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是聋子,德妃那些阴阳怪气的话都听见了。康熙脸色一沉,拉着徽之扫一眼德妃:“你身子不好回去安心养着,朕还有事情,既然你没事了,朕就回去了。”说着康熙拉着徽之转身扬长而去,连着永和宫的大门都没踏进半步!
“娘娘,你这是何苦呢?她现在风头正盛,你做什么要在皇上跟前指桑骂槐?”德妃身边的嬷嬷,扶着摇摇欲坠的德妃,低声的劝着。
“我,我的心里苦啊!我不甘心,凭什么我处处不如她!这几十年了,当年她家里没败落的时候,我就要低声下去的去她家巴结。我本想着她已经是掉了深渊,永世不得翻身,谁知——她竟然咸鱼翻身了!几十年了,我忍,心上插了一把刀,又一把刀!嬷嬷,我的心都成了筛子了!”德妃眼泪下来了,她觉得自己快要维持不住她苦心多年,经营的安然恬淡,与世无争的面目了。
“可是现在你和她撕破脸,咱们处在弱势——”嬷嬷担心起来,若是徽之要报复,他们没有还手之力。
“她,一向是惺惺作态习惯了!谅她不敢!”德妃冷哼一声,扶着嬷嬷走了。嬷嬷虽然担心,可是想着徽之一向是不把那些讽刺放在心上,也就不说话了。
谁知晚上,就有管事太监黑着脸来了:“皇上谕旨,永和宫奴才忘恩悖主,立刻锁拿!德妃娘娘,皇上和贵妃知道你委屈了,特别选了好的来服侍你!”说着一群敬事房的太监黑着脸把永和宫的太监宫女嬷嬷尽数给捆起来押走了。
“嬷嬷!你们把她放下来!”德妃眼看着自己的心腹嬷嬷被带走,顿时急了。别的奴才就是死了也没关系,可是嬷嬷走了,她和佟佳怎么联系呢?嬷嬷知道很多她隐秘的事情,德妃可不想嬷嬷落在别人的手上!
“德妃娘娘,真是皇上的旨意,奴才也只能奉旨行事了,你有什么话明天见了皇上再说吧!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天生都是些愚笨的,只会奉命行事!”那个太监阴阳怪气的哼了一声,干本不给德妃开口的机会,他黑着脸着带来的一群太监宫女说:“你们要好好的服侍德妃娘娘!”说着扬长而去,永和宫那些宫人们都哭天喊地的被带走了,两个新来的宫女对着德妃福了福:“娘娘,时候不早了,奴婢们服侍着娘娘休息吧。”
德妃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她眼神呆滞,心更像是掉进了深不见底的深渊。难道是徽之要和她翻脸了?皇上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胡作非为,要把自己逼死不成?若是那样的话——德妃忍不住打个寒噤,皇帝是铁了心要立八阿哥做储君了!她不能束手待毙,她要拼死一搏。
景仁宫里,宜妃正一脸幸灾乐祸的和徽之说话:“你还真的伤心起来了!皇上昨天可是真气坏了。我还以为深更半夜的什么事情呢,把我叫过来,原来是你做噩梦了!幸亏我是上了年纪了,要不然不知道怎么人家编排皇上和我们呢。德妃宫里的人都被暂时关起来,慎刑司的人正在挨着个的审问呢!你别这样了,我看着都心疼了!”昨天晚上半夜,宜妃正做好梦呢,就被身边的丫头给叫起来了。说是皇上叫她立刻到景仁宫去!宜妃还没明白过来,就被身边的人给从被窝里面拉出来,穿上衣服坐上轿子到了景仁宫了。
结果一进去就见着康熙穿着寝衣,披着件袍子正等着她呢,一见着皇帝这副脸,宜妃顿时从瞌睡里面清醒过来。皇帝明摆着是在徽之这边歇着,深更半夜的叫她来做什么。谁知康熙也没说话,见着宜妃来了,伸手拉着她就向着里面走。宜妃顿时疯了,难道是要叫自己来——她脑子里面顿时涌出不纯洁的画面。皇帝这个老司机太污了!
可是等着宜妃进来,一看哭的都要背过去的徽之,宜妃那点很污的想法顿时没了。康熙无奈的说:“今天下午朕带着贵妃出去,谁知遇见了德妃,她说了几句话,贵妃就多心了。刚才她梦魇了,朕废了不少的力气才把她叫醒了,可是——”康熙无奈的看着要哭的抽过去的徽之:“这会朕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了,你替朕安慰下!”
原来是叫自己来安慰徽之的,等下,康熙提起德妃!宜妃心里一转,立刻明白了什么。
宜妃眉头一竖,冷笑道:“这阖宫上下谁不知道德妃姐姐是个亘古稍有的贤德人,她一向是唯恐怕人前失于应承,唯恐别人说她不好的。何德何能叫贵妃这个样子,在皇上跟前都忍不住,要哭的死去活来的。我们都是些尖酸小性的人,皇上还是去德妃那边歇着吧!”说着宜妃上床,把床脚上缩成一团徽之拉到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起来。
康熙脸上一阵难看,自己也不能对着宜妃学舌德妃那些指桑骂槐的话,徽之抓着宜妃的胳膊,只低声的重复着一句:“我不是,不是…”逸云在宜妃耳边低声了说了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宜妃越发的气愤难耐:“你是个死人啊,你们主子受欺负,你就该上去给她一个耳刮子!她那里是在说自己的奴才,根本是拿着刀子捅徽之最在意的地方。论起来她乌雅氏才是个几辈子不能翻身的奴才呢,装的人模狗样的也不过是个包衣出身。代代为奴的东西,也敢攀扯起来徽之了。别伤心了,有的人就算是浑身上下装金可是黑心烂肠子的东西!你是个金贵人,不管是在什么地方都是个堂堂正正的人。不像是那些人,白披着一张人皮!”
宜妃一边骂,一边安抚着徽之,慢慢的徽之止住了近乎是歇斯底里的哭泣。康熙则是坐在一边不吭声。他刚才确实被徽之的反应给吓坏了,下午,德妃说了那些话出来康熙就觉得心里不舒服。总觉得德妃是话里有话,好像是在挤兑徽之,可是若是要仔细追究起来却是没任何的问题,康熙就觉得心里像是吃个苍蝇一样恶心,干脆是眼不见心不烦,拉着徽之走了。
转身回来的路上徽之还是没什么异样,只有些愤愤的说德妃身边的人太坏了 ,也就是德妃好性子不忍心裁处他们云云,可是说着,说着,徽之忽然脸色有些不对了,人也变的阴沉起来。到了景仁宫,徽之站住脚看着康熙说:“皇上国事要紧,还是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
康熙就知道徽之是多心了,他刚想开口说留下来,可是看着徽之蹙眉的样子,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暗想着她可能是想起来以前的事情了,自己在她反而是要强颜欢笑,不如自己先回去,等着晚上再来。于是康熙也没说什么,只拍拍徽之的手,就带着人走了。
晚上康熙过来,徽之似乎好像是说有笑的,恢复了正常,可是到了晚上,康熙被一阵哭泣从梦中惊醒。徽之紧闭双眼,无助的挣扎着,嘴里则是发出含糊的声音,好像是在祈求着什么人:“我不敢了,求你不要打我了…额娘,额娘,我要回家…”康熙一下子明白了,徽之这是梦见了以前那些事情,他心疼的拍拍徽之的脸,可是徽之好像沉的太深,根本无法从梦里醒过来。
康熙眼看着徽之几乎要崩溃了,他不顾一切的使劲扳着徽之的肩膀,才把她摇醒了,但是徽之的情绪却没能稳定下来。她只看了康熙一眼就哭的要崩溃了!康熙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徽之,一双眼里都是无助和恐惧,她好像谁也不认识了,只紧紧地缩成一团,不住的哭泣着,嘴里喃喃的说着:“我不是下贱的奴婢,不是!”
最后康熙只能叫人把宜妃找来,还是宜妃安抚了徽之的焦虑,看着徽之喝了安神药慢慢地睡着了,宜妃放下帐子一眼看见康熙依旧是披着袍子坐在椅子上发呆。
“皇上怕是不知道,妹妹最在意的不是她做过辛者库的奴婢,而是人家说她是改不了奴才性。真是冤枉死了,因为以前那点事情,也不知道是谁编排出来好些龌龊话,说她能从一个辛者库奴婢做了皇上的嫔妃是——唉,我听了都要气死了,只要找出来那个编排散布谣言的人,撕烂了她的嘴。可是妹妹也不能大战旗鼓的生气,找那个人出来,只能吃哑巴亏了!今天德妃的话只怕是惹起来她心里压抑多时的心病。其实这宫里谁不知道谁呢,德妃生气,情有可原,至少她不该这样口无遮拦!”宜妃给德妃狠狠地上了眼药,康熙听着宜妃的话脸色阴沉,嘴角露出一丝狞笑:“德妃哪里是说错了话,她一向是个有心人,怎么就今天说错了话。好个贤德的德妃!她真是和朕生气呢。李德全你立刻叫人把德妃宫里的奴才都关押起来,朕倒是要好好的追究下到底是谁大胆欺压主子!”
听着宜妃的话,康熙的心里一股火腾地起来了。那些编排徽之的话无非是说她使了什么狐媚手段迷惑了自己云云,人心都是恶毒的,那些话肯定是不堪入耳,可是徽之又不能出来明白的分辨。这些年来忍气吞声,那些不堪的话就像是跗骨之蛆挥之不去。德妃是入宫多年的老人了,一向行事小心翼翼,谨慎小心。她今天忽然“失言”,根本是拿着徽之撒气,是在对自己示威呢!
她怕是以为自己入宫多年资格老,还生了两个儿子,就可以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德妃的举动触犯了康熙的威严,帝王的威严不容挑衅,康熙很生气,后果真的很严重!
………
“皇上可真是对你上心了,昨天晚上他就在外面那张床上守了一晚上!”宜妃拍拍面向墙壁的徽之,咬着她的耳朵嘀咕着:“我的名声也跟着败坏完了,今天谁都知道皇上和咱们两个住了一晚上!你还不知道呢,惠妃看我的眼神和看个怪物一样!”原来大家的想象力都很污!
徽之笑嘻嘻的转过来:“我本来是有几分生气,可是等着你进来,我的气都消得差不多了。本想着你带着皇上回去,皆大欢喜。谁知你倒是好,一门心思的要赶皇上出去,自己留下来。结果那个还是个傻子不肯走!好了,这会我们都不用做人了!”徽之笑着点点宜妃的额头,一旦开始就无法收手,徽之心里清楚,已经到了最后决战的时候了。
“我才不稀罕呢!不过我看皇上今天晚上肯定还会过来。德妃这次是吃了大亏,她这会子到了佟佳贵妃的宫里,听说德妃想把身边的嬷嬷给要回来。那个婆子一直在爱德妃身边,怕是知道好些她不想叫人知道的事情。我们该怎么办?还有,今天早上就有闲话出来,说是你给德妃没脸。”宜妃和徽之躺在一个枕头上,头靠着头说话。
“哼,我就要做些刻薄事情出来。这些年我忍够了,她们还当着我是个没脾气的!德妃倒是成了她们嘴里大贤人了。我就要她们明白,跟着德妃死路一条!”徽之狰狞一笑,到了最后摊牌的时候了,后宫那些人该明白自己要站在那一边了。
“早就该这样!只是我担心德妃不会束手待毙,毕竟她有两个儿子在啊!”宜妃担心起来。
“难道就她有儿子?十四会闹,难道别人的儿子不会闹?我看四阿哥和德妃未必事一条心——”徽之话里有话,正在这个时候,外面一阵喧嚣:“八爷回来了,正在乾清宫见皇上呢!”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宫斗,不斗则已,要斗就是生死之战!

  第183章 位副后

康熙看着眼前的胤禩一阵心疼,几个月没见胤禩脸上黑瘦不少,原本白皙的皮肤被晒成了棕褐色,虽然还是穿着以前的衣裳,可是身上的骨头都支出来了。原本白皙袖长的手竟然是粗糙青筋暴起,就像是个做粗活工人的手了!想着以前那个谪仙一般的八皇子,康熙也是心疼。
想也知道胤禩在河南的日子不好过!康熙看着胤禩眼角的皱纹和鬓角上星星点点的白发,鼻子一酸,拍拍身边的位子,轻声说:“你过来坐在朕身边,朕的眼睛是越发的花了,叫阿玛好好地看看你!”
胤禩跪在下面,重新回到了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乾清宫东暖阁里面,听着皇阿玛的话,胤禩也觉得眼前一片模糊,他站起来深深地吸了下鼻子,碍着康熙坐下来。“皇阿玛说的哪里话,儿子离开京城这段日子每天都祈祷皇阿玛和额娘身体康泰。这些日子不见,儿子倒是觉得皇阿玛的精神好多了,都是我不懂事叫皇阿玛伤心了!”胤禩拉着康熙的袖子,好像回到了小时候。
康熙拍拍儿子的肩膀,神色越发的宠溺疼爱,他拉着胤禩的手,顿时皱起眉,心疼的说:“你的手上都是老茧,怎么还受伤了!你只报喜不报忧,可是皇阿玛知道你在河南的日子很艰苦。每天只吃两顿饭,一顿饭也就是一个素菜,连点荤腥都没有。”康熙心疼的叹口气的,胤禩却是摇摇头,对着康熙笑着说:“我没事,皇阿玛总是和我们说要爱惜民力,嚼得菜根百事可做,那边哀鸿遍野,就算是给我珍馐美味也吃不下去。这次虽然不能说河南已经是物阜民丰,可是也是能温饱无饥馑了。我回来,皇阿玛额娘自然少不得给我些好东西吃!我还年轻,休息几天就好了。”
看着儿子大孩子一样的笑容,康熙的心顿时软成了一滩水,他疼爱的点点胤禩的额头:“你啊,最难得是你有一颗赤子之心。以前的事情——不提了。你额娘看你这个样子一定是心疼的。没准连着朕也要跟着被她责备一顿。你别依仗着年轻就任性逞能,叫刘胜芳给你好好地看看,调养下身体。朕就是年轻的时候打熬出来的好身子骨,才能这些年来不被那些政务给拖垮了。你现在年轻不知道保养,一味地逞能,损耗身体的元气太过,等着你到了朕的年纪可就作难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要好好地爱惜身体!你额娘千辛万苦的生你,朕费心的养育你成人可不是叫你冒冒失失的跳进黄河堵决口的!你个不知深浅的孩子——吓死朕了!”康熙咬着牙,又是心疼又是抱怨,干脆把胤禩搂在怀里,使劲的抱着。
胤禩伏在康熙的肩膀上,眼睛有些湿润起来,他迟疑了下伸出手搂着康熙的肩膀,软软的说:“我下次不敢了!我只想着不能前功尽弃,皇阿玛和额娘还在京城等着我呢,我不会有事的!”
“哼!还有下次!你啊,小时候淘气掉进了外面储水的大缸里面,被捞上来就像是掉进水里的小猫!也是这副样子!嘴上说着不再淘气了,谁知一转眼还是跑的不见了!”康熙疼爱的捏捏胤禩的耳朵,拍打着胤禩的后背,触手竟然都是骨头。
“你吃了这么多的苦,心里不怨恨阿玛吗?”胤禩努力办差已经超出了要争夺储位,在自己跟前表现的限度了。胤禩那里是去表现,挣功劳的,根本是去拿着命去拼的。能够如此无私一心放在社稷安慰上的儿子,和别的那些贪婪的儿子比起来,简直一个是天上一个是地下。康熙越看胤禩越顺眼,要不是胤禩都长成了大人,康熙恨不得还像小时候那样抱着胤禩高高的扔起来,再接住转个圈!
“儿子一切都是皇阿玛所赐,怎么还能怨恨皇阿玛。以前的事情是儿子不懂事,自己受了点委屈就觉得是天下最可怜的人,自怨自艾的,现在想起来也不过是顾影自怜,矫情的很。自从去了河南,我算是看破了很多东西。现在的胤禩不是以前的胤禩了。那点小委屈,小得失算什么?我开始能体会皇阿玛的苦衷了。做皇上别人看来是最风光的事情,其实这是最苦的事情,天下的担子都在自己一身,一念之差没准就会叫千万人丧失家园,失去生命,天灾**,每天殚精竭虑。我不过是在河南安抚赈灾,就已经是焦头烂额了,可想而知皇阿玛每天要多辛苦。”胤禩说着声音哽咽起来,他从袖子里面摸出来一块手绢擦擦脸,说不下去了。
康熙听着儿子的话,心里暖洋洋,总算是有人能体会自己的苦楚了!康熙拉着胤禩的手,激动地连声说:“好,好,好!可见朕的小八是真的长大了。好了,你安全回来差事办的很好,不提那些了。朕给你留着个好东西呢,就在原来的地方放着。”康熙拍拍胤禩的肩膀,对着一边的柜子努努嘴。
胤禩也慢慢的恢复了平静,他站起来轻车熟路的打开一个柜子,却从里面摸出来个精巧的小泥人,是戏台上赵子龙的样子,胤禩一愣,自己已经长大了,早就不玩这个了。康熙看着那个泥人笑起来:“一定是弘晟那个小子!那个小子和你小时候一样,有点好玩的东西都要藏起来,还专门藏在朕的屋子里!大概又是弘晟把他的宝贝藏在里面了。”
胤禩一笑:“也不知道弘晟长高了没有,倒是叫皇阿玛和额娘跟着受累。那个孩子天生桀骜不驯。”说着胤禩从柜子的深处拿出个小盒子,康熙点点头,笑着说:“打开看看!”
紫檀盒子被打开,里面是一方鸡血石印章,这方鸡血石是难得珍品,质地细腻温润,娇黄色的鸡油地,上面一道鲜红的鸡血,颜色纯正醒目。康熙示意胤禩把印章反过来,胤禩依着康熙的意思翻过印章,上面是大道堂三字,正是康熙的御笔。“这是朕亲自给你提的,你以后拿着做个闲章也好。”胤禩琢磨下康熙的意思,心脏停跳了一拍。
正在胤禩思量着是不要收下的时候,就见着康熙一摆手:“你先去给你额娘请安,你出门在外这些日子她一直惦记着你。对了你也看看你小弟弟去。朕还要见人,等着午膳的时候过去和你们母子说话。”
胤禩忙着答应一声,就要告退出去。康熙好像是想起来什么,对着胤禩说:“你这次差事办的好,朕想着该赏给你点什么,可是仔细想了想,你的性子不喜欢金银珠宝,朕也早预备着升你的爵位,这次册封亲王也不算是额外的奖赏。你是个孝顺孩子,干脆就升一升你额娘的分位,就算是你的奖赏了。朕现在是个穷的追债的皇帝,就不给你别的赏赐了!”
听着康熙的话,胤禩眼睛一亮,他顿时觉得自己以前受到的委屈,吃的苦都是浮云了,额娘总算是能扬眉吐气了。
徽之站在殿门前紧紧地盯着宫门,要不是逸云拦着,徽之都能跑到大门前去等着胤禩回来。“娘娘还是进去坐着吧,探消息的人回来说八爷已经从乾清宫出来了,正往这边走呢。”逸云扶着徽之的手,叫她回去。
其实按着徽之的性子,她恨不得跑到乾清宫去,直接拉着胤禩先看个仔细。“我等自己的儿子谁还能说什么!”徽之埋怨着挣开了逸云的手,正在这个时候外面那些奴才们一迭声的叫着:“八爷回来了!”
徽之一抬眼正看见儿子的笑脸,母子见面又是一番别样的情景,徽之抱着胤禩,眼泪都下来了,胤禩跪在地上给徽之磕个头:“儿子不孝,叫额娘担心了。”
“你可是回来了,额娘都要担心死了!你个坏孩子也不知道时常给我写信。就是写信了也都是些敷衍的话,我就知道你外面肯定是没好好地照顾自己,都瘦成什么样子了!起来,起来,额娘给你做好吃的!”徽之胡乱擦擦眼泪,拉着胤禩起来。她恨不得把胤禩变成小孩子,抱在自己的怀里时时刻刻不放开。
胤禩一脸的幸福,任由着徽之拉着他絮叨着向里面走去,身后逸云和紫英青萍也都被母子想见的场面感动了,都偷偷的抹眼泪。娘娘这些日子一直在想着八爷呢,日日嘴里都要念叨几遍,有的时候她会忽然竖着耳朵,说是八爷来了。其实那只是风声和一些奴才走动的声音罢了。
徽之越看胤禩越心疼,她化身话痨不住的说:“啧啧,你身边的长顺和长寿都是干什么吃的,你怎么瘦成了这个样子!听说你为了叫大堤按期合龙,竟然自己跳进河里面!你是疯了吗!你要气死了我是不是!”徽之说到了激动处,忍不住伸手打在了胤禩的身上。
胤禩则是笑眯眯的,听着徽之的抱怨唠叨,忍受着徽之爱额敲打,等着徽之的情绪发泄的差不多了,胤禩才拉住了徽之的手:“额娘,你骂也骂了,打也打了,也该坐下来我们母子好好地说话了。我还给小弟弟带来礼物了。”说着胤禩从身上摸出来个精巧的银锁在徽之眼前晃了晃。
徽之坐下来,一肚子的气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你这个孩子啊,算了,你长大了,我管不动了。我叫刘胜芳给你好好地调养下,这些日子,你都来额娘这边来,额娘给你做你喜欢吃的东西!”胤禩是要好好地补一补了。
说着奶娘抱着胤祎来了,胤禩抱着弟弟,胤祎倒是不认生,好像知道这个人是他的哥哥。胤祎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咕噜噜的打量着胤禩,最后露齿一笑,露出自己刚长出的几颗小白牙。
“真乖,看着比弘晟小时候乖巧多了!”胤禩把孩子交给奶娘,把银锁挂在了胤祎的脖子上。胤禩坐下来,对着徽之做个鬼脸:“我就放心了,胤祎长得没我小时候好看!”说着胤禩长长的舒口气,好像是悬着的心放下来了。
徽之哭笑不得,她戳了戳胤禩的额头:“你个没出息的,和弟弟争这个!你也不拿着镜子照一照,还标致英俊呢?!你都成了烧炭的了!我差点都要认不出来了。你回来了,额娘心里既安心又担心,你大概也知道,京城的情势越发的紧张了。”
“额娘放心,我来京城前在路上遇上了方先生,他如今是升迁了放了直隶总督!这也算是一件喜事吧。对了我过来的时候皇阿玛说等一下他过来,还有儿子恭喜额娘进位皇贵妃,今后额娘可以扬眉吐气了。”胤禩眼睛闪闪发亮,嘴角眉梢都是发自内心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