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吧!”孙毅道:“若是一个时辰后我没出现,你就回去找人来救我们。”
“好。”孙婉莹点头应下,唇边漾出一抹恶毒的笑容。
绝生已经彻底陷入了疯狂,带着秦宁之不知疲倦地往前奔跑,不一会儿便冲到了一个树林里。
秦宁之身上虽然带了装着麻药的银针,但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紧紧环抱住绝生的脖子,用力贴在它的背上,不让自己掉下去。
她在等绝生疲惫的一刹那。
等了好一会儿,绝生奔跑的脚步才总算是慢了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秦宁之抓住这个机会,迅速从袖中拿出银针,然后对准绝生的腹部扎了进去。
不过一会儿,绝生的身体便开始摇晃起来。
秦宁之迅速翻身下了马,下一秒,绝生也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看着眼前倒下的庞然大物,秦宁之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好端端的,绝生为什么会突然发狂?
她走到绝生面前,仔细检查了一番,然后在绝生的左蹄上发现了一点端倪。
绝生的左蹄上不知何时受了伤,已经开始流脓腐烂,而伤口上还沾染了一些类似于白盐的东西。
秦宁之用树枝将这些白色粉末刮下来,凑到鼻端下闻了闻,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这是蚀骨粉。
蚀骨粉是一种极其恶毒的毒药,只要剂量够大,能瞬间将白骨化成灰烬,而等闲的肉体一旦沾上,便会开始腐蚀皮肉,令人瞬间产生钻心刺骨的疼痛。
只有等蚀骨粉全部消解,皮肉的腐蚀才会停止,可这疼痛却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缓解的。
难怪绝生会突然发疯。
这是有人刻意为之!
绝生左蹄上的蚀骨粉还未完全消解,此时还在流着黄色的脓,合着红色的鲜血,看起来格外渗人。
秦宁之的手脚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会是孙婉莹吗?
绝生方才一直好好的,她不过是与孙婉莹说了几句话的功夫,绝生便出了事。
这其中要说没有蹊跷她是不信的?
如果真是孙婉莹的话,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么想着,秦宁之突然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呼叫声。
“秦四姑娘,你在哪儿?你还好吗?”
她侧耳倾听,发现是孙婉莹的那位大哥的声音。
如果她没有发现绝生中了蚀骨粉一事,她一定会以为是有人来救她了,会立刻大声回应。
可现在,她却不敢发出一点动静。
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秦宁之拍了拍裙摆上沾染的尘土,小心翼翼地猫着身子躲到了一旁的灌木丛中去了。
呼叫声渐行渐近了,不一会儿,孙婉莹的大哥便出现在了秦宁之的视线里。
他看到了绝生,忙翻身下了马,诧异地环顾了下四周,又喊道:“秦四姑娘?你在哪儿?我来救你了!”
秦宁之便更加断定他有问题。
绝生发了疯,闯到树林里的时候就是乱跑,她骑在马上都晕头转向的分不清东南西北,更找不到出去的路,他却是怎么准确无误地发现绝生所在的?
想到这儿,秦宁之更不敢轻举妄动,反倒放缓了呼吸,暗中观察孙毅的举动。
孙毅在原地喊了一会儿,见没人回应,不禁皱起了眉。
难道秦宁之弃马走了吗?
孙毅也不在原地逗留,翻身上了马,去别处找秦宁之了。
等他走了好一会儿,秦宁之才松了一口气,腿一软,瞬间跌坐在了地上。
她抬头看了看灌木丛生,迷雾缭绕的四周,心里又开始发憷。
这个地方她一次都没有来过,还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走出去。万一,被困死在这里可怎么办?
秦宁之觉得害怕,便从灌木丛中走了出来,试图寻找出去的路。
可是等她走到精疲力尽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原地。
糟了,莫不会是遇到鬼打墙了?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秦宁之不敢再轻举妄动,只能守在原地,想等明日天亮的时候再寻找出路。
她靠在一根树干上准备休息片刻,可经过方才一连串的折腾,她早已经筋疲力尽,所以刚一阖眼,整个人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秦宁之再一次醒来是被噩梦惊醒的。
她梦到自己被人杀了,倒在了血泊之中。
她猛地睁开眼,捂住胸口大口地喘息了起来。
“你醒了。”这时,旁边突然传来了一道冷冰冰的声音。
“啊!”秦宁之吓得跳了起来,忙从袖中摸出了一把匕首往前挥舞了过去,同时闭着眼尖叫道:“是谁?!”
“是我。”那一道声音又一次响起。
虽然秦宁之处在极度的惊恐之中,但还是听出了这道声音有些熟悉,她猛地睁开了眼,当看到不远处站着的人时,手中的匕首瞬间掉落在了地上。
“顾,顾二公子?”她吓得往后退了两步,“你怎么会在这里?!”
顾景元怎么会在这里?!
她,她不是在荒林里面吗?
秦宁之连忙环顾四周,确定自己还是在荒林里,并没有走出去。
顾景元怎么会突然出现?
她不是在做梦吧?
秦宁之伸出手狠狠拧了自己一把,立刻痛得她眼泪汪汪。
她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可是顾景元怎么会在这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宁之有些反应不过来。
顾景元的脸色看上去不是很好看,望着她的眼神也满是冰冷,不过还是好心回答了她的问题,“小桃与我说,你出了事。”
秦宁之讶然地瞪大了眼睛,“你派人监视我?”
顾景元则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回答:“我只是派人保护你,若不是小桃,你今日恐怕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秦宁之皱起了眉,不解地看向他。
顾景元面色不善道:“方才在这里,有人要杀你。”
秦宁之的心一惊,“是谁?”
难道是孙婉莹的大哥?
顾景元摇摇头,只冷着脸道:“那人逃跑了,我倒是要问你,你最近都干了些什么?又得罪了什么人?”
秦宁之闻言,瞬间心虚了起来,“我,我没得罪过什么人。”
如果顾景元真的派小桃“监视”她的话,一定知道了她去护国寺跟韩殊相亲的事。
她答应过会考虑清楚给他答案,可是私底下却瞒着他与旁人说亲。
也难怪他看上去那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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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要你负责
顾景元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而是一撩衣袍坐了下来,阖上双眼开始闭目养神。
秦宁之见他突然间这么冷淡疏离,心里有些难过,就好像先前他对她的好都只是她的幻想一样。
她僵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现在可以安心睡了。”顾景元突然睁开眼睛看她,语气还是冷冷的,不过眼神里却藏了些令人不易察觉的懊恼。
秦宁之垂下头,“不了,我想找出去的路,若我一夜不回,父亲和母亲都会担心我的。”
“现在天色已晚,你要怎么找出路?”顾景元倚在树干上,不咸不淡地开口,“秦四姑娘方才一个人的时候不是睡得很好吗?全然不在乎旁人有多担心。”
秦宁之听他略带了些讽刺的话语,不由咬了咬唇。
她当然知道现在天色这么晚,她根本找不到回去的路,可她也不愿意和顾景元孤男寡女的待在这里,更何况,他的态度还这么冷冰冰,她何必要给自己添堵?
这么想着,秦宁之便有些委屈。
哪有人追女孩是这样的态度?当初她倒追他的时候,可是没皮没脸,百折不挠,看到他永远是笑脸相迎,哪怕他态度再敷衍冷漠,哪怕她的自尊心一再被践踏,她都从来放弃过,更别提用这种冷淡疏离的态度对他了。
分明是他说喜欢她的,可他这样的态度,不知道的还以为又是她在倒贴呢!
顾景元看着她突然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心里更气了。
明明是她违背了承诺,还到处招惹是非令他担心,怎么她倒是一副被欺负了的样子?
若不是因为她刚受到了惊吓,他可真要好好地欺负她一下,让她知道他平生最恨的就是欺骗和背叛!
大概是顾景元的眼神太过凌厉,秦宁之的气势没一会儿便弱了下来。
何况他们之间的事确实是她没理,她当初没有明确拒绝他,反倒给了他承诺和希望,然后又背着他去和别人相亲,他的自尊心会受挫也是情有可原。
这么想着,秦宁之的态度便软了下来,且她有意缓和一下他们之间尴尬的气氛,便道:“我方才只是太累了所以一阖眼便睡着了,其实我知道有人要害我。”
“你知道?”顾景元果然被她转移了注意力。
“嗯。”秦宁之点点头,一五一十道:“我检查绝生的时候发现它左蹄沾染了些蚀骨粉,便怀疑是有人故意害我,所以留了个心眼,后来孙婉莹的大哥骑着马来找我,我心想这荒林迷雾缭绕,他是怎么能这么快找到我的?心中更加怀疑,便一直躲在灌木丛中不敢出去,直到他走远了,我才出来寻找出路。”
秦宁之说着,又坚决道:“绝生这件事肯定是有人要害我,只是不知道跟孙婉莹有没有关系?”
“孙婉莹?”顾景元皱起了眉头,“这件事怎么与她扯上关系了?方才那个想要杀你的人,并不是尚书府的长公子。”
秦宁之摇摇头,“我没有见过孙大公子,并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孙大公子,这些都是孙婉莹告诉我的。当时我带着文哥儿在骑马,她不知何时出现,与我攀谈了几句,我的注意力便被转移了,等到她走了,绝生就突然发了狂,我不确定蚀骨粉一事跟她有没有关系。”
顾景元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沉吟片刻后,突然道:“其实当初长公主在尚书府放火一事,我怀疑过与孙家的人有关,也曾查过孙大小姐。”
秦宁之的心“咯噔”一跳,忙道:“那结果呢?查出来了吗?”
顾景元摇摇头,“当日放火的那个丫鬟已经被处死了,而长公主和白书瑶都被软禁了起来,所以什么也查不出来。不过…我还是觉得孙大小姐很有问题,你今后还是远离些好,千万别试图与她做什么朋友。”
秦宁之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
自从遇到这个孙婉莹,她不是被火烧,就是差点被杀,反正没什么好事,不管这些事与孙婉莹有没有关系,总之,她们八字不合就对了。
“对了,文哥儿呢?当时我把他交给孙婉莹了。”秦宁之又想起了正事,忙紧张道。
顾景元安抚她,“你别担心,我在赶来救你之前,将其余的事都交代给清风去处理了,包括找文哥儿包括安抚你父母,他都会处理妥当的。”
秦宁之松了口气,又感动于顾景元的细心,真诚道:“谢谢你。”
他其实一直都是一个细心妥帖的人,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将所有的事都做到极致,不让人操半点心。
顾景元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最终道:“行了,你坐下来休息片刻,等到天光亮了,我便带你出去。”
算了,他对她是没什么脾气了,就这样吧!
秦宁之见他的态度缓和了许多,偷偷地松了一口气,不禁扬起笑脸道:“好。”
他应该,不生气了吧?应该也不会再为难她了吧?
秦宁之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打算闭上眼睛休息片刻。
可谁知,她刚靠在树干上,脖子里突然一痒,她下意识地伸手一抓,然后…树林里便发出了一道石破天惊的尖叫声。
“啊!蜘蛛!!!!”她猛地跳了起来,忙将手中的蜘蛛甩到了地上,然后本能地朝顾景元扑了过去,花容失色道:“蜘蛛!蜘蛛!”
她上辈子这辈子最怕的东西就是蜘蛛了,师父教她制毒的时候,曾教过她一种五毒药,就是用蜘蛛、蝎子、蜈蚣、蟾蜍、壁虎这五毒炼制而成。
师父将这毒药的功效夸得天花乱坠,可她就因为怕蜘蛛,始终没有学会。
她认为,要她去摸蜘蛛,不如让她死了算了!
顾景元顺势将秦宁之搂到了怀里,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容,嘴上则安慰道:“别怕,你有没有被咬到?”
秦宁之想起方才蜘蛛在自己脖子上爬的那一刹那,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忙将顾景元抱得更紧了,“没有咬我,可是太恶心了!太恶心了!”
顾景元松了口气,他垂眸看着怀中脸色惊惶的秦宁之,失笑道:“你连毒蛇都不怕,居然会怕一只小小的蜘蛛?”
他听长宁说过,秦宁之是敢抓住毒蛇拔牙的“猛士”。
怎么如今,她被一只小小的蜘蛛吓成了这样?
秦宁之闻言,忙摇着头,带着哭腔道:“你不懂,每个人都有心里最恐惧的东西,我最恐惧的,就是蜘蛛。”
顾景元闻言,越发的忍俊不禁。
他将秦宁之抱得更紧了,然后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抚道:“别怕别怕,我在这儿呢,我会保护你的。”
他心里是分外感谢那只小小的蜘蛛,如果没有它,哪能如今温香软玉在怀啊?
“嗯。”秦宁之点点头,紧紧揪住了顾景元的衣裳,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顾景元也就任由她抱着,不时地拍着她的背,像哄小孩儿一样地安抚她。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秦宁之才算是冷静了下来。
可这一冷静下来,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又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忙推开顾景元,语无伦次道:“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方才只是太害怕了。”
顾景元则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淡淡道:“秦四姑娘是打算过河拆桥,用完就丢吗?”
“什么?”秦宁之没听懂。
顾景元却是一副认真的样子,“男女授受不亲,秦四姑娘方才抱了我,我这算不算是被你占了便宜,可以要求你负责?”
“啊?”秦宁之一下子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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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伤害
顾景元突然又凉凉道:“秦四姑娘可以回去同令堂说,不要再与你说亲了,万一再遇到什么心有所属的男子,闹出逃婚的笑话对你的名声可不利。”
秦宁之僵在原地。
他果然是因为这件事生气。
“你都知道了?”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秦四姑娘莫不是以为我是个傻子?”顾景元冷笑了一声,“难不成秦四姑娘以为我要等你跟别人订了亲,甚至是过了门才会知道吗?”
秦宁之听他说出这样讽刺的话,心中一痛。
顾景元则望着她继续道:“若是秦四姑娘考虑清楚了,大可以找我来说清楚,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尊重你的选择。可是秦四姑娘你却瞒着我与别的人说亲,你是不是想着,若挑选不到合适的,还可以退而求其次选择我?”
“我没有!”秦宁之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想,急切地解释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欺骗你,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秦宁之垂下眸,。
她自己都没有弄清楚自己的心意,又如何去给他一个交代呢?
她总不能跟他说,她是怕自己意志不够坚定,所以才想着与旁人说亲,好彻底放下他?
他没有上一世的记忆,又怎么会知道她上一世遭受了多大的苦难和折磨?又怎么会明白她心底的慌张和害怕?
这些记忆,是远远无法磨灭的。
她真的害怕,真的不敢再重蹈覆辙。
顾景元确实不清楚秦宁之心底的挣扎和害怕,他听她说了这句话,眸光瞬间冷凝了下来。
“这么说,秦四姑娘是早已经考虑清楚了,是不是?”他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开口。
秦宁之从他的眼神中察觉到了冰冷和危险,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顾景元却步步紧逼,“既然如此,不如秦四姑娘现在就告诉我,你的答案是什么?”
秦宁之不断地后退,直到撞到了树干上,退无可退,才支支吾吾道:“我,我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他又为何要逼她做出选择?
“接受还是拒绝,不过就一句话的事。”顾景元在她面前站定,看着她犹疑不定的模样,突然间就怒从心起。
她到底把他当什么了?若是喜欢,接受便是,若是不爱,拒绝也可。
可她总是表现的犹豫不决,让他的一颗心也跟着七上八下,跌宕起伏。
他还是决定要给她一个教训,让她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秦宁之,你到底在犹豫什么?是不是我还不够好,不足以让你托付终身?”顾景元突然倾身上前,将她禁锢在了自己臂弯中的一方天地里。
他只要稍稍一倾身,便能吻到她的嫣红的唇瓣。
其实,他很怀念当初在火场中的那个吻,缱绻缠绵,清甜可口。
如果可以,他很想好好的,再吻她一次。
“我,我…”秦宁之被突然出现在近前的顾景元吓了一跳。
她吞了吞口水,从脚底板到头顶心都开始发麻。看着近在眼前的顾景元,他离她这么近,近到触手可及,可是他又离她那么远,远到她觉得自己始终没办法真正地拥有他。
她突然又感到害怕,害怕自己如果轻易地就缴械投降接受了他,将来他依然会伤害到自己。
“你爱我吗?”她突然鼓起了勇气,盯着他的眸子,一字一句道:“你说你要娶我,那你爱我吗?是爱,不是好奇,不是新鲜感,也不是肤浅的喜欢。”
如果他爱她,那么她,就再奋不顾身地赌一次吧!
她突然间的问题,让顾景元愣了神。
爱?
这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
陆岑并没有告诉过他,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我想要娶你为妻,给你一个未来,我想要时时刻刻看到你,我不愿意把你的未来交给其他任何人。”顾景元沉思片刻,这样说道,“这是爱吗?”
秦宁之的眼神黯淡了几分。
她不认为这是爱,这只是一种占有欲罢了。
“爱一个人,便是愿意为了她放弃全部,权势、地位、尊严甚至是生命。”秦宁之垂下眸,低喃道:“我曾经愿意为了你,放弃我的一切,如今你呢?”
太子说,顾景元要比他更能分得清江山和美人,那他可愿意为了她,放弃他的野心勃勃?
顾景元皱起了眉头,“这并不冲突,为何娶了你,便要放弃这些?”
他并不能理解秦宁之问的这个问题。
秦宁之闻言,自嘲地笑了笑,“是我想多了。”
她当然知道自己这个问题有些无理取闹,她没有资格要求他放弃他一直以来追求的东西,他也确实没有必要放弃这些。
还是心里不平衡吧!
上一世她爱惨了他,为了他什么都不顾了,她能够嫁给他,还是因为她家破人亡,成了所谓的忠烈遗孤。
而他呢?不喜欢她的时候连看都不看一眼,喜欢她的时候说要娶她就能娶她,甚至什么都不用付出,只用三言两语,便能得到她的人和她的心。
凭什么?
凭什么在他狠狠地伤过她之后,可以再一次轻而易举地得到她?
而且万一哪一天,她与他的江山大业相冲突的时候,他会不会因为当初得到的太容易,所以毫不犹豫地就牺牲掉她?
这么想着,秦宁之立刻又坚定了决心,摇头道:“你不爱我,我不要嫁给你!”
顾景元的眼神顿时冷了下来,“那韩家的少爷爱你了吗?那些你素未谋面的男子便是爱你了吗?”
“我宁愿嫁给他们也绝不会嫁给你!”秦宁之突然恶向胆边生,朝他吼道:“你凭什么认为你喜欢我我就该欢天喜地地嫁给你?顾景元,你未免太自信了,事实就是,我根本就不想嫁给你,我一点都不喜欢你!”
当初他对她就是这样的,冰冷,漠视,狠狠地伤过她的自尊心。
她也要他尝一尝,自尊被人践踏的滋味!
顾景元果然被她的话伤到,眼神一下子就黯淡了下来,望着她的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秦宁之深深吸了一口气,一鼓作气道:“顾二公子,谢谢你来救我,今夜之后,希望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再也不要有任何瓜葛,我嫁给你,都与你无关!”
顾景元看着她突然下定了决心的样子,知道这大概就是她给他的答案。
两个月前,她下意识地拒绝了他。
两个月后,她考虑了清楚,更决绝地拒绝了他。
看来,她是真的不喜欢他。
顾景元松开了禁锢她的双手,然后自嘲地笑了笑,“好,我懂了,是我一直以来自作多情,误会了秦四姑娘的意思。”
他并不是一个喜欢强人所难的人,若是她不愿意,那便算了。
秦宁之垂下眸,没有接话,可一颗心却抑制不住地痛了起来。
顾景元,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曾经有多爱你。
现在,我不敢爱你。
此后,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大早,顾景元便带着秦宁之找到了出去的路。
他派人将秦宁之送回了秦府,自己则一言不发地回了晋国公府。
秦宁之看了他的背影一眼,也扭过头,与他往相反地方向走去。
过去发生的这些事,就当成是一场梦吧!
梦总要醒的,她总要回到现实。
从此以后,他们就分道扬镳,再无瓜葛。
亲爱的读者们,不好意思,昨天没更新,是因为,小安…去相…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