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终日里郁郁寡欢,以泪洗面,以为他是出了什么意外,谁知道半年后大少爷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夜晚又回来了,声称他在替誉王殿下招兵买马,干着出卖朝廷的生死买卖,他要为国公府未来的帝王之路也做出一份贡献,证明他并不比二少爷差。
夫人当时吓了个半死,国公府虽然在面上忠于圣上,可心里一直都是想造反的,当年国公爷的姐姐才十三岁,便送到了先帝宫里当妃子,被迫与刚出生的国公爷姐弟分离,惠妃娘娘用了整整二十八年的时间来稳固妃位,让皇上立了自己的儿子誉王殿下为储君。
国公爷也用了整整二十八年将国公府的势力一点一点更发扬光大,为惠妃和誉王殿下撑腰,可谁知道,当今圣上突如其来的一出造反,直接扰乱了朝纲,导致当时盛京城内尸横遍野,草木皆兵,惠妃娘娘和誉王差点死在宫里,国公府也差一点分崩离析。
这叫国公爷和誉王怎么能不恨?明明是自己唾手可得的皇位,却被旁人给搅乱了,可除了惠妃,谁也不知道先帝立的储君到底是谁,所以他们想要揭发当今圣上都名不正言不顺,再加上当今圣上心机深沉,手段歹毒,若不是顾忌着国公府这几百年来在大明王朝的根基,和在朝中盘根错节的势力,怕是早就灭了国公府满门。
后来若不是国公爷及时表忠心,誉王殿下带着惠妃及时退居封地,永世再不入京,再有当今圣上的亲弟弟铖王殿下树大招风吸引了注意力,只怕当今圣上宁愿拼个鱼死网破也要灭了国公府。
可就算这样,国公府的一举一动也都被皇上看在眼里,容不得一丝一毫的差错。
大少爷这件事若是被圣上知道了,只怕整个国公府都要跟着遭殃。
所以这么多年了,府上对大少爷始终避而不谈,谁若是谈论了大少爷,当日晚上就会莫名其妙地消失了,时间长了,大少爷就变成了一个忌讳,若不是他是二少爷的死士亲信,也早在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被处死了。
二少爷怎么能糊涂到为了秦四姑娘的事,就要大少爷冒险回京城呢?
这太不理智了,不像是二少爷的作风。
“二少爷,我劝您不要冒险,自从大少爷失踪后,咱们对外一直称大少爷病了,甚至怕露馅还禁了大少奶奶的足,平日里也不准任何人去看望她,若是大少爷在回来的路上被人撞见,咱们又该如何解释?只怕会惹得皇上怀疑咱们心怀不轨啊!”
顾景元陷入了沉思。
他当然知道清风说的这些道理,让大哥回来,确实冒险。
可有些事,他能交给大哥去做,却不能交给誉王世子去做。
孙婉莹会被安排嫁给誉王世子,只怕也是皇上和尚书府安插在誉王身边的眼线,只不过凭她的心机和手段,会不会任凭自己成为政治斗争的工具很难说。
如果利用得当,孙婉莹或许能成为他们很好的铺路石。
这些事,大哥若是不回来,凭着口信中的三言两语,又如何能说得清呢?
“我再考虑一下。”顾景元这样说道。
大哥的事他再考虑考虑,还是等明日见了孙婉莹,看看商讨的结果再说,若是孙婉莹油盐不进,那她能不能顺利嫁到蜀地还两说呢,到时候他就得想别的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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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义无反顾
“表哥!听说你要跟秦四姑娘退亲了?!这是真的假的?你不是好不容易才说服姑母娶她过门吗?”这时,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叽叽喳喳的叫嚷声。
顾景元的眉头蹙了蹙。
“是陆公子。”清风提醒道:“要不要奴才请他出去?”
清风知道秦宁之的事现在是顾景元的忌讳,这陆岑却偏偏要来戳人痛处,真是没眼力见儿。
“你就说我不在。”顾景元此时此刻自然是没那个闲情逸致陪陆岑谈心的,更不想接受他的“盘问”。
清风点点头,正待出门,那边房门突然一推,陆岑已经大咧咧地闯了进来,道:“就你院子里那阵法能困住我?不是我说表哥你也太不厚道了,出了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找我来商量,你还把我当兄弟吗?”
清风无奈了,上前拦住了陆岑,冷冷道:“陆公子,我家公子还有要事要处理,烦请您等我家公子空了再来。”
陆岑一把手挥开他,眨眼间便跑到了顾景元面前,劈头盖脸道:“表哥,我听说姑母去了秦府要给你退亲?是不是真的啊?你就这么答应了?”
“你怎么会知道?”顾景元的脸色有些难看,觉得这件事传得未免也太快了。
虽说盛京城达官显贵的圈子里没有秘密,谁家出了事隔天整个圈子都会知道,可母亲前脚刚去了秦府,后脚陆岑就找上门来,证明陆家很早就知道了,会是谁传的?
不会是母亲,母亲在一件事没有做成之前,是不会闹得满城风雨的,陆家虽说是母亲的娘家,但毕竟人多嘴杂,很多人和母亲并不是一条心的。
“湘湘告诉我的啊,所以我赶忙来求证一下,是不是真的啊?”陆岑道。
“湘湘?”顾景元只疑惑了一秒,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大约又是孙婉莹。
看来湘湘也被孙婉莹给“收编”了,今后恐怕也会是个麻烦。
顾景元对孙婉莹的厌恶便又加深了一层。
“是啊,湘湘告诉我的。”陆岑在顾景元对面坐了下来,看着他面无表情的一张脸,疑惑道:“所以到底是不是真的?你也同意了?由着姑母去退亲?”
顾景元淡淡地瞥了陆岑一眼,道:“那你认为,我该怎么办?”
“所以你真的同意了?”陆岑有些讶然。
陆岑怎么也没想到,顾景元居然就这么轻易放弃了秦宁之。
明明他先前为了跟秦宁之在一起,不顾姑母的反对,甚至还得罪了太子,现在又怎么会轻而易举地就答应姑母去退亲?
难道真的只是他之前魔怔了?现在清醒了过来?
还是说,表哥只是想来一招以退为进,打算在今后给他们来一个措手不及?
以陆岑对顾景元的了解,他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忙问道:“表哥,你莫不是有什么大招在后面等着姑母呢?”
其实他并不在意表哥跟不跟秦宁之成亲,更准确一点来说,他是希望表哥能够跟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
表哥生性淡漠,对任何人都克制守礼,从不会有一丝一毫的逾距,在秦宁之出现之前,他甚至以为表哥是一个没有七情六欲的冷血动物。
所以若一切顺利,表哥能够跟秦宁之在一起,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他怕的是,姑母现在不同意这门亲事,表哥该不会为了秦宁之,与姑母闹得不可开交吧?
这可就难看了,甚至会影响表哥的前程未来。
表哥不该这么不理智才对。
顾景元对陆岑看得有些心虚,他微微移开视线,装作漠然道:“不同意又能如何?现在母亲的态度很坚决,若是坚持要娶她,只怕反倒会害了她,今日之事若不是我以退为进,你认为秦府现在还能如此风平浪静吗?母亲的手段你不是没有见过,她要想让一个人身败名裂,有的是办法。我若敢跟母亲撕破脸,只怕母亲也会叫我尝到教训,我难道要跟母亲对着干,将她一个未出嫁的女子至于风口浪尖吗?”
“原来如此。”陆岑听闻了这番解释,觉得还是有些道理的。
毕竟姑母已经为了表哥不情不愿地妥协过一次,恐怕再不会有第二次。
他了解姑母的为人,要想让姑母服软,是姑父国公爷都做不到的事情,通常只有等到姑母自己想通了才行。
姑母要是想不通的话,表哥说什么都无济于事,再退一万步说,若姑母真害了秦宁之,难不成表哥还能与姑母拼命,母子决裂不成?
爱一个人不一定要得到她,而是希望她能够过得更好。
以表哥的为人境界,他能做出这样的选择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想到这儿,陆岑稍稍放了心,又道:“表哥你能这样想最好不过,其实秦宁之她也是个聪明人,她若知晓内情,只怕也不会做出对自己、对秦府不利的事情来。门第之差,身份之别,这应该是她早就该考虑过的事情。我想她也不会怨恨你的,至于她的名声,她以后的婚事,我觉着,姑母也会适当地做出补偿的,表哥你不要担心,也不要过于愧疚。”
“你不必一次次提醒我,我自然心中有数。”顾景元知道陆岑是担心他出于愧疚心理对秦宁之做出什么有损自身利益的补偿来。
他们这一个两个的,从来都是以大局为重的。
想到这儿,顾景元略有些疲惫地挥挥手,道:“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冷静一会儿。”
“行。”陆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也知道顾景元此刻心情一定很不好受,便识相地退了出去,不敢多做打扰。
陆岑离开了,屋子里只剩下顾景元一人,九月秋寒,突然便一室冷清。
顾景元站起身,走到窗户边,轻轻推开了窗牖,院子里的几丛青竹拔节而上,周边除了几颗冷冰冰的石头,还有几树海棠在努力生长,给平日里冷清的院子平添了几分生机。
大约明年这个时候,海棠花就会开了。
顾景元想象着海棠花的场景,心里不自觉地就升起一股暖意,驱散了心头连日来的疲惫之感,唇角也不自觉溢出一抹笑来。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像陆岑以为的那样,活得理智又冷静,做任何事,说任何话,都在脑海中经过精密的计算,若是利大于弊,那就去做,若是弊大于利,那就不会去做。
可现在,他分明知道娶秦宁之是一件完全有弊无利的事,可他还是义无反顾地想去做了,甚至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没有任何计算,也不为任何利益,只是因为,他想要这么做,他想要遵从自己的内心,他想要今后每一天都能看到她在自己身边,然后,白头偕老。
陆岑之前说他这是中了毒,魔怔了。
或许是吧,如果这真的是中了毒,他甘之如饴。
孙玺回到尚书府后,第一时间便去了孙婉莹的院子,恰好撞上了刚从外头归来的孙婉莹。
“二哥,你去哪儿了?谁把你叫出去了?”孙婉莹一见到孙玺,便急急忙忙地迎上前,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质问。
孙玺本来就气孙婉莹利用他还背叛他,正想挖苦讽刺几句,又想到顾景元的话,觉得自己不能这么简单地拆穿孙婉莹。
他应该也给她一点教训尝尝,让她知道被人欺骗利用陷害是什么感受!
他孙玺一向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的主儿,哪怕是自己的妹妹也不会有丝毫例外!
想到这儿,孙玺便笑了起来,突然对着孙婉莹暧昧道:“妹妹,你老实跟我说,你心里头是不是一直都想着晋国公府的顾景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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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七章破罐破摔
孙婉莹的心“咯噔”一跳,立刻义正言辞地反驳道:“二哥,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是誉王世子的未婚妻,我马上就要嫁给他了,你休要胡言乱语!”
“你在二哥面前有什么好否认的?”孙玺摆出一副要跟孙婉莹推心置腹的样子,神神秘秘地将她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道:“婉莹,你跟二哥说实话,你是不是一直都惦记着顾景元?你是不是并不想嫁给誉王世子?你只要跟二哥说了实话,二哥就可以帮你。”
“我没有,二哥若是再胡言乱语,就休要怪我将你的那些事告诉父亲,让他狠狠责罚你一顿。”孙婉莹面容冷峻严肃,显然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
孙玺撇了撇嘴道:“那就当我多管闲事了。”说完,又嘀咕道:“只是你们两个之间要是没什么的话,顾景元托我来找你做什么?亏我还以为他要带你私奔呢!”
“你说什么?!”孙婉莹吃了一惊,连忙拉住了孙玺,急切道:“你说谁找我?!”
顾景元找她?
找她做什么?
这是顾景元第一次主动找她。
孙婉莹的脑袋一下子就晕了,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孙玺见鱼儿已经上钩,坏坏地勾起了唇角,只是面上却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道:“顾景元啊,你方才不是问我去了哪里吗?我就是被顾景元叫出去了,他知道你马上要嫁给誉王世子了,所以想在你出嫁前见你一面,可又不知道怎么联系到你,所以才从我这儿入手,毕竟,你二哥我好说话不是。”
孙婉莹原本还处于极度的兴奋状态,可听完孙玺这一番话,却逐渐冷静了下来。
不对,不可能是顾景元找她。
顾景元若要联系她,会有千百种方法,他不可能会找不熟悉也不靠谱的二哥来传达这件事。
可二哥也没有必要撒谎,若顾景元真的没找过他,他甚至根本想不到用顾景元来欺骗她。
更何况,二哥欺骗她又有什么意义呢?难不成她喜欢顾景元的心思败露了,对二哥会有什么好处吗?
所以,顾景元确实找过二哥,至于有没有让二哥传达要见她的口信,还有待商榷。
那么问题来了,顾景元与二哥平日里根本没什么接触,他为什么会突然找上二哥呢?
二哥能有什么事,值得顾景元浪费自己的时间?
孙婉莹想着,便抬眸看向孙玺,直视他的眼睛,问道:“是吗?二哥说的可是真的?”
孙玺毕竟心虚,下意识地移开了自己的视线,强自镇定道:“自然是真的,你是我的妹妹,难道我还能拿你的名声开玩笑不成?”
孙婉莹见状,眸光一点点地冷凝了下来。
二哥在说谎。
顾景元找她定不会是为了她要嫁给誉王世子的事,二哥这是不知道从哪儿听到了她喜欢顾景元的风声,所以故意这么说,大约是想看她出丑,又甚至是拿顾景元的事威胁于她。
她一向知道自己的二哥孙玺是个锱铢必较,睚眦必报的人,谁若敢得罪了他,他定会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小时候她不小心摔坏了他的一块玉佩,没过几天,她院子里养的一只松狮就无缘无故死了,丫鬟悄悄告诉她,说是看到了二哥给松狮喂了一些东西。
所以这次,她又是怎么得罪了二哥,让二哥动了整治她的心思?
难道是…
孙婉莹想到了秦玉之和承恩侯世子的事。
对了,她在秦玉之的事情上利用过二哥,难道是二哥知道了真相?
既然顾景元主动找上二哥,那就是顾景元告诉了二哥真相?
他知道了?他查到了真相?他知道了这一切都是她在背后主使的?!
“扑通”“扑通”“扑通”,一声又一声,孙婉莹的心又是慌乱又是无措地跳动着。
她怕自己被顾景元知道了真面目,怕顾景元会厌恶她,怕顾景元会将她当成敌人。
孙婉莹的指尖都不自觉颤抖了起来,当年被顾景元拒婚后那种无望又无措的感觉又一次向心头袭来。
顾景元不爱她,从来都不曾爱过她,甚至正眼都没有看过她一眼,他始终都对她的真心视而不见,甚至毫不留情地践踏在脚底。
她应该恨他的。
他害她在皇后面前丢了丑,害她被皇上当做棋子去嫁给誉王世子,害她远离家乡,远离父母,只能远嫁到西北贫瘠之地,永世都不能回京!
她是应该恨他的!
对,她恨他!
她恨他为什么就是看不上自己,恨他为什么将自己的一颗真心给了其他人!
秦宁之她凭什么?她凭什么可以得到他全部的真心!
他为她做了那么多事,这一次又是为了她,为了她们秦府的那点破事!
他通过二哥找上她,是想让她停手吧?是想让她放过秦宁之,成全他们吧?
哈哈哈哈,凭什么?凭什么她得不到的东西秦宁之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
她没有那么伟大!
想到这儿,孙婉莹的心又一点一点冷硬了下来。
她突然不再害怕了。
对,顾景元就算知道了她的真面目又如何?既然他不能爱上她,倒不如让他恨她!
与其让他轻而易举地就忘了自己,倒不如让他们在仇恨中度过余生!
只要她害死秦宁之,他就会记得自己一辈子了。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孙玺看着孙婉莹突然扭曲的笑容,被吓了一跳,忙推了推她的肩膀道:“婉莹你没事吧?你要是不想去见就算了,你别这样啊,二哥看着害怕。”
孙婉莹回过神来,盯着孙玺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二哥我去见他,你告诉我时间和地点。”
顾景元不是要与她谈判么,那她就成全他。
秦府这边,太医已经将陈氏小产的原因查了出来。
当太医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时候,秦老太太、秦寅、秦子急急忙忙地围了上去,紧张道:“太医,怎么样了?是怎么回事?”
太医却并没有回应他们,而是第一时间走到了陆氏面前,鞠了一躬,道:“回国公夫人,老臣已经将秦家大太太小产一事的缘由查出来了。”
陆氏正端坐在前厅的椅子上,闻言,略抬了抬下巴,道:“黄太医不必避讳,这是秦家的事,理应让秦家的人知道,你现在就说吧。”
黄太医闻言,点了点头,又看了秦家的几个人一眼,见他们都屏气凝神地等他说话,便咳嗽了一声,道:“秦大太太,确实是因跌撞导致的小产。”
秦寅的心猛地一跳,双手不自觉地攥了起来。
秦子则道:“我就说是…”
“不过…”黄太医慢悠悠地打断了秦子的话,淡淡道:“我方才观秦大太太的脉象,发现她的脉象十分紊乱,气脉两虚,三阴受损,体内极为阴寒,这样的身体状况是极不易孕育子嗣的,从脉象看此类症状形成至少要长达十年之久,万不可能是此次小产造成的。按理说,秦大太太不可能怀孕,可秦大太太却有了两个月的身孕,老夫着实感到奇怪。”
黄太医此言一出,秦寅面色一喜,双拳渐渐放松了下来,倒是秦子眉头一拧,肃然道:“太医你这是什么意思?!”
黄太医捋了捋胡须,没有急着解释,而是道:“不过医学上也不是没有奇迹,或许秦大太太此次怀孕也只是一个奇迹,可更让老夫惊讶的是,秦大太太这样的身体状况,又是突然推撞导致的小产,按理说会出现大出血的状况,严重一点连命都要丢了,可秦大太太却并没有失血过多的表现,老夫方才问过丫鬟,也检查了秦大太太跌倒时的地方,应该是为了留存证据,现场还没有被清理,那些血,却要比正常的小产失血还要少一些,委实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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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使坏
“太医大人有话就直说吧,无论什么结果,我们都能接受。”秦老太太已经听不下去黄太医这一点点的卖关子了,因此也顾不上什么礼数,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
黄太医要的却就是这句话,闻言,不但没有觉得被冒犯了,反倒欣赏道:“秦老太太是个爽快人,那老夫也就有话直说了。一般小产者多少都会有大出血的症状,只有一种情况下出血才会减少,那就是孕妇腹中怀着的是一个死胎。”
秦老太太的心猛地一跳。
秦子也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秦寅紧绷的身体却终于放松了下来,整个人都轻舒了一口气。
陆氏见状,也缓缓站起身,走到太医面前,装作听不懂的样子问道:“太医的意思是,秦家大太太这腹中,怀的本就是一个死胎?”
太医点点头,说出了肯定的答案,“回国公夫人,正是如此。”
“哦?那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黄太医可能说出个缘由来?”陆氏又进一步追问道,像是真在调查真相的样子。
黄太医沉吟片刻,看了在场的几个人一眼,才捋了捋胡须,回禀陆氏道:“按理说秦大太太的体质不易受孕,可她偏偏有了身孕,还意外的是一个死胎,这样的情况并不多见。以我多年的行医经验来看,秦大太太很可能是用了某种偏方怀的孕,这种偏方效果极佳,风险却也极大,怀上死胎的概率也是十中有八,这原本是前朝宫妃们争宠时才会用的法子,因为极阴险,后来被禁用了,老臣不幸见识过几例病患,与秦大太太的状况相差无几。”
黄太医此言一眼,秦子的脸色立刻就惨白一片。
秦寅和秦老太太也吃了一惊,没想到先前秦宁之说的居然都是真的。
包括陆氏都暗暗乍舌。
她只是暗示黄太医将这一切都嫁祸给陈氏,并没有教过他该怎么做,她觉得黄太医周旋于达官显贵中这么久,该见识的早就见识过了,自然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档子事。
她万万没想到黄太医说出来的话竟然与秦寅方才说的毫无二致。
秦寅说那些都是秦宁之分析出来的。
这丫头的医术,真有这般厉害?
陆氏心里很是狐疑。
不过这些想法也就是一瞬间的事,陆氏知道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完成顾景元对她的交代,尽快处理好秦府这桩事,然后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把这门亲给退了。
想到这儿,陆氏便作出恍然大悟状,点了点头,然后又看向秦老太太他们,试探道:“听黄太医的意思,这么说,真相已经大白了?秦老太太,不知你们几位怎么看?”
秦老太太张了张嘴,只觉得如鲠在喉,她想要说些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