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拂袖而去,他觉得妻子是因为看到了皇家对自己的轻视,于是真的应了那句老话,大难临头各自飞。
他甚至觉得她什么都不带,就是为了谋求皇家的同情。甚至,他都会怀疑,妻子没那么聪明,会知道衙门有和离表,还知道登报逼自己不得不各离。
他觉得这一切都是皇家的阴谋,一个打击自己的阴谋,所以想想看,现在李鸿章让他给她们钱,他觉得自己疯了才会答应。
第47章 人尽皆知
第一更
李鸿章默默的坐在自己的桌前发呆,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他真的想保住自己的老师,可是他也同意奇瑞的话,在娘娘看来,那已经不是曾国藩自己的家事。
曾国藩气愤的回到家,门口正好看到长子。
“你去哪?”
“听说大妹…”曾纪泽在医院里也留了人,万一有事,也好叫一声,刚听说皇后娘娘都去看大妹妹了,说是不太好了,他也就慌了神,他虽说考运不佳,但为人却不死板,他很清楚,若是妹妹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曾家根本无法承受皇家的怒火。
这些日子,他也特意把从父亲解职到现在中央日报全翻了出来,一张张的读。他有种强烈的预感,父亲被解除总督之职,只是因为他不是一个好父亲。而非他所想的,这是政治斗争。
把每天的文章摘录下来,思想也是一致的,那就是,一个更爱惜自己政治羽毛的人,会真的爱惜百姓吗?当百姓也许会成为他得道的绊脚石时,他也许会把阻止的百姓一齐杀死。曾纪泽不敢这么想父亲,可是那时,他的心寒了一下。
“滚回去,他们已经跟曾家没有任何关系了!”曾国藩一巴掌打在儿子的脸上,厉声喝道。
曾纪泽没动,但是正在装车的下人们却老实的把东西又搬了回去。曾纪泽一个人站在门口,心里跟此时的天气一样,拔凉、拔凉的。
他摸摸怀里那张五十两银子的银票,那是妻子才给他的,在这个家里,没有人能有私产,就算他已经成亲的长子,也只能从父母那里领月钱罢了。
所以,母亲他们身上没钱,他非常清楚,再怎么着,他也不能真的让他们流落街头吧。但这钱是妻子的嫁妆,她拿出来是情份,可是不拿,自己也不会怪她。
而此时,他抬着头看着门脸,想了半天,他刚刚有一瞬间是想进去把妻子孩子都带出来,这个家他们也不待了。但是最终,他强忍住了。走出这个门不难,可是,不孝的名头此生也就无法洗去了。他纵不为自己,难不成也不为孩子们想想?
他坐车还是来到了医院,虽说不能进去,但还是叫人把纪芬叫出来,知道纪静已经醒了,才松了一口气,从怀里拿出那张银票放到了纪芬的手上,“这是爹让我带来的,你交给娘!”
“为什么爹爹不来?”纪芬是小女儿,跟父亲的感情还不错,此时她也不懂大人的世界,但是她还是想回家的。
“好了,快进去吧!乖乖的听话。”曾纪泽轻轻的拍拍自己小妹妹的脸。
曾纪泽快步的离开了,不是害怕父亲,而是不敢见母亲。母亲一看就知道自己在撒谎,他这一刻,只觉得心里闷闷的,好像都快喘不上气了。
到了开审之日,曾国藩也来了,他就在衙门的对面酒楼里。结果看到了风骚的奇瑞夫妇进去,这就是他们要的效应,拿自己的家事来达到他们的目的,他们不过媚上的小人,曾国藩真的恨透这些小人的行径。
酒楼里也人声鼎沸,不过曾国藩坐在一个独立的小间里,他此时比较敏感,十分的不乐意见人,甚至于,他都不乐意见自己的儿子和小妾。
而儿子跟他说,自己学问不足,而且看形式,只怕过几年科举都会被废除,所以他想去理藩院学学外交。
曾纪泽虽说没考运,好在曾国藩也做了这么多年的总督,给儿子弄个官身也不难。不过是候补的,这些年,在幕府里,也跟那些幕僚们学了不少东西。现在他去理藩院学习,也容易派实缺,曾国藩也就答应了。
不过现在京中的交通十分困难,而理藩院与他们现在租的地方还挺远。于是曾纪泽便自己带着妻儿搬到理藩院近处,租了个小房子。理由很好找,因为可以更专心的学习。
曾国藩也懒得说啥了,给了点银子,也就让他们搬走了,至少,他们还找了一个理由。那个若大的府邸里,也就他和小妾两人了,小儿子在家乡读书,曾国藩觉得外面会学坏。
小妾倒是个老实人,并没有因为欧阳氏走了,自己在府里做妖,她又没孩子也无处可去,只能守着阴晴不定的曾国藩。这个家,之前嫌人多,现在就他们了,整个房子好像都有回声了。
小妾都这样,曾国藩能没感觉吗?他却不能说。他只能每天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写字,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到了开审这天,他决定来听听,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天下已经乱成什么样子了。他也不相信满京城的人都跟李鸿章一样,听从上意,没有人伦、理法了!
但他也不敢跟奇瑞夫妇那样,进入官衙听审,他知道一般官衙对面的酒楼,茶馆等地会派专人听审,不断的把现场回报,所以在开审这天,这些地方也会比平日贵一点。当然,生意还是好得不得了,曾国藩可是提前定了位才进来的。
终于传来了开堂的声音,外面的吵闹声好了一声,但是这样,酒楼内的声音也总算清晰了。
“听说这回是那个被打的是大学士家的闺女。”外头某一女声说道。
“你听谁说的,大官家的闺女能被打成那样。报上说了,那闺女被打断了好几根骨头,差点就死了。”另一个男声不屑的说道。
看来隔壁的,也是来看热闹的。曾国藩安心了一点,因为至少这些人不知道那是自己的女儿。
“也是,若是有娘家,万不会如此。一定是没娘家的人,才会被欺负。若你敢动我一手指头,我爹能叫我哥打断你的手。”那女声十分骄傲的说道。
曾国藩‘哼’了一声,觉得这就是世风日下。女子都能上酒楼了,还公开的威胁丈夫!
“你们也来了?”又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
“丽姐姐怎么也来了,可也是定了位,特意过来的?”那女声显是十分开心了。
“嗯,原本与相公约好一起,结果衙门有事,生生的被叫了回去,好不容易定的位置,于是也就只能我一个人过来了。”那位丽姐柔声解释了一下。\
曾国藩又气得涨红了脸,合着官眷都出来看热闹了。
第48章 袁榆生的想法
第二更
“哦,那一块吧,小二帮这位少夫人把那房间顶出去。赚的加个菜,其它的算你的。”那女声显是跟那位丽姐非常要好,这么说了,那边竟然也没有人反对,又听到有拉凳子的声音,显是那位丽姐姐已经欣然坐下了。
“你们觉得这回会怎么判?”那位丽姐开口,显是十分关切案情了。
“能怎么判,又不是很难的案子,应该是苦役一年吧?最重的也不过是这样了!不过,真的,我真的觉得这个律法应该修定了,若是打架,把对方打成这样,至少要判七年,而单方面打老婆却只用判一年,难不成,妇人就该死?”刚刚威胁丈夫的女声又响起了。
“得了,古往今来,每天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死在自己丈夫的手中,地方官们都不会管,现在能被公开审判,就已经是争取来的了。所以,至少我们要感谢那个女人敢站出来说‘不’。这就是件了不起的事!”丽姐长叹了一声。
“是啊,至少让天下男人们知道,打老婆不仅是不对的,还是犯法的。”那位丈夫出来说话了。
“开审了,正是官老爷正在问案,原告袁曾氏病弱未到,由状师主诉。因袁某无官无职,此时倒不用引用民告官之例!”外头小二吆喝了一声,这也算是现场直播了。
“小二,可有状纸?”刚那男人叫了一声。
“这位客官,不好意思,小的虽说认得几个字,但状师用的可不是现在时新的白话文,小的纵想鹦鹉学舌,也学不像对不。您放心,已有先生正在记,回头,两文钱就能让小的扫录一份!”那小二若不是那狡猾的,也得不了这差事。
“拿去!”一下子,二楼不知道多少人扔钱出来了。连曾国藩也让下人送了两文钱出去,他倒是想看看,那下九流的状师能不能说出一朵花来。
“那袁曾氏的父母该多难受啊!所以我将来不要生女儿,不能在自己眼前,万一真的被欺负了,怎么办?”那先进来的女子又开口了。
“好了,我们就算是有女儿,也万不会把她许给这般人面兽心之人,纵是万一变坏了,还可以和离啊。我们怎么可能看着女儿受苦?”她丈夫倒是很体贴,忙说道。
“就是啊,我们是有女儿的,都不能听让女儿嫁人的话,真是疼到骨子里。这回就是他说要来听审的,说就要看看,什么样的畜生能干出这样的事儿。”那个后来的女子笑着说道。
“三位可是说错了,那位告官的妇人,不但有父母,还有兄弟;人家的父亲听说还是一品大学士。”一个小二进去送菜,忙说道。
“怎么可能?”那先到的女士惊叫道。
“当然是真的,小的们这些伺候的这几天也打听得真真的。衙门的差役大哥说了,那个男的就是前报上说脱离翁婿关系的那个坏得流脓的家伙。听说,正是那个蠢货岳父跟这坏女婿脱离了关系,然后这混蛋就把老婆打成这样的,之前,那坏蛋虽说对老婆爱搭不理,但也真的没什么动过手。”
“你也这么听说的?”每个房间都有一个小二以供驱使,此时曾国藩看向了自己房间的这个小二。他只点了三个菜,他房间的小二很闲。
“是,今天定位的,还有以后几天一定都会有客人问,所以老板去打听清楚了,让小的们背熟。”小二上前笑着给曾国藩把小酒盅的酒斟满,又退了一步。今天房钱另算,所以无所谓他点几个菜,他都要好好伺奉。
曾国藩又想骂人了,可是,人家老板做生意,他还能拦着人不让他们赚钱不成。不过,他也深恨自己现在啥也不是了,若他的大学士身份还在,他定要让这老板好看,如此贩卖它人隐私,真是该打。
“翁婿之争?”那男子迟疑的问了一声,显然,他想起了什么。
“正是,就跟前些日子那位欧阳氏要求和离的曾大学士家!”隔壁的小二忙谄媚的笑了起来。
“认罪了,认罪了!袁榆生当堂认罪,不过他说他根本不喜欢曾氏,当初亲事是父辈订下的,父亲去世之前,原已经向曾家退亲,结果曾家不允。曾氏只怕有什么缺陷,才会被他父硬塞给他。”那个传声小二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对哦,曾氏可是长得奇丑?嫁不出去,才会被其父塞给那个败家子?”那男子听了这句显是松了一口气。
“哪儿,那小子在牢里就处处跟人说,自己在未娶妻,先纳妾,还卖光了家里的藏书,以为曾总督会退亲,结果他对外说什么为了与袁老爷子的兄弟情谊,不能做无信之人,他就觉得曾总督只怕还是想谋他家什么。所以他根本不进曾小姐的房,让曾小姐写信回家,让岳父带她走,结果这样,岳父竟然一声都不吭,他都把家里反复找过了,没有什么啊!后来岳父可算是跟他脱离关系了,结果要把曾小姐送回袁家的老家。那小子急了,说宁可杀了曾小姐也不能让那个伪君子得逞。”小二得意的说道。
“所以曾小姐不丑?”
“听那畜生说不丑,不过他不敢要。”小二十分同情,想想,“若是我,其实也会想想,一个总督的女儿,长得又不丑,为什么死命嫁一个畜生?”
那一边死一般寂静,因为他们也无话可说,因为没有一个解释能解释这个结局。
“也许曾大人就是一个这样的人呢?前明不是有海瑞吗?女儿拿了人家一块饼,他都能砍了女儿的手臂。对曾大人这样的清流代表,也许对他来说,对君子信义看得比天大。”终于,那男子开口了,他估计也是读书人,最终他还是决定相信最不可信的说辞。
“若这样,他就不该成亲,不该生孩子。这种就该是天人仙人,何苦沾染这尘世的牵绊?”那位丽姐幽幽的说道。
“他有牵绊吗?有吗?那个女儿都被人糟蹋成什么样了?那位大人竟然能当看不见,这叫牵绊?心里略有一点牵绊,会这样?难怪欧阳氏要和离了,若是我,还等到今天,八百年前就跟他和离了。”先前的女子几乎要拍案而起了,“若是说他图人家的家产,我觉得还能理解。因为反正也是畜生,跟畜生有什么话好说?但若是真的为了所谓的信义,这种人就真该死了。”
第49章 影响力
第一更
“这位夫人真是说得太对了。这个是小的昨天就是这屋里听几位大人说过,说曾大人就是为了君子一诺,然后皇后娘娘也勃然大怒,不然,曾大人怎么会从总督到现在白身?结果那位大人还是觉得自己没错,觉得皇后娘娘多事呢!”那小二忙拍着那女子的马屁,因为她跟皇后娘娘说的一样。
“唉,只怕那位大人也是读书读傻了,现在新学这么多,每天都有更新的思想传播,皇上、娘娘至力于改变国人之智力,但是他们却也很难改变那些酸腐愚人之学说。想来皇上和娘娘也没有法子,只能一点点的改变。至少这位夫人能自立自强,终也是教化之功。”那位男子说话抑扬顿挫,看来也是读过书的。
“也是,不然欧阳氏也不可能跟曾大人和离了,可见现在大家也慢慢的在改变了。”那后来的女子点头称是。
“正是这话,和离书就在衙门里,妇人也能休了丈夫,真正的大快人心。”先的那位女子拍手笑道。
“唉!”那位男子又叹息了起来。不管如何,男人总是站在男人这边的。
“我还是觉得皇上说得好,我们都是人生父母养,父权如天,那母爱又何尝不是如山?人人都会写诗称赞自己的母亲,可是,到了承认女子也有权念书,有权说不时,你们这些男人们都说大逆不道,女子无故被丈夫打死了,律法都不用他来偿命,这说得过去吗?”前一女子愤然说道。
“这么一想,倒也是真的觉得有些不妥。”那位丽姐也叹息着,“我现在也就想知道那位老大人怎么想的,女儿的命没有那狗屁不通的道理重要?”
“这位夫人一看便知是满州的姑奶奶,万不懂汉人的心思。依咱们八旗的性子,姑奶奶是有超然的地位的,姑奶奶回娘家把嫂子的房拆了,嫂子也得好吃好喝的供着。汉人们说的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听说一些小地方还有溺毙女婴的事儿。所以,就算正在审的是曾大学士之女的案子,曾学士也万不会说这是对的,只怕明日要登报跟女儿脱离关系,说女儿有违妇道!”
“唉,真是谁家有这种父亲也是悲凉了。”大家一齐又长长的叹息了起来。
“总理夫人当堂怒斥袁畜生,愤然作证!”传号的小二又冲了进来,从那声音也听得出来,堂上有了新的转机,“总理夫人原是曾小姐闺中之友,当堂怒斥袁畜生,并还有证据,证明袁畜生这些年在京中挂账之单据。而且挂的都是曾总督之名。单今年,就有六百两之巨,也证明袁畜生这些年,靠着曾总督之名混吃混喝,谈何曾大人谋求他的家业。”
隔壁的曾国藩已经气得直抖了,此时他觉得已经呼吸不畅了,两眼昏花。所有人都拿他们家的事在嚼舌根,不管是谋取袁家家业,还是让袁某挂账,自己这贪官之名…真是走哪条都是个死。他保护了一辈子的羽毛,这一次真的毁于一旦。
“难怪总理大人和夫人一起来了,原来夫人是来做证的。”那位丽姐恍然大悟。
“丽姐,你上回不是说跟夫人一起付过宴吗?夫人真是那嫉恶如仇的性子吗?”
“当然,别看她也是汉官之女,不过,可能被总理大人娇惯的,性子越来越泼辣了。不过皇后娘娘说,她是娘娘心里最贤惠的人。”那位丽姐笑了,言语之中,也颇有自得之意。
“曾大人也是倒了血霉,听说他官声不错,也算是难得的好官。不过,对其家眷之严苛,古今罕见。皇上与娘娘听闻后,便只能把曾大人换出,但未免其大学士之职。”隔壁的二显然是那多话的,人家不问,他自己先发起了感慨。显然他也不想把话题扯远了,影响了他的收益。
“那是为何?既然是好官,原本皇上与娘娘就不该以个人之喜恶而决定朝廷的任免。这也是皇家一直宣讲的。他们一直在说,这天下,是他们替天下人牧守,而非他们夫妇之私有的。”那男子忙说道,显然他不同意这个观点。
“这位小相公真是知礼守礼之人,小的也不懂为何,不过,席上,那几位大人解释时,倒是听了两句,倒是能鹦鹉学舌!”小二高兴了,忙客气的说道,但顿了一下。他们听到钢板声,曾国藩屋里的小二真是一脸羡慕。
“那几位说,曾大人虽说现在看是清官,但是从他对家人严苛这点,就能看出,这是与前明海瑞而一丘之貉,都是把名声看得比天大的呆子。为了自己的名声,当穷人与富人打官司,他必支持穷人,若民告官,他必是支持民,他心中无是非,只有名声。这种人最是要不得,心中毫无律法之精神,这样,反而会破坏现有的公平原则。”小二收了钱,忙大声的言道。
“此话也是有理,不过,现在曾大人并未触犯律法,朝廷如此,还是有些难以服众。更何况,曾大人的学问是非我等能项背的。”那男声似还有不满。
“这位小官人话可不这么说,孔老夫子也说了,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曾大人若连子女都保卫不了,如何保护治下千万百姓?”那位小二也不干了,反问道。
“你也真是,这位小二哥不过是学舌,你与他争辩又有何意思?”那位丽姐温婉的制止了他们的之间的争执,“不过,曾大人为官如何、学问如何,非我辈能置喙。但在治家之上,绝非成功倒是肯定的。”
“这位夫人说得正是,曾大人之夫人,缔结婚姻三十载,当初十指供给丈夫考取功名,为其生儿育女,自请和离,没带走曾家一线片缕。可见曾大人之凉薄。长女嫁与禽兽,次女,三女所选的夫家,无一不是良配。如此这般,皇上叫曾大人进宫,说让长女与那畜生和离,结果曾大人说什么,那是女儿的命,‘夫可不仁,妻不可不顺。’所以依着曾大人的意思,女儿纵是被打死了,也与曾家没有关系,那是她的命,若还是他曾家的人,就不能伸以援手。不然,曾夫人何必与之和离带走女儿。不若此,不但长女保不住,其它女儿也前景堪怜!”小二竟然还文邹邹的说了一大段。
第50章 谁也不容易
第二更
“这话怎么不像你说的!”那年轻的女子忙问道,一个小二,能说出这话,有点不简单呢!
“见笑见笑,这是本店之老板说的,小的觉得说得文气,特意背下了。”小二喜滋滋的说道。
曾国藩屋里的小二翻了一个白眼,一脸的不屑。
“你也会背?”曾国藩已经冷静了下来,盯着面前的小二,他可是一路官运亨通过来的,脑子并不差。
“是!老板请人提问,回答,然后让小的们背熟。”小二笑了一下,深弓小声说道。
“那是为何?”曾国藩的声音更冷了。
“为何?每案我们都会这样啊!不过,之前的案子倒也会跟被告说几句好话,总会有那向灯、向火的。不过,这些日子老板一打听,就没一个向着那位曾大人和袁畜生的,刚那小二说得也没错,有官人在这儿聊及,也没人支持曾大人。”小二两手一摊,还动了两下,意味明显。
“一个也没有?”曾国藩双唇直抖,刚刚他还以为这些背后都是有人操纵的,只是为了搞垮他。
那小二就动着手,不开口。
曾国藩扔了几个铜板。
“真的没有,一个都没有。楼下的庶民们听说书先生念报纸,都会破口大骂。上楼的无论新学旧学,也都只说曾先生迂腐,袁某畜生都不如。”小二翻了一个白眼,表示,自己也是瞧不起这两人的。
“这位仁兄想是刚到京城,那位曾大人若不是任其长女受其夫凌虐,皇上与娘娘万不会连大学士之职也不留于他。要知道曾大人仍清流代表,可是皇上怒罢其职,御史兰台却无一折为其申述!还有京中各报,各有议论,也无一报为曾大人辩驳?更不要说,曾大人桃李天下,副总理大臣李鸿章也不曾为其恩师公开解释!”他们这边的话,自然也会传到隔壁,那边的那位男子忙说道。
曾国藩不听了,扔了钱,就自己失魂落魄的离开了酒楼,那小二一喜,在他后头热情的送了,立刻让人收了桌子,引人上楼。案子还没完,他又能赚一道钱。
曾国藩自己也不知道该去哪,天下竟然没有一个人觉得他是对的?想来想去,他去了挚友家,回京之后,他一直羞于见人,也怕人说他是想形成朋党。而现在他真的已经失去了人生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