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月恰好死命拽着一个太医,到底把人请过来了。
太医赶紧上前给连媚行礼:“见过太后娘娘。”
“起来吧,”连媚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莲贵人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么疼,不留些止痛的汤药,岂不是要痛晕过去?”
太医连忙答了:“莲贵人身上沾了毒,已经渗透进去了,若是不尽早清除出去,怕是要坏了身子的。这些药膏抹在身上,便是把毒素都提出来,慢慢散开。若是用了止疼的汤药,反而要大打折扣,就要疼更久了。”
他看了左碧莲一眼,又补充道:“莲主子还不能晕厥过去,晕了的话药膏的效果也要少一些的。”
连媚一怔,盯着太医,有些半信半疑:“这是太医的判断,还是依命行事?”
太医低着头,一言不发,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连媚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叹了口气,对春花、春月叮嘱道:“你们好好照顾莲贵人,待会让人送些人参片来,若是她撑不住,便含上一片。太医也留在偏殿等着,天亮之后再回去。”
“臣遵旨,”太医恭送她出去,连媚摆摆手,让他留步了。
章嬷嬷对左碧莲印象再不好,看见那凄惨的模样,也不由心生怜悯:“这莲主子真是可怜,也不知道如何沾上了剧毒。”
熬上一夜,一个大男人都受不住,更何况是一个柔弱的姑娘家?
连媚瞥了她一眼,低声道:“嬷嬷,慎言。”
章嬷嬷一愣,连忙住了嘴。
连媚会提醒自己,必然是不该谈论的事。
“娘娘,待会还是让太医来瞧瞧,别让莲主子那些…给沾上了。”章嬷嬷会意,赶紧转开了话题。
“没必要,瞧瞧莲贵人身边的两个宫女不是一点事都没有吗?我哪需要担心。”
连媚要担心的是,左碧莲会不会撑不住一晚,就这么香消玉殒了。
“赶紧让人送参片去沉香殿,快去吧。”
章嬷嬷有些迟疑:“娘娘,奴婢先送你回去,再吩咐不迟。”
“无需担心,这后宫里的主子除了莲贵人,也只有我了,何必担心?”连媚笑笑,又道:“我去御花园走走,嬷嬷快去快回。”
闻言,章嬷嬷这才走了。
连媚看着她走远了,脸上的笑容才慢慢褪了下去。
她迈步向前走着,经过的宫女和太监都停下来向连媚行礼。
连媚习以为常,踏进了御花园的时候,恍然间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适应宫中的生活了。
想起当初,看见那些宫女匍匐在地行大礼的时候,她还觉得浑身不自在。如今面对着众人卑微的行礼,自己早已见怪不怪,甚至没多给一个眼神。
连媚望着姹紫嫣红的御花园,却没有丁点欣赏的心思。
御花园让上百个花匠,几天内休整完毕,只因为轩辕辰一句话。
被林漓澈破坏的花园,便很快恢复了原有的面貌。
连媚看着那个第一次遇见轩辕辰的凉亭,当初的碰面还历历在目。
如今轩辕辰再不是大皇子,而自己也非原本那个连家二小姐了。
她坐在凉亭里,不由自主地伸手抚上自己的小腹。
轩辕辰说的办法,确实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这个孩子不但能光明正大留在自己身边,而且也不会引人诟病,谁也不能说这个孩子名不正言不顺的。
那个男人既然说的出口,自然是有万全的方法,无声无息把太后变成皇后,还让所有人闭嘴。
孩子生下来,便是轩辕辰的皇长子,不必再送去左碧莲那里,让连媚一直担着着,莲贵人会不会对孩子好。
但是首当其冲的,连媚却是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即便她和先帝是一对名不副实的夫妻,先帝连自己的脸或许都没看过,就这样驾崩了。
连媚为了活命,委身于轩辕辰,如今连这个太后的名分也要丢弃吗?
或许还有其他的方法,能够两全其美的。
她咬着指头,皱眉琢磨着。
一双手落在连媚的肩头,把她从沉思中惊醒,吓了一大跳。
“母后在想什么,想得如此出神?”轩辕辰笑着,低头看着她。
连媚扭过头,看着这个笑吟吟的男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皇上对莲贵人,做得有些过了。”
轩辕辰挑眉,笑着道:“朕就知道,母后一看就明白是朕的手笔。莲贵人对母后如此无礼,不是该受点教训,才能乖巧听话些?”
“皇上倒是喜欢乖巧听话的,只是莲贵人未必会让皇上如愿。”连媚起身让座,不着痕迹地摆脱了他的双手。
轩辕辰笑笑:“确实如母后所说,莲贵人从来不是个本分的。”
他伸手抚上连媚的脸庞,在她想要避开时,紧紧扣住连媚的尖尖的下巴,让她不能躲开,指腹却在她的喉间轻轻摩挲。
仿佛在轻薄着自己,实际上轩辕辰只要稍微用力,就能让连媚即可毙命。
她绷紧身子,被迫仰头对上轩辕辰的目光,听见他低声叹道:“若是母后也有莲贵人这样的野心,朕倒是不必发愁了。”
发愁?愁什么?
连媚眯起眼,提醒道:“皇上的后宫,也只有这位莲贵人了。”
“母后放心,朕自有分寸,不会让莲贵人就此丢了性命,只是吃些苦头罢了。”轩辕辰无所谓地笑笑,似是左碧莲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死掉一样:“她跟母后不同,不管如何都会咬牙坚持下去的。即便疼得几乎昏厥,生不如死,也会好好地熬到第二天早上。这便是她跟母后不一样的地方,因为莲贵人想要留在后宫,得到朕的宠爱,然后拿捏到无上的权力和地位,操控着别人的生死…”
他几乎是贴着连媚的耳边,轻轻说着这些话,却叫她听着心寒。
“无上的权力…再厉害,又如何能越过皇上?”
听见连媚带着惆怅的感慨,轩辕辰又笑了,亲昵地吻了吻她的耳后:“朕喜欢母后的通透,有时候却厌恶母后的这份通透。”
凉亭没有遮挡,又是大白天,冷不丁什么时候会有宫女太监经过,轩辕辰居然肆无忌惮地在外面亲近自己,吓得连媚赶紧起身想要躲开,被轩辕辰轻巧地抓住。
他坐在石凳上,硬是让连媚坐在自己的身上:“母后怕什么,不会有人踏进御花园的。”
因为打扰他们的,杀无赦!
连媚似乎明白了轩辕辰未曾出口的话,不知道该松一口气,还是该说这个男人越发胆大妄为了。
轩辕辰双臂搂着她,把连媚紧紧圈在自己的怀抱里,埋首在她的肩窝里:“那天说的事,母后已经考虑好了吗?”
连媚知道,她问的是自己做皇后的事,抿了抿唇,正准备开口拒绝,轩辕辰却率先伸手捂住了她的双唇:“朕不用问,也能猜出母后的回答。”
“既然如此,母后也不必烦忧,这件事便按朕想得来吧。”
连媚一惊,仰头要反驳,却被他低头堵上自己的唇,把要说的话通通淹没在这个深吻里…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晚啦,么么~~
第六十章满腹心思
第六十章满腹心思
章嬷嬷到底不放心,吩咐下去后,连忙赶到了御花园跟前,却被两个侍卫挡住了。
她不由疑惑,瞥了眼御花园,里面安安静静的,便有些奇怪,“两位大人,太后娘娘可是在里面,”
侍卫冷着脸点头,不再多说一句。
章嬷嬷只能候在外头,等了许久,才看见连媚缓缓走来,“走吧,我们回去了。”
她无意间瞥见连媚艳丽微肿的双唇,似是明白了什么,急忙低下头:“是,娘娘。”
能够在御花园把所有人挡在外头,又跟连媚亲近的,除了皇帝,还能有谁?
连媚心不在焉地回到永寿殿,才恍然回过神来:“嬷嬷,甘露殿修缮得如何了?”
“正在动工,起码再要一个月才能完成。”章嬷嬷早前便去问过了,如实答道。
“太慢了,”连媚一手托着下巴,淡淡道:“御花园不过几日就修缮好了,怎么甘露殿足足几个月都没弄完?”
章嬷嬷不敢说,御花园请来上百名工匠和太监日夜不休地修整,自然要更快一些。
只是宫殿的话,叫了几个心腹工匠,不免要慢一些。
连媚也明白,可是她一刻钟都不愿意在永寿殿里继续住下去。
与轩辕辰比邻而居,实在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而且皇帝和太后同住一个宫殿,根本不合规矩。
虽说在轩辕辰眼中,压根没有“规矩”二字可言。
他想要如何,便是如何。
甘露殿修缮得如此缓慢,未必没有轩辕辰的授意。
想到这里,连媚不免有些烦躁。
似乎不管如何,她都摆脱不了这个男人的桎梏!
无论是以前,还是如今,甚至是将来!
“嬷嬷,以我的名义去多请些工匠来,这几天就把甘露殿都简单修缮好,能住人就行。”她似是有些疲惫,挥挥手打发章嬷嬷出去了。
章嬷嬷欲言又止,未必不明白这其中肯定是皇帝授意的,哪敢真的出去找工匠来帮忙?
若是被轩辕辰知道了,说不准对连媚有些不喜。
她是看出来了,要在皇宫里立足,就要得皇帝的喜爱。要是被皇帝厌恶了,在宫里那就是生不如死。
左碧莲不就是明白了,所以想方设法,不管忍耐多大的痛苦,都要让轩辕辰另眼相看吗?
章嬷嬷瞅着眯起眼,满脸惆怅的连媚,默默低下了头。
她的二小姐到底年轻,又被连家保护得太好了,到底没清楚这其中的曲曲直直。
章嬷嬷去找工匠之前,让人给皇帝跟前的侍从传了话,也算是私底下告诉了轩辕辰这件事。
轩辕辰早就料到了,只让侍从回复一句“知道了”,便是随了她。
连媚不想住在永寿殿,那就不住,勉强留下,没必要让她不高兴。
就算住在甘露殿,不过离永寿殿几步路,住哪里不是住?
说到底,无论住哪里,怎么也离不开这个皇宫。
既然轩辕辰点头,章嬷嬷就好办了,赶紧请来了不少工匠,紧赶慢赶的,几天内到底把甘露殿修缮完毕,让连媚住了回去。
连媚回到这个住了好几个月的地方,总算安心了一些。
章嬷嬷指挥着底下的宫女收拾着东西,连翠也是跑出跑进,一会给她奉茶,一会送茶点,一会给她打扇,让连媚给逗笑了:“不用忙,你去帮嬷嬷简单收拾,把东西都整理好。”
连翠应了一声,刚出去,不久又回来了:“娘娘,莲贵人来请安了。”
“让她进来吧,”连媚恍然,左碧莲疼了足足一夜后,终于算是排除了毒素。
虽说药效霸道了一些,未必对她不是好事,到底彻底清掉了体内的剧毒。
左碧莲休养了几天,听闻太医说她回复得不错。
确实如轩辕辰所说的一样,左碧莲疼了一晚后,终于懂得了听话,知道规矩,这才会来给自己请安。
不愧是他的手段,打一棒,给一颗枣子,让左碧莲听听话话的,再不敢跟自己对着干。
左碧莲穿着一件鹅黄色的褂子,显得有些宽大,脸色的憔悴还没完全褪去。看来那晚的煎熬,到底还是在她面上残留了一些。
腰肢更加纤细了,似是一阵风就能吹走。
不过低眉顺眼的,比起以前的跋扈和娇蛮,倒是变得文静了许多。
她碎步走入,低着头袅袅行礼:“给太后娘娘请安。”
“起来吧,赐座。”连媚也没为难左碧莲,挥手就让她坐下了。
左碧莲只坐了一半,腰板挺直,一直低着头。
“莲贵人身子如何了?太医怎么说?”
“回太后娘娘,太医说是无碍,再服两贴汤药就好。”左碧莲说完,又起身行礼道:“感谢太后娘娘那天赐下老参,这才让我熬了过去。”
“莲贵人没事就好,快快养好身子,才能伺候皇上。”连媚眯起眼,面前这个左家小姐,果真变了许多。
一夜的教训,终于让她变聪明了?
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连媚还没看出这个莲贵人居然如此快就开窍了,果真孺子可教,没浪费了轩辕辰的一番动作。
“是,太后娘娘。”提起轩辕辰,左碧莲这才露出一点女儿家的羞涩,低低地应下。
两人无话可说,简单寒暄了几句,左碧莲便要告辞了。
她不经意间抬头瞥了眼连媚,发觉连媚身子又圆润了一些,秀丽的面庞容光焕发,跟满脸憔悴的自己截然不同。
左碧莲心里有些嫉恨,她受苦的时候,连媚看起来过得非常不错,叫人心里如何能平衡?
不管是穿的戴的,甚至是吃的用的,无一样不是精品。
反观自己的沉香殿,不过尔尔。
她缓步退了出去,想到自己刻意跟太医打听,又塞了一个鼓鼓的荷包,终于换来太医的保证。
自己的肚皮是保住了,只要将养几天,便是适孕的好时候。
等她养好身子,再次侍寝,必定要把握好机会。
轩辕辰再喜欢奇奇怪怪的东西又如何,是人都总会有些古怪的嗜好,更何况是帝王。
左碧莲要做的,就是顺从再顺从,直到皇上的目光从连媚转开,落到她的身上来。
为此,她可以努力忍耐。
凭连媚如今高高在上又如何?
皇上到底是贪新鲜,连媚为了能保住太后之位,居然不惜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勾搭轩辕辰。
这样的她,没多久就要被皇帝厌弃了吧?
左碧莲想到自己更年轻一些,瞧着比连媚要更好看一些,没道理会勾不住轩辕辰的心。
思及此,她忍不住露出一抹愉悦的笑容来,叫身边的春月无意中看见,身子不由轻轻哆嗦。
她只盼着,主子不管想什么,别想着对太后不利就是了。
若是如此,别说左碧莲,就是身边的奴才们都别想活命了!
左碧莲一直在沉香殿,自然没有他们这些奴才们的消息来得迅速。
毕竟当奴才的,如果会错了主子的意思,又犯了忌讳,脑袋就要保不住了。
春花春月进宫的时日不多,却是懂得跟其他人打交道。尤其是那些好不容易在皇宫的劫难中留下来的几个老奴才,更是她们巴结讨好的对象。
那些老奴才也知趣,有些不该说的,他们绝不会开口。
看在两人年轻识趣的份上,只告诉春花春月,皇宫里就算得罪皇帝或许还能留个全尸,得罪了太后,那就是连死都变得奢侈了。
春月忍不住想要提醒莲贵人,只是话到了嘴边,到底没说出口。
只是在沉香殿伺候了一段时日,她是看出来了,左碧莲自视甚高,别人的劝告根本不可能听得进去。
或许,她该跟春花姐姐商量商量,如何离开沉香殿才是。
继续跟着左碧莲,迟早有一天会被她连累致死!
左碧莲一门心思将养身子,毫不吝啬地把锦盒藏着的银票像撒花一样撒了出去,笼络了几个太医,给了一两个不错的古方子。
她摸着自己比之前更加水嫩柔滑的肌肤,满意地笑笑。
钱财都是身外物,能让自己好起来才是正道。
只是银票真是不经花,转眼间就所剩无几了。
进宫这才一个月不到,便要花光了,左碧莲不由皱了皱眉。
她让春月送来文房四宝,写了一张信笺,用蜡封好:“派人送去左府,越快越好。”
要在宫里过下去,手上哪里少得了银钱?
既然花光了,自然要向左家再要了。
估计她在宫中受宠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宫外。左家想要兴盛,还少得了自己的帮忙?
就算左家没钱,也会想尽办法帮忙弄钱进来。
左碧莲只需要等着就是了,毕竟想要求自己的是左家,不敢得罪自己的,也是左家。
果不其然,信笺再送出去不到三天,就有人送来满满一盒子的银票。
左碧莲打开的时候,旁边的春花春月看着一大叠的银票,不由惊讶得倒抽了一口气。
乖乖,这里少说十万两银票,左家还真是有钱。
左碧莲得意地接受着两人欣羡的眼神,把锦盒收拾好。
有了银钱,事情就好办了。
“去,让古太医把调养的方子送来。”她随手抽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示意春月放在荷包里,给太医送了过去。
这个方子不是别的,是易孕的古方。
左碧莲报了上去,如今身子已经好了,绿头牌重新挂了起来,没多久皇上便会点她侍寝。
提早两天服下这个汤药,兴许这回便能一举得子。
若是能一举得男,生下皇长子,母凭子贵,她的好日子才算是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快给勤奋的我点赞嘛,说不定我一个激动,就能撸出第二更来了,嘿嘿!
第六十一章生子古方
第六十一章生子古方
左家为了筹措这么大笔钱,可谓是煞费苦心。
左家又没有多少赚钱的营生,只是左碧莲如今是皇帝后宫唯一的嫔妃,即便是区区的小贵人,那也是不可小看的。
想要门路的人多的是,一大堆上门来,恨不得首饰送银子,只想着能找点路子,巴结上这位唯一的贵人。
左家缺钱,对方缺门路,双方一拍即合。
左老爷原先是不乐意的,拿人手短,以后若是要做什么为非作歹的事,可怎么好,
牵扯进去,掉的可是脑袋啊!
左夫人这回却难得硬气了,振振有词道:“老爷,莲儿如今是贵人,听说已经侍寝了,还是整整一夜。”
她也花了不少钱,才从宫里打听到了这么点消息,也是喜不胜收,再接再厉地劝说道:“老爷也不想想,皇上若是不喜欢莲儿,如今会留宿一夜?小叔的事已经时过境迁,皇上也没怪责左家。如今能宠上莲儿,更是天大的好事。以后谁敢对皇上的亲家指手画脚,或是说一句不是?”
“你疯了!”左老爷一惊,连忙伸手捂住左夫人的嘴,听见周围没响动,下人没有经过,这才松了口气,低声呵斥道:“皇上亲家这种话,你也说的出口,不怕掉脑袋?”
“怕什么,这里是我们家,底下人都是信得过的,谁会出去乱说话?如今不知道多少人削尖了脑袋都想进左府,当个扫地的嬷嬷也是甘愿的,毕竟如今左家可是出了一个贵人,谁不羡慕着?”左夫人想到每次出门,参加花宴,那些夫人又是羡慕又是嫉妒的模样,就忍不住得意。
以前跟她不对付的,如今是低声下气地讨好自己。以前亲近的,更是使出浑身解数让自己高兴。
这种高高在上,被人捧着的感觉实在太好了,左夫人不由有些飘飘然。
她还真是生了一个好女儿,进了宫,左家人立刻就不一样了,身价倍增。
若非小叔出了那样的事,左碧莲哪会只是一个贵人?
左老爷叹气,他总觉得这样下去很难收场。
但是宫里缺银钱,左碧莲也没法打点。
都说皇宫里的奴才是最精贵的,一个个更是见风使舵,没有银钱也使唤不动他们,左碧莲缺什么都不能缺钱。
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左夫人已经把银钱都收下了,送进了皇宫里去,交到左碧莲的手上,说不准都已经花掉了一些,哪可能去宫里跟左碧莲要回来?
“算了,下回夫人可别再自作主张,收下这些银钱了。”左老爷摇头,他真担心那些人给了银钱,想要左家做的就太多了。
天上哪里可能掉下馅饼来着,他们出钱,必然要左家和左碧莲出力。
至于做什么,谁知道呢?
左夫人却有些不以为然,觉得左老爷实在是小题大做了:“老爷放心,以后我会注意点了。”
那些人巴结左家,除了想升官发财,还能做什么?
这点小事,让左碧莲在皇帝身边吹吹枕边风就是了。
不是如此,他们总不会想着谋害皇上吧…
左夫人敷衍了左老爷,回头收银票一点都不客气。左碧莲的信笺里说得明明白白,宫里不能缺钱,如今正跟太医要着一举得子的古方。
太医一口咬定那是祖上传下来的的,绝不会轻易告诉她。
但是有钱使得鬼推磨,她就不信那么多的银票还敲不开太医的狮子大嘴!
左碧莲花掉了近一半的银票,才让太医松口,拿出了那个祖上的古方,实在欢喜得紧。
她赶紧让春月去厨房弄来一个炉子,又跟连媚禀报,说是想要弄点补药,身边人弄弄就是了,不必麻烦御膳房,没得把膳食都沾上了药味。
这点小事,连媚自然不会拦着的,甚至让章嬷嬷派人收拾了沉香殿的小厨房,送了些食材,让左碧莲随意处置。
左碧莲更是高兴,自己殿里有了小厨房,还不是给她机会在轩辕辰面前大展身手?
她在家里虽然被娇惯着,但是该学的却都学会了。
琴棋书画,甚至女红和做菜,样样都是精通的。
虽说进厨房的机会不多,但是偶尔为之,连左老爷吃过后都赞不绝口。
左碧莲接过春月递来的一碗黑漆漆的汤药,闻着味道不怎么样,却也咬咬牙准备一口灌下。难喝又如何,最紧要的是能让自己一举得子,地位能够更上一层楼。
“唔…”汤药的味道比闻着更难让人恶心,她捂着嘴,硬生生咽下去。
缓了缓气,左碧莲含住了春月送来的蜜枣,还是觉得那股味道没能散掉:“你真是按照太医的方子熬的药?怎的如此难喝?”
又苦又臭不说,还有一股奇怪的酸味?