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幸灾乐祸的说:“活该,幸亏是撵出去了,她那么的轻浮,若是留下来指不定要仗着自己的肚子里有货,嚣张成什么样子。这会可是她自己作死,不说自己没见识,还要四处讨嫌的,真的以为自己是飞上高枝变凤凰了。”
“她有什么眼界,从小看的学的就是势利眼,若是她能知道进退才是奇怪的事情呢。不过既然是皇上把老爷叫去训斥一顿,我想没几天必定有人上门了。你叫人去预备着,我倒是要看看这次他们会说什么。”子骊估计着贾政就要上门了,她叫丫头提前预备下。
薄荷忙着答应一声,结果她前脚刚走后面就有丫头来报:“老爷来了,看着气色不好,着急着要见太太呢。”
子骊没想到贾政能来的这么快,她长长的叹口气,对着来报信的丫头说:“你请他先坐,就说我在换衣裳,随后就来。”
贾政在书房里面来来回回的走着,昨天见皇帝的情景历历在目,皇帝戏谑的语气和凌厉的眼神叫贾政现在想起来还是浑身一阵阵的冒凉气,皇帝对他的印象已经开始变了。自己苦心经营出来的能臣干吏的形象在一点点的崩塌,自己的一切都系在皇帝的一念之间,自己升迁的比同榜的进士们都快,这在官场上已经够惹眼的了,以前自己春风得意,自然没多少人敢和他明着为敌,但是现在——一旦自己不被皇上喜欢的风声传出去——贾政想着可能的后果不由得打个寒战。
一阵脚步声贾政忙着转过身:“你可来了——”贾政气恼的瞪一眼进来的小丫头,训斥道:“什么事情,你们太太呢!”
小丫头被无辜的瞪一眼,顿时吓得扁了嘴:“我去回太太了,太太说正在换衣裳请老爷等一下。”说着那个小丫头也不给贾政倒茶生气的扭身就走了。
贾政看着径自走掉的小丫头气的张口结舌,正要抱怨发泄,就听见一阵脚步声从远处过来。是子骊来了,贾政顾不上什么体统了,赶着出来却是一群小丫头端着茶果进来。她们没防备贾政出来冒出来差点撞上,贾政忙着往边上一闪身,小丫头手上的茶水还是洒在了贾政的衣襟上,小丫头忙着求饶,贾政只能无奈的跺跺脚:“蠢材!”
“老爷先等等,太太正在换衣裳呢。今天早上太太一早起来就去骑马,又去苗圃看新出来的菜,身上闹了一身的泥正在洗澡呢。这是院子里新出的果子老爷尝尝看。这个是太太亲自做的果子羹,老爷不尝尝么。太太可是最得意这个的。”说着小艾出来先拿着毛巾亲自给贾政擦了身上的茶水,又端来果子羹请贾政品尝。
看着白玉杯里面晶莹剔透的果子羹,贾政忽然想起来以前在青州的时候子骊也是常做精致的东西给大家吃。那个时候一家人是如何的融洽,现在自己却是处处狼狈,子骊却依旧是悠然自在。想到这里贾政忍不住想莫非京城是自己的是非之地,要是如此我不如谋个外放的官儿出去也好。只是眼前还不知道是什么结果,也只能先劝好了子骊再说。“我哪有什么心思吃这个,她倒是悠闲的很我在京城都要焦头烂额了。你们太太到底是要生气到什么时候。”贾政对着小艾抱怨起来。
“我们太太一直没生气啊。她为什么生气?老爷这个话真是奇怪了,是太医说太太的身子不好需要调养的,这个事情也是两边都知道的,老太太还亲自叫人传话说既然你身子不好,不宜劳累且休息一阵子吧。怎么老爷口口声声的说我们太太生气了?还说的有鼻子有眼的,现在连着亲戚们都知道我们太太是为了老爷纳妾才生气的。我们太太听了好些闲话正伤心呢。她这几天也是撑着不叫看出来,谁知背地里伤心了多少回。太太说自己的丈夫那样败坏自己的名声,她不如剪了头发做姑子去,也省的被人背后下黑手暗害的强。我们做小人也看不过去,老爷若是不满意只管和太太直说在,再也没有自家人祸害自家人名声的。”小艾一张嘴,硬生生的把贾政气的脸色发青,舌根子都硬了。
贾政都要给小艾给跪了,他只觉得心里憋闷的心口疼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正在这个时候子骊才姗姗来迟,她素着脸也没特别装扮,扶着薄荷有些无力的走进来,小艾见着子骊来了忙着吐吐舌头借口着看午饭走了。子骊扶着桌子坐下来:“你脸上怎么看着不怎么好,是谁给你气受了,我替你教训丫头们。其实她们都是心直口快,没什么坏心眼子,年纪又小,嘴里没天没地的习惯了。而且她们的父母多是伺候过我祖父的人,人不在了可是体面规矩还是要的。老爷还是别和她们一般见识吧。大家和和气气的不好?非要闹的天翻地覆的有什么意思。家和万事兴的道理你也不明白了?”贾政只觉得子骊的话很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贾政没察觉出来子骊在讽刺自己,他赶紧压下心里的不舒服,对着子骊说:“我是没法子了,昨天皇上把我叫去训斥一番。…”贾政滔滔不绝的对着子骊诉苦起来,说道芳儿胆大包天的收了别人的贿赂,贾政越说越生气:“这个坏事的东西我已经把她撵出去了。我险些就败坏在她这个贱婢的手上!”
“她收钱还不是你随便许愿,她一个二等丫头穿戴都和我比肩了,她家里最近可是阔了不少,人都是贪心的。你那点银子东西和你当初的许诺差远了,她自己拿有什么不对的。你却还来抱怨!真是个小气鬼,我都看不过眼去。”子骊讽刺的一笑,端着茶杯仔细品味。
“我许诺什么了?都是她自己糊涂!”贾政梗着脖子撇清关系。
“只要你好好地伺候我,还怕没八抬大轿给你做么。咱们府上统共也就两乘八抬大轿,我想你也不会拿着老太太的轿子给芳儿吧,我只能让贤了。”子骊的话把贾政惊得眼珠子都掉下来了,这是他和芳儿嬉笑的时候随口说的话,怎么被她知道了。
“别看我,我也不是千里耳。她自己宣扬出来,不信你回去查查就知道了。你也不用生气,我已经叫人把芳儿又接回来了,先等着她生产吧,若是能生个男孩就扶她做姨娘。”子骊语气平淡就像是在说今天早上天气不错这样的废话,不带一丝情绪。
贾政支吾半天,他已经有点跟不上子骊的节奏了,子骊到底在想什么,她到底是生气呢还是已经原谅了自己。子骊板着脸接着说下去:“这几天我想了,到底是上了年纪,在折腾叫人家笑话。不过老爷倒是正在壮年,身边没人服侍也不好。周姨娘和汪姨娘出身模样性格都好,以后老爷的事情叫她们多担待些。芳儿虽然长得好,得你欢心,可是你在官场上一天就不好提拔她,你也清楚这是为什么。不是我不容人,就是老太太也不会容许她这么败坏自己的儿子,只要她不插手家里的事情,凭着你把她当成祖宗供起来也和我无干了。”
贾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心里飞速的运转着,叫自己能跟上子骊的思路,她的意思是原谅自己不闹着和离了,可是叫周姨娘汪姨娘多担待是什么意思?贾政顿时皱起眉:“你这是什么话,我们是夫妻干什么闹的那样生疏。”说着他涎着脸去拉子骊的手臂。
子骊却是一下拍掉他的爪子,站起来:“对我来说□□只有了情才会有欲望,现在我已经是心灰意冷了,自然是无欲无求。”说着子骊甩袖子就要走。
贾政只以为子骊在说气话,也没当成一回事:“只要你肯回去,一切都是你说了算。”
“我不求别的,只想自己抚养宝玉。老太太到底是上年纪了,没有小辈推卸自己的责任反而叫长辈劳累的。家里的事情,我身子不好也不能分担很多,还要请那边大太太多帮忙。”子骊才不想把自己的精力花费在贾家那些琐事上。她只想好好地教育宝玉,至少叫他能成为个有担当的男人。
贾政听着子骊的语气心里越发的没底,可是眼前真的管不了那么多,贾政一口全答应下来:“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今天你便收拾了东西跟着我回去吧。”贾政紧盯着子骊的脸色,巴不得她立刻点头答应回去。子骊却是不疾不徐,反而坐下来悠闲的端起茶杯喝一口:“我出来好些日子了,家里怕是已经被改的面目全非。我叫周瑞家的先回去,按着我的意思收拾屋子。横竖我是跑不了,既然你有事就先回去吧。既然皇上已经申饬了老爷,老爷就把心思多放在政务上,别叫人抓着把柄了。”
贾政听着子骊如此说也就暂时安心,他搓着手看着子骊:“既然如此我先回去办正事,周瑞家的要怎么收拾屋子要什么只管和我说。”贾政想起来被芳儿改动的屋子和被她扔出去的兰花,心里急着要赶回去。
就像是水面上被扔进个石头,激起了一片涟漪之后一切恢复如常,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但是在梨香园伺候的人都知道日子确实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子骊回来之前已经把荣禧堂的厢房收拾出来,本来是要贾政住过去的,可是贾政却不肯搬走,最后还是贾母发话,二太太需要安心养身体,就住在荣禧堂厢房去。子骊也没推辞,叫人收拾了东西从庄子上回来就搬到那边去了。
荣府依旧是子骊当家,只是老太太却说身边孤单把迎春和宝玉一干年纪小的孙女孙子都养在身边了。
第148章 主角们都齐了
时光荏苒,子骊的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了,自此以后她和贾政真的成了熟悉的陌生人,两个人虽然近在咫尺可是却生疏有礼,那个芳儿彻底失宠,不过她靠着生个女儿到底是没了被撵出去的危险。
贾政对着周姨娘和汪姨娘还算是满意,毕竟她们两个温柔体贴,懂事识大体,和芳儿比起来更适合长期相处。对贾政来说芳儿就像是包装精美毒品,他曾经想借着芳儿年轻泼辣的肉体找回自己的青春,但是逝者如斯,失去的总是失去了,即便是勉强的找回来,也只能是一场光怪陆离梦而已。现在梦醒了,芳儿就像是在阳光下被仍在地上的烟蒂,任由着践踏罢了。
当芳儿生个女儿的消息传来,子骊正悠闲的在窗下读书,听着丫头们的回报,她只淡淡的说:“告诉老太太没有,虽然是个女儿也是喜事。”薄荷一边打点着针线一边说:“早就告诉了,老太太说叫太太看着办,也不用大张旗鼓的,不过是个姑娘,况且生母也不是什么体面人。就不用再回她了。”薄荷停下手上的针线,不无感慨的说:“芳儿那个蹄子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一天,当初她自持身份,觉得是老太太拨过来的人就不把旁人放在眼里,得罪了多少人。现在大家都等着看她的笑话呢。”
这个孩子就是探春了,子骊心里暗想,一个这样的娘会生出怎么样的女儿呢,不过芳儿早就失宠了,贾政提起她的表情就和吃狗屎一样,怕是世界上再没贾环这个人了。对冒出来的庶女,子骊一时半会拿不准该怎么对待,探春就品行来说不是特别纯良的人,很多人认为探春性格里面的激烈是因为她的出身和环境造成的,不露出尖牙就要被人欺负。可是在子骊看来很多事情和环境有关但是和天性的关系更大。
“你叫奶娘去把孩子抱走,再也没有丫头养姑娘小爷的道理,我是没时间也没精神了,连着宝玉我都没精神管,何况是她。你把孩子教给汪姨娘养着吧,好歹教导这知道进退,别和她的娘一样,岂不是糟践了孩子。对了老爷怎么说?”子骊想起来贾政是这个孩子的父亲,也不知道又做父亲的贾政是什么感想。
“太太别提老爷了,老爷哪有心思理会这个。周先生和单先生都不肯回来做事,老爷不放心别人,自己每天在哪里算账呢。听着老爷那边的人说每天晚上一直到三更以后才休息,小丫头过去报喜的时候,老爷正烦恼着,不仅赏钱没得还白挨了一顿训斥。那个丫头回来对着芳儿抱怨半天的,气的她闷着头哭了一晚上。听说是奶水都回去了。”小艾端着水果从外面进来,薄荷看硕大的白玉盘上鲜红的荔枝和杨梅水灵灵的,忍不住赞叹道:“好显现的水果,能在京城见着这么新鲜的荔枝和杨梅也是难得了。以前在金陵的时候倒是常见。这是哪里来,莫非是咱们南边的庄子上送的水果来了?”
“哪里是咱们庄子上的水果,咱们庄子上的水果还要等十几天才能下来呢,是珠儿叫人送来的,说是太子殿下赏的,不敢独自享用叫人送来给太太吃的。”小艾把盘子放在一个错金錾花大铜盆上,盆子里面装着冬天存的碎冰上,既能保鲜又能增加口感。
子骊听着小艾的话心里一动,脸上却是没什么波动:“拿去些给老太太,这么多的荔枝白放着不新鲜了。若是有多的,给那边大太太和东府的大嫂子送去。”
小艾听了答应一声,叫了丫头过来:“白露,春分你们两个拿些果子送到大太太和东府太太那边去,就说是珠大爷的孝心,请太太尝尝鲜。”两个丫头一起答应一声就走。小艾看着两个丫头出去,对着子骊说:“还是太太的眼光好,春分秋分,白露,小满,雨水惊蛰她们八个丫头都是不错。现在都懂规矩会办事了,不知道太太预备怎么分派。”
“你和薄荷到底要嫁人,叫立秋,白露,茯苓甘草在我身边服侍,剩下的春分和雨水给珠儿使唤,惊蛰小满给元春使唤。宝玉哪里用不着我这里派人去,自然有老太太安排。对了按着迎春的例给三丫头添上一样的丫头婆子,你们要仔细着别选和芳儿家又牵扯的,要老实的。那些调三窝四喜欢嚼舌根子的一概不用知道么?”子骊早就计划着贾珠长大了,公子哥们总要在屋里放几个丫头,做生理卫生实践的材料。春分年纪稍长,人安静柔和,做事仔细,最要紧的是春分是买来的丫头,不会牵扯到拉帮结派的事情,雨水则是活泼单纯,放在珠儿身边不会出幺蛾子。
“说起来珠儿,倒是舅爷家的世信听说要说亲事了。过几年就该是咱们家珠儿了。我还记着在青州的时候珠儿那么点,整天爬墙上树的玩闹,没想到一转眼都要成大人了。”薄荷忽然感慨起来,时光飞快,当初活泼好动的小小子成了半大小伙子了。
“还不是父亲身体不好,哥哥提出来要冲喜呢。世美已经订了人家,奈何婆家升迁到广东去了,今年是不能来娶了。”子骊的父亲王定乾身体有些不好,太医看了说不容乐观。王子腾和子骊都暗自伤心,王子腾更是想尽办法医治父亲,除了寻医问药就连巫卜都用上了,王子腾两个儿子长子世信也不过是十五岁,现在说亲未免是太早了。
王定乾的病到底没严重到不可救药,转过年去,宝玉已经两岁了。贾母这天来请安的骊和邢夫人叫:“八月初五是宝玉的生日,我不是偏心孙子,要给小孩子做寿。是想着一家人找借口热闹热闹。我想把那边大太太请过来,夏天的时候我们没少沾那边敬哥儿媳妇的光,总不能吃了人家的东西不还席的道理。”
贾敬和蓝氏达成了妥协,蓝氏可以装着一切没法生的样子,但是要把李姨娘一脉的人马肃清干净,以后宁国府的大小事务都是蓝氏说了算,除非有什么重大理由贾敬不能反对。之后宁国府里面少了好几个下人,蓝氏彻底掌握了宁府的大权,倒是贾珍一夜之间好像没了以前长房长孙的劲头,每天不是在外面和一群世家公子们喝酒骑马,就是回家钻进书房里面不敢出来。
贾敬对着贾珍这唯一的儿子一夜之间换了一张阎王脸,动不动的就找个理由把贾珍绑起来一顿痛打。子骊曾经听下人提起来过:“那边的大爷真是厉害,一有个什么不如意的就把珍大爷捆起来往死里打。珍大爷好歹是成了亲有儿子的人了,打的和烂羊头一样好不可怜。”其实子骊知道贾敬哪里是在教育儿子分明是在发泄自己的不满。
李姨娘的妹子就是那个吴明家的,害的蓝氏这些年不是没怀孕,就是好容易有了身孕就掉了,府里不少姬妾怀孕也是没结果,全是吴明家的和她收买的一群人搞的鬼。贾敬是很看重子孙满堂的,谁知自己却是子嗣不旺,寻医问药,求仙问卜,收了不少的姬妾,却依旧是百忙一场。就在以为天命如此快要放弃的时候,却发现是自己以前的虐债。李姨娘早就死了,贾敬也只能拿着李姨娘的儿子出气了。
宝玉生日这天贾母在花园里面摆几桌酒席,叫一班小戏那边贾敬和蓝氏带着贾蓉也来了,贾赦和邢夫人自然也来捧场。开席之前子骊穿一件新鲜的衣裳抱着宝玉出来,贾母笑着说:“儿的生日,娘的难日。该叫宝玉给你磕头。”说着奶娘接过来宝玉要抱着他给子骊磕头。
子骊摆手道:“罢了,今儿早上一早就来磕头了。不过是老太太借着宝玉生日大家聚一聚。”
谁知宝玉歪着头看看在场的人,忽然从奶娘的怀里挣出来,几步到了子骊跟前,跪下来认认真真的磕个头,嘴里奶声奶气的说着:“母亲辛苦。”在场的人都笑了,贾母把宝玉搂在怀里:“谁还敢嘀咕我偏心,这是宝玉招人疼。”
邢夫人的脸色有些不好,蓝氏忙着笑道:“老太太的话在理,这个宝玉长得比别人好,行事更是叫人喜欢。我看着都爱的不行,何况是老太太这个亲祖母呢。其实老太太对孙子孙女是一样的。只是宝玉小,自然多关心些。”
“就是,老太太疼爱孙子孙女,二丫头和三丫头也都在老太太身边呢。宝玉现在小,等着过几年长大了也要出去读书的。”子骊对着宝玉伸出手,宝玉一下子扑进了子骊的怀里。
贾母对着子骊的话不置可否,她看看贾蓉忽然想起什么:“怎么不把二丫头和三丫头也抱出来。今天是她们哥哥生日,做妹子的也该出来祝贺祝贺。”
说着奶娘立刻抱着迎春和探春出来,贾母叫奶娘好生的看着,不要吃太多油腻不好消化的东西。宝玉在子骊怀里看见两个妹妹来了,立刻挣扎要过去和妹妹玩,子骊也就把宝玉交给了奶娘叫她带着宝玉过去。
大家正在看戏,贾珠从宫里赶来了。“今天弟弟过生日,我特别出来看看他。”贾珠的脸型越发的像子骊了,现在贾珠已经长的比贾政还要高一头,是个丰神俊朗英姿勃发的少年了。因为喜欢户外活动贾珠的脸色没那么白皙柔嫩,是浅浅的小麦色,身材挺拔,一双狭长的凤眼眼尾微微上翘。看着儿子长成个英俊少年子骊心里总是得意的,她笑着对贾珠招招手:“又是骑马赶过来的,看看脸上还有汗珠呢。现在天气还热,小心中暑了。”贾珠给贾母请安之后便到子骊身边伸着脖子叫子骊拿手绢给他擦脸:“我骑着马,走的慢了还是晒着。不如快点跑几步的好。对了和妈妈说一件好事,太后恩典叫大妹妹以后每个月能回家住几天。好不好!”
子骊一听这元春能回家住几天顿时欢喜的眼泪差点下来,她两个孩子都在宫里,平时连个见面都困难啊。“真的?”子骊不敢置信的抓着贾珠的手。
“真的,太后说妹妹年纪小,十天才能回家一次未免不近人情。特别准了妹妹每个月回家多住几天。”贾珠似乎还有话要说,可是他扫一眼在场的人就闭上嘴了。
边上邢夫人笑着说:“如此可更好了,元丫头能在家多住几天你们母女能亲近亲近。想着深宫里面规矩多,元丫头还是个孩子呢,每天要在太后,皇后和诸位贵人娘娘跟前奉承,稍有个不留神就不知得罪了谁,怎么也不如在家随心随意的。”
邢夫人的话暗指是元春得罪了太后,这是被赶出来的前兆,贾珠听着邢夫人的话微微皱眉,他瞧一眼母亲,子骊依旧是面不改色,就和没听见一样在和蓝氏说话。贾珠也就把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转身去看宝玉了。宝玉正和迎春探春玩的高兴,他不断的拿着果子和各式各样的菜给迎春和探春吃,只要她们谁指哪一样菜宝玉就高高兴兴的去拿过来放在姐妹跟前。看着宝玉乐此不疲玩小狗叼拖鞋的游戏,贾珠也凑上来:“我想吃那个果子,弟弟给我拿来吧。”谁知宝玉却是皱起眉,一扭脸不理会贾珠了。
贾珠愣在当场有点下不来台,奶娘忙着上去对着宝玉说:“你怎么不给大哥哥拿个果子啊。你是弟弟要尊敬哥哥。”
谁知宝玉却是皱紧眉头坚定地说:“他很臭我不喜欢!”贾珠顿时石化,自己根本不臭好么。贾母听见了宝玉的童言无忌忍不住笑起来:“好个宝玉,越发的聪明了。”贾珠被祖母的笑声闹得有些不好意思,子骊看着大儿子的窘迫笑着对贾珠说:“好了你先出去吧,先去洗一洗。”
蓝氏笑道:“珠儿长大了,这个年纪的孩子都是闲不住,整天不是出去骑马就是打猎的,有用不完的精力似的。”
宴席之后,蓝氏留下来说话,贾母有点累了,就留下邢夫人和子骊陪着蓝氏。邢夫人问起来蓝氏的身体,蓝氏叹口气道:“请了几位太医看了,都说是我伤了身体,要想有孕怕是难了。倒是你推荐的王太医医术不错我还是吃他的药。“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不要着急总是能好的。”邢夫人特别关心蓝氏的体,她和贾赦成亲这么长时间竟然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在贾家邢夫人觉得自己和蓝氏同病相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