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梵亚微微一笑,感受着她的手指在他的两侧按压揉搓,这样舒舒服服地躺了几分钟,他伸出手,握住了她还在忙碌的手指,拉下来,送到唇边,轻轻地吻了一下,“可以了。再按下去,我就该心疼了。”

苏瑞窘了窘,索性停手,绕在了他的面前。莫梵亚的面前并没有椅子,苏瑞只得踮起脚尖,靠着桌沿。她望着他,很认真地问:“很棘手吧?”

这一次,莫梵亚并没有继续掩饰,他已经掩饰不来。

方才的模样,苏瑞岂非一直看在眼里?

“有点,但是没关系,我可以处理。”他微笑着,仍然拉着苏瑞的手,“如果这点小事都处理不了,我怎么能成为一个合格的丈夫呢?”

他既然决定为妻儿撑一片天,那么,他就是永远不能倒下的支柱。

莫梵亚不会允许自己在此时退缩。

苏瑞摇摇头,道:“我当然希望你能顺顺利利,但是,也别太有压力,多少普通平凡的人,就算他们的事业上遇见挫折,甚至一辈子碌碌无为,也并不妨碍他成为一位好丈夫,好父亲,无论结果如何,我和乐乐始终会陪着你。”

她方才就想好了,如果莫梵亚过不了这个坎,大不了放弃莫家的一切,他们可以去过普通人的生活。现在的莫梵亚已经不是从前的莫梵亚了,她可以信任他,她相信他可以适应得很好。

莫梵亚笑着看着她,他并没有回答,可是,从他的目光能看得出来,他并认同苏瑞的话。

——对他而言,此时退让,便是步步退让。而且,他绝对不会让苏瑞和乐乐去过辛苦的日子,他要给他们最好的生活。

只是,他从未想过去反驳她。

苏瑞望着他的眼睛,瘪嘴道:“你在想什么?”

莫梵亚脸上的那个微笑,太敷衍了吧,她可是诚心诚意地表态,希望帮他减压呢。

“我在想…”莫梵亚的笑容里顿时多了一份狡黠的味道,“现在夜深人静,孤男寡女…”

苏瑞怔住。

这样的言论,不该出自莫梵亚的口吧?

不过,仔细一听,似乎也是,那些与会的人都已经离开了,外面静悄悄的,也许连秘书小姐也收拾了一下回去补眠了,莫梵亚的背后,便是一面很大很大的落地窗户,透过窗户,可以看见二十多层楼下的婉蜒街灯,而街灯映照下,连行经的汽车都变得很少很少。

果然是夜深人静。

孤男寡女…

苏瑞正在神游,莫梵亚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她一头黑线地想:难道在沙发上?

可是,接下来,苏瑞听到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莫梵亚直接将桌上的东西推到了一边,然后,抱起苏瑞,让她坐在桌上。

桌子很高,她坐在上面,几乎可以与站着的他平视。

文件夹,资料,纸笔,散了一地。

“你要干什么?”她睁大眼晴,又好笑,又不安地问。

“你自己送上门的。”莫梵亚逼近一些,手撑在她的两侧,身体俯低了一些,他的呼吸几乎都打在了她的脸上,很有压迫感的动作,可是,偏偏表情却显得温和无害。苏瑞明知自己应该配合一点,可是,还是想笑场。

他不会真的打算在办公桌上要了她吧?

就算人都走完了,这好歹是公共场合,而且,现在两个人都被自己的困扰弄得焦头烂额,不太合适吧?

苏瑞正想推开他,将这个玩笑打住,可是,等她看见莫梵亚的眼晴时,她突然意识道:莫梵亚不是开玩笑的。

就像刚才在会议室里的惊鸿一瞥,她看着他,陌生的莫梵亚,那样的凛然,那样…华贵,此时,他的目光是坚持的,没有犹豫,没有退缩。

“梵亚…”她下意识地叫着他的名字。

莫梵亚已经缠住她的十指,将她的身体慢慢地放了下来,平躺在偌大的办公桌上,檀木是冰冷的,有淡淡的木质香味,他随着她一直俯下来,苏瑞想曲起双腿,又被莫梵亚用腿压住,她几乎被困在桌子与莫梵亚之间,他的脸近在咫尺。

“我明天要回一趟法国。你不用陪我去了,少则三天,多则五天。很快就回。”他低低地说。

现在莫梵亚真正劳心的事情,反而不是斯氏了,那些虽然是隐患,可还没有迫在眉睫,现在是莫家后院起火,他必须先回去摆平它。

——要擦外,就必须先安内,决策层只需要一个声音。

“好。”苏瑞点头。

她知道自己跟过去也是碍手碍脚,这个时候,她应该放手,让他更自由地发挥。

“所以,今晚…”莫梵亚更贴近了一些,他的鼻尖已经挨到了苏瑞的鼻尖,两人的鼻尖都有点凉凉的。

所以,今晚,他是真的打算要了她。

苏瑞眨眼,她同样认真了起来,在短暂的沉默与僵持后,苏瑞终于伸出手,捧着莫梵亚的脸,他最近也瘦了一些,入手的轮廓流畅而真实,摩挲着她的掌心。她好像从来没有这样近的注视过他,她是说,彼此注视,看着彼此眼底的对方。这种感觉很奇怪,他们已经认识很久很久了,他们见过对方最青涩的时期,见过对方最狼狈的时期,都曾爱而不得,忍受着孤独、嫉妒、成全与别离,伤过与被伤过,现在,他们仍然能这样,安静地望着对方。

苏瑞慢慢地抬起头,主动地,吻住了他。

莫梵亚先是一怔,然后托起她背,很快加深了那个吻。他重新让她坐了起来,脱下她的连衣裙,取下没有肩带的胸托,然后,他将已有凉意的她搂进怀里,细细地啄着她耳垂,婉蜒到脖子,肩膀…

秋天的夜,还是有种瑟瑟的冷,莫梵亚顺手打开了空调,然后将苏瑞从桌上抱了下来,走向了沙发。

他并不希望弄疼她,而桌子还是太硬了。

苏瑞安静地将脸靠在他的肩膀上,莫梵亚身上有种很好闻的味道,大概与他一直用来熏衣的樟脑丸有关系,干净清爽,让人心旷神怡。

他将她平放在沙发上,柔软的真皮沙发,躺在上面,几乎能陷入一大半,他重新吻着她,细致而坚定,与前两次的经验完全不同,莫梵亚变得出奇耐心,他仔细地吻着她的每一寸肌肤,仿佛最沉静的画师在完成最复杂的工笔画。从肩膀,到锁骨,到柔软的、微微起伏的胸脯,再到平坦的小腹,肚脐,他很快也注意到了那道伤痕,莫梵亚抬起头,轻声问:“是…乐乐?”

“嗯。”苏瑞一脸绯红,脸侧向一边,咬着放在唇边的拳头,低应着。

莫梵亚伸出手,轻轻地描画着伤痕的轮廓,“乐乐是从这里出来的么?”

这个想象,让他觉得神奇,他知道生育是怎么回事,可是,他确实错过了很多东西,现在,看着那个小小的疤痕,莫梵亚有点想象不到,当初那个人儿得多小多小,才能从这里出来?刚刚出来的孩子是什么样子呢?他还记得自己第一眼看到的人吗?

苏瑞被他的动作弄得瑟缩了一下,她吸了口气,躲开了他的手指,“现在没以前那么大了,原来的伤口更大一些。”

苏瑞术后恢复得不错,当时到底年轻,每个细胞都在活跃地更新换代,所以,现在只能看到一个指节大小的疤痕,而刚出生的乐乐,可不是拇指姑娘。

“会不会…很疼?”莫梵亚很认真地问,他是真的好奇,“他出来时…是什么感觉?”

一个生命从体内出来,想一想就觉得不可思议,让人仰慕生命本身。

“不知道,当时麻醉了。”苏瑞好笑道:“醒来后,就只觉得疼了。然后,医生就抱着乐乐过来说,看,这是你儿子。他那时就像一个小猴子。”

…苏瑞还记得,当时,医生的表情是凝肃的,她很郑重地对苏瑞说:“孩子不健康,没有奇迹发生,他也许活不长。”

乐乐出生后整整半年,都是在医院里保温箱里度过的,可是,他到底活过来了。那时候,其实她连疼都感觉不太出来,只是觉得心一直往下沉,可是,当她把手指放进保温箱的时候,乐乐就那样紧紧地抓住她,那么小的婴儿,整个手掌还没有她的小指头长,可力气却大得吓人,他一直抓着她,用全部的力气抓着她的手指,苏瑞知道,他不会死,他那么挣扎着在求生。

所以,她也没有办法放弃他,即便那半个月的医疗费甚至花掉了爸爸留给她的唯一东西,房子。

现在住的房子,是苏瑞后来买的,有一段时间,她不得不过着租房的日子——

不过,都过去了。

所以,在莫梵亚问起的时候,苏瑞只是微微一笑,调侃道:“新生的小孩真的很丑,乐乐那个时候皱巴巴的,我都没敢认。”

莫梵亚笑了起来,“瞎说,我家乐乐是最漂亮了。”

他已经开始护短了。

苏瑞没有再说什么,她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因为他很像你,乐乐真的很喜欢你呢,我都要吃醋了,那小子,都快忘记是谁十月怀胎生下他的。”说起来,乐乐已经开始模仿莫梵亚了,譬如拿书的姿势,表情,还有说话的腔调…儿子总是会下意识地学爸爸。

“所以,为了不让乐乐失望,我也要变得很强悍才行。”莫梵亚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

“可是变强悍…真的是一个很伤的过程。”苏瑞轻声自语,莫梵亚抬头看着她,想细听,她却已经笑着闭上了嘴。

中途被这样一打岔,气氛突然与最开始的不一样了,莫梵亚不得不重新培养气氛,他正想重新吻她,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却在此时响了起来。

莫梵亚有点郁结了。

苏瑞也是苦笑不得。

好像他们总是在遇见不停不断的状况啊。

“别管它。”莫梵亚这次是破釜沉舟了,就算真的再来了一次高烧,他也不想喊停。

再停一次,他也要郁闷死了。

可是,手机那头的人却好像知道他的心思一样,手机铃声一直响个不提,一副不接电话不罢休的姿态。

苏瑞推了推他,笑着催道:“也许是重要的事情。”

现在这个状况,万一错过什么重要的电话,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莫梵亚没法,只得站起来,他很快回到桌边,先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表情立刻严肃了起来。

家里的电话号码,来自法国。

这个时候,那边还是白天。

苏瑞见他的表情,也立刻坐了起来,然后拿起莫梵亚脱下放在沙发扶手上的外套,挡着胸前。

莫梵亚接通了电话。

“怎么了?”他直接问。

那边说了些什么话,莫梵亚的表情也越肃越紧,他没有再开口,只是很认真地倾听着对方的话,等听完后,他抬眼看了看苏瑞,想说什么,话到嘴边,还是缩了回去。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待莫梵亚挂断电话,苏瑞不由得站起来问。

莫梵亚摇头,转过身,不去看她,“嗯,有点事,工作上的。我可能现在就要赶过去,就不等明天了。——我先开车送你回去吧。”那件事,莫梵亚也没打算继续了。

苏瑞同样没有了心思。

能让莫博石从法国打电话,半夜催莫梵亚赶回去的事情,一定不是小事。

“你先去取出吧,我…穿好衣服再下去。”等莫梵亚将连衣裙从地上捡起来,苏瑞红着脸道。

莫梵亚点头,将衣服放在桌上,然后走过去,吻了吻她的额头,“谢谢你今天来看我,等会楼下见。”

他拿起车钥匙先出门,虽然已是夫妻,不过,清醒地面对对方的裸一体,双方还是会觉得羞涩。

等出了门,莫梵亚脸上的忧虑却越来越深,天知道他刚才费了多大的劲,才没有在苏瑞的面前失态。

那通电话,确实是莫博石打来的。

而对方的话题,却与工作无关。

莫博石说:“阿亚…乐乐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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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ex将苏瑞送到莫梵亚的公司底下后,并没有马上回去。

阿Cat打来电话,火急火燎地说:“老大,怎么回事啊,网上突然冒出好多新闻,说你们抄袭秀一,要不要我黑掉那些转载的网站?”

“不用,删掉就可以了。”Alex淡淡道。

“收到!”阿Cat很利落地答应完,然后,又狡黠道:“黑掉就没意思了,不如我改一改,说秀一抄袭老大吧。”

Alex一头黑线:如果真的这样改,他们的公司第二天就会被秀一的粉丝给砸掉。

“删掉就可以了。”他不得不再强调了一句。

阿Cat这才不情不愿地领命。

Alex和阿Cat结束通话后,并没有挂断电话,而是转而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我想见斯冠群,现在。”他很简短地和对方说:“如果他拒绝见我,我就将他还在世上的事情说出去。”

对方显然被威胁到了。

Alex几乎能看到对方一头黑线的模样。

“我会在明珠大厦的顶楼等他。那里不会有第三个人。”Alex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接电话的人是安雅。安雅一直没有失踪,而是在明面上,在斯冠群被“处刑”后,她也隐居了起来。

这个期间,倒有不少人想去高薪聘请她,甚至于莫家,也游说了几次,不过,安雅好像心灰意冷了已经,一直安心在一家大专学院当着,堂堂牛津研究生,却在一个私立学校当讲师,还是那种一周没几节课的代课老师。

Alex当然不相信,她会真的与斯冠群断掉联系,那个女人对斯冠群的执着,想一想都可怕。

果不其然,在Alex在明珠大厦的顶楼等了一个半小时候,他终于等来了他想见的人。

“你也很喜欢高处?”他站在门口,人在阴影里,淡淡地问。

Alex转身,“我找你有事。”他单刀直入,连寒暄都不及。

“嗯。”

“关于莫家。”Alex说:“即便莫博石是Silence里的人,我…也可以放过他。”

 

第三卷 真心错爱(四十四)凛冬将至(2)(大叔与S)

“…放过莫家。”Alex艰难地说。

在送苏瑞去见莫梵亚的时候,他已经知道,她决定认真生活的决心,如果苏瑞已经那么努力,他怎么可以眼睁睁地看着…看着她再次遭遇劫难?

“莫博石是Silence举足轻重的人物,你确定,要放过他吗?”阴影中的人缓缓地走了出来,他并没有觉得Alex是一时冲动,事实上,这个决定,是Alex深思熟虑后做下的。

“我们不一定要透过莫家打击Silence,也许还有其他的方法,只要他并没有参与到十八年前的那件事,我不会去追究他们的责任。”Alex低声说。

“…因为她?”斯冠群终于停在了Alex的面前,他淡淡地问。

“苏瑞是我的朋友,而现在,莫家是她的家人。”Alex如此回答。

斯冠群却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仍然洞悉的、探究地,望着他。

Alex真的很心软,这样心软的人,怎么能是Silence的对手呢?

“抱歉,现在已经不是我能控制的了。”过了一会,斯冠群歉意道:“局已布下,剩下的步骤,也早已经设定好,任何人都没办法喊停。”

“你一定有办法控制。”Alex执拗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在你做这些的事情,难道就一点都没想过苏瑞吗?难道你不知道,如果莫家真的破产,如何你让他们家毁人亡,她该怎么办?她已经一次又一次地站起来了,为什么你还要再把她击倒一下,斯冠群…你并不是不在意她的,是不是?”

斯冠群并没有回答,他沉默着。

“到时候,苏瑞又该何去何从?”Alex自语般叹道。

她不会在那个时候离开莫梵亚,就势必会陪着那被将沉的船一起沉下去。她,乐乐,苏瑞的母亲,她拼命想保护的两个人,都不能幸免。

“…你真的了解她吗?”两人僵持了一阵后,斯冠群终于开口,淡然的,笃定的,从容的,“她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人。”

他的苏瑞…不是那种夫家出了事,就哭哭啼啼,然后怨天尤人、潦倒一生的人。

Alex愣了愣,他诧异地望向斯冠群,他的表情让他困惑,可是Alex还是忧虑道:“可是她现在很幸福…”

“这样的莫家,真的能让她幸福吗?”斯冠群不置可否,他低下头,随意地看着栏杆下的众星点点,城市的万家灯火,“如果苏瑞都对莫梵亚有信心,为什么你反而要在旁边担心。那已经是…她的家事了,不是吗?”

Alex怔住。

是啊,那已经是苏瑞的家事了。

他一直太关心她,以至于常常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也许自己的所有忧虑都是多此一举。

“何先生,当局者迷,何不跳出来,只当一位旁观者?”斯冠群转过头,看向他。

“抱歉,我没有你那么出世脱俗。”Alex有点讥嘲地说完,就要离开。他还是没有办法喜欢斯冠群,他不喜欢所有将活生生的人算计在掌心里的角色,人又不是电脑机器和代码,他们都有感情有血有肉,怎可轻贱?

“听说你遇见了棘手的事情。”就在Alex几乎走到天台出口时,斯冠群在他身后淡淡道:“需要我帮忙吗?反正你总是可以通过安雅找到我。”

“不需要。”Alex很不客气地回绝了。

斯冠群也不生气,他微微一笑,仍然是闲逸而淡然的模样,“那个女人,虽然是Silence里的人,可是,她骨子里是恨莫博石的,所以,其实你们可以暗地里言和。”

Alex怔住。

“我仍然无法赞同你的行为,可是,如果这是你的决定,我无话可说。这段时间当心点。”斯冠群最后嘱咐了一句,他很快听到了Alex关门的声音,他们彼此不喜欢,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斯冠群仍然站在原地,从明珠大厦的顶楼望下去,仿佛世界都在脚下,可是即便将整个世界都踩在了脚底,他却不知道,到底哪一盏灯光,又是为自己而亮的?

秋风袭来,沁冷入骨。

斯冠群突然有一种奇怪的好奇,如果…从这里跳下去呢?

终归有失去一切的一天,早一天失去,与晚一天失去,又有什么区别?

他的手扣着栏杆,一直一直看着楼底的地面,甲壳虫大小的汽车,草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双眸微敛,黑漆漆的眸深不见底。那一刻,他的表情是厌世的。疲惫、烦躁,嘲弄,无所谓。

然后,斯冠群松开了手,转过身,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离开天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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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梵亚在当晚就去了法国,苏瑞几乎没睡几个小时,就忙忙地赶去了公司。

昨晚那个晚会确实被直播了出来,影响确实相当恶劣,苏瑞赶去的时候,公司门口全部被挤得水泄不通,她不得不装成打扫卫生的大婶,披着一件黄色卫衣,从后面溜了进去。

进了公司,才发现毛毛和凛子他们早就在里面了,不过,他们的气早已经消了,凛子甚至捧着报纸,兴高采烈道:“嘿,哥们红了!”

几乎所有报纸,日报晚报都市报,那些发行多大十几万的第一大报,娱乐版头条都是昨晚的抄袭与同台PK事件,多少大牌的明星都没有这种待遇啊。

所以,在看见自己的照片后,他们反而转怒为喜了。

苏瑞也笑了笑,“是啊,免费宣传啊,不过是臭名。”

可是,她心底却是狐疑的:这些稿子,不可能是昨晚记者采写的,这么专业的措辞,甚至还有言之凿凿的证据,包括秀一曾经在他们乐队当主唱的老照片都登了出来…这压根就是通稿。是有人传给他们的通稿。

背后应该有一只手,控制着这些纸媒。

不然,就算是真的抄袭,也不可能翻出那么大的风浪来,这些头条,是很多娱乐公司愿意去大价钱购买的真正黄金广告段。他们不会放两个新进歌手的八卦。

苏瑞越来越觉得事情的不寻常了:就算真的有人忌惮他们的实力,想恶意打压,但是,这也太兴师动众了吧。

难不成还有什么内情?

她探寻地望向Alex,Alex却好像根本不担心这件事,他很随意地翻阆着报纸,就好像在写别人的报道。

“我已经请了请好了律师,直接告他们诽谤。不就是把事情闹大吗?那就索性闹到人尽皆知,你们就等着红得发紫吧。”苏瑞在旁边说:“如果他们觉得这点小事就可以把我们赶出这个圈子,那也未必太小看人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哼哼,走着瞧。”

Alex微笑,苏瑞的语气听上去反而兴奋较多,担忧则相对少了一些。

他突然想起昨晚斯冠群对他说的话,“她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人。”

是啊,苏瑞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人,他也许真的对她不甚了解。

不过,鉴于外面的记者实在太多了,他们今天也没有出门,就在公司里,准备新歌。毛毛他们看苏瑞如此镇定自若,索性也不去管了,几个人在录音室里自个儿玩得不亦乐乎,哪里去管外面的闲言辞语?

网络上对这件事没有怎么渲染,反而多了几篇对Silence绝对花痂的文章,苏瑞将网站随意地浏览了一番,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里面有阿Cat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