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想,苏瑞,不是你的错,不关你的事情,你只是刚好看见了而已。”Alex在她的耳侧低低地重复着这一句话,他怕她崩溃。

现在的苏瑞,已经到了一种极致,也许任何一根稻草,都可以让她崩溃到体无完肤。

可是,苏瑞依旧站的笔直,既没有崩溃,也没有失态,她轻轻的推开Alex,勉强摇头道:“我没事。”

Alex只能放开她,却不敢走远,只能跟在后面,守着她走进灵堂,站在胡娟的面前,弯腰。

一鞠躬。

二鞠躬。

三鞠躬。

照片里的那个女孩清纯漂亮,与他们熟识的胡娟判若两人。

苏瑞点上三支香,插进了照片前面的香炉。

里面的女孩静静地看着她。

阴阳相隔,她们不过是那样的陌生人。

“我知道你恨我,也许我抢占了你所期望的幸福,也许我见死不救,也许…是我挡在了你的路,可是,我现在能弥补的事情不多,我也不可能和你一起下地狱。相反,我已经决定好好地过,努力让自己过得更好。如果你不甘心,可以来找我,我不会抵赖,却不会为此承担任何代价,我不会和你一起下地狱,绝对不会,地狱里没有我爱的人,也没办法给他们幸福。我只能对你说一句,你的母亲,我会照顾,从此以后,胡娟,再见,请一路走好。”

异常冷酷的话,配上她冷静的不像话的表情,她几乎是一名标准的、参加丧葬的宾客,然而,这一切,却让Alex越发心惊。

他不知道苏瑞到底想干什么?

而苏瑞说的那番话,因为声音太低太低,根本无人能闻。

然后,苏瑞站起来,她走到胡妈妈的面前,再次弯下腰,非常郑重地行了一个礼。再起身。很真诚地说:“我是最后陪伴她的人,如果您有什么事情,请随时来找我。有机会,我也会去拜访您的。”

胡妈妈回了一礼,苏瑞赶忙地扶住了她。

等苏芮离开之后,胡妈妈低下头,将苏瑞交给她的礼金拿出来看了看。

那是一张支票。

一张对于胡妈妈而言数额惊人的支票,三十万。

那也是苏瑞的全部的财产,她自己的财产。

 

Alex和苏瑞一起离开的,她在葬礼上的镇静让Alex不能置一评,只能沉默地跟在她的身侧。

等上了车,他问:“去哪里?”

事实上,他还是希望能快点去医院,苏瑞的脸色又变得很难看了,刚才在葬礼上,她表现得有多平静,那么,她沉积的伤痕就有多深,人是需要发泄的,而现在,她已经选择了全部隐忍。

又恢复成原来那位苏瑞,总是将一切归于沉默的苏瑞。

“能不能让我再去一个地方。”苏瑞却祈求地看着Alex,眼中一闪而过的脆弱。让Alex无法拒绝。

“去哪里?”Alex只能问。

“律师行。”苏瑞道:“为斯冠群服务的那家律师行。”

Alex握住方向盘的手顿了顿,终于什么都没问。

他已经隐约猜到了苏瑞即将做的事情。

她已经无所谓真相或者假象。

如果,这是你给出的答案,这是你最终的选择,那么,她只能转身,转身,留下他赐予的一切。

那巨大的遗产,足够建立一个强大的基金会。

为所有在意外或者灾难中失去亲人的老人与孩子,为了所有艾滋患者,为了所有单亲家庭。

文件很多,真的建立起来,程序是复杂的,苏瑞今天只能签署一份放弃财产的申明。

剩下的事情,他们约定好,等苏瑞从法国回来之后,再进行办理。

在空白文档上签下那个名字后,她一身轻松。

又恢复到原来一穷二白的生活了,可是,这些日子以来,她从未像现在这样轻松过。

从今以后,这些事情都与她无关。

他要重新地,好好地活着。

为了母亲,为了乐乐。

“现在,可以去医院了吧?”Alex在踏出律师行的时候,转头问。

他真的开始担心苏瑞的身体,尽管她的气色不错,可是,脸色实在糟糕得很。

苏瑞转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忽而笑笑:“Alex,你到底还缺不缺经纪人?”

“缺。”Alex回答。

“那么,聘我吧。”他轻松而自信,“虽然我学历不高,可是,我做过2年的销售,我只用了一年的时间,就从一个普通的业务员升到了经理的位置,我曾独立主办过数十场大型节目,虽然我没有娱乐圈的从业经验,可是,我有很超强的学习能力和足够的敬业精神,最最重要的是,我不会害你。你可以永远信赖我。”

她说得那么一本正经,好像真的是前来应聘的职员。

Alex哭笑不得。

“苏瑞,你要嫁给莫梵亚了。”

莫家的人,怎么允许她在外工作呢?

何况,还是给别人当经纪人这种苦力活。

“不会有婚礼了。”苏瑞仰起脸面庞光洁明丽,那一瞬,Alex几乎看到了他曾第一眼看见的女孩,骄傲的,自信的,神采飞扬的。

她或许永远只会依靠自己,或许很多事情不懂也不会。可是,她从未被打败过。

不过——

“什么叫做,不会有婚礼了?”Alex望着她,问。

“也许,我真的不该独占乐乐,乐乐将重归莫家,我却未必一定要与莫梵亚结婚。这样做,莫家的人也会松口气。”苏瑞继续道:“我们可以共同抚养乐乐。我不需要那么名分。”

更加不希望莫梵亚在日日夜夜的相对中继续受伤。

“可是,那就意味着,你可能会与乐乐分开,如果莫梵亚又娶了其他人…”Alex不得不在旁边提醒道。

乐乐是苏瑞生活的全部,她如果退让,让乐乐跟了爸爸,她的权利就会受到限制,现在莫梵亚未婚还好,等莫梵亚再婚了,乐乐在法律上的母亲便不再是苏瑞。她甚至会被限制探望他。

苏瑞低下头,微笑,“我知道,可是…我没办法给他更好的生活。”

何止是生活,如果她一意孤行,将乐乐占在身边,也许,连他的生命都无法保证。

她已经养不活他了,只能放手。

即便是乐乐,终有一日,也会离她而去的,他会有自己的爸爸,自己的生活,以后长大了,还有自己的老婆,自己的工作,自己的子女…

这些年,她总是试图去抓住一些可靠的东西,一些能握于手心的东西,而今方知,原来,什么都不能握到最后。

握住的手,里面只是空无一物。

“苏瑞…”Alex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并不是开玩笑,她的表情那么安静,目光那么澄澈,这连着几天的打击与风波,好像没有让她消耗殆尽,事实上,她仿佛重新拥有了勇气。

Alex居然有一刻恍惚,他在她的身上,看到了某些坚定的东西。只是,他又知道,其实那些东西,也是很容易摧毁的。

当她知道真正的真相,她还能这样微笑吗?

只愿她一辈子都不要知晓。

“不管你做下什么决定,现在,都要去医院!”Alex不在让她疯下去,强行将她带进车内,直接往医院的方向开了去。

苏瑞终于乖顺了,不再吵着嚷着要去什么地方了,她的头抵着车窗,没过多久,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Alex倾听着她浅浅的呼吸声,和偶尔翻身时发出的声音,突然觉得无比平静,好像此生都没有这样安静过。

明明心中担忧的紧,可是,他又希望,这一段路,永远不要停止。

迷迷糊糊中,苏瑞叫了他一声。

“Alex。”

“嗯?”Alex转眸,温柔地看着她。

“你真好。”她嘀咕着,翻过身去。

Alex收回目光,神色温浅。

两日的奔波,终于换来这样三个字,却也觉得是世上最值得的。

 

好不容易到了医院,Alex推了推苏瑞,苏瑞却始终在沉睡,根本推不醒。

他伸手去探她的额头,她居然又发高烧了,那灼人的温度,几乎将Alex的手直接烫了回来。

他稍作怔忪后,连车都来不及锁,抱着她,便直接冲向了医院大门。

苏瑞被很快送进了急诊室。

Alex焦急地等在外面,他交握着双手,抵着下唇,脸色比苏瑞好不了多少。

如果苏瑞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他绝对不会原谅自己,她明明在他身边,他却没有照顾好她,而是由着她任性。

这么严重的高烧,不可能是简单的感冒吧。

这有什么原因?

那个该死的阿Cat,到底在酒里放什么了?!

急诊室的灯光一直明灭不定,他的手已经冷的没有一点人气,Alex想给李艾打个电话,又担心会惊动苏妈妈,电话簿上的名字搜索到了莫梵亚的名字,也终究没能按下去。

他之恩那个等着,徒劳无力地等着。

又这样过了半个小时,Alex几乎以为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好不容易等到急诊室的门打开,一个穿着白袍的医生走了出来。

Alex赶紧迎了过去,焦急地问:“她没事吧?”

“没什么大事,就是胃炎。”医生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明道:“不过,她的胃炎已经很严重了,我们给她做了一个CT,具体情况还不能定性,得等明天结果出来,这段时间一定要注意饮食和情绪。”

Alex听说是胃炎,也算是松了口气。

苏瑞一直没怎样正常饮食过,这段时间又大悲大喜,会生病并不奇怪。

只要不是什么大病。

“那我现在可以去看她了吗?”他小心地问。

“可以,病人已经醒了。”医生说着,已经让开了门。

Alex连忙走进去,苏瑞确实已经醒了,正躺在床上,看着护士在她的手腕上插上吊管。

见到Alex,她不好意思地说:“抱歉,又让你担心了,我是小毛病,你赶紧回去休息吧,这两天你都没有休息。”

“没关系,你睡一会,等会起来喝粥。”Alex轻声道,“医生让你注意饮食。”

苏瑞很乖地点头,“嗯,以后注意!”

不过,胃炎这种病,都市人十个中就有九个患有,其实苏瑞并不担心。

“赶紧睡吧,我给李艾打个电话。”Alex说着,就要拿出手机。

既是小病,告诉她们也没关系。

“别打电话,等我睡一觉,明天就能出院了。别让她们担心。你赶紧回去吧,你若在这里,我也没办法睡觉。”苏瑞已经开始逐客了。

Alex知道她所说不差,如果他继续留在这里,苏瑞恐怕真的不能安心睡觉。

反正现在她也在医院呆着了,人也想通了,暂时不会出什么事。

Alex于是站了起来,“那你好好睡,我明早来看你。”

“嗯。”苏瑞点头。

Alex就这样走了出去,在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细想之下,又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

总而言之,事情有了最好的结果,她自己迈过了那个坎,这是好事,不是吗?

 

Alex第二天早晨来的很早,甚至还带上了清晨煮好的粥,等他到达医院的时候,苏瑞已经在收拾床铺了。

“这么快就准备出院?”他怔了怔,问。

“一个小胃炎,若是总占着床铺,不是让其他的病人鄙视吗?”苏瑞睡了一觉,看上去容光焕发,已经没有了作业的病容。

“先喝粥,然后送你回家。”Alex将粥递到她面前,苏瑞也很给面子,美美地喝了两大碗,然后,很自发地给苏妈妈打电话报了平安,紧接着,又拨电话给了莫梵亚。

“梵亚,我是苏瑞,嗯,现在有空吗?可不可以在左岸见一面?…我没事,乐乐还好吗?对,十一点就行。…嗯,我的事情办完了,抱歉,让你担心了。…好的,等会见。”

左岸,就是Alex的酒吧。

Alex在旁边收拾着碗筷,闻言,动作略微慢了一拍。

她最终,谁都没有嫁。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却没有欢喜,只是,有那么一种奇异的疼意为她,为一个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的理由。

 

 

第三卷 真心错爱(十七)算计

莫梵亚在约好的时间里赶到了左岸,在此之前,他一直担心苏瑞会从此消失。

也许她找到了那个人,也许她的选择是跟着斯冠群走。

好在,她还是回来了。

不管她的决定是什么,她回来就好。

莫梵亚进去的时候,酒吧里正播放着一首不知名的歌曲,迟缓,悠扬,漫长。

苏瑞正坐在吧台前面,拿着一本杂志,随意的翻阅着。

他走过去,挨着她坐了下来。

“这两天去哪里了?”莫梵亚问。

“你的车。”苏瑞先将车钥匙推到了他的面前,然后,侧过身,微笑着看着他,“去想了一些事情,然后,我有一件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

她毕竟答应了他的求婚,所以,她不能单方面宣布取消。

不过,莫梵亚应该懂得的。

“什么决定?”果然,莫梵亚一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样子,很耐心地等着她的后文。

“我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不太适合做莫家的媳妇,而且,我现在的状态也不太适合嫁人,可不可以…取消婚礼?”她斟酌着词句道:“我知道你对我很好,所作的一切,都在为我打算,我也相信,你可以把我保护的很好。只是…时间不对。梵亚,这样说,你能不能明白?”

莫梵亚没有做声,他很端正地坐在椅子上。

“之前真的很抱歉,我想,斯冠群的离开把我弄蒙了,我急于想能找到一个让自己觉得安全的地方,就这样轻率地答应了你,现在又说这样的话,实在很混蛋。可是,我不想委屈你,更不想丢失自己。你可以说我自我,骂我也行,无论如何——”苏瑞顿了顿,有点赧然道,“你是乐乐的父亲,这是毋庸置疑的,很抱歉,在过去的五年里,我让乐乐吃了很多苦,如果我们取消婚礼,可不可以,还是像以前计划的那样,共同抚养乐乐?”

她已经累了,她需要一个人与她分担责任,可是,对此,苏瑞又是羞愧的:她生下了儿子,却不能给他最好的生活。

莫梵亚“嗯”了一声。

这一点,不需要苏瑞说,他也会好好地照顾乐乐。

可是,取消婚礼…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他沉默了片刻,还是问出了口,“你提议说取消婚礼,是不是,因为斯冠群?”

“不是。”苏瑞摇头道:“只是为了留给彼此更多的空间,不需要伪装,不需要迎合,不需要愧疚。我不能因为你的包容,就拿你当避风港。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莫梵亚却浅浅垂眸,淡然道:“我宁愿当你的避风港。”

当了避风港,固然会彼此纠结,却也好过毫无关系。

两个有过关系的人,只要能有一种关系牵绊着,哪怕那个关系让双方觉得疲乏,至少也是相干的。

起码被人提起苏瑞,会说她是他莫梵亚的妻子,一个名分也好。

他不知道,原来自己可以退到这种地步。

苏瑞支着颐,目不转睛地看着莫梵亚,她的脸上始终带着淡然的笑容。

“上次,记者招待会上,你说,让我留在你身边,你允许我爱着别人。”她突然重提旧话。

莫梵亚点头:“是,这个承诺,现在也没有变。”

“那如果我告诉你,我现在心里什么人都没有,它是空的,以后,也将一直是空的,你还是要将我留在身边吗?”苏瑞的声音很平静。

正因为平静,顿时有种湮灭成灰的悲凉。

她心里真的是空的,在海滩哪边转身的时候,已经空了。

事实上,苏瑞并不管斯冠群,她固然分不清他的话里到底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可是,她知道,她是被爱过的。

爱与被爱,都不需要证据来证明。人非草木,又怎会毫无感知?

可是,不管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样的故事,离开,是斯冠群的选择,也是他的答案。

而她尊重他的答案。

她会放手,放得干干净净。

莫梵亚怔了怔,他看着面前这位笑靥如花的女子,唇角渐渐勾了上去,“就算是个空壳,也请留在我身边,你什么都不需要做,甚至不需要去迎合我的家族,只要顶着莫夫人的名字,然后,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你甚至可以保留自我。”

既然她的心空了,就不可能再爱上其他人。对于爱与不爱的自由,莫梵亚保留了。

因为,那个选择,只能是他。

苏瑞歪着头,有点困惑地看着莫梵亚。

她真的已经不知道,莫梵亚到底想要什么了?

为什么会妥协到这种地步?

“我们维持原来的约定,不就好了?”莫梵亚转身,招手叫来酒保,“麻烦,两杯威士忌。”

苏瑞还是歪着头,有点不解地看着莫梵亚。

为什么她越看,越觉得此时的莫梵亚陌生得很呢?

淡定的,从容的,不容违逆的。

“你真的没必要…”

“当初你一个人生下乐乐的时候,难道就有必要吗?”莫梵亚打断她的话,不紧不慢地问。

苏瑞哽住。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是,现在我就是非你不可,所以,请留在我身边,如果我再爱上其他人,就放你走,可不可以?”莫梵亚盯着她一字一句,这样说着。

苏瑞一头黑线。

他都这样说了,她还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不过,事情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我想当Alex的经纪人。”想了想,苏瑞交代道。

“好。”

“…我并不像参加你们的那些宴会啊,或者场面上的玩意儿。”她继续威胁。

“好。”

莫梵亚眉眼未动,清俊的脸上淡定如斯。

“我还会阻挡你的桃花运,你一个正儿八经的钻石王老五,已婚会让你的身价打折的!”苏瑞很认真的找理由。

莫梵亚微笑着。

在见过那么消沉的她之后,此时的苏瑞,便好像重新活了过来一样,至少,说话时,又懂得打趣了。

“没关系,即便打折了,也是够用的。”他仍然很淡定地回答着她的质疑。

居然还是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

苏瑞无语了。

她没话讲了。

酒保也在此时将两杯威士忌送了过来。

莫梵亚拿起一杯,将另一杯送到她的面前,“这次不能反悔了,更加不许犹豫了,以酒为誓。”

苏瑞只能端起酒杯,稀里糊涂与他喝了一口。

只是,她现在的情况真的不能喝酒,只喝了一口,胃又开始痉挛了。

当然,莫梵亚也没让她多喝。

“给你几天时间,还好是这个结果,不然,真让人觉得不省心。”莫梵亚见她一副被算计后,后知后觉的样子,兀自低下头,偷笑着自语。

苏瑞还是有点茫然。

茫然地看着此时笑容有点贼的莫梵亚,她几乎以为自己还在发高烧或者…酒精上头?

她还以为,自己会伤到他呢。

结果…他笑靥如花。

请允许她用这个词语,只是此时偷笑着的莫梵亚,确实很美,男人美起来都很娘,唯独他清清爽爽的,像一阵风一样。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男人容颜却越发盛了。

“她的胃不行,以后别让她喝酒。”Alex终于从后台转了出来,他走到苏瑞的身前,不由分说地将苏瑞手中的酒杯拿走。

“抱歉,以后我不会让她碰了。”莫梵亚赶紧保证说:“我会监督的。”

“嗯。”Alex低下头,把玩着酒杯,“聊得怎么样?”

“有人想逃婚,被我阻止了。到时候,也请你参加。”莫梵亚这样回答道。

Alex的手微微一顿,再抬起头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温浅而真实,“恭喜。”他说。

“谢谢。”莫梵亚将手中的酒喝完,然后,转头看向苏瑞,“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苏瑞摇头,“没有了。”

“我下午有一个会,可能现在就要赶去了,明天去法国的事情别忘了,带上你的护照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我会办好。”他再次交代道。

“…好。”苏瑞淡淡地应着。

莫梵亚就这样风风火火地来了,又从从容容地走了,谁也看不出来,他差点就经历了一场婚变。

苏瑞目送着他的离开,然后转过头,有点怔忪地看向Alex,“我怎么觉得莫梵亚有点问题…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Alex想了想,转身笑道:“变得很好,可以交托。”

苏瑞低下头,若有所思了半天,终于苦笑,“明明是他吃亏,为什么我总觉得被算计了。”

分开的计划还是没能实施,方才的莫梵亚,让她几乎没有招架之力。

像极了,从前的某人…

 

莫梵亚走出了酒吧门,他很快找到了自己的车,可是,上去后,却迟迟没有启动。

座位摇低了一些,他的手覆在额上,有点心有余悸地平躺下来。

在苏瑞消失的两天里,他真的以为她会跟斯冠群走了。他以为她已经决定离开了。

可是,苏瑞回来了。

即便带着一颗已经空掉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