衣服。”芳儿看了看自己,这样子很臃肿吗?
“但是朕怎么看你直冒汗啊?”脸红扑扑的,不象冷倒象是热着了。
“是虚汗,我们去鳌拜家,我紧张。”芳儿随便找了个借口。
“朕说了有危险,让你别去的呀。”
“君无戏言啊,喂,你到现在想反悔啊!”芳儿急了,“呵呵,三哥哥,有你在身边保护我,我怎么会有危险呢?”她扯着康熙的袖子撒娇道,心里却嘀咕,还好曹雪芹他爷爷也去,不然还真指不准有危险。
“你刚才叫朕什么?”康熙看了看她,问道。
“咳咳咳,我们该走了,嘿嘿…”已经很肉麻了,怎么叫两次啊。
(鳌拜府)
“请恕臣不敬之罪,没有办法给皇上行礼了,咳——,”鳌拜挣扎着似乎要站起来,但最后还是摊倒在病榻上了。
这老家伙装得还挺象的嘛,自己也就这演技啊。如果在现代没准儿还一大腕呢!芳儿低着头,将脸埋在太监帽子里。
“鳌大人,保重,这礼就不用行了。”康熙搀扶着鳌拜,用一种近乎关怀的语气说道。
他也挺能演的嘛。芳儿心里一阵疑惑,平时他对自己的关心不会也是装出来的吧。她眼珠转悠着,平时对自己好象也差不多呀,说不定也不是真的。自己这样想算不算那个以什么什么之心度什么什么之腹啊?不对,自己是女人,不是小人,多疑,不对是谨慎是女人的美德。
哐当!一声响,一把刀掉在了地上。四下皆惊!曹寅手已经放在了配剑上了。所有人只有芳儿很镇定,面不改色。这个场景,她看电视电影里演得多了,小说里也出现得不少,不是在鳌拜床上发现了匕首就是大刀要不就是剑,更有甚者,还写发现了龙袍的呢,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康熙无意中看了芳儿一眼,见她一脸坦然,没有半点惊慌,从容不迫,自己刚才咯噔一下的心仿佛也安定了下来。
“我们满人刀不离身,不足为奇,大家要多向鳌大人学习。”康熙干笑一声说道。
鳌拜没有血色的脸也开始红润起来,刚才的状况让他出了一身的冷汗。曹寅收了剑,手心满是汗水。只有芳儿无聊得想打哈欠,怎么连对白都和史书上一样,一点创新精神都没有!
看见大家都集中注意力在刚才的事情上面,好象惊魂未定的样子,芳儿蹑手蹑脚地往后退,大家好象没有发现她的举动。一个转身,大功告成,她出来了,哈哈!
芳儿躲到墙角里,三下五除二地扒了身上的太监衣服,露出了里面的家丁服。现在她就由大内太监变为了鳌府内奸了,嘿嘿。
“什么人!”一声脆喝,芳儿吓得差点没站稳。完蛋了,这回是真的完了蛋了!!!!
“是你。”
“小小小小小小小姐…姐!”她口吃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本小姐上次叫你给我买胭脂水粉,你倒好敢溜!”
“小小…小姐,我怎么敢溜啊,我就是敢也舍不得溜啊。这里好吃好住的,我巴不得一辈子都在小姐身边伺候小姐呢!上次是这里的家丁不让我进来,也不给通报,”好象上次是守城门的侍卫不让她进紫禁城吧,不是鳌府的家丁。“我日思夜想,有小姐这么体恤下人的主子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啊,小姐你秀外慧中,知书达理,我最后打算冒险扮成男子,潜如这里,就是为了永远做小姐身边的丫鬟啊!
“你真的这么想?”
“珍珠都没有这么真。”还是马屁好用,最好当时候把周星星同学电影里那个卖身葬全家兼宠物死亡的人的悲惨身世拿来用用,好博取她的同情。
“那好吧,你自己到后院去把马桶都给刷了吧!”
“啊?”什么呀,又让她刷马桶?他们这里除了叫人刷马桶还有没有别的活?…
怎么可能老实到去刷马桶,这武将的家里养出来的女儿就是头脑简单!芳儿骂骂咧咧地走了。
“这包东西到时候就放老三的茶水里,保管他…”
又被她听到什么秘密了,她一个机灵,闪到了门背后。眯着眼睛,舔了舔手指,将窗户弄了个洞,古代的东西质量就是不好,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啊。她将头鬼祟地凑到窗前,看见里面有两个人。
那是一包什么东西?芳儿集中了精神,有一种007的感觉了。
“这是什么?”
“无色无味的毒药,要等他回宫才会发作。中了毒过不了几天就会死了。到时候我们大事已成了!”
真狠。竟然下毒!这么下三滥的方式也用!芳儿心里骂道。
“真的是无色无味?”
“保证不会被发觉。”那人回头看了看外面,芳儿立刻将脑袋缩回了墙角。
这时一个人走了出来,芳儿闪到一边。哼,混蛋,我又要救你一命了。刚想着,里面另一个人也出来了。嘿,她还在想怎么引他出来的,他怎么自己就出来了。芳儿看着他走到远出,松裤腰带,真懒,不是有茅房吗?
芳儿忽地闪了进门,看准了那包东西,立刻拿了出来,正准备走时,她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旁边的药壶,嘿嘿!鳌拜,你得罪我你死定了,她心里说道,看了看那人还在忙活,她将那白色的东西一点不剩地倒进了那里面。又查看了一下厨房里还有什么没有,最后她的眼睛落在了一罐子盐巴上了,她唰唰几下,勺了几下,用纸一包放在了原来放毒药的位置。一边干,一边还留意着外面那人的动静,天地良心她可不是好色,偷看男人小解,不过那家伙还真能撒的!看见他提了提裤子,芳儿立刻溜了出去。那家伙吹着口哨,一路哼哼过来。鄙视你!芳儿心里说道。那人看也没看,就将盐巴倒进了待会要送给康熙的茶里,连晃都没晃一下。
任务完成就是溜回去看好戏了。她在开始的地方套上了太监服。
“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干什么!”一个男人喝道。
“我是皇上身边的公公,你是什么东西!”芳儿叉着腰尖声尖气地说道。太监本来就是娘娘腔,她不用怎么学也象了。
“皇上身边的又怎么样,你可知道这里是鳌大人府上!”
“什么人在吵,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人吗?”又一个走过来了。“你什么人?”
“我是宫里的公公。”
“宫里的?怎么会在这里。”
“我去小解,找不着地了。那那,那一滩就是我干的。”
“你在鳌大人府上…,你…”那人皱着眉头,捏着鼻子说,突然象看到了什么大人物似的点头哈腰,“曹大人,您怎么出来了,一定是这家伙吵着您了。”
“这小兄弟是皇上身边最得宠太监了。”这时曹寅走了出来,看也没看他们,“小方子,太没规矩了,怎么自己走了呢?皇上正找你呢!”
“原来是方公公啊,久仰久仰,失敬失敬了,方公公请——”刚才的人立刻变了嘴脸。
什么久仰啊,方公公?怎么听起来那么奇怪哩!她看了眼曹寅,他正憋着笑,故意严肃地站在那里,那样子看着还真他妈的别扭!…
“皇上,老臣让人泡了上好的龙井茶,您尝尝和皇宫的比如何。”
康熙看着下人端了碗茶水上来,迟疑着拿起来,喝?还是不喝?他在鼻子面前嗅了嗅,“果然是好茶,恐怕这贡茶都比不上了。”
“皇上喝过了喜欢,老臣这里还有。”鳌拜用虚弱的嗓音说。
康熙皱了下眉头,他看了看鳌拜,他会不会在茶水里下毒?如果这茶有毒该如何是好?
“皇上,这龙井要趁热喝。”鳌拜说道,顺便接过了下人端来的汤药。芳儿嘿咻嘿咻地在肚子里笑了起来,喝吧,喝吧,喝死你个鳌拜!
“曹寅刚好口渴,皇上可否将这杯茶赐予曹寅。”曹寅看出了康熙的犹豫不决,上前说道。
康熙看了曹寅一眼,点了点头。曹寅也冲他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就赏给你吧。”康熙将茶碗放下,交给曹寅。一两个眼神交会,他们已经读懂了彼此的意思。
就在曹寅要喝的时候,芳儿气急败坏地拉了下曹寅的袖子。她低头站在两人身后,鳌拜没有发现她的小动作,但是康熙却看了个一清二楚。曹寅回头,看见芳儿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喝。他心头一热,她这样关心他,他报以一笑,安慰她没关系。康熙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自己要喝的时候她为什么不阻止?
芳儿精心设计的计划就被曹寅那家伙给搅和了,明明将毒药换为了盐巴就是想看看康熙的反应,哪里知道是他来喝。她瞪大了眼,死盯着曹寅的反应,曹寅喝了一口,眉头锁了起来,芳儿眯起了眼睛,一副不忍心的模样。时不时地她还偷看头偷看他的反应,这么难喝他竟然没有喷出来,还真是敬业。
曹寅当然觉察出了味道不对,但是这时候绝对不能说出来,不能和鳌拜翻脸,因为康熙还在这里,他只有硬着头皮喝下去。他看了眼芳儿,她的表情复杂地变化着,好象是责怪他喝了这茶。
芳儿正懊恼曹寅将她的盐水茶给喝掉了,但是当她看见鳌拜将那有毒的药喝得半点不剩的时候,她又开心起来,慢性毒药,你等着发作吧,死老头!…
“娘娘,…,芳儿。”曹寅走到芳儿身边,看了看前面的康熙,突然手猛地抓住了芳儿。
“啊?”芳儿正混在太监周围,他这样下马和自己说话不太方便吧。
“娘娘,曹寅有一事相求!”
“你说…吧。”芳儿被他抓得有些尴尬,说道。
“如果曹寅不在了,曹寅想请您…请您照顾撒宁儿小主。”他小声说完,芳儿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眼中深情宛然。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心底竟然有些羡慕香香。曹寅的确是一个好男人。她重重地冲曹寅点点头。曹寅笑了笑,翻身上马,追上了康熙。
“小方子,给朕过来!”康熙叫道。康熙回头看见曹寅和她说话,神秘的样子,脸色突地沉了下去。
“喳——”他是骑马耶,自己是在走路耶!要跟上速度多不容易啊!
芳儿一路小跑,跟在康熙的身边。进了紫禁城,康熙突然将她揽上马背,后面的太监都面面相觑。
“你疯了?”
“你走路太慢了!”他说道。
“我有个提议,将护城河种些莲藕之类的吃的,比这样浪费好。”
“好。”康熙回答。
“那收入你打算怎么处理?”
“当然是提交国库。”
芳儿立刻耷拉下脑袋,还以为他会说,“当然是给你啦。”
呵呵,想起那老家伙喝了慢性毒药,芳儿又开心地笑了起来。看来大清江山还是靠她这个伟大的皇后娘娘撑着啊!
“娘娘…”面前的男人欲言又止。
“你烦不烦啊!”芳儿瞪了他一眼,“你已经在我耳朵边罗嗦了很久了!”
“娘娘,天色不早了,我们…,我们还是回宫吧!”
“你知道我多久没有出宫了么?”芳儿嘴巴一翘,伸出指头掰了掰,“反正我也数不清了!总之是很久没出去了!”
“曹寅带娘娘混出宫已经是死罪了!”曹寅道。
“你是皇帝跟前的红人,御前带刀侍卫。没有你我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进出神武门?你没看见,跟在你后面,他们连问都不问!”芳儿得意地说,曹寅却始终眉头不展。
“娘娘…”
“你想说什么!你要是惹恼了我。我就把你那天对我说的话告诉皇上,如果皇上知道你对撒宁儿小主这么关心,他一定很感动!”曹寅立刻停了口,他的生死不重要,可是要是连累了撒宁儿…
“曹大哥。”芳儿突然甜甜一叫,挽过他的手臂。曹寅身体一僵,猛地立住。紧张得脸发白。
“曹大哥你看,前面有卖糖葫芦的!”芳儿喊道,兴奋得脸通红。
“臣替娘娘买!”曹寅如释重负地甩开芳儿的手,“娘娘,等我!”
芳儿咬唇一笑,“曹雪芹爷爷不怎么聪明嘛!”她自言自语道。
曹寅捧着两串糖葫芦出来,却猛然发现她不见了。他吃了一惊。四周张望,他确信,这个女人——跑了!
甩了曹寅的芳儿,换回女装,吹着口哨。手里掂量着银子,宫里的月钱那么多,不出宫又花不掉。只有出宫才是正确之举!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芳儿手指滑过面前的货物,老板两眼发光地看着她。她冲老板笑了笑,“这几件通通不要!剩下的,我全包了!”
“好好!”老板鸡啄米似地点头,芳儿有了VIP的感觉。
可是谁来拿的呢?身边连个丫鬟都没有的小姐恐怕只有她了吧!曹寅又给她甩了。“等等,帮我留着,我到时候来拿!”
这里是哪里,怎么走到巷子里来了!要是被人家知道了她在京城逛街逛到迷路,她还要不要混了?
这是什么!血!芳儿后退了一步,顿时觉得四周冷飕飕的,这才发现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血的啊!是不是闹鬼还是别的事…。芳儿天生胆子就不大,想回头却发现脚动不了。
她的目光搜寻着,顺着血往前看。她看到了一个人,一个男人。她松了口气,还好不是鬼。她壮着胆子往前走去,他半躺着。胸口一滩鲜血,却依然有规律地起伏着,证明他还活着。他的脸因为失血,有些苍白。头发有些凌乱地散落在脸前,他…没有落发!这么个性!难怪被修理得半死不活了!
“你看够了没有。”他突然张口说话,声音有些柔软沙哑,却很冷淡。
“我…,我…”该说什么!“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站住!”他说道,芳儿像着魔一样,立住了。“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把今天看到的说出去!”
“那你想怎么样?”
“杀了你。”
“什么!你开玩笑的吧。”杀她?他自己还半死不活的。突然她说不出话来了,他手指一动,射出一尾短箭,芳儿看到空中盘旋下降的断发。她手颤抖着摸了摸耳朵边的头发。
他嘴角勾出了一丝玩味的笑,手缓缓抬起,手中是另外一尾箭。跑还是不跑,可是速度怎么可能快过他?难道要死在这里?
他严重透出凛冽的杀气。芳儿不自觉地往后退,头顶渗出点点汗珠。“我不会说出去的,我保证!”她举手。
他摇摇头,手握紧了那尾短箭。
“啊!”芳儿闭上了眼睛,等了很久,却没有发现他射。她睁开半只眼睛,看了看,没动静。她小心地睁开眼睛,却看见他已经没有力气,吐了满地的血。
“你没事吧。”芳儿冲了过去,“你流了很多血,我去找大夫。”她转身离开,却被他死死拽住。
“不准走,你敢再告诉谁,我就杀了你!”他咬牙道。
“你有没有新鲜点的话。懒得理你,你都快死了还不肯请大夫。”她低头,手轻轻触碰到他的衣服,他身体吃痛往后缩了缩。却发现芳儿嘲弄的眼神,他倔强地挺直了身体,不肯示弱。
“吞下去。”芳儿掏出一颗丹药,是太医给她的。“这么多血,要止血。”芳儿从怀里掏出止血药,还好她救命东西不离身。
“你干哪行的?土匪?你张得挺斯文的啊,不像!”她自言自语地说着话,没有发现他气得发紫的脸。
“你不能在这里,我扶你去看大夫。”
“走…,走开!”他挣扎着说,却使不出半点力气。
“你怎么这么沉啊。”芳儿一松手,他又跌在地上,狠狠地瞪着她。
“我不是故意的,你等等。”她提起脚就跑。
“回来…”他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软了下去。
“这位公子喝醉了,你们把他抬回去吧。”
“这…”这哪里是喝醉了,这分明就是…
芳儿拿出银子在他们眼前一晃,“还不抬。”
“是,姑娘。”有钱还真好办事。
(客栈)
“大夫,我朋友的伤势怎么样了?”
“姑娘,你朋友怎么会伤得这么重?”大夫叹了口气。
“怎么,很难治吗?”
“他身上的血止了,外伤倒没什么。只是他受了很重的内伤。好象和内力极强的人斗过。”大夫又叹了口气,“如果有千年灵芝他或许有救,只是这么名贵的药材只有皇宫里才有。”
“皇宫里有。”芳儿突然眉开眼笑,“这个好办,这个好办,他还能拖多久。”
“过不了几天。”
“时间还长,时间还长。”芳儿安慰似地拍拍大夫的肩膀,大夫惊奇地看着她,不知道她怎么这么开心,似乎一点也不在乎这个‘朋友’的死活。这玉箫很漂亮,芳儿爱不释手地抚摩着它。当然价钱也很漂亮。买回宫中也不错。
自从上次她溜掉以后,曹寅说什么也不让她出宫。还好曹寅有把柄在她手上。回宫小桃红也跟她哭诉她擅自跑了以后她们有多着急,想让她心里愧疚乱跑,怎么可能!
“你还好吧!”她推开客栈的门,发现他斜倚在床边,冲她点点头,没有了之前的杀气。
“气色好多了,看来我弄来的狗屁灵芝还很有效。”芳儿说道,“我给你带了些汤,你趁热喝啊!”世界上有她这么好的人吗?恐怕没有吧,芳儿得意地想。
“你的话怎么这么多?”他缓缓开口,有些嘲讽地说。
“不识好歹!你叫什么名字?”
“你不知道比较好。”
“小气。”芳儿拿出洞箫,放在唇边,轻轻吹奏。
“好箫,可惜被不懂吹的人糟蹋了!”他微笑说。
“你胡说什么!”芳儿怒道,“气色好点就开始嚣张!”
“这么凶,当心没有人要。”
“我已经…”芳儿刚想说,却住了口,“关你什么事!”
他拿过她手中的洞箫,轻摇头,放在唇边。
一阵悠扬的乐音传来,芳儿愣了愣。他身体刚好,气息却很稳。真的很好听,芳儿闭上了眼睛,有些困了。
他一直注视着熟睡的她,她的睡像可真不怎么好。他看着窗外,天色已晚。他的手指滑过她的鼻梁,唇,下巴。睡得可真熟,她为什么要救他?救一个不值得救的人?他的命,早就不是自己的,不是吗?
“你叫什么?”他轻问,她已经熟睡,自然不会回答他。“什么人!”听到外面有异常,他喝道。一个飞身,冲出了房门。
被动静惊醒的芳儿揉了揉眼睛。他呢?她跟出去。
“大公子。”
他冷冷地看着众人,风扬起他的长发。月光洒在他冷俊的面容上。
“您没事吧?”
“我受了些小伤,鳌拜比我想象中难对付。不过他也受了伤,可能这些天都不能用武了!”他说道。
“我们是特地来接公子回去的。”
“你们来得倒很是时候。”他说道,“走吧。”他握紧了手中的洞箫,似乎想到了什么,回头想还回去。他嘴角上弯,看着手中的洞箫,改变了注意,放回了自己的衣里。
他就这样黑了自己刚买的洞箫?太过分了!芳儿恨恨地想,等等他们说什么,那家伙最近不能用武?那不是说…,嘿嘿!糟糕!天黑了,这回真的是死定了!
“娘娘,您…”
“嘘——,你小声点,要是被皇帝知道了我就实话实说说我用什么来威胁你,所以你带我出宫。”她蹑手蹑脚地走回去。换了男装还方便些,不然穿花瓶底还真不好这样走路。
“娘娘…”
“你能不能安静点!噢!”芳儿一屁股坐在地上,“疼…”
“娘娘,臣想提醒你,地上有一滩水。”曹寅忍住笑说。
“你怎么不早说!”他不是想早说吗?
“还不快扶我起来。”芳儿喝道,笨死了!
“遵命。”曹寅隐笑着,扶起芳儿。
…
“国破家亡欲何之?西子湖头有我师。日月双悬于氏墓,乾坤半壁岳家祠。惭将赤手分三席,敢为丹心借一枝。他日素车东浙路,怒涛岂必属鸱夷。”康熙捧着手中的纸卷,“你当真不怕死?”
“这是爷爷留下的诗句,是首好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