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八爷仍旧怀疑,不过见肖瑶面对自己一点儿都不慌张,说话还头头是道,心中料想她有特别之处,于是更觉有趣。
肖瑶抬头珍重地说:“若是八爷怀疑,那就说明春花的丫环职责做得不好,若是如此…”她转身面向嘉善,眼睛直视着嘉善,嘉善也看了她一眼之后,她才低下头说,“那么恳请郡主,继续让我回去倒夜香吧,我从小便耳濡目染,对此项工作一定得心应手。”
嘉善清了清嗓子,肖瑶眼中传递的意思,她大概猜到了。“你别一口一个夜香夜香的,本郡主来此是要吃饭的,你这样,谁还有食欲?最主要的是,八爷听了你说的这些,更是饭都吃不下了。”
肖瑶惶恐地低头,怯怯地说:“春花知错,请郡主责罚。”
“罚是肯定要罚的,不过也要回去再罚。算了,还吃什么吃,倒胃口,八表兄你说是吧,太倒胃口了,咱们不吃了。”
浦康看到两人一唱一和的,现在顺理成章地说不吃就不吃,心下觉得好笑,不过既然她们都不愿与自己吃饭,那就暂且放过她们吧,以后有的是机会。
“既如此,那么只好下次了。”浦康微笑道,先前的轻浮模样已经收敛许多。
嘉善微微颔首道:“好,表兄慢走。”
浦康走之前,深深地忘了一眼肖瑶。
浦康并未走出酒楼,而是进入另一个雅间。钟二公子就在里面,他与嘉善所说的,都是为了方便自己。
先前他走进酒楼,就看到嘉善和一位背影窈窕的女子,虽然瘦小了些,但是能与嘉善相携而行,他很好奇,对待女子,他的好奇心一向很重。反正最近乐子少了许多,不然也不会无聊到应这位钟二公子的邀约。与一群男人吃饭有什么意思。
于是他就跟了过去,死皮赖脸什么的,他一直用得得心应手。
此时虽然已经离开,但回想起那位女子的话语,他竟还会想笑,因为他已经认定她说的都是假话。她看起来的确不像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倒真的比较像个小丫环。可若是一个小丫环,第一次面对一个心怀不轨的皇子,居然还如此镇定,当真让他好奇,想要更了解她。还有与她一起玩儿,定然比那些个只会撒娇逢迎的有趣。他心怀不轨,他承认,也不觉有何不妥。
开始被嘉善挡着,他未能看清她的长相,可最后他还是看到了,只是对她的模样略略失望,不够漂亮精致,不过大鱼大肉吃多了,偶尔来点清粥小菜,也是不错的体验。
“你去查一查,跟嘉善郡主一起的女子什么来头。”浦康坐下之后立刻吩咐手下。
等了许久的钟二公子好奇道:“什么女子?竟让八爷魂牵梦绕。”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位钟二公子也是一副色眯眯的样子,一听到女子,便双眼放光。
浦康遇到了知音,便雀跃地说:“一个小女人,不美貌,但是让人感觉性子特别。”
“哦?”钟二公子挑眉,“长得不美的女子,八爷居然也看得上。”不美,就相当于丑了,在这些个美人环绕的纨绔子弟眼里,不美的女子是异类。
不过钟二公子的话让浦康不喜了,他这样说,不就相当于质疑自己的眼光么?他声音微冷,道:“她不够美貌而已,并不是丑,况且她似乎连妆容都未施,却让人看着舒服,若是稍稍打扮打扮,想必比起那些个庸脂俗粉的美人也不会差多少。”那样的话,她既有了美貌,又有有趣的性子,想想都难耐。
钟二公子自知说错了话,便不再深入此话题。
嘉善和肖瑶在雅间里坐下,暂时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郡主,这位八爷是谁呀?”肖瑶问道。
嘉善嘴巴微微噘着,蹙眉道:“他是八皇子呀,最令人讨厌的皇子,都是被淑贵妃给宠坏了,贪色好玩。”
肖瑶了然,却也不说什么,只是刚才被他盯着的感觉,实在不舒服。
“你别担心,有六表兄在,他弄不出什么幺蛾子。”嘉善给肖瑶吃了一颗定心丸。
肖瑶笑笑,“我不担心。”她还真不怎么担心,堂堂一个皇子,能对她做什么,何况等见完皇上自己就要离开了,他也没机会。
最后肖瑶和嘉善并未在酒楼用午膳,毕竟原本都说要走了的,浦康不走就算了,若是她们也不走,待会吃完又遇上,那多不好。还有一点就是,肖瑶说的那些话,还真的让嘉善的食欲锐减。于是她们只喝了点茶,坐着歇了歇就走了。
下午两人没再逛街,坐马车回汐枫别院去了。也多亏她们回来的早,因为皇上已知晓肖瑶已经到了京城,已经宣她下午进宫。
听到这消息时,肖瑶的心扑通扑通乱跳,该来的终于来了。
嘉善的反应却与肖瑶相反,她很雀跃,为肖瑶高兴。于是嘉善又有事情做了,面见圣上,自然不能随随便便应付。嘉善先前送的衣物,此时都派上了用场。
她将肖瑶打扮得花枝招展,衣饰发饰都很多,不过在肖瑶强烈的要求下,除去不少繁琐之物。简单的,才是她的风格,才会让她感觉自然。
知道嘉善和浦泰均会陪同自己一起面见皇上,肖瑶安心不少。
秋天午后的金黄色阳光,洒在渐渐变黄的树叶上,镀出一层耀眼的光芒。
肖瑶和嘉善坐在马车里,马车驶向皇城。
嘉善是个闷不住的,眼见肖瑶无心与她攀谈,便也只好让她自己冷静冷静,想想待会要如何说话。百无聊赖的嘉善便掀开车帘,与浦泰说几句话,又看看街上的景致,观察有无有趣的事物。
“咦…怎么那么多书生?”嘉善疑惑道。
肖瑶听到声音便抬头望向嘉善,不明所以。
“书生不好好躲在屋子里读书,都跑到街上来做什么?”嘉善继续疑惑。
肖瑶转身掀开自己背后的车帘,她这样做,并不是有多好奇,只是一种潜意识的行动,又或者,是一种心电感应。
因为她看到了一个人,一个白色的熟悉身影。
那不是江梓杰么?!肖瑶惊愕地瞪大双眼,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她将窗帘全部掀开,脑袋也伸得很近,奈何这是在马车上,虽然在街上速度不会很快,但是江梓杰与他们可是相反方向行走的,交错之后,越来越远了。
嘉善将肖瑶的不正常反应,不解地问:“怎么了?”
肖瑶仍旧望着江梓杰消失的方向,直到确认是真的看不见之后,才放下车帘转回身,“没什么。”
嘉善自然不信,“一定有什么。”旋即她想到了什么,坏笑着说,“是不是看到英俊书生,心弦触动了?”
肖瑶嗔怒地看了嘉善一眼,说:“我又不是花痴。”她才不要承认她觉得江梓杰越看越好看。
“什么是花痴?”嘉善很好奇。
这也好,转移了嘉善的注意力,肖瑶想也没想就说:“花痴嘛,顾名思义,就是看到好看的东西就痴迷了。”
嘉善皱眉,“就这么简单。”
“嗯,就怎么简单,不然你以为是什么?”肖瑶笑着回道,继而又问:“刚才宁王爷说什么?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书生在街上行走?”
原本她是不好奇的,但是既然看见了江梓杰,她就想知道缘由了。还有与之随行的那人,似乎是周东明,而且他们都是书生打扮,想来都是来赶考的。若是江梓杰真的参加秋闱考试,那么…挺好的,他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她真心为他感到高兴。
“哦,表兄说是有一个大儒开设免费讲坛,那些书生都是去听课的。”
原来如此。
“秋闱考试什么时候开始?”肖瑶问。
“这你都不知?”嘉善不了解肖瑶了,这么重大的事情,就算她不用考,那也应该知晓的呀,这是常识。
肖瑶讪讪地低下头,说:“我忘记了。”秋闱时间经常会听人说起,她只是不关心,于是就没放在心上,渐渐地,也就忘记了。这也不能怪她,这里的考试并没有明确的时间,每年都会因为一些情况而变动,只是大致的时间定下了而已。
嘉善对肖瑶偶尔犯的笨丫头病无语,回答她道:“下月初二。”
“哦,那时间不多了。”也不知江梓杰复习得怎么样,之前他并不打算参加,因为不想违逆他的父母,那他是怎么说服了他们呢,真是很好奇呢。不过应该不会是因为自己的那一番话。
“你有认识的人参加考试?”嘉善看肖瑶的担忧表情,才会有此疑问。
“呃…”肖瑶迟疑,然后说,“算是有吧。”
嘉善好奇又兴奋,“是谁?”不过很快她就冷静下来,书生,认识的,她很关心,那么,表兄怎么办?
“一个给我添了很多麻烦的人。”
嘉善一脸八卦,正想继续发问,肖瑶却先说了,“还有多久到?我待会要注意什么?”
这是当务之急的事,嘉善也不含糊,与之说了一些皇上的喜好和忌讳,肖瑶努力认真听,可是思绪偶尔总会飘散。
而肖瑶口中的麻烦之人,在肖瑶的马车经过之后,站定了身子,回身望去。
周东明不解的问:“怎么了?”
江梓杰又仔细地看了看,确认自己刚才的感觉只是错觉之后方才道:“没什么,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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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圣


心怀忐忑的肖瑶,很快便被告知到了皇宫,要下马车,换乘小轿。
坐在轿中,身子随着轿子上下晃动,幅度不大,甚至还是蛮舒服的,只是此刻,她正襟危坐,好在没有先前那么担忧慌乱了,她已将把将皇上当做将校长,紧张会有,害怕却不至于。
因为不能掀开帘子四处张望,肖瑶并不知自己经过什么地方,也不知自己即将去到哪里。她很好奇着南瑞国的皇宫是什么样子,可也只能将好奇放在肚子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轿子被放下,帘子也被掀开。
“到了,肖瑶你下来吧。”嘉善的声音是轻快的,她完全一副与有荣焉的心态。
肖瑶应了声,小心地走出来,在这不能行差错步的地方,自然要小心谨慎。
浦泰站在肖瑶的轿子旁边,肖瑶出来后,正好对上他深邃的眼眸。浦泰上前两步,站在她面前,微笑着说:“不要紧张,皇上很温和。”说完之后,他伸手拍了拍肖瑶的肩膀,像是安抚一般,那笑容,也深深地映入肖瑶的心中。
肖瑶有点受宠若惊,当初在茵城的时候,他们相处了一个月,关系是友好的,浦泰对她也很不错,至少比起初见时的冷漠淡然有所改善,但是两人之间,都是客客气气地以礼相待,还没有过肢体接触,可如今,浦泰又是温柔地对自己笑又是拍肩安抚,实在让人意外。
不怪乎肖瑶会因为这些小事在意,只因来到古代后,这里虽然不至于封闭保守到不能见男人,但是肢体上的接触是伤大雅的,这里还是皇宫之中,光是旁边就已经有几双眼睛了,不远处也零落地站了一些人。
肖瑶已然忘记了自己跟江梓杰有过更亲密的肢体接触,也忘记了那时候没有顾虑太多,当然,她的情绪都被其它替代了,而且,那些时候都在无人之境。
嘉善在一旁揶揄地笑,说:“有表兄在,肖瑶你不用担心。”
肖瑶讪讪地笑笑,不语。
她举目望去,面前是一座大殿,上面有一块匾,不过是什么字,她认不出来。立于殿前的太监纷纷上前,向浦泰和嘉善行礼。肖瑶立于两者之间,也间接受了礼,顿时觉得占了便宜。
浦泰让太监前去通传。太监很快回来,将三人请了进去。
肖瑶低头跟在浦泰和嘉善身后,没有到处乱瞟。
浦泰和嘉善都站定,躬身给皇上请安。皇上说:“嗯,嘉善你怎么也来了。”皇上的嗓音低沉威严,隐隐含着笑意,听着还是让人挺安心的。
嘉善讨好地笑着道:“想您就来了呗。”
皇上呵呵笑了,然后将视线转向肖瑶。
肖瑶感觉到皇上的视线,便缓缓跪下,说:“民女肖瑶,拜见皇上。”
“你就是那个提出许多治水良策的肖瑶?”皇上问道。
肖瑶说:“正是民女,不过与皇上所说有些出入。”肖瑶已经没那么紧张了,她也确实不该那么紧张。
皇上疑惑,“哦?有何出入?”
站在一旁的浦泰和嘉善,都因肖瑶的话而绷紧了心弦,不知她为何要这样说。
肖瑶抬头看了一眼皇上,很镇定也很坦然,不过只一眼,她就垂下眼眸,说:“回皇上,肖瑶只是提了一些小小的建议,并没有传言所说那么夸张。”
肖瑶这不是谦虚,而是阐述事实,她对治水只是有一些古人还未发掘的常识而已。况且,她所知甚浅,若是被戴了高帽,到时可就摘不下来了,所以,趁这高帽还没戴上去之前,她先推却了。
她没有抬头,也就不知皇上有何反应。短暂的静默之后,肖瑶听到皇上重重地呼了一口气。
“你这是谦虚?还是故作矜持?”皇上发问,声音听不出喜怒。
浦泰微微皱眉,也拿捏不准皇上的用意,因此只静观其变。
可嘉善是个沉不住气的,听到皇上责难性的发问,她不依了,嘟着嘴说:“皇上舅舅,您怎么这样说肖瑶啊。”
肖瑶的头埋得更低,只在心中默默祈求皇上不要不高兴,并在心中感叹,果然伴君如伴虎,一句简单的话都有可能成为致命一击。
“你急什么急,朕只是问问,这都不行?”皇上的声音听起来微有不满,可是肖瑶觉得,这不足为惧,因为不满中,似乎还夹杂着宠溺。
“皇上想问什么自然能问,只是您这样,会吓坏她的。”嘉善的语气弱了下来,不过其中却是透露着不满。
肖瑶暗忖,嘉善受宠果然是有道理的,撒娇耍赖扮强示弱,都拿捏得不错,不会让人觉得做作,只会觉得她可爱。如今她处处维护自己,这让肖瑶的心暖融融的,顿时什么都不怕了。
“回皇上,民女不是谦虚,也不是矜持,民女只是阐述事实。”肖瑶不卑不亢,腰板也挺直了许多。
皇上挑了挑眉,沉思了一会,将视线投射到浦泰身上,问:“浦泰,你怎么说?”
浦泰上前一步,回道:“父皇,肖瑶一向谦恭低调,在她心中,她只是说了几句稍微有用的话语,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她的那几句话,确实让儿臣如醍醐灌顶一般,依着她所提的建议,儿臣与之略微商讨完善,最后的确事半功倍。她觉得自己所做之事微小,但是儿臣认为,她是此次治水的大功臣。”
对于浦泰的说辞,肖瑶再次受宠若惊了,她有点不确定地抬头看向浦泰,十分想询问他为何要再把自己往高处推。之前她已经跟浦泰说过了,不想邀功请赏,皇上要赏那也就赏了,只希望此事过了便过了,她要低调地过以后的日子。记得浦泰当时虽然没有回答,但是,那不是代表默许么?
“呵呵…”皇上笑了,然后说,“那就是谦虚了。”
肖瑶赶紧收回自己的目光,福下身子,默然。
“起来吧。”皇上似乎挺高兴。
“谢皇上。”肖瑶起身,不经意间,看到浦泰嘴角有笑意,顿时明白他缘何发笑,脸不由得红了。
嘉善走到肖瑶身边,挨着她站着,还替她扯了扯衣服上出现褶皱的地方。
“啧啧…这样的嘉善,朕还是头一次见着,你何时学会紧张她人为她人鸣不平了?”皇上打趣道。
浦泰笑着说:“自从她在肖瑶处屡次吃瘪,便成立如今模样。”嘉善确实是如此,她每次都想折腾捉弄肖瑶,但每次的结果都是自己憋闷受气,人家肖瑶却是气定神闲。
被如此说,嘉善不服气了,“我什么时候吃瘪了,那是肖瑶生性木讷,又是个没脾气任人欺负的,我是担心她吃亏,我那是恨铁不成钢。”
木讷…作为当事人的肖瑶,在反省自己,她当真那么木讷?
皇上笑得开心,说:“若肖瑶是个男子,朕都要怀疑你看上他了。”
皇上的这一句话,差点让肖瑶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堂堂一国之君,思维居然如此跳脱,真真是长见识了,说出去应该都没人相信。
不过这一次,嘉善没有气恼,她狡黠地笑道:“肖瑶是个女子,这毋庸置疑,不过要是我是个男子,我就一定会娶肖瑶。”
肖瑶又开始垂头,她不说话,她只希望大家不要再谈论她。
“哦?她就有那么好?让我们挑剔的嘉善郡主都另眼相看,甚至想以身相许?”皇上的兴趣被勾起,打趣的话语也说得毫无负担。
嘉善嘿嘿笑道:“皇上舅舅问问表兄就知了。”
呃…肖瑶一头冷汗,嘉善这时要干嘛?要撮合自己和浦泰么?这是不是太扯了点儿?
皇上兴味地看着浦泰,“浦泰,那就你来说说。”
“肖瑶姑娘蕙质兰心,自然令人喜爱。”浦泰的语调波澜不惊,肖瑶分不清他是说场面话还是当真如此认为。
皇上高深莫测地扯了扯嘴角,浦泰和嘉善都不确定他是笑还是在想其它。
肖瑶虽然只是充当谈资,并不需要发言,但她还是感觉快要招架不住了,好在皇上不再继续此话题,而是问起了正经问题。
“肖瑶,你所提出的意见,浦泰都与朕细诉了,朕也觉得你的意见都很有用,并且完全可以作为借鉴,以后再有水患,还能排上用场。”皇上说这些的时候,是严肃的,不过肖瑶并不觉得有压力。
皇上又说:“朕有一点想不通。”
听到这里,肖瑶的心咯噔一下,同时脑子在快速运转,思考自己有可能留存的疑惑。她抬头看了一眼皇上,眼神充满询问。
皇上眨了眨眼,说:“这些方法,你都是如何想到的?或者,是听谁说的?”
肖瑶的担心果然是没错的,皇上这是在质疑她了。不过,这些确实不是她想到的,可是,实话是不能说的。她之所以不愿进京,就是怕面对这些问题。别人可以胡乱说几句话敷衍过去,但是面对皇上,一字一句都要细细斟酌。
这要怎么回答呢?她早就在心中编排了多种说辞,但是此时,她一时不确定怎样说才是最完美的。
作者有话要说:

集思广益


肖瑶只思索了一会儿,暗自咬了咬唇,说:“皇上,我…民女是听广大人民群众说的。”
“哦?”皇上狐疑道,“广大人民群众?”
肖瑶见皇上虽有怀疑,却是好奇的模样,便继续道:“没错。民女生长在民间,又是个贪玩的像个野丫头,平时无事,便喜欢跑到外面,听别人谈论时事。民女是茵城沅县人,您也知道,这个地方水患频发,所谓久病成医,水患发生得多了,当地的民众便也实践得出一些有用的治水法子。只是他们势单力薄,仅凭一己之力,虽有一些自认有用的法子,却不能有效运用。他们人微言轻,所提出的意见,那些个治水专员多数也不放在心上。民女听得多了,也发现他们治理自家田地的水患很有成效,自己无事时斟酌一番,也发现许多方法确实合理,心中便记了下来。可是民女有的只是总结出来的理论,并无实践经验,当初之所以与宁王爷提出,也只是因为打赌,误打误撞的。如若当初那些理论得不到宁王爷的优化和实践,想来也不会有那么好的效果。”所以说,她真的受不了如此赞誉。
肖瑶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其实心中也没底,不知皇上会不会相信自己。她不敢看皇上,只垂首等待,一时得不到皇上回应,又反应过来也许打赌之事浦泰并未说与皇上听,毕竟浦泰是去办要事的,而打赌可就是儿戏了,心中顿时有些慌了,于是试探着问:“至于打赌之事,皇上您应该听说了吧?”
其实皇上是在回味肖瑶的话语,他每天都要看各地官员呈上来的奏折,其中大事小事,都一一报备,或提了意见等着自己批准,或是解决不了征求意见。他只有一个脑袋,哪能事无巨细都想出办法,即使有许多才识过人的大臣相商,可他们也多是纸上谈兵,所提方法,并不是每个都奏效。许多事情,还是亲眼所见亲身体验,才会想出更好更完美的办法。
一时之间,皇上未来得及回应肖瑶,此时见她惴惴的模样,知她正忐忑着,便笑着说:“嗯,朕听说了,都是嘉善这个贪玩的,不过此次却是因着她的贪玩,倒帮了一个大忙。”说着便挑眉看了一眼嘉善。这事浦泰确实不会主动说起,这是嘉善当做趣事说与太后听的,太后很感兴趣,也很欣赏,于是叫皇上一定要好好赏赐。若不是如此,他也不会一定要见这个说了几句有用的话的小姑娘。
当初觉得她与某人有点相似,提出让浦泰找她来觐见,不过听说失去她的下落便打消了那念头,若不是太后时不时提起,就不会有今日的召见。
他们不知,这都是嘉善的目的。
嘉善嘻嘻笑道:“谢皇上舅舅夸奖。”
“朕何曾夸你?”皇上一本正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