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大家达成一致,那么这事就交给沈越陵来处理,我们等消息就是。”红云身为柳末末的舅舅,在两边都说得上话,这种情况下由他出面自然是再好不过。
柳轻狂还算是给面子,没有翻脸,只是看着沈越陵抱着他女儿出去后心情就一直在水平线以下,直接导致他周围十米之内都没有人敢靠近。
“师父,我们是不是先离开?”龙千手小声问道,他们呆的地方毕竟在百家外围,现在百家都在忙活百晓生的事儿没人理会他们,过一会儿估计就会反扑。
“走,跟着他们。”沈越陵想要拐他女儿,别做梦了!(未完待续。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
144
夜里柳末末睡得并不安稳,在百家的时候还不觉得怎么样,等回来之后沾了枕头就开始做恶梦。
原本并不打算与她同床的沈越陵不得不留下来,抱着时而清醒时而陷入沉睡中的柳末末哄了大半夜。
虽然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奈何外面的人并不知道这一点,沈越陵一夜没睡,但他好歹是在床上软玉温香在怀,柳轻狂就比较惨一点,他是实实在在的在墙角蹲了一夜。
一大清早这位雪域之主就顶着两个黑眼圈阴沉着脸坐在客栈楼下喝茶,掌柜战战兢兢地躲在小二后面,生怕一个伺候不周脑袋就没了。
这客栈是沈氏中人开的,沈越陵来到这边之后里面就没有外人入住,本来没有得到主人允许的柳轻狂是不能住进来的,只是谁也不嫌命长,得罪不起这位爷,只能好生伺候着,想必族长会体谅他们的。
在楼下干坐着等了大半个时辰,总算是看见两人走出房间,柳轻狂盯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手里的茶杯一不小心就被捏个粉碎。
刚抻头往外看了眼的掌柜看见满桌子的碎片不禁哆嗦了一下,赶忙又把头缩了回去。
乍一见柳轻狂,柳末末小手一缩就想回去,可惜没能从沈越陵手里挣脱开,只能不情愿地跟着他一起下去。
沈越陵似乎早知道柳轻狂在这里,也不在意,两人找了个离他比较远的桌子坐了下来,小二赶忙按照之前的吩咐端上早已准备好的早点。
看着两人亲昵的坐在一起吃饭,柳轻狂心里就不是个滋味,那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凭什么要让另一个男人养着。最让他在意的当然不止这个。而是沈越陵这个人。
他之前与沈越陵算是有交情,也很欣赏对方,不然当时也不会把女儿托付给他,谁知道这个不要脸的最后竟然把人顺手给拐走了!
当初要不是雪域突然出事,他也不至于被耽搁这么久,派了个徒弟出来根本不是这混球的对手,等好容易把麻烦解决,现在一看黄花菜都凉了。
越想柳轻狂的心就越凉。他现在名不正言不顺,出去当那个棒打鸳鸯的恶人将来连挽回女儿的机会都没了,现在就只能咬碎牙往肚子里吞。
反正以后的日子长了,他就不信斗不过一个沈越陵!
深深吸了口气,柳轻狂朝小二招了招手,小二哆哆嗦嗦的凑到他跟前:“客官有什么吩咐?”
“照着他们吃的给我准备一份。”
“是。”
“等一下。”
“怎……怎么了?”
“那个包子,不要萝卜馅的。”
小二默默地看了眼有三个桌子之隔正满脸纠结的啃包子的柳末末,又看了眼跟着一起皱眉的柳轻狂。总算是相信了这位爷真的是柳姑娘的亲爹,很可能会是族长的岳父。
啧啧,看起来跟族长差不多年纪的岳父,难怪看族长不顺眼。
一顿早饭吃的还算和谐,柳轻狂不知道有什么事要办,吃完饭就独自离开。而沈越陵则和柳末末留在这里等人。
“衣绝什么时候会到啊?”柳末末一手托腮,懒洋洋地问。
外面阳光明媚的,可惜她现不宜出现在人前,只能乖乖地留在客栈里。
“快了。”沈越陵耐性极佳,坐在柳末末旁边,拈起盘子里放着的小点心送到柳末末嘴边。
“他不在烈阳峰呆着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柳末末有些奇怪,按说衣绝那人应该不会对武林大会有什么兴趣吧。
“外界传这次武林大会之后叶焚银要成婚。”叶焚银成婚跟衣绝自然没什么关系,但他要娶的人是冷欢这问题就大了。
以衣绝的性格,别说他是不是真的爱冷欢。就算不爱。他也不可能放着别的男人去娶他的女人。
“他活该!”啊呜一口咬住沈越陵手指,一排小白牙在手指上用力磨了两下,谁让衣绝是他朋友来着,咬两口发泄一下。
沈越陵笑而不语。他对别人的事不感兴趣,不过这次正好有用得着冷欢的地方,帮衣绝一把未尝不可。
“好吃么?”沈越陵任她在自己手指上磨牙,看她玩得差不多了才问道。
“马马虎虎。”抽出去的手指沾着她的口水,柳末末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当看到沈越陵舌尖舔过那根手指的时候,整个人瞬间从头发丝红到了脚后跟。
简直……太……色/情了。
这、这这……这绝对是不卫生的!
看小姑娘吓得要跑,沈越陵一把把人拖回怀里,可惜还没进一步调/戏,衣绝就走进了客栈。
非常识相的掌柜和小二早就躲到后院去了,看见有人来,柳末末说什么不肯在他腿上坐着,从他腿上滑下来做到一旁的木凳上。
“找我有什么事?”虽然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见过,但他好像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比起之前给人的感觉阴郁了许多,是因为冷欢不在么?柳末末不太确定。
“关于冷欢。”
“什么意思?”
“我有些事要问冷欢,如果你能把人带出来,叶焚银我可以帮你摆平。”
“你自身都难保竟然有心思管我的闲事?”衣绝讽刺道,心里却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原本他也是要这么做的,只不过他能轻易带走冷欢,却没办法轻松摆脱叶焚银,要是有沈越陵出手一切就好办许多。
“这与你无关,你只需要点头或是摇头。”
“只要你不插手我和冷欢之间的事。”衣绝的目光飘向柳末末,他一直很难释怀柳末末让叶焚银把冷欢带走这件事。
柳末末和冷欢关系好,自然是偏向冷欢的,而沈越陵几乎要把柳末末宠上天,她一句话,说不得这回又要把人带到哪里去了。
“你大可放心。”见一旁的柳末末要说话,沈越陵适时塞了一块小点心过去,成功的堵住了她的小嘴。
柳末末不满地瞪了他一眼,鼓着腮帮子嚼着点心,还是听话的没有插嘴。心里却在得意的想着,反正是沈越陵保证的,她可一句话没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45
与沈越陵做了交易的衣绝当天夜里就把人从武林盟带了出来,冷欢和以前一样没有任何改变,只是脸上少了些许微笑,她沉默地站在衣绝身边,不说话也没有表情。
两人见面的地方并不在客栈,而是在红云的住处,柳末末则被沈越陵留了下来,反正柳轻狂在客栈呆着,就算客栈被武林盟那帮人闯进去,柳末末肯定不会被伤到一根毫毛就是。
就如玉百楼所料一样,叶焚银对于自己的事情并没有隐瞒冷欢,也不知是何原因,冷欢竟然也同意将指知道的事情说出来。
沈越陵漫不经心地地坐在一旁,听着冷欢说叶焚银的计划,也不表态。
等到冷欢说完,在场的几个人听得冷汗都流了下来,这叶焚银简直就是个疯子,他竟然想通过柳末末的外公再引起一场武林浩劫,借助百家的力量清理掉一批世家。
沈越陵深深地看了冷欢一眼,也难怪她会选择说出来,从某些方面来说,叶焚银此人有些过于疯狂,跟衣绝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冷欢恐怕无法接受那样的他吧。
“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么?”
“他没有说过,不过可能是为了报仇。”
“哦?”
“几个月前百晓生单独见过他一次,之后他经常会情绪失控,有一次他醉酒之后我听他隐约说过,应该是与当年覆灭的叶家有关。”
“你们倒是亲近。”还没等别人说话,衣绝的声音就先响起。
冷欢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与你何干?”
她的话让衣绝一怔,随即收回目光:“的确是与我无关。”
在场的人中只有沈越陵知道这两人之间的纠葛,估计玉百楼应该也知道那么一点,其他人还是挺好奇这俩人的关系。只可惜现在不是时候,而且衣绝明显不是好得罪的人,所以只能把好奇心放在一边了。
“既然与叶家有关,我们恐怕要先找到我父亲了。”红云叹气,想要找到他父亲,恐怕比干掉叶焚银还困难。
他们一干人等在江湖上都算是邪魔外道了,就算是去提醒那些世家恐怕也不会起到作用,还很可能被人认为是别有用心。
况且他们也没有那么好心不求回报的损人利己。他们的目的只是对付百家,只因为百家抓了柳末末。
至于江湖浩劫,死几个人而已,与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叶焚银愿意怎么疯都是他的事。
“你那边有消息么?”沈越陵看向玉百楼。
玉百楼摇头,开什么玩笑,他连老爷子长相都没见过从哪得到消息。况且听听江湖上那些传闻,就算当年的事不是他做的。但也可以确定,柳末末那位外公的功夫肯定相当可怕,他想要躲起来,一般人根本找不到。
“你可以回去问问末末,老爷子最心疼她。”红云多少有点不是心思,那毕竟是自己亲爹。这么多年连自己这个儿子都不看一眼,偏偏只见了外孙女,偏心要不要这么明显啊。
“也好,那冷姑娘……”
“我与他回去。”冷欢口中的他自然是指衣绝,也不知道两人到底达成了怎样的协议,她竟然自愿跟着衣绝一起走。
沈越陵也不过是随口问一句,既然答应衣绝当然不可能反悔,而且这事儿还要瞒着末末一段时间。家里的小姑娘脾气可不好,值得庆幸的是比较好哄。等他们两个的事情解决了再带她去看看冷欢吧。
“既然如此。姑娘保重。”
“告辞,带我向末末问好。”冷欢微微颔首,也不多留,跟着衣绝一起走了出去。
两人离开了。沈越陵也不多留,红云不过是多嘴问了一句你那么着急走干嘛,结果人家来了一句末末不敢一个人睡觉。
人都走没影了,红云还一个人在那咬牙切齿呢,嘴里一个劲嘟囔沈越陵这是老牛吃嫩草简直太不要脸了!
沈越陵回来的时候柳末末刚洗完澡,正趴在床上,微湿的头发拢在肩侧不停的往下滴水。
听见有开门声,她扭头看了一眼,手指朝沈越陵勾了勾。
沈越陵欣然走了过去,顺势把人从床上抱了起来放到自己怀里,“这么早就回来休息?”
“唔……龙家来人了,讨厌他们。”
沈越陵眉头一挑,也不觉得奇怪,龙千手既然是柳轻狂的徒弟,龙家自然是雪域的势力一部分,早些年知道龙家有后台,却不知道竟然是他在撑着。
至于柳轻狂为什么把龙家人叫到这里来,很显然是为了柳末末。他的主意打得不错,只可惜找错了人。
龙千手这人从小在雪域长大,年纪轻轻一身功夫不俗,在旁人眼里绝对算得上是青年才俊,可惜他的失败之处就在于年纪太小了。
柳轻狂或许认为只有如此才能与他女儿般配,却忘记考虑末末的性格,除去之前与她母亲在一起受苦的那些年,之后的柳末末完全是沈越陵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就算分别的那段时间,在她外公那里也没有受过委屈。
在如此情况下成长的小姑娘多少是会有些娇气,龙千手太年轻,意味着他耐性不足,让他事事为对方着想,大部分时候还要妥协,他根本不可能做到。
可以说,这世上,能够养得起柳末末的人,除了他沈越陵之外,还真的不多。
这是他一手宠出来的女孩儿,怎么可能会给别人留一点机会。当年若是有人趁着他动摇之时插进来或许会有机会,现在么……谁都别想,就算是她亲生父亲也不行。
等了一会儿发现沈越陵没吭声,柳末末不满地用手指戳了戳他胸口。
“怎么了?”
“明天让他们走好不好?”
看她一脸纠结的样子沈越陵不禁好笑,“这么讨厌龙千手?”
“都讨厌。”她回答的有点含糊不清,沈越陵也不追问,痛快地点头答应明天就把他们都赶出去。
事实上,柳末末倒是不担心龙千手,她担心的是那位龙家大小姐。
满意地在沈越陵怀里蹭了蹭,哼,这可是她的人,多看一眼也不行!
146
柳末末找外公的行动并没有能够顺利开展,因为她还没有来得及去找人,叶焚银就带人把整间客栈给围了起来。
这种敏感的时候,他的行为无疑会引起很大的麻烦,甚至可能就此与沈越陵彻底撕破脸只不过他已经没有那么多心思去考虑这件事。
冷欢突然失踪,让他彻底失去冷静。她失踪的地方也没有半点挣扎的痕迹,这证明若非是冷欢主动离开,抓走她的人就一定隐匿能力高强并且武功高深,江湖上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不多,因为他很清楚冷欢的能耐,眼下他唯一能够想到的会这样做的人就是沈越陵。
柳末纳功从百家脱困的消息他也是昨天才得知的,不仅如此,他还知道为了柳末末,沈越陵甚至请来了雪域高手,甚至连百晓生都因此身受重伤。
沈越陵很可能以为柳末末被百家抓走一事是他安排的,故而抓走冷欢,一报还一报。武林盟那种地方也不是谁都能进去的,也只有雪域的杀手才有机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人带走。他这么想倒是没错,只可惜漏算了一个衣绝。恐怕叶焚银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冷欢会主动跟衣绝走吧。
也不知道沈越陵是真的没有防备,还是暗中早已布置好,总之叶焚银走进客栈的时候,里面竟然没有一个沈氏护卫,客栈里就只有小二和掌柜,两人看起来根本不会功夫。
在面对沈越陵的时候,叶焚银也不得不小心谨慎。对上这个人就算是他也不敢说有百分百的把握。
他在楼下静静站了片刻,终于见到了正主下来。
两个站在江湖制高点的男人,同样高深的武功,同样拥有庞大的势力,这样的人如果成不了朋友就注定是死敌。
他们之前甚至称不上有仇怨。就莫名奇妙的成了对手,之于彼此不死不休。
“有失远迎。”沈越陵居高临下,态度不冷不热。
“沈兄何必客气。”
两个人心平气和的坐在对面,如果不认识他们的人,根本想象不到,他们之前一心想着让对方陷入绝境。
“不知叶盟主如此兴师动众有何贵干?”目光扫过客栈门口围着的那些人,沈越陵并不将他们放在眼里,但不意味着他会高兴看到有人在自己的地方乱来。
叶焚银笑笑:“听说末末在沈兄这里。我想见她一面。”
沈越陵没吭声,但是目光却渐渐冰冷,他可以忍受叶焚银对他出手,却绝对不会允许他把主意打到柳末末身上。
仿佛是为了平息沈越陵的怒火,叶焚银竟然主动解释:“沈兄多虑了,我只是想和末末聊聊关于师父的事情。”
沈越陵沉吟,似乎在确认他这话的真实性。还没等他答应,就听见楼上一间客房的门被嘭的一声踹开。柳末末光着脚穿着单衣就从里面跑了出来。
原本脸色就不太好看的沈越陵在看到她之后整个人周围都陷入了低气压状态,“末末,你在做什么?”
低沉温润的声音在柳末末耳边响起,而声音的主人……脸好黑。翘脚从二楼看到下面坐着的沈越陵,她吐了吐舌头,水润的眼睛眨了眨,一脸无辜:“我醒来的时候你不在。”
瞧瞧,多么理直气壮的说法,偏偏让人没办法对她生气。
没有理会一旁的叶焚银。他大步走上楼,一把抱起这个不听话的小姑娘准备把人送回去。
叶焚银趁机起身,大声道:“师妹,我们能聊聊么,关于师父的事。”
柳末末闻声转头,看着叶焚银的目光有些警惕。她不太相信这个人,不仅仅因为他和沈越陵是敌人。还因为叶缺现在的处境。
叶焚银和百家联手造成的武林如今的局面,这一点她是知道的,那么这个人真的不知道自己师父的死另有原因么?或者这一切就是他造成的。
她不知道,也不是很想知道,可是在看到叶焚银那乞求的眼神的时候,她还是心软了。
当年,她刚刚拜师,在山上除了师父就只有这个师兄,叶焚银一直待她很好,除了这次的事,他从来没有利用过自己来对付沈越陵。
感觉到柳末末的迟疑,沈越陵的脚步停了下来。怀里的女孩儿微微扬起下巴,目光带着恳求,小心翼翼的问他,“我能跟他聊聊么?”
“只要你愿意。”虽然他满心不情愿,但是却不想违背柳末末的意愿。
让两人单独呆在屋子里,沈越陵一个人坐在楼下喝茶。他倒是不担心叶焚银会对柳末末做什么,叶焚银有自己的骄傲,绝对不会去使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否则也不配称为自己的对手。
温暖的卧房里,被强行抱回床上的柳末末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老老实实地坐在床上就好,叶焚银也不介意,他坐在离床有段距离的桌子旁。
“你想问我什么?”
“师父他真的死了么?”他直勾勾地盯着柳末末的脸,眼神认真的有点吓人。
柳末末摇摇头,“没有。”顿了下又道:“你不知道么?”
“不知道。”这个答案仿佛让他如释重负一样。
“他被百家抓起来了,百晓生想利用我来逼问他一些事。”她不知道能不能相信叶焚银,反正话她已经说了,听与不听都和自己无关。
叶焚银默默的点头,不知道究竟听进去多少。
“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一定要和百家联手么?是为了叶家,还是……”柳末末轻轻咬着下唇,问道。
叶焚银站起身,没有回答他,他朝柳末末微笑,那笑容很温和,走出房间之前,他脚步顿了一下,幽幽叹息道:“人在江湖只求一个随心所欲,哪有那么多理由。”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她突然觉得有些心酸,他真的只是随心所欲么,既如此又何必执着于权势?
叶缺说,叶焚银并非当初叶氏中人,他知道么?
他不惜与虎谋皮也要逼出自己外公,就只是为了那册传说中的武林绝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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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
叶焚银离开之后,柳末末心情就不好,沈越陵推门进来就看见她鼓着腮帮子在床上滚来滚去。
“他惹你生气了?”把人从床上捞起来,安置到自己腿上。比起之前,她长了些肉,终于不再轻飘飘的好像一阵风就能刮走似的,当然手感越好也越容易让人产生遐想。
沈越陵觉得自己近些年的日子用水深火热都无法形容,这件事结束之后,无论这小丫头怎么装可怜,都不能再放过他了。
“没有,他就问了我几句关于师父的事。”
“然后呢?”
“我觉得,他会变成这样,可能是和当年叶家发生的惨案有关,他大概想要报仇吧。”
“大概。”他对别人的遭遇不感兴趣。
“可是……师父告诉我,他根本就不是叶家的子嗣,他是被师父抱回来的孤儿。”
柳末末的话让沈越陵愣了一下,叶焚银不是叶家子嗣?这可真是个让人哭笑不得的答案。
叶焚银不惜和百家合谋意图让江湖动乱,就为了除掉当年对叶家下手的那几个家族,而今如果有人告诉他,这叙恨根本不是他应该背负的,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你告诉他了?”
“没有。”柳末末小声回答,摇了摇头。
沈越陵用手将她的发丝捋顺,不甚在意地说道:“不必担心这件事,给自己找各种各样合理的理由,也只不过是为了成全他的野心罢了。”
“哦……”毕竟是和自己有几天同门情谊。她也不愿意如此去想叶焚银,只是……沈越陵的话或许才是真相吧。
她哼唧了一声,软软的身子缩回沈越陵怀里,脸蛋在他衣襟上蹭来蹭去,就算这样想还是觉得很烦恼啊!
一时间屋内再无人说话。柳末末把头埋在沈越陵怀里,也自然没有察觉对方越发危险的眼神。就在沈越陵忍无可忍,终于准备下手的时候,紧闭的窗户突然敞开,一道人影窜了进来。
进屋之后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的铁五挠着头一脸傻笑,妄图借此消融了沈越陵眼里的寒意。
柳末末听声抬头,一见是铁五差点跳了起来,不过沈越陵没给她机会。又把人拦腰给拖回怀里去了。
“外公怎么样了?”柳末末有些焦急地问。
“挺好的啊,师父走得急没时间找你,让我来告诉你一声,防止你担心或者受骗啥的。”
“真的没事?”她还是不大相信。
“真的,师父那功夫,啧啧……”铁五一边说一边摇头,别看老头子平时走路颤颤巍巍的。身手可一点都不含糊,都说长江后浪推前浪。为什么他这个后浪总是被拍昏在沙滩上!
“那外公在哪?”
“回家了呗,他还说有空的话让你把他外孙女婿领去给他瞧瞧。”
柳末末小脸一红,看来外公真没事。
沈越陵对此倒是挺满意,见了家长才名正言顺么。至于柳轻狂,一个还没有被承认的爹,于他没有半分威胁。
“他老人家还交代了什么?”沈越陵捏了捏柳末末的脸蛋,嘴角上扬,显然心情愉悦,语气也温和许多。
“再就是叶焚银和百家的事。你们不用管,估计很快就会结束了。”
“哦……”听了他的话,沈越陵若有所思。
之后的几天十分平静,原本为了讨伐杜剑伤才聚集了这么多人,却因为百家毫无动静而停滞下来。
江湖上各个门派家族来到这里主要是为了利益,当然也是看在百家的面子上,但这么长时间也拿不出个章程来。自然是有人不乐意,再加上有人煽风点火,很快这个联盟就出现了各种各样的问题。
现在的形势百晓生不是没看到,他倒是很想出面解决问题,奈何一群杀手守在他家附近,绝了他出去的路,也断了别人进来的路。
他自诩算无遗策,却不想有朝一日会遇到这种情况,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再周密的计划也无法实施。
好在百家经营数百年,等闲也闯不进来,只是两方街,也不知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
就在事情完全陷入街阶段的时候,叶焚银突然将所有人召集起来,不是为了营救百家,反而打出了讨伐百家的旗号。甚至一一列举出百家暗地里所做的龌龊事,其中包括了几十年内不少武林世家的灭门惨案。
原本相信的人不多,但在叶焚银拿出了从百家得到的一些失传多年的秘籍之后,就由不得他们不信了。
或许有些人会怀疑是否是叶焚银故意陷害百家,可在那些让人垂涎的秘籍之前,又有多少人能够保持所谓的正义?
百晓生肯定没有想到,自己用来对付杜剑伤的法子反而被叶焚银拿过去用来对付他。
在此之前,那些江湖人在百晓生眼里或许不值一提,但人多了一人一口吐沫也够淹死他,更何况还有雪域在暗中虎视眈眈。
此时的百晓生犹如困兽,百家的众多长老管事也都聚集在大厅中,等着他做出决断。
“族长。”一名年轻的百家弟子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什么事?”百晓生转过身,表情依旧沉着。
“是武林盟,那些人已经打到门口了,还说……”
“说什么?”
“说……要替天行道。”那弟子小声地说道。
“呵……呵呵……”百晓生怒极反笑,“替天行道?他们也配!”他背着手在地上转了几圈,突然问,“叶焚银在哪?”
“他在……”话音未落,银光闪过。
“你!”
百晓生惊怒地瞪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沾了血的长剑穿胸而过。大厅中一片死寂,他僵硬地转头看向两侧的百家长老,他们或低头或面色惭愧地撇过脸,却没有一个人上前。
“我倒是小看了你。”百晓生的目光渐渐冷了下来,艰难地转过身,对近在咫尺的人道。
“过奖。”那人直起身子,声音也恢复了以往的沉稳,正是叶焚银。
“为什么这么做?只有和我联手你才能对付得了那些世家以及沈越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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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焚银嘴角翘了下,“比起他们,你更想你先死。”长剑毫不迟疑地抽出,血四处喷溅,隐约能听到周围传来的抽气声,但百家依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比起百晓生的死,他们更在意的是自己的生死。叶焚银承诺,只要百晓生死了,他就不会追究百家的责任,在整个江湖的压力下,他们……终于妥协了,否则以百家的防御,就算是叶焚银也没办法毫无声息的潜入。
“呵呵……”百晓生的眼睛渐渐失去焦距,四肢变得冰冷,比起身上的疼痛,更让他痛苦的是来自族人的背叛。
终其一生都在玩弄人心,最后也输在人心上。
百晓生身死,百家放弃抵抗,在叶焚银的斡旋之下,百家拿出部分用各种手段搜集来的秘籍与各大派以及世家共享,而他们当初灭人满门的错误全被推到百晓生身上,大而化小。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柳末末无比震惊,在她的意识里,这事要解决必定十分困难,结果在叶焚银的手中竟然如此轻描淡写的就结束了。
沈越陵对此毫不惊讶,这点麻烦都解决不了,就不是叶焚银了。
没有百家的推波助澜,虽然不少人还对传说中的《天魔手》感兴趣,却也没人当众提出,那些大侠们也不是傻瓜,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
一场闹剧以此结局,聚集在这里的江湖人也都各自散去。叶焚银在百家停留数日,却始终没有找到被囚禁的叶缺,在曾经囚禁他的地牢里,只剩下断裂的锁链,人早已不知所踪。
当然还有一些人和叶焚银一样并未离开,比如说准备带柳末呢家的沈越陵,急于抢回女儿的柳轻狂,和被迫留下来调解的红云。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三个男人在一起就绝对是灾难,尤其是话不投机的情况下。拳头无疑是最好的解决问题的办法。
尽管红云对沈越陵拐走柳末末的行为颇有不满,但有柳轻狂对比,这种不满要差上很多。于是两人联手,把这位神秘的雪域之主揍了一顿又一顿。
要不是碍于他是柳末末的父亲,两人甚至还打算再过分一点的。
没能靠武力抢回女儿,女儿还始终不肯认他,最后思来想去,他决定就赖在沈越陵这里不走了。
却不知这样的结果正是沈越陵想要的,如今柳末末的身后站着一个雪域之主,在柳轻狂的震慑下。沈氏中对她起了心思的那些人必定会收敛起来。他再也不用把她托付给其他人保护。
柳轻狂并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替女儿和未来女婿扫平了多大障碍。他只知道每次看沈越陵堂而皇之的占他女儿便宜,他就忍不住的暴躁,却没有一丁点的解决办法。
原本,沈越陵是准备带人回沈家的。而不出意外,柳轻狂一定会跟过去,在他们尚未动身之前,沈家的人就先赶来了。
这一次沈家的五位宗老到了两位,连外门长老也到了一位,目的十分明确,在柳轻狂到沈家沟之前拦住他,顺便,讨论一下沈氏族长与他女儿的婚事。
尽管族内很多人都并不同意柳末纳为沈氏未来主母。甚至之前有人暗里地做了不少小动作,但眼下的情况已经由不得他们。
接纳柳末尿者与雪域为敌,这是一道没有选择的题目。
沈越陵对此是乐见其成,干脆让所有人都留下来慢慢讨论,然后在某天夜里带着柳末末“私奔”了。
“我觉得这样不太好。”舒适的马车里。柳末目在沈越陵怀里,吃着他喂到嘴里的小点心,抽空说话。
“哪里不好?”手指在她还有几分婴儿肥的脸蛋上摩挲,沈越陵随口问道。
“嗯……我父亲他真的不会一气之下跟那几位宗老打起来么?”走之前她就觉得两边气氛不太对劲,怎么看都是要拼命的架势啊。
“当然不会。”沈越陵嘴角一扬,回答的十分肯定。他们只会单方面被虐而已,尤其是在柳轻狂得知末末之前受到委屈的前提下。就算几个宗老有意息事宁人,以柳轻狂的性格,也会故意找茬。
以前明知他们暗里地做了一些小动作,他身为族长也不可能一下子对所有宗老出手,但柳轻狂出面就不同了,谁让他名正言顺呢。
为了家族着想,一点小小的牺牲也是应该的。
沈越陵带着柳末末一路游山玩水向南行,现在江湖上进入诡异的平静期路上倒也没有遇到不长眼的人。
偶尔在城里停留的时候都会收到沈家的密报,其中大多是关于柳轻狂的,那几位宗老被这位雪域之主折腾得不轻,打也打不过,还不敢出口威胁,生怕说错哪句话对方就跟自己来个不死不休。
所以说跟杀手打交道真是糟心,尤其是不讲理还被女儿抛弃的杀手头子。
等柳末末带着沈越陵一起去见她外公的时候,距离百家的事已经过去三个多月。
山谷如往日一样安宁,满眼的郁郁葱葱,感觉不到一丝燥热。争吵声突然从不远处传来,柳末末拉着沈越陵快走了两步,一转弯就看到铁五一脸茫然地站在一旁挠头,而两个老头则吵得面红耳赤。
看到柳末啮现铁五眼睛一亮,一副见到救世主的表情。
“你可算来了。”要不是沈越陵在一旁看着,他都想给柳末末一个拥抱,终于可以解脱了……
对于在外公这里见到已经失踪的便宜师父柳末末没有感到丝毫惊讶,想必叶焚银也该猜到叶缺去了哪里,只不过他并不知道柳末末的外公究竟隐居在什么地方罢了。
“你……这是被打了?”走近了才发现铁五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十分凄惨。
“别提了,自从那位老爷子说师父教我的功夫太弱,我就每天被迫和师父过招,这几天还好他们两位打起来了,我才被放过,前两天脸都是肿的。”总算能找个抱怨的人,铁五嘟嘟囔囔抱怨个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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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末末一脸同情地听着铁五抱怨,沈越陵则站在一旁目睹俩老头从吵架到打架的全过程,并被迫加入战圈。
高手过招,普通人连影子都看不到。柳末末只觉得身后吹来一阵风,一直站在身旁的沈越陵就变成外公了……
“外……外公……”虽然心里早就接受,但突然改变称呼还是有点不太习惯,柳末末小声叫道。
“终于把人给领回来了,我还以为要再等几个月。”杜伯摸摸她脑袋,笑眯眯道。
“嘿嘿……”柳末末干笑两声,被发现了。
虽说见家长的那个是沈越陵,可她还是有点忐忑,做了好久的心理准备才把人给带回来。
“功夫不错。”看着正在和叶缺交手的沈越陵,杜剑伤评价了一句。
柳末末茫然,哪里不错?她连俩人动作都看不清。扭头看铁五,他正看得兴致勃勃,不时还比划两下。
“人长得也不错。”
那当然~
柳末末得意的翘尾巴,再不错那也是自己的啦~
“就是岁数大了点。”
“……”不高兴的噘嘴,看着年轻就行了呗。
“也还行,就比我大几岁呗。”铁五随口插了句,转头就看见师父瞥了他一眼,哆嗦了一下再不吭声了。
“不过……比柳轻狂是强了不少,勉强合格。”老爷子这话说得实在很勉强,要不是看外孙女的胳膊肘早拐出去了哪能这么轻易就同意,就怕说句不好听的把丫头给气哭了哄不回来。
哎,反正迟早要嫁人,这个也算不错了。
柳末末暗暗松了口气,在心里十分感谢便宜老爹,呐,他存在的价值再一次被凸显出来了。
别人的话她可以不在意,但外公不行。不过好歹是同意了。虽然外人眼中炙手可热的沈氏族长在杜剑伤眼里也就踩了个及格线而已。
两人交手将近半个多时辰才停了下来,沈越陵微微躬身,拱手行礼,“多谢前辈赐教。”
叶缺点点头。没说话。
“打完了赶紧过来吃饭。”杜伯不怎么耐烦地探出头冲两人喊道,叶缺已经很习惯他的脾气,先走两步进屋去了。
还没等沈越陵进屋,柳末末就先朝他扑了过去,被他抱了个满怀,下巴顶在他胸口仰头问:“赢了么?”
“输了。”
“师父这么厉害?外公还说他伤还没好。”
“嗯,要是他伤好了,挨揍的就是我了。”百晓生对叶缺是下了狠手,但那一身醇厚内力却使得他的伤并没有人想象中的严重,除了交手之后有些气息不匀。根本就看不出任何异状。
沈越陵不禁在心中暗道,难怪百晓生一心图谋叶家,甚至时隔这些年还要斩草除根,叶家一脉传下来的内功的确不凡。
江湖上众所周知,人年纪越大。内力退得就越快,像叶缺和杜剑伤这样越老越厉害的十分罕见,归根结底还是所学的内力精纯程度决定的。
只有具有相当底蕴的武林世家才拥有这样的内功心法,但也并非是谁都能学会的。
百家虽然也身为武林世家之一,但他们一族的传承并非在武道上,最缺的就是顶尖的内功心法和武功秘籍,这也是当年叶家惨案发生的最重要的一个起因。
身为一族之长他很赞同百晓生的想法。想一个世家真正传承下去,唯一能够依靠的还是自身实力,可惜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几十年后自己会栽在一个不小心闯进他布局的小姑娘身上。
看着柳末末抱着沈越陵在一边嘀嘀咕咕,杜剑伤瞅了一眼,也没去打扰他们两个。
对于他来说,无论沈越陵这个人是好是坏。只要对末末好他就没理由不同意。况且江湖上能够对他造成威胁的人,也差不多都死光了,就算小丫头受到委屈,也有他这个外公罩着。
只是可惜了他的女儿,没有命等到现在。
想起已逝的女儿。杜剑伤眼里闪过一丝哀痛,叶缺伸手拍了下他肩膀,“都过去了,现在不是挺好。”
“是啊,挺好,该死的都死光了,孩子们还都活着。”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末末真相?再等下去,柳家的小子说不定会跑来找你。”
“哼,借他个胆子。”杜剑伤撇嘴,背着手走了。
老友的态度让叶缺无奈,回头看了看笑靥如花的柳末末,他微皱的眉头渐渐松开,他们老一辈招惹的麻烦使得自己后代受苦颇多,不过好在这一代苦尽甘来,他们这些老家伙终于能够全身而退了。
柳末末的到来让这个常年清幽的山谷多了些热闹,她担心的事也没发生,看情形,外公似乎还挺欣赏沈越陵,就是切磋对象换了人。
虽然沈越陵功夫比铁五强上不少,可也架不住两个老头不顾身份的轮流上。在山谷里呆这一个月让他彻底明白,要把末末娶回家到底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
也不知道柳轻狂当年是不是也遭受过同样的待遇,打输了就是无能,不小心打赢了就是不孝顺,简直不讲理!
两人在山谷里又住了大半月,虽然柳末末满心不舍,但到底还是被沈越陵给哄走了。杜剑伤站在院子里看着远去的人影,犹记当年送女儿出嫁的场景,那丫头笑的那么开心,谁能想到她的幸福会那么短暂。
刚出山谷沈越陵这边就收到消息,几位宗老被“请”到了雪域做客去了,罪魁祸首沈族长表示喜闻乐见,完全不顾血脉亲情领着自己的小未婚妻直奔沈家沟,准备成亲。
族长要成亲,这对沈氏一族来说其实算是个好消息,如果未来族长夫人她爹没有绑架几位宗老,相信大家会更高兴一点。
本来沈氏有不少人对于柳末末这个未来主母有颇多不满,但一想到那几位尚未脱困的宗老,再大的不满也咽回了肚子里,这年头,什么都没命重要。
柳轻狂得知女儿要成亲的消息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了,沈越陵还算上道,给他发了请帖。拿着请帖乐了一会儿之后他就觉得不对味,女儿要成亲的消息竟然是从请帖上知道的,好像哪里不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