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宁之吞了吞口水,“你说的少爷,是…顾景元?”
“回少奶奶,正是。”
“他是悦茗轩的什么人?”秦宁之下意识地问道。
虽然上一次她就猜测着悦茗轩背后的主人与顾景元脱离不了关系,但突然要得到证实,她的心还是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
徐来似乎并没有隐瞒的意思,闻言,一五一十地答道:“回少奶奶,少爷是悦茗轩的东家。”
“真的是他…”秦宁之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心里生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还有一丝淡淡的凉意被脊背爬了上来。
父亲的死,顾景元会知道吗?
若他都知道,却一直隐瞒不告诉她,那么上一世她所有想不通的一切似乎在此刻都明朗了起来!
为什么,他不仅对父亲的死表现得那么冷淡,还极力阻止她去查父亲身死的真相!
明明他对她不在乎,也从不管教她,却唯独在父亲这一件事上竭力阻止过她。
大概原因就在,他不想让她知道,是谁害死了父亲。
秦宁之深深吸了一口气,被自己的这个可怕的想法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少奶奶?少奶奶?”徐来的声音将她唤回了现实,“少奶奶您怎么了?”
秦宁之又吐出一口气,表情突然变得异常冷淡,“我还没有过门,你不必称呼我为少奶奶,喊我秦四姑娘便好。”
“可是少奶奶…”
“就按照她说的来。”楼上突然传来了一道清冷淡然的声音。
秦宁之下意识地抬头看去,便看到了她许久未见的,她从前朝思暮想的那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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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坦诚相对
那是一张清朗俊逸的脸,剑眉星目,眼眸深邃,肤色白皙如上好的羊脂白玉,透着清润的光泽。
哪怕隔着一段长长的距离,秦宁之仍然能看清他脸上温柔又深情的笑容,望向她时的眼神,就像望着一件珍藏多年的宝物。
这样的神色,这样的笑容,让秦宁之觉得头顶忽得如闷雷炸响一般,炸得她头晕眼花,心神不属,让她忍不住想就此沉溺在他的温柔情深之中。
“听长宁说,你遇到麻烦了。”淡淡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秦宁之恍惚回过神来,发现顾景元竟不知何时走到了她面前,而徐来,也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她脸色大窘,知道自己方才一定很失态,居然被一个男人的美色蛊惑到失了神的地步,连周遭的动静都没有发现!
果然还是太没出息了,才会被他普普通通的一个笑容左右情绪。
明明,她上一秒还在怀疑他的。
顾景元看着秦宁之突然之间红透的脸颊,知道她心中所想,忍不住打趣道:“这不丢人。”
“什么?”秦宁之一时反应不及,本能地问道。
顾景元弯唇笑了笑,“我说,这不丢人,我是你的未来的夫君,你被我迷住了,这一点都不丢人。相反,旁人知道了,只会羡慕我们感情好。”
秦宁之没想到他会说这个,脸色“腾”得一下更红了,结结巴巴道:“你,你别胡说。我,我只是,只是在想别的事。”
她这解释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顾景元的笑容更深了。
他走上前,亲昵地揉了揉她的发丝,宠溺道:“好,我信你,你是在想别的事。”
顾景元突然亲密的举动让秦宁之有些措手不及,忙慌张地往后退了两步,瞪着他道:“男女授受不亲!”
她如受惊小白兔的模样,更激起了顾景元逗弄她的兴致,他突然上前一步,伸手搂过她的腰,将她带入了自己怀中。
秦宁之惊呼出声,顾景元则将嘴唇贴到她耳边,沉声道:“你这样,我会忍不住想要吻你的。”
秦宁之闻言,马上就住了嘴,只是脸色如熟透的苹果,双手则横在他二人中间,挣扎着低呼,“顾景元,你放开我!”
“我们已经定亲了。”顾景元却将她搂得更紧,在她耳边淡淡道:“秦宁之,我们已经定亲了。你是要嫁给我的,我们成了亲后,你也要这样抗拒我吗?”
“我,我…”被顾景元这样抱着,感受到他身体传来的温度,和鼻尖传来的熟悉体香,秦宁之的脑袋早就成了一团浆糊,哪里还能说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顾景元则继续道:“我能感觉到你喜欢我,可是宁之,你为什么不肯承认呢?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这是顾景元一直想要问出来的问题。
秦宁之她到底在害怕什么?
怕他只是玩弄她的感情,并不会对她负责?还是怕嫁入晋国公府的日子不好过,会担惊受怕?
可他们已经订了亲,而且凭她的聪慧和魄力,他并不觉得她会怕这些后宅的勾心斗角,更何况,只要有他在,他定会保她一世平安顺遂。
而她所害怕的,她内心所恐惧的,是他并不知道,也不知该如何解决的东西。
秦宁之的身子一僵,在慌乱了几秒后,突然间就冷静了下来。
她突然想,或许事情并没有她想得那么糟糕。
上一世的顾景元并不爱她,为了某些利益,他才选择对她隐瞒父亲身死的真相。
这一世既然顾景元口口声声说要娶她,那就证明,他对她是有些许感情的。
可能,他会为了她,救父亲一命呢?
想到这儿,秦宁之顿时紧张了起来。
她咽了咽口水,然后抬眸,望着顾景元深邃的眸子,鼓起勇气,一字一句道:“顾景元,我觉得,有人要害我的父亲。可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如果可以,你能帮我查一查吗?”
无论现在顾景元是否知道,他若真有心对她,她相信不会有他查不到的事情。
上一世的很多事,过去了也便过去了,她既然还是不受控制地喜欢上了他,就不能再对过去的事耿耿于怀,否则就是自我折磨。
她现在要在乎的是这一世,她要将这一世的日子过好。
她希望顾景元,不会再令她失望。
顾景元闻言,轻轻蹙起了眉头,他松开了她,沉声道:“你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你可是查出什么端倪?”
秦宁之摇摇头,不知该怎么跟顾景元解释这件事,只能胡诌道:“我做了一个梦,一个非常真实的梦,我梦到父亲死在了战场上,梦到母亲殉了情,然后只剩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
秦宁之说着,突然就悲从中来,眼泪也忍不住从眼眶滑落,她主动抓住顾景元的手,仰头望着他,恳求道:“顾景元,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那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到我只要一想起来就毛骨悚然!我日日夜夜都在被这么梦折磨着,可这是一个困局,我怎么都打不破!顾景元,你能不能帮帮我?”
顾景元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觉得,这一定不单单是一个梦而已,秦宁之一定有什么事在瞒着他。
一件她无论如何,都不会说出来的事。
不过,她既然这么说,他就愿意相信她,也愿意帮助她。
“好,我会替你查清楚。”他轻轻扶住秦宁之的肩膀,承诺道。
秦寅是锦衣卫副指挥使,他手上的权利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且锦衣卫只会皇上卖命,想要置秦寅于死地的人,一定是跟锦衣卫有利益冲突的人,而会跟锦衣卫有利益冲突的人,也便是跟皇上有利益冲突,他的地位,也一定在人之上。
顾景元心里已经有了怀疑的人选,可他知道,没有证据,他也不能奈那个人如何,偏算是有了证据,他大概也左右不了那个人的行动。
难啊!
顾景元垂眸,看着秦宁之感激的模样,在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回事,怎么还不上来…啊!你们在干什么?!”楼上突然传来了一声不可思议的尖叫声。
顾景元和秦宁之双双抬头看去,便看到顾长宁张大着嘴巴,不可置信地盯着他们。
秦宁之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推开了顾景元,解释道:“长宁,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们居然,居然…”顾长宁却不听她解释,而是蹭蹭蹭地从楼上跑了下来,然后指着他们,质问道:“你们感情什么时候这么好了?我怎么不知道?!二哥你不是说宁之会答应嫁给你是情非得已吗?”
秦宁之显得异常尴尬,“不是,长宁,方才只是我有事要…”
“她是我的未婚妻子,无论她是在什么情况下答应嫁给我的,她既然答应了,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旁人是没有立场横加指责的。”顾景元打断了秦宁之的话,十分云淡风轻又理所当然地回应道。
这回反倒是顾长宁张大了嘴巴,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好吧,她承认,她确实没有立场质问什么,她方才只是被二哥和宁之抱在一起的情形震惊到了,并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
“好啦,我知道你们定亲了…”顾长宁嘟囔了一句,企图掩饰尴尬。
秦宁之也连忙站出来转移话题,问道:“长宁你收到我的书信了吧?我找你来,就是想问问你,我二姐和承恩侯世子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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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同人不同命
顾长宁果然就被转移了注意力,连忙道:“你二姐这件事我觉得有蹊跷!承恩候世子林怀之我了解他,虽说他是个浪荡子,但他绝对做不出强暴你二姐姐的事,这件事一定是你二姐姐的阴谋!”
说着,又抓了抓脑袋道:“不过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所以赶紧将我二哥找来了,他肯定有办法。”
秦宁之将视线落到顾景元脸上,神色还有些微的尴尬。
顾景元倒是镇定自若,好像方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只沉吟道:“我看了你给长宁写的书信,大致了解了一下情况,我认为要想解决这件事还得从承恩侯世子入手,所以已经派人请他来悦茗轩了,咱们稍等片刻就好。”
秦宁之没想到顾景元居然跟自己想到一块儿去了,只不过她想的是“绑”人,顾景元是“请”人。
这也算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吧?
“嗯。”秦宁之点了点头,心里则生出了丝丝甜蜜。
“先去楼上等吧!”顾景元温柔地看着秦宁之,微笑道:“上回你来我还不曾给你介绍过悦茗轩,这回你若有什么问题,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秦宁之闻言,愣了下,尚未回答,顾长宁就对着她酸溜溜道:“宁之,你看我二哥是不是见色忘妹?这悦茗轩的事我都还不知道呢!要不是因为你,我大概一直都要被蒙在鼓里了!”
秦宁之耳根一红。
顾景元瞪了她一眼道:“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你看你看!”顾长宁反倒更夸张地指着顾景元,作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我是真没想到,我二哥有一天会变成这样,真是太让我这个做妹妹的伤心了!”
“好了。”秦宁之无奈地摇头失笑,可心里却暖洋洋的。
真好,她的家人,她的朋友,她的心上人,此刻都在她身边。
希望这一世,她永远都不会再失去他们。
三个人一起上了楼,依然是上次的那个包厢。
回想起上一次在这间屋子里拒绝了顾景元的场景,再联想到现在她晋国公府未来二少奶奶的身份。秦宁之不得不感慨,这世上的很多事,并不是她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她控制不了事态的发展,唯一能做的,就是尽人事,知天命。
顾景元招呼着她们坐了下来,亲自给秦宁之沏了一杯茶,淡笑道:“上好的红茶,滋阴养胃,最适合这个天气,你尝尝。”
“嗯。”秦宁之双手捧过茶盏,低头呷了一口,眼前一亮,脱口道:“这是从大少奶奶那儿拿来的茶?”
顾景元略有些诧异,“你怎么会知道?这茶叶是大嫂新研制出来的,还在试喝的阶段。”
话外音就是,秦宁之身为一个外人,是不可能喝过这个茶的。
秦宁之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糟糕,她上一世喝惯了师父制的茶,所以一下子就品出来了,且她现在与顾景元熟悉了,不像从前那样谨慎小心,所以这话也就没多做思考,直接说出来了。
“我,我先前去看过大少奶奶,她当时给我泡的就是这个茶,原来只是请我试喝呀,我就说怎么大少奶奶一直问我这茶的味道如何呢!”秦宁之连忙胡诌了一个理由,企图将这件事掩饰过去。
她虽然反应及时,但顾景元还是捕捉到了她眸中一闪而过的慌乱。
更何况,大嫂杨氏每次研制出新茶之前,都是第一时间请他来品尝的,若他觉得还不错,便会带来悦茗轩招待客人。
所以秦宁之方才说的情况是绝对不可能存在的。
她在撒谎。
可她又怎么会准确无误地知道这茶叶是大嫂制出来的?
她到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顾景元盯着秦宁之,陷入了沉思。
他之前因为子恒和长宁的缘故调查过她,当时就觉得疑窦重重,比如她性情突变,比如她武功增强,又比如她突然莫名其妙懂得了医术。
他也正是因为这些困惑,才觉得她可疑,才想接近她调查清楚这些可疑之处,只是没想到会莫名地被她吸引,导致他后来都自动忽略了这些疑点。
今日,关于她父亲的那个梦,关于大嫂的茶,接二连三的两个疑点,又让他勾起了当初怀疑她的这件事。
秦宁之,你到底…是什么人?
大约是顾景元和秦宁之都突然沉默,气氛开始变得有些尴尬,就在顾长宁受不了想要开口说话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徐来的声音。
“少爷,您要找的人已经到了,您现在要不要见?”
是承恩候世子。
“带他进来吧!”顾景元收起了思绪,打算还是先帮秦宁之解决眼前的麻烦。
秦宁之也悄悄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自己这算是过关了。
徐来带着承恩侯世子进了屋子。
承恩侯世子原本还是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是什么人要见爷?不知道爷我忙得很吗?!”
待见到屋子里坐着的顾景元和顾长宁时,一愣,气势瞬间就弱了下来,可还是嘴硬道:“原来是顾二公子和书闲郡主,怎么二位找我还要如此大费周章?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是你自己有见不得人的事!”顾长宁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开门见山道:“林怀之,听说你前几日在清音寺后山对一个尼姑用了强,这件事都闹到了锦衣卫!我真没想到,你平时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居然能做出这种事来,你要知道当今最是注重贵公子的德行,若叫他知道你做出这等恶劣不堪之事,谁都保不了你!你居然还希望我们直接去承恩侯府找你?我看你是真不要命了!”
顾长宁说出这番话虽然是最简单的激将法,但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锦衣卫和皇上的关系,是秦府的最后一张王牌,秦玉之和秦子都是抱着承恩侯府必定不敢闹到当今跟前,只会息事宁人的心思,才敢不管不顾地去承恩侯府闹事。
再者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就算闹得两败俱伤,也是承恩侯府的损失更大一些,他们更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
也正因为清楚秦玉之存的这个心思,秦宁之才会拼命阻止他们去闹大这件事,她可不想让父亲成为大房与承恩侯府之间的挡箭牌,不想让承恩侯府将来把这笔账记到父亲头上。
秦玉之和秦子真是想得美呢!
谁知林怀之闻言,却丝毫没有心虚害怕,而是气得暴跳如雷,激动道:“什么玩意儿!谁对尼姑用强了?你说的是城北秦府家是那位失了名声的二姑娘?!昨日秦府的那位锦衣卫副指挥使昨日就找过我,我事情都已经说清楚了,还叫他尽管去查,居然还想赖着我不放?!这个臭娘们,自己名声毁了,一双破鞋想找个接盘的,居然打上了我承恩侯府的主意,我看她是不要命了!”
他这话一出,秦宁之和顾长宁立刻面面相觑,然后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看来,这一切真是秦玉之的阴谋。
“世子,你不必激动,正是因为此事尚未查清楚,所以小女才出动了郡主请世子前来,想要一问究竟。”秦宁之缓缓地站起身,安抚林怀之。
林怀之一愣,将目光转向他,而后恍然大悟,“你就是要嫁给顾景元的那位秦四姑娘?”
“正是。”秦宁之淡淡回道。
林怀之突然嗤笑了一声,“我就说呢,这件事和晋国公府也没有关系,怎么顾二公子会出面,原来是为了博美人一笑!哎哟真是讽刺啊,同样是秦家的姑娘,这一个要嫁到国公府当正经的少奶奶,一个却失了名声,在这儿死乞白赖地找人接盘,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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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问出真相
他语气讽刺,面带嘲讽,顾长宁一下子就炸了毛,怒气冲冲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林怀之,你最好老实一点,这事传出去你以为承恩侯府能讨得了什么好吗?”
承恩侯世子也不惧,依旧讥讽道:“无中生有的事我怕什么?我看最怕这件事闹大的,是某些担心连累了自己名声的人吧!”
他说着,又瞄了眼秦宁之,不屑道:“不过恐怕要让有些人失望了,我林怀之向来敢作敢当,我做过的事自然会承担起责任,可我没做过的事,也休想利用国公府的势力逼我低头认罪!”
他这是在讽刺秦宁之,讽刺她担心自己名声受损,所以想动用国公府的势力逼他认罪。
“你!”顾长宁气得想冲上前去揍他,却被秦宁之一把给拦住了。
“世子大可不必如此动怒。”相较于顾长宁的愤怒,秦宁之要显得淡定许多,她只静静地看着林怀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道:“虽然此次找世子前来确实是小女的主意,但小女只是想要弄清楚这件事的真相,并没有其他的意思,世子千万不要误会。”
林怀之冷哼一声,“真相便是你那位二姐无中生有,血口喷人!这件事本世子早就同秦副指挥使说清楚了,现如今秦四姑娘却还要找国公府的人来施压,说秦四姑娘没有旁的心思,本世子还真不敢相信!”
秦宁之淡淡一笑,反问道:“世子这可不叫解释,在小女看来,世子的行为只能称得上是做贼心虚,否则世子在面对这件事情时,为何如此气急败坏?按照常理来说,遭受了冤屈的人并不怕人质问他,反倒会迫不及待去证明自己的清白。可世子的表现却恰恰相反,不仅对此事表现得极为抗拒,甚至还对无关者出言不逊。小女实在不明白,明明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事,世子为何就是不肯好好说话?要说世子心里头没有鬼,小女还真不敢相信。”
林怀之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他气极反笑道:“好啊!果然都是姓秦的,这无理取闹的嘴脸真是一脉相承!”
“林怀之!你别不识好歹!”顾长宁又站出来,气势汹汹道:“要不是宁之让我们私底下把你找来问清楚,免得毁了承恩侯府的名声,现在你所处的地方可就不是悦茗轩了!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想和我们对薄公堂,最好老老实实把事情都交代清楚!”
“长宁。”一直沉默着的顾景元突然淡淡开口,示意顾长宁稍安勿躁,然后他便抬眸看向林怀之,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林世子,顾某无意与你为难,只是秦二姑娘这件事疑点重重,为避免闹得人尽皆知,毁了承恩侯府百年来清白的名声,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将林世子找来问个明白。若此事真与林世子无关,顾某绝不会让林世子承担不该有的代价,相反,顾某会亲自替林世子解决掉这个麻烦。”
林怀之一愣,看了看顾景元,又看了看秦宁之,狐疑道:“真的吗?你们这架势真不是来逼我认罪的?”
顾景元失笑,“林世子预先就给顾某等人预设了立场,这未免太不公平了。林世子觉得若顾某真想逼你认罪,还会如此好言相劝吗?”
林怀之闻言,没好气地撇了撇嘴,“那是我误会了,只是一想到自己突然被个贱人缠上,心中就没由来的烦闷!”
“此话怎讲?”
林怀之见事已至此,觉得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便一五一十地将那日在清音寺的事情说了出来。
“那日几位玩得要好的世家公子邀请我去清音寺后山登高赏景,我恰好闲来无事,便与他们几个一道儿去了,期间他们几个人说要去偷看清音寺的尼姑,我对光脑袋的尼姑没什么兴趣,便打算一个人在后山转一转,可没过多久,突然听到了女人的呼救声,我担心出了什么事,连忙顺着声音来源的地方去查看情况,哪知道却被人给打晕了!等到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一个穿着姑子衣裳的女子衣衫不整,哭哭啼啼地坐在我身边。我当时就觉得不妙,刚想去询问情况,之前去偷看尼姑的那几个小子突然回来了,看到那副情景都是一番打趣奚落,我却觉得是受到了奇耻大辱,忙将事情解释了一番。他们几个也不知道信还是不信,只道绝不会说出去,又给那姑子塞了几锭银子,便拉着我匆匆离开了。”
林怀之说着,突然咬牙切齿起来,“那一日回去后我左思右想,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便又派了人去清音寺查探情况,然后才知道那位姑子居然是秦家在此带发修行的二姑娘,当时我便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所以当秦副指挥使找到我的时候,我自然是没什么好听的话说出来。再者,这种情况下,我便算是说了实情,又有谁会相信我呢?顾二公子,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