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可是你推的琳琅下湖?”皇帝安慰完受伤的人,现在要兴师问罪了,便冷冷盯着赵菁华,无比威严的道。
赵菁华吓得浑身哆嗦,忙扑通一声跪到皇帝面前,忙摇头道:“回皇上,臣女没有,臣女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人撞了一下,随后才不小心将公主撞下湖,请皇上明鉴。”
赵菁华说完,努力瞪眼去看对面的人,发现个个都一脸正气的盯着她,这些人都不像会推她的样子,到底是谁呢?
她明明感受到被人踢了一脚,或许是推了一把,可那时候极其混乱,她根本没看清那人,就快被吓死了。
“你没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你,你敢说你没有?如果不是你,那又是谁?”苍祁帝危险的眯起眼睛,只要这眼睛一眯,就意味着有事发生。
赵菁华已是吓得汗如雨下,嘴唇直打颤,她忙扑到琳琅身侧,朝她恳求道:“公主,菁华和你是好朋友,怎么会推你下湖?菁华没有,我哪有这么傻,敢在皇宫犯事,请公主帮我说说好话,真不是我干的,当时真的有人推我。”
琳琅此时则有些厌恶的看了赵菁华一眼,谁和她是好朋友,两人不过多说了几句话而已。
她盯着赵菁华,冷哼一声,怒道:“若不是你挑起我和安姑娘的战争,我又岂会罚她?我若不罚她,又岂会被父皇骂?都是你,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竟将我推下湖,父皇,此事一定要严惩!”
琳琅已经认定自己是被赵菁华推下湖的,这一说,不仅吓得赵菁华浑身打颤,连边上的赵老太君,都吓得脸色苍白,忙一个箭步上前,朝皇帝道:“请皇上开恩,臣妇的孙女定不是故意的,这其中定有误会,定有人在后面动手脚,请皇上调查清楚再下定论。”
如果这事没处理好,那就是整个中威伯府的错,有可能中威伯府会被赵菁华连累消亡,赵老太君已经吓得快站不住。
南宫婳见状,忙上前将她扶住,替她顺了顺背,一脸担忧的道:“外祖母别担心,皇上是明君,绝不会乱判,他一定会查清楚的。”
这世间对她好的人,寥寥可数,外婆就是其中一个,她又怎么忍心看伯府出事,伯府和侯府是鱼与水的关系,你离不开我,我离不开你,一个出事,另一个也会受到牵连。
最重要的是,这是她最亲爱的外婆,她不要自己的亲人受伤。想到这里,南宫婳不禁冷冷的瞪向安容华,要不是她闹出这些事,又怎会连累伯府,又怎会让外婆伤心?
她冷冷的看向安容华,发现她有些心虚的垂下眼睑,皇帝见南宫婳站出来说话,眼神便变得缓和起来,这女孩子给他的感觉一直很好,他也不再那么生气,准备查查究竟是怎么回事。
琳琅则深吸口气,她突然觉得自己被赵菁华当枪使了,肯定是赵菁华和安容华有仇,借故挑起她和安容华的战争,才惹得她打了安容华,后边赵菁华推她,肯定也是想栽赃给安容华。
没想到安容华却救了自己,看来,有时候,朋友不一定是朋友,敌人也不一定是敌人。
琳琅冷冷瞪了眼赵菁华,沉声道:“当时只有你站在我身边,和我有说有笑的,借故引开我的注意力,我怀疑就是你,你却说不是,那你说,不是你,还会有谁?”
“是…是是…”赵菁华扫了扫众人,突然想起之前安容华离自己最近,只是她是扑在南宫婳怀中的,她当时只有这点印象,不然安容华怎么扑过来这么快。
想到这里,赵菁华想都没想,便愤怒的指着安容华,道:“是你,肯定是你推我的,当时就你离我最近。”
“你说什么?”安容华一听,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当即难受的揉着眼睛,愤怒的道:“我虽然喜欢忍让,但也实在忍不住,赵姑娘你对我多次羞辱就罢了,如今我救了公主,你却嫉妒我,把我说成凶手,你真的太狠了。人在做,天在看,请你给自己积点德。”
安容华说完,便揉着帕子梨花带泪的滴起泪来,皇帝也是气得大吼一声,“真是无法无天了,要是安姑娘推的,她为什么不要命的冲下去救琳琅,难不成她疯了?朕看,说假话的就是你,推人的也是你!”
“不,真不是我,请皇上息怒,不是臣女。”赵菁华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又看了南宫婳一眼,突然心生一计,忙道:“皇上,臣女知道是谁了,是南宫婳,一定是她,当时她隔臣女也近,如果不是她,臣女就…就…跳下去!”
☆、第085章 三大俊男暗中较劲【手打】
赵菁华瑟索着说完,终于找到挡箭牌,便伸着手朝南宫婳指去,登时,那边的祁翊已是眉锋一挑,凤眸凌厉且含有警告意味的看向赵菁华。
登时,所有人都看向南宫婳,南宫婳在袖子里篡着十指,不紧不慢的看向赵菁华,冷声道:“姐姐你栽赃安姑娘不成,就在栽赃我么?当时安姑娘正扑在我怀里哭,她抱着我我在安慰她,影华姐和贵姐儿都看得清清楚楚,我抱住安姑娘,哪有手脚和时机动手?”
南宫婳一字一顿的说完,吓得赵菁华忙闪了下眼睛,靠在宫女怀中的安容华此时也委屈的看向赵菁华,柔柔的道:“赵姑娘,我和妹妹虽与你不相睦,但不能把你做的事强安在我们身上,所有人都看见你推公主落水,也看见我和姐姐离得远的证据,还请你有点良知,切莫欺瞒皇上,还我们一个公道。”
安容华说完,一直气不过的赵影华也道:“妹妹你是我自家人,难道我还会说假话?你还不向公主认错,一味的在这里指责这个指责那个,你还是伯府的子孙么?”
赵影华和赵老太君都是一脸的苍白,生怕家族受牵连,不过赵影华话一说出来,众人都挺佩服她的,她没有为了家族替赵菁华遮丑,而是大义灭亲,很令人欣赏。
这边贵姐儿也站出来作证道:“臣女也可以证明婳儿没推赵姑娘,至于其他人,臣女没看见,不好说。”
贵姐儿却不替安容华证明,看得安容华又是一阵委屈,赵菁华见南宫婳有这么多证人,急得四处看了看,看向每个人,她都觉得对方像推她的,又不像,不知道究竟是谁推的。
这时,一直未说话的祁翊则凤眸冷挑,一脸淡定的看向赵菁华,“刚才你说如果不是南宫姑娘,你就跳下去,如今有人证明不是她,你确定你要跳?”
说完,祁翊看向那幽幽的湖水,浓雾般的眼神化为一声叹息,却听得赵菁华寒毛都竖起来了,平日看这祁世子淡淡的,还挺温柔,现在才知道,他不好惹!
祁翊嘴角扬起一抹王者般的冷咧,不管是在苍祁掩尽锋芒、韬光养晦,还是在燕国东宫,从来没有人敢当面违逆他,那些服侍他的人都谨小慎微,悬着一颗心对他无比顺从,如今竟有人想害他看中的女人!
他的女人,岂是这些凡夫俗子能染指的?他会让她们死得很难看!
皇帝也冷哼一声,厉声喝道:“如今人人都指证你,你还有何话可说?想朕饶了你,就跳下去,否则,拉下去砍了!”
苍祁帝一发话,登时听得众人全身胆寒,一个个都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不敢再说话,赵菁华已是吓得脸色苍白,赵老太君则是满目的气愤,又急又气,却不敢求情。
玥贵妃抱着虚弱的琳琅公主,也是一脸冷清的道:“赵姑娘请快点决定,谁敢动本宫的心肝,本宫誓要为她讨回公道。”
玥贵妃如今说这话太不合理,会让人有仗势欺人之嫌,可大家念在她为人母亲激动得要命的份上,都战战兢兢的盯着赵菁华。
赵菁华没办法了,吓得双腿打颤,她不会游泳,吓得满头大汗,此时,南宫婳已经感觉赵老太君浑身在颤抖,她辛苦撑起的所有颜面都没了。
正在赵菁华吓得腿软之际,皇后却淡淡扬眉,沉声道:“皇权威严岂容你挑衅?跳下去就不必了,为了给你点教训,来人,拖下去重责三十大板,以敬效尤!”
皇后冷冷说完,已经有侍卫上将来拉赵菁华,赵菁华见不用跳湖,却要挨三十大板,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悲伤,在她悲鸣的哀嚎中,身子已经被侍卫拖走。
皇帝看皇后已经处置,淡淡点了点头,不可能别人推公主下湖,他们皇家也要推来还,如此的瑕疵必报,会让世人诟病。
赵菁华的事处置完,皇帝便命人扶安容华和琳琅公主去休息,等她们休息妥当,便是下午的皇宫宴会。
皇帝皇后领着去休息之后,南宫婳和贵姐儿、赵影华三人坐在紫晶桥头,祁翊则与几名宫女上了刚才的画舫,不知道在搞什么,反正很神秘,那些宫女还蒙上了面纱。
不一会儿,几人就听到远处刑房里传来的惨叫声,那是赵菁华挨打的声音,赵老太君站在南宫婳身侧,气得一脸苍白,她都没脸进去和那些夫人们谈话了。
贵姐儿淡淡扫了眼远处,轻声道:“老太君你别着急,这次给菁华姐一个教训也是应该的,要不然她以后会犯更大的错,只是,刚才我的确没看到赵菁华推公主,只是看到赵菁华似乎被人撞了一下,身子不由自主的朝公主撞去,公主才被撞下湖,好生奇怪。”
赵老太君叹了口气,道:“我也觉得她没那么蠢,但有时候人要是蠢了,由不得你不相信,许多事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可它偏偏是事实。”
南宫婳轻轻拂了拂老太君的背,朝她温和的道:“外祖母,你放心,皇上是明君,绝不会因为菁华不懂事而连累整个伯府,你且放宽心,一会在皇后的寿宴上,你该做什么做什么,要摆出别人不敢小瞧的样子,别人便不敢小瞧你。至于菁华不懂事,那是二舅妈没教育好,与外祖母你无关,你看,您老教出来的影姐姐不就十分乖巧,讨人喜欢么?”
南宫婳朝赵影华微微一笑,羞得赵影华捏了捏她的小脸,“婳儿你只管夸我,反正我不介意的。”
赵老太君见赵影华和南宫婳都懂事得体,一颗心才松了下来,正在这时,一阵“呵呵”声从上空传来。
不错,的确是上空方向,南宫婳听到这声音好像地狱里的鬼魅,便迅速抬眸,只见不远处的槐树上,坐着一个人。
再一看,那不是楚宸烨是谁?
楚宸烨淡然的坐在树上,抬头望了望天,遂睑眸低头,眉头皱成一团,那嗜血的凤眸泛着冰冷的寒光,唇角冷勾,不紧不慢的道:“本世子刚才无意中看见,一个姓--安的女子,做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呵呵!”
说完,楚宸烨继续望着天,嘴角露出一个淡笑。
他的话,听得赵影华等人皆是一怔,所幸这里没有其他人,只有南宫婳她们几个,否则要让别人听见,别人会说是她们合谋的,毕竟安容华和她们关系匪浅,这应该就是楚宸烨之前不说的原因。
赵老太君已是满脸惊骇,她恨恨的咬着唇,沉声道:“想不到姓安那姑娘竟如此狠毒,老身竟一点都没看出来,还多谢世子提点,让菁华替她受了过,她还装好人下去救了公主。”
南宫婳见赵老太君生气,便上前安慰道:“外祖母你不知道,菁华趁你们不在的时候,跟着方丽薇和公主奚落我们,还怂恿公主打安容华,估计安姑娘心里有怨,才出此下策。咱们心里知道就行,一定不要说出去,谁都认为咱们跟安姑娘是一派,要是起内讧或者她被供出来,皇上一定会怀疑咱们,到时候咱们都得被连累。”
要对付安容华,只有私底下进行,皇上最讨厌朋友之间两助插刀的行径,况且他现在欣赏安容华,她们不能起内讧,不能让皇帝有任何一点疑心。
赵老太君紧抿着唇,只得咬牙点了点头,虽然她不喜欢赵菁华,可如今伯府颜面受辱,这一切都是安容华害的,她怎能不恨她?
小小年纪便如此心狠手辣,以后长大了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正在这时,那树上的男子已经一个翩然的旋转落地,他一落到地上,便将手背在身上,朝南宫婳微微一笑,那笑容,却让人不寒而栗,冷风扬着他紫色的袍子,将他衬得宛若神衹。
南宫婳始终觉得,楚叔叔的眼里带着淡淡的忧伤和孤寂,显得很安静,好像一切的繁华皆离他很远。
待南宫婳再看时,楚叔叔看着南宫婳,哂笑着摇了摇头,他今天是怎么了?竟对一个毫不起眼的女子在意起来,这一定是幻觉,像南宫婳这种小得一根指头就能提起来的小女娃,他可没兴趣。
他喜欢的,可是充满女人味的女人,就像记忆里的月莳,也不知道月莳在天上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想他。
记得大婚之夜,他俩共饮一杯交杯酒,他紧紧握住她的手,温情而幸福的看着她,将美好的她牵进喜堂,在与她拜堂成亲后,他又将她抱进了洞房。
而却在一夜之后,他们俩天人永隔,他爱月莳,记挂月莳,等了她好多年,却仍旧等不到她回来的身影。
在每个寂寥的夜晚,他都站在月树下,倾听柔软的风,感受天地的浩淼,他已经畅想过无数次,当他推开那扇朱红大门,月莳正戴着红巾,温婉安静的看着他,她笑得真乖巧,会像婚前那样妩媚的看他。
可事实,当他打开大门时,却看到满屋的空寂,这样他的心陷入无边的黑暗,没有什么能将他照亮,他感觉,他有时候快和这个世界隔绝了。
看到楚叔叔微皱着眉头,好像在沉思什么,南宫婳觉得有些奇怪,正在呆愣的瞬间,前方高大的男人已经抬起眸,朝南宫婳道:“花痴!盯着叔叔看做什么,你背后来人了!”
南宫婳一时大窘,此时已经听到阵阵礼乐声,转身一看,皇帝皇后大批人在宫人的簇拥下正朝这里缓缓行来,南宫婳知道晚宴是在湖中的画舫上举行,忙和赵老太君等人退后行礼,恭迎圣驾。
皇帝皇后走到紫晶桥上后,全都朗声而笑,再看那湖中心,那嵌玉镶金的画舫正缓缓行来,舫身四周站着白衣翩翩且蒙着面纱的歌姬,歌姬们撒着手中的玫瑰花瓣,开始跳舞,看上去十分美好。
待画舫再靠近些时,众人皆听见一声悠扬的笛声,那笛声如破空而出般划破画舫的宁,笛声优美,宛若天籁,清脆动听,吹的是一曲《长相忆》。
众人一听到那笛声,全都倚头攒望,只见那画舫中间,一袭青袍的男子正谦然的吹笛上前,众人一看,全都往前走了两步,那吹笛的男子,竟是离郡王楚汐。
楚汐着一袭天青色纻丝描金麒麟纹缂丝金色滚边绛纱袍,腰系冲牙玉花青绮玉带,整个人美得好似仙童下凡,他身材高大,凤眸星眸,眉毛微挑,随着画舫的移动,显得愈加的潇洒生姿。
众千金小姐都在心里哇哇的尖叫,面上则保持贤淑规矩的模样,其实一个个心里早如烈火在燃烧,正在这时,那画舫外,又传来一阵幽幽绕耳的箫声,这箫声静谧且空旷,却不失美好。
接着,楚汐大袖一挥,指向那画舫处,众人纷纷看去,只见那璀璨生花处,男子持箫上前,正嘴角带笑的吹着手中的玉箫,男子长身玉立,一袭宫锦绢花刻丝月牙色通袖袍衬得他宛若谪仙。
远远看去,男子似笼罩在一层薄雾中,他始终微笑着,好似从画中走出来一般,一曲《美人娇》宛转悠扬的传了过来,此时,姑娘们更是激动,一个个恨不得抢在最前头去看,两大美男,一左一右,一笛一箫,吹得众人的心都乱了。
比起祁翊来,楚汐脸色有些苍白,人也显得娇弱一些,大概是患病已久的缘故,不过他眉宇间却溢出阵阵生机,一张容颜美如冠玉,一颦一笑比女人还柔美,看得皇帝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而祁翊虽然唇红齿白,不过身材较高大些,那带笑的眼神让人感受不到温暖,有的却是无尽的冷漠,所以祁翊男人味更浓。
正在这时,男人味最浓的楚叔叔已经冷咧凤眸,淡然上前,“臣也给皇后来一曲!”
两大美男给皇后贺寿,又怎能少了他?
说话间,男人已经踏上画舫,在众人的惊愕声中,稳稳坐到七弦古琴前,那原本要弹古琴的歌姬被楚叔叔危险的目光给瞪得自动退后。
没想到楚叔叔还会弹琴,只见他轻撩紫袍,朝众人和蔼的一笑,玉指轻拈琴弦,竟迅速和上了祁翊的美人娇,登时,笛声、箫声、琴声三者合一,三人似有默契一般的循序渐近,令人听着抑扬顿挫,且一点都不杂乱。
苍祁最优秀的三大美男都在画舫上,看得众千金心潮澎湃,一个个恨不得飞奔上去,有的人激动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有的以前甚至没见过这三大美男,一刚一柔,还有刚柔并济的祁世子,众人都兴奋得不知道选谁好了。
三大美男,不仅看得千金们怦然心动,连几位妃嫔都感叹自己年华老去,想当年,皇上就是这么的好看,可惜,她们都渐渐老了。
皇后忍住心里的笑意,也是一脸的高兴,能得到苍祁文才不一的男子给自己贺寿,真是少有的事,面对美色,别说男人,女人也难以抵挡。
楚宸烨坐在那青山墨黛的画舫上,衣裾飘飘,凤眸狭长且嵌着无比凌厉的寒冰,他的曲子也由开始的平淡渐渐转为激烈,好似面对千军万马般富有气势,他身上透着男儿征战沙场的豪气,也有着他最为古怪的阴戾。
没想到这个并不怎么喜欢自己的王世子竟然愿意为自己弹琴,皇后也感到十分惊愕,他一向最高傲,根本不屑与人交流,今天的他,似乎很不相同,好像是和祁世子--扛上了,这是为什么?
等悠扬的笛声完毕后,箫声、琴声都慢慢静止。
楚汐在看了眼南宫婳后,便上前朝皇帝皇后行礼,道:“孙儿给皇爷爷、皇奶奶请安,祝皇奶奶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蟠桃捧日三千岁,古柏参天千年围。”
皇后看着楚汐,忙笑意盎然的点头,“汐儿有心了,皇上,咱们上画舫去吧?”
皇后说完,眼底却闪过一抹冷色,对面的楚汐面上带笑,眼珠却也是无比的冷漠,皇后淡笑,太子的亲娘,也就是先皇后是在她进宫前去世的,太子以为先皇后的死与她有关,所以连带着整个太子府都不喜欢她。
一个太子府都是她的威胁,别看她是皇后,除了太子府,还有宫里的所有妃嫔,一个个都如狼似虎的盯着她,所以她活得很累,必须强打精神,努力振作,这才能保住皇后之位。
皇帝欣赏的看着三个男子,在看向楚宸烨时,眼里却闪过一抹冷色,随即笑道:“都说你们是苍祁三大美男,如此年轻,真让朕羡慕,你们三人都有心了,你们身边什么都不缺,就缺个妻子。这样吧,朕赏什么都是多余,你们自己在公主千金们中挑个妻子,挑中了就来与朕说,让朕赐婚。”
皇帝的话说得千金小姐们一阵羞红的低下头,连栖霞公主脸色都有些赤红,其他人更不用说了。
祁翊微怔,不自觉的看了南宫婳一眼,便含笑不语,楚汐则懒懒的摇头,楚宸烨更是面无表情,双眸诛讥且危险的扫了皇帝一眼,却扫得皇帝浑身胆寒。
看出楚宸烨与皇帝间的疏离,为了避免尴尬,楚汐便朝皇帝笑道:“皇爷爷,宫宴已经设好了,请!”
皇帝笑看楚汐一眼,牵着皇后的手踏上画舫,其他妃嫔和夫人们随即跟上,这画舫很大,起码可以容纳上千人,所以装皇亲国戚绰绰有余。
画舫上刻着嫦娥飞天、蛟龙出海、凤凰涅磐等壁画,南宫婳一边欣赏着这些名画,一边跟着人们入席。
男女有别,女子坐在左侧,男子坐在右侧,两方隔得很远,遥遥相望,要不是皇帝皇后在场,又是皇后的寿宴,估计姑娘们想这么近的看男人,都是奢望,最多看下自家的相公。
老将军和老王妃对坐着,一坐下,两人就互相吹胡子瞪眼起来,纪老将军一进去,就死死的架住楚宸烨,楚宸烨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他立马道:“我不喜欢架着你玩,皇帝面前,难道你敢反你爷爷?”
楚宸烨淡淡挑眉,一脸淡定的道:“尊卑有别,孙儿不敢。”
这话听到座上的皇帝耳朵里,他原本皱着的眉头则慢慢舒展开来,楚宸烨手握重兵,年纪轻轻便权倾朝野,他又野心勃勃。虽然楚宸烨是战场上的天才,但他不得不随时提防着。
一旦太子和齐王、瑞王的斗争呈现白热化,到时候引起内乱,苍祁便危矣,如今他需要楚宸烨为他打边关,保苍祁,不敢动他,而且他也动不了他。
照这么放任下去,楚宸烨的势力会越来越大,渐渐盖过他这个皇帝,这样的后果,将不堪设想,不行,他得在楚宸烨身边安插个信得过的人,在紧要关头,将楚宸烨的谋反扼杀在萌发状态。
“为老不尊!”老将军才和楚宸烨说完,对面的老王妃已经故意摸了摸头上的珠花,坐直身子,一脸大家闺秀的瞪向老将军,她要向他展示,他是个野老头,而她,则是个端庄知礼的高贵王妃。
纪老将军瞪了老王妃一眼,一双眼睛悄悄的眯向南宫婳,他生怕老王妃发现自己的心思,忙装作喝酒的样子用手将头肘住,然后朝南宫婳眨了个眼睛,那眼睛里像含有钻石般闪着银光,看得南宫婳忍不住面露笑意,朝老将军回眨了下眼睛。
接收到南宫婳的眼神,老将军笑眯眯的掳了掳胡子,突然仰天,小声且幽怨的道:“其实我觉得,我和那小女娃要相配些,可惜,生不逢时,我老了!”
听到老将军惆怅的声音,正盯着自己袍子发呆的楚宸烨讶异的挑眉,不可思议的盯着老将军,眼里透着浓浓的鄙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